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我身子好好的,不虚啊。” 这话一出,她明显感觉萧渊脸色更冷了,眸子似萃着寒冰一般。 “听说,你让庆丰寻戏子,男的,皮相清秀,身高八尺?” “七尺七。” 萧渊冷笑一声,“要求倒是苛刻。” “……有…什么问题吗?”沈安安明显察觉出不对,试探问道。 萧渊端起药碗,喝了一口,“墨香说,主屋昨晚没有叫水。” “……????” 什么乱七八糟的。 沈安安愣愣的看着萧渊,后者突然倾身,带着十足的压迫感凝视着她,“是夫人的意思吗?对为夫的表现不满意?” “没有,绝对没有。”沈安安伸出三根手指发誓。 扭头对门口喊墨香,“给我滚进来。” 墨香听见声音身子一个哆嗦,火速推门进来,“姑爷,皇子妃,出什么事儿了吗。” 姑娘还没有如此粗鲁的骂过她。 “你…你…”沈安安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有些问不出口,把视线投向了萧渊。 后者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眯着的眸中波涛暗涌。 想起方才在床上的遭遇,她咬着牙问,“你告诉别人,昨晚主屋没有叫水?” “……没有啊,奴婢…”墨香声音戛然而止,突然想了起来,再看姑爷难看的脸色,冷汗都落了下来。 “不是奴婢,是…是庆丰,他寻奴婢问的,还把奴婢拉去了没有人的地方…” “……”沈安安目光投向了萧渊,“庆丰是你的人。” 这会儿二人都明白了过来,萧渊紧皱着眉,脸沉的滴水,“你让他找戏子做什么?” “模仿申允白。” “咳咳。”萧渊握拳轻咳几声,“模仿他做什么,你也不说清楚。” 沈安安不语,不悦的盯着萧渊。 几句话就想搪塞过去?方才她罪都白受了? —— 傍晚时分,庆丰终于把皇子府所有水桶都装满了,回了书房,就见主子坐在书案后,庆安正在铺床。 “主子,您今晚要睡书房吗。” 庆安给他使眼色都来不及,庆丰说完,只觉得一道冷嗖嗖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又…说错话了? “托你的福,这几日都睡书房。” “……”庆丰结结巴巴的“哦”了一声,就听萧渊冰冷的声音继续说。 “这些日子庆安辛苦了,由你守夜吧,打地铺,就睡书房门口。” “????” “主子,”他嗫嚅说,“其实,属下守着皇子妃也挺辛苦的。” 萧渊目光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的注视着他。 “那…能不能不睡门口,人来人往,怪臊的慌的。” “……” 在萧渊极具威慑力的目光下,庆丰慢慢垂下头,“是,属下知晓了。” —— 墨香默默的铺好床,一个字都不敢多问给沈安安宽衣卸钗。 临退出去前,还是忍不住问道,“皇子妃,姑爷说,那碗汤药是太医特意给您开的方子。” “让他吃了。” “……” 让姑爷吃,您只怕更加受不住。 她余光扫见沈安安手腕上的镯子,欣喜的说,“姑娘,您打算和姑爷要小世子了吗。” 沈安安将衣袖往下拉了拉,盖住了镯子,“哪那么多废话,还不赶紧下去。” 墨香福身退下,将房门从外面合上,沈安安盘腿坐在床上,有些后悔把他赶走的太早了。 忘了问今日早朝都发生了什么,皇上给了申允白什么官位。 怎么办?去找他? 她不太乐意,可心里又实在闹腾,想知道结果。 算了,睡觉,她拉上被子盖过头顶,闭上眼睛。 深夜,静悄悄的屋子发出细微的吱呀声,窗棂打开了一条缝。 墨香揉着惺忪眸子提着灯笼靠近窗棂,下一刻怔愣在那。 萧渊半个身子坐在窗棂上,清冷的眉眼朝墨香看来,冷冰冰的说,“把灯笼灭了。” “哦,哦哦。”墨香赶忙吹灭了灯笼,藏到身后。 等萧渊跳入主屋后,还不忘贴心的把窗棂给合上,回过身使劲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你真是有毛病,深更半夜不睡觉,起来干什么。” 