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圣旨被从手中抽走,他才微微回过神来,“萧渊,你是如何做到的?” 皇舅舅竟然答应了沈安安做正妃,简直是匪夷所思。 就算出于愧疚,想要他下圣旨册封沈安安做正妃,怕也是不可能的。 萧渊将圣旨从他手中抢了回来后,小心翼翼的收好,放在了身后的架子上。 坐回椅子里,才回答凌辰逸的问题,“我先是向他要了东城的兵马,而后才说要她做正妃,他自然会答应。” 他眸中浸着讽刺的笑。 有了东城兵马对他而言不说是如虎添翼,但也算一大助力保障,这个时候,若是他再提出要娶哪家大臣的女儿,皇帝必然不会答应。 而沈家,如今可以说是落魄,不说帮忙,甚至还要他操心,此时说出娶一个毫无助力的正妃,才能让皇帝心里平衡。 不担惊受怕!! 至少,他当时听说他要沈安安做正妃,该是松了口气的。 他真是把皇帝的心思拿捏的很准! 凌辰逸叹了一声,“如此深情,那姑娘要是不对你好,我都不依她。” 萧渊勾唇,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 凌辰逸瞪了他一眼,“你若是将这份心思放在大业上,说不定我们已经成事了。” 他也不用整日在闲职上晃荡,永宁侯府也不必再谨小慎微,如履薄冰。 “不急,等她进了门。” 等她进了门,他就可以安心的筹划大业了,那些被暂时搁置的事儿,可以再继续实施下去了。 凌辰逸眉头挑了挑,“你想的倒是美好,人姑娘答应了吗?别说我没提醒你,距离大婚之日可就剩四日了。” 话落又拧了拧眉,“不过想来她也不会不嫁,毕竟都从侧妃变成正妃了,你牺牲了这么多,她要是不愿意,你也太可怜了些。” 萧渊唇角笑容一滞,冷冷瞪了凌辰逸一眼。 “还不滚。” 凌辰逸两手一摊,“我除了在你府里晃悠,还能滚去哪?” 萧渊瞥了他一眼,脸上笑意却是由内而外的散发,“库房里的聘礼点一点,还有你娘,也回去通知一声,明日下聘。” 他要长公主亲自陪同去下聘。 凌辰逸点点头。 他一个侯府世子,都快成他小跟班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都要他来操心。 他走后,萧渊回了卧房,对着铜镜捯饬了好一会儿。 庆安和庆丰都守在外面,也不知晓主子在里面干什么,直到两刻钟后,房门才终于打开。 二人看着走出来的主子,都愣了好半晌,嘴微张着险些忘了合上。 “主……主子?” 他们咋不知晓主子还有如此花里胡哨的衣服。 萧渊一直都偏爱暗色,不论是衣袍还是配色几乎都是黑色或藏蓝,如今这身衣服穿上,嗯…… 很好看,风流倜傥,和街上那几家经常混迹青楼赌坊的纨绔子弟的装扮差不多,不过主子气质好,光是这条就甩了那些人几条街。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脸上温和的笑意,让人看着瘆得慌。 “如何?”萧渊抿着唇问。 细看之下,可以窥见他泛红的耳尖。 “好,好看,真好看。” 原谅他们大老粗一个,不会文绉绉的用词,憋了好半晌,只想到这一句夸赞。 萧渊拧了拧眉,对二人这夸女子的用词不怎么满意。 庆安摸了摸鼻子,“主子不是说明日要下聘,今日时辰不早了,是不是该去沈家坐坐,商量一下具体事宜了?” “嗯。”他又垂头看了眼身上衣袍。 应是没什么问题。 毕竟姑母常说,他这个年纪正是肆意的时候,不该如此死气沉沉。 第131章白衣男子 她又惯来艳丽张扬! “备车。”他满意的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往外走去。 府门口,管家早就准备好了一切,连同首次登门的厚礼都堆了半个车厢。 那是他早就准备好,却不曾送出去的,瞧见萧渊心情不错,便知自己做对了。 这算是女婿正式上门了,萧渊薄唇微抿着,面上不动声色,手心却出了一层薄汗。 正要上车之际,突然有一辆马车径直驶来,在他身侧停下,车窗口探出的是闻音那张佛度众生的慈悲脸。 “阿弥陀佛,施主可否稍等片刻,老纳有几句话想同施主说。” 