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会是什么。 现在让他练剑,只是为了让他以后决定了要做什么时,多一条路。 若是他要成为和他爹一样的捉妖师,李杳不会插手。 可若是他只想当个凡人,平安闲适地度过几十年,李杳也不反对。 朱衍瞥了一眼地上笑得乖巧的小崽子,又看向李杳。 “过几日我要出门一趟。” 李杳抬眼看向他,以前朱衍出门的时候可从来不会向她报备。 朱衍弯腰,把小崽子抱起来颠了颠。 “比刚上山的时候重了不少。” 听着朱衍前言不搭后语的两句话,李杳定定地看着朱衍。 “你要将他带着下山?” “那倒不是。”朱衍看向李杳道:“他跟着你住在山上挺好,只是过几日就要过年了,本来打算带他下山去放爆竹的,现在倒是来不及了。” 李杳看着他,“不过是爆竹罢了,虞山之上照样能放。” “师妹,你可知道年味?若是让他冷冷清清地一个人在山上放爆竹,岂不孤单?” “他这般小,你怎么忍心让他和你一起在山上过一个寒碜的年?” “听师兄的,除夕那日你带着他下山,去八方城逛逛——客来酒楼的猪头肉和红豆包做的不错,你到时候带他去尝尝。” 李杳往常便懒得听朱衍的废话,现在体内时刻忍受两蛊相争的剧痛,听见朱衍的话更是觉得震得她耳膜疼。 “你欲去作何?” 朱衍这人一向懒散,李杳想不到有什么事值得他这么着急。 连定下的事不做,想要她去代劳。 “师妹,中蛊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我好歹同门一场,虽然你凶残无情,但是师兄仁慈善良,对你更是有舐犊之情。” “你放心,师兄此行定然为你寻到驱虫药。” 听见前两句话的时候,李杳的确有一丝感动,直到听到最后三个字。 驱虫药。 李杳面无表情地抬起眼看向朱衍: “蛊不是虫。” 天下生灵皆能成蛊,蛊并非仅仅是虫那么简单。 在许亚的藏书里,就有水寨的捉妖师用活人做蛊的记载。 活人做蛊,经历万载厮杀,最后还站着的人只是一个麻木的杀人魔。 第138章 至于带金宝下山 138. 李杳想,若不是手上有太多血腥的人无法渡过天劫,许亚指不定也会把她练成蛊。 “这重要吗?重要的是我下山的目的是为了给你寻解蛊的办法。” 朱衍看着李杳。 李杳冷冷淡淡地看着他。 “驱虫药不行。” “不试一试你怎么知道不行?你放心,师兄定然为你求来天底下最好的驱虫药!” 朱衍执意下山寻药,忽视了李杳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他真想试一试驱虫药的效果。 毕竟在他的记忆里,他没见人吃过这东西,都是用撒在墙角和窗棂的。 他挺想看看李杳吃这东西之后的反应。 朱衍把金宝放在地上,然后蹲下身子,和金宝平视。 “兔崽子,我不在的时候也要好好练剑,少跟野猪精和池子里的鱼精说话,你跟妖怪混傻了,我跟你爹不好交代。” 李杳靠在门站着,看着朱衍捏了捏小崽子的脸,小崽子眼神难过地看着他。 “师父~” 难过归难过,小崽子是一句让朱衍留下的话也没有说。 朱衍捏着小崽子的手顿时用了一些力气。 “兔崽子,我走了你心里指不定多得意呢。” 三岁,正是藏不住笑的年纪。 白团子咧着嘴笑,露出两排整齐的小牙齿。 “师父,我会想你的。” 到底是个三岁的小孩子,就算说的是假话听着也像真话。 软软的声音听得朱衍放下了手。 李杳瞥了一眼朱衍,刚要收回视线,下一瞬便看见了朱衍手里出现了一把银白色的剑。 