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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他艰难转头,映入眼帘的是李怀言似笑非笑的脸。 “郑大人如此着急巴结,莫非是做了什么心虚事儿?” “呵呵,”郑大人用力扒开他手臂,得以喘息后讪讪一笑,“李国公这是什么话,你我不都一样,奉皇命,说什么心虚不心虚的,本官对朝廷忠心耿耿,有什么好心虚的。” 李怀言哼笑,垂头拍了拍他的衣襟,“最好是,毕竟收拾个小虾米,还是不费什么功夫的。” 郑大人闻言,飞速的扫了眼萧渊,面上的笑容几乎就要挂不住。 凌辰逸一把将李怀言薅了回来,往府中走去。 走出老远,回头看时,郑大人依旧呆呆站在那里,他睨了李怀言一眼,“自己没能耐搞定人姑娘,吓唬人老子算什么本事儿。” 李怀言嗤笑,“我那不叫吓唬,是实话实说,莫以为上头许诺给他些什么,就飘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凌辰逸,“你就是报复!” 沈安安听着他们对话,回头问道,“李怀言,你瞧上了郑家姑娘?” “……”李怀言对上沈安安清澈的眸子,有些无言。 “那便是了,”沈安安有些好奇,什么样的姑娘能让李怀言心动。 “她今日来吗,让我也瞧瞧是何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 凌辰逸和李怀言齐齐看向萧渊,后者只是温和的笑,显然早就习惯了她如此健忘。 萧渊,“不一定,若是来了,我指给你看。” “好。” 来参加宴会的官宦都被下人引去了宴会厅,萧天穿着一身金线绣蟒纹的皇子服饰,穿梭其中,应对那些大臣的阿谀奉承。 瞧见萧渊进来,他放下茶盏,起身下了台阶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四皇兄,嫂嫂。” “五弟客气。”萧渊淡淡回了一句,寻了个位置兀自坐下。 萧天孤零零站在宴会厅中央,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神仙打架,作为小鬼的官员自然眼观鼻,鼻观心,一个比一个鹌鹑。 申允白笑着起身开口,“方才下头人禀报,说是皇上要来,五皇子不率领众人去接驾吗?” 萧天转眸看向申允白,少年的眼中有了几分真切的笑意。 “四皇兄为长,皇兄先请。” 不论申允白是什么货色,萧天在规矩礼仪上可以说挑不出什么错。 “今日是五弟宴会,我就不凑这热闹了。”他稳坐不动,压根就没有要起身去迎的意思。 萧天浅浅勾唇,正在这时,院外传来太监尖锐得高喊。 “皇上到——” 萧天也不再言语,率领众人出门去迎。 一个乔迁宴,让皇帝出宫亲自来参加,可谓是给足了脸面,而他给萧天的每一分颜面,也都是在打淑妃和萧渊的脸。 皇帝被众人簇拥着进来,深沉的脸上罕见的洋溢着愉悦。 沈安安从萧渊身侧起身,屈膝行了一礼,而萧渊,却依旧坐着,纹丝不动,只是在皇帝打眼看来时,微微颔首,便算作打了招呼。 皇帝不耐的收回视线,懒得在今日和他计较,徒增烦闷。 他在上位坐下,沈安安也被萧渊拉回了自己身侧坐着,接下来当然是那些令人耳朵都听出了茧子的恭维之词。 恭维皇帝,恭维萧天,萧渊百无聊赖的听着。 两刻钟后,才算是进入了正题。 “郑大人,听闻你家女儿琴棋书画,针织女红样样精通,今日可带来了,让在坐大臣都瞧瞧,也恭维恭维你。” 郑大人一脸谄媚,“不敢不敢,小女只是略懂一二,谈不上精通,她近日身子不适,五皇子宴会这般喜事,臣怕她病气冲撞了五皇子,便没有让她出门。” 他垂着头,手心紧张的出汗。 那丫头,也不知抽什么疯,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事儿,他怎么敢将人带出来,万一胡言乱语,坏了大事儿,怎么了得。 一侧的李怀言,目光沉沉的盯着郑大人,默默看着事态发展。 皇上提及了郑月儿当初为刘大人仗义执言,“说起来,天儿和刘大人的身世也算相仿,郑姑娘…” “老爷,老爷。”