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父亲,您现在要跟我掰扯规矩是吗?那好,今儿闲着也是闲着,我就来跟您理一理侯府的规矩。” “母亲给您下药,让您眼盲心瞎!污大伯三叔四叔的人品,让您以为全侯府就时成轩一个成才的;结果您看他,成才了吗?除了后宅妾室人丁兴旺外,还成了什么才?” 时成轩:“……”又拉扯我! 唐楚君一发不可收拾,不吐不快:“主母不正,姨娘掌家,常年侵吞我的嫁妆!这算不算侯府的规矩!咱们时族的族谱有规定,庶出女儿不能按字辈取名,大伯家的知雨都遵守了规矩,时安柔呢?为什么她一个庶女可以跟我夏儿用同个字辈取名?就因为她们是老夫人的亲戚吗?” 本来憋屈好几日,忐忑不安以为全府跑不掉呢。如今刚安生,又被人踩到头上来。 唐楚君今日就是奔着拆家去的,反正老侯爷也不让她有好日子过。若是今日忍了,以后她和她的儿女就再不能安生。 “再来说说你们最关心的起儿吧。他从小被温姨娘虐待折磨,侯爷您这个祖父在哪里,时成轩你这个父亲又在哪里?” “我承认我也眼盲心瞎,让我儿子遭了毒手。但父亲您可记得,多年前我曾经对您提过起儿挨打受罚,您可曾对此插过手?” “好,你可以说你服了药,头晕耳聋心盲眼瞎,但只要您用一点心,是不是就能发现温姨娘的毒手?” “我也曾向您和母亲提出过,让起儿养在我跟前。但当时您拒绝了,说谁生的孩子就谁养!父亲,哪家勋贵世家的孩子不是记在嫡母名下!嫡母若是想要养,哪个姨娘可以反对?难道只有建安侯府的规矩不同吗?” “我承认,我曾经懦弱!嫁给时成轩后,我没有一点生存斗志,是我蠢!但我醒悟了,我知错了。” “以后我要对我儿子好,我儿子想娶什么样的姑娘就娶什么样的姑娘!我不需要他娶谁来助力!我更不需要他光宗耀祖!我只要他高兴就好!” “我儿子不愿意娶凤阳郡主,更不乐意退亲。今日我唐楚君把话搁在这儿,谁要敢用我的儿女换取利益,我唐楚君就不活了,跟他拼命!” 老侯爷:“!!!” 一席话下来,他又是痛心,又是气愤。 这几乎是被一个小辈指着鼻子指责。这一刻,他对唐楚君的不满达到了顶点。 这时,时云起走出来,向老侯爷行了个晚辈礼,缓缓道,“孙儿自请除族,另立门户。” 第232章 自请出族,另立门户。即便姓时,是落魄,是辉煌,也就跟这脉时族和侯府完全没有关系。 老侯爷目瞪口呆看着孙子时云起,一时不知该作何应答。 时云起! 这个孙子如今就是他们建安侯府的未来和前程! 竟然要自请出族,另立门户! 这是翅膀硬了啊! 刚才被儿媳妇指着鼻子数落都没这么激动,老侯爷颤着手指,指着时云起,“你!你……” 那一口气,真的就要上不来了。 时成轩赶紧过去抚着他爹的胸口,急道,“别说了!别说了!起儿你是要气死你祖父吗?” 时云起仿若未见,清冷的眸色一片凉意,“少时我求见父亲,我告诉父亲,姨娘打我。可父亲您说,姨娘打我是为我好。所以我后来伤痕累累;如今未经我同意,祖父私自退亲,让我娶凤阳郡主,想必也是为我好。” 时成轩青白脸色交织,“起儿,你别说了。你祖父都这样了!” 时云起抬眸淡淡望过去,“他怎样也不能改变我要自请出族的决心!反正这侯府是待不下去了。” 时成轩也是被气得不行,“起儿你想过没有,一个孝字压下来,你仕途就毁了!” 孝行天下,时云起这个举动无疑是自毁前程。就算有理,也变成无理。 文人口诛笔伐,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就算他再有才华,也会被世人唾弃。 唐楚君同样被儿子的举动吓一跳。 闹归闹,但真要走到这一步,最受伤害的无疑是她的儿子啊。她伸手去拉儿子,“起儿,咱们好商量。” 时云起摇摇头,“侯府于我,若不是有母亲有妹妹,便是个冰冷的地方。我是如何长到至今,想必祖父心里清楚。要说侯府于我有多大的恩情,还,真没有!” 毫不留恋! 老侯爷感觉自己快被气死了,准备努力想一件自己对孙子好的事来驳斥。竟然发现……在这个孙子身上,他想不起任何一点关于他的成长。 唯一能想起来的,便是他在斗试上大放异彩,光芒万丈。 他逢人便是说,“我家起儿从小就聪明!” “我家起儿有过目不忘之才!” “我家起儿全靠自己看书积累,从未正式上过学堂!” 他在炫耀的时候,却从没想过时云起为什么没有正式上过学堂。 老侯爷一股郁气堵在胸口,几次都喘不上气,只张着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他看着孙子那决绝的眼神,心头后悔不已。 