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言下之意是看到这页了你就该赶紧收起来,为何还要将之暴露于众来害她丢脸? 明昭瞧着这梨花带雨的小模样,实在厌恶之极。 此女自小说话模棱两可,惯会扮小白花,碰瓷一把好手。 刚才还暗示受她绑架案影响,林家二公子才迟迟不来提亲。现在又哭唧唧指责,可真有脸! 明昭淡淡回应,“林二公子又不是我安排设计的,更不是我让你不知检点。” 齐氏护女心切,早忘了自己刚才还拿家教说事,更忘了拍着自己那张脸皮说“我都替你们臊脸子”。 说别人的时候兴奋得很,落到自己身上时却哪还想得起那张脸皮。 她瞧着明昭和海晏公主如出一辙淡漠的脸莫名发怵,只得转向明承义求救,“祖父,明昭自己毁了名声,就想把脏水泼到我女儿身上,求您为绯儿作主。绯儿待字闺中,又一向乖巧,哪里会做出这般有辱门风之事?” 刚才还打架打得满腔怒火的明如绯的父亲明天庆道,“纸上说的事未必就是真的。咱们岂能任人空口白牙,颠倒黑白?” 明承义点点头。人要脸,树要皮。他们这房就指着他作主,现在必须得拿出点长辈的样子来。 正好,明承中和明承富也是气得脸如锅底黑。手里翻着小辈们陆续送来的页片,一桩桩一件件,越瞧越心惊,越看越糟心。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站起身要对主支发难。 只是几人尚未开口,海晏公主便放下茶盏,朝北茴看了一眼。 北茴会意,将袖中单独放着的三页纸笺分别送到三人手中。 三人各自看后齐齐变了脸色。 这里头记录着的,全是他们几个老家伙见不得人的阴私之事。 三人同时惊恐地望向海晏公主,一腔悲愤指责全都化成一句话,“公主到底想怎样!” 第717章 公主想怎样?不止明家旁支想知道,连主支都想知道。 时安夏端坐,并不正面回应,却缓缓说起了明家家族史,“据本公主所知,追溯到祖上有记载的,是一个明阳村。那时还没有北翼国,明阳村里大部分人都姓明……” 直到北翼国建立后的第八年,明阳村遇到一场史无前例的山洪暴发,整个村子的人所剩无几。而明阳村也变成一片沼泽地,无法居住。 这部分族史,已经鲜为人知。 北翼帝王仁慈,得知此事后,派人将明阳村的难民安置在东攀州万颐镇,开始了新的生活。 明承中脑子嗡嗡的,手里拿着的页笺千斤重,耳里听着家族史莫名涌起巨大的不安。 时安夏看着北茴递过来的纸笺,扫了一眼,仍旧淡淡道,“当时村里的几个年轻男子全都失去亲人,又经历了这一场患难,便决定结成一家人。其中一个叫明葵,另一个叫明贵。明葵是我曾外祖父的先人,而明贵则是你们旁支这一脉的先人。” “不,不不!不是这样!”明承中心里已经知道,恐怕今日要断亲。 时安夏今日确实要准备断亲。经过了那么多代明家人的融合,又哪里能真的分得出哪个是哪一脉的先人? 但不要紧,她说是就是,不是也得是。这亲必须要断得干干净净。 “当年东攀州闹饥荒,粮食不够吃,我曾外祖父这一脉的亲人活活饿死,才令得他小小年纪就出来逃难乞讨,遇到了我们明家的贵人钱焰昭老先生。我说得对吧,曾外祖父?” 明承远随着时安夏的讲述,记忆早已飘到从前那些苦难日子,“是啊,公主说的是……” 他一路乞讨,碰上了贵人钱焰昭。 在钱焰昭临终前,明承远承诺让自己后代姓钱,却被拒绝了。 钱焰昭说他在这世间,来去无牵挂,不需要后代。 时安夏接下去,“我曾外祖父看你们过得可怜,派人将你们全接到了沐州江城落脚。而你们对外却口口声声说我曾外祖父是明晋通的养子。” “大哥本就是我父亲的养子!养育之恩大过天,你想否认也不可能!你是想将你曾外祖父陷入不孝不义的境地吗?”明承中声音颤抖,“族谱上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说这话前,你们能要点脸吗?”时安夏微微启唇,美眸平静淡漠,“想来平日里我曾外祖母少不得听你这些混账话,怪不得处处忍让。 我曾外祖父把你们接到沐州江城来时,已经成家立业,何来的养恩? 也就是那时,明晋通本从东攀州流落到万州,等来了我曾外祖父的好心,拖儿带女过来投奔,哭着喊着要给曾外祖父一个家,说什么当他是亲儿子一般对待。 而事实上,到底是谁给谁一个家?我只知道,我曾外祖父早年置下的宅子被你们住到了今日。试问旁支何曾养育过我曾外祖父一天?” 因着明晋通是老一辈唯一活下来的人,就顺理成章成了明家族长,管着族谱和明家大事。 明晋通又以明承远父母双亡很可怜为由,一把鼻涕一把泪非要将明承远当成儿子。 