萧渊看了眼马车中的礼物,拧了拧眉,终是忍着急躁点了点头。 上了闻音的马车。 里面点着佛家用的檀香,颇有几分刺鼻,闻音手中不断的转动着佛珠,说着阿弥陀佛。 萧渊有些不耐,“谎话都说出去了,你就是把这句话念烂了,也改变不了你破戒的事实。” 闻音转动佛珠的手一顿,似乎剜了萧渊一眼。 念佛号的声音更加紧密了些,仿佛是想借此宽慰心中的愧疚。 “此事老纳已经如了施主的意,还望施主日后莫再拿老纳旧友威胁老纳了。” “阿弥陀佛。” 萧渊挑了挑眉。 看着闻音那张一成不变的脸,唇侧掀起了一丝弧度,“自然,我说话一向算数。” “只不过…”他身子微微前倾,盯着闻音,“我有些好奇,大师口中的那位旧友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你皈依佛门后还念念不忘的。” “是我幼时所见到的那位与你对弈的白衣男子吗?” 他清楚的记得,那年他母妃还在,且每年都会带他去香觉寺小住,也每次都会遇上那个白衣男子,母妃还和他说过话。 他曾问过母妃,那人是谁,母妃只说是闺阁时认识的一位大侠,后来母妃不在了,他也再不曾见过那人。 他问了闻音很多次,他都只说不认识,只是寺庙中的普通香客,这么多年早就忘记了。 闻音老脸几不可见的抽动了几下,抬眸时已是一片平静。 “老纳早已回答多次施主这个问题,那个白衣男子,老纳不记得了,至于旧友,只是我年少时的玩伴,家中没有后人,故我才供奉一二。” 萧渊低低嗤笑了一声,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今日事后,那个牌位,我不会询问,也不会外传,大师放心就是。” “阿弥陀佛,那老纳就多谢施主了。”闻音双手合十,微微颔首。 萧渊凝视着他,豁然一笑,说,“都说佛家脱离俗世,那因此事而产生的因果,大师背是不背?” 说完不看闻音变了的脸色,他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声音却幽幽传进了闻音的车厢,“四日后,大师可别忘了来喝喜酒。” 马车中一直沉默着,直到离开都再没有传出一句话。 萧渊负手而立在马车旁,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幽深的眸子微微眯起。 一个两个都不肯说,可那又如何,总有一日,他会查明真相。 比如,父皇为何每年都让母妃去香觉寺,那个白衣男子又是谁! —— 沈府,花厅安静的落针可闻,连呼吸声都轻的不能再轻。 沈安安手中攥着圣旨,清凌的杏眸不起一丝波澜。 “爹,娘,你们何故这副模样,女儿被赐为正妃不是好事吗?不比去当个妾的强!” 沈夫人扯扯唇角,却终是笑不出来,“安安,皇家之事瞬息万变,并不是个好去处。” 前一刻再风光无限,稍不注意,下一刻就会成为阶下囚,这样例子在皇家屡见不鲜。 沈文思索的却不是这个,他凝视着沈安安的眼睛,眉头蹙的很紧,“安安,你老实告诉爹,端三姑娘天命之女一事,究竟是真的,还是一场算计?” 沈安安眨巴了一下眼睛,“爹这话可是问住我了,我这些日子都没怎么离府,就算想算计,我一个闺阁女子,又没有人脉资源,怎么能实施如此周全的算计。” 她漂亮的杏眸都是无辜,一旁的沈长赫默默低下头,选择了缄默不言。 沈文怎么会如此轻易相信。 皇上刚赐了婚,就出了这事儿,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安安,你祖母走时再三叮嘱要护好你,爹不是不让你争,而是怕你没有分寸,伤了自己。” 有些事儿,他做起来远比女儿要容易的多。 沈安安依旧不承认,“爹放心,我知晓自己几斤几两,但您若是问是否和四皇子有关,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是和我无关的。” 沈夫人听着父女二人的对话心惊不已,“夫君,你的意思是答应安安嫁过去了?” 