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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 萧渊没有说话,眺望着萧泽身后的厢房,就在沈长赫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他却突然问道,“你父亲打算什么时候给她定亲?” “恩?”沈长赫一时没反应过来,在触及萧渊看过来的眼神时才回过神来。 眼神复杂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最近事忙,我……不曾问过,想来是要等我亲事定下之后。” “那你何时定亲?” 沈长赫面色一顿,脑海中浮现出那张秀美泛着急切红晕的面容,话在舌尖转了来回,最终轻声说,“家中定的是明日。” 那是个良善大胆的姑娘,事已成定局,他既接受,就当善待。 况且那姑娘为了救安安,主动告诉旁人,她是他的未婚妻子,单此一点,他就必须负责。 沈长赫承认了这桩婚事,没有不情不愿,也说不上多么欢喜。 娘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日久生情,子孙牵绊,无数个日夜,未必就比不上一眼惊鸿。 萧渊听说他明日就要定亲了,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庆安挠了挠头,总觉得主子有些像冤大头,牺牲那么多,最后却是给别人救夫人,那书生,才真是躺赢。 萧泽心中七上八下的,这会儿见二人还有心情聊那些女人之间的八卦,脸上难看极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萧渊眼神一次又一次扫过,掂量着是不是该再打一场,若是沈长赫受了伤,那明日定亲宴想来就会推延。 一来二去,定吉日,两方过帖子,就又要不少时日,他婚事不定下,沈安安和那死书生就只能靠边等着。 正想着,水榭厢房突然发出咔嚓一声脆响,随即是木头窗子落地发出的巨响和荡起一地的灰尘。 沈安安脸上汗津津的,从窗棂处露出了一张秀美的小脸,只是此时灰扑扑的,略有些狼狈。 她沉寂的杏眸在听见沈长赫声音时迸发出光亮,面上浮现出欢喜。 萧渊在瞧见女子容颜的一刹那,冷峻拧着的眉眼缓缓松懈,对上女子欢喜的表情,扯了扯唇角。 就听女子沙哑着声音唤了句,“大哥,我在这。” 笑意就那么硬生生的僵在嘴角,那女人连一个眼神竟都不曾投给他。 枉费他大费周折,硬闯二皇子府救她,萧渊心里直骂她没良心,视线却在沈安安身上不停扫视,确定人没有大碍提着的气才勉强松懈。 “师哥,我就知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端梦梦也从窗棂伸出头,满脸感动的泪水,雾眼朦胧的望着萧渊挺拔的身姿。 与此同时,一直稳坐台阶不动的萧泽迅速起身,距离他最近的暗卫齐齐动手,将刀横在了妄图爬出窗棂的端梦梦脖颈上。 沈安安后退几步,呼出一口气,感叹自己还好躲得快,虽知晓二皇子不会杀她们,可被人拿刀抵着的滋味也不是好受的。 端梦梦吓的连哭都不会了。 眼尾扫向沈安安时恶狠狠的,该死的,窗棂明明是她打开的,怎么遭罪的总是她。 “四弟今日这冲冠一怒,究竟是为端三姑娘,还是为沈家姑娘啊?”萧泽唇畔都是戏谑的笑。 萧渊目光在殷切的端梦梦身上扫过,又落在了后面沉默的沈安安身上,墨眸沉暗,并没有言语。 萧泽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端三姑娘是你恩师的孙女,算是青梅竹马,我猜,应是为了端三姑娘吧。” 说着,他视线有意无意往后扫去。 沈安安面色淡漠,沉冷的面容上没有任何波澜,装没看见。 反正总不是为她而来,莫说十名南边官员卷宗,在萧渊那,怕是顺手救救她都是大发慈悲了。 见萧渊沉默,萧泽轻笑,“四弟对端三姑娘一往情深,作为哥哥自然不能不近人情,这样吧,二哥就放放水,五名官员卷宗就能救出端三姑娘,同样,沈家姑娘价格就得往上涨一涨,就……” “二皇子。”