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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你不说恩同再造,也算仁至义尽,如今她不在了,你为何不陪她去死?” 桃粉面色惨白,“我,我,我要揪出幕后真凶,给我姐姐报仇。” “呵,”她轻笑一声,轻飘飘的看了陈家公子一眼。 “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渡自绝人,陈公子若是想清楚了,就认吧,也别耽误大家时间。” “我,我,没有杀殷红。”陈公子抬眸,盯着惊堂案后的大理寺卿,再次重复说,“我,没有杀殷红,那日我根本就不曾去过醉春楼,桃粉是在构陷。” “桃粉。”他偏头看向眼神躲闪的桃粉,声音掷地有声,“我不知晓你为何要害我,但殷红在时,对你百般疼爱,银钱接济无数,从无半丝对你不住,你如此作为,可对的住自己的良心。” “不,我没有。”桃粉努力遮掩住眼中的诧异和慌张,“我说的都是真的,就是你,是你杀了她,你说那日不在醉春楼,谁能给你作证。” “我…”他目光投向了一侧的许姑娘,许姑娘立即避开他眼神,低垂着头往后躲去。 陈公子蹙眉,一时没有言语。 “陈公子,若你拿不出证据,便无法为自己洗脱罪名,一样要判死罪。” 几息之后,大理寺卿沉声唤人,“来人,将陈家公子拉出去,斩…” “慢着。”沈安安慢悠悠起身,来到公堂中央,“我有证据。” 墨香从袖中掏出一本书,递给了上位的大理寺卿,他连忙恭敬接过。 他先是看了萧渊一眼,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四皇子妃,您这是……” “账本。”她在墨香搬来的椅子里坐下,语气平静,“前几日,我的人从桃粉姑娘手中拿到两张百两银票,还曾亲耳听到,桃粉姑娘说事成之后有人许她万两,给她先天有疾的相好治病。” 沈安安目光睨向脸色苍白无比的桃粉,继续开口,“我思来想去,便怀疑桃粉姑娘是为了那郎君的病,答应做伪证,陷害陈家公子,就让人去查了查,果然,在钱号,查到了蛛丝马迹,可惜申府的人先一步,将账本取走了。” “而这一本,是申府账房先生偷出来的,他怕受到牵连,连夜逃了,却被申府追杀,机缘巧合被我的人救下,而那两百两银票,就出自申府。” “嗤…”寂静的公堂上,突然响起一声嗤笑,申允白冷冷开口,“一个账本能说明什么,两百两银票又能说明什么,四皇子妃,您就算救人心切,也不能拿如此没有说服力的东西上公堂啊。” “是吗?”沈安安似笑非笑,“那申大人说说,这两百两银票,是出自你申府吗?” “是又如何,我念桃粉姑娘与那郎君深情厚谊,不忍二人阴阳两隔,出手相救,有何问题?” “啧。”沈安安挑唇轻笑,“那申大人还当真是个大善人,出手好生阔绰。” “申大人奉银几何,竟拿两百两银子做善事,我记得,你初来乍到没几日吧,奉银发了吗?当初在灵山,你只是个误入山的庄户人家,穷得叮当响,如今短短时日,就能拿出如此数额,我看,大理寺应该先查查申大人的银钱往来才对。” “对,四皇子妃说的有理。”那些来旁听的言官逮着时机怎会不落井下石。 “我等早就怀疑你沽名钓誉,利用那青楼女子陷害官宦子弟,如今罪证确凿,你还要抵赖,当真是恬不知耻。” “寺卿大人,那两百两银票一定是他买通桃粉姑娘的定金。” 言官们众口一词,讨伐申允白,公堂一时乱的厉害,大理寺卿直想一头栽倒,躲开这祸事儿才好。 “申大人,您可有话要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申允白冷哼一声,施施然坐下,“仅凭一个账本,随意捏造的罪名,可构不成确凿证据。” “死到临头,你还砌词狡辩,”御史中丞满脸怒容,“若不是你,你为何抢夺钱号账本,追杀府上账房?” “四皇子妃,您方才不是说将那账房救下来了吗,便就让那人上堂来当堂对质,看他还有何话可说。” 沈安安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申允白,又瞥向低垂着头,辩不清神色的桃粉,眉头微微蹙起,一丝不安慢慢爬上心头,好似有哪里不对劲儿,又实在说不上来。 “夫人,让他们上堂就是。”萧渊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 庆安押着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倒在公堂中央,二人齐齐见礼,“草民参见各位贵人。” “堂下何人?” “草民是钱号掌柜,王山。” “草民乃是申府账房,赵文平。” “王山,”大理寺卿沉声询问,“据说有人上门抢夺了你钱号上月账本,可是属实?” “什么账本?”王山眼中都是茫然,“草民不知啊。” 现场一阵哗然,旋即是死一般的安静。 申允白发出一声轻笑,眸中是玩味的不屑。 砰——庆安一脚将王山踹翻在地,厉声怒斥,“你胡说什么,给我想清楚了再说,那日在钱号,你是怎么和我说的,给我老实交代。” 王山吓的哆嗦往前爬行了几步,“大人明鉴,小人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小人今日正在家中算账,然后就被抓了来。” 庆安气的一把拎起了赵文平的衣领,“你说,昨夜都发生了什么?” 赵文平抖的更加厉害,“小人,小人,小人忘了贵人是怎么交代的,贵人恕罪啊。”他拼命对着庆安磕头。 “贵人昨夜教小人的太多了,小人记不住那么多啊。” 沈安安凝视着二人,眸光冰冷至极,她缓缓抬眸,看向了申允白,后者对她勾唇微笑。 那些言官像是突然被扼住了脖子的鸡,憋的脸都红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 “庆安,住手。”沈安安淡淡开口,阻止了庆安即将挥下的拳头。 那两人像是恐惧到了极致,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我知晓四皇子妃和陈家沾亲带故,救人心切,可即便如此,也不该随意抓人,蓄意污蔑,需知陷害朝廷命官,可是要判刑的,你说是吧,寺卿大人。” 我不知道!!! 大理寺卿看着这戏剧化的走向,恨不能捂住脑袋装死,在萧渊投来的冷戾目光中,他端着笑说,“许是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寺卿大人,公然包庇徇私,不太好吧?”申允白面上挂着笑,眸子却冷的结冰。 “……” “申大人想要如何?”沈安安视线从那二人身上收回来,淡淡说。 “依法办事,本官只求一个清白,否则日后人人效仿,善事都变成了买凶害人,那还有谁敢施善。” “寺卿大人,莫忘了皇上公平公正的交代,若是大人势焰可畏,我也不惧到奉天殿中,论个究竟。” “这,申大人,不值当,不值当。”大理寺卿一个头两个头,眼珠子在萧渊和申允白之间来回穿梭,恨不能眼瞎耳聋才好。 他斟酌着说,“此事,确实是四皇子妃冲动鲁莽,误会了申大人,要不由本官做主,四皇子妃给申大人赔,赔,赔个,罪…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最后几句话,他是在萧渊极具威慑力的眸光下硬挤出来的。 “案子还未曾结束,寺卿大人怎么就肯定,是我家夫人误会冤枉了申尚书。”萧渊语气平静,却令在位众人都不寒而栗。 申允白冷冷开口,“人证早已交代是四皇子妃威逼胁迫,不结案,四皇子还有何话可说?” 萧渊不轻不重的冷笑了一声,眸子微微眯起,沈安安先他一步开了口,“桃粉那两百两银子,是你故意设计于我吧,以此定陈家罪,堵了御史嘴,申尚书,当真是好算计,好谋划。” “申某还是那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四皇子妃买凶陷害本官之罪尚不曾处理,还是莫胡言乱语,以免又添新罪。” 惊堂案后的大理寺卿已经双手抱住了头,头发都要愁白了。 “寺卿大人,依律法,四皇子妃当如何处置?” “寺卿大人,”萧渊只是一个称呼,就让大理寺卿的身子剧烈一抖。 “依,依律法,当,当仗责三十,轻者三年牢狱,重则不计,申尚书,这…” “既如此,还请寺卿大人秉公办理。”申允白步步紧逼。 那是杀了大理寺卿他也不敢啊!! 