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沈公子应该不在前院。” 沈安安转头看向了她,墨香和端莹莹也都看着她,林雨柔不好意思的说。 “我早上赶的急,把披风落在了家里,他说今儿天气格外冷些,去了沈夫人院子里,给我找一件先披上。” 说完, 她脸就红的滴血般,“他应也不曾想四皇子来的这么快。” 吉时还有一会儿,哪家娶亲这么着急的。 她像煮熟的虾子般,沈安安抿唇笑,也就没有再调侃她。 “总是要出门的,拦不拦都只是形式,不打紧。” 一旁的端莹莹闻言,审视的看着林雨柔,眉头拧的很紧,沈林两家不是退婚了吗?她方才那话什么意思? 沈公子给她找披风? 不等她再思量,一大群人挤进了海棠园,林雨柔在屋中扫了一眼,在角落拿了根棍子跑过去抵住了门。 墨香,墨染也立即上前帮忙。 “可不能让他轻易将你娶走了去,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不知为何,端莹莹也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帮她们一起抵住了门,林雨柔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新娘子,新郎官来接您了,该出门了。”媒婆声音洪亮,在院中说道。 “就是,沈安安,我们都守了一早上了,快冻成傻子了,你就别矜持了。”说话的是李怀言,被凌辰逸斥了一句。 “什么沈安安,要唤皇子妃才是。” 来的人不少,七嘴八舌的说着话,沈安安起身将窗棂推开,窈窕的身姿立在那,立即博了人眼球。 萧渊目光几乎要溺在她身上。 她肌肤本就白皙,如今再穿上这身紫红色婚服,更显肤白如玉,妆容精致,连凤冠戴在她头上,都美的恰到好处。 “啧,你傻看什么,还不赶紧说话。”长公主是今日的全福人,她推了推发呆的萧渊。 沈安安目光落在萧渊身上, 他容颜身姿放眼京城都称得上句独绝,是那种能让女子一眼误终身的级别。 今日的他,比起两世初见时都让她惊艳。 她突然有些记不起上一世成婚时,他是何种模样! “你们俩这是要深情对视到什么时候,我们可还都等着呢,这么冷的天儿,你们快赶紧的吧。” 大喜之日,不分高低,平常那些畏惧萧渊的公子哥这会儿也说起了玩笑话。 萧渊被往前推了推,嘴角翘起的弧度压都压不住,“夫人要如何才肯开门?” “堵门的可不是我。”沈安安说,“若是你能说动她们开门,我自是立即跟你走。” 二人对望着彼此,萧渊唇角勾起,抬起手指往前勾了勾。 第一个冲出去的是李怀言,“里头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给你们个机会,说出自己的条件,不然我们可就硬闯了。” 沈安安好整以暇的靠在窗棂旁,听李怀言和林雨柔打擂台。 却突然,所有人都始料不及之时,萧渊迅速朝窗棂处掠去,沈安安眼前一花,腰身被人搂住往屋中带去,旋即颀长的身影在她面前站定。 灼热的手掌还箍在她腰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林雨柔顿时不依的指责,“四皇子,你怎么能这样,谁家娶亲走窗户的?” “我家夫人怕误了吉时,心疼我大冷的天儿在外面站着,打开窗棂让我进来的。” 他今日心情好,说话格外多,笑容也和煦,只是隐隐透着张狂。 腰上的手有些烫人,沈安安推了推他,“以往怎不知你如此厚颜无耻。” 他轻轻一笑,愉悦极了,用所有人听不见的声音附在她耳边说。 “这算什么厚颜无耻,天还没黑,安安这词用的早了些。” 新郎官都进来了,林雨柔她们也就打开了门,一群人涌了进来,萧渊眼疾手快的拿起妆案上的团扇塞进沈安安手中。 “都已经看过了。”她方才站在窗棂处,哪个没有瞧见她。 “礼不可废。” 老祖宗传下来自然有他的道理。 沈安安撇了撇嘴,都说大婚前三日不能见面,他深夜翻墙的时候怎不说礼不可废。 “来,咱们快速走个过场,就赶紧出门吧,渊儿可是铺了几十里红毯,还要绕城几圈呢。” 