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别误了你迎亲的时辰。” 兄妹二人往祠堂去。 如今和沈家交好的人家极少,但还是有看在四皇子府的面子上来道贺的,围聚在沈家院中,三三两两的寒暄着,尚算热闹。 而萧渊,站在这些人面前,就像是一根撑场面的定海神针,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祠堂,沈安安和沈长赫给列祖列宗上完香,又依照规矩敬告沈长赫今日要成婚的喜事。 “安安,你和祖母说会儿话吧,我在外面等你。” “好。” 祠堂门被合上,面对上面数不清的牌位,沈安安没有丁点害怕,她目光锁着最前面的牌位,努力抑制住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祖母,我很听您的话,嫁给了萧渊,正如您说,在他的羽翼下,沈家和我都很好。” 她重重叩了三个头,伏在地上好半晌没有抬起,肩膀耸动的厉害,“我一直想着带您回江南,我们祖孙二人像以前那样相依为命的过日子,我也一直都在为之努力……” “您说的对,姑母毕竟是您的女儿。” 父母之爱子,心甘情愿为其生死,她没有资格置喙。 “我会好好的,会带着沈家一路披荆斩棘的走下去,会让那个拿您当棋子的人付出代价。” 为了让她这个不喜萧渊的人可以顺利嫁入四皇子府为他所用,他设计沈贵妃,把祖母的死都加注上去。 沈安安心中仇恨的种子没有一刻停歇成长,她如今只是需要一个时机,一个可以把他彻底扳倒的时机。 “皇子妃,时辰差不多了。”墨香在外面提醒。 沈安安直起身子,慢慢抹掉脸上的泪,起身往外走去。 沈长赫担忧的看着她,“安安,你没事吧?” “没事,触景伤情而已,不是说时辰不早了,赶紧走吧,别耽误了花轿迎门。” 沈长赫一身喜服,身姿卓然,只是院中宾客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落在了他的脸上。 因为忌讳萧渊在,没有人敢开口说什么,但光是眼神就让人十分厌恶。 沈安安眸光慢慢变冷,不过沈长赫丝毫不在意,游刃有余的和那些人搭话寒暄。 李怀言和凌辰逸上前勾住了沈长赫脖子,笑说,“你妹夫特别交代,今日一定得把你灌醉不可。” “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谁让你得罪了他呢,不知你妹夫最是记仇吗。” 一旁的萧渊听见,朝三人走了过来,“少往我身上泼脏水,回头安安和我算账,你们俩一个都跑不掉。” 几人朗声大笑起来,其余人看此情景,也都换上了笑容。 连冷冰冰的四皇子都下场了,他们谁有胆量继续端着给沈家不痛快。 鞭炮在耳边炸起,噼里啪啦响了很久,沈安安看着沈长赫上马,带着迎亲的队伍远去,眼中水光浮动。 一双温柔的手遮住了她的耳朵,震天响的炮竹声减弱了不少,萧渊站在她身侧,像是漂浮在波涛汹涌的海浪上的一艘巨船,给她安稳和底气。 鞭炮声落下,人群中突然响起骚动,一辆马车在沈府面前停住,一身紫色官服的年轻男子迈步而来。 沈文和萧渊对视一眼,眸中浮上冷光。 “在下不请自来,沈大人不会介意吧。” “申尚书言重了,来者皆是客。” 申允白笑笑,转头看向了沈安安,“四皇子妃,好久不见。” “不久,前些日子灵山狩猎,我们刚见过。” “哦,是吗?”申允白眉梢一挑,“我怎么没有印象,凭你我交情,若是见过,我该不会忘记才是。” “哦,那日申大人为救皇上昏迷,被倒挂在马上,不记得很正常。” 申允白眸子微眯,二人对视几息,沈安安勾唇淡淡笑着。 “不过申大人倒是能力非凡,凭借着救驾之功,短短数日从平民到兵部侍郎又到兵部尚书,当真是平步青云啊。” 这话一出,在场原本就对申允白官位不满的大臣都沉了脸色,看着申允白的目光充满了不屑和鄙薄。 旁人穷其一生都达不到的高度,却被一个连科举都没有参加的人以如此投机取巧的方式获得,他们怎会不嫉妒眼红。 沈安安松开萧渊的手,慢步靠近申允白,脸上洋溢着客气的笑,用仅供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听说最近申大人正忙着疏通百官,拉拢势力好给陈天公布身份立足朝堂铺路呢?