明承远以为那是亲叔叔疼爱他,便没有强硬拒绝,但也没真当回事。 结果明晋通其实不是他亲叔叔,只是堂叔,因着明承远父母去得早,当时年幼不清楚,以为是亲叔叔。明晋通擅自篡改了族谱,将明承远写成是他过继的养子,没少在外宣扬。 时安夏冷冷道,“从此我曾外祖父的任何家事,你们都要来掺上一脚,任何生意都要来分一杯羹。只是我家但凡遇到点难事,就会遭到你们落井下石。” 明承义等人凌乱着,谎言说了一辈子,自己都以为是真的。这也是他们敢一次次从明承远家一直索要财物的根本原因。 包括明承义等人的子孙,也一直以为明承远是明晋通的养子。 既是有养育之恩,那么从他家拿点要点怎么了? 直到此时,旁支后辈们才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不止不是养子,还是恩人。 甚至连先祖们其实都只是搭伴过日子,根本不是真正的一家人。 一时全体错愕,心里都慌得很。 明昭迎着几位长辈要吃人的目光,声音斩钉截铁,掷地有声,“所以刚才你们问公主想怎样,我想我猜到了,应该是断亲。”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断亲? 明昭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碧玉扳指,不疾不徐道,“当年先人因为共患难而结成一家人,如今既生龃龉,自然不能继续绑在一起。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我连累你们小辈婚嫁吗?在我看来,你们做下的桩桩丑事才更累及我明家的名声!” 二爷明承欣等人均是心潮澎湃。被一帮水蛭逮着吸血已经吸得麻木,只盼着对方能轻点吸就不错了,还能断亲? 三爷明承希立时附和,“断亲以后,就算落魄也好,被人嘲笑也好,那都是咱们明家自己的荣辱,不劳旁支人说三道四。” 有了明三爷的表态,明二爷和明四爷纷纷赞同。 他们身后的小辈们,更是激动得摩拳擦掌。 一直秉承“家和万事兴”的明承远也不再反对,只默默低下了头。 他很失败。 他一直想让明家团结壮大起来,想让明家成为真正有底蕴的望族。谁知剥开外衣,内里竟是这样不堪一击。 他沉沉道,“我同意断亲!” 原本歪在轮椅上流口水的明晋通闻言忽然激动起来,“勿!勿人万金!” 他口齿不清,却也急着表态“不能断亲”。 旁支众人有口难言。 明承中完全没了初来时的底气,强作镇定,苦笑道,“大家本就是一家人,何来断亲一说?小孩子不该拿家族大事来胡闹!” 时安夏轻轻勾唇,笑容不达眼底。 她看了一眼北茴,北茴会意,便是将几张文书送至明承义等人手中。 时安夏淡淡道,“这是苍州明家、宿州明家以及东攀万颐明家跟你们的断亲书!从此,我们只是碰巧都姓明而已,没有任何亲戚关系!” 所以并非如明承中所说,这是小孩子胡闹的把戏。 明承中捧着苍州明家的断亲书,“……” 明承义捧着宿州明家的断亲书,“……” 明承富捧着东攀万颐明家的断亲书,“……” 第718章 断亲书上都是各家当家人以及最权威长辈的印章,如今欠缺的就是明晋通这房的印章了。 大家族一旦双方盖印后,各家会重新修订族谱,送至当地主管户籍的衙门备案。 时安夏准备充分,以雷霆万钧之势,义无反顾作断亲之举。 这一天,明昭等了多年盼了多年。 明昭扬声吩咐,“白术准备笔墨。” 她的贴身丫环白术应了一声,片刻后,笔墨纸砚齐备。 明昭一挥而就,然后在断亲书上盖了印章,按了手印。 她缓步而至,将断亲书放至明承中面前,“请吧,明老先生!” 明承中只觉天旋地转,下意识手捂胸口,惨白着面容大喘气儿,“我,我,我……不行了……” 明承义和明承富与之是亲兄弟,三人常年蛇鼠一窝不要脸,哪能不明白兄长的意思,都知道这亲万万断不得,齐齐围过去喊,“大哥……” 旁支人这会子也不互撕了,一拥而上,哭着喊着,一时间场上混乱。 明二爷等人早知这家人无耻至极,见此情景不由得有些着急。如此场面,这亲能断得了吗? 旁支人一改刚才张牙舞爪的嘴脸,苦苦哀求中暗藏威胁,“公主,别的先放一放,先请大夫吧!大家都是一家人,没什么事说不开!真要有个好歹,您逼死老人的名声也不好,是不是?” 当今圣上最是重礼之人,要知他钦封的公主逼死老人,恐怕也不会让她好过。 时安夏冷淡得很,“为老不尊,不忠不义,毫无礼义廉耻!这样的人活着都是浪费粮食!想必父皇知我能果断清理门户,也很欣慰。” 