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李家先辈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们家族的捉妖师灵力低弱,到后面几代更是以凡人为主,根本无力自保。 于是李家先辈把这件告诉了赫赫有名的溪亭府寻求庇佑。 两族共同约定,每三代之内,必有一个溪亭府的人与李家联姻。 李杳和溪亭陟的婚约就是这么来的。 现在李杳是唯一的李家族人,是唯一一个可以救溪亭陟的人。 李杳看着赤魂果融入溪亭陟的身体,她笑了笑: “溪亭公子,我死了以后,你可以回家了,这里没有你讨厌的人了。” 赤魂果一旦离体,人死魂消。 李杳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她和溪亭陟的缘分因赤魂果而起,也因赤魂果而消。 赤魂果离体后,李杳像一朵路边的小野花,被烈日暴晒之后快速枯萎。 李杳觉得她应该是不能死在溪亭陟旁边的,于是费力地撑起身子,缓缓往门外走。 打开房门,门外的妇人看着她。 李杳冲她点点头,什么也没说,但是她相信夫人能懂她的意思。 溪亭夫人眼里一喜,视线止不住往李杳身后看。 李杳从溪亭陟的院子里出来的时候,看见院子里围着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她慢慢地穿过人群,沿着空荡的长廊走啊走啊,轻轻松松就走到了溪亭府的大门口。 没人盯着她了,也没人拦她。 她缓缓推开溪亭陟的大门 ——她原以为门外是车水马龙,是行人摊贩,可是她却看见了一大片白。 好多人穿着白衣,好多人拿着白幡。 他们披麻戴孝,他们神情哀恸,一群人不约而同地在大门前保持静默。 李杳僵直在原地,她的眼睛一寸一寸扫过他们的脸,最后终于明白,这些人都是来给溪亭陟哀悼的。 他们也许蒙受溪亭陟的救命之恩,也许为溪亭陟的品行所感动。 ——看,她救了一个多好的人,有这么多人关心他。 李杳缓缓穿过人群,没有阻拦她,也没有询问她——他们连哭声都很小,唯恐惊动了里面的亡灵。 那一段路,李杳走了好久好久,走了好久才穿出人群,朝着自己一直喜欢吃的馄饨摊走去。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这里吃馄饨,她已经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被限制自由的,也记不清她有多久没出门,没与人正常交流了。 她坐在小木桌前,对着摊贩主说: “来一碗小馄饨。” 摊贩主说“好嘞”。 他已经不记得以前那个经常来这儿吃小馄饨的小姑娘了。 他端着馄饨走到李杳面前,把馄饨放在桌子上。 “您小心烫,慢点吃。” 李杳太久没与人交流,有些怯生生地掏出六个铜板递给摊贩主。 “谢谢。” 摊贩主接过,抬眼看向李杳: “姑娘,我们这馄饨七个铜板了,你是以前的老顾客吧?看着有些眼熟,想必许久没来吃了,不知道这价钱涨了。” 李杳一愣,他还记得她? 随即她微窘道:“我只有六个铜板。” “没关系,剩下那一文就当我请姑娘的,姑娘慢慢吃,我先去忙了。” 李杳看着摊贩主离开的背影,小声说了一声谢谢。 只有她自己听见了。 第2章 李杳死了 2. 李杳死了 被两个馄饨噎死的。 其实没了赤魂果之后她左右也是要死的,提前几个时辰死了也没什么。 只是这死法太憋屈,而且死在大街上,死得太丢人了。 李杳被噎得翻白眼之后,感受胸膛中的空气被一丝一缕抽干净后,她就不省人事了。 她只当是睡了一阵痛苦的觉,一觉醒来,她穿着红嫁衣,坐在梳妆镜前,被镜子里浓妆艳抹的自己吓得一屁股栽在地上。 