沈文拍了拍她的手背没有言语,沈安安紧跟着安慰,“娘,你就放心好了,如今女儿都已经是正妃了,况且若此事当真是四皇子所为,不更是说明他对女儿情意深厚吗?” 沈夫人抿着唇,微微垂下了头,眼圈发红,“圣旨已下,咱们沈家还有别的出路吗。” 一家子都沉默着,好似沈安安即将赴什么龙潭虎穴。 “四日后就是二十三了,安安的嫁妆,一应事宜都该准备起来了,虽我们沈家比不上从前,但也不能寒酸了去,让女儿一辈子的大事受了委屈。” 沈文轻声嘱咐着自家夫人,沈夫人点点头,只要一想起刚陪伴自己不过几个月的女儿就又要嫁人了,心里就难受的不行。 “原本二十三是赫儿既定的婚事,府里一切都有准备,只要备上嫁妆就可。” 嫁妆也是从沈安安出生起,就已经开始慢慢存续的,如今那份嫁妆单子已经被她添的很长很长了。 “老爷。”小厮匆匆进了花厅禀报,“四皇子来了,如今人已经到了垂花拱门。” 沈文闻言立即站起身往外走去。 远远瞧见回廊上走来的几人,萧渊眸子闪了闪,垂眸再次看向了身上的衣袍。 “主子放心,您的衣袍很干净,头发也没有乱。”庆安在一旁低声提醒。 萧渊凉凉的瞥他一眼,这才抬头继续往前走去。 庆安后面那句话哽在了喉中,——只是来接你的人里好像并没有沈家姑娘。 萧渊这会儿自然也发现了,扬起的唇角慢慢耷拉了下去。 温和的笑容又变的木然。 他忙活了那么多日,一有消息就立即来寻她,她怎如此无情!! “四皇子。”沈文和沈长赫先是给他行了个礼,才引着他进府。 一路到了花厅,萧渊一眼扫过,还是没有那人身影,脸色更沉了几分。 第132章大婚前不能见面 沈文是个聪明人,没有问丝毫关于天命之女的事,交谈的也都是客气话,等着萧渊主动提及婚事。 毕竟沈家是女方,即便是皇上赐婚,该有的矜持也不能丢,否则丢的就是自家女儿的身价。 萧渊眸子几次往外间打量,椅子上就像是有钉子一般,沈长赫将一切看在眼里,默默垂头喝茶。 简单的几句寒暄之后,萧渊就立即提及了今日来的目的,“我今日来是商量明日下聘一事,礼已经让管家抬入府中了。” 沈文闻言,面容几不可见的柔和了些许,“四皇子有心了,皇上赐婚,您还如此费心。” “应该的。”萧渊接过丫鬟奉上来的茶小酌了几口。 所谓商量下聘事宜,其实就是备上厚礼来告诉女方,明日就要来下聘了,征求女方的同意。 沈文不假思索地应允让萧渊不动声色的面容上有了显而易见的愉悦。 三人又坐着攀谈了好一会儿,可萧渊却并没有半分要离开的意思,沈文也琢磨出了些许味道来。 “今日四皇子亲自登门,算是给足了我沈家脸面,老臣感激不尽,只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大婚前几日,新人不宜见面,不吉利,小女正在闺阁中绣盖头,就不送四皇子了。” “……”他怎么没听说过还有这规矩! 萧渊木着脸,微微转头看向了身后的庆安,庆安唇线抿直,轻点了点头,就立即垂下了。 肩膀耸动了两下,也不知是不是在笑。 得到证实,萧渊脸色更不好了,所以大婚前,他是见不到她了? 那怎么成? 他垂头看了眼身上的锦袍,心里更堵了。 不过当着沈文的面,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微微颔首,“沈大人说的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自然有其道理。” 沈文脸上的笑真诚了几分,见萧渊站起身,他也立即站了起来,亲自将人送出府。 离开沈府,庆安肉眼可见着自家主子含笑的脸刹那间阴沉了下去,他不敢说话,又忍不住想笑,只能垂下头沉默。 萧渊回头望了眼沈府的大门,眉头微微皱起,“庆安,别家的女婿上门,岳家也如此敷衍吗?” “……” 别家他不知道,但主子的岳家好像是有点,这好歹也说句客气话,留个饭再让人走啊。 但观主子脸色,他还是十分息事宁人的说,“应该都是如此,毕竟不是正儿八经的下聘之日。” 闻音,萧渊眉头更皱紧几分,“所以,明日的下聘之礼,我也不能见她?” 庆安也被问住了,“不能吧,属下听人说下聘当日未婚夫要亲手送给未婚妻一支簪子,以表爱重,不见面,簪子怎么送?” “簪子?”