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还好端端生活在侯府中。而她甚至跟侯府里的人,都没什么亲缘关系。 邱红颜感激地抬起眼睛去看时安夏,无限孺慕地跑题了,“夏儿姐姐,你真好。” 时安夏:“……” 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 第344章 曾说过,天黑做她的灯,下雨做她的伞。但时安夏更希望的是,红颜能自己立起来。 做一个在晚上走路不怕黑的女子,做一个下雨无伞也能笑着淋雨跑回家的人。 时安夏将邱红颜拉起来,让她立在自己面前,才道,“红颜,你不是说成日里抢不过北茴南雁她们做事吗?” 跑题的邱红颜眨巴着眼睛点点头,“是啊是啊,夏儿姐姐,她们做事都比我快,还眼里有活儿,我经常找不到要做什么。” 时安夏忍不住笑了,“那今日我布置个任务给你,如此你便不用跟她们抢活儿了。她们也不敢跟你抢。” 有活干的邱红颜眼睛顿时亮了,就怕吃闲饭,没活儿干,“夏儿姐姐,你说,我保证把活儿干得又快又好。” “这可是你说的。”时安夏便是笑着把刚才说的那些假设,用笔写在纸上。 那是一个一个的问答题。 诸如,你父亲若是用你生母的性命相要挟,你会妥协吗?妥协到什么程度? 最后一题是,“若发生以上事件,你会如何反抗?用小故事假设场景,写出你的反抗计划。” 时安夏写完,待墨汁干了,交给邱红颜,“明日早晨这个时候交给我。” 拿着考题的邱红颜,两眼发绿:“……” 父亲带来的悲伤一扫而空。 只觉得还不如做一顿金丝饺来得容易,这要薅掉几撮头发才答得上来吧。 魏采菱推门而入,手里拿着时婉晴的嫁妆单子和遗书,放到时安夏面前,才道,“这是怎么了,瞧把小红颜吓得。” 邱红颜忙向主母行礼问安,然后匆匆告退。 时安夏也站起身向嫂嫂行礼。 魏采菱一把扶住她,“咱们俩,就别来这些虚礼了。” 她将刚才与邱宏远之间的博弈拉扯,讲给时安夏听。 末了,由衷赞道,“夏儿,你真厉害。每一步都踩中他要害。他甚至每个表情,都在你的意料之中。” 越相处,她就越觉得自家小姑子非常人所能及。 魏采菱在得到时婉晴自杀身亡的消息时,当真是慌乱得很。 虽说时婉晴现在已算不得侯府之人,但侯府是她娘家,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若是邱家不管,他们侯府也不管,只会让外人看了笑话不说,还会让侯府里心思脆弱的人觉得没有依靠。 且,邱家不给办后事,时婉晴入不了邱家祖坟,这会给子女带来无穷无尽的后患。 邱志言无论是科举还是入仕,都会背上洗不净的污点。 如今这结局,方是最好结果。也是时婉晴用性命想要换来的最终人生结局。 魏采菱将血色遗书摊开,忍不住叹息,“夏儿,你说大姑母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当初怎的会想出那种蠢办法来害相公?” 时安夏道,“有一种东西叫嫉妒,能蒙蔽人的双眼。她自来享受表哥带给她的荣光,来京城的时候,就是冲着状元来的。在发现表哥和丫环一起厮混时,便是崩溃了。然后我哥哥拿了第一,她儿子连榜都没上,可不得叫人发疯吗?后来的大姑母,心智已经不像一个当家主母了。但凡她理智一点,就不会让邱紫茉干出这些荒唐事。” “那你说,邱紫茉到底是谁的女儿?” 时安夏摇摇头,“她是谁的女儿,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低声道,“大姑母肯定跟他们家二叔有事,否则以大姑母的心性,不至于要用死来捍卫嫁妆。” 只有她死了,才能保证嫁妆落在失踪的儿子头上。 只有她死了,建安侯府才会不记恨她的所作所为,为她奔波,把嫁妆拿回来。 甚至,只有她死了,才不会给儿子脸上抹黑。 所以,时婉晴必定不是被冤枉的,不过邱宏远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这俩都是一丘之貉,只看谁比谁的手段更强。 这一波,她大姑母赢了一场漂亮仗。这才是大姑母真正的实力,否则如何在邱家作威作福十几二十年? 却也输得彻底,大姑母再也看不到儿子的崛起了。 邱宏远说到做到,找了管事的人操办丧仪。 他们邱家还有祖宅没卖,位置偏僻些,年久失修,但到底也比在客栈住着强。 而丧仪第三天,邱志言终于现身了。 他没哭,只是一言不发跪在母亲的棺木前。 