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又拿昭丫头的清白挑事,以逼我就范。” 明承中梗着脖子,“胡说八道!” 明承义赤红着眼,“胡言乱语!” 明承富黑了冷脸,“强词夺理!” 明老夫人淡漠收回视线,再看明昭时,便多了几分期待和慈爱,“昭丫头,如今这个家交给你了!你身上的担子很重!我们大家都知道你是个能干的。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再来问我和你大曾祖父的意见。如今,他也想通了。” 说着,她远远朝丈夫望去,“你说是吧,老爷?” 明承远点点头,“正是。” 明昭跪地遥遥向着明承远磕头,“昭儿定竭尽全力,不负大曾祖父期望。”又转过头来跟关氏磕头跪谢,“昭儿必不负大曾祖母所托。” 关氏欣慰点头:“好孩子,有你,是我们明家之幸。” 让明昭当家,是唐楚煜和时安夏的提议。关氏已经考虑了两日,刚才还征求过丈夫的意见。 这可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所做下的决定。 旁支目瞪口呆,就觉得明承远也老糊涂了。早知如此,还不如……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让让,让让,族长来了!” 明家族长来了。 族长明晋通是明承远的亲叔叔,也是明承中等人的父亲。他是晋字辈唯一还活着的人,同时更是明家如今的最高辈分了。 倚老卖老,他有资格,毕竟一百多岁了。 该说不说,他们明家男子在长寿这一点上称第二,估计无人敢称第一。 明晋通也是被人用轮椅推进来的,歪着头,眼睛浑浊,还肩斜手抖流口水。 一时大家就僵在那里了,互相都没问好。 时安夏是公主,代表皇家。 要讲礼数也得是明晋通先行尊卑礼,而时安夏后行晚辈礼。 但明晋通都老成这样了,又哪能行礼? 时安夏便也端坐着不动。 明承中见族长父亲来了,便是有底气了。其实他代替他爹行使族长权利已许多年,正要说点什么压制的话,却见关氏站起身,朝贴身许嬷嬷道,“乏了,回吧。” 许嬷嬷往前走两步,伸手扶住老夫人。 明昭行了万福礼,“昭儿恭送大曾祖母。” 这是连族长的面子也不给了,真正要撕破脸皮。明承中气得脑子嗡嗡的,“明家现在真是好规矩!” 时安夏淡淡道,“在本公主面前,讲规矩是吗?” 那就让你爹先跪下请安再说! 明承中:“……” 骨子里对皇家的敬畏,使他又一次哑口无言。 可时安夏有话说,“曾外祖母,您留步。我有几句话要当众澄清一下。” 关氏停步,又重新坐回了座位。 时安夏扬声道,“两个多月前,我和舅舅商量回明家探亲,却又不知明家的态度。来前,我们需要了解和调查明家的状况,就派人把明昭姐姐带走了。” 全场人各有各的震惊。 尤其明昭,怎么都想不到公主会为了她的名声撒谎。想到自己头两天还暗自揣度过人家,一时心生愧疚。 时安夏可不管旁人信不信,总之就是要在明昭被掳这件事上给个明面上的说法,不许旁人再对明昭泼脏水。 她继续道,“后来把明昭姐姐送回来时,我的人又叮嘱她,让她先别透露我们要回明家的事,所以她三缄其口。” 明如意的父亲明天成第一个不信,“不可能!” 时安夏淡漠的视线落在明天成身上,“咦,你为何如此肯定说‘不可能’?莫非是你找人掳走的明昭姐姐?” 明天成恼羞成怒,却也不敢跟公主顶嘴,只得赶紧否认,“不,当然不是。” 时安夏凉凉一笑,“那就对了,既不是你找的人,你那‘不可能’就给本公主收回去,否则本公主治你一个造谣诽谤罪!” 第715章 行走的律法书时云起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朗声道,“依本朝律法,造谣诽谤罪,轻者杖三十,入狱三年起;重者除去杖责,还要发配边疆。一次性诬陷十人以上者,判绞刑死罪。” 全场安静……明天成眼神躲闪,缩着脑袋退了回去。 只是他的异常举动,让时安夏留了心。习惯性抬头去望岑鸢,岑鸢也正在不远处望着她。 夫妻二人一对视,默契十足。 查! 若是查到明天成敢找人绑架明昭,就算不以这个罪名入他的罪,旁的也别想跑掉。 时安夏这么想着的时候,平静的眸色渐渐变得幽深莫测。 明天成打了个冷颤,头皮发麻。 时安夏视线扫过众人,“今日看到这么多明家人对明昭姐姐恶意满满,本公主真是失望至极!这样的明家,本公主觉得……呵,不要也罢! 早在要准备回明家前,岑鸢就派人开始收集明家人的资料,如今是厚厚一册呢。 