第52章
就去当行把它当了,可以买很多的糖葫芦和糖人。” 金宝抬头看着她。 “哪里是当行?” “哪里都有当行。” 镜花妖抬起手,松开白团子软软的下巴,看着自己鲜艳的指甲道: “记得在八方城当,在别的地方当,它就不值钱了。” 金宝圆圆的眼睛看了一眼她,又垂眼看着自己手里的簪子。 这么大一个簪子,他要往哪儿藏呢? 往哪儿好像都藏不住。 金宝抬头看着镜花妖,声音软软道: “姐姐,能不能把它变小一点,太大了我藏不住。” 镜花妖看着他,明亮又温婉的眸子上挑。 抬了抬手指,簪子落到她手里,片刻后簪子便变成了一颗银豆子。 “你想要去当它的时候,就拿着它往地上一砸,等豆子变成了簪子,你就可以去当它了。” 金宝双手接过银豆子,用力地点点头。 “谢谢姐姐。” 第150章 “阿娘。” 150. 李杳推门而入的时候,整个房间里都是开满了水仙花。 地板上,墙上,柱子上,连天花板上都有。 房间里的横梁上悬挂着两条长满花的藤条。 藤条缠绕成秋千,镜花妖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 白团子坐在水仙花丛里,手里拿着一个花环折腾。 他面前的轮椅上,一个安安静静的小娃娃坐在轮椅上,模样和金宝有七八分相似。 比金宝更小,也更脆弱。 他半睁着眼,安安静静地坐在轮椅上,一动也不动,像座可爱的雕塑。 李杳抬脚,缓缓迈进房间。 镜花妖看见她时,笑了一下,坐在秋千上没有多说什么。 金宝背对着李杳,没看见李杳进来。 直到一道影子完完全全遮住了他,一半的影子还落到了轮椅上。 金宝看着那道影子,顿时像是反应过来一样转身,看见李杳的一瞬间,金宝惊喜道: “师叔!” 表情生动又充溢着生命力的孩子和轮椅上一片死寂的孩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杳站在原地,任由金宝抱住了她的腿。 她的视线一直放在能够安静的孩子身上。 从他生下来开始,李杳只见过他一面。 在破庙里,她求林渔救他,求上天救他,还求溪亭陟来救他。 李杳这辈子,最渴望也最想要的东西是自由。 不被许亚安排人生的自由。 她渴望了很多年。 但是在这个一出生就要面临死亡威胁的孩子面前,李杳第一次抛下了自由和活着。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爱,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值不值得她这样做,她只是想要他活着。 无论她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想要他活着。 被金宝抱着腿,和银宝只有一步之遥的李杳定在了原地。 身体的银丝蛊穿肠破肚,在她身体里争抢着这莫大的哀伤。 不疼。 但是也很疼。 银丝蛊的疼痛在那股心脏都要撕裂的疼痛面前,只是针扎似的疼。 那藏在心里的疼痛,却疼得她快要直不起腰,疼得她想要蜷缩着身体,躲起来。 金宝抬眼看着李杳,顺着李杳的视线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小软糕身上。 金宝看了看小软糕,又看看了李杳,想了想,牵着李杳朝着银宝走去。 李杳疼得虚脱,被金宝轻轻一拉就往前走了两步。 三岁的孩子牵着李杳的手,让李杳冰凉的手指碰到了银宝柔软的脸。 金宝小声对李杳说: “师叔,我弟弟是活人,没有死。” 李杳感受了手底下温热又柔软的触觉。 溪亭陟说过,何罗玄珠让银宝体内已经死去的筋脉重新焕发出生机,但如果血液是凝滞的,身体应该是凉的才对。 