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说给王氏听。” 邱紫茉恨得牙痒痒,“贱人!全都是贱人!母亲,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时婉晴瞧着面前的闺女,皱眉问,“你想做什么?可别乱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我不想正面对上唐氏母女。” 她怕了!深入骨髓的那种怕! “谁说需要正面对上唐氏母女?”邱紫茉眼里跳动着疯狂的火焰,正色道,“母亲,女儿已没了清白!正经嫁给哪家都会露馅。不如让女儿赌一把?” 时婉晴只觉眼皮重重一跳,心也跟着猛跳了一下,“茉儿,你不会是想……” “对!我就是想生米煮成熟饭!”邱紫茉眉梢眼角都透着兴奋之色,“只要女儿与肖长乐有了肌肤之亲,他就不敢不与女儿成亲。否则他这状元也做到头了。” “说得容易!”时婉晴被上次的事搞怕了,“你自以为的那些小伎俩,被时安夏拿捏得鸡飞蛋打,还失了清白。这一次,你可别再犯傻。” “母亲,这次不一样!”邱紫茉信心满满,“肖家主事的,就肖长乐和他母亲王氏。那王氏一看就是个傻的,咱们只要不跟时安夏对上,就根本不是问题。再说了,这天下又有几个时安夏!那么鬼精!” 时婉晴有些动摇。 她女儿有一点说对了,这天下又有几个时安夏! 她在邱家主事,随便就能拿捏住后宅那帮人。阴私伎俩再烂,抵不住好用,一用一个准。 唯这次在娘家栽了个大跟斗! 全都因为时安夏堵死了她们每一条出路,每一个出口。 却在这时,时婉晴忽然想起儿子来了。 儿子说,若有来生,愿做一条狗,也不愿再做邱夫人您的儿子。 儿子还说,你错在不该让我熟读圣贤书。因为圣贤书教会我知廉耻,懂荣辱,生出羞耻之心。 时婉晴猛的浑身打个激灵,沉声道,“不行!我不许你做这样的事!”她看着女儿怔愣的脸,柔声道,“茉儿乖,母亲再给你寻更好的亲事。咱不惦记肖长乐了好吗?” 她不能让女儿再去做不知廉耻之事。 儿子的话提醒了她! 人应该有羞耻之心。 她已和王氏结交,若王氏无意结这门亲事,她又为何腆着脸去求人家?为何要让女儿去做那种“生米煮成熟饭”的事情? 她们邱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户,她邱家的女儿断不可如此下作。 可时婉晴的话使得邱紫茉瞬间阴沉了脸,“母亲,我只要肖长乐。” 时婉晴只得安抚女儿,“听话,肖长乐是状元郎,不是咱们可以肖想的人。” “怎么就不能肖想了?咱们已经踏入过肖府一次,就能踏入第二次;能踏入第二次,我就能钻进肖长乐的被窝!”邱紫茉丝毫不觉得这话从一个大户人家闺阁小姐的嘴里说出来,让人多么惊悚。 时婉晴放开了邱紫茉的手,声音淡了下来,“茉儿,我是你母亲。我既说了要重新给你寻合适的人家,你便得死了对肖长乐的心。” 邱紫茉掀眸,似笑非笑看着母亲,“若我不呢?” “那你以后就不必认我这个母亲。”时婉晴板起脸,对上女儿那双眼睛。 她眼皮又跳了一下,总觉得有些事情已经脱离了掌控。 果然,邱紫茉下一句话就让她魂飞魄散,“那我要不要去问问二叔认不认我这个女儿?” 时婉晴惊得头皮发麻,全身起了战栗,“你,在说什么?” 邱紫茉冷笑,“母亲,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谁才是我的亲生父亲?” 在她只七八岁的时候,无意中目睹了母亲和二叔在房里做羞羞事。 那时候她已是似懂非懂的年纪。听二叔话里话外的意思,她竟然是二叔的女儿。 她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二叔对她会比旁人要亲近着些? 这些年,她心安理得常悄悄伸手找二叔要银子使,也同二叔很亲近。 邱紫茉见母亲石化的模样,微抬起下巴,继续道,“母亲,你把碧萝从二叔房里强行要出来,不就是因为嫉妒二叔宠爱她吗?可你却没想到,她转头就搭上了哥哥。” “闭嘴!”时婉晴只觉万箭穿心,又羞又恼。 邱紫茉眼里掠过一道狠戾,“不让我说也可以,但母亲不要把自己扮得跟圣女一样高洁。这个世间,没有谁比谁干净。只不过就是看谁幸运,谁又倒霉而已。” 被女儿训得面红耳赤的时婉晴,全身颤抖着,终究没再说出一句话。 她彻底失了作为母亲的底气和尊严。 母女俩沉默不语地回了家,各回各屋,全然不像是一对母女。 肖家。 时安夏一直在想,以时婉晴和邱紫茉的手段,到底会对肖家做出什么事来。 唐楚君就在女儿想事情的时候,三言两语把之前时婉晴母女暗害他儿子参加不了斗试比赛的事吐了出来。 