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 她抬手慢慢抚摸上脸上的疤痕,“我终究还是心软的,都不曾给她脸上也划上几刀。” “嘶——” 她突然倒在地上打起滚来,“疼,疼死了……” “该死的,怎么不杀了我,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火蛇在慢慢吞噬,端莹莹是有足够的机会和时间可以逃出来的,可她没有。 沈安安看着她在地上痛苦地翻腾,抿着唇没有言语。 “沈…沈安安,我是不是很厉害,我不比端梦梦差,对不对?” 她吃力的抬起头,满是尘土的面容上都是执拗。 “我不比她差,是端家那些人看走了眼。” 她突然嘶吼道。 许是没了力气,她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一切都是那些人活该,是他们将那种希冀被毁灭的绝望加注在我的身上,我只是还给他们而已。” “那些对不起我的人,通通都该死,都该死!!! 她目光死死盯着院门口的方向。 却不是在看沈安安。 “果然,我都要死了,她们都不肯来看我一眼。” 她低低笑了起来,眼角都笑出了泪花。 “世家薄情,还不如做庄户人家的女儿,乐的自在。” “庄户人家,也有卖儿卖女。”沈安安平静开口。 还不如端家,虽无情,但至少不短衣食,娇养长大。 遇上无情的庄户人家,怕才是骨头渣子都不剩。 “呵,呵呵。” 她趴伏在地上,“你说得对,那就别做人了,太苦。” “你走吧,多谢你来看我。” 她眸光慢慢恢复,同第一次在永宁侯府相见时相差无几。 沈安安微微点头,在漫天火光中缓缓转身离开。 理智回拢只是一刹,端莹莹痛苦的哀嚎声再次响起,在漆黑的夜色中显的凄厉。 沈安安觉得,她非要让自己来这一趟,许只是为了证明她在端家不曾得到过的认可和价值。 离开二皇子府,那刺耳的声音才渐渐消失。 “手怎么这么凉,吓到你了?”萧渊握着她手抵在唇上呼气。 “不是。” 她也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心里揪着的不舒服,有些沉重。 “大多时候,人都困死于偏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端莹莹的执念,大概是从不曾得到认可的端家。 和一次次希冀后的绝望。 她垂着眸子,侧脸隐在暗夜中尤为沉暗。 萧渊不说话,把她紧紧的拥在怀中。 “没关系,如今,我比你还要偏执。” 他知晓她定是又想起了那些。 马车在四皇子府停下。 三更的锣响起,她疲惫的眼皮子都要睁不开。 萧渊没有舍得吵醒她,弯腰将她从车里抱了出来。 沈安安睁开惺忪眸子,“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乖,睡吧,在家里就肆意一些。” 她没有挣扎,缓缓闭上眼睛。 等在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数日的疲惫终于散去了不少。 “醒了。”低哑的声音响起。 她侧头,就见萧渊穿着中衣,懒散的靠在软枕上睨着她。 也不知什么时候醒的。 “你怎么还没走?” “走去哪?” “……你政务不忙吗。” “不忙,”他抬手勾住她发丝,绕在指尖上,“睡饱了吗?” “嗯。”她点点头。 “那该我了。” 沈安安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倾身压了上来。 “睡了一晚,还没梳洗呢。”她抬手要挡,手腕磕在床沿上,发出叮当脆响。 萧渊顿住动作,偏头朝她手腕上的镯子看去。 她一慌,立即塞入了被子里。 萧渊收回视线,幽暗的眸子凝视着她。 怕他更会多想,沈安安没有敢开口解释。 “怎么从不曾见你戴过那镯子?” “一直戴着啊,许是你不曾发觉。” “是吗?”他注视着她,眸中都是审视。 沈安安心虚的垂头,像是害羞往他怀里藏。 “去江南时别人送的?”萧渊见她避而不谈,危险的眯起眼睛问。 她一怔,同时长松一口气。 “不是,我自己买来玩的,就是一个很普通的镯子。” “当真?” “不信你问庆丰和李怀言,在江南日日都忙着杀人了,哪来功夫花前月下。” 萧渊眸中戒备淡去,倾身堵住她红唇。 半个时辰的耳鬓厮磨,他还在执着那句话,“你想和谁花前月下?嗯?” “……不是你说的吗,我只是解释给你听。” 她说的口干舌燥,他依旧纠结。 她就干脆闭嘴不说了,一滩泥般缩在被子里,闭着眼睛装死。 “累了?” 他抚摸着她发顶,沈安安第一次知晓,一个男人说话也可以如此“柔媚。” “许是一个月不曾折腾,有些生疏,在家里待一段时日体力就回来了。” “……” 沈安安翻了个身,闭上眼睛不想说话。 “主子。”庆安声音传进来,“马车和东西都准备好了。” “嗯。” 沈安安蹙眉,缓缓回过身,“你要出远门?” “回娘家。” “……” 他翻身下床,沈安安立即从锦被中爬了出来,直直盯着他穿衣的背影。 “你回什么娘家?” “沈家啊,有段日子没和岳父大人饮酒了,据说大舅哥的婚事也定下来了,自然要回去看看。” 听说大哥婚事定下了,沈安安立即披上衣服下塌,“定在了哪一日,我怎么没听说?” 萧渊回头看着她。 中衣遮住了大片风光,却露出了纤细修长的手臂和双腿,光脚站在屋中,白的晃眼。 他目光慢慢深邃,涌上暗沉。 沈安安对他目光何其熟悉,立即转身小跑回了床榻上,拿锦被把自己盖住。 萧渊眸中浮上不满,“至于那么防着我吗?” “至于。” “……”他收回目光,系好腰带,“快起吧,回头赶不上午膳。” “嗯,” 她昨日就想着今日回沈家一趟,不想萧渊竟然早就都给她准备好了。 墨香,墨染进来侍奉她起身梳洗,等一切收拾妥当,萧渊已经站在院中等着了。 回来那日,她风尘仆仆,一身男子装扮狼狈的很,如今换回女装,倒是神清气爽,浑身都放松不少。 他凝视她好一会儿。 “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劲吗?” 萧渊缓缓摇头,走过去牵起她的手,“走吧。” 他只是觉得,空荡荡的宅子终于又有了人味。 他牵着的那只手腕上带着一个晶莹镯子,沈安安不着痕迹的把袖子往下拉了拉,把镯子盖住。 两刻钟后。 沈安安还没下马车,就听见了沈夫人带着哭腔的声音。 “娘。” 沈夫人就守在马车前,立即抓住她的手搀扶下了马车,将人儿拥进了怀里。 “可算是回来了,你走这些日子,娘的心像是火油煎的一样,寝食难安。” “女儿安全回来了,一根头发丝都不少。”她安抚的拍了拍沈夫人后背。 余光突然瞥见了一人,杏眸中都是意外。 “林姑娘,你…” “回府再说。”沈夫人拍拍她手背,一手牵起她,另一只手牵起沈长赫身后,打扮十分不起眼的姑娘往府中走去。 “这一路可有遇上什么危险?有没有受伤?”宴会厅,沈夫人一连串询问。 沈文和沈长赫也都盯着沈安安。 “没什么危险,沿途官员四皇子都安排好了,还有暗卫和李国公在。” “那就好。”沈夫人松了口气。 沈长赫和沈文拧着的眉却没有松开。 有很多细节,沈长赫都知晓,只是怕家中担心从不曾提及。 林雨柔笑看着几人,十分安静的坐在一旁。 说了好一会儿话后,沈安安主动起身,“你们先聊,我和林姑娘去院子里走走。” 沈夫人,“好,那我去厨房看看午膳准备的怎么样了。” “好。” 林雨柔朝沈长赫投去一眼,站起身随沈安安出了宴会厅,去了沈安安先前的闺阁。 墨香把门合上,守在外面不让旁人靠近,沈安安才问,“林家怎么样了?你—” 她想问她为何会在沈家,又怕她多想,没有说出口。 林雨柔淡淡一笑,“你剿灭了土匪的消息一传回来,林家就在四皇子的帮助下解除了圈禁,目前一切都好,只是我爹还是被连累丢了官位,不过都能活着,就很好了。” “那你呢?” “我—”林雨柔声音微顿,红唇微微抿起。 “我是在被圈禁时,被沈公子偷摸从林家带出来的。” 沈安安愣了一下。 所以说,这些时日她一直都住在沈家?