第353章戏子 屋子很黑,萧渊凭借记忆小步摸上了床榻,长而有力的手臂在几次挣扎后,轻轻圈住了女子腰身,强忍着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沈安安眉头微蹙了蹙,眸子豁然睁开,往下扫了一眼,片刻后又装什么都不知,合上了眸子。 萧渊脑中正在天人交战。 若是自己不碰她,她会不会真觉得自己没用? 要是自己碰她,深夜翻窗棂进来,她会不会生气,又把自己赶走? 他在两难境地左右摇摆不定,掌心却是越发滚烫起来。 他往前凑了凑,借着微弱月光凝视着那张熟睡了的小脸。 终于,沈安安忍无可忍,“你压着我头发了!” “……” 他赶紧往后退,覆盖在她腰身上的手却是半寸都没有挪,“天黑,我不是故意的。” 沈安安就像是做梦一样,说完这句就不吭声了,呼吸绵长均匀,显然是又睡过去了。 萧渊长长呼了口气,半是失望半是松缓的躺了下去。 半晌,他开口,“安安,你睡了吗。” 没有人回应,他掌心开始慢慢上移,沈安安就蹙眉翻了个身,躲开。 最终,他只能放弃,“那碗药明明是给你的…” 现在他可以确定,要是自己胡来,她说不一定会一巴掌挥自己脸上。 数夜贼心不死的经验告诉他,她睡觉时,最容易发火。 萧渊轻轻拉了一点被角,给自己盖上,伸手把沈安安拥进怀里,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他没有瞧见怀中女子上扬的嘴角。 第二日早膳。 萧渊装作刚从书房回来的样子,在沈安安对面坐下,墨香给他盛粥布菜,沈安安只当没有瞧见。 等人都退了下去,他才小声说,“安安,我昨日已经惩罚庆丰了。” “嗯。” “那我今晚可以回梧桐苑了吗?” 沈安安冷睨他一眼,装,还装,真当她不知道呢,装那么像。 她慢慢悠悠的舀了一勺粥,放入口中,不说话。 “安安—” “皇子妃。”墨香推门进来,萧渊立时闭上了嘴,正经坐好,清冷的模样又摆了出来。 “姑…姑爷,”墨香想起来昨夜的情景就臊的慌。 “怎么了?” “庆丰把您要的戏子带回来了,让您过去挑挑。” “嗯。” “那奴婢先退下了。”墨香说完立即走人,还不忘把门给合上。 “安安—” 沈安安就是不说话,等一顿饭吃完,就起身离开,萧渊立即跟上,只是当着下人的面,他又端起了四皇子的架子。 没人的时候,就厚脸皮的一直问。 沈安安听的不耐烦时就拿眼瞪他,就会消停一小会儿。 庆丰带着人等在前院。 “四皇子妃,人都在这里了。” 四五个长相清秀儒雅的男人一字排开,供沈安安观看挑选。 那些戏子看惯了贵妇人豢养男宠的事儿,这会儿一个个冲着沈安安抛着媚眼,散发着他们认为的男人魅力。 只是沈安安却像是睁眼瞎一样,只当看不见。 然后,萧渊进来了,冰冷的目光从第一个男人开始扫视,直到最后一个,只是几息之间,那几人立即就老实了,莫说勾引,连头都不敢抬起。 最后,沈安安在一个长的最好看的男人身前站定,蹙眉盯着他的眉眼,看的那男人直发怵。 院中气氛死寂一般,庆丰头皮都发麻,“皇子妃,您…选好了吗。” 再看下去,主子要绷不住了。 “就他了,其他人可以走了。”沈安安一指面前男人。 庆丰赶紧挥手,带着其余人离开了院子。 “跟我来。”沈安安抬步朝屋中走去,那人小心翼翼的瞅了萧渊一眼,迈着步子跟上。 当然,萧渊也跟了上去。 “你都会什么?” “唱戏。” 沈安安蹙眉,“没有别的了吗?” 男人小心翼翼的看眼萧渊,垂下头不敢吭声。 沈安安,“你尽管说,没人会对你怎么样。” “小人…小人是伶馆的,基本技能小人都会。”说完这话,他恨不能原地消失,头垂到胸口。 伶馆? 沈安安愣了一下,余光瞥见萧渊黑沉沉的脸色,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地方。 不过不重要,只要符合她要求就成。 “会口技吗。” “会。” “我若是要你模仿一个人的神韵,动作,说话,你可以做到吗?” 