在她想来,王氏不是外人,是她干儿子的母亲,也就是自家人。 自家人还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 若是闷在心里,让肖家吃了亏,她才后悔不迭。 她以前经常干后悔的事,现在的她,已经脱胎换骨,再也不干后悔的事了。 她可是亲自长了嘴的人!就,很骄傲。 但当着肖长乐的面,她到底没把邱紫茉差点失贞的事说得太清楚。 只是王氏听了个大概,已然惊得合不拢嘴。 今儿要不是唐氏母女突然到访,她就要吃大亏了啊。 就在这时,时安夏忽然道,“邱紫茉可能想要毁了长乐哥哥的名声。” 第336章 后宅的手段虽层出不穷,但其实总结起来就那么几招。 以邱紫茉的见识,无非是造谣,爬床,污人名声。 反正邱紫茉自己是破罐子破摔,根本不在乎名节。 状元郎却是需要爱惜羽毛的,一旦名声不好,在仕途上很难上到高位。 现在正是金榜出炉的高热时期,邱紫茉只需把状元郎板上钉钉与她绑在一起,状元郎为了仕途着想,也会打落牙齿和血吞,认了这门亲事。 时安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令得在场的人都十分紧张。 尤其是王氏,心里愧疚得不行,“唉,都怪我!我就不该在外招惹上这种人。” 肖长乐经过了惊蛰的事后,已经稳重不少。 尤其是在东羽卫审讯室外,亲眼目睹时安夏是怎么层层抽丝剥茧,将惊蛰剥个干净。他便是学会了“一步一步解析”,学会“看人做事不能偏听偏信”。 他现在做任何事,都会三思而后行。以多角度考虑问题,并懂得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 往往你看到的,只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虚假表象而已。 这都是时安夏手把手教出来的。 其实,他除了想喊时安夏一声“妹妹”,也想喊一声“先生”。 肖长乐便是微微一笑,上前安慰王氏,“母亲,你不必自责。儿子如今心思全在学习为官之道上,根本不会考虑亲事。就算您今日提了这想法,儿子也是不能如您愿答应。” 王氏心有余悸,“往后母亲不会再擅自替你做主,你若有喜欢的姑娘,告诉母亲就行。” 就她这简单脑子,万一搞回来这么个搅家精,日子就不必过了。 啊,好险好险!王氏的心怦怦跳。 唐楚君也安慰着,“现在防范些,还不晚。” 王氏忙点头,“好在长乐很快要离京上任,能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了。” 肖长乐道,“那最近几日,加强一下府里的防卫,不能让她们母女俩再上门。” 唐楚君附和,“嗯,实在不行,找我那未来女婿安排些人过来,先把这非常时期过了。等你们离了京,想必就安全了。” 时安夏抬起狡黠的眸子看着肖长乐,“长乐哥哥,若是那邱紫茉追到了济州,你当如何?” 肖长乐:“!!!”这!这么惊悚的吗? 王氏更是吓得脸色惨白,“不,不至,不至于……这么癫吧?” 真就是烧纸引了鬼啊! 时安夏回王氏,“婶婶,她可能比你想象的还癫。” 王氏:“!!!”感觉整个人都在晕眩。 时安夏也想让王氏以后多多反省,便是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她继续发问,“长乐哥哥,若是她在济州,三天两头跑你府上来套近乎,你又当如何?” 肖长乐:“!!!” 总觉得“套近乎”这三个字是妹妹美化过的,恐怕事实远比这几个字来得可怕。 他一介书生,脑子里全是治国之道,圣贤之说,礼义廉耻,哪懂得后宅这些弯弯绕绕。 就,感觉这届题目超出了知识范围。 看来他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求赐教。 王氏更是呆若木鸡,这会子连“不会吧”都说不出来了。因为她知道,有的人真的做得出来把别人名声搞臭的事。 只有唐楚君一听这话,瞬间眼里闪了光,“夏儿,你别卖关子总问你长乐哥哥又当如何,他一个书呆子能如何?” 王氏可算找到知音了,看唐楚君的目光亲近不少。只觉这姐妹长得好看,性子又好,哪哪都好。 她也着急地点着头,“对对对,你长乐哥哥这书呆子要真遇上这种事,怕是束手无策。” 时安夏好愁啊,人生的路,都得靠自己走。 她帮得了一回,还能帮得了一辈子吗? 她耐心引导着肖长乐,“长乐哥哥,你好好想想我刚刚的假设,你应该如何未雨绸缪?” 肖长乐这一瞬间有点像回到了国公府族学,被先生点名抽起来默书或者回答问题。 那会子他多自信啊。随便一个时事,他都能结合当前环境长篇大论一番。 