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如此隆重。 萧渊凝视着她,眼底铺陈上夜色的黑沉,皎月在二人中间洒下一屡光束,像是银河一般。 “弥补我们的遗憾。”他抬步靠近,慢慢抚上她的脸,“我说过,欠你的,以后都会慢慢补偿给你,我们可以月月来,年年来。” 创造出新的记忆,把那些不好,烂掉的慢慢取代。 他倾身将她拥进怀里,小声说,“日子还长,我们不着急,等你从江南回来,我们便去香觉寺,求姻缘贴,挂满姻缘树。” 他紧紧箍着她身子,让沈安安都有些喘不上来气。 可面对这般的他,沈安安没有推开,拒绝的理由,他做的太好太好,让她觉得自己的自私自利很是不堪。 那些事情,她从不曾在他面前提过,他是怎么记得如此详细的,梦? “你怎么了?” “没什么。”萧渊轻轻摇头,他只是被梦里的场景彻底吓到了,那种撕心裂肺却无能无力的痛,足够他一生都心有余悸。 他这两日都在重复做一件事情,就是想尽办法,救梦中的她,哪怕清晰的知晓那只是梦,而已!! “你梦里的我,是不是一个疯女人?一个悍妇,善妒还蠢?” 沈安安突然问道,他既是能梦到那些,是不是也知晓二人都发生了什么。 萧渊摇摇头,含糊说,“没有,不甚清晰,我只是偶尔通过你的叙述脑海中会闪过一些片段而已。” 沈安安有些纳闷,上一世的自己抑郁而终,那他呢,又是怎么死的? 只要一聊这个话题,沈安安就会变的沉默压抑,萧渊主动结束了交谈,吩咐人划船往湖中央走去。 墨香买来了不少花灯,手中提的琳琅满目,沈安安蹲在船案边上,把手里的花灯一盏盏放进水里。 然后许上一个个愿望。 比起以前,她如今唯一还有兴趣的,就是这个了,像母亲说的,许愿不是求灵验,而是寄托心中无处可放的希望,得到一丝丝慰藉。 从祖母,到沈家,以及沈长赫,沈文,沈夫人,最后甚至求了国泰民安,都没有提及萧渊半个字。 他抱臂站在她身后,眼中浮上哀怨,手中披风攥的有些紧,想着还是不给她披了,让冷风给她吹吹脑子才对。 经过这些日子的磨合,庆安已经能掌握主子的心思了,不知从哪里又拿来了一盏,呈到萧渊面前。 “……” 沈安安正对着最后一盏花灯许愿,墨香还笑着打趣,“姑娘,您许这么多愿望,神仙能记得住吗?” 冷不丁的,一盏丑丑的兔子花灯伸到了沈安安面前,她回头,对上了萧渊冷冷的面容。 “这一盏,许愿你我举案齐眉,白头偕老,生生世世在一起。” “……”沈安安看着兔子花灯,好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哪有来要愿望的,况且他花灯丑成这样,就算有神仙也定然会嫌弃吧。 还有就是,举案齐眉,白头偕老,都已经成婚,她就不说什么了,生生世世在一起? 是和她有仇吗?上一世还不够折腾吗。 第185章不速之客 “萧渊,你相信孽缘吗?也许,你我就是。”她没有接花灯,直直看着他。 “孽缘亦是缘,亦是命中注定。” 他不由分说上前,把兔子花灯放置在水面上,然后用威胁的目光看着沈安安,“许愿。” “……”沈安安只能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愿此生,我们可举案齐眉,白首同归。” 要死这回就一起死,上辈子她一人郁郁而终绝对不可能了。 “还有呢?” “还有什么?”沈安安茫然的看着他。 生生世世吗?那还是算了,河里花灯很多,就算有神仙也不可能一一灵验,可沈安安不敢赌,万一实现了,她们要纠缠到什么时候去。 这两世,就足够折磨了。 “我的名字,不提我的名字。你是要和谁白首同归,心里默念的人吗?” “……”她什么时候心里默念别人的名字了? 沈安安憋着一口气,“花灯还没飘远,我加上就是。” 说完闭上眼睛重新许,“希望这一生可以和萧渊举案齐眉,白首同归。” 他这才满意,温柔的给她系上披风,就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外面冷,去船房里吧。” 