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妻子是建安侯府嫡女,她一向心疼我!她不会扔下我不管的!求您给她带个话,等我出去了,一定厚礼感谢您。”宋世光使劲用头撞着门的木栏。 狱卒站起身,手里拿了条鞭子,刷地抽在门栏上,抽得宋世光惨叫一声,手一哆嗦,全是伤痕。 这狱卒心情不好。 他叫周游,原先是东羽卫的羽左司,比马楚翼早先羽前司的职位还高一阶。 后来因站错队,受前羽卫长楼羽霄的指派去拦截海晏公主和驸马的马车,在“清尘”计划后被清算了。 也是因查实他只是受了指派,并未参与到谋反中,所以只是降了他职,成了东羽卫监牢的狱卒。 这是又要从最低处爬上去,心情怎么能好得了 周游掂着手中的鞭子,拖了个凳子坐下,翘着二郎腿道,“傻货,老子看你这半辈子是白活了。来来来,老子给你这傻货分析一下,你倒台了,你那些妻妻妾妾的去处。” 宋世光心头叫嚣不听不听我不听,快去给我找时婉珍啊。但他不敢得罪狱卒,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官爷,我是建安侯府的姑爷,他们不会不管我的。只求您通传一声,到时我必奉上百两白银。” 狱卒周游凉凉一笑,最讨厌这些人嘴巴一张就许诺,他就是被这些人害惨了。 他手里玩着鞭子,视线落在狼狈的宋世光脸上,“你犯事进了牢里,你那些妻妾,估计就只有建安侯府那位运气好,娘家实力足够大,能被遣散。其余的嘛,呵呵,长得丑的流放或发配为奴为婢,长得好的进教坊司。长相一般的嘛,就只能去那种地方了。哦,还有一途,几尺白绫吊死。所以,就你这么个玩意儿,还想建安侯府出面救你,死了这条心吧。” 宋世光越听心越慌,“不,婉珍不能没有我,她没我活不了。对,她活不了。她……” 永乐王爷哈哈乐了,“就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人家活不了?我看你是想多了。人家不知道活得多滋润,没准还能给你儿女换个爹。” 宋世光瘫软在地上,目光渐渐变得呆滞,摇摇头,低声重复,“不,她离不开我的。她没我不行……她一直就怕被我休了。” 他想起来,在他打了时婉珍一耳光后的次日,侯府就派人来跟他谈和离。 当时他准备将休书拍建安侯府脸上的,但想到后续有可能还要利用这块活招牌忽悠永乐王才忍下了。 难道时婉珍真舍得不要这个家了? 其实现在时婉珍面临着比当初和离更艰难的选择。 她的一双儿女无家可归,要来投奔她这个母亲,却没得到侯府主母魏采菱的同意。 建安侯府。 夜风拂过,卷起几片落叶,在青石铺就的小径上旋转、飘飞,更添了几分寂寥。 此时,魏采菱穿着加厚的锦衣罗裙坐在上首,小小年纪,严肃起来也自带一股威严,“不行,要住进侯府来绝对不行。” 时婉珍满脸泪痕站在堂下,小心翼翼求道,“起儿媳妇儿,算我这个做姑母的求您,就让我的孩子们住进府里来吧。他们没有别的去处,只有我这个做母亲的。您让他们去哪儿呢?当日夏儿曾说过,侯府将是我们这些没有依靠的女子的后盾,哪怕夫家没了,也能在侯府生活下去。” 魏采菱将手里的茶杯轻轻放在茶垫上,才淡声道,“小姑母,你莫要诓我。我虽入侯府不久,却也知夏儿的行事风格。夏儿如果在这,光听你说的这些话,早把你扫地出门了。你可以住在侯府没错,但你那一双姓宋的儿女,一个都别想住进来。” 时婉珍急了,“那你说如何是好?难道就让他们在外头流浪?” 魏采菱悠悠道,“你的孩子姓宋,本不可入我侯府,这点无需再议。据我所知,宋家二叔是个仁义之人,并未将他们赶走,还安排了院子和下人侍候。是他们自己嫌弃伯爵府降成了子爵府,还嫌弃院子偏远,且侍候的人少。小姑母,我建安侯府也是真供不起这两尊佛的。都这个时候了,他们还嫌七嫌八,不知道夹起尾巴做人。” 时婉珍抹着泪儿道,“他们还都是孩子啊,慢慢教,总会教好的。我不放心他们宋家……不放心……” 魏采菱丝毫不为所动,“孩子?你长子宋瑞仕如今十三岁了吧。小吗?跟时云舟都一般大了。你要不要对比一下如今云舟在做什么?你儿子又在做什么?” 人比人,气死人的!时婉珍被扎了心窝子,脸色难看得很。 又听魏采菱道,“还有,你女儿也九岁多了,比咱们雪儿妹妹还要长两岁。你瞧瞧人家女儿多逗人喜欢,再对比一下你的女儿。你不放心宋家,还是宋家不放心你的儿女?” 两人正说着话,花若匆匆行来,“夫人,有个刚进府的丫头被姑奶奶的儿女用热汤烫伤了。” 