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父亲解释道。 “那太极晕呢?”寒生低头扫视着地面。 “阳龙穴结于眉上,阴龙穴结于唇下,跟我来。”父亲说罢继续前行,山道斜下山去且越来越狭窄,他俩最后钻过一片灌木丛,攀下了龙头。 “咦,这不是灵古洞吗?”寒生惊奇地发现原来已到灵古洞口了。 父亲微笑着点点头,看看四下无人,便以洞口为基准,步量出约三丈,再左行十五步,此处长满了灌木。他向寒生招招手,弯下腰一头钻进了灌木丛中。 寒生放下背篓,也跟了进去。 灌木中央有两米多见方的一块空地,父亲用锄头铲去些草皮,裸露出下面的土壤。 土壤表面上可以看见白青黑红黄五种色泽的土质圆环,层各一色,浓淡浅深,璀璨夺目,有如日晕般。 “真是太美了!”寒生喃喃说道。 父亲又继续刨了几锄头,抠出来一只拳头般大小青色的土蛋来,递给了寒生:“这就是土卵,青色五行属木,称为木卵。” 寒生接过木卵,托于掌心,掂了掂分量不重,像是空心的。 父亲将铲下的草皮又重新覆盖到土壤上,用脚踩实,说道:“免得被人发现。” 寒生摸着手中的木卵,脸上露出了笑容,因为《青囊经》中也提到了这五行土卵。 第一部 第七章 青鸟学者 回家的路上,见竹林里零落着数处新土,这是村民们迁坟后留下的,寒生望了望,李老二家祖坟也已经迁走了。 “嘎……”头顶上一声怪叫,寒生望去,却是一只怒气冲冲的大乌鸦,红红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这只乌鸦脑瓜顶上生有一撮白色的羽毛。 “这几天村民们惊扰了乌鸦,所以它们很气愤。”父亲解释说。 “自古乌鸦与坟墓为伍,如今无坟可依,乌鸦自是寡然无味了。”竹林那边有人朗朗笑道,操一口岭南口音。 林中小道上走来两个人,那个身着中山装的矮胖子,朱医生是认得的,乃是南山镇的革委会主任孟祝祺。 刚才说话之人是个五十余岁,西装革履的外乡人,骨骼清奇,眼角入鬓,鹰鼻橘皮,两道垂眉如帚,其话音高昂处清越,低沉时如鼠嚼,话终有余音。 朱医生大惊,此人五行怪异,必是有来头之人。 “是南山的朱医生吧。”矮胖子孟主任话不多,表情也不甚丰富,总是板着面孔。 “他是这个村子的赤脚医生,祖居南山村。”孟主任向那人耳语着。 “赤脚医生?”那人似有不解。 “就是江湖郎中。”孟主任解释道。 那人点点头,目光炯炯,扫过朱医生,盯在了寒生的脸上。 “婺源此地真是人杰地灵啊,小兄弟,可知婺字怎解?”那人微微一笑对寒生说道。 寒生摇了摇头,他从未想到这方面去。 那人又是一笑,说道:“婺者,文矛女,此地出产文武才俊和美女啊,我看小兄弟气宇不凡,若假以时日,将来必是金榜题名的才俊之士。” “同志,让你见笑了,这是犬子寒生。”朱医生见此人夸奖自己的儿子,心中却是添了几分好感。 “这是县里请来的香港著名风水大师吴道明先生。”孟主任不无自豪地介绍道。 “过奖了,我不过是一名青鸟学者而已,婺源才是高人隐士藏龙卧虎之地呢。”那人谦虚说道。 “孟主任,吴先生,你们有事忙着,我们先行一步了。”朱医生告辞,和寒生离去。 “慢,这位小兄弟手中的土卵可否借我一观。”那吴道明在身后突然冷冷说道。 寒生看见父亲身体一震,慢慢转过身来,脸上面无表情,眼神中隐约透出一丝不安,寒生从来都未见过父亲如此严肃。 听得父亲平静地说道:“吴先生,你说什么土卵?” 吴道明嘿嘿一笑,说道:“小兄弟手中的不就是太极土卵么?从何处得来,我愿出高价收购。” “我们不懂得什么土不土卵的,小孩子的随身玩物而已,已经有好些年了。”父亲依旧平静地说着。 吴道明上前一步,盯着寒生手中的土卵,柔声道:“小兄弟,你告诉我这东西从何而来,我愿意出两百元钱。” 两百元!这可是自己和父亲半年的生活费啊,不行,父亲既然不肯讲明,就是不想让外人探知太极晕的所在地点,自己也不能说。 “这是小时候赶集买来的。”寒生回答说。 “哦,是这样,让我看看总可以吧?”吴道明说道。 寒生不情愿地递过去,吴道明一把抓了过去。 “朱医生,此卵土壤潮气仍在,断然不会是年久之物,我说得不错吧?”