邱宏远看着儿子,气得破口大骂,“不是考科举吗?你死哪儿去了?” 他几乎是跳起来要打儿子。 邱志言冷冷睨着他,垂眸盯着那只揪着自己衣领的手,直盯得他慢慢松开手。 邱宏远只觉得儿子就像一个冰冷的行尸走肉般,连眼神都不带鲜活气息。 他不由自主退开两步,然后看见儿子又一言不发跪在了棺木前。 下葬以后,邱志言就拿着母亲的嫁妆单子准备回汇州,直把邱宏远气得骂他儿子的娘。 邱志言回来以后终于说了第一句话,“父亲,希望你好好的,不要让我用圣贤书逼死你就好。” 邱宏远:“……” 他一个字都听不懂,根本不知道儿子在说什么。 邱志言目色平淡,毫无波澜,“圣贤书教会我知廉耻,懂荣辱,生出羞耻之心。想必母亲也领悟了这句话,所以走了。也好,省得痛苦。” 邱宏远要被逼疯了,“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邱志言道,“北翼禁止男姬之风,你以为弄个小厮的身份带在身边,旁人就是瞎子?怀宿与我年纪相仿,父亲不觉得羞耻吗?还带到京城来,是不是嫌命太长?” 邱宏远被儿子揭穿,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不,不是你想的那样。那,那就,就是个小厮。” 邱志言冷笑一声,再不说话,转头就走。 他回家打理母亲的嫁妆去了。 在城门前,远远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见他来,微微一笑,对着马车里说了几句话。 马车帘便是被微微撩了起来,探出一张绝美的脸儿。她喊了一声,“志言表哥。” 邱志言走到那人跟前,拱手一揖,“志言见过云起表弟。”又向着马车里的姑娘,行了一礼,“志言见过夏儿表妹。” 分明只短短时日,却像是经历了一生那么长。 邱志言莫名红了眼眶。 时云起眉头微挑,“三年后,殿试见吗?” 邱志言不知怎的,冰凉的心终于裂开一条缝,从缝里缓缓涌出一股暖流。 他于天地间,负手而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时云起淡笑不语。 时安夏如黄莺般的声音萦萦于耳,“志言表哥要不要代表我们云起书院出战?” 第345章 邱志言看着面前的表弟表妹,心头有一种难以言状的情绪。 大家彼此原本应该是亲人,可曾经莫名走到了难以挽回的对立面。 这一切,都是因着母亲的执拗,处处占强。从邱家到侯府,母亲几乎把所有人都推到了对立面,仿佛一切都要以她为中心才算得上对。 邱志言曾以堕落放纵来对抗母亲的控制。 他见母亲和妹妹试图用肮脏手段设计表弟,心里便是生出羞耻之心。 邱志言忽然没头没脑说了一句话,“那天晚上,我全程都在。” 这话,时云起听不懂。 可时安夏听懂了,“那天晚上,我知你全程都在。” 那日,从母亲和妹妹派奴婢买脏药设计红颜开始,邱志言便是全程有所察觉。 他同时察觉的,还有表妹时安夏和岑鸢的将计就计。 他有无数个机会拯救妹妹邱紫茉,提醒母亲别聪明反被聪明误,但他最终选择了沉默。 他亲眼看着母亲和妹妹一步一步掉进表妹的圈套和陷阱,心里竟撕裂般开怀。 而那晚,岑鸢早早就告诉了时安夏,邱志言应该是知道他们将计就计。 但时安夏没有取消计划。 她赌邱志言不会通知他母亲和妹妹。 于她而言,她没有损失。 这便是肖长乐曾说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有你的计,我用我的梯。 你要害我,我就反送给你。 你若收手,皆大欢喜。 但邱志言竟然选择了沉默。时安夏便知他心如死灰,不会再参加今年的科举考试了。 这些天,她一直知道他在哪。但她从不打扰,只放任着这位表哥自己去想通。 直到大姑母去世,时安夏让人送了消息过去。 她想,作为儿子他终是想去送最后一程的。 邱志言和时安夏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释然,遂淡淡笑开。 他知她睚眦必报的狠辣手段,而她也知他倔强无奈的沉默反抗。 他喜欢她这样的杀伐果断。他若是有她万分之一,便不会活成这副模样。 “难道夏儿表妹又在为云起书院的中榜率奔波?”邱志言悠然失笑。 时安夏下得马车,朝着邱志言行了个万福礼,“还望表哥成全。下一届,我要包揽状元榜眼探花,就要靠哥哥和表哥了。” 邱志言和时云起同时开口问,“还有一个空缺,会是谁?” 这两人四目相对,均是傲然自得:状元是我!谁也别抢!