第676章 魏采菱闻讯冷眼瞧了一下时婉珍,“这就是你说的孩子!走吧,跟我去瞧瞧是怎么回事。要么你跟他们走,自己出去单过。为母则刚嘛,自己的孩子自己养,不用想着我侯府给你养宋家的孩子。” 她起身走出门外,掠过时婉珍身边的时候,扔下一句话,“这样的孩子,我侯府养不起!” 时婉珍便是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含义,侯府不是不能养孩子,而是不能养这样的孩子。 她之所以异想天开觉得侯府能帮着养她的孩子,是因为大姐家的邱红颜,没什么血缘关系都能跟着夏儿享福。那她家这两个孩子,算来算去,还是时云起亲亲的表弟表妹呢。 魏采菱和时婉珍一前一后往膳厅行去,远远就听到十分暴躁的少年音,“滚!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就拿这些东西来糊弄我们!” 少女的声音:“我说了我要吃肉,我们要吃肉!为什么上这些清汤寡水的东西?打发叫花子吗?” 少年戾气很重,“等我们兄妹住进侯府来,再慢慢收拾你们!小爷把你们一个个全发卖了!” 魏采菱踏进门槛,冷冷一声,“好大的口气!什么时候我侯府由得你们这些外人做主了?” 那说话的少年正是时婉珍的儿子宋瑞仕,虽身量还没长成,但脸上已有了成年人才有的戾气和表情。 他变脸也快,见魏采菱进来,像是没听到质问一样,忙换上了一副笑脸,“表嫂,这些个丫头太没眼力见了,你快来管管。” 时婉珍的女儿宋欣莹也道,“表嫂,我困了。侯府这么大,我就不跟母亲挤一个院儿了,你给我安排个大点的院子吧。实在不行,夏时院也可以。” 他们刚在侯府走了一圈,她就看中了夏时院。里面都没人住,还打理得干干净净呢。 还有,她还看上了夏时院那片梅林。要不了多久,等再冷些,梅花就要开了。 嗯,她就看中那个院子了。想想能搬到那里住,就还是很开心的。 少女才九岁多,坐着椅子上脚都够不着地。 她见表嫂魏采菱不搭理,便跳下椅,站稳,亲热地摇了摇时婉珍的手,“母亲,我困了,我要住夏时院!快带我去!” 这还不够,她伸手一指魏采菱身边的花若,“我要这个丫头侍候我!别的我不要!” 时婉珍听得脸色发白,“你们闭嘴!” 魏采菱侧脸看向时婉珍,“这,就是你说的孩子?”下一刻,她便沉下了脸来问,“刚才是谁用热汤泼了我府里的丫头?” 兄妹俩这才察觉表嫂十分威严,互相指着对方,又缩回了手。 少女翘着嘴,“是她自己不小心!” 魏采菱看了一眼手被烫红的丫头璞玉,“你说,刚才谁泼你热汤了?别怕,你们来我侯府做工,就是我侯府的人。谁也欺负不得!” 璞玉听了,便怯怯地伸手一指宋欣莹,“她嫌汤里肉丸子少,就拿汤泼奴婢。” 魏采菱见桌上的汤碗里还有小半碗汤,伸手拿起碗就泼在宋欣莹的手上。 那汤已不热了,根本伤不了手。 但宋欣莹还是不敢置信地看着魏采菱,“你!你敢泼我!” 时婉珍也被魏采菱这一作法惊呆了。 她没想到魏采菱还真干得出把汤泼在女儿手上的事,顿时气得脱口而出,“你怎能这么对一个孩子?” 魏采菱淡淡道,“要不是看在她是孩子的份上,这汤我得让人煮开了再泼。”她顿了一下,沉声吩咐,“把这两个人给我赶出去!往后不许踏入我建安侯府一步!” 府卫们闻言便上前驱赶宋瑞仕,力气大的婆子则推着宋欣莹往外走。 两人顿时傻眼了,双双喊起来,“怎么回事?为什么赶我们走!母亲,母亲,你说话呀!表嫂为何容不下我们!” 这大抵是兄妹俩这大半年来第一次叫她“母亲”,往日这声“母亲”也是听不到的。时婉珍想到这些,心里一阵酸楚。 她其实也体谅魏采菱的难处,任谁家里养两个这样的人,都很难安宁。 她往日不知人与人有多大差距,但回娘家住了这大半年,已经适应了兄友弟恭,姐妹和睦,姑嫂融洽的场面。 就连唐楚君如今对她虽是没好脸色,说话总呲她,但为她好的心,她是感受得到的。 再看看自家这一双儿女……怎的养成了这副嘴脸? 以前不觉得狰狞,今日她是真的从儿子身上看出了丈夫打人时的暴躁,也从女儿身上看到了早年自己自说自话且爱慕虚荣的模样,甚至还看到了当时她看不起刚回府的夏儿,当着许多人让夏儿难堪的刻薄。 心头漫过一丝绝望和无力,她也不想要这一双儿女。可能怎么办呢?她生的,她养的,她做母亲的还能怎样? 时婉珍私心里是希望把这对儿女接回侯府,让侄儿时云起带带,让驸马爷管管,让建安侯府这股好的风气也养养她的儿女。 她管不好,但她希望别人帮她管好。