他恨不能缩去桌子底下,等四皇子和申允白闹出个究竟后再出来。 就在这时,沈安安淡淡扫过涉事几人,平静开口,“都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我当真冤枉了申大人,自是愿意承担后果,可若是没有,申大人又当如何?” 第253章破局之法 “四皇子妃想如何?” “我不像申大人那般小肚鸡肠,咄咄逼人,若是证明,陈家公子不是凶手,申大人助纣为虐,便自罚三十仗,赔罪认错。” 申允白凝视沈安安一瞬,点头,“那便依四皇子妃所言。” 二人达成协议,其余人自是没有意见,大理寺卿更仿佛是活过来一般,精神都抖擞了。 二人私自下注,可与他无关。 “安安。”萧渊蹙了蹙眉,后者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微微一笑。 “桃粉姑娘,”她再次开口,声音冷如寒冬腊月的冰雪,“为了给情人治病,背弃恩人姐姐,午夜梦回,就不觉亏心吗?陈公子死后,你就不怕殷红姑娘寻你问罪?” 桃粉身子骤僵,恐慌和诧异在眸中疯狂翻滚,她死死咬着牙,泪水啪嗒啪嗒的落在地面上,“奴家听不懂四皇子妃在说什么。” “呵,是吗。” 桃粉突然开始拼命磕头,“贵人,奴家说的都是真的,绝无半句虚言。” 不一会儿,地面上就残留了一大片血迹,触目惊心,让人不忍直视。 “四皇子妃。”许姑娘柔柔开口,“事已至此,就别逼桃粉姑娘了,好歹是一条人命,此事都是我和陈公子造的孽,若是好好与我说,我也是可以接纳殷红姑娘的,何苦就闹到了这般地步。” 沈安安不轻不重的睨了许姑娘一眼,没什么情绪,却让她心神一震,一股凉意上涌。 “许姑娘先别急,待会儿有的是时间留给许姑娘自责哭诉。” 她悲色一滞,“四皇子妃这是什么意思?” 沈安安不语,视线飘向了庆丰,后者对她微微颔首。 “桃粉姑娘不必再瞒了,那位三郎君是位正人君子,早就将一切都交代了。”. 桃粉骤然抬头,眸中满是惊惧,“你,你们找上了三郎?” “桃粉—” 此时,屏风后突然响起有气无力的男声,只是唤了一句,就开始止不住的低咳。 “三郎。”桃粉立即要冲去屏风后,被衙役给拦住了,她一脸焦急的看着那处,“我不是送你出城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你的身子如何经得住折腾。” “桃粉,”男子幽幽叹了口气,“别再执迷不悟了,殷红姑娘对我们恩重如山,陈公子是她的心头好,你这么做,是恩将仇报啊,我们就算离开,此生都会良心不安,活在愧疚悔恨之中。” “桃粉,你是个真挚善良的姑娘,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违背自己的良心,我不喜欢。” “三郎,三郎,”桃粉朝屏风后伸出手,哭的肝肠寸断,“我不想你死,不想你死,你别再说了,别说了。” “桃粉,咳咳咳咳…” “三郎,你没事吧,三郎。” “我没事,我只是伤心,都是我没用,连累了你。” “不是,不是的,姐姐已经死了,可你还活着,若是连你都留不住,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桃粉,交代了吧,别再害陈公子了,他不是坏人。” 桃粉死死咬着牙,半伏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 “桃粉姑娘,你…” “许姑娘。”沈安安猛然转头,阴鸷冷戾的目光盯着许家姑娘,“再多嘴,当心我让人给你缝上!” 许姑娘被如此凌厉的沈安安吓的连连后退,心脏都加快了跳动,咽了咽口水再说不出一个字。 “桃粉姑娘,”沈安安缓步上前,在她跟前站定,俯瞰着地上的女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说是不说,好言奉劝一句,三郎君可有功名在身,若因你之过尽毁,良心是否能安?” “我,我,” “四皇子妃,”申允白冷冷开口,“你这不是审案,而是威逼胁迫,你明知那郎君是桃粉姑娘最最在意之人,却以功名恐吓。” “她若是没做,我就算拿三郎君的命恐吓,也是徒劳,”沈安安偏头凝视着申允白,“还是说申大人怕了?心虚了?不敢让我继续问下去了?” 