沈安安剜了他一眼,撇撇嘴,真是变脸比翻书都快,该说不说,外面是真的冷,四周没有房屋,只有湖水,根本没有可以挡风的。 此时他们船已经不知不觉走了很远了,沈安安就要准备跟萧渊进船房,突然扫见一艘同样奢华的大船在朝他们驶来。 “那是谁的船?”她侧头问萧渊。 “与我们无关。”他口吻冷淡,“今夜是属于我们的,管那些闲事做什么,扰了我们兴致。” 他不由分说的扣住她的腕骨进了船房。 船房装饰也很艳丽,更多的是大红的颜色,桌案上燃烧着手臂粗的龙凤喜烛,床榻上层层帘帐,给人一种无限遐想的旖旎之感。 沈安安愣了几息,回头望着萧渊。 他也正看着自己,墨眸中跳跃着浓浓黑色。 “你这是干什么?” 怎么装扮的像是洞房花烛?他们洞房花烛刚过没几日啊,很圆满没有遗憾,这又是做什么? 萧渊突然欺身过来,把沈安安腰肢抵在桌案上,手指拨了拨她的耳裆,“你再过几日就要走了,不该好生补偿补偿为夫吗?安安,我们有几日不曾同房了?” “……”沈安安脸火辣辣的红,“才不过分居两日而已。” “不,”他抱住她腰,怕桌案太硬硌住她温软的腰肢,“是两年才是,思念成疾,度日如年。” 沈安安一脸木然,无话可接。 萧渊的情话一套接着一套,让她无所适从,不知该怎么继续往下接。 萧渊疏懒的把玩着她小巧的耳垂,轻轻吹起耳裆来回晃荡,“夫人对房事好像颇为冷淡,为夫只好下些功夫,给夫人助助兴。” 沈安安瞪着他。 她冷淡? “这是病,得治。”萧渊说的煞有介事。 究竟是她有病,还是他欲求不满,没有节制? 沈安安懒怠和他纠缠这些,更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她说,“这是在外面,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船夫会把船停的很远,没有任何人敢靠近,谁也不会知道,届时也会有小船带他们离开,夫人不必担心。” 敢情他都给安排好了? 他缓缓抚上她被烛火映的绯红的娇艳小脸,说,“安安,你得配合我,我们慢慢把那些遗憾扫去,留下美好的记忆。” 以后她再回忆,第一时间想起的,定会是船上的一夜荒唐,而非是求而不得的郁结。 沈安安脸有些发苦,在府中还好,船上她是当真有些接受不了。 “安安打算什么时候离京,去往江南?”萧渊眸中带着挑衅的威胁。 “……等永宁侯府的宴会结束就离开。” 永宁侯府的宴会在年初三,她等回完门,宴会结束就走。 萧渊淡笑不语,意思十分明显,沈安安只能咬着牙,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江南一行她必须要去,她要抓住顾谭,还大哥一个圆满的一生,要查清皇帝宠爱的女子身份,以及当年都发生了什么,给祖母的死一个说法。 萧渊眼中瞬间侵染上柔色,把沈安安整个囊括进去,牵着她往桌旁走去。 桌上放置了一壶酒,他亲手给二人斟上,递给沈安安。 “……我不会喝酒。” “有我在,不怕醉,这酒不让人难受。” 气氛都到这了,沈安安只能接过来昂头要喝,外面却突然响起了庆丰的声音。 “主子,二皇子也在游船,邀请您过去共饮几杯酒。” “不去。”萧渊面色发冷。 当真是阴魂不散,破坏兴致。 庆丰犹疑了一下,紧接着道,“二皇子妃和端家姐妹也在,想同皇子妃说说话。” 萧渊也要拒绝,被沈安安摁住了手腕,把酒杯放在了桌案上,“既是他们邀请了,就过去坐坐吧,夜还长,不急于一时半刻。” 听她这么说,萧渊脸色才算是缓和了一些,睨着她,“你想去?” “三个女人一台戏,自然想去瞧瞧热闹。” 萧渊冷哼,“我瞧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沈安安撇撇嘴,“你去不去,怎么?莫不是不忍心见端梦梦?” 萧渊当真是不明白,沈安安为何总是爱将端梦梦和自己凑一块,究竟是哪里让她有自己对端梦梦有情的错觉。 他面色一顿,突然想起了梦里她的控诉,好像屡次提及端梦梦,所以这一切,都是她口中的前世因? “我有什么不忍心的,你想去,去就是。”