男人似愣了一下,没有想到沈安安得要求竟是这个,“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要亲口听到他说话,还有就是…” 沈安安,“还有什么,你但说无妨。” “模仿是戏子的入门技能,但小人…卑贱,若是夫人要小人模仿的是很了不得的大人物,只怕…只怕小人难以胜任。” 画皮画虎难画骨,有些人是被金钱和贵气熏养出来的,他能模仿一时,可一旦经事,就很容易露出破绽。 “你放心,不用你装很长时间,半个时辰就足够了,在此之前,我会让人告诉你有关他的习惯和长相,你照着他模样画,做不到一模一样,五六分就可。” “你叫什么名字?” “贱名,清跃。” “好,你下去收拾收拾,换成府上小厮的打扮,这几日先跟着我,有机会遇上,我会告诉你要模仿的对象,你仔细观察几次。” “是。”清跃行了一礼。 沈安安眉头一皱,“在我府上,先把你那些不良习惯和风尘气收一收,不可让人看出端倪。” “是。”第二次行礼,他脊背挺直了不少,敛了眉眼间的风流婉转。 人被庆安带了下去安置。 “你为什么挑中他?”萧渊突然说道。 “因为他比那几个长的好看吗?” “……”沈安安睨了萧渊一眼,不想理会他,抬腿就要走。 却被萧渊迅速勾住腰肢,扯进了自己怀里,“对着我一个眼锋都不想给,方才对着那几个却是眼睛都不眨,沈安安,是不是爷太纵着你了?” “你出门看看,哪家的皇子妃敢像你一样嚣张,当着夫君的面瞅着戏子眼都不挪的。” 沈安安漫不经心的丢给他一个眼神,说,“然后呢,你想如何?” 萧渊喉头一哽,气的额头青筋直跳。 握着她腰肢的手寸寸收紧,满脸怒火,沈安安眸子闪了闪,心知他真要生气了,立即说。 “堂堂皇子,和几个娘们唧唧的戏子动气,你也不嫌丢了身份。” “那我今晚要回梧桐苑。” 沈安安翻了个白眼,强行掰开他手站起身走人。 庆安看着一脸黑线的主子直挠头,“主子,皇子妃不说话,兴许就是不好意思,您何必非要纠底呢。” 不拒绝,不就是同意了吗。 李国公就是这么说的!!! “你懂什么。”萧渊烦躁的皱着眉。 偷偷摸摸回去和正大光明回去能一样吗,偷偷摸摸只能单纯的睡个觉。 可惜,夫人就是不松口。 “那个娘们唧唧的戏子,让他待在外院,等皇子妃什么时候出门了再带上。” “是。” 傍晚时分,沈安安问墨香要来钉子,给窗棂一角钉上。 “……” 皇子妃果然知道。 墨香觉得姑爷挺冤的,忍不住替他说话,“皇子妃,这样不太好吧。” 窗棂都钉上了,姑爷今晚可就回不来了。 “谁让他给我装大尾巴狼。” 沈安安把锤递给墨香,转身更衣梳洗上床。 临睡前, 她抬头看了眼只钉进墙面一半的钉子,闭上了眼睛。 深夜,墨香提着灯笼起夜,就见一抹熟悉的黑影走进了院子。 她眼皮一耷拉,立即转身重新回房。 萧渊轻车熟路的来到窗棂前。 “主子,您不进去吗?”庆安歪着头,小声说, 萧渊看了他一眼,不说话,又推了推窗棂,推不开。 庆安也看出来了,上手去推,片刻后收回手说,“……被钉死了。” “皇子妃知道您昨夜翻窗回去了。” “……” “主子,要不明日把李国公叫来,出出主意,您再回来吧。” 萧渊抿着唇,面色一半隐在暗色中,一半映在月光下。 这么丢人现眼的事儿,怎么能让李怀言知道。 他可是堂堂皇子!! “安安,安安。”他对着窗棂低声喊,“你睡了吗?” 庆安,“……” 沈安安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没有理会。 “主子,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肯定不能说皇子妃不是,庆安只能劝萧渊。 他不答话,又低声叫了两声,依旧没人吭声。 于是,庆安就见他抬手攥住了被钉死的窗棂一角,用力往里推去。 “主子,使不得,这可是皇子妃的…屋子。” 咔嚓—— 话没说完,庆安就见那钉子挂在窗棂上来回晃荡了两下,落在地上发出了叮的一声脆响。 这就…开了? 萧渊沉沉的黑眸涌上一缕欢喜,一个纵跃跳进了屋子。 缩在门缝往外看的墨香眼睛都瞪大了,“完了,完了完了,姑娘肯定要发火了。” 