像是知道了李杳在想什么,荡千秋的镜花妖道: “他体内的温阳玉温养了他的五脏六腑和筋脉,你现在碰到的那抹温热是温阳玉散发出来的热,不是活人的热。” 李杳垂着眼,即便银宝还没有真正的活着,但这抹柔软的温热也给她一种银宝还活着的错觉。 李杳缓缓收回手,垂眼看着轮椅旁边的金宝,揉了揉金宝的头。 “弟弟会一直活着。” 金宝猛地点点头,对着李杳道: “奶奶家有好多坏人,他们都说弟弟死人了,还让爹把弟弟埋了。” “只有曲叔叔,还有我爹知道,弟弟是活人,他还跟爹说,他不能吃糖,吃糖了会肚子疼。” 李杳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埋了。 像个死人一样埋了么。 李杳垂着眼看着金宝,慢慢道: “若是你日后再瞧见那些人,记得指给师叔看。” 她会让那些人知道,埋生龙活虎的活人比埋死人更有意思。 “你若是跟我回溪亭府,我自会指给你看。” 随后而来的溪亭陟站在李杳身后,他手里拿着一盘糕点,递给金宝。 “帮阿爹端到桌子上。” 听到“帮”字,金宝亮着一双眼睛,忙不迭点头。 他最喜欢帮助别人。 金宝喜滋滋地端过溪亭陟手里的糕点,小心翼翼地朝着桌子旁边走去。 支开了金宝过后,溪亭陟站在李杳旁边,他缓缓蹲下,牵住银宝的手。 溪亭陟的手缓缓往后退,手心摊开,像是虚握着什么。 片刻后,李杳才看清楚那是一只手。 一个幽蓝色的小魂魄牵着溪亭陟的手,从银宝的身体里脱离出来。 魂魄牵着溪亭陟的手,在看见李杳的一瞬间,迅速朝着溪亭陟身后躲去。 李杳看见那抹小魂魄迟疑地从溪亭陟身后探出头,他怯生生的眼神看得李杳心里滋生出了一阵针扎似的感受。 藏在袖子的手指微动,李杳张着唇,酝酿了半晌的话在出口的一瞬间崩塌。 她的嗓子像是荒芜的沙漠,少了雨水的沁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溪亭陟站起身,看着李杳,缓缓道: “他困在溪亭府的密室里三年,只见过我和曲谙,有些怕生。” 其实他不止见过溪亭陟和曲谙,小魂魄还见过好多好多人。 他见过溪亭夫人,见过林渔,见过溪亭府很多捉妖师。 但是他记不住他们。 他只记得住溪亭陟和曲谙,除了溪亭陟和曲谙,他怕任何人。 哪怕是和它长着一张脸的金宝,他也同样害怕。 李杳看着那抹魂魄,刚要开口说什么,那抹魂魄就像是被惊起的雀,又藏到了溪亭陟背后。 这次,隔了很久他都没有再探出头。 这副怕生又不爱说话的模样,和溪亭陟梦里的银宝一模一样。 只是溪亭陟梦里的银宝已经是活人,而现实里的银宝却还是一个小魂魄。 溪亭陟转过身,蹲下,在小魂魄的耳边说了什么。 小魂魄听见溪亭陟的话,眼里的怯懦和不安消失了一些,他抬眼看着李杳,眼里多了一丝好奇。 溪亭陟看着小魂魄道: “去吧。” 小魂魄的面上有些犹豫,小嘴嗫嚅了很久,看了一眼溪亭陟,又看了一眼李杳。 他的视线在李杳和溪亭陟之间反复徘徊,过了好久,他才终于下定决心,朝着李杳一点一点挪去。 小魂魄走一步便会回头看溪亭陟,走一步又看溪亭陟很久,走走停停,走了半晌也没有走到李杳跟前。 李杳和溪亭陟都出奇地很有耐心,没有催他,也没有打断他。 过了许久,小魂魄才走到李杳跟前。 他抬起头看着李杳,嘴唇开开合合好几次,像是在说话,可是李杳却没有听见他的声音,更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比起是在说话,李杳觉得他更像是在准备说话。 他在试着发出声音。 过了好久,李杳才听见一句孱弱又微小的声音。 “阿娘。” 