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里,洛冰是个很懂进退,又极致聪慧的姑娘。 若她遭遇了不测,要么是武力值不够,要么就是遭了熟人的毒手。 那么……时安夏正要说话,就听岑鸢道,“洛风,封锁洛府,严查所有人。” 岑鸢和时安夏想到了一块儿,洛府中定还有旁人在助洛英行凶。 时安夏见此准备离开了。离开之前,她吩咐北茴将带来的人参水留下。 这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时安夏先前并不知道柴房里埋着的是谁,只是觉得洛英害的人,她就想救。 所以她临来时就把夜宝儿的人参水装了一些备用,也不知能不能救到人。 岑鸢亲自把她送出洛府,低声道,“我忙完就回来。” 时安夏这一年多窜了一截个儿,长高了许多,只是仍需仰头去看岑鸢。 她抬手摸了一下岑鸢长出胡茬的脸,“别担心,夜宝儿没事儿。”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嗯,有你在,我安心。” 二人在风雪余震中道别,岑鸢没忍住,还是上了马车,亲自把时安夏送回公主府才真正安心。 然后他又去瞧了夜宝儿。夜宝儿一见岑鸢回来,立刻摇起尾巴,还费力狂吼几声,依然是很着急的样子要救人。 岑鸢摸摸它的头,“知道了,人救出来了。” 仿佛是听懂了,夜宝儿累极,放下心头一块大石的样子,尾巴不摇,眼睛不睁,睡了过去。 这边,如洛家人所料,清理完地面的废墟,柴房底下的密室完好无缺。 荆三心急,早已根据洛家人提供的图纸找到了密室口,率先下去。 里面的情景,让人观之心酸。 洛林年纪小,安静地依偎在洛冰怀里。他闭着眼睛,嘴唇上有血迹。 而洛冰靠在石壁上,手腕处有好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荆三一看就明白了,洛冰用自己的血延续着弟弟洛林的生命。 他心下窒息,轻轻一探洛冰鼻息,一片冰凉。又探洛林鼻息,也是一片冰凉。 此时他慌乱得不行,平日的冷静荡然无存,扭头朝密室门外喊,“找到了!来人!来人!” 洛晨率先从地面下来,看到儿女这模样,心头难受极了。 他本想抱着女儿上去,让荆三抱儿子。谁知荆三见他已经下来,直接抱起洛冰就往上跑。 他不信洛冰死了。 他要救她。 不过及时救活洛冰的,竟然是时安夏带来的人参水。 岑鸢再次回到洛家时,得知洛冰和洛林奇迹般有了活的希望。 尽管没醒,却是有了一口气在。如今城中最好的大夫以及洛府中的府医齐聚,全都在为救洛冰姐弟努力。 那边在救人,这边也没闲着。 洛府管家的儿子金贵被五花大绑压在堂下。据他交代,洛英承诺事成之后,除了会给他银子,还会将其贴身婢女润月嫁给他为妻。 金贵本来是赶马车送洛冰姐弟去往芸城的人。 他事先在马车里燃了无色无味的迷香,将毫无防备的洛冰姐弟迷晕。然后他绕了一圈,绕回了洛府后门,由洛英接应,将两姐弟转移去了久已不用的柴房地下室。 那时洛家因为地震,提前一天撤去芸城。宅内空空,无人看守,正是行事的好机会。 而洛英为何要对洛冰和洛林痛下狠手? 洛晨忍着巨大悲痛,上前狠狠一脚踢向洛英的胸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女儿对你多好,以为你痴傻了,还常去关心你,照顾你。我儿子也一直护着你,你为何要这么对他们?” 他是习武之人,这一脚用了足够的力道。 洛英被这一脚踢得霎时飞出去,撞在墙上,然后跌落在地。 墙上用来装饰的弓箭应声而落。若在平日,洛英反手就能拾起弓箭对准家人。可现在,她是个废人。 她手指断了,腿也断了,满身是伤,什么都做不了。 洛英猛然哭了,又笑了,破罐子破摔,“谁要她关心?他们姐弟俩最讨厌!” 她在普通人面前,只需伪装三分,就轻易能骗过人。但在洛冰面前却要伪装十二分,才能不露出马脚。 偏偏,这姐弟俩烦死了,总是给她送这送那,又担心她痴傻了被人欺负,常跑来陪她。 她要去做点想做的事,都愣躲不开这缠人的姐弟俩。 在洛英断断续续的哭诉中,洛家人集体沉默了。连她爹娘都没法再给她求情。 洛游痛心疾首,冯氏羞愧万分。 两人开始还觉得主君对他们女儿用刑实在有违常理,如今一看女儿这副嘴脸,只觉得老脸无处安放。 他们还曾专门拜托洛冰姐弟俩,说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多陪陪他们可怜的女儿。 