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也称不上。”林雨柔勉强扯唇笑笑,“就是那些官兵不是很规矩。” 其中细节她并没有多说,沈安安就懂了。 那些官兵奉命守着林家,为难什么的定是在所难免,但竟然对官宦家的大家闺秀动龌龊心思,当真是胆大包天。 第 210章回沈府 “那些都是什么人,你可记得?”沈安安眸光慢慢冰冷。 “沈公子都已经给我出过气了,就算了吧。” 如今四皇子府也是风口浪尖,她不想给沈安安添麻烦。 况且,那些发生过的事,她一辈子都不想回忆提及,更不想闹大,被旁人知晓。 沈安安选择尊重林雨柔的想法,点点头并没有坚持。 心却一寸寸的沉了下去。 “我听萧渊说,你和我大哥的婚事已经定好了,方才在宴会厅也没来及问,是定在了哪一日?” 林雨柔面色微僵,咬着唇半晌才说,“沈夫人定在了下月初十…” “安安,你能不能劝劝沈夫人和你大哥,我…我想在等等,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她垂下眼帘,紧张的撕扯着手中的帕子。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大哥了吗?” “不是。”她立即摇头,“我不是不喜欢他,我很喜欢他,我只是…只是…” 她面色渐渐发白,呼吸加重。 那些淫荡猥琐的笑声像是魔音一样再次刺激着耳膜,她抬手撑着头,冷汗慢慢渗了出来。 “林姑娘,你怎么了?” “安安,当是我求你。”她反手抓住沈安安手腕,“你帮我给你大哥说说,再等等,好吗?” 沈安安沉默,凝视着慌乱的林雨柔。 她很想问在林家时究竟都发生了什么,可又担心…结果太坏,重提,林雨柔承受不住。 “你别着急。”她按着她肩膀,轻声安慰,“我们慢慢说,慢慢说。” 林雨柔死死咬着唇,泪水缓缓流了出来。 “你现在不想成亲,有没有和我大哥说?” 她点点头,“说了,他不答应。” 她说了许多许多,他都不肯,甚至连沈府的门都不让她出。 “不成亲,你是有什么打算吗?” “我…我…想离开京城,去寻我爹娘。” 沈安安皱眉,“你要和我大哥退婚?” “不是,我没想退婚,我是…我是…”她结结巴巴说不上来,最后干脆叹口气,哭了起来。 沈安安眸中都是心疼,昔日那般明媚爱笑的姑娘,如今竟是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那些该死的官兵究竟都对她做了什么!! 她一下下安抚着她的背,尽量让她平复下心情。 “林姑娘,我大哥是真的很喜欢你,你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两情相悦很是难得,莫辜负才是。” 林雨柔垂着头,默默掉着眼泪。 “不论发生了什么,我大哥既然坚持,就说明在他心里,你比一切都重要,你换位想想,若是我大哥出事,你会不会像他对你的方式一样去对他?” “我自然会。”林雨柔不假思索的说,“不论他什么样,我都要。” “那就是了,我大哥他也抱着一样的想法,不是吗?” “可我是女子,他是男子,那如何能一样。”林雨柔说。 她害怕,怕日后天长地久在一起时,他会嫌弃自己。 “就算最后不如人意,至少你试过,若是不试就放弃,你不会遗憾后悔吗?” “依你性子,当真甘心?” 不甘心,林雨柔怎么可能甘心,可心里就是过不了自己那关。 “当初你为了自己的姻缘,可是什么手腕都使得,怎么能这个时候却退缩。” 林雨柔想起了过去耍小聪明算计沈长赫的种种,微微抿唇,扯出一抹笑来。 “你那么聪明,我大哥就是块呆木头,你还怕不能俘获他不成?” 林雨柔噘嘴,“他才不是呆木头。” 沈安安轻笑,“是,嫂嫂说的对,我大哥千好万好,不是呆木头。” 林雨柔脸顷刻红了起来,微微垂下头,又隐匿着淡淡失落。 “四皇子妃,林姑娘,”墨香笑着进屋福了福身说,“大公子来了,就候在门面等林姑娘。” “他来做什么?”林雨柔脸颊更红,匆匆起身,“那我就先出去了,今日风大,他身上还有旧伤。” “好,那嫂嫂慢走。” “说什么呢。”