剑鞘细窄,鞘身和剑柄处都勾勒着溪亭府的云纹。 李杳盯着那柄剑,眼里澄澈的水面像是被风吹过,掀起了一丝涟漪。 挽月剑。 曾经溪亭陟的佩剑。 他将自己曾经用的剑给了朱衍。 李杳说不清自己心里的异样,两只银丝蛊在她的身体里不断蔓延撕裂,拉扯着她的血肉。 尤其是心头那块位置,被银丝蛊密密麻麻的布满,现在像千万条坚韧的丝线,勒进了李杳的血肉里,像是要将李杳的心脏搅碎一般。 李杳捂着胸口,知道她不应该去看那柄剑。 但是她似乎在一瞬间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她直直地盯着那柄细长的剑。 她听见朱衍对着金宝道: “这剑是你爹留给你的,本来打算等你四岁能拿得动剑了再说。” “但是你最近吃得多,个头长了不少,想必拿剑已经不是什么问题。” “日后你便拿着这柄剑,每次挥剑三千次。” 金宝只听到了朱衍说他吃得多,于是白团子不乐意了。 “我没有吃很多。” 李杳的关注点在最后三个字。 三千次。 金宝连三十都数不明白,谈何三千次? 李杳垂眼看着金宝,看着瘪嘴的小团子一字一句,十分认真地跟朱衍解释道: “小猪伯伯说了,我在长身体,吃这么多可以长高高。” “而且师父吃得比我还多,为什么师父不长胖,只有我胖了。” 听见小团子的话,李杳才抬眼看向金宝。 她不在这半个多月,小团子却是肉眼可见的圆润了。 从小汤圆变成小馒头了。 “能吃是福啊兔崽子,你介意个什么劲儿?” 朱衍一把把狭窄的剑拍在白团子身前,声音懒散道: “拿着,这剑你先用着,若是日后不好用了,我再重新替你寻一把。” 小崽子乖乖地双手把剑抱在怀里,抬眼看着朱衍道: “师父老说我胖,我才不胖。” “你不胖?这虞山上最胖的就是你和旁边那头猪——你和猪都用不着减重,你得长身体,猪得养膘,你俩都胖点好。” “师父!” 小崽子听出来了,朱衍还是在说他胖。 白团子抿着唇,皱起了小眉头,“师父你要是再说我胖,我就要回家了。” 他才不要跟着师父练剑了。 他要回去找阿爹。 阿爹肯定也能教他练剑。 李杳靠在门框上,脸色苍白,看向还想嘴贱的朱衍。 “朱衍,天要黑了,再不下山就晚了。” 朱衍挑起眉看了她一眼,“师妹,我发觉你好像变了。” “以前你可从来不插嘴别人说话,但是自从这小子上山后,你好几次插嘴维护他了。” 朱衍看着脸色苍白的李杳,像是发现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一样。 听见朱衍此话,李杳看着双手抱着长剑的小崽子。 与其说是抱,倒不如说是扶。 不到三岁的小崽子,站着还没有剑高。 这么点身量,朱衍居然也把挽月剑给他了。 “师兄,这么好资质的弟子,我只见过他一个,若是师兄愿意,我愿意倾囊相授,让他唤我一声师父。” 朱衍铁了心要当小崽子的师父,又怎么可能让她抢了弟子。 她如此说,不过是怼一怼朱衍而已。 朱衍果然笑容一僵,停顿半晌后道: “倾囊相授可以,但是换师父不行。” * 李杳和金宝站在竹门前,看着朱衍下山。 金宝仰头看着李杳,有些懵懵道: “师叔,师父要去哪儿?” 刚刚他听了老半天,还是不知道他师父要去哪儿。 李杳也不知道朱衍要去哪儿。 朱衍做事一向不着调,十次下山,九次都在游戏人间。 李杳垂眼看着双手扶着剑金宝,若是他能活成朱衍这般自由自在的样子也挺好。 虽然没脸没皮了一些,但是胜在洒脱逍遥。 至于带金宝下山, 李杳垂眼看了一眼金宝,这山上冷寂,除了她便只有一头野猪精和一条何罗鱼。 