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摊贩画糖人的手一抖,手里的糖倒了不少,一幅糖画毁了。 摊贩抬起头看着李杳,神色有些犹豫,犹豫了片刻后他才看着李杳:“姑娘可是诚心要打听?” “自然。” 李杳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案板上,一双清亮的眼睛直直看着摊贩:“你知道多少,便和我说多少。” 她想知道那个所谓的“大夫”是谁,也想知道三年前的后续如何了。 摊贩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什么人在看他后,他才悄悄摸摸收了银子,指着后面的深巷。 “姑娘,这事咱们巷子里说。” 李杳跟着摊贩走进巷子,摊贩看着李杳有些犹豫,犹豫了半晌问道: “姑娘可是捉妖师?” 李杳身上没有穿法衣,只着一身宽松的深绿色袍子,里面是白色的内衬。外面的袍子颜色虽然老气,但抵不住李杳面如清霜,颜如冠玉,让这袍子也多了几分清冷之态。 “是又如何?” 李杳道。 “不如何不如何,若姑娘是捉妖师,这事我也就可放心说了。” 摊贩道:“这药材铺子的大夫本不是柳州人士,是两年前从参商城搬过来的,带着一个孩子和一个妹妹,现在那铺子就是他妹妹看着。” “这大夫呢叫溪亭,是哪两个字我倒不是很清楚,不过溪大夫人不错,长得也好看,虽然带着一个孩子但是周围喜欢他的姑娘还是不少,我一年以前还上门给他说过亲呢……” 李杳:“…………” 一个大男人,上门给别人说亲。 李杳心想,今天又长见识了。 除了长见识,李杳还感叹霜袖出息了。 一只小小的四脚蛇妖,都混上捉妖师妹妹的身份了。 李杳看着面前的摊贩,淡淡道:“既然是他开的药材铺子,那为何人不在?” “唉。” 摊贩叹了口气,“这也是我不敢直接告诉姑娘他去哪儿的原因,半个多月前,那铺子里来了许多捉妖师,在铺子吵吵嚷嚷一通后把溪大夫带走了。” 捉妖师和凡人是有差距的,捉妖师的事,他一个凡人哪敢妄言。 “带去哪儿了?” 李杳问。 摊贩摇摇头,“不知道,那群捉妖师在铺子里又吵又闹的,我等凡人哪敢靠近。” 李杳觉得不太对,溪亭陟还活着,还带着孩子来了柳州开了一家药材铺子。 既然人还在,为何会把霜袖和孩子单独留在铺子里。 她皱着眉道:“两年前,他只带了一个孩子来这儿?” “对啊,那小孩子看着虎头虎脑的,经常在这一片玩,我们都见过他。” 只有一个孩子。 那另一个孩子呢? 李杳探查过金宝体内,知道这是那个有赤魂果护体的孩子,还有另外一个耗尽了林渔毕生修为的孩子呢。 李杳想,那个孩子大概没能活下来。 她的银宝死了。 李杳垂下眼,淡淡道:“溪亭大夫只是一个大夫?” 第66章 他啊,就是一个病秧子 66. 摊主有些不理解李杳的意思,他道:“瞧您这话说的,溪亭大夫不是大夫还能是什么。” 李杳挑眉:“他不是捉妖师么?” “啊?” 摊主惊讶了,“不是不是,他虽然是被捉妖师带走的,但是溪大夫就是一个普通人——他身子骨还不如我,怎么可能是捉妖师呢。” “他身子骨不如你?怎么个不如法?” 李杳问道。 “他啊,就是个病秧子,三天两回的咳嗽,看着也消瘦得很,有一回啊,直接病了一个多月,躺在床上都没起得来,那一个月啊,这药材铺子也没开门。” 李杳摸着下巴,心想,溪亭陟活下来了,参商城也保住了,但是他身子骨却变差了。 连捉妖师的身份也丢了,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三年前的青狐的确厉害,能把溪亭陟伤成这样也算情理之中,李杳甚至觉得,溪亭陟应该会死在青狐手底下,现在能活下来,已经算是命大了。 