第151章 可是想要我父子三人回柳州 151. 阿娘。 这一声阿娘像是一根针,刺穿了李杳的耳膜,钻进她的身体,顺着血流流向心脏,最后在心脏处炸开。 嗓子里缺失的水分齐涌,黏住了李杳的嗓子。 李杳从记事起,便没有哭过。 哪怕是许月祝差点死在她面前,她都没有哭。 比起小时候害怕自己害死许月祝的恐惧,银宝给她的是酸涩。 像是还没有成熟的青梅融化在了她的心里,酸得心脏一阵瑟缩。 李杳看着他,下意识抬起手。 倏忽间,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雪白的银丝在李杳眼里像是烟花一样蔓延,直到她整双眼睛都被雪白覆盖。 穿着长裙的女子突然扶着桌子,一只手捂着嘴,细密的咳嗽让她整个身子都在抖动。 殷红的血从女子的指缝间滴下,滴在了雪白的水仙花瓣上。 血滴震得花朵摇晃了片刻,又顺着花瓣滴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小魂魄受到了惊吓,他看着花瓣底下的血,像一只受惊的小猫,连忙转身朝着溪亭陟跑去。 溪亭陟上前,让小魂魄藏在了他身后的同时,也接住了几经晕厥的李杳。 垂眸看着李杳苍白如薄纸的脸色,溪亭陟抬眼看向秋千上的镜花妖。 “看着福安。” 说完溪亭陟打横抱起李杳,朝着门口走去。 他身后的小魂魄牵着他的衣角,飘在他身后。 站在凳子上放好糕点的金宝回头,正好看见溪亭陟的背影。 金宝一愣,连忙道: “爹!你去哪儿?” 他是肉眼凡胎之身,自然看不见跟在溪亭陟身后的小魂魄。 但是坐在秋千的镜花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只与他长得十分相似的魂魄唤那位女捉妖师为阿娘。 镜花妖抬起手,指尖蔓延出藤蔓,藤蔓扯着金宝的身子,将金宝扯到了她怀里坐着。 她的手指轻抚着金宝的下巴,勾起嘴角笑了笑。 “你爹啊,救你阿娘去了。” 她虽然看不出李杳身上有什么毛病,也看不出她为何会灵力全无,但是能伤这化神期捉妖师的东西,必定不是她这样的小妖能够解得了的。 * 隔壁的房间里,李杳盘腿坐在床上,身后的溪亭陟刚要把灵力探入李杳的身体里,李杳就转身抓住了他的手。 虚弱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你的灵力进入我的身体,只会更糟。” 外来的灵力不仅不能替她修复千疮百孔的筋脉,反而会加大银丝蛊的胃口,让银丝蛊更加躁动不安。 李杳缓缓拿开溪亭陟的手,一点一点控制着身体朝着床里侧挪去。 她靠坐在床里侧的墙上,一条腿屈起,一条腿盘着。 她看着抓住溪亭陟袖子的小魂魄,看了半晌后才收回视线。 她看了一眼自己手心的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地用袖子擦去手指间的血渍。 一边擦,一边淡声道: “你无需为我担心,刑罚期过了,我的身体自然会恢复如常。” 在这一点上,李杳没有骗溪亭陟。 只要两条银丝蛊斗出结果,她的身体自然会恢复到以前的模样。 溪亭陟抬眼看着她,“刑罚期何时结束?” “四五天。” 李杳垂着眼想,最多不过四五天,银丝蛊就会斗出结果。 到了那时,她便压制不住银丝蛊了。 那时候,她只是许亚手里的刀。 许亚指谁,她就会杀了谁。 李杳抬起眼看向面前的溪亭陟,瞧见了溪亭陟身旁的小魂魄。 幽蓝色的小魂魄紧紧挨着溪亭陟坐着,手里抓着溪亭陟的袖子在玩。 他专注而认真的看着手里的袖子,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溪亭陟的袖子上。 