你们分榜眼探花就行了。 无论结果如何,这份自信是必须要永存心间,才能支撑着自己步步前行。 三人就那么在城门外笑开。 能走到这一步,何其不易? 每一个人,都仿佛经历了千山万水,终与过去的自己和解,与过往的经历和解。 邱志言从袖中拿出两块玉质书签送给表弟表妹。 那是温润细腻的上等白玉,一样的大小。 一块上面刻着“云起”,另一块上面刻着“安夏”。 这是老早以前他就亲自刻好的,因着母亲的关系,一直没机会送出手。 他深深一揖,“待我归家整理好母亲的嫁妆,就上京来云起书院苦读,还望表弟表妹莫要嫌弃。” 时云起笑着回了一揖,“恭候表哥大驾,愿与表哥一起金榜题名。” 时安夏也福了一福,“祝表哥一路顺风,早日归京。” 待几人叙完话,就在邱志言准备告辞时,时安夏朝着马车里喊了一声,“小哭包,别光顾着哭,快把你准备的东西交给你哥哥。” 邱红颜人未见,哭声先飘出来,“呜呜呜呜……哥哥……” 她从马车里一脸泪痕掀帘而下,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塞到邱志言手中,“哥哥……呜呜呜呜……给你……” 邱志言接过包袱,手里沉甸甸,心里也沉甸甸。 邱红颜擦了擦眼泪,便是介绍起包袱里有什么东西。哪些东西要先吃,哪些东西要后吃。还准备了一些换洗衣裳和银两,吧啦吧啦一串,直把几人听笑了。 邱志言瞧着长高了一小截儿的庶妹,脸上似圆润了不少。 看得出来,红颜在侯府过得不是一般好。 他便想起自己母亲和嫡妹是如何轻贱这位庶妹,心里愧疚不已。 他想伸手摸摸妹妹的脸,可又觉得妹妹已经长大,该有男女大防了。 且,他真是没脸见她的,声音微微哽着,“红颜,哥哥替母亲和紫茉给你道歉。” 说着,他便是退后一步,深深作了个揖。他手中拎着包袱,作揖时便显得有些笨拙。 邱红颜自小在家里最喜欢这位嫡长兄,此时听到这些,哪还忍得住,冲上前就拉起哥哥的袖子擦起眼泪来,“哥哥,你定要早些回京来啊。红颜在这里等哥哥金榜题名。” 邱志言终是没忍住,抬起手,放在邱红颜脑袋上,叮嘱道,“我未回京之际,你都跟着夏儿表妹一处。父亲让你做什么,你通通都不要理。就算他让人来唤你,你都可当耳旁风,不必搭理。等我回京,往后我便是你的后盾。” 邱红颜怔住了。 这是第一次得到嫡长兄亲口承诺。一时,百感交集,头几日被父亲丢弃的沮丧荡然无存。 只觉自己多幸运啊,夏儿姐姐和云起哥哥对她好,嫂子魏采菱也对她好。 她原本已不奢望自己那家人还有谁能护着她,嫡长兄却在这时说了这样的话。 千头万绪,终有一别。 邱志言上了船,站在船头朝岸上挥手。 来时,一大家子人。 走时,只他一个,连个小厮都没带。 青山绿水莫等闲,一颗丹心向阳生。 往后,他想一个人堂堂正正走出一条干净的路来。方能与表弟表妹并肩往前,不负韶华。 时安夏想,三年后,志言表哥卷土重来,与哥哥在殿上一争高下,多有意思啊。 他们都是上辈子错位人生的少年。这一世,终要在悬崖峭壁上开出炫烂夺目的花来。 时安夏等人上了马车,回到侯府时,已暮色四合。 她的嫁妆堆了满院,唐楚君正在院里清点。嫁女儿嘛,做母亲的总归是紧张些,生怕漏了什么,生怕没给够。 给时安夏添箱的实在是多,舅舅和舅母自不必说,大伯和大伯母也是早就抬了好几箱东西过来。 就连三叔四叔,以及族里的各家各房都给时安夏表了心意,有的还拿出了压箱底儿的物件儿,那都是嫡亲孙女才能有的东西。 这一次,时成轩也还像个当爹的样子,实打实为女儿置了嫁妆。 第346章 时成轩这回觉悟了。 早前他把所有产业卖给了唐楚君,后来又把银子还给唐楚君,说不卖产业了。 来回折腾一番后,把这里头的一半产业给了时云起,一半产业给了时安夏作嫁妆。 这些产业里包含了年年亏损的庄子,不赚钱的铺子,不盈利的馆子……总之该给不该给的,他都给了时安夏。 时成轩最近在几个姨娘的撺掇下,学聪明了。 几个姨娘里属邱氏心思最活泛,跟他说,早年这些产业都砸老夫人和温姨娘手里了。 老夫人目光短浅,不擅经营;温姨娘只管中饱私囊,早把这些本该赚钱的产业弄得全成了赔本生意。 这些产业只有落安夏姑娘手头,才能变得值钱。 在邱氏想来,侯府早前有多少产业,落老爷手里有多少值钱的,姑娘心里亮堂堂。 若是把赔本产业都当嫁妆给出去,姑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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