半路出家的和尚,怕是很不容易吧。” 申允白眸子瞬间阴冷下去,面上却还挂着温和的笑容。 “来人。”沈安安招呼了一个小丫鬟上前,“带申大人去前院等候观礼。” 她退开半步,笑颜如花,“既是来参加婚礼,那就请吧,不过可别忘了添礼,不能白白沾了喜气。” “四皇子妃放心,礼已经由门房收下了。”申允白面上不动声色,声调却微微泛冷。 第355章疯子 “庆丰。”沈安安笑着回头吩咐,“一步不离的照看着申大人,今日大喜,可别出什么差错。” “是。”庆丰木着脸跟在申允白身后,像是监视犯人的狱卒一般。 申允白挑眉笑笑,丝毫不以为意,随着丫鬟去了前厅。 沈文也招呼着一众大臣去了前厅等候花轿回来观礼。 “他怎么来了?”凌辰逸蹙眉说,“该不是又和皇帝串通,搞什么幺蛾子吧。” 萧渊拧眉没有说话,沈安安冷冷道,“不论他今日想干什么,都必须要在我大哥行礼拜堂之后。” 正在这时,庆安匆匆走来,“主子,边关急报。” 这里四处都是人,萧渊和沈安安交代了几句,就和庆安离开了。 沈安安看着萧渊离开的背影,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不过不容她继续多想下去,府门口就放起了鞭炮。 “可是花轿回来了?” “正是。”门房小厮喜气洋洋的回来,“皇子妃,花轿穿过华安街了,马上就到府门口了。” 沈安安立即抬步往府门口走去,与其同时,沈府门口鞭炮齐鸣,锣鼓熏天。 沈府的下人端着托盘或提着篮子给围观的百姓发喜果子,撒铜板。 一时间,沈府周围热闹非凡,聚集了不少人,沈安安余光扫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他们穿着粗布麻衣,正用力往前挤着。 “墨香,去,把那两位请进府中。” 墨香抬眸顺着沈安安目光看去,顿时瞪大了眼睛,“是林…” 她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快步走了过去,将二人从人潮中解救了出来。 二人抬眸朝沈安安看去,妇人眼中立时涌上了泪花,默不作声的跟着墨香往府中走去。 只是他们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不起眼的角落继续观礼,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花轿临门,落地。 看着沈长赫三踢轿门,将新娘子迎了下来。 二老眼中控制不住的掉下泪来,却硬生生忍住,“不能哭,不能哭,今日是柔儿的大日子,哭不吉利。” 妇人碎碎念着,依依不舍的看着盖着大红盖头的新娘子被沈长赫牵在手中,在喜婆的吆喝下跨过火盆。 林雨柔脚步突然顿住,盖头下的小脸微微发白。 “怎么了?”沈长赫轻声询问。 “我…好像感觉我爹娘来了,他们一直都在注视着我。” 她想掀开盖头看看,被喜婆连忙阻止,说是不吉利,不合礼数。 沈长赫回头在人潮中扫了一圈,并没有瞧见林夫人的身影,“是不是想家了,等三日后,我们回门就能看见二老了。” “娘她不让我们回去。”林雨柔失落的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等局势好些,我们有的是机会。” “快走吧,别误了吉时。” 沈长赫牵着她在喜婆的催促下继续往前走去。 “女儿,我的女儿死了,都是你害的,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一个疯疯癫癫的声音突然响起,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一个人,直奔林雨柔。 沈长赫眉心一蹙,立时将林雨柔揽在怀中。 而妇人手中握着短刀,直直朝着二人刺了过来。 “大哥,小心。” 人群一阵哗然,都屏住呼吸看着眼前的一幕。 妇人胜在是突然出现,让人措手不及。 沈长赫拥着林雨柔,下意识用手臂挡住了妇人的一刺,等妇人再要动手时,他抬起一脚将妇人踹翻在地。 “长赫。”