沈安安听见了动静,依旧装作不知,背着身子闭上眼睛装睡。 然后一只有力的手臂摁着她腰肢往外拉去,“你还装。” 他翻身上床,另一手扣着她下颚,面对着自己,“沈安安,你好大的胆子,敢如此对我?” 黑暗中,沈安安瞧不清他神色,只听他沉声说,“你有没有学过何为夫为妻纲?嗯?” 沈安安不说话,一双清凌凌的杏眸半睁着。 萧渊像是真的很生气,俯身狠狠压了上去。 “你干什么?” “教训你。” 沈安安身上只觉一凉,旋即更加炙热的温度就贴了上来,带着狂虐,却又夹杂着温柔小心。 脖颈上的刺痛让她狠狠皱眉,却又抵挡不住男人的疯狂。 白皙修长的腿从纱帘中露出,被他强势扯了回去。 月光斜洒进屋子,映着半空中浮动的灰尘,和床上荒唐的二人。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仿佛是消了气,才终于放过她。 沈安安翻了个身,贴着最靠墙的位置,背对着身子。 “明日我亲自给你修窗棂。”萧渊贴过去,轻声说。 “不用,夫君是天,妾身不敢。” “……”他抬手去搂她腰肢,被沈安安身子一扭躲开。 他再次缠了上去,闷闷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点小矛盾,床榻上就能解决,他要是不来硬的,还不知她要和他生气到什么时候。 李怀言常说,小问题,睡一觉就都好了。 “嗯,前日早朝上,父皇让申允白接替了李大人的位置,陈天如今住在宫中,估计等不了几日,就会宣告他身份了。” 沈安安蹙了蹙眉,没有接话。 萧渊接着道,“文武百官肯定不会认可,届时还有的闹。” “安安,你怎么不说话?” “刚才你可不是这样的态度。” “……” 沈安安咬着牙,狠狠踹了萧渊一脚。 “怎么还急眼了。”萧渊笑着把她腰肢锢在怀里,“夫人怎能翻脸不认账呢。” 刚才在自己淫威胁迫下,她红着脸眼神迷离,乖巧的让人心都要化了。 沈安安想起他逼着自己说的那些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就该给窗棂钉死才对。 “安安,” “我要睡觉。” “我明日睡哪?” “书房。” “安安,”萧渊喋喋不休的喊,沈安安困的眼皮子都要睁不开了。 “你爱睡哪睡哪,别再说了。” 她烦的拉被子盖住脑袋。 自己上一世一定不会像他这么烦人,如此想着,她突然睁开眼睛,眉头紧锁。 什么时候,他们二人的关系如此… 后面的还没有想出来,她就实在扛不住睡了过去。 第235章守得云开 沈长赫大婚前一日晚上,沈安安回了沈府。 死寂了许久的沈府终于再次热闹了起来,下人脸上都洋溢着久违的笑容,只是并没有披红挂绿,没有大红灯笼,也没有大红喜绸。 林雨柔是从客栈出嫁,沈夫人早一步将一切都安排妥当,这个时间,她还在沈府没有离去。 沈安安,“林姑娘,委屈你了。” “不委屈,”她笑着摇头,眼中亮晶晶的,“只要能嫁给他,就算没有仪式我也是甘愿的。” 沈夫人叹口气,“老夫人逝去,他们兄妹俩本是要守孝三年的,只是安安是皇上赐婚夺情,你和长赫又历经磨难,怕夜长梦多,便想着尽快给你们办了。” “有不周之处,你莫放在心上,多多担待。” “夫人别这么说,您还愿意接纳我,就已是大恩。”林雨柔眸中都是感激。 沈安安看婆媳二人相处十分融洽,算是彻底放下了心。 当即就改了口,“嫂嫂,如今林公子在边关,你明日出嫁…” “我没有让父亲和母亲来。”她微微抿着唇,面上有着赫然,“林家的风声刚过去,我不想再添什么麻烦。” 只是她有些怕沈夫人会不高兴。 “你做的是对的。”沈夫人第一个说,抬手握住她手腕放在自己手中,“只是大婚一辈子只有一次,委屈你了。” 如今不止林家,就是沈家都处于风口浪尖,一样要避其锋芒。 “夫人,皇子妃,林姑娘。”丫鬟小步进屋行了个礼说,“大公子来接林姑娘去客栈了。” 林雨柔站起身,和沈夫人说了几句,就红着脸离开了。 “你们兄妹二人都成了亲,我这心头的大石总算是放下了。”沈夫人长叹了一声说道。 “对了,你大哥上次被大理寺抓走,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安安眼皮子跳了跳,“娘不知?” 沈夫人摇头,“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大哥怎么都不愿意说。” 她不知晓儿子究竟受了多少伤,他不肯告诉自己,只脸上那道疤痕,就已足够她痛彻心扉。 沈安安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曾将前因后果说出来,只是道,“是因为皇子府,让大哥卷入了朝堂争斗,被人算计了。” 沈夫人叹口气,“别这么说,若没有皇子府也就没有如今的沈家,你大哥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荆棘是肯定的。” 母女二人都没有再说话。 半晌,沈夫人才开口,“时辰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明日还要早起回来呢。” “女儿今日不走了,就住在府上。” “那怎么成。”沈夫人眉头紧锁,“你嫁的是皇室,不是普通人家,怎么能住在娘家,传出去成什么样子,让四皇子不高兴。” 沈安安抿唇,“他也跟来了,您就放心吧。” —— 前院,沈长赫牵着林雨柔冲萧渊行了一礼。 萧渊眉梢一挑,“我记得大哥不是说,大婚之前不能见面吗?” “……” 沈长赫面皮微红,知晓萧渊是在报复自己当初拦着他不让见安安的仇。 “规矩是死的,因情况而定。” “哦~”萧渊这一声应拉的很长,不止沈长赫,连林雨柔都红透了脸。 “嗯,刚才我来的时候,瞧见安安在找你。” 闻言,萧渊也没心思给沈长赫添堵了,阔步朝内院走去。 林雨柔蹙眉,“安安不是在和沈夫人说话吗,什么时候找四皇子了?” “嘘。”沈长赫拉起她手腕,快步往外走去,“他和安安成婚那几日我不少使绊子,不把他支走恐要好一会儿磨蹭。” “……” 客栈门口,沈长赫还欲将林雨柔送上二楼,一旁一路跟来的婆子轻声提醒,“公子,还是老奴送林姑娘上去吧,您跟来,就已经是于礼不合了。” “你就别上去了。”林雨柔松开沈长赫得手,因为婆子的话臊的满面通红。 “那我明日一早就来接你。” 婆子,“公子,要守着吉时的。” “……”沈长赫眸子微冷,看向婆子。 后者立即闭上了嘴巴,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林雨柔晃了晃他的胳膊,毕竟是未来婆母的身边人,可别给得罪了。 “我看着你上去。” 林雨柔笑笑,在小洁的搀扶下进入客栈。 “公子,咱们该回去了。”等人彻底消失,婆子在一旁提醒。 “你带人回去吧。” “????”这是什么意思。 “公子,您…” “京中不太平,我要守着她。” 林家发生的那件事已经是他的疏忽,成为了她的心病,今晚是他们苦尽甘来的最后一夜,他得亲自守着,才能放心。 “这如何能行,明日可就是大婚了,您还要回去祭拜祖宗…” “等天亮,回去不迟。”沈长赫的话不容置喙,婆子说不通,无奈只能折回。 沈长赫站在长街上,凝视着二楼亮着烛火的那户窗棂。 终算是守的云开见月明。 “咦,你是哪家的俏郎君啊,怎么站在这里干什么啊?” 一位说话疯疯癫癫的妇人踩着摇摇晃晃的步子在街上游荡,探着头朝沈长赫脸上瞧。 “夫人,夫人别闹了,老夫人派人催我们归家呢。” “归家?”妇人眉头一皱,“归什么家,我还要找我女儿呢。” 妇人顺着沈长赫目光往二楼瞧了瞧,小声问,“俏郎君,你有没有见过我女儿啊?她可漂亮了,是个大才女,你见过她吗?” 沈长赫蹙眉看了眼被妇人紧抓住的衣袖。 月光琉璃盏散发出淡淡的光辉,可以隐约瞧见妇人保养得宜的脸,有几分熟悉。 “我女儿是京城第一才女,第一才女,我以后可是要做皇亲国戚的。” “夫人,快别说了,三姑娘已经死了。”丫鬟捂住妇人的嘴,拖着她离开。 “你胡说。”