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溪亭陟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又看了一眼全身裹在被子里,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的人。 他缓声道:“李杳,你在怕什么呢?” 他能察觉到李杳眼底的恐惧,可是他不明白李杳在怕什么。 她在怕什么。 李杳在怕失去自由,在怕让这个孩子来到身上却没有办法养育好他(她)。 她会是一个不合格的娘亲。 不,李杳双手捂住脑袋,她是一个自私的人。 她没办法失去自由,不想让孩子被迫成为枷锁困住她。 这无论对她,还是对孩子,都不公平。 她扯开被子的一角,抬起头看向溪亭陟: “我没办法喜欢他。” 她对这个孩子似乎爱不起来。 从窗户里射进来的光打在溪亭陟的身上,模糊了他的身影。 李杳看不清他是什么神情,只听见他说: “所以你要杀死他(她)?” 第26章 李杳要出城 26. 李杳瞳孔放大,忍不住往后缩,她的背紧贴着床边的墙壁,两只手无意识地捏紧了被子。 她不想。 她不想的。 她做不到。 她只是不想要他(她),不是想要杀死他(她)。 可是不想要不就是要杀死他(她)吗? “杀死”二字何其残忍,不仅让李杳不得不直面残酷的现实,也让她背负上了强烈的负罪感。 她只能选择杀死他(她),或者一辈子困在溪亭陟身边,困在那座四四方方又空空如也的院子里。 “你不舍得。” 溪亭陟看着她,他伸手碰了碰李杳的脸,再次倾身把人搂进怀里,他笃定而又温柔道: “你下不去手的。” 李杳的确下不去手,她茫然地靠在溪亭陟怀里。 那她应该怎么办? 她要生下来吗? 溪亭陟的手轻轻地拍在李杳的背上。 “等参商城的事情结束,我带你回家,让阿娘准备婚礼,如果你觉得肚子大了穿婚服不漂亮,也可以等孩子生下来过后再成亲。” 溪亭陟亲了亲李杳发凉的耳朵。 “我会照顾好你和孩子的,不要怕。” 听见“不要怕”三个字的时候,李杳的眼睛终于有所触动。 她缓缓伸手,抱着溪亭陟,头埋进溪亭陟的荆窝里,润湿了那一片衣裳。 眼前这个男人很好,好到让她有一种什么事情都依靠他的错觉。 她很喜欢溪亭陟,也很舍不得溪亭陟。 …… 在两天后,趁溪亭陟出门,李杳再一次逃了。 自由于她,真的很重要。 她很想要自由,想要像一只猴子,像一匹野马,亦或者一条鱼。 驰骋天地,无拘无束。 这次逃跑,李杳做了充足的准备,她像是把自己的脸涂花了,用煤炭把自己弄得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 走路的时候还特意佝偻着背,跛着一只脚,活脱脱就是一个可怜的小乞丐的模样。 别说是那群对她不熟的捉妖师,就算是她亲爹站在她面前也认不出她。 李杳走的时候带走了溪亭陟所有的银子——不是她贪财,主要是生孩子养孩子哪样不需要钱,这些银子就当是他给孩子的抚养费了。 凭借着一副良好的演技,李杳畅通无阻地走到了城门口。 城门口排了很长一条队伍,李杳看见那条长龙的时候心慌了一下。 很快她又安慰自己道,没事没事,这城门就在这儿,总不可能飞了。 李杳也不知道自己排了多久的队,总之太阳从正中间划到了西边。 眼看着就轮到她的时候,李杳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色道袍的捉妖师,走到守卫面前嘀嘀咕咕说了什么。 李杳袖子下的手捏紧,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城门关闭!今日不允许任何人再出城!” 李杳听着官兵的话,猛地看向还没合上的城门,有一种想要直接冲出去的想法。 但是她也只能想想,城门口那么多官兵守着,她肯定还没有冲到半路就被逮住了。 李杳抬头看了看太阳,太阳还没有落山,离平常关城门的时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她又抬眼看向捉妖师,顿时明白了什么。 有妖混进人群了。 李杳抬头看着天空上方,瞪大了眼睛看了又看,可是任凭她这肉眼凡胎怎么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李杳。” 李杳一顿,缓缓扭头看向旁边穿着青衣的女子。 青衣女子掀开面纱,露出一张姣好的脸给李杳看。 “是我!” 霜袖只把脸露出了一秒又重新遮上了面纱。 李杳看了看周围的人群,连忙拉着霜袖往人迹罕及的角落里去。 “你怎么还在这儿?你不是应该出城了吗?” “我出个锤子!” 霜袖忍不住爆粗口,“你也跟不知道城门口外面守了多少捉妖师,人人都是拿着黄符纸,就等着妖怪出去呢。” 