沈长赫沉声开口,“我沈家并没有二皇子口中所说的卷宗,您可以提一些别的要求,只要沈家能做到,必然不会推辞。” “啧。”萧泽觑了沈长赫一眼,“那就不关我的事了,想救人,二十名卷宗,拿不出来,那就鱼死网破。” 沈长赫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萧泽是在故意激将萧渊。 二十五名官员卷宗全部交出去,就意味着流民一事都白忙活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沈安安看眼萧渊,瞬间就收回了视线,眸中浮上讽刺,她的生死,萧渊怎么可能在意,萧泽可真是脑子有病,输的一点都不冤枉。 “二皇子如此公然劫掳重臣之女,要挟四皇子,就不怕皇上秋后算账?”沈安安冷冷开口。 萧泽面色一顿,旋即嗤笑,“你们有证据吗?况且,究竟是我劫掳,还是你们妄图攀龙附凤,谁又知晓呢。” 反正这种事传扬出去,吃亏的总不是他一个大男人,再不行,就说她们蓄意勾引。 他最大的把握,是萧渊手中的卷宗,只要拿到卷宗,就能证明他的确心存不轨,对兄弟动手,觊觎帝位。 在这些不可告人的心思面前,他这点过错在父皇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第 55章 天黑不安全,我送姑娘 沈安安看了眼萧泽,眸中都是厌恶,想不明白堂堂皇子是怎么教养成这般模样的。 萧渊那人虽冷心冷情,却着实算不上卑鄙,而萧泽,却当真是小人。 萧泽抬头看了看已经彻底黑下来的天色,不耐烦得催促,“还要多久?我可没那时间同你慢慢耗。” 说着,他刀子就要往端梦梦脖子里送,萧渊面无表情的看着,不开口,也不阻止。 可单是那眼神就让萧泽心中忌惮。 如今端沈两家的姑娘是他的护身符,他自然不会真的伤了,尤其萧渊无动于衷,萧泽眸子转了转,朝里侧的沈安安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眼。 匆匆脚步声在院中响起,不一会儿,庆丰身影出现,“主子,都在这了。” 萧渊接过卷宗,朝萧泽走去。 “站住。”萧泽眼皮眯在一起,掩饰心中的紧张,“把东西放在台阶上。” 萧渊丝毫不担心他赖账,直接将卷宗丢在了台阶上。 萧泽急切的看着卷宗,朝身侧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立即跑过去捡起来,递到萧泽眼前让他看。 萧泽扫了一眼,唇瓣浮起笑容,眼中都是兴奋。 同样,看向萧渊的目光中,忌惮又深了些,他没有想到,短短时间,他竟将他南边的势力摸得如此清楚! “放人。”萧渊沉沉开口。 萧泽唇角勾了勾,想说什么,却被萧渊截断,“你最好老老实实放人,否则多说一句,今儿我都不介意和你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萧泽眸中的奸诈瞬间退了下去,收回了悬在端梦梦脖子上的刀。 “师哥,我就知你一定会来救我的,我好害怕。” 端梦梦哭的梨花带雨离开窗棂从正门冲了出来,二皇子的人没有阻拦,她直直朝萧渊扑去。 她声音嘶哑,此刻勉强挤出来,难听的很。 庆丰极其有眼色的上前将人拦住,“端三姑娘受惊了,小人这就送您回府。” 开玩笑,主子忙活了半晚上,连沈姑娘面都没见着呢,怎么能被你捷足先登了,那主子不是白忙活了。 沈姑娘出来,第一个务必得先见到主子才行,就算不动心,那恩情她总是要记的,至少往后见到主子不至在横挑鼻子竖挑眼了。 端梦梦面色微僵,挂着泪珠的双眼不着痕迹的剜了剜庆丰,“都要吓死我了,还好有你在,不枉我拼死守住名节。” 隔着庆丰手臂,端梦梦遥遥望着萧渊哭道,她在告诉他,她是清白的,同二皇子什么都没发生,她心里只有他。 同时又有些恐惧,想起二皇子对她的那个吻,生怕沈安安会说出来,她更不愿意离开了。 庆丰脑门汗都出来了,眼瞅着沈姑娘出来了,情急之下,他也顾不上什么了,拽着端梦梦衣袖就将人扯去了一边,不让她碍事儿。 端梦梦被扯的一个踉跄,险些摔了。 庆丰牢牢攥着她,这才放心带着欣慰的目光看向主子和沈安安。 “大哥。”沈安安一说话,嗓子就火辣辣的疼。 她抿住唇,快步走下台阶,正对着萧渊的方向。 萧渊面色舒缓,上前一步,还未开口,就见女子径直掠过他,朝后走去。 ……他面色顿了顿,回头,瞧见了兄妹情深的一幕,额角狠狠跳了跳。 沈长赫见妹妹没有受伤,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了下来,安抚的摸了摸沈安安的头,说。 “今日多亏了四皇子,才能将你救出来。” 沈安安垂着的眼睫轻颤了颤,抬头转身,发现萧渊不知何时也正看着自己。 他怎么没有去安抚端梦梦? 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沈安安这次没有阴阳怪气,没有话中带刺,而是十分诚恳的福身,“今日之事多谢四皇子。” 不论如何,她总是因为他才平安离开二皇子府,那些卷宗他毫不犹豫的交了出去,她明白,那些东西对他而言的重要。 萧泽将所有卷宗收好,阴鸷的眉眼难得的疏朗,瞧见众人在他院子里谢来谢去,心情又瞬间不好了。 “里头还有一个呢,你们不要吗?若是不要,那就给我留下享用也好。” 所有人眉头都蹙了蹙。 端梦梦没有忘记端莹莹,她只是不想说,内心深处更恨不得就将那个蠢货留给二皇子算了。 沉默间,有一姑娘扶着门框慢慢走了出来,盈盈月光之下,她额头上渗出的血更突显女子面色憔悴苍白,脆弱的仿佛风一吹就会摔倒。 她咬着唇,每一步都十分艰难,却还是极力保持着姿态,对院中数人行礼,“多谢各位救命之恩。” 庆丰一眼就认出出来,蹙眉瞥了身侧的端梦梦一眼,亲姐姐还在里面,她竟只字不提? “庆丰,送两位姑娘回端府。” “是。”所有人都没什么情绪波澜,端莹莹的出现予他们而言只是多了一个人而已,唯有沈长赫…… 沈安安抬眸看向呆立不动的大哥,蜷缩的五指透露出丝丝紧张。 明日就是他和林家姑娘下聘之日,难不成闻音大师的预言终究还是没能躲得过阴差阳错吗? “大哥。” 沈长赫回神,勉强压抑住心中惊诧和震动,轻轻嗯了一声。 可视线,却没有从端莹莹那张虚弱无比的小脸上收回。 那眼神,说不清是什么意味,沈安安觉得,比起中秋节那晚二人第一次相见时,大哥的眼中少了很多东西,虽有波澜,但也平静了不少。 可若要说清白,也有些牵强。 端莹莹此时也看见了沈长赫,脚步生生僵在那里,忘了挪动,一直强忍着的泪珠断了线般扑簌簌的往下掉。 当真是我见犹怜。 她下意识整理衣裙发饰,深深垂下头,不想每次出现在他面前的形象都如此狼狈不堪。 心却直往下沉。 她求神拜佛,希望再见他一面,可怎么都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他,竟然是沈姑娘的亲哥哥,若她早知晓,今日定不会…… 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她抬眸看了眼沈安安,眸中有紧张和愧疚。 沈安安只做没看见,悄无声息的横在二人中间,“大哥,明日还要去林家下聘呢,咱们走吧。” 沈长赫五指收拢成拳,从少女惨白如纸的面上收回,轻嗯了一声。 萧渊看着兄妹二人离开的背影,又扫了眼呆立不动,仿佛天塌了的端莹莹,唇畔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所有人安然的出了二皇子府,刚走出来,就有一道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扑了过来。 “安安,你没事吧?” 借着琉璃灯,沈安安看清楚了她的面容,“林姑娘,你怎么还在这里?” 林雨柔摇了摇头,没有说任何居功的话,只是关心的道,“此事说来话长,你一定吓的不轻,还是先回去歇歇再说吧。” 说完又紧张的开始打量沈长赫,见他完好无损,才终算吐出一口浊气。 九月的天儿已经很冷了,还好她让丫鬟提前备了披风给沈安安系上,挡去了些许冷风。 “多谢林姑娘。”沈安安拢了拢披风,只露出了一张疲惫的小脸。 “和我不必如此客气。”林雨柔半扶着沈安安,等正在和萧渊交谈的沈长赫。 “今日事儿只怕不会轻易善了,后面还要应付宫中问责,四皇子……” “无碍。”