可现在这,倒真是难倒了他这个状元郎,“那,那找人,找人拦着她不许她去济州?” “如何拦?”时安夏追问。 是啊,如何拦?总不能天天找人守着京城的城门口吧?肖长乐愁啊。 他眼巴巴地看着时安夏,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鼓励。 那是“先生”独有的谆谆教诲的眼神。 他以前在国公府族学里,就经常从先生的眼里看到这种眼神。 那是期待和鼓励:你行,你一定行的! 肖长乐猛的一激灵,站直身体,“或许,我应该在离京之前就解决掉这个麻烦。” 时安夏温温笑道,“长乐哥哥说得对。至于如何解决……” “那就要看她出什么招了。”肖长乐忽然想起时安夏做过的很多件事。 算起来,她所做之事,总结起来都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对!肖长乐眼睛亮了,板正着身体,激动得声音颤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时安夏微笑着点点头,“长乐哥哥聪明。” 肖长乐拱手,弯腰深深一揖,“谢妹妹指点。” 王氏:“……” 唐氏:“……” 王氏和唐氏互相对望了片刻,同时发问,“他俩说了什么?” 两人又同时摇头,似乎都没听懂。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说了不就跟没说一样吗? 可肖长乐是真的触类旁通了。 这日起,待唐氏母女走后肖长乐便开始布局。 他故意把各门房的守卫放得宽松,且叮嘱如果看到鬼鬼祟祟的女子要混进来,就让她进,权当没看见。 各门房虽纳闷主子行事莫测高深,但一个个都是人精,猜出主子在守株待兔。 尤其王氏这两日比往天都活跃得多,开始见人了。 为了配合儿子行事,她自己那点子自卑也就忘到了脑后,积极为儿子张罗起亲事来。 如此,虽说权贵世家对状元郎不感兴趣,可他们家也有庶出女儿啊。再有七品官员若是能攀上状元郎,那也是天大的喜事。 总之这几日王氏很忙,便是与各家的正头娘子们打起了交道。或赏花,或吃茶,愉快得很。 肖府各门大开,方便各家就近出入。 有时门房还打个盹儿,府里出去几人进来几人,都没顾上看。 时婉晴还想正正经经努力一把,可帖子递进肖府,就被退回来了。 肖府是彻底拒绝了邱紫茉,要断她的念头。 邱紫茉得知此事,顿时红了眼,终于逮着机会潜进了肖府…… 第337章 这日时婉晴眼皮跳得厉害,生怕女儿再做点出格的事情收不了场,便是再三交代门房不能让小姐出府。 谁知傍晚时分,到了饭点,她让赵嬷嬷去叫女儿来吃饭。 赵嬷嬷跑了一趟,方才回来报,说小姐和她的贴身丫环都不见了,根本不在屋里。 时婉晴又急又气,把门房叫来问。 门房一问三不知,说没看到小姐出府。 坏了!茉儿去肖家了。时婉晴只觉一股无力涌上心头。 这感觉如此熟悉!上次大早上起来没找到邱紫茉,她就是这般六神无主。 她收拾了一下,带着赵嬷嬷直奔肖府而去。 马车停在肖府门前时,那里已经整齐停满了马车。 显然肖府今日有宴。 赵嬷嬷刚掀了马车帘,便是有小厮过来迎,“夫人可有邀帖?” 时婉晴一噎,脸上火辣辣。正难为情,便是听到一阵喧闹声,又缓缓来了一辆华丽马车。 小厮立刻扔了她,调转头,脸上堆满了笑去迎别人了。 从华丽马车上下来的,正是唐楚君。 今日她来赴宴,只带了钟嬷嬷和几个得用的丫环。 时婉晴将头探出帘外,瞧着一大堆奴仆簇拥着的唐楚君,眼睛一亮。继而想起对方不待见自己,便是很失望地又将脑袋缩了回去。 偏偏今日的唐楚君异常有亲和力,竟然走到她马车跟前喊她,“婉晴来了?要不要一起进去?” 时婉晴坐在马车里遍体生寒。 唐楚君竟叫她“婉晴”! 事出有异必有妖。 一个人平时不搭理你,现在忽然热情邀请你,难道不是别有居心? 可她万般无奈,鬼使神差应了声,“好。”就这么跟着唐楚君进了肖府。 行走间,唐楚君戏谑地问她,“怎的就你一个人?你女儿呢?” 时婉晴被问得心头一跳,努力控制着自己就要喷发的情绪,冷冷道,“你不也是一个人?” “呵呵。”唐楚君笑起来,笑得让人发毛。 时婉晴嫉妒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心里无比烦躁。 今日的唐楚君真是美啊,穿着华丽自不必说,发髻挽得别出心裁,是那种介于贵妇和少女之间的样式。 俏丽不失庄重,端方间又透着明媚的模样。她眉目如画,顾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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