林雨柔抬手要掀开盖头查看他伤势,被沈长赫摁住,“别掀,我们还没有拜堂,盖头要等着洞房时我亲自掀。” “你受伤了对不对?让我看看。” “刀子划伤,不碍事,不值当让我们大婚之礼留下遗憾。” 林雨柔慢慢放下手,心紧紧的揪在了一起。 沈安安快速上前,吩咐丫鬟去找大夫,查看沈长赫的伤势。 “不打紧,皮外伤。” 他衣袖被划破一个长长的口子,鲜血正顺着手腕往下流淌。 沈安安掏出帕子,第一时间给他止血,冰冷的目光看向了倒在地上的妇人。 妇人眼神呆滞,嘴里喃喃重复着,“你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都是你害死的她。” 宾客百姓都在,不是计较追究的时候,沈安安咬牙吩咐小厮,将妇人先拖走,婚礼继续。 “别碰我。”那妇人却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一样,猛然从地上爬了起来,狠狠盯着沈长赫。 “你个三心二意的狗东西,你沾了我女儿的身子,却不负责,转头娶了这个狐狸精,不然我女儿也不会死,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此话一落,现场一片哗然,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注视着沈长赫。 “你胡说。”林雨柔压抑着愤怒,没有掀开盖头。 那妇人却像是听不懂人话一般,一直重复的骂着。 “敢问夫人的女儿是哪家姑娘?”申允白突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说道。 “申大人。”沈安安脸色难看,“兵部没有闲到管如此闲事的地步吧?” “负心汉确实不归兵部管,但若是无处申冤得可怜人,在下倒是愿意替她说几句公道话。” “公道话?”沈安安冷笑一声,“我看申大人不是来观礼的,倒像是来砸场子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夫人脑子不怎么清楚。” “若是申大人和兵部当真如此空闲,明日,我让整个京城有说不清的失心疯,等着申大人说公道话,你信是不信?” 二人眸光相视,冷意蔓延。 “申大人初来乍到,还是安安生生的缩着,别多管闲事的好。” 此时,大夫匆匆赶来,简单给沈长赫处理了伤口。 “把这位夫人请下去,等完成大婚之礼再计较。”沈长赫说。 什么名声不名声,如今他最在意的,是大婚之礼,不能误了吉时。 那妇人却是不依不饶,拿着短刀,谁来就刺谁。 “还我女儿命来,你们还我们女儿命来。” 百姓开始窃窃私语。 沈安安冷冷注视着申允白,“你可知晓她女儿是谁?又嫁给了谁。” 申允白淡淡笑着,“愿闻其详。” “你是在摁着皇家的脸皮在地上擦,如今陈天还不成气候,你觉得那位会不会和你秋后算账。” 第357章女婿茶 “啧。”申允白淡淡笑着,“能让他觉得丢脸啊,那更好不过了。” 沈安安确定,端夫人就是申允白找来的。 “我是在大街上偶然遇上她,并不知她身份和过去发生的事儿,就算皇上问起,损了皇家威仪也是意外,无心之失。” 他只是想无时无刻给沈安安添堵而已。 “大哥,你和嫂嫂先走,这里我来处理。” 沈长赫蹙蹙眉,最终还是牵着林雨柔率先离开了。 等在吉时前拜完堂,将雨柔送去洞房,再回去处理不迟。 眼瞅着二人走了,端夫人又闹腾起来。 “端夫人,”沈安安眸子阴冷,“端家姑娘与二皇子同穴,葬在皇陵,您说话前可要考虑清楚了。不贞不洁的女子,是要被挖坟鞭尸的。” 端夫人一怔,直直看着沈安安,浑浊的眸子有片刻清明。 “葬在皇陵的是端三姑娘,四皇子妃,莫欺负妇孺。” “不论端三还是端二,都是上了皇家玉牒的,都算欺君,你是要害死端氏一门吗。” 听了这话,端夫人彻底不说话了,站在原地畏畏缩缩,眼中透着恐惧。 申允白不屑,“既是沾了人姑娘身子,就该负责,才算君子所为。” “那华笙呢?”沈安安紧紧盯着申允白的脸,眸底深处藏在试探。 她推断良久,都想不出二者之间的联系,便想着趁其不备能试探一二。 “你亲手杀了她,就是君子所为?” “你闭嘴。”申允白温和的面容寸寸崩裂,再也维持不住平静。 