萧渊视线从不远处的沈安安身上收回,淡声说,“父皇不会追究太过,最后多半是模棱两可,和和稀泥,糊弄过去。” 两个儿子打架,作为父亲只能各打五十,沈长赫想到了,只是…… “明日御史参你的折子只怕不会少。” 萧渊轻嘲一笑,“龙案上最不缺的就是这个,何时少过。” ……沈长赫总觉得,这会儿的萧渊比起在二皇子府时怨气还要更多些,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庆丰已经牵来了马,萧渊翻身上去,余光又扫了眼不远处没良心的女人,他眼巴巴来救她,最后除了一句谢,竟是连个笑脸都没捞着。 瞧瞧端家的,她就不能学学吗。 念头只是一瞬,随之就被他压了下去。 他敛了神色,对沈长赫道,“林家门阀清明,沈夫人给你定了门好亲事,成婚那日,记得递张帖子,备杯好酒。” 沈长赫一怔,不由自主的偏头看了眼沈安安身侧的少女,薄唇紧抿,最后轻应一声,“四皇子放心,定然会请您到场。” 萧渊最后扫了眼沈安安,对上女子恰巧投来的视线,唇角微勾,策马离去。 沈安安正听林雨柔诉说,她是怎么寻萧渊去救她的。 她这才知晓,原来萧渊闯入二皇子府不是为了端梦梦,而是救她,她眉头微微拧着,第一想法是,萧渊许看在沈府的兵权和爹爹的势力上,才会勉为其难。 可又知晓,萧渊并非是萧泽那等市绘,不择手段的人。 不论是为什么,她都不会自作多情的觉得是为了她。 可这份情,总是沈家和她欠下的,她得记着。 毕竟那些卷宗,很有可能是他等了数年,才好不容易等来扳倒萧泽的机会。 脑中有一团麻,越扯越乱。 突然,一声娇柔沙哑的“沈公子”在寂静的夜色中响起,显得尤其清晰。 端莹莹这会儿已经恢复了些力气,从二皇子府走出,不受控制的唤住了准备离开的沈长赫。 沈长赫脚步顿住,抬眸,对上的是林家姑娘清澈的双眼,温和秀美的小脸含着丝羞涩。 此时她不明所以的偏头,投向门口站着的柔弱女子。 沈安安心中一紧,垂头牵住了林雨柔的手腕,冲她安心的笑了笑。 林雨柔回了一个笑,平静的心却起了些波澜,不安慢慢蔓延。 沈长赫站在原地,半晌,终是选择回过身,看向夜色中叫住他的少女。 端莹莹想说的话有很多,可又不知该如何说起,“今日,多谢沈公子又救了我一次。” 沈长赫语气平静,“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同中秋那晚一模一样的说辞,端莹莹心中无比后悔当晚不曾问清他姓名,否则许就不会是今日这般局面。 她哀求了所有神明,希望能再见那束光,可终于再见了,那束光却属于了旁人。 若她那晚抓住机会,不信所谓的命运,明日和他定下亲事的…… 沈家,是大梁首屈一指的门楣,端家一定会答应,她也不用再低三妹一等,可以在众多闺秀中抬起头。 懊悔如野草一般疯狂滋长,端莹莹悔恨不已,她就这么错过了这般好的郎君和姻缘,和安康富贵,顺风顺水的后半生。 林雨柔看着二人相对而立,被风吹的有些干裂的红唇轻咬了咬,眸中欢喜被沉重交替。 她竟不知,沈家公子心中已有良人。 怪不得从议亲到即将下聘那么多次,他一直都在忙公务,想来是不欢喜她吧。 “安安,我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替我向伯父伯母问好。” 林雨柔抽出手腕,面上依旧是得体的微笑。 沈安安一张脸都皱巴在了一起,她自己姻缘也混的很,莫说替大哥理清。 只是看着林家姑娘如此落寞,她心中一千一万个过意不去,只觉得大哥有些瞎眼。 “林姑娘……” “天黑不安全,我送姑娘吧。” 一道温和疏朗的声音在林雨柔转身之际突然响起。 沈长赫大步走来,颀长的身影在地上投下长长的暗影,将在他面前显的有些娇小的林雨柔笼罩其中。 林雨柔身子一僵,抬头对上沈长赫清隽平静的面容,又急忙敛了目光,心口不受控制的小鹿乱撞。 不得不承认,她是欢喜这位年少有为,又出身矜贵的高大男子的。 不是她攀附门阀,而是他身上那种世家教养出的贵气和深沉,让她十分仰慕。 还有一年前,他纵马过街时的威猛,一骑绝尘,惊鸿了她无数日夜。 “有劳沈公子。”林雨柔眼帘垂的很低,尽量声音平静。 心心念念之人,她怎么舍得拒绝。 