第766章 公主府里,暖香袅袅。 一黑一白两只猫咪趴在夜宝儿两侧,小奶狗趴在夜宝儿脑袋前面,俩狗的鼻子相互对着。 红鹊见夫人又要亲自给夜宝儿换药,赶紧把药瓶抢过去,“夫人您去歇着,这些活儿我来干。” 西月又从红鹊手里抢过药瓶,“还是我来吧。” 时安夏看着她们,心里升起一丝暖意,“你们也要多睡会,尤其是西月,眼睛里面全是血丝。” 西月声音洪亮,神采奕奕,“夫人,我不碍事儿。比起救援的人和狗来说,我这真算不了什么。” 红鹊一听这话,气鼓鼓的,“夫人,我就不明白了。都挨家挨户清点人了,怎的还有那么多人被压在废墟里?” 北茴道,“长安郡城太大,家家户户人多。有些人不相信有地震,不愿走,躲着,谁又能找得到?再说了,我听说还有人已经出了城,后来又悄悄带着家人折返回去。说是要守着家里那仨瓜俩枣,怕被偷。” 东蓠也听得很生气,“救他们命都不知道,还跟官府驻军捉迷藏呢。” 红鹊最心疼狗子们,“要我说,他们爱死就随他们死得了。何必要让夜宝儿那些狗狗们去搜救?简直多此一举。”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时安夏默了,尽管有时候她心里也如是想,但终究不能这么做。 就好比有个人跳河寻短见,有三个人跳下去救人。最后寻短见的人活了,救人的那三个却死了。 她每次听到类似的消息,就心情不好得很。也觉得一个自寻短见的人,根本不配得到旁人帮助。 可总有那么一些人用自己的方式,付出沉重的代价,来守护这个世界的温暖和希望。 心有大爱,这或许是对生命的最高致敬和敬畏。 这种精神和力量,是任何代价都无法替代的。也是因为北翼有了这样的精神和力量,前世才会在国难面前,涌现出那么多可歌可泣的人,最终逆风翻盘。 但这些道理,时安夏不会对红鹊等人讲。让她们发发牢骚也是好的,因为……她也很想发牢骚。 时安夏摸了摸夜宝儿的脑袋,转身出了屋。 北茴好奇地问,“夫人,您说洛英为什么要把洛冰姑娘和她弟弟关进地下室去?” 时安夏淡淡道,“还能是因为什么?必然是洛冰发现了洛英装痴傻,而她弟弟是个搭头。” 北茴显然不太听得懂洛英为何要装痴傻,但她知道一点,“洛冰姑娘应该赶紧来报告少主啊。” “许是没来得及,又或者是洛英求她……”时安夏走进暖阁,脱去染着寒气的披风,用热水净了手,洗过脸,这才堪堪坐下,对忙碌着的北茴道,“北茴姐姐,你也来坐。” 北茴闻言放下手中的活计,侧身坐在凳子上。 时安夏想了想,问,“北茴,你知道少主是什么人吗?” 北茴疑惑,“少主?不就是洛家少主吗?许多人都以为少主姓陈,还叫他陈大人呢。” 时安夏摇摇头,淡笑,“少主其实是梁国人。” “啊!”北茴惊了,却是顺口说,“就算是梁国人,应该也是很显贵的梁国人了。” 在她眼里,少主很神秘,能调动许多人马保护夫人。他自己身手又出奇的好,还多金。 早前她就奇怪,少主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啊。光是打造如意街那个宅子,就不知费去了多少银子。 毫不夸张的说,少主府应该是京城所有宅子里数一数二的奢华大宅。 时安夏点点头,声音极低,“的确,很显贵。他是梁国曾经的皇帝。” 北茴张口结舌,不知说点什么好:“……” 我想过显贵,但没想过这么显贵啊。 她不笨,立刻就明白了,“所以洛家其实也是梁国人?” 时安夏就知道北茴一点就通,“正是。洛家人是少主的属下。换句话说,是少主往后回朝归位的助力。” 北茴吓得赶紧起身,跑到门口看了看,又把门关上,拍了拍胸口,“夫人,我是听到了个什么了不得的消息?” 时安夏笑起来,“所以不定什么时候,咱们就得背井离乡去梁国定居了。” 北茴倒是不纠结,“夫人去哪我去哪。” 时安夏心里越发暖,“北茴姐姐真好。”她说回了洛英,将成亲当晚,洛英要杀自己,最后被执行家法成了痴傻一事说了个大概。 北茴听得惊心动魄,一时也不知应该在哪件事上发表一下感叹。 末了,时安夏脸色沉下来,“结果洛英装傻,想必被洛冰识破了,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洛冰姐弟关进了地下室。” 这是她从洛家回来后,将看到的场景和夜宝儿受伤的事反复推敲后,得出的结论。 时安夏猜得没错,洛英确实是因为洛冰发现了自己装傻的蛛丝马迹才痛下狠手。 洛英在听到洛冰说要告发她装傻时,跪下求洛冰放她一马,遭到拒绝后,她又说自己会主动去跟主君请罪。 