华笙,那是他自己都避开,不敢念及分毫的逆鳞。 “呵。”沈安安冷笑一声,心中已然笃定二人之间必有牵连,但是什么她不清楚。 可华笙的名字,却能让他失控发怒。 僵持间,前厅已经顺利行完了大婚之礼,沈长赫将林雨柔送入洞房后匆匆赶来。 端夫人不知是真的失心疯还是尚存有一丝理智,总之听了沈安安的话后就再不吭声了。 而申允白也因为突然提及了华笙而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中。 “夫人。”一个小丫鬟从府门口冲了进来,搀扶住端夫人。 她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家夫人受了打击,得了失心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四皇子妃宽恕。” “原来是个疯子啊。” “就是,吓我一跳,还真以为沈家公子是个负心汉呢。” 围观的百姓开始议论,那丫鬟搀扶着端夫人,恨不能把头缩进地里去。 “看好你家夫人,既是得了失心疯,就该待在院子里,莫出来胡言乱语,给旁人添麻烦,他日惹了大祸,怕是端府包庇不了。” “是是是,四皇子妃的话,奴婢回去一定转告老夫人。” 丫鬟垂头突然扫见了端夫人手中的短刀,吓的一把夺过来扔在了地上。 “夫人,我们快走吧。”端夫人很听话的跟着她离开。 “大哥,大喜的日子,怎能抛下宾客离开,赶快走吧。” 沈长赫拧眉扫了一眼申允白,在沈安安得催促下只能离开。 申允白面色已经恢复如常,挂着淡淡笑容。 “申大人给人添堵的本事,可是一流。”她眉眼突然一冷,说,“你给我等着。” 说完就抬腿朝府里走去,申允白淡淡而笑。 “大人,还没有开席呢,我们这是要走吗。”他身边的小厮小声询问。 “礼都行完了,不走干什么,还真以为她会给你一口饭吃。”申允白带着小厮直接离开了沈府。 虽有小插曲,但大婚总算是顺利完成了。 林雨柔坐在新房里,忐忑不安,终于,她听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忙问,“长赫,是你回来了吗。” “你伤的怎么样,快让我看看,那妇人是谁,可赶走了?” “嫂嫂,是我。”沈安安笑着走过去,握住林雨柔伸出来的手。 “安安,外面怎么样了,你大哥呢?那妇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哥好着呢,正在宴请宾客,那妇人…是端家的,受了挑唆来生事的,不过已经离开了,你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林雨柔长松了一口气,“刚刚吓死我了。” 临门一脚,她就怕又节外生枝,好在大婚礼成,她终于…和他做成了夫妻。 “今日委屈嫂嫂了。” “我有什么好委屈的。”林雨柔语调轻柔,“受伤的是长赫,他把我护的很好。” 说话间,她听见有脚步声走进屋子,忙笑问,“安安,是谁来了?” 不等沈安安说话,妇人压抑带着激动的声音响起,“柔儿,娘的柔儿。” “……娘。”林雨柔豁然起身,只是她盖着盖头,什么都看不见,踉跄了几步。 林夫人连忙扶住她,“快坐,大喜的日子,新郎官还没回来,可不能离开喜床,不吉利。” 她哭着搀扶着林雨柔重新坐下。 “娘,您怎么来了,您观礼了吗?” “观了,观了,我和你爹本是想着偷偷来看一眼就走,不想被四皇子妃发现,悄悄将我们接了进来,娘的好柔儿,嫁了人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林夫人语气都是激动,“娘亲眼见着女婿如此护着你,娘这心里头也就放心了,只是让你从客栈出嫁,委实心里过意不去。” “娘,”林雨柔摩挲着抚上林夫人的脸给她擦掉泪,“我们只是因一时局势所迫,等风声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况且,只要能嫁给他,不拘是什么方式,女儿都乐意的。” 母女二人相拥而泣,好一通难受。 沈安安道,“林夫人,你在这里稍坐陪嫂嫂说几句话,我派人去将我大哥请来。” “哎,不用不用。”