长公主走上前扶着沈安安坐下,拿起红木梳边梳边唱。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一梳梳到尾,夫妻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连理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此生荣华又富贵。” 梳子落在沈安安头上很轻,只是象征性的动一动,怕乱了她的发髻。 等流程都走完,萧渊将早就准备好的红绸递给她,“别怕。” 她愣了一下,她有怕吗? 接过红绸,二人在簇拥下离开了海棠园。 正堂中,沈文和沈夫人坐在那,看着沈安安走来,眼中都蓄上泪水。 千篇一律的训诫之词,和上一世一个字都不差,让沈安安原本松懈的心又慢慢揪了起来。 接下来,是沈长赫背着她出门。 皇子亲迎,十里红妆,红毯铺地,这场大婚也算是皇子中空前绝后的盛景。 第141章勾勾搭搭 “有什么事记得让人回来告诉我和爹娘,四皇子对你情深义重,只要你不犯大错,他都不会薄待了你,先尽妻责,再谋划其他,莫让他寒了心。” 沈长赫将她送上花轿,还在殷殷叮嘱。 “大哥放心。” 花轿在媒婆的声中抬了起来,晃晃悠悠的往前走去。 沈安安握着团扇转了个圈,萧渊骑着高头大马的身影映照在车帘上,她轻懒的往车壁上靠去。 先尽妻责,再谋划其他。 上一世她不懂这个道理,日日和他闹的人仰马翻,纵使他权势滔天,她到死却都没有享上半分。 如此想来,当真是愚蠢又窝囊。 萧渊这个人虽然冷情,但心眼不坏,只要她安分守己,把日子过安稳,不论是人脉还是资源或是银钱,他都不会吝啬。 长公主的话一点都没有夸张。 沈安安不知晓花轿围城转了多少圈,只知道震天的锣鼓声极其刺耳,可她却被晃的昏昏欲睡。 “可有不舒服?”萧渊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还要多久?”沈安安懒懒的问。 “最后一圈了,绕着宫墙再转一圈吉时就差不多了。” 绕着宫墙? 这是什么章程?就是皇后成婚也断没有如此张狂吧。? “萧渊,绕着宫墙是不是过了些?” 萧渊说,“难不成,你想日后被人拿曾赐为侧妃一事说嘴嘲笑?” “……” 沈安安没有说话。 萧渊继续道,“这口窝囊气,今日必须得出。” 沈安安又跌回了轿子里,半阖上眸子小憩。 心绪却怎么都做不到和先前一样平静,萧渊总能一次又一次拨动她沉寂的心弦。 又被颠簸了好一会儿,她都要彻底睡着了,才总算是到地方。 萧渊牵着她下来。 她立即就觉察到了气氛的不对,按理说,新娘子被接回来,四皇子府该十分热闹才是,可这会儿除了媒婆的高唱声却寂静的可怕。 萧渊一眼就瞧见了候在府门口的禁卫军,招来了管家,“怎么回事?” “是…皇上来了,已经等候多时了。” 萧渊眉头皱了皱,挥退了管家,吩咐媒婆继续。 跨火盆,拜天地,流程一丝不苟的走完,坐在主位上的皇帝才终于开了口。 “想观你们的礼,可是不容易,让朕好等。” 话是如此说,大喜的日子,他脸上并没有不快,但也委实说不上高兴。 因为他方才听人禀报,之所以花轿回来晚了,是因为去围着他的皇宫显摆去了。 沈安安不说话,被萧渊牵着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 “儿臣若是知晓父皇来观礼,也省了去宫围,围着我府邸转一圈就是了。” “……” 你怎么不围着朕转一圈!!!! 皇帝怎么会不明白他心思,冷哼了一声,混账东西,倒是护短。 “儿臣先送新妇回房,父皇喝杯喜酒吧。” 皇帝没有搭理他。 再不满意,毕竟是自己儿子成婚,他怎么可能坐的住不来,既是来了,也断没有中途离开的道理。 沈安安拿团扇挡着脸,却对梧桐苑的位置轻车熟路,不用萧渊提醒就能准确的找到方向。 再次坐在那张大红漆木的床榻上。她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清什么滋味。 “别怕。” 萧渊拍拍她的手,又一次说了这两个字,“你当信当下的我,对你情深。” 他将红绸从她手中拿出,继续说,“也会替梦中的我,向你赎罪。” “错不在你。”她早就想明白了。 感情不可强求。她当年不仅强求,还贪婪,名分可以争夺,心又如何能争的来。 任是谁摊上她这么疯的妻子,都要了无所望,厌恶逃离。 她释怀了,只是…也不敢再爱他。 萧渊笑笑没有接话,“屋里没有其他人,把团扇放下来,一会儿就该手酸了。” “桌子上有吃的,你若是饿了,就叫人,不必拘着规矩,我要好一会儿才能回来,你若是累就把凤冠也摘下来。” 他嘱咐了好一会儿,沈安安一一微笑应好,他才算是离开了新房。 墨香立即推门进来,“姑娘,四皇子府布置的真漂亮,大气又有排场,可见四皇子是真的将您放心上的。” 就是婚房…有些格格不入, 沈安安顺着墨香视线打量了眼新房,没有扯红挂绿,只是屏风摆设都换了新的。 他可是注意到她的海棠园,才会如此? 沈安安突然有了这样的念头。 有皇帝在,所有来吃宴的宾客都收敛不少,原本热热闹闹的大婚之礼因为他的加入拘束而又沉闷。 官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多说话,更不敢多饮酒,就怕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端莹莹从沈家一路跟来四皇子府,端庄娴静的站在闺秀中间和她们说着话,目光却一直注意着不远处的,陪在皇帝身旁的萧泽身上。 时间久了,萧泽自然也注意到了她,不咸不淡的瞥过去一个眼神,夹杂着意味不明的轻佻。 端莹莹立即羞涩的垂下了头。 一整个宴会,这样的眼神流转在二人中间来来回回了无数次,连皇帝都注意到了。 “老二,那位是哪家的?” 萧泽忙说,“回父皇,是端家二姑娘。” “端家的啊。”皇帝眼睛眯了眯,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萧泽也收敛了不少。 宴席一结束,皇帝就起身离开了,不少大臣陪同一起告辞,萧渊将人送出府门,皇帝瞥了眼他脸上掩不住的笑意,不轻不重的哼了一下。 身为皇子,竟如此没有出息。 萧渊假装没有听见,今儿是他大日子,不想触任何霉头。 等人走远,四皇子府才又热闹了起来,李怀言和凌辰逸勾肩搭背,商量着怎么把萧渊灌醉。 “四弟,恭喜啊。”一直没找着机会和萧渊搭话的萧泽皮笑肉不笑的道贺。 “父皇都走了,二哥还不走?” 萧渊锐利的眸子扫过他,掠过他身后的端莹莹时顿了一瞬,唇侧讥讽的掀起。 他的大婚之日,倒是给了他们勾勾搭搭的机会。 “二哥可要当心些,弟弟观你印堂发黑,精神不济,似是脾肾阳虚的征兆,回头可要让大夫看一看。” 萧泽面容阴冷了下来,“四弟新婚之夜,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我向来洁身自好,绝不会有如此隐患。” 说完就进府了,徒留萧泽脸色难看的站在那里。 萧渊说他不行不是一次两次了,原本他也不在意,可子嗣不丰是他的心病,连带这话听起来也变得极其刺耳! 他的脸隐在一半暗影中,充满着阴鸷的气息。 “二皇子。”端莹莹小心翼翼的开口。 “嗯,”萧泽回头看向她,那张脸又变得风度翩翩,“今日嘈杂,本皇子送端二姑娘回去吧。” 端莹莹心剧烈跳了一下,分明从萧泽眸底看出了跳跃的火光,只是犹豫一瞬,便微微点了头。 她也是不曾想到今日会如此顺利。 她上了二皇子的马车,不出意外的马车并不是朝端府的方向而去,而是在一个极其偏僻的小巷子里停下,端莹莹听见了车夫和小厮离开的脚步声。 “本皇子瞧着端二姑娘心情不好,可是有什么心事?” 一只养尊处优的大手覆在了端莹莹因为紧张而握在一起的手上,她身子一震,垂下头没有躲开。 她幽幽一叹,“还不是为了我那三妹妹,她对四皇子痴心一片,得知他今日娶妻,自己在宫里又不能出来,便让我来给她带个话,不想四皇子根本就不理会她,我这个当姐姐的如何不替她伤心呢。” “哦?”