被告发,和主动请罪,显然两者结果不同。 洛英当时痛哭流涕,跪在洛冰面前磕头保证,且诉说着自己的悔恨。 她说自己不该对主君起了心思,酿成大错。又说除了在对待主母这件事上起过异心,其他都忠心耿耿。 总之洛英当时成功稳住了洛冰。 洛冰虽然心思通透,却是低估了人性的恶,并且也并不是没去做别的准备。 她原想将这事先告诉父亲洛晨,可当时洛晨因为芸城年货节太忙,她根本找不着人。 这事就这么搁下了。这一迟疑间,就遭了洛英的道。 洛英其实比洛冰想象的心思更活跃,竟从地震预警推测出主君实则是要在东安郡发动起事,一路杀回梁国都城。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为他杀在第一线表现她的价值。 所以她在被撤离后,又偷偷折返洛家老宅。因着宅里空空,她三更半夜睡不着觉,就想去柴房里看看洛冰姐弟的情况。 谁知地震忽然而至,柴房垮塌,房梁顷刻间压在洛英的腿上使她动弹不得。 夜宝儿来搜救时,钻进废墟救人。并且由于夜宝儿嗅觉灵敏,显然发现了地底还有人,便是一直对着地面狂刨,这使得洛英大惊。 第767章 洛英原是准备在废墟里杀死夜宝儿,然后伪装成余震造成重物落下压死狗子的现场。 谁知夜宝儿太灵敏了,被那匕首划过后,立刻拖着伤重的身体快速从废墟里爬了出去,还汪汪叫着让人进去救人。 洛英被救出来,可夜宝儿还在狂吠。 它是在告诉救援人员地底还有人,可没人领会得了它的意图。 大家见它浑身是血,也只当被什么尖利的东西戳到了,便强行将它送医。 一路夜宝儿都在狂吠,直到声嘶力竭。 那晚被救的洛英一直在打听夜宝儿的伤情,众人只当她感激狗子救命。 其实她是想知道,这讨厌狗死没死。 洛英知道夜宝儿是主君的狗,是以尤为焦急。这狗死了倒还好,若是没死,恐怕会暴露地底下那两人,从而暴露她逃避家法的事。 她原本担心的问题,很快就一个接着一个暴雷了。 这夜灯火通明,主君在上,洛家人跪了一地。 岑鸢居高临下,声音极淡,“从今以后,北翼不会再有洛家。” 洛家人齐齐惊惶抬头去看主君,心神俱碎。 洛风颤声道,“主君……是要我洛家所有人的性命?” 岑鸢皱眉,声音仍是不带一点温度,“我要洛英的命。至于洛家其余人,全部撤出北翼,回梁国去。” 众人面面相觑,没听懂主君的意图。 岑鸢问,“难道你们真的希望一辈子隐姓埋名,见不得阳光?” 这话问到了洛家人心坎里。他们到了这一代,早已没有了先祖那份莫名赤诚。 他们希望儿女像普通人一样,光明正大嫁娶,考取功名,有能力的走上仕途,将家族发扬光大。 更重要的是,他们本应姓岑,而不是姓洛。 他们曾是梁国皇族分支,理应享受真正的荣华富贵,却因着帝王的一己之私为打探北翼矿脉,费尽心思将他们这个分支放在北翼幽州。 到了如今,他们这支在梁国早已销声匿迹,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 洛家如同老鼠,只能生活在阴暗中。不能正大光明嫁娶,更不能科举入仕途。 他们有的是银子,可银子只能滋生出内心的空虚和无尽的忧伤。 洛家人做梦都想回到梁国,哪怕做普通百姓也比如今见不得光好。 主君如今提出来让洛家归梁,却又使众人惊惶无措起来。 事情来得如此突然。主君不要他们洛家了! 洛风怀着一丝忐忑,抬头问,“主君,您是让我们早回梁国提前部署?” 这是他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释。 “不,我只是让你们提前回梁国适应百姓的生活。”岑鸢的目光一一掠过众人,“你们自己选,是留在北翼向墉帝投诚?或是回梁国,等我他日复位,恢复你们‘岑’姓资格。” 洛风听懂了。 无论选哪一种,主君都不要他们这隐世幽州洛家了,甚至要将他们这颗埋在北翼的钉子连根拔起。 向墉帝投诚,就是站在主君的对立面。他日兵戎相见,主君将不再念及今日的君臣之情而大开杀戒。 而回梁国等主君复位,他们也不再有想象的从龙之功,只是恢复了“岑”姓而已。 简而言之,主君对他们这个历代君王当成至宝的幽州洛家失望了。 不再倚重,也不再重用。 这一切因为什么? 首先是洛英一而再,再而三挑衅主君的底线。 其次上一任洛家家主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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