一道慌张惊惧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皇帝接下的话,也打断了郑大人的翘首以盼。 他抬眸,就见自家小厮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了他脚下。 大太监尖锐的斥责声响起,打断帝王说话,那是要打死的。 皇帝抬手阻止了大太监,才算听清了那小厮口中的话。 “姑娘,上吊自杀了。” 第258章强抢民女 郑大人只觉脑子轰隆一声,如遭雷击。 “你,你说什么?” 小厮抬起一张惊慌的脸,再次重复,“府里传回消息,姑娘,姑娘上吊自杀了。” 郑大人两眼一闭,从椅子里滑了下去,小厮急忙扶住他急唤。 还以为他昏了过去,不料他突然发力,挣脱开小厮朝前爬去,“皇上饶命,小女胡闹,性子莽撞,是臣教导无方,还请皇上恕罪啊。” 郑大人连问一句女儿如今是死是活都不曾,就只急着告罪,生怕皇帝会迁怒。 李怀言面色青紫,手指关节咔嚓作响,若非被凌辰逸拉着,早就上前揍了郑大人。 “再等等。”凌辰逸低声安慰,李怀言心里却火烧火燎的,脸色难看至极。 她自杀了?她怎么会自杀呢,她怎么那么傻呢。 眼前浮现上次他离开郑府时,她绝望无奈的笑,李怀言狠狠闭了闭眼。 皇帝脸色称的上沉怒,明眼人都知晓他方才想说什么,郑家姑娘无缘无故自杀,不就是表明了不愿意嫁给天儿吗,他的儿子,岂容一个臣女挑拣糟践。 更何况萧天刚回来,若是此事儿轻轻揭过,日后又如何在朝中立足,若是纷纷效仿,他帝王之威何在。 “呵,好一个郑家。”皇帝冷声开口,就吓的郑大人抖如筛糠。 “皇上恕罪,小女许是因为前些日子和臣妻闹了脾气,她自幼性子就极端。”郑大人万万不敢将此事儿和婚事儿牵扯到一起,若是说成家事儿,许能熄灭些帝王怒气。 “性子极端。”皇帝眉眼阴冷,“原来如此,枉费朕先前对她诸般高的评价,和母亲吵几句嘴,就要死要活,委实不孝。” 他顺坡下驴,也算在大臣面前保全了萧天的名声,至于郑大人,他日后在收拾。 “既如此,你就回家去看看吧,莫真闹出了人命。” “是是是。”郑大人如释重负,早已汗流浃背。 差一点,今日全家都交代于此,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小厮立即搀扶住他离开了宴会厅。 这个插曲很快过去,没有人再不识趣的提及,但都知晓,郑家和五皇子的这场婚事儿是彻底不成了。 五皇子就算生母身份再低,那也是皇子,皇帝的儿子,怎会娶一个为了拒婚而上吊自杀的人。 当然,郑家姑娘就算活着,在京城也算是彻底嫁不出去了,没有人会将其娶回去,给皇帝和五皇子添堵。 李怀言早就坐不住了,扯住凌辰逸低问,“此事儿是不是你们设计的?” “设计什么?” “当然是郑家姑娘自杀,”李怀言瞪大眼,“难道不是你们设计的吗?” 凌辰逸摇头,“你对那郑家姑娘心思不定,我们怎么可能对她动手呢。” 所以不是设计,她真的自杀了。 李怀言松开凌辰逸,趁所有人都不曾注意这边,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大殿。 凌辰逸抓他都来不及,只能回头给萧渊一个无奈的笑。 萧渊并不在意,他心思都在垂头吃东西的沈安安身上,宴席上凡是甜食都被她吃了大半,却依旧没有饱腹的迹象。 “安安,外面的东西少吃一些。” 沈安安颔首,“可府里的甜食你不让我吃。” “……”说话间,皇帝似是开怀,吃多了几杯酒,被大太监扶着去休息。 沈安安余光一扫,才缓缓放下了甜果子。 “我肚子有些痛,想出去一趟。”她抬眸,冲萧渊可怜兮兮的说。 “是不是吃坏了肚子。”萧渊眉头紧锁,伸手在她小腹上揉了揉。 沈安安怕痒,连忙躲开,怕自己露馅,“我让墨香,墨染陪我一起,去去就回。” “还是我陪你一起吧。”萧渊说着就要起身,与此同时,对面的萧天举着酒盏朝他走了过来。 沈安安摁下他手臂,“不安好心的都在这里坐着呢,你就放心吧,女子出恭的地方,你堂堂皇子怎么去得,惹人笑话。” 沈安安说完,就起身离开了宴会厅。 萧渊看着她背影,萧天也顺着他目光往外看去,温和道,“四皇兄放心,嫂嫂在府里走动,不会有什么差池的。” 萧渊淡淡收回视线,不说话,只是凝视着萧天。 