李杳看着小魂魄,才注意到小魂魄身上穿着的是肚兜。 魂魄能用的东西,都是要用火烧了之后,对方才能收到。 李杳盯着那肚兜上的梨花看了半晌。 她在想,若是溪亭陟的话,银宝身上的肚兜指不定都是他亲手选的布料和花纹。 她抬眼看向溪亭陟,慢声道: “待我为他引血入体后,你打算如何?” 听见李杳的声音,小魂魄下意识贴溪亭陟更紧了一些,玩袖子的手紧紧拽着溪亭陟的袖子。 大眼睛看了李杳一眼便飞快的移开视线,将头埋在了溪亭陟的胳膊里。 溪亭陟注意到他的动作,垂眼看了他一眼。 片刻后,他抬眼看向李杳,缓缓道: “你这么问,可是想要我父子三人回柳州?” 李杳:“…………” 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她想要金宝下山,想要溪亭陟带着双胞胎回柳州过凡人的生活。 倘若金宝和银宝日后踏入修行之路,也该离她远远的。 看着李杳沉默的样子,溪亭陟温润的脸上没有异样。 他早该猜到了李杳的心思。 “如若你真的断情绝爱,便不会几次三番放过我,也不会在受了这样的伤之后还坚持带福安下山。” 溪亭陟看着李杳,“李杳,你现在这样,是在骗谁?” 他知道李杳心里藏着事,也知道李杳瞒了他很多事情。 他道: “我可以不过问你的事,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逼你,我会等到你愿意开口的那一天。” 溪亭陟的手里出现一个银镯子,他将银镯子递给李杳。 “挽月剑我已经给了福安,即便你带上这镯子,我也感知不到你在哪里。” “这镯子已经失去了它的作用,我本该让它随着你一起下葬。” 但是溪亭陟没有。 除了孩子,这是李杳唯一的遗物。 他狠不下心把镯子也埋进泥土里。 现如今,人还活着,这用来惦念和缅怀的镯子,也应该物归原主了。 “这是你的,理应由你处置。” 李杳看着他手里的银丝素圈,想起了三年前的她。 她第一次看见这镯子时,第一反应是值钱,第二反应是烫手。 对于凡人来说值钱又烫手的镯子,在如今的李杳面前,只觉得鸡肋得有些想笑。 这镯子与挽月剑取自于同一块银铁,除了能感知之外,并无其他的作用。 这样除了承载情义而没有实际作用的镯子,除了当定情信物,也没有别的作用了。 李杳接过他手里的银丝镯子,手指细细摩挲着银镯子光滑的外表。 第152章 便是道心不稳 152. 顶着溪亭陟的视线,银丝的镯子在李杳手底下逐渐变形,接口处硬生生断开。 原本柿子大小的镯子被捏得小了一圈。 李杳从自己的纳戒里取出一根银丝,坚硬的银丝在李杳的手里像是柔软的线,一圈一圈缠绕着手镯。 缠完后,李杳把手镯抛回给溪亭陟。 “替银宝带上。” 溪亭陟接过镯子,抬眼看向李杳。 李杳慢慢道: “蛮荒结界日渐衰退,人族的捉妖师不想着修复结界,却沉溺于捉妖师身份带来的优越感无法清醒。” “囚徒被关久了,就快要忘记自己是四面楚歌的处境了。” 她身为凡人时,曾经问过蛮荒在哪里。 那时候霜袖震惊地看着她,惊讶于她不知道蛮荒在哪里。 蛮荒在任何地方。 除了人族这桑榆之地,结界之外的地方都是蛮荒,都是妖族的领地。 就像是大海里岌岌可危的一块陆地,陆地上的生灵你争我夺,互相厮杀,全然了忘记为数不多的陆地正在遭受海水的侵蚀。 一旦海水上涌,所有的生灵都会面临死亡的危险。 许亚和李醒清是囚牢里为数不多的醒着的人。 她们几乎激进的想着自救,想着唤醒这牢里被沉睡着的人,可是没有用。 许亚曾经跟她说,贪生怕死是人的本能,她不怨三百年前那些逃避责任的捉妖师,她只恨那些把虚山水寨的捉妖师推出去祭阵的捉妖师。 