明承中仗着自己辈份高,年纪大,阴冷的声音响起,“公主不要明家,也洗不脱你是明贞的外孙女,明家的后辈。” 时安夏淡淡一笑,摇摇头,“本公主从没说过不认外祖母,本公主只是不要现在这样的明家而已。本公主这次回来,就是要清理门户。刚才你们口口声声说丑事影响了明家小字辈的嫁娶……” 北茴适时递上一本册子,时安夏接过,随手翻了翻,“行吧,那咱们就从丑事说起。”说着,她抬起头,将手中册子递过去,“明昭姐姐,你现在是当家的,你来。” 明昭知公主在给自己出气,忙应一声,上前行了个万福礼,接过册子一目十行看了看。 越看,越是一言难尽。 明昭目光清冷投向刚才急急跳出来的明天成,这是明承中家的第三个孙子,“庆历十五年五月六日,明天成在桃花巷的燕花楼为争一名叫艳云的妓子,与望族徐家的四公子徐鹤林大打出手。最后以明天成赔了银子,又从徐鹤林胯下钻过去才了结。这算丑事吗?” 此乃明天成生平最恨人提起之事,“……” 在场很多人都知道这“胯下之辱”,但因明天成性子蛮横,都不敢当面提一字半句,怕惹火了他。 明天成果然气得牙痒,像一只被拔光毛的鸡,恼羞成怒下根本忘了这是公主派人调查的结果,只看见明昭的嘴一张一合令他颜面扫地,就要冲上前来用拳头理论。 以明焰为首的小字辈儿郎们刹那间站成一队阵型,如铜墙铁壁般挡住明天成的去路。 明天成身子早被酒色掏空,本就是花架子。他看似来势汹汹,却是双手推在众儿郎身上,人家根本纹丝不动。 明昭瞧着兄长们如此护着自己,眼睛酸涩。 她压下心中翻滚的波涛,垂眸继续翻着册子。 再抬起头时,她把视线投向了明承义的第二个曾孙子明思齐,此人正是明如绯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明德七年,明思齐因赌输赖账,欠下顺心赌场三十七万两银子,被人追债上门。后其母齐氏用西街十四间铺面抵债,又凑足银两为儿子还账。所以现在你们家租用着顺心赌场的铺面,还得给别人交租,想必老辈子们对此事一点都不知情吧?” 晴天霹雳! 西街十四间铺面! 明承义只觉眼皮乱跳,扭头怒视齐氏,“可有此事?” 齐氏整日偷偷摸摸笼络管事,生怕被老爷子发现端倪,却怎么也想不到会猝然曝光。一时眼神闪躲,恨不得自己也被人打晕。 明承义一见她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捂着胸口倒在一旁的椅上,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北茴等人:这是腿站酸了蹭座椅吧? 明思齐忍不住破口大骂,“明昭你要是把我曾祖父气死了,小爷跟你没完!” 明昭可不背这锅,一记眼刀杀到,“气死你祖父的是你!还有你娘!是我叫你去赌的?还是我叫你娘用族产抵债?明思齐,你自己不是个东西,只会到处咬人!在我明家可不惯你这臭毛病!” 明思齐目眦欲裂,顺手操起桌上的茶杯朝明昭砸过去。 茶杯飞在半空被岑鸢用铜板准确拦截,哐当一声砸个稀碎。 众人却丝毫不知是谁出的手,只看到一地碎渣。 明昭神色丝毫未变,“还要继续听你们家的丑事吗?” 旁支众人不知为何心里全都一阵乱跳,就像脑袋上有把剑,说不清什么时候就砍了自己的头。 明昭的视线停留在册子的一页,随即又朝后翻了翻,这才将装订册子的线用手扯断,册子立时散落成片。 她随手一挥,页片纷纷扬扬洒向旁支众人。 一时间场上乱成一团,大家都条件反射伸手去抢。 抢到页片的人迫不及待低头看,看着看着又抬头想去看别人手里的,不知道有没有关于自己的黑料。 各人脸上呈现出五花八门的表情,显然册子上记录的东西已经让他们充满不可名状的惊恐。 其中有些记载不算秘密。 比如明承义的孙媳吴氏与管家苟且被发现。 当时为保住明家声誉,不让丑事外传,明承义用私刑处死了管家。尔后把吴氏逼疯,关在郊外一处宅子里。 再比如明承富第四个孙子明天佑娶的裘姨娘曾是淮州青楼妓子。却谎称其是淮州富贾之女,风风光光娶进门,处处压在正妻头上作威作福。 明承富一年前知道真相时气得卧床不起,直骂他丢了老祖宗的脸。 但也仅此而已,不止不能把裘氏赶出府,还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四处跟人说淮州有钱的亲家不错,三天两头送东西过来。 又比如明承富的孙媳妇杨氏不育,为巩固自己正妻的地位,在一个姨娘生产后,亲手将姨娘推下井,后收其子养在膝下。 此时那被养大的儿子明思凌握着页片的手微微发抖,“母亲,这可是真的?” 杨氏抓过那页纸一看,脸上顿时又青又白,“逆子!问的这是什么话!他们挑拨离间的把戏你也信!