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否则也没了。 后来母亲死后,魏采菱接管侯府整理财产的时候,才把这房契交到她手里。 时婉珍想通了,总靠着侯府不是事儿。 现在她也不是什么矜贵嫡女,不过是一个被遣散且带着两个孩子的妇人。 她若不支棱起来,就没人可管束这两个儿女了。 时婉珍下了决心,要把儿女重新拧回正道。 不知不觉,便威严起来,“你们也不必想着沾侯府的光,我都沾不上,你们姓宋,就更不用想了。” 宋瑞仕听得脸都黑了,“母亲,你傻了吧。是不是表嫂把你赶出来的?我找她理论去!大不了一把火把侯府烧了,谁也别想住!” 时婉珍听得心头眉头都同时一跳,目色便凌厉起来,“仕儿,你在说什么?离开侯府是我自己的决定,跟你表嫂没有关系。临行时,你表嫂还给了我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呲!母亲,你是叫花子吗?你就这么贱吗?人家给你五十两,你就乐开花!四姑母说得对,你就是个眼皮子浅的东西……” “啪!” 时婉珍一个耳光打在宋瑞仕脸上,气得胸口不断起伏,“谁教你跟母亲这般说话?啊!我是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你下来的母亲!四姑母!四姑母!你难道不知道是你四姑母把你们害成这样?” 宋瑞仕被打了一耳光,也不恼,只斜眼看她,“那你别生啊!我求你生我出来的吗?最讨厌你把十月怀胎挂在嘴上!过个生辰,你还要抢功,说什么我的生辰就是你的受难日。” 时婉珍听了儿子的话,只觉得每一个字都像针戳进她的四肢百骸,手指尖尖都发麻发疼。 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生了这么个东西! 她强忍着泪意,也强忍着心里密密麻麻的疼痛,“我生你的时候,差点死了。这是事实。要不是你们外祖母找的接生婆手法好,你也死在我肚子里了。生你的那日,你父亲就纳了春姨娘。靠你们宋家,靠不住!” 宋欣莹见母亲和哥哥都言辞激动,忙打岔,问了个问题,“母亲,你离开侯府,准备拿什么养我们?” 时婉珍显然是想好了的,认真道,“你和仕儿都入学念书,仕儿去考科举,你学手艺,我做绣娘养活你们。” 宋欣莹几乎尖叫起来,少女音又尖又利,“你做绣娘养我们?你是要把我们的脸面丢尽吗?等父亲回来,看他打不打得死你!” 时婉珍的手又痒又麻了,抬起手就朝宋欣莹的脸上挥过去。 打在女儿脸上,疼在母亲心上。 可不打不行,听不得听不得! 女儿才九岁多,怎的就养成了这样的性子? 她错了!她错了!她言传身教,把女儿教成了这副鬼样子。 她把头埋进手心之中,眼泪流了一手,“你们一个个的,这丢人,那丢人!你们知道吗?没有骨气,朝人伸手才是最丢脸的!” 第678章 宅子是个二进院,住他们一家子绰绰有余。 若主母是个会操持的,儿女是孝顺的,其实日子不会差。 时婉珍糊涂了大半辈子,如今总算是下了决心,要自立门户,养儿养女养自己。 马车是侯府的马车,车夫将他们送过来就回去了。 同行的,有一个小丫头叫翠珠,还有一个袁嬷嬷是她的陪嫁嬷嬷。 她被赶回侯府以后,袁嬷嬷也从伯府回来了,一直跟着她。 翠珠是魏采菱当家后,新配给她打扫院子的粗使丫头。 如今魏采菱瞧她艰难,许她暂时带走翠珠。说好了,等她站稳脚跟,自己会过日子了,就把翠珠还给侯府。 这翠珠的身契如今在魏采菱手里,月银也在侯府领。说白了,翠珠就是过来纯帮忙。 这黑漆嘛乌的大晚上,亏得有翠珠和袁嬷嬷在,否则院子里灰尘厚得都没法下脚。 宋瑞仕和宋欣莹进院不止不干活,一路抱怨,一路骂骂咧咧,发着脾气。 但他们到底还小,没有去处,又折腾了一天,也困了,闹着要睡觉。 时婉珍长这么大,没这么累过。 她让翠珠去烧水来给两个孩子洗脸洗脚,翠珠应一声,去了。 结果不多会,洗脚水就被宋瑞仕踹翻在地,湿了满屋。 “死丫头!你是要烫死小爷啊你!”宋瑞仕严重怀疑这丫头是在帮侯府里被热汤烫到的丫头出气。 翠珠眼里包着泪,“天气凉,奴婢就想着让少爷泡个脚,能暖和些。” “你还是为我好呢!”宋瑞仕把那张不知从哪里薅出来的抹脚帕扔翠珠脸上,“别动,给爷好好站着。” 翠珠虽是粗使丫头,可早前在侯府里也是被人善待过的。不止当家主母和气,她侍候的姑奶奶时婉珍待她挺好,还有侯府管事嬷嬷刘嫂也总是笑眯眯的。 换句话说,她自从卖身进侯府为奴,却从没受过气。如今哪受得了这个? 人家叫她好好站着别动,她就偏动。