萧天主动举起酒杯,少年的脸上洋溢着真挚的笑,“以往多有得罪四皇兄的地方,还望皇兄嫂嫂莫放心上,以后咱们兄友弟恭,才能给父皇减轻几分愁绪,弟弟先敬皇兄。” 他举着酒杯,那根断了手指正对着萧渊的方向,尤为明显,旋即将酒一饮而尽。 萧渊,“五弟不计前嫌,恢廓大度。” 诸多官员都看着,萧天主动求和,萧渊自然得给他这个面子,不能失了风度。 比起萧天,萧渊其实更喜欢萧泽那个没脑子的,不论是动手还是动口,都坦荡直白,不用斡旋。 此时申允白也被一群人围着,推杯换盏的恭维。 萧天回到座位上,摁住了申允白再次举起的酒杯,“大哥不能继续喝了,你身上还有旧伤。” 申允白微微颔首,放下了酒盏,眼中已经有了些许朦胧,他抬头看着萧天的目光复杂,有欣慰,有幽沉。 他们总算是进入了朝堂。 敛眸间,他视线往门口一扫,脸色立即僵住,瞳孔也微微收缩,骤然站起了身。 “大哥,怎么了?” “没什么,”申允白眼中甚至有着急切,“我不舒服,去厢房歇会儿。” 寻了个借口,他就快步离开了宴会厅。 萧天蹙眉,连忙吩咐丫鬟跟上。 申允白离开宴会厅,便随着方才一闪而过的浅绿色身影往前追去。 一直绕过游廊,走到了一个偏僻的院中,他才猛然止住脚步,用力摇了摇头。 不会是她,她已经死了,死在了自己手中。 那才出现那人,许只是和她长的像而已。 他眸子发沉,那浅绿色身影再次出现,像是端着托盘,急匆匆的拐过游廊要离开。 阳光下,申允白瞧见了她的侧脸,温婉柔美,不论是身形还是端庄的气质,都像极了她。 “华笙。”他呢喃一声,再次朝那身影追了上去,心中仅存着一丝希望, 也许呢,也许她并没有死,而是沈安安的计谋,她把她藏了起来。 * 另一边,大太监安公公侍奉皇帝在厢房躺下。 丫鬟叩了叩房门,紧张害怕的禀报,“公公,五皇子让厨房给皇上准备了安神汤。” 安公公闻言走上去打开了房门,声音放的极轻,“不用了,皇上已经睡下了。” 丫鬟立即应下,端着安神汤却犹疑了一瞬,并没有离开。 安公公眉头一拧,又怕打扰了皇帝休息,便轻手轻脚的合上了房门,扯着丫鬟走远了一些训斥。 丫鬟眼睛都红了,“公公明鉴,您就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打扰皇上休息啊。” 安公公气道,“咱家就是教训你两句,你哭什么,没规矩的东西。” 可打狗还要看主人,毕竟是五皇子府的丫鬟,他也不好为难太过,便摆了摆手,“咱家还要侍奉皇上,若是无事儿就赶紧走,别再这磨蹭。” 丫鬟却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公公,奴婢也是束手无策了,还请您救奴婢姐姐。” 安公公眉头一拧,便听丫鬟继续哭道,“奴婢的姐姐并非是奴,而是良家女子,那日陪家母上街采买,被五皇子瞧中,强行纳入了府中,奴婢也是投告无门,才偷摸溜进五皇子府,遇上圣驾,更是老天保佑。” 她重重磕头,“还请公公怜悯,替奴婢说几句话,让五皇子放过我家姐姐吧。” 安公公听的瞪大眼睛,脑子嗡嗡的。 “你,你说什么?” 五皇子强抢民女?怎么会?他回头看了眼厢房,脑子转的极快。 若是大臣都在,今日让这奴婢闹开,五皇子岂还有名声在,绝对不成。 心中也不禁犯嘀咕,当真是一朝得势,便无法无天了吗! “公公若是不信,可以随奴婢来,奴婢的姐姐就关在前头的院子里。” 安公公眸子闪了闪,最好的办法,就是趁机将这姐妹两除去,才算妥帖。 只是皇上身侧离不开人,可眼前此事儿更不能外人去办。 衡量半刻,他唤来了五皇子的侍卫紧紧守着厢房门,“咱家回来之前,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间屋子,否则就是一个死,明白吗。” 侍卫立即应下。 今日诸多大臣都在,有侍卫守着,又有暗卫,安公公才算是放心,跟着那丫鬟走了。 二人在五皇子府的小道上来回绕路,足足有一刻钟,安公公皱眉,“还没有到吗。” 丫鬟回头哭诉,“马上就要到了,公公见谅,奴婢不敢引着公公走大路,怕被人认出来。” 安公公微微颔首。 若是让人瞧见,那莫说是救她姐姐,就是她自己的命怕也得交代在这。 又走了一刻钟,安公公眉头慢慢拧在了一起,注视着前头丫鬟的视线变的阴沉。 “还没有到吗。” “就在前面。”丫鬟说道。 安公公却是顿住了脚步,不走了,丫鬟疑惑回头,对上了安公公那张森冷的老脸,“偷偷摸摸溜进来的,却对五皇子府如此熟悉,一日的时间,你是如何将地形记得如此清楚的?” 丫鬟面色微变。 而安公公已经察觉出不对,他手摸进袖中,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能做御前大太监的人,自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之辈,他眸子一厉,闪着寒光的刀向着小丫鬟腹部刺了过去。 小丫鬟吓的面容煞白,“皇子妃,快救奴婢。” 她抱着头喊,安公公下意识愣了一下,下一瞬,一个拉长的影子从身后延伸而来,不等他回头,后脑勺就传来一阵剧痛,他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 厢房,一个丫鬟扶着喝的醉醺醺的申允白来到院门口,却被侍卫挡住了去路。 侍卫自然是认得申允白的,只是他这会儿喝的有些醉,头深深垂着,“大人,皇上在里面小憩,安公公特意交代,不让任何人进去,大人要是休息,不若去一侧的院子?” 申允白整个人都靠在丫鬟身上,醉意朦胧,“我不是来休息的,我是奉命和皇上商议要事儿。” 侍卫闻言蹙了蹙眉。 喝成这样,能商议什么要事儿,可上头的事儿,也不是他一个侍卫能插嘴的。 “那不若大人稍等片刻,等安公公回来…” 申允白不耐的推开他,“就是安公公亲自去请的我,他有事儿要处理,皇上由我来照顾,你看着门,别让无关人等进来就是。” 申允白和五皇子关系匪浅,侍卫自然不会强行阻止,便半推半就的应下,放了二人进去。 等人走远,他才嘟囔了一声,“喝成那样,也不知是谁照顾谁。” 不过既然是安公公吩咐,那也不是他可以插嘴的。 丫鬟搀扶着申允白,声音从院中传出,“五皇子方才让厨房熬了安神解酒汤,待会儿奴婢去取一碗来。” 侍卫闻言,彻底不再起疑。 申允白和丫鬟顺利进入屋里。 申允白脚下突然一软,差点摔在地上,幸亏被丫鬟及时扶住。 “你小心些。” 申允白扯出了一抹极为难看的笑,“姐,姐姐,我害怕。”他都要哭了,若是知晓皇子妃口中所谓的事儿,是刺杀皇帝,就是给他一座金山银山,他也不会答应。 丫鬟蹙眉,不由分说的将他往前一推,“事到如今,你就是尿裤子也得把事情办完,又不是真让你杀,你就当演一场戏。” 做申允白打扮的清跃颤颤巍巍握着匕首,紧紧闭着眼睛。 往前走了几步,他又跑了回来,“我真的不成,那可是皇上。” 丫鬟不耐,脸色一冷,“你现在是兵部尚书,申允白,若是做好了,万不会牵扯到你头上,若是做不好,就得先死在这里。” 清跃抬头,看向了纱帐后影绰的身影。 “再磨叽,等人发觉,我们都得死在这,皇子妃也会被牵连。”丫鬟附耳清跃耳边咬牙催促。 清跃攥了攥拳,狠狠咬牙冲了上去。 身为帝王,一向敏锐力极强,虽有些醉了酒,但当人靠近时还是迅速睁开了眼睛。 第259章刺杀。 隔着纱帐,他只能依稀瞧见外面人的轮廓。 “你怎么在这?”皇帝扫了眼申允白,蹙了蹙眉。 “皇上醉了酒,天儿不放心,让臣来瞧瞧。” 皇帝轻应一声,半坐起身子,抚上有些胀疼的额头,“安公公呢?” “去给您准备醒酒汤了。” 皇帝点头。 清跃保持着声音平稳,回头瞧见有一缕缕烟雾慢慢飘了进来,长长松了口气。 皇帝眉头紧锁,“什么味道。”说完他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咳的满脸通红。 “愣着干什么,还不出去瞧瞧。”他指着申允白道。 可不料,后者却纹丝不动,皇帝脸色一冷,“朕让你出去看看,你没听到吗。” 申允白顿了片刻,道,“外面有丫鬟在。” 皇帝长呼了一口气,慢慢缓和了过来,他靠着软枕,面色不悦,“天儿信任你,可你们总归有着天壤之别,朕是看在天儿的面子上,才容你活着,朝堂瞬息万变,权力最是容易让人迷失心智的东西,若是让朕知晓,你对天儿不忠,或是有了别的心思,你该知晓,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申允白静静站着,却并不说话。 