林夫人连忙摆手。“外面宾客众多,他忙得很,就别给他添乱了,我们只是来看看柔儿,看她好好的,我们这就回去了。” “那怎么成,”沈安安说,“依礼,他该从二老手中将嫂嫂接走,奉上婿茶才是,趁林夫人和林大人都在,这礼节,也该补上才是。” 沈安安不由分说离开了新房,林夫人眼中再次落下泪来,对林雨柔殷殷叮嘱。 “沈家都是好人家,你嫁进来可要勤勤恳恳操持内宅,好生侍奉公婆,和小姑子相处,绝不能偷奸耍滑的任性,不懂珍惜,记下了吗。” “娘放心,女儿都知道,只是大哥那边…” “咱们不操心他,他堂堂男儿,浑该建功立业,林家以后的门楣,就全指望他了。” 沈长赫被墨香寻了个由头叫走了,沈夫人正在应酬女客,余光扫见后皱了皱眉,“宾客都还在呢,他那是干什么去?你去瞧瞧。” 她身后的婆子拧着眉,很是不怎么想去,昨夜被四皇子妃教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怎么敢去指手画脚。 “夫人,那是皇子妃的丫鬟,想必是兄妹二人有话要说。” 沈夫人睨了婆子一眼,“我怎么总觉得你这两日很避着安安,像是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老奴不敢,老奴…这就去问问。” 沈夫人不担心别的,就担心是又出了什么事儿,被儿女联手瞒着,前头沈长赫坐牢已经把她三魂吓跑了七魄,可是再经不住闹腾了。 沈长赫到时,林夫人和林大人已经被请去了外间,林雨柔被丫鬟扶着盖着盖头在一旁坐着。 “岳父大人,岳母。” “快起来,快起来,不必多礼。”二老连忙阻止。 被无奈赶来的婆子进屋子,就瞧见自家公子和新夫人跪在地上,给上位的二人敬茶。 她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成婚的时候不见踪影,连出阁都是从客栈离开的,大婚之日却来府上受礼,当真是闻所未闻。 毕竟是踩在沈府的地界上,大公子如此…… 第358章上下 婆子扭头匆匆垂着头离开,直到院门口一双精美华贵的绣花鞋映入眼帘,她豁然抬头,连忙行礼。 “皇子妃。哦,老奴是听夫人吩咐,来请大公子前去前院应酬客人的,只是老奴见公子正忙,就没开口,这就要离开呢。” 沈安安冷淡的眸子注视了她几息,无声的点头。 婆子只觉得如蒙大赦,立即走人。 以前皇子妃在阁中时,倒是不曾发觉,如今嫁去了四皇子府才不足半年,她突然发现变的好生吓人。 大抵是权势养人,越发有四皇子的气魄模样了。 “姑娘做何无故吓她?”墨香不解说。 “把她最后一丝的活泛心思彻底碾死。”沈安安扫了眼院子,回身离开,“四皇子呢,还没有回来吗?” “估计还在老爷书房。” 从收到庆安的传信,他就离开了,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沈府的喧闹终于在子时慢慢归于平静,林家夫妻也在沈安安的帮助下,送离了京城。 凌辰逸和李怀言受萧渊先前嘱托,去闹了新房。 沈夫人急得催促沈安安,“你大哥好不容易成亲,你快去拦住那二人。” 沈安安不为所动,“那是萧渊的交代,我可拦不住。” 当初他们成婚时,大哥百般刁难,如今萧渊可不要回敬回去。 “那怎么成,你大哥喝醉了酒,需要人照顾,哪经的住闹和耽搁,可别…伤了身子。” 沈安安抬眸注视着沈夫人,她才将最后一句话吐出。 “……” 这话是能当着她一个女儿的面说的出来的? “哎呀,左右你已经成婚了,也不忌讳那些,不成,我得亲自去瞧瞧,可不能耽误了洞房花烛。” 沈夫人匆匆忙忙的往后院赶去。 “皇子妃,”墨香来报,“姑爷从书房出来了,来接您回去。” “嗯。”她放下茶盏,站起身离开了沈夫人的院子。 萧渊站在夜色中,沉暗拢去了他的神色,只余夜晚的淡淡冷风,给他平添几分凌厉。 “出什么事儿了?” “回去再说。”他牵起她手往外走,边仔细端详她眉眼,“夫人今日好像心情很好。” “那是自然。” 大哥的婚事是她重生以来,心头的一根刺,是她的心病,如今终于得以缓解,怎么会不高兴。 萧渊轻哼一声,“他没那么容易如意,当初百般为难爷,爷怎么能让他顺利洞房。” 