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烛 ----------------- 故事会_平台:蓝鲸书海 ----------------- 1980年,北京。 我叫许云雅,是个歌星。 今天是我出道十周年的演唱会。 唱完一曲后,我拿着话筒,走到了贵宾席里最亮眼的那名年轻俊秀的军官面前。 “陆营长,唐突地询问你一个问题——请问近年是否有结婚的打算呢?” 全场瞬间泛起一片起哄声。 我的心脏有些急促地跳动起来。 却听陆言行淡漠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一切服从家里安排。” 闻言,我的心狠狠一沉,像是坠入深海海底。 但意识到有镜头在拍,我又很快撑起一个得体的笑。 没人知道,今年是我和身为军区营长陆言行自由恋爱的第十年。 因为我们两各自身份的特殊性,所以这份感情一直是秘密。 这次演唱会之前,我和陆言行有小半年没见面了。 十年前,我无法放弃自己如日中天的事业,为陆言行洗手做羹汤。 但现在我想要一个家。 所以我只是想问问他,有没有想给这十年来一个交代。 可陆言行的答案像把刀扎进我的心口。 尖锐的疼痛从心脏传来,但还好没人看得出来。 可就在这时,陆言行身旁的一个兵抬声调侃:“许小姐快三十了,是不是急着结婚生子啊?” 这一声吼下来,场馆都安静了几分,场面一下尴尬起来。 我压下心里的刺痛,强撑淡定地笑笑:“这位同志的话太偏颇了。” “如今是新时代,连国家都倡导男女平等,我就不能事业爱情两手抓吗?” “其实我本职工作做的还是蛮好的。” 台上的主持人立刻接话:“没错,这次云雅的演唱会是巡唱。” “欢迎各位再来听云雅唱歌!” 我从余光里看向陆言行。 却见他淡漠垂眸,分明是对我的事毫无所动。 演唱会继续,但之后我都不敢再看向陆言行的方向。 我不知道是怎么唱完最后几首歌的。 演唱会结束后,我留在现场给很多粉丝签名。 等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 我住在很新的一栋小楼里。 而我之所以选这里,是因为这栋楼马路的对面,就是庆南军区—— 陆言行所在的军区。 突然,门被推开。 我转身望过去,只见陆言行身姿挺拔地走了进来。 我刚想叫他,他却在关上门后问我:“你没吃药吗?” 我一愣,回神后嘴里都是苦味。 没几个人知道,其实我在前年得了抑郁症。 他以为我今天是没吃药,才会当众问他那个问题吗? 我吸了口气,压下心脏上翻涌的疼:“吃了。” 不想再聊这件事,我立刻转移了话题:“你休假吗?这次可以陪我几天?” 陆言行一顿,却是说:“区里有任务,我只是回来拿衣服。” 说完,他就进屋去拿衣服。 看着他的背影,我眼神一黯,颓坐在沙发上。 这时,门却再次被忽然被推开。 我的经纪人丽姐大步走进,神色焦急地朝我道:“云雅,出事了!” 我怔愣抬眼看去,就见眼前的报纸上赫然一行黑字—— 照片上是我上个月和陆言行吃饭的画面。 我的脸比陆言行清晰了数倍,而陆言行只是能依稀看见一张模糊的侧脸。 丽姐怒骂着这个报社的记者不懂规矩。 而我还没回神,就见陆言行走出来座机电话拨了个号码。 他声音淡漠:“拦下鑫华报社的照片。” 挂断电话,陆言行就带着衣服离开。 大门一关,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我怔怔的,心里像给戳了个大洞。 我知道以陆言行营长的身份,没人会再敢报道那张照片。 可刚才有那么一刻,我本想询问陆言行能否就将这件事直接认下。 毕竟下个月……就到他履行约定的时候了。 我拿起报纸又看了几眼,看出了问题,心忽然就沉了下去。 那天我和陆言行去的是私人餐馆。 店主是我相识多年的好友,绝不可能有记者混进来。 只有一个人——那天吵着要看姐夫,非得跟着去的我的妹妹,许卓兰。 我立刻给她拨去电话:“兰兰,那张照片是不是你拍下来,卖给报社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并不清晰,但我还是听出许卓兰无所谓的语气。 “是我做的呀,谁让你不肯借钱给我男朋友投资,我就只能自己想办法赚钱了!” 我竭力压住火气:“兰兰,那个人只是在利用你而已,他根本就不爱你……” “陆言行也不爱你啊,姐姐。” ——嘟! 