萧渊忍着气说。 二皇子府的船就是方才在船案上,沈安安手指的那馊,奢华贵气,十分扎眼。 当然,他们这艘也十分扎眼,不过是花红柳绿的引人视线。 二皇子萧泽站在船身上,他船身一周都被围了起来,可以抵挡寒风,里面放置着圆桌板凳,还有一应乐器,有几个打扮妖艳的女子正在拨弦试音,显然是外面请来的歌姬。 当真是懂的享受。 “还要去吗?”萧渊忽视掉萧泽热情给他打招呼的声音,对沈安安道。 “当然,有美人瞧,为何不去。” 萧渊胸口堵着一口气,“你想看美人,回去对着铜镜看个够就是,那些庸脂俗粉有什么好看的。” 别说,阴阳怪气是有,但萧渊那张嘴还是挺会说话的,至少这一句,沈安安很是受用。 “美人环绕,你不喜欢?”她侧眸睨着萧渊。 他却突然笑了起来,颇有几分意味深长,“当然喜欢,不过那些可不是普通歌姬,她们不仅卖艺,还卖身,说不定跳着跳着,衣服都要少了一半,你放心我看?不介意?” “不介意啊,”沈安安十分大方,“我们一起欣赏美人舞姿身材。” “不过…四皇子怎么对这些歌姬的路数如此了解,莫不是去过?” 萧渊已经被她那句不介意气到了,根本不接她的话。 沈安安觉得,二皇子应该不会如此荒唐,毕竟正妃,侧妃都在,还有她这个弟媳妇,应该不至如此露骨,可结果告诉她,她太把萧泽当个人了。 两艘船靠在了一起,萧渊和沈安安上了萧泽的船。 兄弟二人都说了什么,沈安安不在意,她和周氏打着招呼。 圆桌不大,但也有空位,萧渊和萧泽坐在正对着歌姬的摇椅中,萧泽正对着那些舞姬指指点点,和萧渊不知说着什么。 是以,圆桌上就她和周氏两个人坐着,而端莹莹也是候在周氏的身后,像个丫鬟一样端茶倒水。 当然,在周氏眼中,端梦梦也是没资格坐的,在另一侧站着,和端莹莹像是左右护法一般守着周氏。 若是之前,端梦梦肯定是不屑的,可见识了沈安安的风光,被她嘲讽打压,她心里那口傲气就上来了,常不经意朝萧泽投去一眼。 端莹莹将一切都看在眼中,唇瓣浮上讥讽的笑。 沈安安并不在意周氏怎么给端家姐妹难堪,相反,她越是如此,才越能激怒端梦梦,于自己才更有利。 她和周氏没那么口舌争锋,交谈起来也算融洽,似乎真的把身后两人给忘记,或是真的当成了丫鬟。 萧泽的船上备了各种各样的美食,周氏也有饮酒的爱好,兀自喝了好几杯,白皙的皮肤上慢慢晕红。 沈安安不善饮酒,只喝了一盏就不再喝了,。 那边的歌舞也到了高潮,那些舞姬大胆的褪去了外衫,只余一件裹胸的长裙,长臂锁骨都赤裸着,连那处的饱满都若隐若现。 萧泽端着酒盏,身子前倾紧紧盯着这一幕,眸中是跳跃的兴奋。 酒色相成,酒气上头,色欲也就不远了,周氏看着他那副垂涎三尺的模样,气的指甲都扣进了肉里。 同时又很是悲凉,“四弟妹,你的命可是真好,能嫁给四弟那般洁身自好的男子。” “不贪图酒色,后院也干干净净,不像我,日夜难寐,守着这个二皇子妃的名头,要防着那些别有居心的一堆小贱人。” 周氏头晕晕的,那边的舞姬已经开始扯下了腰带,缠绕在手上,舞步慢慢朝着萧渊,萧泽二人靠近,婉转舞动,拿腰带往二人身上投去。 周氏再也看不下去,说了句不舒服就回船里休息去了。 倒是便宜了一直站着的端莹莹, 她冷哼了一声,在周氏方才的位置坐下,端梦梦自然也不会委屈自己继续站着,也坐了下来。 沈安安不理会二人,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些舞姬,想知晓她们还能大胆到什么地步。 直到有人一个劲的往萧渊身旁凑。 第158章又起争执 她抬眸,不经意对上了萧渊暗黑的眼,心里突然漏跳了一拍。 美人投怀送抱,他看自己做什么,她又没有发疯去阻止? 那人眼见着就要往萧渊身上倒,距离不算远,沈安安清晰的听见从他口中发出的冷冽语调,“滚。” 那女子立即直起了身子,退回了舞姬中。 萧泽嗤笑了一声,许是笑萧渊不近女色,又许是笑他惧内,因为沈安安在,才不敢拥那舞姬入怀怜惜。 他转眸,朝圆桌上的三个女子看去,最后视线定格在了端梦梦身上。 