申允白脸色难看至极,萧渊的声音在堂中缓慢低沉的响起,“庆安,庆丰,守住大理寺门,今日说不清楚,一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是。” 大理寺卿眼睁睁看着庆安带人出去,庆丰则领着一众人将公堂团团围住,愣是一个字都不敢说,哆哆嗦嗦的坐在椅子上,努力缩小存在感。 申允白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大堂此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突然,有细微的声响传入耳膜,沈安安没有回头,冷淡的嗓音在堂中回荡,“许姑娘是打算去哪?寻人回许家通风报信吗?” 她身子僵在原地,半晌才木然的回过身来,“我只是想去趟茅房,四皇子妃这是什么话。” “我家夫君方才说,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去,许姑娘方才是没听见?” “……” “许姑娘,”沈安安似笑非笑,眸中却凝着冷霜,“若是对陈家公子无情,今日就不该来,若是有情,更不该话里话外都是挑唆,定罪之词,自以为聪明,却将旁人都当做了傻子。” 她脚步踉跄的后退半步,娇俏的小脸已是惨白如纸。 “皇子妃,话可不能乱说,我只是好心来陪陈夫人的,此案又关我何事,难不成仅凭那什么三郎的三言两语,就可以推案了吗,桃粉姑娘可并未开口,您这是信口雌黄的诬告。” “呵,煮熟的鸭子都比不上许姑娘的嘴硬。”沈安安目光看向了沉着脸的申允白,话却是对着桃粉说的。 “桃粉姑娘,你得知你姐姐被杀,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陈家公子,因为恰好,那个时间段,他与许家姑娘定亲,最有杀人灭口的可能。” 桃粉指甲死死扣着掌心,一言不发,沈安安也不指望她开口,接着说,“然后,你就一纸状书告上了衙门,可民告官,没有人敢接你的案子,正此时,申尚书清正廉明的名声传入了你的耳中。” “你便寻上了申府,被他哄骗着做了伪证,但其实,你并没有亲眼目睹陈家公子杀人,一切只是你的推测,可你却不想想,申尚书为何会接你这桩对他没有好处的案子。” “满口胡言。”申允白嗤笑,语气中都是不屑,“沈安安,凭空捏造诬陷,可是要负责任的,若她没有亲眼目睹,又怎么会对殷红的死与当日情形说的如此清楚。” “那自然要归功于许姑娘了,殷红死那日,没有人比她这个罪魁祸首更清楚,桃粉姑娘的那些言辞,当都是许姑娘言传身教了。” “不,不是,不是我,不是我,这关我何事。”面对众人看来的目光,许姑娘拼命摇头。 沈安安并不理会她,垂眸盯着一言不发的桃粉,“等你知晓一切时,已经无路可退,对方拿那位三郎君要挟,你只能听他们的,推陈家公子抵罪,是与不是?” 啊—— 桃粉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抱住自己的身子,哭的撕心裂肺。 沈安安知晓,自己猜对了,不枉她昨夜一遍遍推演,和给她头绪的某人。 她偏头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萧渊,给了他一个柔和的笑容,和方才咄咄逼人的样子截然不同。 萧渊唇瓣高高扬起,眸中洋溢骄傲的愉悦。 噗通—— 众人朝声音发出的位置看去,就见许姑娘瘫坐在地上,不住得摇头,口中喃喃说着什么。 听了好一会儿,才隐约听清她说了什么,“我要回家,我要找我爹,我不懂你们说什么,我要回家。” 沈安安缓步朝她走过去,许姑娘眸中染上惊恐,往陈夫人身侧挪去,早就被事态发展惊的傻眼了的陈夫人回过神来,迅速弯腰攥住了许姑娘手腕。 “是你杀了殷红姑娘,是你陷害我儿,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害我儿,你个妒妇!” 许姑娘抬手挡住了陈夫人落下的巴掌,面容皱了起来,“妒?凭你儿也配,陈家不过吏部的一个小官,哪里能和我许家相配。” 陈夫人傻眼,愣在那里。 许姑娘拧着眉,从地上爬了起来,叫嚷着要寻许大人。 