林雨柔嗔了沈安安一眼,快步离开。 门再次被合上,沈安安含笑的眸子就渐渐冷了下去。 —— “和安安都说了什么,那么开心?” 沈长赫看着神情明显松缓不少的姑娘,笑说。 “没说什么,就是胡乱聊聊,你不是在宴会厅吗,怎么跑来这了?” “不放心,来寻你。”沈长赫凝视着她。 林雨柔微微垂下头,苦涩在口中蔓延,“你放心好了,我惜命着,不会做什么傻事的。” 沈长赫没接这话,说道,“再有半月就是我们的婚期,这两日我带你出去采买些首饰衣物吧。” 林雨柔咬着唇,半晌微微点了下头。 沈长赫眸子刹那晶亮。 他说了多次,她都不肯,如今是突然愿意接受了吗。 “好,那我们用过午膳就去。” 林雨柔看着他欢喜溢于言表的脸,也跟着心情极好。 “雨柔,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她拍掉他拉她的手,“什么时候也学会油嘴滑舌了,这还在安安院子里呢,也不怕被瞧见了笑话。” 以前可是个三句话吭不出一声的呆子。 沈长赫俊脸似红了红。 林雨柔知晓,他能做到如此地步已是实属难得,毕竟他性子就沉闷。 “长赫,我有话要同你交代。” “什么?” 林雨柔咬了下唇,扯住他衣袖往另一条小路去,最后在凉亭坐下。 “你可还记得那日府上宴会,我和端家二姑娘同时出现在水榭那回?” “记得。” “其实,那日是端梦梦告诉我,你和她有情,你们是去私会的,我才会跟去,你因此厌弃端莹莹不知礼数,可我,也是其中一个。” 沈长赫定定看着她,“我知道。” 林雨柔微怔,继续说,“还有那回,我表哥…” “那日之前,我就曾在一场文人诗会上见过你表哥,人品如何我不知,但才华不差。”沈长赫笑着说。 林雨柔又愣住,“所以,你从始至终都知晓我在撒谎骗你?” “也不是。”沈长赫微微摇头,“你表哥是男子是真的,你和他共乘一辆马车也是真的,说要嫁给他也是真的。” “所以,我嫉妒,愤怒,也是真的。” 他知晓她那位表哥并不像她所说出口的那般不堪,可那又怎样,越是优秀,他就越是嫉妒!! 林雨柔眼圈慢慢发红,蓄积上热泪。 突然扑进了沈长赫怀中,“能遇上你,我何其有幸。” “那你要不要嫁给我?” “那你以后会不会嫌弃我,那日那些官兵…我…” “只要是你,就足够了,其余任何事都无伤大雅。”他抚摸着她乌黑柔顺的长发安慰,“那几人都已经死了,别怕。” 他不在意那些,只是不愿她提及那些令她不愿提及的过去。 “走吧,饭菜应该要好了,我们过去,等用完饭就出府置办东西。” 他牵着她的手往宴会厅走去,脸上是舒缓的笑。 沈安安冷着脸从院子里出来。 “皇子妃,时辰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去宴会厅了?” “不急。”沈安安站在院中,冷声吩咐,“你去前院一趟,把庆安叫来。” 墨香看她神情不佳,也不多问,立即应下。 “皇子妃,您寻属下?”不多时,庆安急匆匆赶来。 “去查查我不在的那些日子,林府都发生了什么?” 庆安一怔。 片刻后,犹疑说,“皇子妃说的可是有关林家姑娘的事儿?” “你知晓?” 庆安抿唇,“那夜沈公子杀了不少御林军,主子派了属下去帮忙料理的,所以…知晓一些。” 沈安安看了眼附近来来往往的丫鬟小厮,最终强忍下没有多问,“知道了,等回府再说吧。” 庆安微微点头,落下半步跟着沈安安往前院宴会厅去。 萧渊和沈文一直在交谈政务,她缓步过去,不出意外的被他勾住了小拇指。 沈安安睨了他一眼,若无其事的抽回手坐下,萧渊抽空回头冲她淡淡一笑。 对面坐着的是沈长赫和林雨柔。 从宴席开始,沈长赫就不停的给林雨柔夹菜,可谓是无微不至。 沈安安注意着林雨柔的神色,觉得她好像比起方才和她说话时开朗了不少,眉宇间的哀伤在缓缓舒展。 想来是想通了。 第211章 讨好嫂嫂 她微微松口气,正巧林雨柔抬头,冲她羞涩一笑。 “爹,娘,”桌底下,沈长赫紧握着林雨柔的手说,“方才我和雨柔商量,想今日下午出府去采买大婚需要的东西。” 