有如此尤物,那些不干不净的舞姬当然不堪入眼,也只配给他助助兴罢了。 “呀——” 端梦梦手中的酒盏适时打翻了,将她的衣裙上污了一大片。 沈安安扫了一眼,又看了眼满眼欲望的萧泽,唇畔轻轻勾起,这酒盏,倒的可真是时候。 端梦梦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她垂头抚了抚厚重的皇子妃制服,笑意不达眼底。 端莹莹立即说,“赶紧去船房里换件衣服吧。” 端梦梦咬着唇,“二皇子妃在里面,其余房里都有人在,不方便。” 萧泽请了不少人来,除了正妃周氏的那间房,几乎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也不是说没有,而是端梦梦不肯去,那些房子狭窄又小,在那里面,她嫌委屈。 她可不像端莹莹,连马车都可以屈就,就算是被算计的,她仍旧是女官,是百姓眼中天命之女,怎能轻易折辱。 端莹莹一眼看出了她的心思,眼神冷了下来。 都已经落到这一步了,还装清高呢,不过有一点她心中明白,若是在这艘船上,周氏就是个不定因素,指不定会破坏她好不容易即将完成的计划。 姐妹二人的目光齐齐投向了沈安安,“四皇子妃,可否借你的船一用,容我去换件衣服。” 她们想到的,沈安安自然也想到了,省的周氏出来破坏好事,她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就答应了。 但还是让墨香带着端梦梦过去,特意吩咐了不许去萧渊事前布置的那间屋子。 不论二人如何,情意不能随意糟蹋。 端梦梦这会儿倒是不计前嫌起来,立时福身道谢,临走前,还不忘朝萧泽投去一眼。 萧渊瞧见这边的动静,见墨香带着端梦梦去了自家船上,脸立即就沉了下来。 原本就因为沈安安不在意他的怒火更是升腾起来。 他侧头看着沈安安,目光说不出的冰冷恼怒。 “……”沈安安觉得,大局为重,若是端梦梦和二皇子当真成就了好事,那皇上那里定然会不容,于他而言再好不过,正好可趁机除去萧泽。 也算她微末的还了些他的相护之情。 她垂下眼睑,不再看萧渊的脸色,端莹莹突然开口,“四皇子妃这一招借刀杀人,可当真是高明。杀人不见血啊。” 沈安安面色淡漠,“我听不懂端侧妃在说什么。” “是吗?”端莹莹淡淡一笑,“四皇子妃故意在我面前屡次提及二皇子中意端梦梦,承认了端梦梦假的天命之女的身份,又在我被欺辱时出来讥嘲,把我的恨挑至顶峰,不就是为了借我的手,报复我三妹妹?” “你想多了。”沈安安面色不变,“一切不都是你三妹妹心甘情愿的吗,你有出力吗?” 端莹莹轻哼一声,“那不也是托四皇子妃的妃,若非你在她面前炫耀,让四皇子彻底断了她心思,她也不会下定决心走这一步。” “就连我,嫁去二皇子府,不也都是你一手促成!” 这个沈安安当真是冤枉,她从不知端莹莹会如此极端。 “难道你不是心甘情愿,你对端梦梦恨入骨髓,早就巴不得她死了,今日一切,不也是你乐见其成的吗?” 端莹莹低低笑了起来,“你说得对,端梦梦看不起我,可结果会告诉她,她一样下贱,甚至比我还要悲惨,周氏折辱我,以后端梦梦进府,有的是她好日子过,至于二皇子,他半点怜惜都无……” “你说,皇上知晓他和端梦梦厮混,暗通款曲,会是什么表情。” 她笑容逐渐变的扭曲,沈安安偏头看了她一眼,觉得剩下的不用她再做什么,端莹莹一个人的战斗力就足够了。 “我一样恨你,只是,不至于想害死你,所以,你不用防着我,至少暂时,我们可以成为盟友。” 端莹莹端起酒盏,沈安安沉默片刻,也端了起来,轻轻一碰,饮了下去。 萧渊看着二人达成了某种协议的动作,心里气的不行。 这么点破事,就把他悉心准备了一月的花船给毁了? 尤其前面的舞姬越发大胆,长裙不住的撩起,弯下腰故意露出前面的丰盈。 那个女人还在算计那点破烂小心思。 萧泽早就被挑起了欲色,眼睛不住的往萧渊的船上飘,端莹莹冷笑着站起身,对沈安安说,“等着看戏吧。” 她朝萧泽走了过去,给了他一个台阶,“二皇子。