伸手扯下脸上的抹布,一扭身出了屋,却是下一刻就尖叫出声。 时婉珍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赤着一双脚的儿子凶狠地抓着翠珠的头发,将其脑袋使劲往地上撞。 这一幕,何其熟悉!宋世光打她的时候就是这么往死里打。 “放开!快放开翠珠!”时婉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儿子手上把人救下,疾言厉色,“你干什么打翠珠?” “她……想烫死你儿子我!”宋瑞仕张口就来,“对,她还是个狐媚子,刚对我抛媚眼。我没理她,她就想烫死我!” 翠珠虽然已经十六岁了,但也还未经情事,被一个半大孩子这么说,顿时急了,“你胡说!” “你看你看!真没规矩!”宋瑞仕指着她,“你要表现好,我能收你做个通房。就你现在这样,真就给我洗脚都不要!” 翠珠羞红了脸,额头前已渗出血来。她朝时婉珍跪下磕了个头,“姑奶奶,您家的活儿,奴婢干不了。” 未等时婉珍回话,她拔腿就往外跑,生怕被逮着了。她连夜回了侯府,跪在主母房外等候发落。 魏采菱如今仍是独居,与世子爷分房住。她这几日忙,睡得晚。 翠珠跪在外头的时候,她还在灯下整理账目。 她抬起头,吩咐,“花若,让翠珠进来。” 谁知翠珠一进屋,见到主母就哭出了声,“夫人……” 魏采菱一瞧翠珠那模样,鼻青脸肿,头发蓬乱,忙吩咐花若,“带她洗把脸,上点药,收拾停当再过来。对了,看看厨房有什么吃的,弄点给翠珠吃。” 翠珠摇头哭,“翠珠不饿,翠珠有负夫人所托。姑奶奶家的活儿,奴婢干不下去了。” 魏采菱看她那样子,哪还有不明白的,抬眼示意花若。 花若便把翠珠带出去梳洗干净,又弄了些吃的让她吃,收拾停当后才将她带回主母房里。 这会子,时云起听到动静也过来了。 两人端坐在上首,听翠珠说起刚才发生的事。 末了,翠珠说,“奴婢亲耳听到宋公子说,‘大不了把侯府一把火烧了’,奴婢觉得他不是说说而已。他肯定干得出来。” 她那时候和袁嬷嬷一起,跟车夫坐在前头,隐隐约约就听到宋瑞仕说这话。 魏采菱与夫君相视一眼,才转头对翠珠点点头,“知道了。你今儿好生回姑奶奶之前住的那院子去歇着,等明日天亮了,我再给你调配。” 翠珠大喜,忙磕头,“夫人,奴婢不用再去帮姑奶奶了?” “不用了。”魏采菱道,“你往后留在侯府干活儿吧。” 翠珠又磕头谢了恩,才心满意足出去了。 待人走后,房里只有夫妻二人。 魏采菱抬眼问,“夫君可觉得我处事过于锋利,会给侯府招恨?” 时云起摇头,“侯府主母的行事风格,决定了整个侯府的命运。曾经祖母私心作祟,害苦了多少人。今日之事,我已听说了。倘若你抹不开面子,又担心旁人说你闲话,就把宋家儿女接进府里住下,恐怕咱们以后日子会过得鸡飞狗跳。所以行事锋利果断,虽然会招人恨,但至少咱们能防,比防不胜防要好多了。” 魏采菱一颗心总算放下,“夏儿总是鼓励我,说让我怎么想就怎么做,不必顾忌名声和脸面。夫君,你和夏儿就是我的底气啊。” 时云起站起身,准备回自己屋歇着,“你别多想,咱们加强侯府的守卫。对了,要不这几日把邢妈妈那状元郎侄儿请到府里坐镇?” 魏采菱眼睛一亮,“就不麻烦状元郎吧,我哥哥就行。” “我这大舅哥现在沉迷于跟马儿培养感情,他愿不愿来都两说呢。”时云起笑着往外走,“我过去了,你早点歇着。” “等等,我送你。”魏采菱忙起身挽着夫君的胳膊往外走。 时云起心疼她累,原不想让她送。可心里又着实想与夫人多待一刻,便是将手盖在夫人挽着自己胳膊的手背上,相依着走出去。 走到了他那屋,他又依依不舍把夫人送回来……然后夫人再送他,他又再送夫人。 正是眉间眼底意已倾,柔情蜜意两相悦。依依不舍,花前月下,时云起忽然把魏采菱拉进游廊的柱后,俯身吻去。 第679章 提着灯笼跟在后头的花若发现夫人忽然不见了,赶紧要追上去瞧,被刘嫂一把拉住。 花若不解,“刘嫂,你拉奴婢做甚?” 刘嫂笑起来,“傻子啊,你追上去做什么?咱们主子成亲遇上孝期就够可怜了,你还不许他俩说说体己话是怎的?” 花若顿时羞红了脸,“啊,说体己话?奴婢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主子不见了,得赶紧去找。” 刘嫂从对方手里拿过灯笼,“行了,你不用跟着。灯笼给我,你先去给夫人铺床暖褥子。她畏寒,这天眼见着凉了。” 花若点点头,去了。她家姑娘自从去年落水后,身子骨就一直畏寒。吃了多少补药下去,也不见效果。 这一次,时云起把羞红了脸的魏采菱送到屋门口时,就不许她再送自己了。 