沈安安怜悯的看了眼陈夫人,说道,“许家豪门望族,却甘愿将女下嫁,陈夫人都不想想是为着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陈夫人火速起身,直勾勾的盯着许姑娘,“说,你们为什么要害我儿。” 许姑娘紧紧攥着腰间的香囊,咬着牙不说一个字。 “许姑娘手中的香囊,和殷红姑娘送给陈公子的那方锦帕味道有异曲同工之妙,应都是出自裴家商号吧,也就是醉春楼背后的东家。” “只是许姑娘那只明显偏旧些,并非是最近采买,应该有些日子了,是裴家大公子送的吧。” 此言一出,堂中一片哗然。 许姑娘更是面色如土,下唇被她咬出了血丝,将惨白的唇染成了猩红色。 “不,不是,这是我自己买的。” “许家高门,二十文的香囊莫说是被姑娘随身挂在腰上,怕是连递到眼前当个玩意的资格都没有,偏还如此老旧,被许姑娘视若珍宝。” “如此破绽,一查便知,许姑娘觉得,还有狡辩的必要吗。” “所以,许家愿意与我儿结亲,是因为许家姑娘与人有私,暗通款曲,高门怕拿捏不住,才会急于塞进我陈家遮丑!!”陈夫人浑身都在发抖,几乎是怒吼咆哮而出。 “你们,你们,狼狈为奸,又联手坑害我儿,想要置他于死地,好姘居苟合!!” 陈夫人一口气没上来,眼珠子一翻往后倒去,林雨柔连忙上前搀扶住,“姨母,姨母。” “我要告官,我要告御状,我绝不放过这对奸夫淫妇,我要许家名声扫地。”她死死咬着牙,恨不能将那些人碎尸万段。 许姑娘看着陈夫人,已经吓的不敢上前,恨不能缩在一角,等着她爹来救她。 沈安安偏头,冲脸色铁青的申允白勾唇一笑,无声张唇,“你输了。” “大人。”身侧小厮低声说,“许大人怕是不会来,没能保下许姑娘,咱们先前和许大人的约定怕是做不得数了。” 申允白没有说话,整个人拢在一股浓浓的阴郁中。 第254章挨板子 “既已查明真凶,寺卿大人还不将人入狱,还在等什么。”萧渊慢悠悠开口。 大理寺卿猛然回过神来,看了眼黑着脸的申允白,忙不迭的答应,只要不是这两位,其他抓谁都无所谓。 “来人,将许姑娘抓起来,待签字画押之后,斩立决。” “不,”许姑娘瘫倒在地。 “等等。” 清朗的男声传来,一位穿着锦衣华服的高大男子缓步走进了公堂。 “大人,这人说他才是此案的罪魁祸首,小的就将人放进来了。” 大理寺卿摆摆手,凝视着堂下男子,“你是何人?” “草民裴家大公子,裴覃。”男子顿了顿,偏头深深看了眼瘫坐在地上的许姑娘,眸中满含柔情,冲她温和的笑了笑。 “草民今日来,是伏法的,醉春楼殷红姑娘一案,皆是草民所为,是草民醉酒后,贪图殷红姑娘美色,起了歹心,未能如愿,才狠心将人杀害,与他人无关。” “不,不是。”许姑娘泪流满面,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裴覃,你不能认,我爹会想办法救我的,你要是认了,会死的。” “许姑娘,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皆是我一个所为,不用他人为我遮掩,大人,还请您立即下令,判我死罪,以正律法。” 大理寺卿眉头狠狠皱了起来,“裴覃,你确定,要认下此桩案子,一尸两命,可是要判斩立决的。” “不,他不认,不是他做的。”许姑娘踉跄的扑了过去,死死拽住裴覃,“你快说,这不是你做的,殷红分明是我…” “芝芝,”裴覃脸色一厉,“不要再说了。” 许芝芝呆呆的看着他,裴覃微叹了口气,依依不舍的凝视着她,轻柔的给她擦去脸上的泪珠,低声说,“今日阵仗不亚于三堂会审,便是许大人也束手无策,你躲不掉的,乖。” 他掰开她拽住他衣袖的手,神情坚定,“还请大人下令。” “来人,拖下去签字画押,后斩立决。”谁都不用得罪,大理寺卿迫不及待的吩咐人处死裴覃。 “不,不要,不要。”许芝芝用力的抓住他,裴覃双眸猩红,还是狠心推开她,被衙役拖了下去。 “芝芝,你要好好活着,是我没用,辜负了你,别再念着我。” 啊—— 整个公堂都充斥着许芝芝撕心裂肺的哭声,她几乎是手脚并用的往外爬去,摔倒了就再站起来,只是她腿软的厉害,连走出公堂都废了很大力气。 桃粉看的呆在原地,寒意从四肢百骸上升至头顶,冷的她瑟瑟发抖。 “三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迅速起身往屏风后冲去,可那里早就空无一人。 “三郎,你在哪?三郎。”她抓住一个衙役问,“三郎呢,他去哪了?” 那人皱眉,一把将桃粉甩在地上,这时,大理寺卿的目光也看向了桃粉,沉声下令,“你收人钱财,做伪证陷害无辜,今判你服役三年,即刻收监。” 两个衙役将桃粉从地上拖了起来,往外架去。 “等等,大人,您再给奴家一炷香得时间,我要见三郎,我要见他。” 可惜,她的哀求没有任何人理会,不曾在暗潮汹涌的公堂上掀起任何波澜。 等人离开,屏风后的一个柜子门缓缓打开,清跃满头大汗的从里面出来,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偏堂。 案子都处理完了,但那些言官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谁都知道他们在等什么,大理寺卿却不想看这热闹。 “那,四皇子,四皇子妃,申大人,本官就先去后堂监斩了。”说完就起身想溜。 “寺卿大人是不是忘了,还有事情不曾处理?”萧渊慢悠悠的开口,定住了大理寺卿要离开的脚步。 “你身为大理寺卿,打板子,不该亲自执行吗?” 大理寺卿都快哭了,一张脸皱巴在一起,小心翼翼的看了申允白一眼。 你们下注,关我何事,做何非要拉上我呢。 腹诽归腹诽,他还是默默回身,又坐了回去,像个摆在那的吉祥物,不说话也不动。 他不开口,言官却不会放过申允白,他们好不容易逮着这个让申允白倒霉的机会,都争先恐后的落井下石。 “申尚书,可还记得方才和四皇子妃的赌注?”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申尚书该不是想反悔吧?” “四皇子妃一个女子都敢应承,申尚书莫非是想抵赖,在座诸位可都看着呢,传出去,怕是有损你君子之名。” 那些言官一瞬不瞬的盯着申允白,说出口的话一句比一句犀利,恨不能那些话能化作刀,刺申允白个千疮百孔。 “我既是答应了,自是会履行承诺。”申允白平静开口,面色已经恢复如常,他起身,缓步走向坐在公堂中央的沈安安,眸中藏匿着森森寒光。 一道黑影比之更快的立在了沈安安身侧,挡住了申允白凝视沈安安的视线,“申尚书,挨板子,去外面。” 申允白看了萧渊一眼,敛眸轻声开口,“板子不着急,我还不曾亲口向四皇子妃道歉。” 突然响起女子的一声轻笑,萧渊的手被一只柔若无骨得小手攥住,轻轻拉到了身侧,“申尚书请说,我洗耳恭听。” “今日,在下莽撞,误会了四皇子妃,还请见谅。”他微微拱手,语气平静冷淡,听不出丝毫情绪。 “好一个误会。”沈安安挑眉轻笑,申允白仿佛没有听懂她话中的讥讽,继续道,“是我看人不当,不曾洞察究竟,险些错判了冤案。” 几句话,便将自己的罪行轻飘飘的揭了过去,沈安安也知晓,不可能因为此事将他如何,只是嘲讽的扯扯唇角,并没有接话。 “只是有一事儿我不明,想请教请教四皇子妃。” “你说。” 申允白嗓音压的极低,用仅供三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此事,除了许姑娘这个意外,我自认没有丝毫破绽,都处理的很干净,你是如何发现的?” 沈安安勾唇,“因为,申尚书从不做没有好处的事儿,你只要出手,我第一个想的,不是你的阴谋,而是你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我可不信那些老顽固口中的沽名钓誉之言,那两百两银子来的太容易,且拿一万两银子陷害陈公子,我想不到你这么做的理由和能得到的好处,所以,一定是做了假。” 至于裴覃,沈安安偏头看向了立在她身侧的萧渊,眸光不自知的轻柔了几分。 则全是身旁人的敏锐给她提供的帮助。 申允白面无表情的轻笑一声,抬步朝外走去,不一会儿,外面就响起了板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 言官们一窝蜂的跑去了外面围观。 陈夫人抱着劫后余生的陈公子感激的给沈安安跪下磕头。 “都起来吧。” 