我家三妹妹去换衣服,一直都没有出来,妾身有些不放心,又实在怕黑,您能陪妾身一起吗。” 萧泽答应的很爽快,看着端莹莹的眼神都是愉悦的满意。 这个女人,算是娶对了,虽然没什么情趣,但聪明听话有脑子。 他冲萧渊微微颔首,扶着椅子扶手摇摇晃晃站起身,“四弟慢慢欣赏,夜还长,不急。” 就差没说借你的船用一会儿,你就坐着,先别回去。 当着萧渊的面,他委实是大胆了些,可他对端梦梦早就有心思,想着就算知晓也没什么。 一时间,船案上就剩下了萧渊和看戏的沈安安,以及卖力展示身材的舞姬们。 萧渊烦躁不已,冷声让舞姬都退了下去。 这么会儿子相处,她们也都知晓萧渊不是那等轻易可勾引的,便也都十分知趣的走了。 萧渊回头狠狠的看着沈安安,“坐那干什么,等着我去请你?” “……”沈安安还没想明白,自己是哪个地方惹到他了。 却也站起身走了过去,人在屋檐下,她还要去江南,得忍。 她想在萧泽方才的椅子里坐下,又撞上萧渊冷飕飕的目光,半弯下的腰立即站直,又回圆桌旁拉过去了一个椅子坐下。 无视萧渊冷沉的脸色,她说道,“皇帝对天命之女的谣言颇为重视,如今正是你施展手段的最好时机。” 萧渊不说话,只是定定看着她,眼神着实算不上友好。 “……”沈安安接着道,“端莹莹对他恨之入骨,或可以达成共识,暂时为你所用。” “所以——” 他终于开了口,目光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你把我们的船,让给了他们去苟且。” “……周氏在船上,他们在这里行事不太方便,万一被阻止,岂不是得不偿失。” 萧渊的火气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狠狠的盯着沈安安,眸底却透着痛楚,“你可知道,我为了今日,准备了多久?” 他悉心准备的美好,如今成为了别人苟且的场所,他忙活一场,最后只是一个笑话。 沈安安被他攥住手腕,生疼生疼的,她不甚理解,他为何会发这么大火。 二皇子和端梦梦是苟且,可他二人……要做的事,不也是鱼水之欢。 不过膈应肯定是膈应的,她能感同身受,“我特意吩咐了墨香,没有安排他们去那间屋子。” 萧渊看着她因为疼痛皱起的眉头,手微微松开了一些,脸色却并没有好转。 在哪个房间都是玷污了他的船,败坏了他的兴致。 “沈安安,你就是个没有心的人。” 或许不是没有心,只是不在意,不在意他,不在意有关他的一切,更不在意他的心思和付出。 沈安安茫然,自己怎么又成了没有心的人了,她当真觉得自己比起上一世的他已经有良心多了,至少不会敷衍冷漠。 她也来了气,“大局当前,一艘船算的了什么,莫说只是其中一间,就算全都送给他,只要能扳倒萧泽,能完成你的大业,又有何不可?” 她觉得,这个时候,说那些风花雪月,男情女爱着实没什么必要,若是有扳倒对方的机会,她都会毫不犹豫的让出去。 就像若是有给祖母报仇的机会,她一定不会手软。 萧渊看着她,眸色慢慢恢复了平静,犹如一潭死水,他轻声说,“沈安安,你当真…是懂得该如何报复我。” 萧渊靠回了摇椅中,半阖上眸子没有再说一个字。 是啊,这是他罪有应得,只是换一种方式回敬给他而已,他有什么好愤怒的呢。 沈安安看着他,喉头像是堵了一团棉絮,说不出话来,也不知该说什么。 第135章一枚棋子 她突然觉得,自己方才说话是重了些,不该轻贱他的情意和心血。 可比起扳倒萧泽,她也当真觉得,这桩买卖并不吃亏。 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端莹莹站在船案上吹着冷风,眺望着远处的风景。 今夜船不多,但湖面上却漂满了花灯,它们承载着很多人的梦想和希望,当然也有寄托和遗憾。 若是可以,她也想放一盏,祈求回到今年中秋节,她会问那人名讳,和他定下情意,在祖父还在的时候,嫁予他为妻。 就算后来落魄,也总不至活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男女欢愉激烈的喘息声充斥在耳畔,端莹莹抱着手臂勉强取暖,歪着头想象着和那人成婚后,会截然不同的一生。 