她前两天本来都要出去了,结果一出城门就看见许多捉妖师拿着验妖符,一个一个地在验出城的人,她立马又转身跑了回来。 “难怪今日的人出城速度这么慢。” 要是以往,早该轮到李杳出城了。 霜袖说:“我这两天一直在城门徘徊,我就知道你要出城的话肯定也得往这儿来——不过你这身装扮是怎么回事,我看了大半天都不敢确认是你。” 要是最后她鼓起勇气叫了一声“李杳”,她俩今天就得错过了。 李杳没理霜袖的话,她从角落里探出头,看了一眼城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 那些人群里,不乏有急切的想要出城的人,他们在找官兵商量。 李杳猜,这些不愿意散开的人群里,或许就有捉妖师想要抓的那只妖。 “你在看什么?” 霜袖跟着她探出头,看见不断哀求官兵的人群时,她蹙起了眉。 “那个女人说她丈夫病危,必须要带着大夫出城去给她大夫看病。” 她的听力比李杳好上不少,清清楚楚就听见妇人哀求的内容。 李杳叹了一口气,收回头,不再去看城门的热闹景象。 这群人里有真有假,但是在这种时候,越焦急反而越可疑。 霜袖看向李杳:“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 “可怜啊,但是我有什么办法,我就是一普通人。” 她自己都还困在城里出不去呢。 “李杳,你是偷偷跑出来的还是已经和溪亭陟闹掰了?” 李杳抬眼看向她,“你觉得我有勇气和他闹掰?” 她压根就没有胆子闹。 就算怀了人质,她也不敢。 李杳也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溪亭陟又不会打她,不仅不会打她,反而对她很好。 可是就是这种好让李杳觉得心惊肉跳,她也不明白她在惶恐什么,可是她就是会这样。 溪亭陟越对她好,她的心脏就越跳快。 以前她还以为这是喜欢,但是现在的李杳觉得这不是喜欢,而是掺杂着一点喜欢的浓浓的自卑。 她自卑到没办法直视溪亭陟对她的好。 第27章 李杳觉得太累了 27. “那就好。” 霜袖如是道。 ? 李杳缓缓抬起头看她。 霜袖察觉到她的眼神,眨眨眼:“那你还能借着夫人的身份去他那儿给我讨一张隐形符。” 隐形符。 李杳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去翻自己的小包袱。 霜袖撑着下巴,没看见她的举动,她继续道: “这城里都是捉妖师,他们动动手指就能杀了我这个小妖,有了隐形符,就不怕那些捉妖师察觉到我身上妖的气息了。” “是这个?” 李杳从小包袱里掏出一个锦囊,又从锦囊里掏出了一张符纸。 她食指和中指在霜袖面前晃了晃,成功把霜袖逗成了一只哈巴狗。 霜袖的眼珠子随着李杳的手晃来晃去,晃到她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抢过李杳手里的隐形符。 她把黄色的符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眼睛发亮。 “就是这个——不是,你有这个你怎么不早点用?你要早用了,我们那天还会被那个女人发现踪迹吗。” 李杳也懊悔,她怎么把这张符纸忘了。 要是她刚刚就用,那现在她应该已经到城外了。 霜袖摆弄着隐形符,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她扭头看向李杳。 “这符是什么时候画的?” “大半年之前。” 李杳有了不好的预感,她一把抢过符纸,看着符纸的符文,符文上隐隐流动的流光黯淡了不少。 “别看了,这符放太久了,上面的灵力消散了,没法用了。” 霜袖哀怨道。 李杳一顿,抬头看向霜袖,认真道: “我是凡人,我明天早起排队应该还是能出去的。” 霜袖瞪大了眼睛,李杳看着她不可置信的眼睛,伸手握紧霜袖的手。 “我先去柳州,我租间大房子,赚好多好多银子,在那儿等你,等你来了,我带你去逛欢楼。” “霜袖,你好好保重。” 霜袖忍不住了。 霜袖忍不住拳头硬了。 “李杳!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我还是不是你朋友了!行,我出不去,你也别想出去,我——我今天弄死你。” 害怕被弄死的李杳又回到了客栈,她得回来找溪亭陟画隐形符。 她一推开门,正要对上拿着镯子正要出去找她的溪亭陟。 穿着白色法衣,身材高挑的男人眯眼看着她的打扮。 “你做什么去了?” 溪亭陟大多数时候都是温和有礼的,在李杳面前无论说什么话都是谦逊而温柔的。 只有今天这句话让李杳感觉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她心里一顿,抬起眼看向溪亭陟。 一字一句慢慢解释道:“我想出去逛逛,但是怕被你的师姐和师妹们认出来,所以就……” 所以就打扮成这个样子了。 