想必金宝以前都是与溪亭陟一起过年,习惯了人间的烟火气,再让他与她困在山上过年,终究是有些苛待他了。 李杳想起,其实九幽台每年都是有年宴的。 只是李醒清不喜门中的长老,少有参加。 李醒清常年闭关修行,朱衍又常年在山下游荡,这山上无论是中秋,还是除夕,都只有她一个人。 第139章 师叔,好多人啊 139. 李杳恍然间想起,她以前在山顶练剑时,山下一片热闹。 那抹热闹,是她顶着风雪也能窥见的一抹人间烟火。 山下的万家灯火尽亮,爆竹和烟花的声音透过结界,传进李杳的耳朵里。 她已然在虞山顶着风霜练了许多年的剑,知晓山上的孤寂在团圆时分更加难熬。 李杳伸手揉了揉白团子的头。 “若是你能每日挥剑三百次,我便带你下山买糖人。” 白团子一听,连忙把怀里的挽月剑递给李杳。 “师叔,帮我拿着,我要去练剑!” 在白团子的记忆里,他的“剑”一直是那根树枝。 李杳接过他手里的挽月剑,手指摩挲着剑柄处的花纹。 在秘境的时候,溪亭陟便时常拿着这把剑。 那时候她与霜袖,或是蹲在水潭处,或者坐在竹屋前的台阶上,看溪亭陟练剑。 几日的时间一晃而过,期间李杳待在屋子里养伤,白团子和野猪精在屋外练剑。 银丝蛊在她身体里争斗得越来越厉害,甚至厉害到堵塞了李杳的筋脉。 灵力在她体内流转滞涩,宛若一个凡人刚开始修行的模样。 除了灵力滞涩之外,她还要忍受万蚁啃噬筋脉和血肉的痛苦。 那些银丝不断在她体内扎根延伸,穿过她的血肉,钻入她的心脏里。 若是只有一只蛊,李杳尚且可以忍受,但是两只蛊在她体内你争我抢,反反复复地在血肉里穿梭,疼得李杳的脸上毫无血色。 “师叔师叔!野猪精说今日是过年!” 白团子推开门,跑到李杳门前。 “我们今日下山去买糖人!” 白团子看着李杳,眼里的欢喜藏都藏不住 他也不需要藏。 他看着榻上的李杳,跪在地上,把头放在榻上,抬起眼皮看着李杳: “师叔,你不能反悔哦!” “反悔要变成小狗!” 白团子说到哪儿就想到哪儿,他站起身,仰头看着李杳道: “我有狗崽。” 白团子伸出双手在李杳跟前比划。 “这么大一只,黄色的,会汪汪叫。” “阿爹说我可以养他,但是师父不让,师父说我玩狗嗓子。” “我明明没有玩狗嗓子,我跟师父说我不玩狗嗓子,我只抱着它,师父说我是傻兔子,和狗崽一样笨。” 李杳垂着眼看他,“是玩狗丧志。” 金宝年纪小,看不出来会不会玩物丧志。 李杳觉得,若是他活得开心,这志气不要也罢。 白团子仰起头看着他,“我没有玩狗的嗓子。” 李杳收回视线,白团子上山的时候还不到请夫子的年纪,想必溪亭陟也没有给他请过夫子。 李杳从榻上起身,“年后你便去九幽台的学堂上课,跟着那里的夫子识字。” 年后便是捉妖师大比,她没有时间教他练字了。 至于朱衍。 她不放心这混账教金宝识字。 九幽台年年都会招收根骨不错的弟子,其中一些弟子如同金宝一样,往往是才两三岁就被带上山了。 念及许多真人事务繁忙,没有时间教导这些小弟子识字念书,便开设了学堂。 那学堂里,不仅有年纪幼小的弟子,也有一些年长的弟子。 不过年长的弟子与年幼的弟子不在一个房间里学习罢了。 学的东西不一样,跟着的夫子也不一样。 李杳和朱衍曾经都去过那学堂,只不过刚去了一两天便没去了。 朱衍觉得无聊,不想去。 李杳觉得夫子教的那些东西,李醒清和许亚给她的书里都有,甚至有些比夫子讲的更齐全。 她觉得没有意义,便也没有去了。 * 下山之时,李杳因为身体里的每一根筋都在疼,手臂使不上力气,便没有抱着白团子。 