萧渊偏头看向庆安,冷峻的面容再次变得木然。 他怎么从来不曾听说过? 庆安抿唇,“确实有这么个规矩。” 这些事情,都是该有男方的母亲提前就准备好的,只是淑妃娘娘不在了,没有人替主子操心罢了。 “走,回府。”他掀开车帘快速上了马车,催促着庆安。 沈府,海棠园。 “他走了?”沈安安正翻看着沈夫人送来的头饰嫁衣,漫不经心的问。 墨香点了点头,“姑娘,您昨日不还说有话想问四皇子吗,今日他好不容易来了,你又为何不见他了?” 她纤细的指尖落在了一个凤尾簪上,拿起在头上比划了几下,只回了墨香一句,“你不懂。” “好吧。”墨香注意力立即被那些大红的物什给吸引了去,拿起一个又一个在沈安安身上试。 “姑娘,这现成的嫁衣总是不合身,要不是日子赶的急,还是量身裁做的更好些。” 墨香看着不是宽大,就是上身窄了的婚服,有些惆怅。 沈安安不以为意,“左不过就穿一日,凑合凑合就过了。” “大婚可是一辈子只有一次,怎么能凑合。”墨香噘着嘴。 沈安安不以为然,让她将东西收起来,连带沈夫人送来的嫁妆单子,她也只是象征性的扫了几眼,就派人去回禀了沈夫人。 一辈子一次的大婚,听起来固然美好,可她今生,却不再是只为女儿家的春心而欢喜雀跃的傻子了。 夜里一如既往的冷,沈府各处都挂起了大红灯笼,白绸被摘下,换上了刺眼的红,红色,本该是让人生暖的颜色,可沈安安站在院中,却只觉得更冷。 墨香拿了把油纸伞,意图给她遮去些许冷风。 “给我吧。”沈安安从她手中接过,迈步朝外面走去。 “姑娘,您要去哪?” “祠堂。” 过几日她就要嫁人了,总是要告诉祖母一声,让她老人家放心才行。 萧渊是祖母在时最看好的人,纵使走前,还在殷殷叮嘱,希望萧渊能护住她。 可是,人心瞬息万变,怎知今时不是一场梦,终究能护住自己的,也只有自己而已。 可有一点,祖母说的不错,处于劣势时当学会隐忍,而后才能厚积薄发,四皇子府高瓦深墙,至少能暂时给她安稳。 四皇子府,书房的烛火亮了一夜。 天才蒙蒙亮,府邸就热闹了起来,灯火通明,下人们来来往往往前院搬着东西,鞭炮声炸的附近几条街都睡不着觉。 辰时,锣鼓声就不绝于耳,听到动静的百姓都凑去了四皇子府门口观看。 皇上原本调来的人也在册封沈安安为正妃后都撤了回去,如今主事的是凌辰逸和李怀言。 两个贵公子办事,又应了萧渊的嘱咐,可谓是要多张扬就有多张扬。 “萧渊人呢?”队伍聘礼都准备妥当,长公主也已经到了,却迟迟不到萧渊的身影,凌辰逸忍不住问道。 庆安摸了摸鼻子,“许是还在挑衣裳,就快了。” 昨日那件花里胡哨的衣服沈姑娘没瞧见,今天这么正儿八经的场合,主子当然要更用心捯饬捯饬。 “……”凌辰逸撇撇嘴,无语的很。 长公主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老光棍一个。” “……”他确实没和女子好过,但才二十多岁,也称不上老光棍吧,但瞧着自家母亲嫌弃的眼神,他聪明的选择了闭嘴。 长公主今日穿的也很是喜庆,是许多年都不曾尝试过的鲜亮颜色,脸上的笑容比之自己儿子娶妻还要更深一些。 一刻钟后,萧渊终于姗姗来迟。 凌辰逸和李怀言盯着从府门口走出来的人,许是今日阳光格外炽烈,又许是某人脸上的笑太过扎眼,二人只觉得眼珠子涩的很。 “好,好好,”长公主将他拉到身前,泪水就落了下来,“总算是盼到了这一日,你母妃瞧见一定十分欢喜。” 萧渊眸子几不可见的暗淡了一瞬,旋即又扬起唇角,“今日有劳姑母了。”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长公主目光在队伍中扫了一圈,并没有瞧见宫中的人,眉头便皱了皱。 “无碍,咱们自己也能把婚事办的漂漂亮亮,风风光光的。” 四皇子府的下聘队伍一出发,就立即有人快马加鞭禀报了沈府知晓。 若是以前的沈家,今日一定高朋满座,热闹非凡,今时虽也有不少官员看在四皇子的面子上来参加,气氛却是冷清的很。 他们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除了进门时的一句恭贺,没有任何人和主人家交谈,似生怕被染上了晦气。 