说完,许卓兰直接挂了电话。 而我浑身发僵,心脏被最后那句话穿了个透。 我闭了闭眼,拿出药赶忙吃了几颗。 躺在床上,我想起十年前。 我和陆言行确认恋爱关系后,他说等到三十岁我们就结婚。 就是这句话,让我挨过了这十年。 可现在,这承诺还算数吗? 两天后,我的巡回演唱会开始了。 现场聚集了天南地北的粉丝。 每一场演唱会我都认真对待,有人说我像是给所有人织造了一场场华丽绚烂的梦。 第一场演唱会刚结束,我就收到了做慈善义演的邀请。 就像是天意,第一场义演,选在了陆言行所在的庆南军区。 上次照片事件一别,我和他又是半个多月没见。 而我给他发的短信,和写过去的信,他都没有回复。 或许有任务。 我每次都这样劝慰自己。 终于回到北京,可刚回到家,我就接到一个电话。 是我那一年多没见的妈。 “云雅,你刚开了演唱会又赚了不少钱吧!快给妈寄点过来!” 跟这蛮横的命令语句一起传来的,是麻将被搓动的声音。 我呼吸一窒,就像是被掐住脖子。 “你又在打麻将?”不等她回答,我握紧电话:“妈,我说过只有你不再碰这些东西了,我才会给你钱。” 说完,我就狠下心挂断了电话。 静坐了会儿,我起身走到窗边,看向马路对面的庆南军区。 想见陆言行的心情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于是我立刻将全身上下都遮得严严实实,去了军区。 手里还带着拜托朋友从意大利带回来的巧克力。 在外国,情侣之间很流行送巧克力,于是我特意为陆言行带了过来。 传令兵知道我和陆言行的关系,直接将我带我去了训练地。 很快,我就看见人群中被团团围住的陆言行。 他看起来刚刚结束一轮操练,军绿色的背心湿得彻底。 我刚想上前,却有一个小巧玲珑的身影更快地走到了陆言行身前。 女孩同样穿着军装,是区里的文艺兵林月舒。 她掂着脚给陆言行擦汗,笑意盈盈:“辛苦了!” 旁边一群兵立刻发出掀开屋顶的起哄声:“果然还是嫂子心疼咱们营长啊!” 这一声起哄让我瞬间僵立在原地。 嫂子?!他们管那个女孩叫嫂子…… 那我是什么? 我掐紧手心,却又看着林月舒剥出一颗糖果递过去,而陆言行弯下腰,方便她将糖放进了他嘴里。 有人在旁边戏谑出声:“陆营长可从来不吃这些甜了吧唧的东西,只有嫂子给的才吃。” 又是一阵起哄。 我站在阴影里,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带我过来的传令兵有些尴尬地挠头:“他们只是在开玩笑,许小姐别介意……” “没事。” 我摇了摇头,拦住传令兵想叫陆言行的动作,转身离开了这里。 离开军区,我才终于觉得自己喘得上气。 我低头看着那盒巧克力,最后还是反手将它丢进了垃圾桶。 回到家,屋里空空荡荡。 孤寂的气氛让人觉得发冷。 我颓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柜上我和陆言行前几年的合照,不由发愣。 照片上的我穿着白色的礼裙微笑,被一身军装的他拥在怀里。 两人的脸上,都是灿烂的笑容。 我摸出一个红木盒子,展开从前我和陆言行来往的书信。 “云雅,今日天冷,勿忘添衣。” “云雅,我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想和你见一面。” “云雅,半月不见,如隔三秋。” …… 陆言行是个不善表达的人,可寥寥数句也能看出对我的爱意。 但后来我们都有了手机,变成用手机发短信,他对我的关心却越来越少。 陆言行最后一次给我发的短信都已经是两周以前。 他说:“军区事多,勿念。” 外面忽然下起了大雨。 异常的静谧让我很不安,心脏突突的跳。 我抱着那些信蜷缩在沙发上,窗户玻璃反射出来的我脸色苍白。 “我没有生病……言行最爱我了……” 我低声呢喃着,渐渐头脑昏沉,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忽然,门被推开。 听见声音,我恍惚看去,只见陆言行站在门口。 我顿时起身,心情雀跃:“言行,你怎么回来了?” 陆言行却皱眉看着我:“昨天晚上你去了军区?” 我顿了顿,明明没做错什么,却有些手足无措:“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 陆言行的眉眼间似乎添了几分烦躁。 “下次别去了。” 