后面的话李杳没说完溪亭陟也能懂了她的意思。 他叹气,牵起李杳的手,把镯子重新套在李杳手腕上。 他垂着眼道:“李杳,为什么骗我呢。” 李杳心里一紧。 溪亭陟把她拉进房间里,关上门,伸出一只手捧着李杳满是炭灰的脸。 “你想离开?” 李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点头,她只觉得心里发紧地厉害。 “我……” 李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木讷地说不出话。 溪亭陟看着她犹豫的样子,指尖浮出一丝灵力,灵力缠绕在李杳身边,把原本脏兮兮的姑娘变得干干净净。 看着恢复原本模样的李杳,溪亭陟道:“若是没有想好怎么说,我不逼你。” 李杳袖子下的手捏紧,抬眼看向溪亭陟,嗫嚅着嘴唇,像是想要说什么,可是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没办法坦然和溪亭陟告别,她只想像一个小偷一样偷偷离开。 看着抿着唇不说话的李杳,溪亭陟再次叹了一口气。 他凑近李杳,亲了亲李杳的额头。 “参商城里有大妖,城里不太平,下次出门让我跟着。” 李杳呐呐地“哦”了一声。 她抬头看着溪亭陟,“你能不能再给我一张隐形符。” 溪亭陟看了她一眼,没问她需要隐形符做什么,他从纳戒里取出几张隐形符。 “隐形符无需灵力也能用,但是没有灵气加持,很快便会失去效用,至多只能支持一刻钟的时间。” 李杳没有灵力,很多符纸在她手里都发挥不出来,只有像隐形符这样低端的符纸能用。 李杳接过符纸,眼睛亮了一瞬。 虽然早知道能拿到,但是没有想到这么简单。 溪亭陟看着眼睛发亮的李杳。 “等会儿我要出门,你与我一同去。” 李杳一顿,抬眸看向他。 “去哪儿?” 溪亭陟将她耳侧的头发别在耳后。 “这客栈不安全,我带你去与我的师弟们一起,我不在时,他们会保护你。” “日后你与他们也总是要见面的,不能一直躲着他们不见。” 李杳一愣。 见溪亭陟的师弟们? 见他们做什么? 李杳捏着袖子,他明明知道她扮成乞丐模样是为了躲着那些人,现在为什么要把她带他们面前。 李杳的背紧贴着门板,小声道: “能不能不见,我不想见他们。” “为何?” 李杳听见这句“为何”,只觉得心里难受的紧。 她也想问为何。 为何捉妖师会瞧不起凡人,为何不把凡人的命当作是命。 她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溪亭陟。 “他们不喜欢我,我不想见他们。” 这句话说完,李杳的心被高高提起。 她害怕,害怕溪亭陟会站在他们师弟和师妹那边,害怕溪亭陟说她无理取闹。 溪亭陟垂眼看着她。 “李杳。” 李杳听见溪亭陟在叫她的名字,但是她低着头不敢去看溪亭陟的神情。 她的睫毛颤动地厉害。 “你不想名正言顺地站到我身边吗?” 面前的男人总觉得李杳变了。 她和秘境里那个明媚的姑娘不一样,现在的李杳像一只受惊的猫,时时提防着身边的人,无时无刻不在害怕身边的人踢她一脚。 李杳垂着头不说话。 她不想,更不配。 在溪亭府的三年,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包括红衣女子和陆凌看她的眼神,都在告诉李杳,她和溪亭陟不般配。 哪怕是霜袖,她也会时不时地告诉李杳,你只是一个凡人,和捉妖师是不般配的。 “我不想。” 李杳听见自己如是说。 “为什么?” 溪亭陟看着她,眼里带着不解。 李杳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太累。” 她一个凡人,要追赶一个捉妖天才的脚步太累了。 第28章 李杳又做错了什么 28. 那天李杳和溪亭陟头一次不欢而散。 穿着白色法衣,扎着高马尾的男人出门的时候甚至没有和李杳说一声。 李杳看着他离开,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 窗台边,一只壁虎悄无声息地爬进来。 她在窗口化作人形,走到李杳身边。 “我看见他出去了。隐形符呢,你拿到了吗?” 李杳抱着小包袱,抬头看着她。 从怀里掏出几张隐形符。 “即便有了这个,也得他们打开城门我们才能出去。” 霜袖笑了两声,“那是你,姑奶奶跟你可不一样,我是四脚蛇,有了这隐形符,我从城墙上爬过去就行了。” 城门很高,凡人自然越不过去,但是四脚蛇脚底长了吸盘,跑过去只是轻轻松松的事。 李杳闻言,一把抓住她的衣服袖子。 “咱俩可是好朋友,你不可能丢下我一个人走吧。” “凡是皆有可能,何况纵然姐妹情深,但如何能抵得过世间万般精彩呢?” 霜袖从李杳手里抽了一张隐形符,在李杳面前晃了晃符纸。 