世态炎凉,沈文早就看透了,只吩咐丫鬟们照顾好宾客,也不和他们搭话。 至少气氛算的上融洽,而沈安安的海棠园,就没有如此和谐了。 她看着屋中坐着的不速之客,清凌的杏眸微微泛着冷意。 “我和三妹妹从小一起长大,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当时她被誉为天命之女时我就觉得奇怪,直到昨日偶然听见了祖母和我母亲的对话,才知这一切,不过都是一场算计。” 端莹莹笑着,眸中却冷的很,“不得不说,四皇子和沈姑娘当真是好算计。” 她知晓端梦梦不可能成功嫁进四皇子府,却不想竟输的如此让人始料不及。 “我听不懂端二姑娘在说什么,若是你今日是来做客的,那我欢迎,若不是,还请离开。” 沈安安冷声赶人。 端莹莹又是淡淡一笑,并不以为意,“我只是有感而发,沈姑娘放心,我对她的不喜不比你少半分,我是不会乱说出去的。” 沈安安闻言冷笑了一声,“我倒是不怕端二姑娘说出去,毕竟你家三妹妹是御封的女官,质疑皇帝,应是都不用我开口说什么。” “不过……”她微微偏头,凝视着端莹莹,“你不加伪装的样子,倒是比以前更讨喜些。” “沈姑娘缪赞了,我有今日,少不得沈姑娘推波助澜的功劳。”她笑意不达眼底,冲身侧丫鬟递去一个眼色。 丫鬟立即从袖中掏出了一个锦盒,递给了墨香。 “这是我给沈姑娘准备的贺礼,等沈姑娘大婚之日,再来给沈姑娘添妆,今日就不叨扰了,我那傻妹妹想必还不知此事,我也正好去安慰安慰她。” 端梦梦到现在还做着萧渊夺得大权,娶她为后的美梦呢,如此好的机会,她作为姐姐,怎么能不帮她认清现实呢。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沈安安对端莹莹落井下石的行为极为不屑。 但左右是她端家姐妹的事儿,与她无关。 “端二姑娘慢走不送,大婚那日人多热闹,恐招待不周,二姑娘不必来了。” 端莹莹笑容只是滞了一瞬,又旋即扬了起来,殷红的唇勾着讥讽的弧度。 “沈姑娘当真是绝情,你可知晓因为你们的算计,害的我在吏部尚书府都经受了什么?” 他家的公子虽风流,可至少家世不错,长相俊俏,算的上她不错的选择,如今却都被沈安安间接给毁了。 听了这话,沈安安只觉得可笑。 “二皇子妃是和端梦梦结的仇,为难你也是因为端梦梦,干我何事,端二姑娘若是脑子不清醒下回就别出门,免得让人笑话!” 端莹莹眸中染上冷戾的红,“沈姑娘推的倒是干净,若非你们算计,端家又怎会宣扬端梦梦天命之女的传言惹人笑话,惹怒了二皇子妃,倒害的我遭受了无妄之灾。” “那也是你端家的笑话,你要怪,也该去怪你端家,撒野不到我沈家头上。” “墨香,送客。” 她对端莹莹不耐到了极点,这个女人的脑回路简直让她无话可说。 “呵呵。”端莹莹勾唇笑了笑,“不必沈姑娘费心,我自己能找着出去的路,只是,有句话,我不吐不快。” “当初,你百般阻挠我和沈公子,看好林家姑娘,如今沈家落难,那林姑娘还不是躲的千丈远,可见你的眼光,着实是不怎么样。” 她如今虽不想着再嫁给沈长赫,可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甘,且对那人有几分情意的。 甚至和林家的退婚,让她心里很是舒畅。 那夜中秋佳节,那人身姿修长,面如冠玉,宛若天神般将她从冰冷的湖水中捞出来,那一幕,如同烙印一般足够她此生难以忘却。 “眼光不好总比过人品不好。”沈安安冷冷侧眸看着她,“端二姑娘有空指摘别人的同时,先低头看看自己,是不是一身烂泥!” 端莹莹面色微僵,很快又恢复如常,“有件事你恐怕不知吧,如今外面都传遍了林姑娘和沈公子的风流韵事。” “二人曾结下白头之盟,却因沈家落魄而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不少人都为他们惋惜呢。” 第133章火坑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近些日子自己都自顾不暇,可没有闲功夫理会旁人的事。” 