妇人用力打在那丫鬟身上,“我三女儿才没有死,死的是那个讨债鬼,赔钱货,都是那个没用的东西。” “对,是她,是她害死了我的三儿,她人呢,我要掐死她,我要掐死她。” “夫人你又忘了,二姑娘也不在了。” 妇人踉跄的步子停住,呆呆看着丫鬟,“她也死了?她也死了…” 她喃喃自语,“她怎么也死了呢,怎么死了呢,对,我想起来了,她被火烧死了,被火烧死了,哈哈哈哈,被火烧死了。” “我的两个女儿,都死了,都死了啊!!!” 妇人昂头大笑着,被丫鬟搀扶着渐行渐远。 沈长赫凝眸注视着妇人离开的背影,半晌没有挪开视线。 “都是女儿,怎么能偏心至此,生在她家那个不得宠的姑娘得有多可怜啊。”小厮小声嘀咕说。 “公子,”小厮又突然撞了撞他胳膊,“快看二楼,林姑娘在看您呢。” 沈长赫抬眸,林雨柔探着身子站在窗棂前,正腼腆含蓄的对着他温柔的笑。 他勾唇回应。 微风突然袭来,卷起地上的尘土,慢慢打起了旋,然后越来越快,风也越来越大,迷的人睁不开眼。 随着龙吸水拔高,围在沈长赫身侧,连带客栈廊下的琉璃盏都被吹的摇摇欲坠,掀起他的袍角,肆意飞扬。 第355章大婚之礼 “怎么回事,哪来的风啊。” 小厮挡在沈长赫身前,被风吹的衣袖乱飞,睁不开眼。 二人去了客栈廊下遮挡,好在那风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一会儿功夫就慢慢散了。 小厮皱着眉头,很是稀奇,“怎么回事,平白无故的,阴森森的让人渗的慌。” —— 沈安安被丫鬟从沈夫人的院子里请出来,萧渊就候在青石小路上。 “你不是在和父亲下棋吗,结束了?” “不是你找我吗?” 沈安安,“……我何时找你了?” “大哥说你有要事找我,很着急,我就过来了。” “……” 沈安安唇角溢出笑,“你是不是去人家小两口眼前碍眼了?” “没有。”萧渊一本正经道,“我只是提醒提醒大哥,当初我们成婚时,他口中规矩礼仪众多,如今轮到他,倒是忘了个一干二净。” 沈安安轻笑,“他二人好不容易才有情人终成眷属,你就别添乱了。” “怎么能是添乱,分明是他做了初一,我以十五还之。” 说话间,沈夫人的婆子踏着夜色匆匆走来,离近了才瞧见正在说话的二人,赶忙行礼,“老奴参见四皇子,皇子妃。” “嗯,将林姑娘送到客栈了?” 婆子点头,“送是送到了,就是…大公子说要守着林姑娘,不肯回来。” 哪有新郎官头一夜守在新娘子门口的,成什么体统,传出去让人笑话。 “应该的。”沈安安道,“大哥和嫂嫂走到今日不容易,明日就是大婚之礼,确实该慎重一些。” “可…”婆子还想说什么,被沈安安冷声打断。 “主子的决定,你遵从就是,更不要在我娘面前碎舌自己的意见,平白挑起事端,惹了家宅不宁。” “皇子妃明鉴,老奴绝无此意。”婆子慌忙跪下,“老奴是夫人的陪嫁,忠心耿耿,自是全然为公子和皇子妃着想。” “你起来。”沈安安弯腰将人扶了起来,“我知道嬷嬷忠心,只是家务琐碎,不比别的,日后天长日久相处着,你当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嫂嫂为沈家付出良多,同大哥情谊甚笃,日后婆媳相处,你当学会两头转圜,少生是非,一家人和和气气,才是正理。” “是,老奴记下了。”婆子垂着头,心头却十分震撼。 她跟着沈夫人数年,也有着多年媳妇熬成婆的心理。 只是如今被沈安安一敲打,什么心思立即尽数散去。 大公子和皇子妃才是沈府的根,是夫人老爷的心头肉,二人护着的人,她怎么敢轻视。 “你去吧,照顾好娘。” “是,是是。” 萧渊从婆子离去的背影上收回视线,手臂揽着沈安安腰肢,“夫人训人的时候好生威风。” 沈安安睨他一眼,“林家家道中落,下人们看不清局势,难免会生轻视之心,她是娘院子里的一把手,今日敲打了她,也就是敲打了所有人。” “就算日后有什么事儿,也会掂量掂量,对嫂嫂多行几分方便,有助她站稳脚跟。” 对新妇来说最棘手的,就是婆母。 萧渊不懂后宅中的弯弯绕,哪里知晓下人说话也是有技巧的,不同的说话方式可以给人使绊子也可以给人贴金。 