然后她把隐形符塞进怀里,牵起李杳戴着银镯子的手。 霜袖的两只手握紧李杳的手腕,她认真又严肃道: “李杳,柳州,房子,银子,男人,我等你哦。” 说完霜袖化成一只壁虎,背对着李杳甩了甩尾巴,然后消失在了李杳面前。 李杳:“…………” 捉妖师有灵力,妖怪能化形。 只有她,就是一个凡人。 什么也做不了。 李杳还没来得及感慨太多,房门就被一脚踹开。 “就是这儿,那大妖的痕迹到这里就消失了。” 听见这话的李杳愣了一下。 大妖? 谁? 霜袖? 那不是一只小妖怪吗? 李杳看着乌泱泱闯进房间的一群人。 她看见了红衣女子,还看见了陆凌。 她的视线从这些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没有溪亭陟。 陆凌手里拿着罗盘,罗盘的指针指着李杳所在的位置。 娇俏的姑娘皱紧了眉头。 “怎么是你?!大妖呢?!” 小姑娘的气势咄咄逼人,她身后的捉妖师走进房间,开始在房间里四处搜寻了起来。 李杳看着那些四处翻找的捉妖师,皱紧了眉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儿没有大妖,只有我一个人。” 陆凌朝着她走近,手里的罗盘指针一直指着李杳。 “我这寻妖罗盘从未出错过,那大妖定然是来过这儿,你与她见过面?她人呢?” 李杳手指窗户,“方才只有一只四脚蛇从这儿路过,我不清楚你们说的大妖是不是她——” 说着李杳的视线突然扫向站在门口的红衣女子。 “沙妩姑娘上次不是还放了她么,我想她应该比我清楚那只四脚蛇是不是你们要寻的大妖。” “你住口!” 跟在沙妩身后的女子厉声道,“师姐怎么可能放走妖怪,你别信口雌黄!” “就是就是,你这凡人不老实,自己放走了妖怪不说,还想栽赃我们师姐!” “师姐,我今天就替好好教训教训这小贱人,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污蔑你。” 沙妩身后的女子纷纷朝李杳靠近,李杳后退了一步,看了一眼旁边冷漠的陆凌。 顿时明白,溪亭陟这个疼爱的小师妹并不打算帮她。 看,凡人在捉妖师面前多卑微,无论她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 李杳缓缓后退,直到退到床边,背抵着床架子,她深吸一口气,看向沙妩: “让她们伤了我,你不担心溪亭陟找你问责吗?” 听见她的话,房间里寻找妖怪的男弟子们顿时看向她。 “你如何知道师兄的名讳?” 李杳没说话,她看向陆凌:“他知道他最疼爱的小师妹对他未过门的妻子见死不救吗?” 李杳话落,房间内的女弟子和男弟子皱起了眉。 一名女弟子更是直接走到李杳身前,将李杳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那厌恶又不屑的眼神,不知道还以为她在看臭水沟里肮脏的老鼠。 看,溪亭陟的师妹和师弟们就是如此瞧不起她。 李杳心想,那她又做错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做就被这群人瞧不起。 “你一个凡人,如何能是溪亭师兄的未婚妻?” “就是,溪亭师兄的夫人怎么可能是一个凡人,还是一个如此普通的凡人。” 不仅女弟子在议论,连男弟子也在议论。 “溪亭陟师兄怎么可能会看上一个凡人。” “凡人没有灵力,如同草芥一样无用,又如同沙袋一样是累赘,溪亭师兄若真是看上了她,那可真是糊涂。” “闭嘴!” 说这话的是陆凌,她眼睛不善地看向那些弟子。 “师兄如何用得着你们评判,只不过她下贱淫荡勾引师兄罢了,师兄那般风光霁月如何会上她的当,这一切都是她根据自己的一厢情愿杜撰出来的。” 杜撰? 李杳背贴着木架子床,她杜撰什么了? 她只不过说她是溪亭陟未过门的夫人。 如何可以,她也宁愿这是她杜撰的。 李杳看着面前的人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厌恶,像是嫌看她一眼就会脏了眼睛。 李杳:其实你们要是看着我来气的话可以不看我,看了会生气还非要看,这不是纯给自己找气受吗。 李杳想归这么想,但是她没说。 她背靠着木架子,打算看看这群人知道了她是溪亭陟未过门的夫人之后会如何处置她。 如果只是嘲笑和奚落几句,李杳就不打算放在心上了。 被恶心两句又不会掉肉。 ——其实她还是会生气,还是会难过,只是她没有能力报复回去,她除了这样卑微又懦夫一样的安慰自己外,别无办法。 面前的女弟子和男弟子在知道她的身份后,果然只是停留在原地,什么也没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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