就算退亲,也应该商量着办啊!不该偷摸着暗自进行。 这下是真把孙子惹毛了! 这时,南雁匆匆进来找时安夏。 时安夏听了南雁的禀报,沉吟道,“去请阳玄先生过来。” 一炷香的时间,阳玄先生来了。 一进屋,他便是发问,语气相当不快,“到底是谁去退的亲?” 时安夏上前一步,“阳玄先生,可是有什么问题?” 阳玄先生正色道,“早在时二夫人让我算时公子的姻缘时,我便说得很清楚,要找一个七月初七的姑娘,这样命格才能匹配。分明鸾星微动,一切都是好兆头。现在忽然暗下来,恐怕……” “恐怕什么?”唐楚君急得站起来。 “恐怕……”阳玄先生看了一眼老侯爷,“有老人要走了。” 老侯爷猛地坐起身,那口气竟吐顺了,“什么走了?” “就是,人走了。”阳玄先生直勾勾盯着老侯爷的眼睛,只把他看得肝颤心颤全身颤。 “你!你胡说!”老侯爷捂着心脏的位置,那里跳得很快,快得他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他不走!他绝对不能走!侯府才刚刚有点起色,他怎么能走? 阳玄先生冷笑,“不信就算了。” 随着他“算了”两字落下,老侯爷一口血喷在时成轩的胸口上。 时成轩心头一紧,凄凄然去望他的主心骨唐楚君。 唐楚君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到底不是个狠心的人,忙吩咐南雁,“去请申大夫来,快!” 南雁应声而去。 阳玄先生摇摇头,“两个命格至阴之人碰到一起,才会顺利冲破煞气。原本侯府已初见曙光,却被这一手毁得稀烂。蠢!愚蠢至极!” 唐楚君知阳玄先生跟女儿有私交,以为是请他来套词的。 时安夏却知,阳玄先生来套词不假,但所言也非虚。 魏采菱本是冤死的命格,被她破了。她哥哥时云起同样是惨死之命。 如今两个至阴之人结合,才是最好的宿命,能开启新的相辅命格。 时安夏多少是有一点信命的。前世阳玄先生是她钦点的钦天监,有多少本事她也清楚。 这风水命理之说虽然有些玄妙,但也不能不抱着敬畏之心。 毕竟阳玄先生在这一世见她第一面的时候,就惊诧地说了一句,“这世上果然有重生之人!” 他是第一个点破她的人! 而阳玄先生后来见到时安柔,也是清楚识别出来。 只是不知为什么,他看不透岑鸢,还说岑鸢跟她们不一样。具体怎么个不一样法,他说不清楚。 无论如何,阳玄先生的话并非胡言乱语。时安夏这么想着的时候便是转头去看祖父,猛发现祖父印堂青灰,眼睛下面也是一片青黑死气。 阳玄先生又道,“其实这影响的,可能还不止一个人。” 时成轩,“!!!”你别吓我!我还年轻! 阳玄先生淡淡道,“至少有四个老人受这波煞气影响,轻则重病,重则……信不信,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时成轩却是会抓重点的,抬头可怜巴巴去看唐楚君,怂眉耷眼地问,“我不是老人吧?” 唐楚君顺口就怼他,“你怎么不是老人!你都快冒青烟了!” 时成轩慌了,立刻想起刚才唐楚君还说要“送他一程”,扔了老侯爷就去求阳玄先生,“求破煞!先生,求破煞!” 正在这时,护国公府派人来报信儿,说国公爷唐颂林与其夫人双双病重。 老侯爷登时吓晕了过去。 申大夫过来将将把他救醒,正让人喂药呢,就见福伯拿着一封书信进来,说是时老夫人让人送来的信。 老侯爷有种不好的预感,撑着身子颤颤巍巍拆了信一瞧,登时又晕了过去。 信之大意是,时老夫人病危,命悬一线。 时成轩得到多方面病重的几个消息后,竟是长长舒了口气,“看来我不是那四个中的一个啊……” 第233章 从时云起斗试对战裴钰那日起,时安夏就在为今日做准备。 她实在太了解父亲和祖父目光短浅的秉性。 他们自身没有能力,却又向往荣华富贵,向往在人前的光鲜亮丽。 自然而然,当一个更显赫的权贵向他们伸出橄榄枝,他们便会脑子一热扑上去抱大腿,根本不在乎牺牲子女后代。 早前时老夫人给老侯爷下过“芦阳”之毒,那毒一时半会清不彻底。 申大夫便给他开了一种药香作为解毒法,常年熏在屋子里。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芦阳之毒不能与丛荫药香相撞。 时安夏只需让人将老侯爷平时用的药香换成丛荫药香,老侯爷气急攻心之时,自然就会胸闷吐血。 只要老侯爷不作妖,时安夏不会走大逆不道这一步。 