端莹莹摊了摊手,转身离开了海棠园。 沈安安脸色难看极了,近几日她心思一直在对付端梦梦上,根本就不曾注意旁的。 大哥小心翼翼,就怕损毁了林姑娘清誉,若不是端莹莹,此事又是谁传出去的。 “墨香,立即让忠叔去查,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是。”墨香福了福身刚要出去,一道轻柔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不用查了,是我说出去的。” 沈安安侧眸,就见林雨柔手中捧着锦盒走了进来,她眼睛微微有些红肿,面上却都是笑意。 “墨香,带人都下去。” “是。”墨香立即吩咐人都退了下去,顺手合上了房门。 “沈姑娘,恭喜啊。”林雨柔走上前将锦盒放置在桌案上,眼中是真挚的祝福。 沈安安并没有去看锦盒,而是拉着她在身旁坐下,“林姑娘,你可知晓你在做什么?” “我大哥小心翼翼捂着,就怕对你名誉有损,如今你说了出去,莫说是你名声,就连林家名声都会殃及,你往后还如何说亲?” “可这本就是事实啊。”林雨柔轻轻的说。 “就是我林家趋盈逐利,才会退了和沈家的这桩婚事,给沈家雪上加霜。” 沈安安喉头一哽,“不是,是我大哥他……” 话没有说出来,林雨柔的眼泪就顷刻间掉了下来,沈安安立即住了口,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安安,人生大事只此一回,我想赌上一次,你便帮我一次,好吗。” —— 萧渊骑在高头大马上,意气风发的模样引了不少女子痴迷叫好。 聘礼足足延绵了一整条街都看不见尽头,无人不赞这场下聘之礼的盛大,更有人已经开始期待三日之后的大婚之礼,该是如何空前绝后的盛景。 受邀来吃宴的萧泽看着这一幕,眸子阴冷的眯起。 当初奉天殿上还说他招摇,如今他这架势,怕是娶皇后的排场都比不上。 正想着,突然身子被人轻轻撞了一下,便是软香温玉入怀,萧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双柔软娇嫩的手就攀上了他的肩头。 “对…对不住,二皇子。”女子慌张退开,一张脸涨红,“人太多了,臣女不知被谁推了一下,惊扰了二皇子,您恕罪。” 萧泽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急忙从他怀里退出去的女子。 他有印象,那晚他绑沈安安和端梦梦时,她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端家二姑娘,端…… “你叫什么名字?” “端莹莹。”她战战兢兢,眼底却是一片平静。 萧泽唇角挑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端莹莹福了个身,赶忙离开了热闹的人群。 萧泽收回视线,眸底都是不屑的暗芒。 这样的手段,他见的不计其数,不过既然是端家的女儿,姿容尚说得过去,他还是可以给个面子,玩玩的。 众人注意力都放在了萧渊和沈文身上,根本没有人瞧见这边发生的插曲,萧泽理了理锦袍,跟着众人进了沈府。 萧渊给沈文行了个晚辈礼,开口唤了句“岳父大人。” 惹的周围人一阵哄笑。 沈文老脸也有些红,改口也应是大婚之日,四皇子也太着急了些。 长公主立即走上前说了些场面话,又有媒婆在,几乎不用萧渊再开口说什么,流程进行的很是顺利。 沈文被长公主和媒婆围着,萧渊不动声色的从人群中退了出来。 沈长赫一直注意着他,见此立即堵了上去,“四皇子,您要去哪?” “……”萧渊面色微滞,旋即从袖中掏出了一个锦盒,“下聘的规矩,男方当送给女方一支发簪,我找沈姑娘。” “给我吧,”沈长赫伸手去接。 锦盒在萧渊手中转了个圈,又放回了萧渊袖中。 沈长赫蹙眉,“媒婆再三交代,大婚前三日,你们不能见面。” “也有规矩说,这支发簪必须由我亲自簪入她发中,才能婚事顺遂,百年好合。”