他站在廊下,目送她进屋,“我看着你进去再走。” 魏采菱刚被时云起吃了口脂的嘴唇还火辣辣的,这会子哪敢看他半分,只胡乱地点点头,赶紧回了屋。 时云起笑着转身,远远看见刘嫂提着灯笼等在不远处。他走过去,从刘嫂手里接过灯笼,交代了几句注意宋家兄妹的话便走了。 他太知道品性坏的孩子,一旦坏起来能坏到什么程度。不管年纪多小,都不能忽视。 宋家姐弟在小宅子里住了两日,便闹得不可开交。 “母亲,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母亲,我们回侯府去住吧。” “母亲,你看看这些东西,拿去喂猪,猪都不吃!” “母亲……” “母亲……” 时婉珍从来不知道被儿女们唤“母亲”这两个字有这么可怕。她脑子嗡嗡的,耳朵也嗡嗡的,吃不下,睡不着。 刚躺下,儿女就在喊“母亲”。她已经连续三天三夜没好好睡过觉了,袁嬷嬷说她头发都白了一把。 袁嬷嬷也被折磨得不行,都这岁数了,还以为可以养老了呢。 结果苦难才刚刚开始。这宅子里现在就她一个下人,真就是一口气儿都喘不得。 万般无奈下,她麻起胆儿跟夫人提议,“实在不行,就把少爷和小姐送回宋家吧。” 其实早前时婉珍是希望儿女回宋家的,可后来儿子那句“母亲不打算管我们兄妹了吗”,彻底唤醒了她做母亲的心怀和责任。 儿女这副模样,简直是人见人嫌。侯府嫌弃,难道宋家就不嫌弃吗? 如今当家做主的是宋家二叔,都多少年不来往了。可以说两个孩子生下来,离得这么近,都没见过这门亲戚。 现在要让人家养这俩孩子,乖的话给口饭吃还能换个好名声。就这……人家凭什么养着啊,怕是不出三天,就得给轰出来。 时婉珍心里苦,直垂泪。活了半辈子,竟然活成了这样,“嬷嬷,你先辛苦几日,我很快就去买几个丫头回来帮你。” 袁嬷嬷唉声叹气,连客套话都不想说了。她不怕辛苦,怕的是辛苦没个头儿。 宋家那边。宋老夫人趁着丈夫点卯的功夫,就把原先给两个孩子准备的院子稀哩哗啦全堆上了杂物。 “他们母亲若是个有骨气的,就别把孩子往我们宋家塞了。”宋老夫人坐在椅子上对各门房交代,“没有我的令,谁都不许把那母子三人放进府里来。” 门房们忙应下,各自如临大敌。 贴身嬷嬷低声问,“老夫人,您就不怕传出去名声不好,影响老爷和几个少爷的仕途?” 宋老夫人用帕子轻轻拭了拭嘴角的茶渍,“建安侯府都不在意名声,咱们这半道袭爵的要什么名声?他们仕途若是不顺,那就是他们爷儿几个的能力问题,怎么怪也怪不到咱们深宅妇人身上。” 才说了几句,她觉得口干,最近上火得很,又端起茶喝了一口,“老爷嘴上不说,其实也不乐意沾这家的孩子。常言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宋字。可宋与宋还真就不同,不然为何这么些年大家都不来往?总之,有我在的一天,我就不允许家里放两个这样的危险人物进来。” 时婉珍也不想整日对着这两个危险人物,便是一狠心,去了少主府,求到了时安夏跟前。 她万万没想到,时安夏大白天的竟然在睡觉。哎呦,这好命的! 她也想睡啊!可她不止睡不着,根本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时婉珍坐在时安夏床边,喊了半天“夏儿”,也没见对方应她。 她便自顾抹起泪来,“夏儿,我知你装睡,不想理我这小姑母。可夏儿啊,我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找你诉诉苦。” 时婉珍也确实憋坏了,一股脑把在侯府发生的事,一直絮叨到这两日。连她儿子要放火烧了侯府这种话,她也没漏掉。 她太难了啊,“夏儿,我跟你说,我有时看我儿子那眼睛,我就觉得他真干得出杀人放火的事。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时安夏睡得安稳,没回应她。 时婉珍继续道,“我就是想来找你取取经,讨要个法子,要怎么才能把我儿子和女儿管得像你和起儿这么好?不不不,不用像你们这么好,哪怕
相关推荐:
有只按摩师
逆战苍穹
被恶魔一见钟情的种种下场
凡人之紫霄洞天
妙拐圣僧
[综漫] 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
流氓修仙之御女手记
贵妃母子民国文生存手札
永乐町69号(H)
抽到万人迷但绑定四个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