他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一定不会委屈了她,她会在他的呵护下无忧无虑的生活在后宅,过着美满的一生。 索性里面的人结束的很快,不等端莹莹从沉浸的梦中彻底回神,船房门就被拉开,萧泽一脸餍足的走了出来。 端梦梦娇羞的垂着头不敢抬,脖颈上都是欢好后留下的红痕,她许是没有发现,并没有半点遮掩。 端莹莹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 萧泽递给她一个十分满意的眼神,“辛苦端侧妃了,等回府,本皇子一定好生嘉奖。” “殿下过奖了,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萧泽点头,大笑着回了船上。 端梦梦朝端莹莹走去,娇羞的说,“方才有劳二姐姐给我们望风,都怪二皇子,我本是不愿意的,他…他非硬来。” 她脸上适时表现出悲伤,却都是炫耀的意思,端莹莹淡淡一笑,“二皇子风流,对谁都一样,当初对我时,也十分强硬。” 端梦梦面色微变,眸底迸发出冷意,脸上却依旧笑着,“二姐姐不会把我天命之女的事情说出去的,对吧?” 端莹莹转身看着她,就在端梦梦忐忑之时,她豁然一笑,“当然不会,我毕竟是端家女,说出去不论对谁,都没有好果子吃,我又怎么会干这等傻事。” 端梦梦放心了。 也是,端莹莹也是端家女,若是让皇上知晓她根本不是天命之女,迁怒下来,所有人都不会好过,她自己也包括在内,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在沈安安那打压的怒气,这会儿在端莹莹身上都找了回来,同是姐妹,她的夫君却钟情自己。没什么比这个更能让一个女人优越感十足。 “二皇子说,会给我一个侧妃的名分,不过如今二皇子府侧妃的名分都已经满了,二姐姐说,他会降谁的位份呢?” 另一位侧妃出身名门,端家二位姑娘,一降一升也不会得罪端家,端莹莹又不得宠,不用想,也知晓萧泽会怎么做。 端莹莹指甲用力扣进肉里,面上依旧笑的平静,“二皇子的心思,哪是我们可以揣测的,况且三妹妹如今身份不一般,想进府怕是不容易。” “他说了会想办法。”端梦梦十分自信。 端莹莹不置可否,朝另一艘上指去,“你瞧,四皇子和四皇子妃在看着我们,你说他们在想什么呢?” “一定是在想,我们端家的女儿当真是下贱,无媒无聘就和男人苟合,还在如此公众的场合下,简直不知廉耻。” 她说的那么平静,连自己都给骂了进去,端梦梦却是刹那间变了脸色,她泪眼盈盈地望着萧渊,那人却只是冰冷的扫过她,立即就收回了视线。 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 “我和你不一样。”端梦梦低吼,“我不是送上马车的便宜货,我是二皇子费尽心思才得到的。” 她有天命之女还有萧泽的情意在,怎是端莹莹一枚棋子可比的。 她高傲惯了,怎么可以接受端莹莹口中所说的话。 端莹莹眸中冰冷一闪而过,转而又平静了下来,没有丝毫动怒的迹象,说,“是吗,那就祝愿三妹妹好运了。” “不过,在心上人的船上和别的男人欢好,滋味不怎么好受吧,二皇子心眼小,待会儿可千万别表现出来,省的两头都不得好。” 这话,无异于是一把刀子狠狠戳进了端梦梦的心口。 她选择萧渊的船,也是有报复的心思在的,她不信他对她没有半丝情意,可当真瞧见船上的摆设,旖旎的帘帐装饰时…… 她便也知晓,他是真的心悦沈安安,心痛的无法呼吸,而萧泽的猛烈攻势,弥补了她爱而不得的卑微。 不止她,端莹莹也是故意的,故意恶心作践端梦梦。 她那么喜欢萧渊,却和别的男人在他面前行苟且之事,就像当初她知晓自己心悦沈长赫时的冷嘲热讽。 而萧泽…… “今日占用了四弟的船,多谢了。”他眉梢眼角都挂着得意。 