萧泽脸色淡了下来,“她让你带了什么话?” “自是说她对四皇子情深不悔,哪怕日后做妾也是愿意的,只要四皇子别忘了她。” 这话是真的。 “是吗?”萧泽的目光彻底冷了下来。 “要我说,我那三妹妹也是傻。”端莹莹恨铁不成钢的说。 “她如今可是天命之女,何必非吊死在一棵树上,就是选择您......” 她及时住了口,没有再往下说下去。 “要是选择我如何?”萧泽挑着眉。 端莹莹顺着话说下去,“二皇子您有情有义,跟着您想是要比跟着心有所属的四皇子强,我都劝了她多次。 “是吗。”萧泽在她柔嫩的手上抚摸了一把,“那本皇子要好生谢谢端二姑娘才是。” 端莹莹慢慢将手抽了出来,“臣女没有别的想法,只求二皇子妃不要再为难臣女就成,我娘逼着我嫁人,就吏部尚书家尚且说的过去,却也因二皇子妃不了了之,如今家里正逼着我远嫁徐州。” 她垂下头,满脸的伤心无奈,萧泽不是傻子,说到此还能不明白她求什么。 “你放心,只要你能帮我和你家三妹妹成就良缘,本皇子定会帮你如愿。”他手从她宽大的衣袖中探进去,摩挲着她娇柔玲珑的腕骨,且继续往里揉去。 端莹莹眸中厉色一闪而过,只是微微反抗了下,就顺势歪在了萧泽的肩头,“莹莹自是向着二皇子的,只是皇子妃她......?” 萧泽按着她肩头倾身压在了车壁上,眸中火光跳跃,“怕她做什么,有本皇子给你撑腰!!” “那臣女就多谢二皇子了。”她眼中阴鸷一闪而过,当日在吏部尚书府的屈辱,她会加倍奉还给所有人。 既是她谋不来好前程,那就都一起坠下地狱。 趴在女子身上,萧泽脑海里都是萧渊方才说他不行的话,以至于端莹莹推他都无动于衷,手越来越放肆。 端莹莹有些慌了,方才只是钓鱼的饵,她可没想真的在马车里和萧泽发生什么。 “二皇子,时辰不早了,臣女该回去了。” 萧泽却直接摁住了她挣扎的腕骨,眸子阴狠,里面是滔天的怒意和欲色,“怎么,你也觉得本皇子不行。” “臣女不敢!”端莹莹彻底慌了,...... 马车在偏僻的巷子里发出有节奏的吱呀声,旋即剧烈的晃动后又慢慢归于平静。 二皇子府的下人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眼底透出鄙薄的不屑。 萧渊不知,自己无意之中又促成了一桩“良缘." 他此刻正被人簇拥在中间灌酒,李怀言说什么都不肯放他走,仗着今日的好日子和萧渊叫起了板,凌辰逸这会儿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可反观萧渊竟是一点事都没有。 “你确定?”萧渊看着李怀言。 “自然。我就不信我们两个都喝不过你。” “那好,”萧渊看了眼天色,有些急躁想赶紧把这两个人送走。 就让人又提了两坛子酒来,一人一坛下肚,李怀言都要吐了,萧渊愣是一点事都没有,最后的结果就是他和凌辰逸一同被扛回了府。 最难缠的走了,其余人自然也十分识相的离开了。 所有人都离开,四皇子府慢慢陷入了安静,而后随着空中突如其来的一声炸响,绚烂的烟火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又慢慢消散,只是立即又有下个补上。 沈安安听见声音放下了团扇,走到窗棂前抬起头看。 凤冠很重,因为她的动作微微后仰,往后坠去,更显的她脖颈纤细柔美,不知看了多久,她脖子有些酸,晃了晃脑袋。 突然有一只手稳稳的扶住她后脑,清冽的气息她不用回头都能猜到是谁。 “喜欢吗?” 沈安安很不扫兴的点头,“就是不知会不会影响街邻休息。” “不差这一晚,” 接下来是沈安安十分熟悉的流程,媒婆说吉祥话,往床榻上撒花生,吃没有煮熟的东西,喝合寝酒。 第142章洞房花烛 她被萧渊带着一步步完成那些流程,让她有种回到上一世那个新婚夜的错觉。 萧渊让人都下去领赏,房中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就该是沐浴更衣,洞房花烛了,沈安安心不可抑制的被拨动了下。 即便是上一世,二人之间的床笫之事也算不上勤快,如今隔了这么久,让她突然重温,心里要好一会不自在。 “在想什么?” 萧渊站在她身后,手放在她细而薄的腰上,掌心带着烫人的温度。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给她一种不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改变不了命运的错觉。 萧渊沉默了一瞬,缓缓执起她的手,抵上自己微凉的唇。 手背上的触感烫的沈安安立即想把手抽回去,萧渊却攥的很紧。 “哪里不真实?” 他握着她腰身转过来面对着自己,汹涌的情绪在他眼底缓缓化为深邃的黑色,凝视在她被红烛映亮的艳丽小脸上。 沈安安险些就要沉浸在他此刻的幽深墨眸里。 一时分不清究竟现在是场梦,还是上一世发生的悲剧才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不真实的,只有他而已! 她鼻子倏然一酸,怕苦苦压抑的情绪和好不容易建立的防线再次崩陷,忙移开了视线。 “夜深了,我先去卸妆。”头上的凤冠压的脖子生疼,婚服也尤其厚重。 她张口要把墨香喊进来,被萧渊阻止,“我帮你。” “你哪会这些。”沈安安淡笑着推拒,萧渊却直接把她摁在了妆案前,“我慢一些,不会弄疼你的。” 沈安安透过铜镜看着他认真且没有任何不耐的面容,良久没有回过神来。 他一件件的取下她的发饰,被磨砺的满是老茧的大手,捏着细细的簪子时尤为滑稽,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在萧渊看来的时候又抿住了唇,假装没有笑过。 萧渊手毫无征兆的探去了她腰间,指尖几下就挑开了她的束腰,沈安安立时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婚服太重,我帮你更衣。”萧渊一本正经的说。 镶嵌着碧青色珠子的孔雀纹如意腰封被萧渊十分随意的一圈圈缠绕在手上,透着说不出旖旎,他眉眼疏朗,唇角压着笑。 沈安安被他禁锢在妆案前,没了腰封束住的婚服缓缓散开,露出她里面的紫红色里衣。 恰到好处的尺寸贴合在她窈窕的身姿上,更衬那张小脸朝霞映雪,萧渊慢慢走向她。 沈安安下意识偏开头,心绪无论如何都再做不到平静。 “安安,梦里的我们,可也曾如此亲密过?”他掐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抵在妆案上。 “有过,只是并不美好。”沈安安尽力保持着平稳的嗓音。 她没有温度的言语并没有阻拦住一分他靠近她的动作,充满凉意的唇毫无征兆的印在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上,萧渊声音含糊不清起来。 她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 红烛窜动,床榻上的帘帐一层层落下,浮影来回晃动。 夜半,一小截白皙娇嫩的手臂缓缓从帘帐中伸出,转眼又被延伸出来的手掌攥住,撑开她指缝紧扣住,扯回了帘帐中。 汗水沾湿了碎发,贴在沈安安汗津津的小脸上,她半张脸都埋在软枕中。 身上传来的难以名状的酸疼,让她没有功夫再去想其他。 鱼水之欢,闺房之乐,是她应尽的妻责。 她闭着眼睛,感觉到自己好像被浸入了温热的水中,不知过了多久又被捞了出来,突如其来的温差冷的她微微发抖,本能的往缓和的地方缩了缩。 烛火燃尽,萧渊深邃的眸子睁开,偏头看向了身侧睡的恬静的姑娘,手指轻轻点在她的鼻尖上。 “无数个日夜,都是你我的机会。” 不论他们的婚事是怎样的机缘巧合,也终算是圆满的做了夫妻! 他清楚她的抗拒和抵触,但从大婚那日起,他就没想过和她只做表面的恩爱夫妻。 第二日沈安安醒来的时候萧渊已经不在了,连被褥都是冷的,想来是起身有一会儿了。 她睁着眼睛,呆呆的躺了好一会儿没有动,身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碾过一样,又酸又疼,昨夜的景象在脑海中不断回放。 