可惜的是,不作妖的老侯爷显然不存在。 时安夏在知道老侯爷派人退亲之后的第一时间,就让人去换成了丛荫药香。 这才几个时辰,加之急怒攻心老侯爷就这么倒下了。想攀皇权高枝,也要看有没有命去享。 而时老夫人那封信,绝非伪造。 时老夫人在侯府里养尊处优,一辈子没受过苦。去了长松佛堂后,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亏得是有时安夏给的银子傍身,才稍好些。可长松佛堂离京城约莫是一天一夜的马车路程,且佛堂修在深山老林里,就算有银子也没处使。 她在那里回忆这一辈子做的蠢事,最后悔的莫过于换了唐楚君的儿子。 若是她能好好对待起儿,哪怕当初设计了唐楚君当儿媳妇,也许不至于沦落至此。 总之在那里,时老夫人一天比一天消沉瘦弱,眼睛花了,眼泪流干了。 她和李嬷嬷主仆两个吃着斋饭,穿着素衣,整日过着不知天时的日子。 就在这时,京城竟然来信了。 时老夫人终于盼来了家书。 但她万万想不到,第一个给她写家书的人,竟然是时成逸。 她宠了大半辈子的儿子时成轩,就一点没想起她这个亲娘。 时成逸在信中提到,他已从七品官升任到四品大员,调任刑部侍郎。如今侯府由他夫人于素君掌着中馈,里里外外井井有条,望继母不必担心,专心念佛。 就很戳心!本来已经平静麻木的心,被这封信搅得乱七八糟。这还怎么专心念佛! 啊,我佛慈悲!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呜呜呜呜…… 那封信里,时成逸又提到侄女儿时安夏将云起书院办得有声有色,还请到了黄万千和方瑜初两位大儒当教谕。 以后从云起书院出去的人都是两位大儒的门生,起点自是不同。 且时安夏写得一手漂亮的和书字体,那字体是黄家先祖留下的孤本改进而成。她现在被黄老夫子奉为“先生”,是要在京城公开授课的。 时老夫人看着那些文字,想象着侯府如今在京城是多么风光,多让人羡慕。再不是曾经的死水一潭,扔一块大石头都起不了个水花。 可她看不到啊!她不能享受侯府的荣光!这是念多少个“我佛慈悲”都无法平静的心绪。 那封信很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亲儿子写来对她的思念。 信里更是提到时云起如何名动京城,受皇上重视,得各大书院教谕赏识,前途可说是不可限量。 时老夫人又爱又恨读了一遍又一遍信,那些字字句句就像千万根针密密麻麻扎在她心上,疼得夜不能寐,失眠到天明。 佛堂烛灯太暗,她常杵在灯下读信,便是把眼睛看得快瞎了。 看到后来,她几乎能把信倒背如流。念着南无阿弥陀佛,也能念着念着念出信里的内容。 她终究冲不破荣华富贵的束缚,再对比一下如今青灯古佛,粗茶淡饭,便是绝望之至。 春雪化去,已是春日,时老夫人却病倒了。 这场病来势汹汹,几个高热下,时老夫人恍惚着,仿佛听到佛音在召唤。 她撑着病痛的身子,用尽心力写了两封信。 一封信是给孙女儿时安夏的。信里忏悔当年的所作所为,又说她远在京城之外,最想念的竟然是这个孙女儿。 另一封信写给老侯爷,说她已不成了,望老侯爷保重身体。 这信前两日便到了侯府,因着侯府那会子还在等候皇上发落,时安夏想了想,就暂时压下了。 她想着,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刺激祖父。 结果她祖父哪里配让人担心啊,人家心思活络着呢。所以这封信便在今日送进去,正好给阳玄先生所说的“至少有四个老人受这波煞气影响,轻则重病,重则走人”凑数。 至于护国公府那两个老的为什么也受了影响? 因为时安夏刚从大舅母那里知道,她外祖父竟然也参与了此事。 大舅母送信来说,今日国公爷听到魏家上了侯府的门就十分反常。 她试探了几句。国公爷也没瞒她,直说魏家配不上他外孙,退亲是必经之路。 这简直就是两个老家伙臭味相投。 唐颂林对于时云起和魏家的亲事早就不满意。 若是时云起没什么出息,爱娶谁娶谁,他才懒得过问。可现在不同了,时云起前途璀璨,他就急了。 老侯爷要退了这门亲事,意欲让时云起和凤阳郡主成亲,简直正中他下怀。 这件事,头几日唐颂林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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