李杳走到药材铺子前,看着药材铺子。 药材铺子没有名字,上面的木牌匾上就刻着“药材铺子”四个字。 如果带走溪亭陟的那群捉妖师是好人,那溪亭陟不会把霜袖和小家伙留在铺子。 带走他那群人,必然让他觉得不放心,所以才不得不让霜袖和小家伙在铺子里等他。 李杳走到门前,伸手敲了敲门。 她敲了好半晌,都没有人来给她开门,直到李杳准备直接破门而入的时候,粉雕玉琢的小家伙拉开了一道小小的门缝。 他抬头看着李杳,软软糯糯道:“你找谁?” 李杳低头看着小小的一“只”人,摇了摇手里的糖人,笑着道:“谁要糖人我找谁。” 小家伙看见糖人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他将门缝拉开了一点,小小的身子从门缝里挤出来,迈着小短腿跨过门槛。 他对着李杳仰头,脆生生道:“那你是来找我的!” 李杳也不逗他,伸手把手里的糖人递给他,然后推开门,看见空无一人的房间时,李杳顿了片刻。 她抬步走到药柜前的凳子前,察觉到了一丝残留的妖气。 霜袖刚刚才离开。 李杳抬起眼,在药材铺子里随意扫了几眼。 东西很整齐,小家伙也很安全,霜袖是自愿离开的。 很有可能是怕她反悔不要小家伙才离开的,她一走,李杳就不得不接手小家伙了。 李杳转身,看着乖乖坐在门槛上吃糖人的金宝,走到小家伙面前蹲下。 她平视着小家伙道:“你说你姨是不是傻的,我杵在这儿,她不求我去救你爹,也不让我护着她,她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李杳本就是随口一说,没成想小家伙还挺护短,他看着李杳,伸出小爪子,把糖人递到李杳面前。 “你说霜霜姨傻,我不要你的糖人了。” 溪亭陟养出来的孩子不会发脾气,生气了也是软软糯糯的模样,声音也软软的,听着没什么杀伤力。 李杳扫了一眼糖人,要不是这小家伙已经舔过了,李杳定然当着小家伙的面一口咬碎糖人,让小家伙知道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修行无情道的李杳自然不会有母爱,更表现不出母子情深,她一挥手,白色的灵力将小家伙浮现在半空中,像风筝一样跟在李杳肩膀旁边。 李杳走到哪儿,他就飘到哪儿。 街上人来人往,李杳这么做十分醒目,引得好多人朝着她看过来。 李杳自然是不惧人看的,小家伙年纪小,也不怕人看,在李杳身边动来动去,他的小肚子里能撑船,很快就原谅了李杳说他霜霜姨傻的事。 他一边吃着糖,一边对着李杳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参商城。” 等把参商城的妖除了,许亚还没有召她回去的话,她就去找溪亭陟,把孩子还给他。 如果许亚着急找她,那她只能除了妖之后把孩子送到溪亭府,让溪亭夫人抚养这个孩子。 无论怎么说,李杳都不可能带着这个孩子回水寨或者是九幽台。 哪怕是以徒弟的身份也不行。 “那是哪儿?” 金宝声音软软道。 “你出生的地方。” 李杳淡淡道。 金宝听不懂李杳的意思,他年纪太小,理解不了“出生”是什么意思,但是听不懂他也假装听懂了的意思。 他“哦”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过了他好久,他才看着李杳,软乎乎道: “我们要去哪儿?” 因为听不懂,所以他又跳回上一个问题了。 