她抿着唇,手抵着额头轻揉了揉。 又不是第一次,她矫情什么呢。 墨香听见动静推开门进来,“姑娘,您可算是醒了,快,奴婢服侍您起身,还要进宫去谢恩呢。” 沈安安混沌的脑子慢慢清醒,被墨香一提才豁然想起这事,“他呢?” “姑爷早就起了,在院子里晨练呢,是姑爷不让奴婢叫你,眼瞅着时辰就晚了,快把奴婢急死了。” 沈安安立即起身洗漱梳妆,边嘱咐墨香,“他是皇子,不是普通贵公子,你不可唤他姑爷,让旁人听去都是麻烦。” 墨香撇嘴,“是四皇子特意吩咐奴婢这么叫的。” 沈安安抬眸看了墨香一眼,蹙蹙眉没有说话。 “姑娘,您看穿哪件?”墨香打开了衣柜门,里面琳琅满目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裙披风。 她翘着嘴角说,“这些都是姑爷给姑娘准备的。” 沈安安微抿着唇,最后挑了件中规中矩的暗红色长裙,新婚第二日,又要见皇帝,还是穿喜庆一些妥当。 绣着玉兰花暗纹的衣裙贴合在她凹凸有致的身姿上,恰好是她的尺寸,更衬她皮肤如玉雪白,腰身极细。 萧渊没有走远,就在院子里练剑,身姿游走龙蛇,身上锦袍单薄的不像是在过冬季,舞动的时候却更加矫健。 沈安安站在廊檐下看了一会儿,等他收了剑才朝他走了过去。 “怎么起这么早?” “……” 他额头上布满了细汗,锦袍贴合在他健硕结实的胸膛上,温柔的凝视着她,不断的勾着她昨夜的记忆。 “都快日上三竿了,不是还要进宫去谢恩吗。” 萧渊接过庆安递上来的帕子,擦掉了额头的汗水,“他堂堂一国之君,又不是后宅妇人,不会因为这么点子事让你站规矩的。” 理是这么个理,可皇帝想挑她错处,也是十分容易的。 萧渊沐浴更衣很快,没等多久就出来了,只是他手里多了一件狐狸裘的披风。 毛绒绒的,披在身上很轻,却立即挡去了不少寒意,厚厚的毛围了沈安安脖颈一圈,蹭在脸上像丝绸一样柔软舒服。 如此极品的狐狸毛,应不是买来的,沈安安垂眸看了一眼,并没有多问。 管家早就备好了马车,在府门口等着了,“主子,皇子妃,路面上冰霜还未全化,当心着些。” “嗯。”萧渊回身朝沈安安伸出手。 府门口所有下人都瞧着这一幕,沈安安笑着将手放在他掌心,借力上了马车。 马车里暖炉烧了有一会儿了,一进去就暖融融的。 第143章侧妃? 萧渊没有穿披风,沈安安扫了眼他的手,还是那么刚劲有力,丝毫不像她穿那么厚还冷的手通红,也不知他怎么就那么抗冻呢。 “冷?”萧渊坐到她身侧,伸手攥住了她的手,放在掌心握着。 “不冷,应该是从府里出来的路上吹的。” “下次再出门让下头的人给你备个手炉。” “嗯。”沈安安偏开头,对如此体贴的萧渊很是不适应。 马车走了有一段路,她身子也渐渐暖了起来,二人握在一起的手心都汗津津的,萧渊却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 无奈,沈安安微微动了动手腕,把手抽了出来,这才瞧见萧渊额角细密的汗珠,微微一怔。 “你很热?” “没有。”他想把她手再抓回来,沈安安却递了个帕子给他。 他不接,把身子侧了过去,意思明显。 沈安安抿抿唇,还是抬手给他擦拭着。 “父皇昨日被我气着了,估计会有些不快,你不用理会,有什么事直接推我身上就是,若是实在生气,就转身走人。” “……” 他确定不是想她被皇帝弄死? “皇上领你的账,可不见得会放过我,他本就对我沈家不满,我若是放肆岂不是又给了他发作的理由。” “放心,有我在。”萧渊握住她腕骨放在自己腿上。 这句话,沈安安已经记不清楚他对自己说了多少次。 “就像你说的,他堂堂一国之君,还能为难我一个新媳妇不成。” 一刻钟后,马车在宫门口停下。 二人下了马车往宫里走去,来接人的是一个沈安安没有见过的小太监。 并肩走着,小太监突然恭敬的说,“四皇子妃,依规矩,您当落后四皇子半步,不可与四皇子同行。” 沈安安垂眸看了眼萧渊攥着自己的手腕,往小太监眼前送了送,“要不让他牵着你?” 这些规矩确实有,可只要不是盛大的宴席,一般没人会纠正这个,这个太监,分明是来给她下马威的。 