林府的马车就在不远处,沈长赫跟在她身侧。 说出的话同她为救沈安安奔波时说的一样,“是我该做的。” 林雨柔僵了一僵,心口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 马车前,他十分君子的伸出手腕,清隽面容一直都维持着温和。 第55章下聘依旧 林雨柔手指蜷缩又伸开,最后垂下眉眼将手搭在了沈长赫手腕上,借力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里,她心依旧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车帘上投下一大片暗影,马车往下沉了沉,她知晓,是沈长赫在亲自驾车。 心中刚升起的那股子退缩之意倏然消散,她舍不得,不甘心就这么放手了。 暗色中的端莹莹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沈长赫坐在了林家马车的车板上,做着一个车夫应该做的活计,亲自送那位姑娘回家。 他贴心的伸手让林家姑娘扶他手腕上车的那一幕犹如钢针一般狠狠扎在她心里,连呼吸都是灼痛的。 沈安安没有回头去看站在夜色中的端莹莹,她转身上了沈府马车,吩咐忠叔跟上林家马车。 兄妹二人一直将林雨柔送到林府门前。 沈安安掀开车帘看着大哥扶着林家姑娘下了马车,二人在林府门前站定,琉璃盏高高悬挂,照亮二人的眉眼。 她坐在马车里没动,没有去打扰正在说话的二人。 沈长赫不善言辞,除了道谢的话,沉默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林雨柔咬了咬下唇,几番挣扎后,轻声开口,“今日事发突然,想来府上会有的忙,若是沈公子疲于应对,明日下聘之礼可以暂缓,我会向家中长辈说明情况。” 她声音愈说愈低,最后几乎细如蚊蝇,仔细听还能捕捉到些许沙哑的艰涩。 若非强忍着,林雨柔眼中的泪一定会掉出来,她舍不得,可亦深知世间唯情爱不得勉强。 她给了沈长赫反悔的机会。 沈长赫眉头微微蹙了蹙,琉璃盏映照下的姑娘端庄大方,温声细语,处处都是在为他考量。 “可是……在下所为有不周之处,让林姑娘不高兴了?” 林雨柔一怔,惊诧抬头,对上了男子微凝的目光,“没…没有,我只是……” 她不知该如何说,说什么,又担心直白挑出他和端二姑娘之间的暧昧,会让他觉得她不够大度,气量狭小又善妒。 她面上泛着着急的红晕,紧咬着红唇,用力绞着手中帕子。 沈长赫看她说话艰涩的模样,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主动解围说,“下聘一事家中长辈早已准备妥当,不会耽误的,若是林姑娘有什么……” “没有。”林雨柔脱口而出解释,“我没有问题,也没有不乐意。” 说着说着,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急切,面颊红的滴血,懊恼自己不够矜持,眸中却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沈长赫点了点头,“时辰不早,明日还有的忙,林姑娘赶紧回去休息吧。” 林雨柔点头,娇羞的垂着头福身,带着丫鬟快步进了府,走下台阶那刹那,她回头,看见了青竹如玉的身影依旧立在那没动,似是在注视着她率先离开。 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林雨柔唇瓣抑制不住的扬起笑来,抬手抚着乱跳的心口快步走了。 直到林府的府门再次关上,沈长赫才转身上了自家马车。 忠叔一扬马鞭,调头回府。 沈安安没说话,视线却凝在沈长赫面容上,仿佛想试图看穿他的心思。 她确定大哥对端莹莹是曾经心动过的,可今日对林家姑娘,同样贴心温和,让她都有些琢磨不透大哥的心思了。 沈长赫沉默了半路,清隽的面容冷峻非常,看不出丝毫情绪。 “林姑娘都说了什么?”沈安安突然开口。 沈长赫垂着的眼睫动了动,半晌才低声说,“她说,若府上忙碌,可推延下聘之期。” 