显然,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时婉珍站在侯府的阶前垂着泪。 宋瑞仕被府卫架出来就已经很火大了,看见母亲只会哭,屁都不敢放一个,更是来火,“哭哭哭,你只会哭!除了哭你还会干什么?” 时婉珍抬起带泪的眼,“仕儿,你就这般跟母亲说话的吗?” 宋瑞仕斜着一双眼睛看母亲,“四姑母说得对,你就是个废物!” 宋欣莹在衣裳上擦了擦手上的汤,忙拉着兄长的衣袖,“你别这么说母亲,以后咱们还要靠母亲进侯府呢。” 宋瑞仕冷笑,“靠她!她都要被那婆娘赶出来了!” 宋欣莹走上前,拉着时婉珍撒娇,“母亲,你去求求二舅母和夏儿姐姐吧?她们一句话的事儿。我原先都听家里人说了,别看建安侯府的主母是这位不懂事的表嫂,其实当家做主的还是夏儿姐姐。这表嫂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一点不大气。” 时婉珍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女儿,不知怎的,一下子体会到大姐死时那晚的心情。 第677章 其实大姐时婉晴死的那晚,她们见过面。大姐半夜派了人来请她过去一趟,说是姐妹俩好久不见,想叙叙话。 姐妹俩见了一面后,她就走了。她没想到,那次见面成了永别。 当时大姐神情特别忧伤,“我言儿跟我说,人读了圣贤书,就会生出羞耻之心。婉珍,我现在就感觉特别羞耻……” 时婉珍那时候体会不到大姐那份“羞耻”之心,可现在面对儿女尖酸刻薄工于算计的样子,就觉得特别羞耻。 他们都还是孩子啊!怎就如此世故失了初心? 她沉了眉眼,轻声道,“仕儿,莹儿,你们回宋家去吧。你们是宋家的子孙,理该在宋家长大。你们二叔祖和二叔祖母安排什么院子,你们就住什么院子。今时不同往日……” “说那么多废话做甚?”宋瑞仕又一个斜眼刀杀过来,“母亲的意思是,不打算管我们兄妹了?” 时婉珍面对儿子的逼问万般难堪,“我是你们的母亲,不会不管。”她猛地狠狠下了决心,“你们等一下。” 她转身重新跨进了侯府。 宋瑞仕和宋欣莹互视一眼,都觉得母亲又进去求人了。他们自从来了侯府,就没想过要回宋家。 侯府可是花大价钱刚修缮过,且里头主子不多。他们进去就是主子,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宋瑞仕早就盯上云起书院。在他们那个圈子,云起书院名声非常响亮。大家都知道那是宋瑞仕家亲戚的族学,很是羡慕。 还有人说,要通过宋瑞仕从云起书院的学子里挑府卫,让他帮忙牵线搭桥。 宋瑞仕都是一口答应的,说云起书院是他表哥表姐办的,也就相当于是他的。 当然,这些都是他四姑母宋平妍跟他灌输的想法。宋平妍总结说,只要是侯府的东西,就相当于是他宋瑞仕的东西。 宋平妍早前还说,不要对时婉珍太亲热,也暂时不要喊“母亲”。“母亲”这个称呼,要留到关键时刻再喊,才能起到好的效果。 显然,刚才就是“关键时刻”。 宋欣莹也在四姑母的撺掇下,开始做起了公主梦。她觉得表姐能封海晏公主,她也可以封个什么公主,就等着皇上封赏了。 现在父亲和四姑母都下狱了,他们却安然无恙,这说明他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趁着这个契机,他们必须入侯府。 两兄妹正打着算盘,就见一辆马车从侧门那头缓缓行来。 马车帘幔撩开,时婉珍露出一张憔悴的脸来,声音也沙哑着,“仕儿,莹儿,上马车。” 兄妹俩面面相觑,磨蹭了片刻,还是上了马车。 待他们坐好,马儿立刻跑起来,跑得离侯府越来越远。 时婉珍靠着车壁,深深闭了眼。 累了,一个字都不想说。 但不说还不行,因为女儿问话了,“母亲,咱们这是去哪儿?” 时婉珍疲惫地睁开眼睛,“早年我那嫁妆里头,有一个小宅子。当时你们外祖母在那里买了两个宅子,一个给了你们大姨母,一个给了我。宅子虽小,但能遮风挡雨。以后,母亲会撑起这个家。” 这是她唯一没卖掉的嫁妆,因为当时母亲担心她们没有后路,宅子虽然给她们,但房契没给。 还好没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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