沈安安睨他,“我大哥可没打搅你洞房花烛夜。” “他不让我见你,说什么大婚之前不能见面,如今轮到自己时,就都给抛诸脑后了。” “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我要娶你时,他不乐意,还曾撺掇你逃婚。” “……” “小心眼,”沈安安瞪了他一眼,说,“哪家好人家的姑娘愿意送进皇族里糟践。” “夫人就是偏心兄长,全然没有我这个夫君的位置。” “我哪有,我娘亲自去了新房赶人,你那两个狗头军师怕是要丢盔卸甲,空手而归了。” 萧渊干脆歪在她腿上,半阖上了眸子,沈安安看的出他眉眼间的疲惫。 “一路上都在和我故作轻松,还不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边关传回消息,齐锦平回去之后,将失去的城池夺回三座。” “这不是好事吗?”沈安安皱眉, “可我却觉得,有些太容易了。”他手指绕上沈安安垂下的腰带,反复缠绕。 “按时间推算,他回到边关不过三五日,就能夺回两座城池,若是对方那么没用,又怎么会如此势如破竹攻入我大梁境内。”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就不能是齐锦平比对方技高一筹?” 萧渊摇头,“技高一筹也当有来有往较量。” 沈安安手无意识的搭在他胸口,拧眉思索着,全然没有注意萧渊逐渐不老实的小动作。 “你还没有告诉我,齐锦平在朗悦湖究竟是怎么脱困的?那背后主谋又是怎么一回事?” 萧渊扯着她手腕,往胸口里塞,边说,“我到朗悦湖的三日后,就收到消息他已经离开了,想是对方不敌他。” “至于背后主谋,顺藤摸瓜倒是交了两回手,就再找不见人了。” “皇上明知齐锦平的实力,难不成这一遭只是想添个堵。” “你忘了申允白。”萧渊另一只手勾住沈安安后脑,往自己唇上压去,“估计就是为了让申允白顺利进入朝堂吧。” 沈安安拧着眉,伸手要推开萧渊作怪的手,另一边却突然察觉一抹灼热,回神后发现,自己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你干什么?” 萧渊紧攥着她手不让松开,漆黑的瞳仁直勾勾的盯着沈安安的眉眼,托着她下颚再次压下。 温凉的红唇和灼热的薄唇相接,像是触碰了萧渊哪根神经,他眸子瞬间沉暗下去,手绕过她后颈紧紧箍着她,不让她乱动。 另一只手攥着她手腕,在自己胸膛上来回游走。 沈安安顺应了他几息,见人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就开始挣扎。 萧渊离开几息,给她说话的机会,“怎么了?” “你太重,整个压我腿上,我经受不住。” “我轻一些。”萧渊单腿支在一旁的小凳上,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沈安安被他扯着手腕,往下探去,立即红了眼角眉梢,拼命拒绝。 萧渊就是不肯松开,口下越发用力的磋磨。 慢慢的,沈安安软了身子,头都开始发沉发重。 她手停留在他腰腹上,怎么都不肯再动。 “主子,皇子妃,到府门口了。” 庆丰大大咧咧的掀开车帘,就看见了长针眼的一幕,他瞪大眼睛,连忙放下车帘,着急忙慌的摔跳下马车。 庆安低眉敛目的站在一旁,规矩的很。 半晌,萧渊拦腰抱着沈安安下了马车。 庆丰脚步悄无声息的往后挪去,顶着头顶的杀人目光装无辜。 庆安蹙眉,暗下黑手将他往前推去。 “呵,呵呵,主子。”庆丰尴尬的扯扯嘴角。 萧渊目光冷的可以杀人,只是怀中姑娘缩着,不肯露面,他也没功夫计较,阔步进了府。 “你脑子被驴踢了,那车帘是你能掀开的?” 庆安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庆丰,“……都这个时辰了,我哪成想主子…主子那么急不可耐。” “快闭嘴吧。” 梧桐苑,一进去沈安安就迅速从萧渊怀里跳了下来,一张脸几乎烧的冒火。 “丢死人了。” 她脱了鞋袜,拿被子将自己盖住。 “他没胆量说出去。” “你滚开。” 萧渊怎么会那么听话,坐在床榻边耐心哄着,“回头我吓唬吓唬他,绝不会让别人知道。” 