皇帝疑惑抬眸看向他,帝王之威倾泻而出。 清跃默默数完最后一个数,长舒了一口气。 “皇上指的下场是什么,像当年除掉我爹一样吗?”他语气冷淡,带着几分讥嘲。 “设计自己的嫔妃,甘愿背上绿帽子的名声,都要置我爹于死地,看来,我爹真的让你很忌惮,以致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你放肆。”皇帝大怒,满脸的不可思议,却突然发觉自己竟发不出声来, 连挪动身子的力气都不再有。 他瞳孔微缩,“你…你对朕做了什么。” 他试图开口怒吼,发出的声音却沙哑无比,连这间屋子都传不出。 “你害死我爹娘,剿灭了我申氏全族,如此血海深仇,你以为我忍辱负重,卑躬屈膝的匍匐在你脚下,是为着什么?” 申允白冷笑着说完,刺啦一声抽出了匕首。 锋利的寒光尤为刺眼,皇帝面色微白。 “你莫不是真以为,天儿是你的骨血?呵,怎么可能,我娘那么恨你,怎么可能生下你的孩子。” “你听清楚了,天儿,是我爹和我娘的幼子,与你,没有半分关系。” “不可能,不可能。”皇帝摇头,嗓子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呵呵声,只一味摇头。 申允白再次冷笑,“你是不是忘了,你为了设计我爹和淑妃,稳住我娘,每月都让淑妃带我娘去香觉寺和我爹团聚私会,天儿就是那时候有的,怎么可能是你的子嗣。” “可笑,你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一个别人的儿子,而害死了最爱你的人,还要害死你唯一的儿子,你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 最后这句,许是因为愤怒,申允白音调有些发颤。 皇帝如遭雷击,面色惨白无比,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柔儿亲口承认天儿是他们的儿子,怎么会不是,若不是,那当年淑妃又为何派人刺杀柔儿母子。 不对,不对,一定是眼前这个贱种在说谎。 “我兄弟二人等了这么久,总算是有了机会。”伴随着申允白咬牙切齿的恨意,锋利的匕首穿过纱帐捅了进去。 皇帝用力一滚,堪堪躲过了致命位置,匕首刺在了他的右臂,申允白迅速拔出匕首,又一次狠狠刺了下去。 他就像是一个疯子,用尽全身力气刺下,头发也因为他的动作乱糟糟的散在脸上,只能瞧清他那双猩红的眼。 而皇帝,此时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然而身上还是伤了好几处。 突然,外间传来响动,申允白像是有些慌,手中的匕首掉在了地上。 丫鬟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大人,不好了,有人来了。” 皇帝甚至听见了申允白气急败坏的磨牙声,旋即脚步匆忙的离开。 他绷紧的神经才松懈了下来,仰躺在床榻上,一点点往外挪去。 外间,清跃已经一脑门子汗,后背也早就湿透了。 丫鬟冲他微微点头,二人推开身后的窗子,迅速翻了出去。 好一会儿过去,屋中响起了噼里啪啦瓷器落地的声音,守在外面的侍卫回头看了几眼,犹豫半刻,还是走上前敲了敲门。 只是他敲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回应,他面色微变,推开门走了进去,当瞧见半个身子伏在床边,浑身是血的皇帝时,吓的魂飞魄散。 * 宴会厅,萧渊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瞧见沈安安回来,心中放心不下,正要亲自去寻。 便听一声慌乱的急报,侍卫连滚带爬的进了宴会厅,“五皇子,不好,不好了,皇上,皇上出事了。” 此话一落,众人大惊。 “你说什么?”萧天迅速起身。 他不由分说离开了宴会厅,大步朝皇帝下榻的厢房走去,所有官员紧随其后。 凌辰逸回头,却发现萧渊面色发白,不由蹙眉,“你怎么了?” 萧渊摇头,步子有些虚浮,却以最快的速度往厢房赶去。 凌辰逸连忙追上他,“别担心,据那侍卫表现,皇上应该没有大碍。” 