李杳:“…………” 所以说把孩子扔给溪亭陟是个明智的选择,她这种人,不太适合带孩子。 和孩子没什么共同语言不说,她身上的杀戮气还太重,容易影响到孩子。 * 金秋九月,城外的百草都呈现出一片灰色与褐色,唯有一旁的桂花树还悠悠散发出桂花香。 李杳越靠近城门,身边路过的行人就越少,人少了,就显得有一道盯着她的视线越发明显。 她勾起唇,慢慢悠悠在路上走着,她不租马车,也不御剑,就慢悠悠在街道上走着。 走的是城西那个城门,也就是昨天霜袖带着金宝出城的门。 她抬眼看向旁边还飘着的金宝。 “金宝,你昨天和你霜霜姨去哪儿了?” 金宝也许是看见了熟悉的路,神情顿时有些兴奋。 他指着某个方向,道:“家!回家!” 回家。 原来他们不住在城里。 李杳想了想,还是没有往金宝所指的方向去,她换了参商城的方向,慢慢悠悠的走着。 金宝愣了,看着李杳带着他往另一方向走去,小脸上满是疑惑。 他急了,指着另一个方向道:“家!家!回家!爹在家里!” 第67章 她与溪亭陟缘分已了 李杳听见金宝的话,淡淡道:“他不在,他被坏人抓走了。” 金宝愣了,傻傻的飘在半空中,直愣愣地看着李杳。 “坏人?” 小家伙的语气带着疑惑,除了疑惑之外还有一分好奇。 “谁是坏人?” 小家伙又问。 李杳停在原地,搭起眼皮。 “坏人来了。” 空荡荡的小道上,何知方扮作一副书生模样,出现在小道尽头。 小道两旁一人高的芦苇无风自动,像是也察觉到了剑拔弩张的氛围。 天色灰沉沉的,上方挤压的云层十分厚实,像是随时都会化成雨滴落下来一样。 何知方盯着李杳,面色阴沉:“你是三年前那个凡人?” 他站在原地,青蓝色的袍子被风扬起一角,他道: “三年前我便奇怪,那小子最多不过是元婴修为,怎么会引来化神期的雷劫,直到今天看见你,我才明白那雷劫不是他的,是你的。” 李杳搭起眼皮子看向他,“雷劫?” “数十道天雷劈了七天七夜,要不是那些捉妖师用缚妖阵护住参商城,只怕那座城都要劈垮了。” 青狐勾起嘴角,青灰色的眼睛看着李杳道:“你当时昏迷着,应该是没有看见那小子用元婴硬抗天雷的样子,天雷底下,他的元婴碎得连渣不剩。” “那小子啊,连骨头都被天雷劈裂了,当第七道天雷降下的时候,他已经抱不住你了,我都以为他要死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何知方面色扭曲,眼里尽是恨意。 “他把赤魂果拿出来抵抗天雷!那果子都劈裂开了!” 如果不是溪亭陟身体里那颗果子已经残缺不全,他也不会惦念那娃娃身体里面的赤魂果! 偏偏溪亭陟带着这娃娃离开了参商城,他花了三年的时间才找到这个娃娃,刚下手就被李杳截胡了。 惦念了三年多的东西,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手,他如何能不恨。 何知方看着对面的李杳,面色阴沉道:“我只要这娃娃身体里的赤魂果,只要你把果子给我,我就告诉你,溪亭陟去哪儿了。” 他前面说那么多就是为了让李杳知道溪亭陟那小子对她多好,让李杳着急去找溪亭陟。 若是以前,李杳定然会担心溪亭陟,可是现在的李杳只觉得有些麻烦。 原本她情劫结束,把命抵给溪亭陟,两人就算是两清。 可若是溪亭陟替她扛过天雷,那她反倒要欠溪亭陟一个因果了。 她看着面前的何知方,顿了片刻,“你确定是他替我扛过天雷?” 三十六道天雷,即便是她渡雷劫也十分凶险,仅仅是元婴期的溪亭陟是如何能那数十道天雷里生还的? 何知方看着她,扯着嘴角,露出一口尖牙。 “你若是不信,不如见到他后自己亲自问问他。” 