白团子似乎也从她苍白的脸上看出了什么,没有嚷嚷着要抱。 他乖乖牵着李杳的手,仰头看着李杳道: “师叔,什么是学堂?” “学堂是读书写字的地方。” 李杳牵着金宝往山下走。 她曾经上山下山数次,却没有哪一次是这样慢吞吞地牵着一个孩子走下山的。 白团子听得懂读书写字四个字,他仰头看着李杳道: “福安会背书,师叔,我背给你听。” “元夜景忧殊。万斛金莲照九衢。鎚拍豉汤都卖得……” 白团子每个字都说得很慢,背书的时候小脑袋还一点一点的,像个背书的小老头。 背到第三句,白团子卡壳了,他结结巴巴道: “卖得……卖得……” 李杳看着他,“卖得什么?” “卖的包子。” 金宝眼巴巴地看着李杳,“山下肯定有卖包子的。” 李杳原以为他是要买包子,不曾想白团子另一只手捂着一边嘴角,对着李杳小声嘀咕道: “师叔,我答应了小猪伯伯不吃别人做的包子,以后只吃他一个人做的,待会儿师叔吃包子的时候可不可以给我闻一下,我闻闻香不香。” “那要是香呢?” 李杳看着他这副鬼鬼祟祟的模样,被疼痛折磨的有些疲惫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丁点笑意。 银丝蛊在她身体里互相争夺着这抹欣喜,李杳想,真的很疼,但是疼痛之中的那抹欢喜又扫清了她全身的疲惫。 “那我就看着师叔吃,师叔吃得开心,福安也会开心。” 三岁的孩子,最是会察言观色的年纪,敏锐地察觉了李杳的欣喜后,白团子咧着一张嘴笑,笑得露出了两排整齐的小牙齿。 李杳看着他洁白整齐的小牙,心里盘算着,牙齿看着不错,给他各买一个糖人和一个糖葫芦应当是能吃的。 八方城是九州最繁华的城池,李杳带着白团子刚进城就融入了人山人海里。 夜幕如一块巨大的墨色绸缎,笼罩在八方城的上方。 灯光透过薄纱般的纸,晕染出柔和的光晕,将整条街道映照得红彤彤一片。 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人群如潮水般在街道上涌动。 到底在山上待久了,金宝许久没有见过如此热闹的情景。 他仰头看着李杳,黑色的眼珠被街道上的灯笼折射成五彩斑斓的颜色。 “师叔,好多人啊!” 第140章 我跟你一起回去 140. 李杳看着面前的车水马龙,牵着白团子走进人群里。 白团子走过一家商铺便要驻足许多,在人家商铺上挑挑拣拣许多,才会买下一样东西。 他走到卖面具的小摊前,一眼便看中了商铺上的小猪面具。 “师叔!是小猪!” 李杳垂眼看着那个粉色的面具,刚要说什么,便看见了白团子把面具拿了起来。 他把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然后看着李杳,语气欢快地问: “师叔,像不像小猪伯伯?” 李杳如实道: “不像。” 那只黑色的野猪和金宝自然是不像的。 但是如果金宝要买这个猪面具,李杳也不会拒绝。 金宝属猪,是一只有福气的小猪。 李杳最后还是买下了那个面具,金宝带着面具,在小摊上挑了又挑,最后拿起了一个花仙子的面具递给李杳。 “这个面具漂亮,送给师叔戴!” 李杳看着金宝递过来的面具,比起那些或滑稽,或可爱的动物,这个白色上染着彩墨的面具的确更漂亮。 李杳刚要接过面具,白团子就又把面具收了回来。 “这是我送给师叔的新年礼物,要明天才能给师叔。” 李杳看着他。 “你如何知道这些?” “小猪伯伯说的。” 