萧渊死死抿着唇不说话,目光在所过之处来回打量。 等一众人赶到厢房的时候,大夫已经到了,正在给皇帝处理伤口,地上扔下的血衣,让所有人都心尖一颤。 “父皇。”萧天第一个冲了进去,“您怎么样?” 皇帝缓缓睁开眼睛,眸底一闪而过的锋锐杀意让萧天一怔,“父皇?” 皇帝没有言语,侧眸扫了眼外面跪了一地的大臣。 此时,太医也处理好了伤口,提着医药箱从里面出来,大臣们立即七嘴八舌的询问。 “幸好并未伤及要害,只要好生修养上一段时日就可,只是皇上吸入了大量烟毒,伤了肺腑,要服上一段时日汤药才可。” 烟毒!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 皇上这…分明是遇刺了啊,谁这么大胆子,竟敢在五皇子府弑君? 萧渊锋利的眸子在厢房角落扫过,确定没有那抹熟悉的身影,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点点,视线又落在了里间的皇帝身上。 “父皇,这究竟怎么回事儿?发生了什么?”在五皇子府出事儿,萧天难逃干系,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会是谁动的手,大哥不会如此莽撞糊涂。 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要皇帝的命那么简单! 第219章无可辩驳 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看着皇帝,等着知晓结果。 皇帝眸色阴沉至极,半撑着起身,萧天连忙上去搀扶,刚唤了句父皇,就被皇帝冷冷拂开。 他微微一怔,一种不好的预感愈发浓郁。 “老四。”皇帝沉沉开口。 萧渊挑眉,还是上前一步,“父皇吩咐。” “即刻封锁五皇子府,就算给朕夷平了,也要将申允白那个乱臣贼子抓住!” 此话一落,众人哗然,萧天更是惊住,脑中嗡嗡作响。 真的是大哥?怎么可能?大哥怎么会做如此没脑子的事儿。 “父皇,此事儿是不是…” 他话音未落,就对上了皇帝没有丝毫温度的眸子,里面甚至藏着深沉的杀意。 萧渊眸子微微眯起,立即应下。 四皇子府距离五皇子府不远,调人来用不了多长时间,所有大臣都被勒令不许离开厢房半步,包括萧天,也被软禁在此。 他心急如焚,少年脸上忧心忡忡,皇帝每向他看去一眼,眸色就冷上一分。 自己对他百般疼爱,给予他权势地位,而这般时候,他竟是满心都只有那个贱种,对自己的伤势不曾关心半句。 皇帝不由开始思忖申允白的话,莫非陈天当真不是自己的儿子? 可比起申允白,他内心深处更愿意相信柔儿,她那么干净纯粹的女子,怎么会骗他呢。 不算大的屋子,鼓鼓囊囊塞了不少人,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那些大臣更是心惊胆战,连大气都不敢喘。 而沈安安的消失,更是让萧渊坐立难安,心神不宁。 他直觉此事儿可能与安安有关系,可派出去的人递不回半分消息,连申允白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半个时辰后,院中突然有了动静,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推开了门,扑在了地上,“姑…姑爷,姑爷…” 萧渊头脑骤沉,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地上头发散乱,满身是血的丫鬟正是墨香,“皇子妃呢?” 他声音抑制不住的发抖,所有人都瞧着这一幕。 墨香唇瓣张合了几下,很是艰难的说道,“姑,姑爷,快救皇子妃,皇子妃被人给抓走了。” 她手指着东面,说完,就头一歪,昏了过去。 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像是寒霜将萧渊紧紧包裹住,他胸口心绪起伏的厉害,眼前一阵阵黑沉。 可就在他起身要冲出去之际,袍角突然被轻轻的拉了拉,他蹙眉垂头,墨香却依旧昏在地上,没有半分动静。 