你,你当然是为娘亲生的!” 第716章 时安夏见北茴新沏了茶,便信手接过,一手端着茶盏,另一手仍旧捻着盏盖悠悠拨弄浮叶,“别慌,此事是不是真的,手上有没有沾染人命,官府一查便知。” 行走的法令大典时云起:“北翼律法有云,奴婢包括妾室犯了大错,主家需得呈报官府,获准后方可将其杀死,此称为‘谒杀’;私下动刑,草菅人命,未报官府存档者,轻者杖五十,重者除杖责外,处流放或死刑。” 杨氏心知肚明要完,慌了,“我没,没杀,没杀人!” “没杀人你慌什么?”时安夏居高临下睨她一眼,“放心,只要你没做过,本公主必不会冤枉你。但你如果做了,江城府衙若是能力有限,本公主自会动用东羽卫亲自审案。” 杨氏是后宅女子,哪经得住这么吓。她不知道东羽卫是什么,但听起来很吓人,不由害怕得全身发抖,“是,是她自己,自己不小心,不小心掉进井里……” 时安夏轻轻抿了口茶,“你跟本公主狡辩不着,一切证据说话。不会冤了你,也不会漏了你。” 随着那句“也不会漏了你”落下,杨氏陡然晕倒在场上。 明思凌其实心里已明白了大半,但看着养了自己二十年的母亲,到底没忍住,“母亲,母亲……” 且他自己暗自有了一番计较,生母是个妾,死了便死了,不重要。他若是责怪母亲,与母亲离了心,往后他这嫡长子身份怕是保不住。 如此一想,心里便恨上了海晏公主多管闲事,将这种事赤裸裸揭开,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他这么想着,眼里泛起了阴毒仇恨的光,侧目去看时安夏,“这是我唯一的母亲!公主勿要多管闲事!” 时安夏凉凉笑开,“好个母慈子孝!可怜你死去的姨娘十月怀胎生了你这个孽障。” 明思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此时,场上的旁支们已经乱了阵脚。 明承义的二孙子明天阳与三孙子明天庆忽然打起来,一时场上充斥着妇人的哭泣和男子的怒骂声。 明承义的眼皮跳得厉害,“都住手,成何体统!” 但没人理会他的怒喝,只是那页记载这两人之间恩怨的页片最终被传到明承义手里:明天阳与明天庆的妾室宋氏有染,宋氏所生的儿子明思英实为明天阳之子。 这绿帽都戴到家里来了,怎能不动手? 明承义但觉两眼冒金星。这事儿别人不知道实情,他却了解得一清二楚。 归根结底,曾孙子还是他的亲曾孙子。至于曾孙子的父亲是二孙子还是三孙子,对他来说,都活到这把年纪了,也就没那么计较。 但家丑被堂而皇之掀到桌面上,终究还是太难看。明承义投向海晏公主的目光,犹如淬了毒的箭。 时安夏只是朝他微微颔首,莞尔,仍旧悠闲地闻着茶香,品着清茶。 着实越品越饿……但场上的混乱远不止这点。 明承义还不知道,更扎心的还在后头。 有人尖声叫起来,那声音里满是幸灾乐祸的兴奋,“如绯,这纸上说你有孕在身了?” 犹如一颗惊雷,炸得众人四分五裂。说话的人是明承义家的孙媳妇毛氏。 她手里拿的正是有关明如绯的部分。 按理说,明如绯是毛氏的亲侄女儿,关系比旁人更亲近,这种事怎么也该藏起来才好。 可偏偏早前毛氏所生的姑娘明如琴因嫁得不够体面,明里暗里没少受明如绯和她娘齐氏的奚落。 这会子有机会讨点利息回来,毛氏又怎舍得放过? 那页片很快就因毛氏的宣扬在各人手里传了一遍,大家看向明如绯的目光都变得晦暗不明。 刚才明如绯还口口声声说林家二公子这月应该要来提亲,合着这是生米煮成了熟饭啊? 明如绯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又羞又急,眼泪哗哗忍不住往下落。 毛氏已经完全忘记这是海晏公主的诡计,心里有多爽,脸上就有多咄咄逼人,“咱们家五姑娘可不能光哭啊,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倒是说句话!你怎么能做出这等丑事呢?想当初还说我家三姑娘……” 明如绯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儿家,哪经得起二婶毛氏的逼问,慌乱之中用帕子捂着脸冲到明昭面前,楚楚可怜地嘤嘤哭诉,“你为什么要害我!大家都是姐妹,我是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羞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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