李杳不可能会问的,她与溪亭陟缘分已了,即便是再遇上他,李杳也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 她再次半抬起眼皮看着面前嚣张的狐狸,男人的事后面留着再说,但是男狐狸的事她知道怎么处理。 白色的灵力从她足下流入地底,扩散到一里之后,又从地底钻出,形成了一个法阵,将李杳和青狐困在中间。 李杳动手前,特地抬眼看了一眼浮在半空中懵懂的小家伙。 瞧见小家伙那双无辜又水灵的大眼睛时,李杳笑了一下。 一丝如轻絮的灵力钻入小家伙的额头,金宝眨了眨眼,刚眨了两下,眼皮就困倦地睁不开了。 直到小家伙彻底昏睡之后,李杳才重新看向被灵力束缚在阵中的青狐。 她一步一步朝着青狐走去。 何知方看着她款款走来的女子,连忙道:“你难道不想见溪亭陟了么?!我知道他在哪儿!你把我放了,把果子给我,我便告诉你……” 青狐的话还没有说完,李杳就走到了她面前,她抬起手,纤瘦又苍白的手指在何知方喉咙点了一下。 狐狸太聒噪,吵得她耳朵疼。 何知方全身都被定住,动不了也说不出话,只能瞪大了狐狸眼盯着李杳。 李杳笑了笑,手猛地抓紧何知方后脑勺的头发,抓着狐狸的脑袋,猛地朝着地上砸去。 骨头碎裂的声音在李杳听起来很清脆,修行之路漫漫无期,李杳最喜欢听妖骨碎裂的声音。 头骨,颈骨,肋骨,大腿骨。 李杳蹲着,一把抓着何知方的脑袋,像是拔萝卜一样把何知方的脑袋从地里拔出来。 “小狐狸,今天没人,咱俩可以好好聊聊了。” 她说聊聊,那就得按她喜欢的聊天方式来。 “我问一个问题,你便回答我,若是回答不出或者撒谎骗我,那我就一寸一寸捏碎你一根骨头。” “若是同意,你便点头,若是不同意,我就捏碎你全身的骨头之后,再抽出你的筋,若是你侥幸还没有疼死,那我再一片一片刮下你的肉,最后再捏碎你的心脏。” 青狐眼里俱是惊恐,他何曾遇见过凶残得如此直白的捉妖师,一时间碰见,吓得头顶上冒出了两只狐狸耳朵。 李杳看见那两只狐狸耳朵的时候,眼里有点不耐烦,她是捉妖师,看见狐狸的妖身,难免会忍不住想弄死这只妖。 但是李杳忍住了。 她抓着狐狸脑袋猛地朝地上一砸,听见清脆悦耳的骨头碎裂声时,心情又好了一点。 她摁这狐狸的头,声音慵懒道: “小狐狸,你说你是不是傻的,三年前在破庙里给我喂下观音丹,还抬手扇了我一巴掌,你说你怎么敢主动来找我的?” “这些仇,我可一直记着要好好报答你呢。” 李杳再次像拔萝卜一样把何知方的头从土里拔出来,看着青狐满脸是血的样子,她还嫌弃地“啧”了一声。 嫌弃归嫌弃,但是抓着何知方脑袋的手没有放下。 她道:“我问你,另一个孩子去哪儿了?” 青狐满脸是血,流淌的血糊得他睁不开眼,他张了张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李杳没听见声。 李杳面无表情地重新把狐狸脑袋砸回坑里,淡淡道:“我问你答,不答或者答错,我便砸你一次。” 第68章 要是你落进我手里,我定然将你抽筋扒皮 李杳拎着何知方的脑袋,漠然道:“想好怎么答了么?” 被砸到头晕目眩的青狐恍惚了一会儿,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又被砸进了坑里。 李杳淡淡道:“你答慢了。” 再次被拔出来的何知方不敢恍惚了,他连忙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示意李杳给他解开禁言术。 李杳看着他一脸淡漠,没有解开禁言术的意思。 她道:“你还记得你在破庙里也对我施过禁言术么。” 青狐浑身一僵。 李杳看着他僵硬的表情,不在意地笑了笑。 “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何知方看着面前的李杳,仿佛看见了恶魔,他不再犹豫,贯彻全身的灵力朝着李杳的脸袭去。 青色的狐狸爪子停在李杳的脸前不动了,李杳握紧何知方的手腕,毫不犹豫地用力一折。 清脆的声音再次在两人之间响起。 顿时间,青狐狸疼得面色都扭曲了。 李杳松开狐狸爪子,站起身,一脚踩在狐狸的背上,她歪了歪头,声音低沉道: “我当时就在想,要是你落进我手里,我定然将你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话音刚落,白色的灵力青狐狸上方汇聚,变成四根钉子钉穿狐狸的手腕脚腕。 看着被钉在原地的狐狸,李杳手里多了一把没有开刃的刀,她慵懒道: “小狐狸,忍着点,今天只剥你的皮,不会死的。” 两个时辰后,漂浮着的金宝睡醒了。 他一睁眼,就看见了好多好多云。 他惊喜地瞪大的眼睛,想要伸手去抓那些云,细碎的云朵从他指尖流过,三岁小孩开心地笑出了声。 听着小孩咯咯咯的笑声,坐在剑上御剑飞行的李杳看了他一眼,动动手指,小孩就浮在了她面前。 金宝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眨了眨眼,盯着李杳看了半晌,才软软糯糯道: “真的?” 李杳:“…………” 李杳伸出手,掐住小孩的下巴,一字一句道:“尊、者。” 小家伙看着李杳,粉粉嫩嫩的嘴唇动了动,因为下巴被掐住的原因,他小孩说话有些大舌头,他道: “针嘟?” 李杳道:“尊。” 只有一个字,小孩听懂了。 他脆生生道:“尊~” 李杳再道:“者。” 小家伙像是知道李杳在教他说话,他十分配合道:“者~” 李杳说:“尊者。” 小家伙兴致很高,奶呼呼地拔高声音:“真啧!” 李杳:“…………” 算了,学不会便学不会,左右还有他爹教他说话。 李杳松开掐着小家伙下巴的手,手里多了一条青色的狐狸毛围脖。 有结界在,小家伙就会在半空中也不会冷,但是李杳还是把围脖给小家伙系上了。 她道:“等他下次再长出新的毛,我给你弟弟也做一条,你到时候去弟弟坟前烧纸的时候,记得烧给他。” 她没有盘问青狐,也没有听到青狐的答案。 狐狸最是狡猾,就算她问了,那狐狸嘴里也没几句真话,所以李杳干脆把剥了皮的狐狸关进了她的锁妖囊里,等这狐狸吃够苦头,恐惧积攒够了,再拎出来盘问。 金宝看着她,又看了看脖子上毛绒绒的围巾,眼睛亮亮的。 “弟弟!” 他伸手去解围脖,嗓音脆生生道:“给弟弟的!我给弟弟!弟弟乖!” 李杳手一顿,缓缓抬眼看向他。 她缓缓道:“弟弟在哪儿?” “弟弟在家里!他乖乖睡觉!” 三岁的小家伙认真地看着李杳,一字一句慢慢道:“弟弟乖,不吵,我乖,不碰他。” 天已经黑了,金黄的圆月之下,夜风扬起李杳的发丝和裙摆,她在想,她要不要去金宝嘴里的家里看看。 那有溪亭陟生活过的痕迹,也有两个孩子生活过的痕迹,总能解答她心里部分的疑问。 比如银宝怎么样了。 为什么糖画老板说只有一个孩子,但是金宝却说有弟弟。 弟弟在家里,乖乖睡觉,金宝不碰他。 从金宝的只言片语,李杳大概能猜到那个孩子的状况不太好。 半晌后,李杳抬眼看着面前身体健康的孩子,伸手捏了捏孩子的脸。 “你爹会救他的。” 李杳像是面前的孩子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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