林雨柔咬着唇,忐忑不安的看着二老。 就怕从二老眼中看出嫌弃和不喜。 沈夫人只是愣了一下,就立即说,“这是好事啊,你们尽管去,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婚期就要到了,早就该准备准备了。” 沈文跟着点头,林雨柔似微微松了口气,眼圈酸涩的她立即低下头,生怕水珠会抑制不住的掉出来。 宴席进行的很是顺利,期间萧渊和沈文一直交谈着,沈长赫和林雨柔探讨着下午要采买的东西,气氛和乐融融。 等宴席结束,沈夫人以想念女儿为由,把沈安安带去了自己的院子里。 在正堂坐下,沈夫人吩咐丫鬟奉茶后说,“林姑娘都和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沈安安不确定,沈夫人是不是知晓。 “娘,林姑娘她……” “唉。”沈夫人重重一叹,“那孩子是个好的,就是…” 沈安安没有接话,就听沈夫人继续说,“那些污糟事儿,你大哥不和我说,娘却也是听说了一些的。” 说心里一点都不膈应是假的,但儿子喜欢,她也确实喜欢那个姑娘。 “婚期是你大哥自作主张定下的,他非要愿意,娘也不阻止,只要他们愿意就好。” 在官宦人家,女子贞洁是很重要的,沈夫人作为婆母能如此开明,实属难得了。 “娘做的是对的,以前祖母就常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大哥对林姑娘情深几许,没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更何况,当初咱们沈家落难时,人姑娘可并没有嫌弃,反而处处相帮,对大哥仁至义尽,咱们沈家可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辈。” 沈夫人点点头,“你说的娘都明白,娘之所以没有主动提,是担心日后你大哥心里会有疙瘩,毕竟…他都亲眼看见了,若是他芥蒂,勉强成了亲,对那姑娘才是不公平。” 沈安安笑笑,“如今娘可以放心给他们准备婚事了。” 沈夫人满意的点头,“明日我就吩咐人开始张罗,咱们沈家就算落魄,也定要把你大哥的婚事办的风风光光,不让任何人看了笑话去。” 沈安安笑着点头,没有去追问沈夫人都知晓多少内幕,毕竟她以后是林雨柔的婆母,提及那些只会增添不舒服。 万一对此事生了心结就不好了。 “娘,这次去江南,我见识了很多不同的风景。” 沈夫人戳戳她额头,“从小都在江南长大的,怎么?这一趟还瞧出花来了不成?” 确实有花,不过却是鲜血晕染,堆积而成的。 她口中的风景并不是山河,而是心境。 如今再回忆起上一世,冲天的怨气尽数淡去,只觉得那时的自己愚蠢又可笑。 而萧渊的沉稳和大局,则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磨砺而出的。 是她被保护的太好了,才不知人心险恶,还有身为皇族,活着的艰难。 沈夫人看她低着头不说话,问道,“在想什么?” 沈安安抬起头,“在想大哥大婚那日,我该送什么礼才显得贵重。” “要什么贵重,都是一家人,只要人来就好。” “那可不行,我再怎么说如今也是四皇子妃,若是拿的礼上不得台面,旁人岂不说我小气,还有嫂嫂,日后经常回门,可要先讨好嫂嫂才行。” “尽是胡说八道。”沈夫人笑着戳她脑门,“不过这个时辰,想来他们已经出府了。” “对了,四皇子这几日忙不忙,若是忙你就别待了,早些回去政务要紧。” 沈安安撇撇嘴,“我不着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不想走,等他派人来寻再回去。” “小洁,我穿这套衣服如何?” 林雨柔对着镜子照了照,回头问身侧的丫鬟。 “好看,姑娘穿什么都好看,沈公子都会喜欢。” “啧,油嘴滑舌的。”她不好意思的睨了丫鬟一眼,又回头对着镜子转了半圈,尚算满意的点头。 “那就穿这套吧,水红色亮眼些,毕竟是去置办大婚要用的东西。” 