萧渊语气淡淡。 沈长赫皱眉,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也不能破。 萧渊墨眸在熙攘的沈府扫视了一圈,唇瓣微微勾起,“你有空在这拦着我,还是先操心操心自己吧。” 沈长赫不明所以。 萧渊继续道,“今日林姑娘来给沈姑娘送贺礼了吧?若是我消息无误,府门口停着的那辆马车应是陈家的,也就是林姑娘的表兄,专程来接送林姑娘的。” 他看着沈长赫面色刹那间变的委白,抬手在他肩膀上用力拍了拍,“大哥,时不待我,好自为之啊!!” 说完就离开了。 沈长赫知道他去了海棠园,理智应该追上去阻止,可双腿却像是灌了铅般,挪移不动。 “公子,不好了,不好了。” 管家急匆匆跑了过来,脸色难看的很,附耳沈长赫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沈长赫本就不好的脸色,顷刻间变的冷戾森寒,吓的管家出气都不敢大喘。 这事儿确实气人,可也不至公子气成这副样子吧。 沈长赫大步朝府门走去。 这会儿客人都进了院子,围观的百姓也都散的差不多了,府门口再次冷清了下来,他走出去一眼就瞧见了那辆马车。 以及站在马车旁哭哭啼啼的墨染。 林雨柔站在一旁手足无措,低声规劝着马车中的男子。 “公子,您要给奴婢做主啊。” 沈长赫大步走过去,眼神几乎不敢看林雨柔,他冷扫了眼马车,问墨染,“怎么回事?” “奴婢……奴婢奉姑娘的命令,给今日到场观看的百姓发甜果子,沾个喜气,奴婢瞧见这辆马车停在这,便也给了一些,不想…不想里头那位公子对奴婢手脚不干净。” “若不是林姑娘及时赶了过来,奴婢就……就……” 没有说完,墨染就又开始哭。 沈长赫一张脸阴沉到了极点。 林雨柔慌忙上前,福了福身说,“沈公子,马车里坐着的是我表兄,他浪荡不羁惯了,做事没有分寸,此事是他的不是,我替他向府上道歉,回去后,我一定禀明姑母,狠狠教训他。” 沈长赫移开视线,偏头看着急的眼圈发红的林雨柔。 那日府上,他说要退婚,她也是如此红了眼,还气愤的推了他一把,说她不答应退婚。 可今日,她却拦在了另一个男人身前,给他求情。 那种密集的疼又开始了,酸涩难当,他知晓自己不该如此,毕竟是他坚决的退了婚事,可若是她寻的良人,他都不说什么, 里头那个,连个丫鬟都敢公然调戏,这样的货色,她也瞧得上。 他心中火气直往上窜,面对林雨柔却是压了又压,“林姑娘替他道歉?” 这句话说出,冷的林雨柔身子都一抖。 她微微垂下头,“是,表兄是陪我出来的,若是因为我出了事,我不好交代。” 沈长赫胸口起伏的厉害,不再去看林雨柔,他手腕一转,林雨柔只看见帘子翻飞,旋即厚重的车帘就被他撕裂,落在了地上。 露出了马车里男子那张纵欲过度,病秧秧的脸。 他歪在马车里,瞧见沈长赫时虚弱的笑了笑,“沈公子,开个玩笑而已,莫当真。” 说完还往车厢里躲了躲,不住对林雨柔使眼色,“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求情,若是我有个好歹,你还想不想进我陈家的门了。” 听了这话,沈长赫都要炸了。 可偏偏,林雨柔加大了这把火,“沈公子,你就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莫和我表兄一般见识了。” 看在以往情分?沈长赫眸子变的冰冷压抑。 她拿以前的情分,给一个卑劣恶心的男人求情? “即便是看在那些糕点的份上,好歹是我辛苦了几日才好不容易学会的。” 林雨柔声音很低,垂着头不知所措,逐渐变的哽咽。 沈长赫攥着拳头,青筋暴起,血气直冲头顶。 顾不上理会里头胆小如鼠的男子,沈长赫第一次不守规矩的一把攥住林雨柔手腕往一个没有人的小巷子里走去。 马车里的陈家公子见此,还在后面嚷嚷着极其难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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