我愣了愣,只觉得他的语气就像平时对下属那样命令一般。 我垂下头,心脏又开始发紧。 这时陆言行才又补充一句:“这次训练很快就结束了。” 我却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了。 结束了,就会陪我吗? 可我已经不敢有期待了…… 我只能垂下眼睛,喃喃应了声:“好。” 然后我站起身,不想再聊这个话题:“我去给你烧水洗澡。” 陆言行看着自己身上滴水的军装,默许了。 站在灶台旁,我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脸,深深呼出一口气。 待了很久,我才走出去。 “言行,水烧好了……” 话没说完,我看见陆言行捏着一个药瓶,沉着脸转身看向我。 开口就是冰冷的质问:“你骗我?” 我愣在原地,认出那是我已经吃完了的阿米替林。 而陆言行却从中倒出了几颗维C片:“抑郁症?” “许云雅,骗我有意思吗!” 我脸色一白,浑身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不是的言行,你听我说,我只是不想再吃那个药……” 可陆言行对我的状态视若无睹,满是讥讽地打断了我:“我看你不该去做歌手,该去演戏才对!” “骗也该骗像一点,吃维生素未免太假!” 他说着把瓶子一扔。 “砰”的一声响,像块大石头砸在我心上。 我开始觉得呼吸困难,话也说不完整:“不……不是的。” “我最近演唱会,我吃了药后就睡不着,我觉得头痛……” 我感觉浑身难受,开始无意识去抓自己的头发。 那个药只要吃下去,我就会觉得心跳声在耳边放大了无数倍。 我总是头痛,还没来由的流鼻血…… 所以我停药,给换成维生素。 可陆言行脸色冷沉地看着我,一个字也不信。 随后沉默着转身就要离开。 我害怕他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连忙上前拉他,苦苦哀求:“言行你别走……” 可陆言行看着我,迟疑了两秒。 最后还是甩开我,大步离开! 门被粗鲁地甩上。 我痛苦地蜷缩在沙发上,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过了很久,我抓起那些维生素,一颗一颗地往嘴里塞。 合着眼泪,刮过嗓子,生生咽下去。 …… 演唱会继续,一场接着一场。 北京是我巡演的第一站,最后又回到这里举办最后一场。 算是完美的句号。 演唱会开始前,我的母亲却突然出现,将我给拦住。 她蓬头垢面,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唉声叹气地哭喊。 “云雅,你可怜可怜你老娘吧!那些人说再不还钱,就要砍我一只手啊!” 我心头颤动,可还是退后一步。 “当初你为了打麻将,让邻村的周大爷两万块钱把我买走。” “半夜偷偷给他开门,差点连兰兰也一起害了。” “我带着兰兰逃跑,你却到处跟人家说是我要卖妹妹好去大城市读书……即使这样,成名后我依然好吃好喝地养着你。” “可你还想把兰兰卖给有钱人当你的下一台提款机……” “我不会给你一分钱的!”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 母亲神情扭曲,一巴掌抽在了我的脸上。 “我是你娘!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娘辛苦把你养大,你赚了这么多钱,为什么不给我一点?” “许云雅!你敢这么对我,你一定不得好死!” 我双手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但皮肉的痛楚完全比不上心中的苦闷。 丽姐终于带着保安来,将她拖下去。 而亲妈对女儿的狠毒诅咒,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安静下来,丽姐担忧地看着我:“云雅,演唱会……” 我深吸了口气,坐到梳妆台前:“替我盖住巴掌印,我会唱完。” 音乐声响起时,我提着华丽的裙摆一步一步走上舞台。 每一步,都有更加厚重的光芒覆盖我的身体。 演唱会的如期举行,让天南地北的粉丝们热情沸腾。 到了最后一首歌,我看着台下的歌迷,突然心中一动。 