白团子看着李杳,认真道:“小猪伯伯说他有礼物送给我,但是不能今天送,只有明天才能送,因为新年礼物只能新年第一天送。” 李杳看着金宝说话一板一眼的样子,猜测野猪精也许提前好几天给他说了新年礼物的事。 金宝记在心里,便会日日去问。 他日日问,野猪精便会日日回答他。 野猪精说的多了,他便记住了。 李杳掏了铜板递给摊主,看着带着粉红色小猪面具的金宝道: “可还有什么想买的?” “糖人。” 金宝仰头看李杳,“师叔答应给我买糖人的。” * 另一边。 曲谙跟在溪亭陟身后,看着人群里的女子和孩子,转头看向溪亭陟,低声问: “朱公子分明说是他师妹带着大公子下山,为何大公子却跟着虚山水寨的捉妖师?” 那位许姑娘,他印象可谓深刻。 世间唯一的化神期捉妖师,他如何会忘记。 溪亭陟远远的看着李杳。 “她便是朱衍的师妹。” 李杳在山洞说过,她与那两个九幽台弟子是同门。 那两名弟子按照入门的年份,要唤她一声师姐或者师叔。 他那时以为李杳是在捉弄那两位捉妖师,不曾想她真的也是九幽台的弟子。 溪亭陟在想,朱衍去过李杳的坟前,知晓李杳的名字。 甚至还在李杳面前倒了三杯酒,那时朱衍便说: “世上少有起死回生之术,却多有死而复生的人。” 他那时以为朱衍说的是椿生,现在想想,朱衍口中死而复生之人是李杳。 曲谙不知溪亭陟心里所想,他道: “怎会如此巧合?” 他刚想说如此一来大公子岂非有一个化神期捉妖师师叔可以护着他的时候,他家公子便道: “并非是巧合。” 这一切都是朱衍安排好的。 他一早便知道一切。 他知道他便是李杳的情劫,知道福安和椿生是李杳的孩子。 所以他才会执着于收福安为徒,将福安带上九幽台。 溪亭陟想起朱衍那副不拘小节又随性的样子,摸不透朱衍为什么要这么做。 * 人群里,李杳刚把手里的糖人递给戴着粉色面具的白团子,一抬眼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溪亭陟。 男人的头发变回了正常人的样子,甚至比正常人更黑一点。 看着那头黑色的长发,李杳不清楚这头发是他染的,还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之后自己变回去的。 他今日的穿着也和前两次不一样,前两次李杳看见他,他总是穿着简单的布衣,今日却不然,今日穿着的是一套白色的法衣。 广袖长袍的法衣穿在他身上,倒是比那些真正的捉妖师看着要好看许多。 衣服穿得好不好看,跟灵力深浅无关,只有那副皮囊有关。 顶着一副好皮囊的溪亭陟走到李杳面前,黑色的眸子盯着李杳。 “仙师,许久不见。” 李杳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今日的溪亭陟似乎与在瑜恒山看见的溪亭陟有些不一样。 似乎更尊贵,也更……咄咄逼人? 李杳觉得,这个词本来不该出现在溪亭陟身上,但是今日的溪亭陟确实比以前少了一两分温润。 “阿爹!” 带着粉色小猪面具的白团子仰头看着溪亭陟,松开了李杳的手,跑了两步到溪亭陟面前,朝着溪亭陟张开双臂。 “阿爹抱!” 溪亭陟垂眼看了他一眼,弯腰把白团子抱起。 白团子自从溪亭陟出现后,咧开的嘴就没有合拢过。 现在被溪亭陟抱着,更是欢喜地露出了粉色的牙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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