林雨柔搀扶着陈夫人站起身,嘴里一直都在千恩万谢,“四皇子妃的恩情,我陈家铭记于心,若有帮得上的地方,绝不推辞。” “嗯。” 沈安安抬眸,看了眼陈夫人身侧仿佛丢了魂的陈家公子,那双眼睛空洞绝望,没有一丝生机,仿佛即将赴死之人。 她淡淡移开视线,还是那句话,良言不劝该死鬼,慈悲不渡自绝人,生与死,都是旁人的权利。 —— 三十板子很快就打完了,许是那些人手下留了情,申允白袍子虽被鲜血浸湿,但没有到不能活动的地步。 他被小厮搀扶着慢慢从凳子上起身,微微弯着腰缓解疼痛,可脸上却没有丝毫情绪,平静的仿佛只是个身外人。 那些言官围着他,用嘲讽不屑的目光盯着他,说出的话更是刺人耳膜,可他都没有半点反应,神情依旧平静。 “我们走。” 小厮搀扶着他慢慢往外走去。 正在这时,一个瘦弱的身影极速奔来,灵动的穿梭来到申允白身侧。 “大哥,你…” “我没事。”申允白终于露出了其它的神色,冲陈天柔和的笑。 陈天垂眸看了眼他被血浸湿的袍子,阴戾的抬眸看向那群窃窃私语的言官,“你们给我闭嘴!” “哪来的毛头小子,也敢在大理寺撒野。” 陈天攥着拳头就要冲上去,被申允白制止,“大哥没事儿,不要理会他们,我们回家。” 陈天气的胸口上下起伏,那双清澈冷清的眸子,慢慢浮上阴鸷,用极度狠绝的目光注视着那群人。 有人被这般的陈天惊的微微出了冷汗,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天儿,”申允白攥住陈天手腕,虚弱的往外挪步,陈天连忙扶住他,那双隐在眼帘下的眸子却在慢慢泛红。 “大哥,你怎么样,我这便让人进宫请太医。” “不打紧,皮肉伤算不得什么,这些年比之更凶险的我们都熬过来了,技不如人,这是我该得的。” “哥,”陈天脸上闪过一抹纠结,还是开口说道,“不然就算了吧,我们没有根基,想在朝堂趟出一条路来太难,我已经失去爹娘了,我不能再失去你。” “便是我们兄弟俩人,也当好好活着,不是吗?” “住口。”申允白温和的神色顿时变的阴戾,“此类的话,不可再说。” “哥,府中祠堂中的牌位我看到了,那位姑娘是你在乎之人,对不对,为了报仇,你误伤了她,还不够悔恨终生吗,何必非要闹到鱼死网破,不可收场的地步。” 第255章代价 “我说,此类话不可再说。”申允白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我欠下的,自有我来偿还,那个人欠的,也当付出代价。” “……”陈天垂眸,陷入了沉默。 每一次的劝告都已失败告终,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那我们就找机会杀了那个人就是,何苦如此麻烦。” 申允白眸子慢慢眯了起来,说出的话仿佛夹着冰刀子般,“报仇,最痛快的方式就是取人性命,我要像当年他玩弄爹娘一样,慢慢摧毁掉他所在乎的一切,让他生不如死。” 陈天沉默着从马车抽屉里拿出两瓶药膏,又拿了软枕放在申允白身后,“我给你上药,先止血。” 申允白顺着他力趴在软枕上,衣袍退下,露出了血肉模糊的双腿,陈天死死抿住唇,眼中是抑制不住的心疼和痛苦。 他动作放的很轻,将药膏均匀的涂抹在伤口上,指尖都是颤抖的,心中却又有些麻木。 记忆中,大哥身上的伤几乎没有好过,几次都是险象环生,比起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这点皮外伤确实算的上是轻的。 “算漏了一子,全盘皆输,本是想着笼络了许大人,在朝堂就有了助力,可以安排宣告你身份一事,如今都泡汤了,只能再想办法了。” 陈天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应。 —— 四皇子马车上。 “那位许大人很厉害吗,竟然让申允白费如此周折,得到他的助力?” “个人谈不上,只是家族有些底蕴。”萧渊抚摸着她发丝,柔软的像是绸缎般,穿过指缝慢慢滑落。 “在端老爷子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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