沈安安有些意外,瞬间又觉得林姑娘是个聪明人,会提出如此要求也在情理之中。 若是大哥不愿,如此也算给两家都留了颜面。 她那样的大家闺秀,温和秀气,端方识大体,却也是有一身傲骨的。 “大哥怎么说?” 沈长赫默了默,抿唇说,“下聘依旧。” …… 这会儿沈安安是真的愣住了,她比所有人都清楚大哥对这门婚事的不情不愿,况且今日又寻到了心中那位,还以为他会顺坡下去,立即答应了呢。 可沈安安心并没有放下去,沉声问,“是因为今日林姑娘费尽周折,不顾危险的救我吗?” “因为这个,大哥才认可了这门婚事?” 沈长赫没有说话。 沈安安心里却有些发堵,“大哥,林姑娘是个很好的姑娘,值得真心相待的郎君。” 若是大哥只是一时心软,再心心念念着旁的女子,她觉得大可不必。 沈长赫五指收拢,面色绷的很紧,搭在膝盖上的腕骨低垂着。 “我知道。” 正因为知道,他才认可,才会在四皇子和李怀言面前,坦然承认了这桩婚事。 “那端莹莹呢?”沈安安直言不讳的撕开沈长赫表面伪装出的平静。 “大哥打算怎么做,一边惦念不忘,一边再和林姑娘互许终身?” “大哥为了这份恩不好意思拒绝,可又怎知,林姑娘愿不愿意接受?” 若是愿意接受,她就不会主动提出推延。 林雨柔予她有恩,正因如此,她才不想大哥以此种方式相报,这不是报恩,是报仇,无数个日夜,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爱而不得的痛苦有多么煎熬。 沈长赫似被戳中了心思,面色微微发白,他抬手在沈安安后脑勺拍了一巴掌,眉头紧锁,“你大哥是如此朝三暮四,混账的人吗?” 沈安安撇嘴,作为儿子,兄长,大哥都无可挑剔,可在男女之情上,谁又说的准呢。 沈长赫神色敛起,漆黑的眸子看向车窗,无比平静,“我既认了,就绝无更改。” 他一直认为,能束缚住人的不止是情感,还有教养和气节。 既点了头,承认了人姑娘,并答应了要娶,那他就会做到一个夫君该做到的一切,包括克己复礼的忠诚。 君子论迹不论心!千万个日夜,心也是可以慢慢炙热的,那样明媚善良的姑娘,他肯定不会讨厌,只要不讨厌,一切就都有余地。 沈安安凝视了沈长赫好半晌,见他神色淡然坚定,并无左右摇摆,才稍微安了安心。 一眼惊鸿确实美好,可比起相濡以沫,终究太过缥缈,有她和娘在,定不会让那姑娘受了委屈。 “公子,姑娘,到了。”忠叔轻声禀报。 兄妹二人下了马车,就瞧见了候在府门口,双眼红肿的沈夫人。 “娘。”沈安安扑了上去。 沈夫人赶紧拉着她,上下打量,满眼热泪,心有余悸,“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若非夫君再三交代,她差点都要冲去二皇子府要人了。 母子三人先回了沈夫人院子坐了会儿,沈夫人才让沈安安赶紧回海棠园歇着,则留下沈长赫。 屋中下人都退了出去,只剩母子二人,沈夫人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如今你妹妹被土匪劫走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若是处理不当,定会损了安安声誉。” 不论如何,这污点都是要背上了,沈家能做的,只是尽量降低对沈安安名节的舆论影响。 “二皇子简直欺人太甚。”沈夫人重重一掌拍在桌案上。 如此卑鄙无耻之辈,还想妄想沈家的支持,简直是痴人说梦。 沈长赫面色也很难看,“此事我会和爹好生商量。” 竟敢劫持安安要挟,他们父子怎么可能让他春风得意。 沈夫人点点头,“也是我们沈家最近太收敛了,才让皇家的人觉得咱们都是软柿子,任他们搓圆捏扁了的欺负。” 屋中气氛森然冷凝。 贴身嬷嬷进来奉茶,见沈夫人面色发黑,生怕主子气坏了身子,忙给她顺着背,沈夫人喝了口茶缓了缓,才平复了怒火。 她抬头看向儿子,轻声问,“今日可见着林家姑娘了?” 沈长赫顿了顿,点头,“见到了。” 提及此,他脑海中浮现出宫门口,焦急的满脸通红等着他的少女,见到他的那刹那,无比的欣喜激动。 “你觉得如何?” 沈长赫抿唇,中肯的评价,“是个很不错的姑娘,今日多亏了她,安安才能逢凶化吉。” 