一只白皙的手撑在梳妆台上,李杳缓缓爬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左右转了转头。 她这是被抓来配阴婚了? 李杳连忙看向四周,看见屋子里熟悉的摆设后,她愣了一瞬间。 这不是她的屋子吗? 她怎么又回来了?还穿着嫁衣? 李杳想到了什么,连忙拎着裙子打开房门,房门外,一片洁白的梨花在红绸之间开得正好。 穿着嫁衣的姑娘咽了咽口水,这片场景,她可太熟悉了。 她一把抓住过路的丫鬟,“现在是何年?” “壬辰十二年。” 丫鬟有些懵,虽然有些不解,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李杳。 这下换李杳懵了,壬辰十二年,那不是三年前她家灭门后,被溪亭夫人接回溪亭家,与溪亭陟刚结婚的时候吗? 她这是撞鬼了还是在做梦? 李杳觉得,她大概率是在做梦,做的还是春梦。 毕竟明天她就要和溪亭公子成亲了,那什么红烛摇曳,什么洞房花烛,什么卷红帐翻被浪应该才是她的真实目的。 知道自己尿性的李杳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死脑子!快醒啊! 你做什么梦不好!偏偏做这惹人嫌(大雾)的春梦! “嘶……” 掐得太狠,疼得李杳像只单脚青蛙一样蹦跶了两下。 好痛好痛。 她一手扶着门,一手揉着自己的大腿,痛得眉头皱起。 这难道不是梦? 难道老天爷也知道她的遗憾是没有和溪亭公子洞房,所以又给她送回来弥补遗憾了? 李杳顿悟了。 上天待她不薄,居然还让她重新回来睡一次溪亭公子。 ——但是她不敢。 她怂啊。 要是她不怂,上辈子也不至于死到临头连溪亭陟的手都不敢牵了。 李杳知道自己的尿性,就算溪亭公子脱光了她面前她都不敢睡——别说睡,就算看一眼她都怕被雷劈。 所以这婚还是别结了。 她觉得一个人出去亡命天涯逍遥自在也挺好。 于是溪亭夫人院子里。 李杳穿着一身红嫁衣,像头小牛犊一样冲着屋子里,一个滑铲跪在溪亭夫人跟前,惊得溪亭夫人手里的茶水都荡出来不少。 李杳一把抱住溪亭夫人的大腿,语速很快道: “母亲大人,我想通了,我胆小,我懦弱,我怕妖,我洗澡不洗头,洗头不洗澡,我还吃饭吧唧嘴睡觉打喷嚏,我还脚臭,配不上您儿子,这婚别结了吧!” 李杳说完后,房间里陷入久久的静默。 溪亭夫人沉默片刻,把手里的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双手抓着李杳的双臂把人扶起来。 她看着李杳,面色严肃道: “真有脚臭?” 李杳缓缓地发出一声“啊”。 溪亭夫人皱眉想了想: “溪亭一向爱干净,若是这样的话,只怕他真的会对你心生不喜——” “你脚臭是何原因?若是身体的原因,现在调理想必也来不及了,要不然我把婚礼推迟,等你调理好再成亲?” 李杳:“……” 李杳张了张嘴,无法解释这这是一个借口。 她只能声音颤抖着道:“谢谢夫人。” 虽然没有取消,但是推迟了也行。 她明白,只要赤魂果在她体内一日,溪亭夫人就不可能放弃她与溪亭公子的婚事,毕竟有她在,溪亭公子就跟多了一条命一样。 既然这样,那李杳只能逃了。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抱着小包袱,正要打开房门准备去钻狗洞,下一秒看见房门外的人,她水灵灵地转了一个身,紧紧抱着怀里的包袱瑟瑟发抖。 今天过后,她这院子就要蓬荜生辉了。 ——因为溪亭公子居然亲自来这儿了,还站在她身后。 李杳下意识挺直了背,只觉得今天的太阳格外偏心,把阳光全撒在她背上,热得她脸红。 “李杳。” 李杳抱紧了包袱,眼睛瞪大。 溪亭公子居然唤她的名字了! 她的名字蓬荜生辉! 李杳一个人站在原地心花怒放又兵荒马乱,而在溪亭陟眼里,只瞧见姑娘挺直了背,像一支青竹一样背对着他。 