沈夫人正在端详明日的喜服,瞧见那婆子回来,招手到身边来,“你瞧瞧,这套喜服怎么样?” 婆子笑呵呵的,“公子龙章凤姿,穿什么都好看。” “嗯,”沈夫人满脸喜气,“对了,长赫呢,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呢,鸡鸣时分得拜祭祖宗,可别忘了。” 婆子依旧端着笑,“公子没有回来呢,老奴陪着公子将林姑娘送到客栈,公子说,他们二人走到今日不容易,总算是能修得正果,唯恐再节外生枝,不顾林姑娘阻拦,非要在客栈守着。” 沈夫人眉头皱了起来。 婆子立即又说道,“他们夫妻二人关系好,可是咱们整个沈府的福气,老奴瞧着公子那性子,大有老爷年轻时的模样。” 提及当年沈文对他的纠缠痴心,沈夫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嗔了婆子一眼,“浑说,他可没有赫儿的痴心,整日只有刀枪棍剑的,如何能与我儿相比。” “罢了,守着就让他守着吧,反正明日就要进门了,他们走到今日多灾多难的,放心不下是对的。” —— 沈安安和萧渊住在她未出阁前的院子里。 院子里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东西摆设都在,和她不曾嫁人时一模一样,应是沈夫人安排了人,日日都有打扫。 萧渊在屋中左右走走,四处的瞧,仿佛对她之前的一切都很是稀奇。 “你在看什么?” 他拉开了她的妆匣子,“瞧瞧你未出阁前,有没有心意相通的郎君。” 沈安安瞪了他一眼,说,“我从江南回来就一直忙着给你斗法,哪有功夫和旁人眉来眼去。” 萧渊扬眉,“是吗?怕是满京城的闺秀都没有你那一两个月相看的多吧。” “……” 这是又想起来那书生那茬了。 沈安安如今是真的连那人姓名都给忘了,亏了这人如今还在耿耿于怀。 她脱了鞋子上榻,不再理会他,萧渊便也贴了上去,搂着她腰肢小声说。 “你满京城看看,哪个王族宗亲会陪着夫人回娘家住的,就我一个,你还横眉冷对的,一点都不懂珍惜。” “可满京城也就只有一个沈安安。”她回头睨着他,“况且又不是我让你陪我回来小住的,不是你非要跟来得吗?” 他手指点在她鼻尖,笑着俯身在脖颈间蹭了蹭。 “这是我娘家,你可不能乱来。” “放心,我知晓分寸。” 他如此说着,也就真的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举动。 第二日天不亮,沈安安就被炮竹声叫醒,院中已经灯火通明,下人们来来往往的忙碌着。 她便也起了身,墨香进来侍奉梳洗,“夫人说,虽然不能披红挂绿,但鞭炮还是要放的,要告诉所有人,沈府今日娶亲。” 大喜的日子,沈安安避开正红,穿了一身偏喜庆些的粉,梳妆打扮之后,看的萧渊移不开眼。 “好了,到拜祭祖宗的时辰了。” 她推开萧渊要缠上来的手,往外走去。 “大哥回来了吗?” “回了,就在正厅等着皇子妃呢。” 正厅,沈长赫正经端坐,身上已经换了喜服,整个人洋溢着儒雅的温和,丝毫看不出在冷风中站了一夜不曾休息的困顿。 “大哥,恭喜啊。” 沈长赫起身回了一礼,“你就别笑话我了,我和雨柔能有今日,还要多亏妹妹出力,大哥一直记在心里。”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祠堂门开了吗,东西有没有准备好?” “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了。” “等我?”沈安安有些惊讶,她一个出了门的姑娘,按规矩是不能在今日入祠堂的。 “爹娘说,沈家能有今日,都多亏了妹妹,没有人比妹妹更有资格进去,祖母…应该也很想你。” 是啊,她都好久没有去看祖母了。 沈安安眼圈发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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