她这些日子身上穿的多是死气沉沉的暗色衣物,亮色还是那件事发生之后第一次尝试。 “希望他会喜欢。” 她垂眸理了理平整的衣裙,带着小洁走了出去。 沈长赫早就已经准备妥当在院中等着了,听见脚步声,他缓缓转身。 艳丽的颜色晃了下他的眼。 女子轻盈灵动,粉黛淡扫,是以前娇俏温婉的模样。 那丝阴霾,渐渐在二人之间淡去。 “你发什么呆呢?是…不好看吗?”林雨柔忐忑的说。 “没有,被惊艳到了,反应有些迟钝。” 林雨柔睨他,“尽挑好听的说。” 他笑着走上前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我说话一向实事求是。” 马车早就在府门口候着了,林雨柔被他搀扶着上了马车,缓缓朝华安街而去。 车帘放下,遮住了二人幸福愉悦的笑脸,同时也遮挡住了视线。 一个穿着破衣烂衫,戴着黑色兜帽的男人从拐角处走了出来,一双阴鸷冷凝的眼睛盯着前方马车。 “沈安安,沈长赫!” 他站了片刻,转身再次隐在了黑暗中,半刻钟后,一个打扮儒雅的书生从巷子里走了出来,朝马车离开的方向而去。 沈家的马车停在了一家脂粉铺子门口。 掌柜的一瞧见如此奢华的马车立即屁颠屁颠的上前迎接。 “两位客官是想买些什么东西,小人可以给你们介绍。” 沈长赫哪里懂这些女儿家的东西,目光投向了林雨柔。 “口脂,香粉,胭脂,一类,都需要,颜色淡一些,我都看看。” “哎,好,姑娘来的真巧,小店里刚上了不少新款,你瞧瞧,中意哪个?” 掌柜的引着林雨柔去柜台挑选,沈长赫陪在一侧。 他看不出那些东西区别在哪,但只要林雨柔问,还是会不扫兴给予意见。 “这盒胭脂是今年卖的最好的货了,姑娘可以上脸试试。” 林雨柔瞧着那盒胭脂,也很是喜欢,晶亮的眸子投向沈长赫。 “我帮你涂上。”他十分上道的把胭脂接过来,指腹点了一点,涂在林雨柔的脸颊上。 掌柜的好一阵的夸,“这里有铜镜,姑娘你瞧。” 林雨柔耳垂比涂了胭脂的面颊还要红,凑过去照铜镜。 欢喜的面容却寸寸凝滞,刹那间发白。 她猛然扭头往后看去,可空空荡荡的铺子里,哪有黑影,她不死心的再次朝铜镜看去。 方才的黑影,也消失了,是她的错觉吗? “怎么了?”沈长赫问道。 “我…我方才在铜镜里看到了一个黑影,像是一个人。” 闻言,沈长赫蹙眉转身。 和林雨柔一样,连个鬼影都没瞧见。 “姑娘怕不是看错了吧,我这店里就我一个人,哪来什么黑影呢,是不是眼花了?” 林雨柔顷刻死死攥住了沈长赫的衣袖,红唇微微颤抖。 她也觉得是眼花,可方才那一刻又那般真实。 沈长赫将她拥进怀里,吩咐掌柜,“把方才试过的那些都装起来,快些。” “哎,好。”掌柜立即去算账,交银子拿货,都进行的很快。 拿了东西,沈长赫立即带着林雨柔离开了铺子。 “你先上马车。”他把林雨柔扶上马车,自己则在铺子四周转了转,确定并没有林雨柔口中所说的黑影。 才蹙着眉上了马车。 那一瞬间带给林雨柔的昏暗已经慢慢散去,心情也平复了下来。 只是她这会儿怎么都再提不起兴致了。 “许是我眼花,生的错觉。”那些黑暗终究是不能彻底摒去,还是会在不知不觉中影响她。 林雨柔开始担心,自己这样下去会不会得失心疯? 那沈长赫呢,要娶一个疑神疑鬼,随时有可能疯的女子为妻? 沈长赫抚了抚她柔顺的长发,“大街上人来人往,应该是影子折射的,别多想。” “嗯,我有些累了,长赫,我们去酒楼里坐坐可好?” 沈长赫立即吩咐车夫调转马头去了最后面的酒楼。 等马车彻底离开,距离脂粉铺子最近的一家成衣铺子,一道颀长的身影缓缓走出,不紧不慢的跟上了马车。 沈长赫要了一个雅间靠窗的位置。 窗棂敞开,可以观望楼下的街道,微凉的冷风可以吹散人心里的惶惶。 他亲手给林雨柔倒了杯茶,让她捧在手心里。 那股子心有余悸终于慢慢散去,林雨柔眺望着楼下,慢悠悠喝完了一整盏茶。 “饿不饿,要不要吃些点心?” 第212 章 血溅当场 “不用了。”林雨柔缓缓摇头,“歇会儿就走吧,我们还有好多东西没有买呢。” 她想尽快,尽快把那些东西都买完,尽快大婚,许那颗仓皇不安的心就会慢慢沉落回去。 