溪亭陟斟酌着字句,“母亲说,你因为身体原因想推迟婚礼?” 李杳一愣。 身体原因? 莫不是指她脚臭的事? 李杳翘起的嘴角死了。 一辈子都不会再上扬。 溪亭陟看着背影清瘦的姑娘,缓缓道: “你可是不想与我成婚了?” 李杳抱紧了包袱,她的确不想。 虽然喜欢,但是她更想要自由。 “若是这样,我可助你。” 李杳猛地转身看他。 看着姑娘那双清凉澄澈的眼睛,溪亭陟稍稍愣了片刻,随后像是确认一样道: “你可是想出去过普通人一样的生活?” 李杳犹豫片刻,点点头。 溪亭陟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递给她。 “这是隐形符,只要将它贴在额头上,就没有人能够发现你,你可以拿着这个出去。” 李杳看着那张符纸,缓缓抬眼看向他。 “为什么……给我这个?” 在溪亭陟面前,李杳像是个不会说话的孩童,每一句话她都要反复斟酌酝酿好久才能说出来。 溪亭陟看着她,“我听见了。” 上辈子李杳在他榻前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是他有愧于这个姑娘,所以他愿意帮助这个可怜的姑娘逃出溪亭家。 李杳傻站在原地好久,最后才终于明白一个事实。 溪亭陟也是重新回来的。 他知道她用自己的命去救了他。 可是就算知道以后,也还是没有爱上她。 如果说,刚刚李杳胸膛里那颗心脏还在为眼前之人跳动,那么现在,这颗心脏只剩下一片孤寂了。 三年过去,又重新回到三年前。 李杳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她不可能让溪亭陟爱上她了。 哪怕舍弃性命,哪怕守着这空落落的院子三年,她都没有让溪亭陟喜欢上她。 以后也不可能让他喜欢上她了。 因为她没有什么东西能比性命和自由更重要了。 第3章 落跑新娘 李杳好想哭。 可是她不能在这个人面前哭。 就算哭,她也要找个角落藏起来偷偷哭。 她对着溪亭陟说: “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自己能行。” 说完她关上房门,一个人背对着房门缓缓蹲下。 她是个笨蛋。 为什么要说自己能行。 能行什么? 什么能行? 你根本什么也做不好。 李杳埋怨着自己,你连一句正经的表白都不敢说。 你就是一个凡人,根本就不配溪亭公子。 李杳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她配不上溪亭陟,也配不上溪亭陟对她的好意。 那些好意在她看来像是同情,又像是施舍。 春风吹动门外之人高束起的马尾,也牵动了他的衣角。 溪亭陟看着紧闭的房门,又垂眼看了一眼手里的符纸。 清风携着额发扫过他清隽的眉眼,他缓缓收起手里的符纸,一转身,恰好看见一片零散的梨花花瓣从他眼前吹过。 李杳的院子里种着很多梨花,这些梨花一大簇一大簇的开放,像是凝结在枝头上的白雪。 溪亭陟走了,留下了一个小小的锦囊放在门外,锦囊中装着隐形符和其他一些常用的符纸。 门内的姑娘抱着自己的小包袱,纠结地从春天的杂草,想出一茬又一茬。 半个时辰后,李杳终于从那些思绪里挣脱出来。 她已经心死了,永远不会再活过来。 她要去浪迹天涯,要去夕阳西下古道瘦马,她要自由。 …… 李杳离开永州前,最后去了一次馄饨摊子。 摊主还是那个摊主,不过年轻了几岁。 他看着李杳,笑呵呵道:“姑娘,又要吃馄饨啊?” 李杳点点头,“又来了。” 摊主给李杳端来馄饨,他说:“姑娘慢点吃,小心烫。” “谢谢。” 李杳终于把那一句三年后的“谢谢”说给了这个人听。 摊主摆了摆手,“不用谢不用谢,姑娘能常来,就是我的荣幸了,哪谈得上什么谢谢。” 