沈安安蒙着脑袋,觉得简直丢人丢到了极点。 更尴尬的,是她的手,还贴在他的腰腹上。 “天黑,他看不清我们在做什么。”萧渊如此安慰。 只是不论他怎么说,沈安安都没有从被子里出来,更不允许他进去。 他失望的很。 还不曾尝试过马车榻上的滋味,好不容易诱导她在上面配合,眼瞅着就要成功了。都被那个蠢货给毁了。 苦了他一夜躺在外侧,连被子都没得盖。 —— 沈夫人好说歹说,总算是将凌辰逸和李怀言送走了。 沈长赫早就双眼迷离,醉的七七八八了。 “怎么就喝成了这个样子,雨柔啊,今夜你多看顾着他,先给他醒醒酒。” “是,母亲,儿媳已经让人去煮醒酒汤了。” “嗯,好。”沈夫人又叮嘱了一会儿,还是不放心,想看着沈长赫服下醒酒汤再走。 沈长赫却突然从软榻上起身,踉踉跄跄朝床榻走去,然后一头歪了上去。 手伸出去,一直喊着,“雨柔,雨柔。” 林雨柔尴尬的看了眼沈夫人,小步上前握住了沈长赫的手。 沈夫人又不是傻子,哪还会继续呆下去,立即带着人走了。 “长赫,你没事吧?” “叫我什么?”沈长赫直勾勾看着她,眼中哪还有醉意。 “你方才是装的?” “不然又要好一会儿念叨,我不想等了。”他扯着她手腕,翻身直接将人掠上了床榻。 林雨柔脸顿时通红,“别…你…你先等一等,母亲吩咐了下人给你熬醒酒汤了,等喝完,喝完再……” “再什么?”他头抵在她额头上,“雨柔,你怕不怕?” 林雨柔知晓,他说的是他脸上的伤。 她凝视了一瞬,然后主动抬头,红唇印上了他脸上狰狞的疤痕,很轻柔,一点点的吻着。 沈长赫眸子慢慢变的赤红。 “我总算明白为何都说美酒配佳人了。” “为何?” “因为…”沈长赫盯着她红唇,轻轻说,“飘飘欲仙,醉人的很。” 比起林雨柔的小心,他算不上温柔,二人亲昵了很多次,他最懂怎么让怀中的姑娘沉沦,迷离。 林雨柔的腰带豁然松开,下一瞬就被他带着翻到了床榻上。 “你…你当心手臂上的伤。” “那怎么办,”沈长赫拧着眉,“洞房花烛夜,不能耽误的。” “……” 林雨柔面红耳赤,“等几日也没什么的,你身上还有旧伤,不然…” 不等她说完,沈长赫直接倾身而上,“我盼了那么久,你让我等几日,你怎么忍心,嗯?” 他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林雨柔脸上,鼻尖萦绕着浓浓的酒气。 她僵着身子,不动也不敢动,纵使以前再怎么大胆,她终究是个不谙世事的姑娘家。 就在他要进行下一步动作时,突然发出一声呼痛声。 嘶—— “怎么了?”林雨柔慌忙说,“可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又碰到伤口了?” “嗯。”沈长赫拧着眉,面容洋溢着痛苦。 “还是…别了,等你身子…” “不。”沈长赫十分执拗,“我可以的,洞房花烛夜,不完成,可不吉利。” 林雨柔生怕他又扯了伤口,咬牙摁住了他的手,“你别动了,要不…要不…我来…吧。” “夫人说什么?”沈长赫微怔。 肩膀却已经被林雨柔摁住,眨眼间二人交换了个位置,林雨柔压在了他身上。 “我说,我来,你别动。”她面皮都快要烧灼起来,颤着手去扯沈长赫的腰带。 心里不断打气。 别慌,为了今日,她什么手段都用过了,还怕这个不成。 沈长赫眸光直直盯着她,眼中火光隐隐跳跃。 珠帘纱帐缓缓落下,将二人的身影遮住,只余影绰的浮动光影。 “别笑。”林雨柔压抑的低斥从帘帐中传出,“我…我就是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才…才…” “娘子不用解释。”沈长赫声音前所未有的沙哑,“为夫躺在下面都不害臊,夫人羞什么。” 享受归享受,但明日一定要换回来,他堂堂七尺男儿,也是要脸面的,沈长赫如是想着。 第392章娘们唧唧 清晨,新上任的兵部尚书府门口聚集了不少百姓,将门口堵的死死得,吵闹喧嚣的很。 申允白听了管家的禀报,拧眉去了府门口,那些人一瞧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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