明承义豁然站直身子,紫涨着脸皮恶狠狠咆哮,“公主,昭姐儿,今日是你们逼着老夫签下断亲书!只望他日你们莫要后悔!你们将是明家分崩离析的罪人!” 这些话听来可笑,但就是这些可笑的话让人作茧自缚一辈子。比如明承远,心心念念重振明家,要使明家成为望族世家,想要世世代代延续下去。 他却不知,拖着一大堆害人的蛀虫延续下去的结果,只会使得家族越来越败落,越来越离心,没有凝聚力。 时安夏端雅温良一笑,“最好自觉一些,别让本公主动用武力逼着你们断亲。” 明昭看了一眼公主,才缓缓道,“此生不悔!明老先生,请吧!” 印章鲜红盖在断亲书上,本来就无血缘关系的明家人,再也不必强行捆绑。 明二爷等人再是沉稳持重,也不禁热泪盈眶。 旁支人却个个面如白纸,呆若木鸡。就忽然感觉自家断亲后像一只摇摇晃晃断线的风筝,很快会掉到地上。 海晏公主这是早挖好了陷阱,等着他们往里跳啊。 明昭低声吩咐白术,白术领命而去。 很快就回来了,白术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册子呈给海晏公主。 又是册子! 明承义等人现在看到册子,腿都在抖。 时安夏翻阅了一下,发现册子里正是被旁支前前后后拿走东西的记录。 记录很详细,时间地点人物,财物名称,价值多少,一一在列。 且里面的笔迹不一,前段中段后段,分别是三个人不同的字迹。 明昭低声解释道,“这是我祖母,我母亲,和我记录的。” 时安夏笑道,“有心了,就该这样。”她扬了扬册子,“从我明家拿走的所有财物,必须归还。” 明昭照章念了一大堆,其中包括金银珠宝,良田屋契,铺面及船只仓库,还有借走的货物等等。 明承义根本不承认,“可有凭据?” 陈年往事,又岂是随手记录就能作数?他就算拼了老命也不能归还。 这些财物可是他辛苦一辈子才到手的东西,他猛地高声威胁,“公主若要强抢,我几人今日就撞死在这里!” 时安夏见过比这更无赖的人,根本无惧,只淡淡道,“想死的不必客气!待你们死后,本公主必给你们安上相应的罪名,让你们死得其所。” 明承义等人见这讨厌的公主油盐不进,一时无比绝望,想死的动作便是生生停了下来。 门房匆匆来报,沐州知府到! 有人欢喜有人忧。这沐州知府不知收了明承义等人多少贿赂,这时候来明家,明家这亲怕是断不了。 就连明昭的脸色都变得苍白,低声道,“公主,那知府不是个好的……” 时安夏笑笑,“放心,我让你星河哥哥去请的人。” 随着二人小声议话,沐州知府大步排众跨进屋来行跪礼,“下官见过海晏公主!海晏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明昭本站在海晏公主身边,忙侧身让了让。 时安夏微笑道,“吴大人请起,都是熟人,不必多礼,快坐下说话。” 明承义等人又惊得眼珠子快瞪爆了。 吴大人?沐州知府? 不是梁大人吗? 待其坐下,时安夏又让人为其沏了茶,才聊起了家常,“吴大人初来沐州可还习惯?” 吴大人笑道,“托公主的福,下官匆忙上任,幸得东羽卫一路护送,如今亲属已安置好,正在熟悉沐州庶务。”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曾在翰林院任职的吴长林,也是云起书院的教谕。 “吴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今日本公主给你添把柴。”时安夏伸手一指明承中等人,“你把这些人带回去审理,他们与上一任沐州知府梁永望的贿赂案有直接关系。” 吴长林闻言大喜。原本他还正愁明家人是公主的亲戚,应该如何跟公主开口才能秉公执法。 这不是巧了吗?公主可真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儿啊。 明承中等人才知原来的沐州知府梁永望竟悄然落马。完了,完了完了! 自来对官家和皇权的敬畏,令得他们眼睁睁看着公主和新任知府大人谈笑风生。 听得公主说,“在审案前,还望吴大人帮本公主速办一件事。” “公主请说。”吴长林一口应下。 他根本不怀疑时安夏会利用身份让他知法犯法,就是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觉得公主比任何人都懂法守法,且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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