京中女子多对萧渊趋之若鹜,看上他的都是为权为钱,他中意端梦梦数年,她却对萧渊一往情深。 可如今呢,还不是被他拿下,且在萧渊的地界上。 萧渊脸色冷到了极点,萧泽便以为自己终于赢了他一回,笑意更浓,“四弟别介意,女人心,海底针,今日心悦这个,明日崇拜那个,很容易更改。” “是吗?”他语气淡漠,却是转头看着沈安安的方向。 “……”她都沉默半个时辰了,怎么突然又招惹上她了? 萧渊猛然起身,走过去攥住沈安安手腕离开。 事情都已经成了,沈安安也不想留下面对萧泽和端家姐妹的嘴脸,顺从跟着他离开。 回到了自己的船上,萧泽看着盛怒的萧渊,更开心了,他朝端梦梦招了招手,将人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爱妃可还中意四弟?” 端梦梦紧咬着唇,面上笑盈盈的,“二皇子说什么呢,我们如今都什么关系了。” 萧泽满意的笑,正在这时,周氏突兀的出现在船案上,瞧见端梦梦坐在萧泽腿上的亲昵一幕,彻底崩溃了。 她冲过去把端梦梦扯下来,用力的踹上两脚,萧泽愣神过后,赶忙伸手去拦。 端莹莹看着这一幕,无声的勾唇后退了几步,怕波及到自己,看着萧泽极力护住端梦梦,她唇瓣满是讥嘲的冷意。 若当初他也肯护着她,也许,她也不会如此心狠的对她,可谁让,所有人都不拿她当人对待呢。 各种各样的污秽之词从周氏口中吐出,声音尖锐极了,撕扯的好不热闹,萧泽站在中间,脸都被挠了好几下。 可周氏大哥这几日正得圣宠,他不能得罪,只能极力劝着。 周氏把所有怨气都发泄了出来,掀翻了桌子,叮里咣啷,吵的厉害。 沈安安忍不住回头看,脚步都挪不动了。 看着萧泽的狼狈样,她不由勾起了唇角。 森冷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夫人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成果?嗯?” 沈安安立即撇清关系,“我可什么都没做,我只是适当说几句话,事情是他们二人做的,端莹莹推动的,与我何干。” 她眨巴着杏眸,萧渊气极反笑。 萧泽船上是真的热闹,如此撕扯的好戏,沈安安当真想搬个凳子来坐下,好好看,可惜,身旁还有一个怒气冲冲的瘟神。 “夫人目的达成了,是不是该算算我们的账了。” 如今这船上,萧渊是踩在上面都嫌恶心,悉心准备了良久的东西就这么给毁了,他气的胸腔都要炸开。 尤其是沈安安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算账?沈安安懵了一下,就被萧渊拽进了船房里。 还好,里面没有任何人来到的痕迹,否则萧渊非要暴走不可。 外面脚步匆忙,庆丰,庆安打水,冲 洗船案,连同那间屋子的所有东西都给扔了下去。 沈安安坐在床榻上,抬眸看着来回走着,怒气冲冲却又无处发泄的萧渊。 她仍旧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甚至是在为了他考量。 萧泽和端梦梦厮混在一起,无疑是自寻死路,又有端莹莹那条毒蛇在,对他可以说是事半功倍。 一艘船而已,想要改日再来就是,何必如此执着纠结。 想着想着,她突然愣住。 是啊,游船什么时候不行,怎么来和谁来又有什么区别,可为什么上一世她那么纠结执着。 出神之际,她肩膀突然被扣住,压在了床榻上,“沈安安,你当真是会作贱我。” 她抿唇看着他,被如此狂怒的他惊住,白着脸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生怕他会气愤之下给自己一拳。 萧渊深吸了一口气,却是突然松开了她,便朝外走去。 沈安安听见了他吩咐庆安调头回府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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