自她出生而带有赤魂果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了要为三百前虚山的捉妖师申冤,要打破大阵,拓宽人族的领地。 李杳抬眼看向溪亭陟。 “我是虚山水寨的捉妖师,自出生起,为人族和大阵牺牲的命运就已经被定下。” 溪亭陟握着手里的镯子,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李杳。 他自然知道虚山水寨的捉妖师与其他宗门的捉妖师不一样,虚山的捉妖师天赋和修为都高出其他宗门的捉妖师。 这样整齐划一的拔高修为,除了天赋以外,虚山的捉妖师后天定然也付出了比常人多百倍的努力。 李杳慢慢道: “覆巢之下无完卵,先有人族,才会有金宝和银宝。” 比起护着两个孩子,她更应该护着的整个人族。 溪亭陟收回看着李杳的视线,将镯子收进了袖子里。 “师父曾言,福安和椿生命格脆弱,命盘受到金属克制,不能用这两个名字。” 听见此话,李杳抬起眼皮子看向溪亭陟,皮笑肉不笑道: “不必找借口。” 三年前溪亭陟便觉得这两个名字会被别人耻笑,明里暗里的不愿意用这两个名字。 她心知肚明溪亭陟打心眼里嫌弃这两个名字,他不用这两个名字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溪亭安这个名字也不见得比她起的金宝好到哪里去,不过是福安二字确实金宝寓意好罢了。 “并非借口。” “等我苏醒之时已然是半年之后,福安的名字已然被我娘和师父定下,椿生则被封在冰棺之中。” “福安和椿生的命格依托木而生,金克木,若是带着金的字,必然有伤命格。” 所以椿生的名字带着木,姓也是跟着李杳的“李”姓。 而福安前面却是跟着“溪亭”二字,名字里傍水,木傍水而生,倒也算与命格相生相成。 听着溪亭陟的解释,李杳信也可,不信也可。 左右各唤各的就好。 她不拦着溪亭陟唤“福安”和“椿生”,溪亭陟也别想拦着她唤“金宝”和“银宝”。 并非是李杳不为孩子的命格着想,只是李杳不信风水之谈,也不信观星台那些捉妖师口中的“星象”。 在她眼里,观星台的捉妖师就是吃饱了没事干,不想着好好修炼,只想着耍这些班门弄斧的小把戏。 李杳看着把头埋在溪亭陟胳膊的小魂魄,幽蓝色的魂魄小小的一只,坐着还没有溪亭陟的胳膊长。 他的额头抵在溪亭陟的胳膊上,小身子一晃一晃的,摇摇欲坠的样子,看着像是睡着了。 溪亭陟垂眼,也看到小魂魄的样子。 他抬手,扶着小魂魄的头,将双眼已经闭上的小软糕平稳地放在床上。 小软糕是魂魄,不会感觉到冷。 但是小魂魄睡着了,也拽着溪亭陟的袖子,无意识地挪到了溪亭陟的袖子底下,把他的袖子当被子盖。 以前溪亭陟在密室里教他说话的时候,他便是如此。 教着教着便会犯困,困了就躲到溪亭陟的袖子或者衣摆底下。 溪亭陟看着小软糕的眉眼。 明明椿生和福安用的是同一张脸,但小椿生却比福安更像李杳。 无论是那双像鹿一样的眼睛,还是睡着后的眉眼,他都肖像于李杳。 溪亭陟垂着眼看着椿生,也许李杳都没有注意到,现在的她和三年前参商城里的他一样。 被推到人前,守着心里的大义,在千万百姓和自己的小家之间做抉择。 曾经做抉择的是他,现在做抉择的是她。 他和她都在大义和亲人之间徘徊。 他修行苍生道,面临这样的生死劫而困在生死劫里,只会被人说是自私与懦弱。 而李杳修行无情道,她若是在大义和至亲之间徘徊,便是道心不稳,前面数十年的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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