摊贩主专心致志地擦着桌子,一刻钟过后,他听见那个姑娘说: “老板,钱放桌子上了,我先走了。” “好嘞,客官你慢走!” 他擦完桌子后去收那姑娘的钱,数了数,连忙看着远处姑娘的背影: “姑娘,你给多了!” 李杳背对着他挥挥手。 她没有给多。 她只是把那一文钱还给老板了。 …… 半个月后,李杳流浪到了参商城。 这一路上,李杳看过了很多风景,也听到了很多传闻,最最重要的是,李杳好像真的把溪亭陟放下了。 她很快乐,也很……鬼祟。 穿着一身乞丐的衣服,在城里晃来晃去,每家包子铺都被她逗留过。 通过闻味道,她选出了一家最好吃的包子铺,刚买了两个包子,还没顾得上咬,就被另一个乞丐抢了。 李杳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又扭头看向在人群里逃窜的背影。 气得咬碎一口银牙: “不要脸的小乞丐!你倒是等我咬一口你再抢啊!” 她闻这么久的味道,还没有一口没吃呢! 李杳拔腿就要去追那个小乞丐。 “你别跑!你给我站住!” 李杳跑得很快,但是再快也比不上熟悉地形的小乞丐,最后她不仅没追上小乞丐,反而还撞上了一个人。 李杳刚要抬头说对不起,下一秒就卡壳了。 ——这个时候她真的不感慨一句,这世界“针”小。 扎着高马尾,一身锦白法衣的溪亭陟似乎也愣了片刻,没有想到会遇见她。 李杳对上他的视线,立马低头,尴尬地用脚趾头在地上抠出十家包子铺。 “溪亭,怎么停下了?” 一声轻柔的女声传进李杳耳朵里,李杳缓缓抬头去看,一眼就看见了穿着红色法衣的女捉妖师。 五官艳丽立体,像是异域人的长相。 身上穿着的红纱将一截细腰若隐若现地露了出来,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妩媚与自信。 “是个漂亮的小乞丐啊。” 李杳听见那女子说。 她低头看着自己灰褐色的裤腿和草鞋,眨了眨眼。 然后抬头看向那个女捉妖师: “谢谢姐姐,姐姐也很漂亮。” 李杳觉得这个姐姐没说错,她现在就是穿着乞丐的衣服,是流浪的乞丐。 而且这个姐姐还夸她漂亮。 沙妩笑了笑,掏出了一锭银子递给李杳。 “去玩吧。” “谢谢姐姐。” 李杳是个娇俏的姑娘,但看见银子时两眼发光的样子像只狗狗祟祟的老鼠。 她接过银子,一点也不害臊往自己怀里塞。 塞完了她就走,余光都没有分给溪亭陟分毫。 她都说了,过了这半个月的逍遥日子,她早就把溪亭陟放下了。 李杳刚走一小段路,正想着要不要回去再买两个包子的时候,眼前多了一个人。 溪亭陟站在她对面,低声道:“我与她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李杳一愣,傻傻看着他。 “哪种关系?” 啊不对,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李杳反应过来后,立马道:“你应该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说着说着她像只螃蟹一样往旁边挪了两步,像是要绕过溪亭陟。 溪亭陟看着她,半晌后说:“姑娘慢走,是我认错人了。” 李杳点点头,刚要拔腿就跑的时候,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 “这城里有古怪,晚上最好不要一个人出门——若是可以,出城门就有去永州的马车。” 李杳“哦”了一声,垂着眼看着被溪亭陟抓住的肩膀。 溪亭陟也像是察觉到了不妥,他松开自己的手,语气带着歉意: “是我冒昧了。” “没关系。” 李杳看着少年模样的溪亭陟,无论怎么看,这张脸都是好看的。 哎。 可惜了。 她没本事让这个人爱上她。 李杳走得急,溪亭陟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离开。 