萧渊眸子立时眯起,沉默半刻,开口,“辰逸,父皇这里走不开,安安就交给你了,不论如何,一定要将她带回来。” 凌辰逸以为他就要开始发疯了,不料突然听见这话。 心中思忖这人何时丢了的冲动脑子又给找回来了。 “表哥放心,我一定把表嫂安全带回来。”凌辰逸离开。 萧渊拳头紧紧攥着,让人把墨香扶去耳房看伤,他坐在屋中唯一的八仙桌旁,微微垂着头,手背青筋暴起,任谁都能瞧出他的煎熬。 皇帝也凝视着他,眼中有复杂一闪而过。 终归是亲子!!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那些大臣都站的腿脚酸麻,更有甚者开始席地而坐。 皇帝半阖着眼,明显是要追究到底的架势。 又是一刻钟过去,有人将目光投向了五皇子萧天,既是在五皇子府行的刺,申大人又和五皇子交好,那有没有可能是五皇子将人藏了起来。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怀疑,光是眼神就挤兑的萧天站不住脚。 “父皇,此事儿一定有误会,儿臣绝无害您之心,否则儿臣早就逃出生天了,又岂会留在这等着被清算呢。”萧天跪在地上,一脸真挚。 皇帝沉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正因萧天所言,所以他心中才存着一丝侥幸,或许申允白那些话,就是因为嫉妒愤恨,恨自己才连带着天儿一起诋毁。 天儿是自己的血脉,他又怎么会真心疼爱,只是这会儿情况紧张,他并不欲多加理会。 而他的视而不见,则让众多大臣心里打起了鼓,莫非五皇子刚得得圣心,要因此事儿没了? 连皇上都不支持,那还拿什么和四皇子争呢。 众人心思各异。 而派出去的人儿,也终于回来了,庆安一脸严肃的禀报,“主子,属下等在最西边,荒废的小院中找到了…安公公的尸体。” 此话一落,气氛又是一滞,皇帝皱眉,狠狠闭了闭眼,毕竟是跟了自己十几年的人,“他人呢?” 庆安立即禀报,“回皇上,安公公后脑勺被击中,身上也中了数刀,属下让人将尸首抬了回来,如今就在院中。” 皇帝早就猜到了安公公极大可能是遭遇了不测。 “那个佞臣呢,还没有抓住吗?” “属下等在西小院那发现了端倪,人应该是翻墙往外逃了,庆丰已经去追了,应很快就会有结果。” 萧渊起身离开厢房,去了院中查看安公公尸首,不少大臣跟着在一旁观看。 上午还好生生的人儿,这会儿被扔在地上,没有半丝生机,身上的太监服饰早就分辨不出原本的颜色,脸黄白的恐怖。 有胆子小的只是看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委实是死状凄惨,申尚书也是够狠的。 所有人心中都如是想着,萧渊只是扫了眼安公公身上的伤,就缓缓站起了身,他沉默片刻,吩咐庆安,“把尸体抬出去,找个地方葬了吧,回头让父皇瞧见,心中不适。” 庆安立即领命,挥手让人抬了下去。 屋中的皇帝听见他的吩咐,面色缓和了一些。 想着这小子虽混账,对他这个父皇还是孝顺的。 这回众人等了没多久,庆丰就带人回来了。 皇帝听见动静,亲自披了外袍下床,来到院中。 萧天瞧见浑身是血的申允白,脑中又是一阵嗡鸣,“大哥,”他迅速扑了上去。 申允白拧着眉,面上都是死寂,被两个侍卫押着,平静幽沉的目光扫向了萧渊,唇瓣噙着讥讽。 “大哥,你怎么会刺杀父皇呢,这一切都是误会对不对,你快解释啊。”萧天用力摇晃着他。 此事儿若是说不清楚,那便是掉脑袋的事儿,谁都救不了他。 申允白垂眸,只是不等他说话,一道闪电般的身影便飞速而至,重重一拳打在了申允白脸上。 萧渊脸沉如墨,狠狠盯着申允白质问,“安安呢,你把我夫人抓哪去了?” “……”申允白沉默的盯着他,突然勾唇笑了,“四皇子和四皇子妃的演技,当真是让在下佩服,手段了得!” 萧渊哪里会听他阴阳怪气,眯着眸子,盛怒的拳头一下又一下挥落,“我夫人呢。” 眼见他就要将人给打死了,萧天拦不住,皇帝才终于蹙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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