小太监被堵的一哽,抬头看见萧渊极具威慑力的冷眸,脊背立时生了一层薄汗。 “我家良嫔娘娘奉陛下旨意,教教四皇子妃宫中规矩,老奴只是好心提醒一下。” “好心?”他气场本就冷,这会儿狭锐的眸子一眯,就让人产生无尽的惧意。 “本皇子的皇子妃,轮得到你一个奴才说教规矩!” “老奴不敢,”太监当即跪在了地上。 萧渊眉眼寡淡,一脚将那太监踹翻在地。 他立即爬了起来,“四皇子,老奴是奉良嫔娘娘的命令,引皇子妃去落樱殿的。” “一个嫔……” 沈安安按住萧渊的手臂,阻止了他怒火继续发泄,“你我成婚第一日,还是算了吧,见了血不吉利。” 萧渊冷冷睨着那太监,轻轻“嗯”了一声,“都听安安的。” 小太监只觉得自己在鬼门关游荡了一圈,又回来了,他瑟瑟缩缩的跪在那里不敢再动。 沈安安挽着萧渊的手臂继续往宫里去,看在宫人的眼里,二人感情十分要好。 “堂堂一国之君是不好给我立规矩,这不是将这吃力不讨好的活计丢给别人了。” “不想去就不去。”萧渊冷声说,“良嫔是个没心眼的,什么都听父皇的,以前被宁妃和沈贵妃压着,如今总算有了出头之日,怕是就得意忘了形。” 沈安安摇了摇头,“不去怕是不成,不就又给了皇帝发作的机会,总是被人惦记着也不好,还不如早早处理了。” “听你的,”萧渊拍了拍她的手背,“待会儿你先过去,半个时辰若是不出来,我就去找你。” “好。” 落在来往宫人眼中,二人是在恩爱的说着悄悄话,御书房的大太监早就等候多时了,瞧见沈安安时愣了一下。 也只是一瞬,就立即小跑上前请安,“老奴参见四皇子妃,皇子妃,皇上等您们多时了,快随老奴进去吧。” 沈安安不止一次来过御书房,雕梁画栋的建筑,高高在上的龙椅,每一处都彰显着上位人的无上权势。 随意,定人生死的权势! “父皇。” 沈安安敛眸,跟着萧渊行礼。 皇帝案前是堆积如山的折子,仿佛没有时间搭理他们,只是挥手让太太监给二人送上了新婚的见面礼。 是一对龙凤手镯,做工精细,镂空的款式,给人一种极其尊贵之感。 沈安安想着,这种东西应该是帝后才能戴的吧,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萧渊却是二话不说,直接就收下了。 皇帝批注完手里的折子,才慢慢抬头看向二人,眼里的挑剔显而易见,“难为你们还知道来。” “儿臣来蹭午膳。”萧渊接的十分利落,一看就知是常态了。 “哼,”皇帝冷嗤了一声,淡而沉的眼睛看向了沈安安。 “不是让你去良嫔宫里吗,怎么?不愿意?” “儿臣不敢。”沈安安垂着眸,轻声说,“儿臣本是要去的,可引路的小太监说话不中听,惹怒了夫君,被夫君罚了,儿臣不知道路,只能跟着一道来了。” 皇帝显然不信,“说话不中听,放眼朕这皇宫,哪个敢对他说话不中听?” 分明是给他这个老子下马威! 为了一个女人,屡屡忤逆,皇帝对萧渊极其失望。 都已经成了亲,他还能害死她不成。 气氛阴郁间,小太监迈着碎步走了进来,“皇上,落樱殿的人来了,说是请皇子妃过去说说话。” “嗯,”皇帝摆摆手,“刚好,我也有要事和你说,让你媳妇去落樱殿和良嫔待一会儿吧。” 萧渊蹙了蹙眉,这意思还当真想留他二人在宫里用午膳不成? 一旁的沈安安却已经福身应了下来。 她对萧渊说,“那我就先过去了。” “半个时辰后,我去找你。”他这话是对着那太监说的,眼中的警告十分明显。 太监立即垂下了头,把沈安安带出去了。 “你还怕朕吃了她不成?”皇帝很是恼火。 “父皇的皇宫,本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语气寡淡的很。 皇帝气的发笑,“那你还费尽心思想住进来?” “你是你,儿臣是儿臣。”萧渊并没有因为自己承认觊觎皇位而诚惶诚恐,正是这坦率的态度,让皇帝火气莫名熄灭了不少。 “话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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