我拿起话筒:“今天是巡回演唱会的最后一场,对我来说,这一刻很重要。” “此时此刻,我想和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人分享。” 说完,我拿出手机给陆言行打了过去。 台下的欢呼突然安静下来,他们也在和我一样屏息等待着。 可是一秒,两秒…… 嘟声持续不断,直到电话自动挂断,那边也没有人接起。 我的心狠狠沉下去,站在台上,我茫然又无措。 突然,有粉丝大声喊:“云雅,你还有我们!” 我怔了怔,眼睛被泪冲得温热。 几秒后,我强撑着笑起来,:“谢谢大家……其实我很想和一个人,一直一直走下去。” “但似乎,并不能如愿了。” “最后一首歌送给大家,希望我们……都能好好爱自己。” 歌迷们再次听到那柔美的嗓音。 “谁无意提起,及时被记起,放在回忆某一刻老去……” “满路荆棘也走向你。” 最后一句词的余韵中,我站立在舞台边缘。 我闭上眼,往前迈出一步,从高处坠落! 满场霎时响起尖叫。 这一场事故将我推上了风口浪尖。 病房内,丽姐已经拨出了第十个记者的电话,声音时而暴跳如雷,时而谄媚讨好。 我翻看着放在床头的那些报纸。 《十年歌坛女王一朝跌落舞台,疑似为情而伤!》 《许云雅十周年演唱会事故另有其因?现场观众为您揭秘!》 所幸这次的舞台不算太高,我跌落后只受了轻伤。 看着丽姐沉重的脸色,我神色抱歉。 “抱歉丽姐,这次都是我的问题……所有经济损失都从我账户上划吧。” 丽姐叹了口气,摆摆手:“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不能再断药了。” 她没有提演唱会上我打的那个电话。 我也知道,在我进医院后,丽姐联系过陆言行。 但接电话的是他手下的兵,说他没时间接电话。 这么大的事,陆言行连一句关心都没有。 我盯着手机,盯着空荡的来电和信息,满心失落。 丽姐看着我,似乎又叹了口气。 …… 这件事直到两个月后才渐渐消退下去。 我在医院养了两个月,伤势没完全好。 但当初答应的慈善义演不能再拖,我便强撑着出了院。 也还有另一个原因……我想见陆言行。 至于为什么受伤的时候没有电话问候一声,为什么之前不信任我的这些问题。 我通通不想再去纠缠了。 我只想见陆言行,想看到他,想听见他的声音。 仅此而已。 第二天到了庆南军区。 负责接待我的,是陆言行和另一个营长。 我看着陆言行,轻声喊了句:“言行。” 陆言行却眸色一沉,语气疏离:“许小姐。” 我一下怔住,只觉得苦涩从心头蔓延到舌根。 还想再开口,陆言行身边的男人出了声:“许小姐,陆营长这个人不爱说话,有什么事你就找我吧。” “我叫宋明澈。” 我回过神,客气伸出手:“你好,宋营长。” 另一旁,林月舒欢快地走过来:“陆营长,原来你在这,我找了你好久!” 看见她,我心头一颤。 陆言行一副习惯了的样子。 林月舒又看向我,笑得像太阳:“许老师好!我特别喜欢您的歌,今天终于见到您本人了!” 她开朗的样子,让我不由得想起了年轻的自己。 这时,陆言行抬手轻敲了下林月舒的额头:“别闹。” 这一幕让我这次狠狠愣了愣。 这么亲密的动作……他们的关系,这么好吗? 林月舒以让陆言行搬器材的理由叫走了他。 两人并肩离开。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翻涌着苦涩。 身旁宋明澈忽然在我眼前打了个响指:“嘿,别看了,没人能打扰他们俩。” 我有些惶然地收回目光:“什么意思?” 宋明澈笑笑:“只是想提醒许小姐,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好男人多的是,别把心思放在有妇之夫身上。” 有妇之夫? 我一瞬间如坠冰窖,喉咙也像是被堵住,说不出话。 我掐紧了手:“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 宋明澈伸手指向了林月舒:“你看她的右手。”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林月舒右手的无名指上—— 一枚朴素的银戒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右手无名指,是求婚。 陆言行已经对林月舒求了婚?并且已经成功了? 