吴道明揶揄道。 “吴大师,这个土蛋蛋有什么稀奇?值得您这么看重。”孟主任不屑一顾地说道。 吴道明哈哈一笑,道:“这可不是普通的土蛋蛋,此物名为太极卵,其色青,是为木卵,乃太极晕所生。” “太极晕!我们不是正要……”孟主任脸色骤变。 “正是,所以我才要问清楚此卵的来历。”吴道明使了个眼色插嘴道。 孟主任转过脸严肃地对朱医生说道:“你这个蛋蛋是从哪儿弄来的?快说,凡地下的东西都属于国家所有,你不会对政府撒谎吧?” 父亲涨红了脸,寒生看见他脖子上的青筋颤动着。 “是我把它埋在土里的。”寒生突然说道。 “你埋它在土里做什么?”孟主任恶狠狠地盯住了寒生。 “这是小时候爷爷领我赶集时给我买的,后来我大了,不想再玩了,就埋在了爷爷的坟前,这次迁坟我又把它挖出来了,这是爷爷的纪念品,我是不会卖的,”寒生义正词严地说着,随手抢过土卵,转向父亲道,“老爹,我们走吧。” 眼看着朱医生父子俩从容离去,吴道明直皱眉头。 “放心,我定会让那赤脚郎中说出来的。”孟主任面色阴沉地笑了。 回到家中,父亲闷闷不乐。 “老爹,那个香港来的大师好像还挺懂的,也不知大老远地跑到我们这个小山村来干啥?”寒生问父亲。 父亲想了想,口气严肃地叮嘱道:“这人可是不一般呢,你看他骨骼清奇,音质清越,眼角入鬓,鼻高带钩,应是世外奇人。可是,鹰鼻动者食人,眉如帚者赴法场,此面相又实属不吉,总之,要小心提防此人。” 寒生劝道:“老爹,我们不过是乡村医生而已,跟他们也不搭界,怎么也坏不到我们头上来。” 父亲看着寒生,叹道:“前两天镇上要求我们搬迁灵古洞前面的祖坟,今天就看见孟主任和这位风水大师,我看这里面事有蹊跷。” “你是说搬迁祖坟的事跟他们有关?”寒生猜测道。 父亲点点头。 “那他们的意图就是冲着……”寒生似乎也有些明白了。 “太极晕。他们是奔着太极晕而来。”父亲肯定道。 “老爹放心,我是不会说出去的。”寒生说道。 “他们找太极晕干什么呢?”父亲自言自语道。 晚上,寒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索性取出木匣里那把青色的尺子把玩。 寒生认得,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尺子,而是一把丁兰尺,也称阴阳尺,约有三十几公分长,上面有十个格子,刻有丁、害、旺、苦、义、官、死、兴、失、财十个字,每个格子下又分四个小格,也刻有一些富贵、离乡、孤寡等好多小字。 以前在翻箱底时曾看到过父亲有一把这样的尺子,父亲告诉他说这是建造阴宅和祖先牌位定吉凶用的,是迷信。 寒生感兴趣的是这把尺子的材质,暗青色,托在手中凉凉的,而且分量奇重。小时候曾听爷爷说过,世上最难得的是阴沉木,就是青色的,而且非常重,是在地下或水底埋藏万年形成的,异常珍贵。 这把尺子一定就是阴沉木的,他断定。 第一部 第八章 赶集 清晨,父亲早早起来做好了稀饭,招呼寒生起床,说今天赶婺源县城大集,要去买些中药材回来。 寒生一骨碌爬起来,从小就喜欢赶集,集市上的热闹非凡,每次都会使他流连忘返,何况又是县城大集呢。 此去县城七十里,须到南山镇乘车,因此父子俩胡乱扒拉几口就匆匆出发了。 晚秋的早上有些凉意,道旁的野草上挂满了露珠,林子里的鸟儿聒噪不已,寒生认得那黑色羽毛的是本地的一种鹩哥。 南山镇去往县城的人不少,父子俩奋力挤上了车。 老旧的公共汽车喷着黑烟,在砂石路面上颠簸着。车上都是上县城赶集的农民,车厢里塞满了辣椒串、山菜干和红苕粉,还有两只芦花鸡偶尔“咯咯”叫几声,被主人家劈头打了两巴掌。 车上的人中有认得朱医生的,尊敬地打着招呼,随即大家安静了许多,都对朱医生父子俩报以微笑。 一辆北京212型吉普车鸣着喇叭蹿了过去,尾后留下一大团尘土。 寒生看清楚了,吉普车中坐着的是孟主任和那位香港来的大师吴道明。 两个多小时后,终于来到了县城。 集市位于城西,老远就已望见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到底是县城大集,村镇集自是不可比的。 “去玩吧,中午赶到冯家面馆,我们在那里吃面。”父亲微笑说道。 寒生应了一声就已经不见人了。 朱医生苦笑一下,唉,还是个孩子。 他转身来到了集市边上的中药材摊档,与摊主打起了招呼。朱医生是熟人,随便唠起了家常。中午之前,他已经买了些清热凉血的地黄、玄参、墓回头和补血的当归、白芍等中草药材,堆满了一背篓。看看时间不早了,便告辞离开集市,前去冯家面馆。 朱医生坐在冯家面馆门外的木凳上,一面歇息,一面等着寒生。 寒生离开父亲后,到处闲逛,不经意间,发现前面围着一帮人,走近前一看,见一位身穿破旧蓝花布褂的小姑娘跪在地上,身后躺着一个头发斑白、全身紧缩成一团,奄奄一息的老大娘,围观的人们无不啧啧叹息。 小姑娘面前的地上平铺着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 求医,娘得怪病,有人治好,以身相报。 “小姑娘,你娘得的是什么病?”人群中有人出声问道。 “小姑娘,你今年多大啦?”还有人问道。 那女孩抬起头来,人群中一阵嘘声,但见女孩眉骨突兀,眼窝深陷,小眼如豆,塌鼻大嘴,满脸雀斑,竟然是奇丑无比…… 寒生乍见之下也是吓了一跳,心想世间竟然还有如此丑陋的女子。正寻思着,却听见那女孩开始说话了。 “我叫兰儿,今年十六岁,我娘去年腊月里得了这怪病,至今不到一年,病情越来越重,全身就像被冰封住,僵硬不能动,缩成一团,曾去医院看过,都说此病不能治,让准备后事。兰儿跪求各位大爷大伯,或有一线生机,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寒生闻之又是一惊,那声音嘶哑如蛙吼,耳膜竟生生被刺痛。 “小姑娘,此病好像叫做‘渐冻人’,除非华佗再世,扁鹊重生,否则根本无法可治,还是早些料理后事吧!”旁边摆摊卖狗皮膏药的白须老者说道。 “呜……”兰儿闻言哭了出来,泪水滴落到纸书上,竟然呈淡红色。 “泣血症。”寒生脱口而出。 “咦,这小伙子竟然知道‘泣血症’,这也是古之绝症,你是学医的么?”那老者惊奇地说道。 寒生脸一红,点了下头。 “可惜人世间的医生医术再高,也难治此症啊。”老者叹道。 “可治。”寒生小声说道,声音低得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什么,你说能治?”老者的耳朵倒是灵光。 寒生“嗯”了声。 “小伙子,别胡说了,你知道这病是如何得的吗?”那老者眼神里满是不屑。 寒生摇摇头:“不知道。” “哼,病因都不知道,如何来治?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老者愠怒道。 “这位大哥,你能医治我娘?”兰儿疑惑地看着寒生。 寒生肯定地点了点头。 “若治好我娘,我愿意嫁给你!”兰儿坚定地说道。 寒生想起木匣信中所言“得经之人当悬壶以济世”的话来,这对母女如此可怜,既然《青囊经》中有治“冰人”一方,自己就应当像当年华佗一样,救人于危难。 寒生环顾左右,说道:“我需要剪刀一把,水碗一个,火柴一盒就可以了。” 看热闹的人中有不少热心人,须臾,东西都已经备齐。消息传开,更多的人围了上来。 寒生抄起剪刀,向兰儿娘走去。 兰儿惊恐地注视着,寒生也不理睬众人的疑惑目光,径直走到兰儿娘的身旁,蹲下身子,抓起她的头发,“咔嚓”一剪,剪下一绺头发。 他将头发摆在瓷碗内,拿起一撮火柴点燃了头发,那绺头发转瞬间烧成了灰烬,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青色的土卵,用力在地上摔破。 卵里可千万要有木蚕啊,他祈祷着。 “有条青虫!”围观的人们惊奇地喊叫起来。 谢天谢地,寒生小心翼翼地捻起那条青虫托在掌心里,但见那蚕儿肉嘟嘟地十分肥胖,睁着两只青绿色的小眼睛,在手心里蠕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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