沈夫人面色稍稍缓和了些,眼中是由衷的欢喜,“听说那姑娘为了救安安,四处躲避二皇子府中的暗卫追杀,咱们欠了人一个大人情,你可要好好对人家姑娘。” 沈长赫垂下眸子,“娘放心。” 终于听到了儿子的许可,沈夫人的心才算彻底放下来,满意的点头,“能娶到这么好的姑娘是咱们沈家的福气。” 沈长赫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这话。 “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吧,莫耽误了明日的下聘之礼。” 沈长赫站起身拱手,问道,“爹还没回来吗?” 沈夫人摇了摇头,“还没有,你先回吧,我再等他会儿。” 沈长赫颔首,离开了沈夫人的院子。 走在回去的游廊上,沈长赫思绪有些乱。 他院中书房的烛火亮了一夜,窗棂前的颀长身影也站了一夜,不曾休息。 他思索着沈安安的话,在心中比较着对两个姑娘的心思。 中秋那夜被他从水中捞出来的姑娘,虚弱可怜,他是动心了的,也曾盼望过可以再见。 可他却从未生出过要主动寻她的念头,分明只要他寻那晚负责那条街的官兵问一问,就可以知晓她的身份。 今次再见,心动亦有,只是相比初次,平静了许多。 记得当时他心中第一念头是,为了救安安而广而告之她是他未婚妻的林家姑娘,他努力克制住,不去想其他,告诉自己不能辜负了那么好的姑娘。 可哪怕只是一瞬的恍惚,他心中也是自责愧疚的,觉得对不住林雨柔。 后来……丢下端二姑娘,送林姑娘时,他心中也并没有不舍和勉强,思量的则是他作为未婚夫应尽的责任,理应做出的正确决定。 安安的拷问,挑起了他心底深处那簇已经慢慢熄灭的火苗,让他不得不正视。 思考了一夜的理智告诉他,若在今夜之前,他遇上端二姑娘,应是会退婚的,可阴差阳错。 林姑娘在她之前出现了。 那点微末的心火,比起他应尽的责任,算不得什么,他没有对不住端二姑娘,甚至救了她,可若是悔婚,才是对不住林姑娘。 虽是责任,沈长赫心中却并没有勉强。 天亮的很快,没休息的不止是沈长赫,还有辗转难眠的沈安安。 她思量着大哥和林姑娘的婚事,最后得出结论,大哥是个心底善良的正人君子,就算不爱,他也不会亏待了林姑娘。 而林姑娘对一切都心知肚明,她愿意,她又何纠结呢,只要能携手一生,何必非执着爱或不爱。 从这件事上,思绪不知不觉又飘到了今夜二皇子府中发生的事儿上。 想着萧渊的反常,和毫不犹豫交出卷宗的一幕,让她心中尤其不安。 总觉得有什么在逐渐脱离她的预想,不受掌控。 —— 萧渊回到皇子府时,凌辰逸就坐在书房等他。 “英雄救美回来了?”凌辰逸抿着茶,淡声说。 萧渊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脱下外袍递给了庆丰,去了书案后坐下。 凌辰逸看着他,唇瓣微微勾起,“好不容易逮着的机会,忙活大半个月,最后竟什么都没捞着。” 他身子前倾,凝视着萧渊,语气带了丝埋怨,“您牺牲这么大,怎么,没被沈家姑娘赏一口?” 萧渊端茶盏的手顿了顿,眉头紧皱,微微抬眼递过去了一个锋利的眼神,凌辰逸立时坐直了身子。 面上还带着些许憋闷。 本来扳倒了二皇子,再过不久就能将那人调回来的,如今都泡汤了。 更重要的是看萧渊那副德行,也不像是和人姑娘有所进展的模样,凌辰逸越想越憋屈,起身准备离开。 “明日参你的折子估计不会少,早些休息,明日才好舌战群儒。” “等等。”萧渊叫住了他,“你先别睡,天亮之前,那些配合萧泽的土匪还要捉拿住。” ……凌辰逸眉头都皱在了一起,“你的人不是已经去了吗?” “他们办事效率不及你,天亮之前拿住人,还需你亲自去。” 凌辰逸万分无语,“那些人抓不抓与明日早朝关系不大吧,你何必非要天亮前……” 第57章不算十分欢喜 话未说完,他突然哽住,咽回了后面的话。 在萧渊直视的目光中,他读懂了什么意思。 那伙土匪与早朝确实没什么关系,可同那姑娘的名声有关系啊。 “萧渊,你图什么?” 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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