一瞬间,我只觉五脏六腑被人掏了个洞。 下一秒,我胃真的抽搐起来。 疼得我没忍住,扶着旁边的树干呕出声。 宋明澈见状脸色瞬变,伸手想去扶我。 我拜拜手避开他,拒绝道:“我没事,只是胃病犯了,吃药就好了。” 说完,我就离开,回到丽姐那里吃药。 之后的义演,很顺利,也很成功。 可演出结束,我又没看见陆言行的身影。 我坐在休息的办公室里,心脏空了一块,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我很想问陆言行,如果他和林月舒求婚了,那我到底算什么呢? 我们分手了吗? 难道陆言行已经和我提过了分手,只是我不记得吗? 越想,我的头就又开始疼。 我捂住太阳穴,知道自己又发病了。 每次发病,我都记不住很多事情…… 丽姐在这时推门而进。 看见我脸色惨白,浑身哆嗦,丽姐立刻关门上前。 “云雅,你还好吗?” 我缓了一会儿,摇摇头:“没事。” 丽姐却还是不放心:“刚才程副司令邀请你后天一起吃饭,陆言行肯定会去的,毕竟那是提携他的恩人。” “但你现在这样……还是别去了。再受点什么刺激,你真就要被折磨疯了。” 我深吸了口气:“程叔叔是父亲的朋友,在父亲壮烈牺牲后,他一直对我照顾有加。” 长辈邀约不去的话,我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 周二晚上,我提前到达吃饭地点。 说来,我和陆言行认识也是因为程副司令。 我和程副司令聊了会儿后,陆言行才姗姗来迟。 对此我感到很奇怪,不由得皱眉,因为十几年来陆言行从来不会迟到,军人的素养已经刻进了他的灵魂。 何况这次还是长辈的邀请。 我站起身,正要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下一秒,却看见了跟在陆言行身后的林月舒。 我顿时僵住。 程副司令约了我和陆言行,就是看出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不对劲,所以特意组了这个叙旧的饭局。 陆言行带林月舒来是什么意思? 林月舒怯生生的,在陆言行的介绍后,她才敢站出来和程副司令打招呼。 程副司令眯起眼睛,并没应声。 而陆言行看都没看我一眼,仿佛我们只是陌生人。 就带着林月舒坐下。 我心头刺痛,坐下时满心落寞。 明明我们是最亲密的爱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陌生? 之后的一顿饭吃得格外不自在。 程副司令和我聊,和陆言行聊,唯独冷着林月舒。 吃到一半,程副司令忽然气定神闲地开口:“言行,你去给我买包白糖糕。” “云雅知道店在哪儿,你俩一起去吧。” 没叫林月舒,她就只能坐着。 楼下的街道是我和陆言行以前最常走的那一条。 那时候我还不是大歌星,他也不是营长。 我们两人都没多少存款,陆言行每次送我花,都是从路边采了,洗了扎好给我。 路过那片花丛时,我忍不住停了下来。 “言行,你还记得这里的花吗。” 我陷入回忆中,久久出不来。 一转头,却看见陆言行皱起眉:“这些?都是些野花而已。” 我茫然无措地抬起头。 是吗,原来都只是些无关紧要的野花。 那我们的回忆是不是也都变得无关紧要了? 我不甘心,还想引起他的回忆:“虽然是野花,也很漂亮。” “你可以采给我吗?” 陆言行眉头皱得更紧了:“以你的名气,不是每天都有一堆人给你送花吗。” “赶紧走吧,副司令还在等着。” 说完,他就大步向前。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头被扯得鲜血淋漓。 是副司令在等着,还是林月舒在等着? 他还记得吗? 最开始的那一捧花,是他送给我的…… 这句话到了我的嘴边,却再也说不出来。 回到饭店。 推门进去,就见林月舒正举着酒杯:“副司令,这杯敬您……” 她抬手就要喝。 陆言行却上前一把将酒杯夺了下来:“副司令,林同志喝不了酒。“如果您想喝酒……” 他转头看向了我:“许小姐酒量很好,又算是副司令的半个女儿。” “林同志比较娇气,就麻烦你陪好副司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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