沙妩出现他身后,看着李杳的背影。 “你认识她?” 沙妩看着溪亭陟,声音轻柔道。 溪亭陟看向她,“师姐为何要在她身上放灵虫?” 他缓缓张开手,只见掌心处是一只黑色泛着一点绿光的虫子。 他刚刚把手搭在李杳身上,就是为了把这虫子拿回来。 第4章 泥抓窝干什么 4. 李杳想着刚刚穿着红纱裙的姑娘,又低头看了一眼灰扑扑的自己。 且不说她是一个没有灵力的凡人,而对方是一个捉妖师,光是在气质上,李杳就输了对方一大半。 要是她是别人,她也会客观实际地说: “李杳,你就是泥丫头,根本就配不上溪亭公子,只有红衣姑娘才配站在溪亭公子身边。” 世界上最伤心的不是别人看不上自己,而是连她自己也看不上自己。 李杳想啊想,她怎么就不是一个捉妖师呢。 她这具身体怎么就没办法汇聚灵力呢。 李杳不知道。 她没有十八岁以前的记忆。 也不知道她是生来就是一个废材,还是后天经历磨难才变成废材的。 * 当天晚上,李杳就乖乖坐上了离开参商城的牛车。 不仅是因为溪亭陟说城里有古怪,更多是李杳的直觉。 ——那座城里不安全。 虽然红衣姑娘给了李杳一锭银子,一锭银子对于李杳也很多,可以保证她接下来半年都吃穿不愁,可是李杳是一个有远见(抠抠索索)的人,她没有租马车,而是选择了牛车。 虽然路程慢,也不能遮风,但是价钱是马车的一半。 很划算。 李杳租车的时候真的只想着划算,没有想到牛车的敞篷设计也会让人一眼就看见她,还能一把把她拎起来。 只见红衣女子御剑飞行而来,一把拎着李杳的领子,把李杳拎在半空。 李杳看着自己双脚离地的时候,像被杀的猪崽一样尖叫了一声。 红衣女子看了她一眼,轻笑一声。 笑声听在李杳的耳朵里,就是赤裸裸的嘲笑。 李杳立马闭紧了嘴巴,挑起眼睛看了一眼上方的红衣女子,乖巧且怂道: “姐姐,泥抓窝干什么?” 李杳承认,她有卖乖的嫌疑,但是这个时候不卖乖等着人给她丢下去吗? 红衣女子垂眼看着她。 “你是溪亭师弟的妻子吧,名字叫什么杳?” “李杳。” 李杳乖顺地回答道。 “啊对,李杳,一听就是个贱名字。” 李杳:“……” 她真的……她要是有灵力是捉妖师,就让这人改名叫狗剩! 看看到底谁是贱名! 李杳面色乖巧道: “姐姐,我不是,我不是他的妻子,溪亭公子已经和我退婚了。” 李杳觉得,这女子定然是喜欢溪亭陟的,不然也不会只记得她是溪亭陟的妻子,而不记得她的名字。 “就算他与你退婚了,可是你还喜欢他。” 李杳听着这话,立马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不不不,我不喜欢他。” 女子冷笑了一声,将李杳像只小鸡仔一样拎起来。 “我长眼睛了,你喜不喜欢他,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小妹妹,溪亭师弟是我看上的男人,我不允许别人惦记,若是你没有被我瞧见那也还好,但是你都出现在我眼前了,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把我像丢垃圾一样丢了,丢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为静。” 李杳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讪笑着说。 姐姐,上辈子溪亭陟要死的时候,你咋不这样跟阎王说呢? 要是你这样跟阎王说了,我上辈子不是用不着死了吗。 李杳在心里默默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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