她一只手紧紧攥着沈长赫的手腕,用力的指尖泛白,仿佛生怕他会跑掉一样。 沈长赫反握住她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和她说着即将到来的大婚,讨论着要准备的东西,以及婚后要做的事儿。 他明显感觉到,林雨柔心神放松了不少。 “咱们走吧。”林雨柔放下杯盏,作势起身。 隔壁雅间的讨论声却突然传了进来,似是一群人突然进入,很是喧嚣。 “他娘的,真是倒霉透了。” “你倒霉什么,那几位哥们命都给搭里面了,你能活着从林府离开,已经算运气好的了。” 桌椅板凳的咣当声此起彼伏。 “就是,要说他们死的才是真冤枉,不过是调戏了一个落魄官宦女而已,以前这样的事我们不是经常做,偏偏这回,给撞刀口上了。” “那是调戏?他们都要把人给当场办了,要说也是活该,占点便宜不行了,还想玩大的。” “哎,你们都知道什么。”一人声音突然压低。 “他们死的一点都不冤,竟然敢动林家姑娘的心思,知道她是谁的人吗?” “谁的?” “前御林军统领的未婚妻,四皇子妃的嫂嫂,莫说是杀了他们,就是平了九族都正常。” “那晚你们幸好出去喝酒没在,否则,啧啧啧,命一样得搭里头。” 其余几人发生惊讶的叹声,“真的假的,我们怎么不曾听说?” 那人嗤笑,“你们一群最底层的小喽啰,能听说什么,那晚的场景我可是亲眼所见,沈家公子来探望林姑娘,恰巧撞上了那香艳的一幕,脸色都青了,立时血溅当场。” 那些人听的心有余悸,有人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怪可惜的呢。” “可惜什么?” “那可是四皇子妃的嫂嫂,沈家的儿媳,别说上了,就是趁乱能摸一把,都不枉此生了。” “艹,你不要命了,胡说什么,你不要命可别连累我们,让四皇子听见,命根不给你切了。” “哎,就咱们兄弟几个在,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别当真吗,反正咱们几个又不会说出去。” 淫荡的笑声像是魔音一样刺穿着林雨柔的耳膜,她身子发颤,不敢抬眸看沈长赫的脸。 在心爱的男人面前,她所有尊严矜持都被狠狠踩入泥土中,极致的羞辱让她无地自容,头脑嗡鸣。 “雨柔。” 她蹭一下起身,疯了般往外跑去。 沈长赫一把攥住她手腕,“雨柔。” “放开我,你放开我,别碰我。”她像是疯了般嘶吼,拼命挣脱。 几乎在崩溃的边缘。 “放开我,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她曾以为待在沈府面对他的亲人是一种折磨,如今才发现,对比外面,沈家其实是沈长赫对她的保护。 “我不该带你出来的,对不起,对不起。”沈长赫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他以为那晚的知情者都已经死光了,不曾想,还有漏网之鱼。 他眸中迸发出森冷的寒意,凌厉无比。 林雨柔在他温声软语中渐渐平静,好不容易建立的心房却是慢慢坍塌。 那双眸中,全都是绝望。 隔壁的一群人许是听见了这边的动静,齐齐停住了议论,一时间,都安静的落针可闻。 沈长赫将林雨柔安抚住,“乖,有我在,莫在意那些言论,只要我们好好的就好。” “小洁,带你家姑娘回马车上。” 丫鬟立即搀扶住林雨柔离开了酒楼。 沈长赫眸中温情刹那散去,阴沉着脸,浑身散发的杀气犹如修罗一般。 他离开雅间,缓步朝隔壁雅间走去。 “那声音我怎么听着那么熟悉。” “好像…好像是沈公子?”先前那人说道,“那晚他杀人时我在场,好像是他。” “那声嘶吼……” 几人面色齐齐泛白,“不是那么倒霉吧?” 说淫荡话的那人更是身子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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