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的所有学子,全部聚到修葺好的学堂里等候大驾光临,并请两位大儒为“云起书院”挂牌。 至此,建安侯府云起书院在京中正式创办。 便是在次日,京城传出黄大儒与方大儒成为“云起书院”的挂名教谕,并由两人推荐其参加斗试盛事。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两人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除了在文人中是泰山北斗的存在,最重要的是,在皇室中也极有影响力。 斗试的概念其实最早就是黄万千在先帝还在位时所提出,为的是给春闱预热,也杜绝作弊现象,更是为了加强各大书院的底蕴和名气。 参赛学子必须代表书院才有资格出战。 而绝大部分在斗试时名列前茅的学子,大概率就是春闱中榜之人。 除了极个别不想参加斗试的,又或者根本进不到各大书院的外省学子,在春闱时若是中榜,都是被重点盘查对象。 斗试为期十天,从正月二十一日持续到正月三十日。 上到皇室,下到百姓,几乎整个京城都会关注到此番盛况。 斗试还有一个好处,能提早给皇上留下深刻印象。 一旦进入殿试,状元榜眼探花的人选,很大部分取决于斗试时留下的精彩片段和传闻。 说白了,皇上也会挑些重要场次来观看比赛。 作为京城百姓,最大的乐子就是买输赢。 小赌怡情,连皇室百官们有时候也会开盘赌输赢,非常有意思。 那么问题来了,黄万千和方瑜初不是都退隐了吗? 为什么今年出山? 这两个老人家怕是被夺舍了,要么就是失心疯,不然怎么会挂名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族学教谕?听说那落魄族学连一个正经夫子都没有。 提起这个,皇宫也炸锅了。 明德帝十分疑惑:“朕上个月请黄老夫子来观今年斗试,他不是说要回誉州老家落叶归根吗?” 齐公公也纳闷:“是啊,皇上。老奴都没敢假手于人,亲自去了崇山一趟,在那见到夫子本人。他亲口说的,感觉身体快不行了,准备落叶归根,要葬在老家。” 明德帝忽然笑笑,“佑恩,你有没有觉得奇怪?最近无论什么事,哪哪都透着建安侯府的影子。朕听说,就连元宵节当晚那条大黑狗,都有人传是建安侯府的。” 齐公公也跟着笑,“不止如此,建安侯府还发生了一件特别引人注目的事。” “哦?”明德帝来了兴趣。 齐公公不敢卖关子,“初六那日,建安侯府广派请帖弄了个嫡子宴。据说是府里二房有个姨娘和正妻同一天生产,那姨娘胆子大得很,悄悄把两个孩子换了,各自养了十六年……” 明德帝听着齐公公细说前因后果,事件发展,直说到嫡庶最终归位。 到最后明德帝听得脸色已经阴沉下来,“那建安侯是摆设吗?” 其实一想,建安侯一生庸碌,毫无建树,就能理解了。 确实只配当个摆设。 齐公公补充道,“听说被换了的嫡子叫时云起,此子也在春闱名单里。这个云起书院就是以此子的名字来命名的。” 明德帝不由担心起来,“黄老夫子和方老夫子这两人一生爱惜羽毛,怕是要栽在云起书院上了。” 在他想来,时云起如果被换成庶子养了十六年,一定没得到好的教养。想要在风起云涌的斗试中杀出重围,几乎是不可能。 但不妨碍他关注这个新书院的动向,万一有惊喜呢?尤其他的启蒙恩师也牵扯在内,少不得操上了心。 京城中几乎所有人都怀揣着各式各样的想法。是想看新书院出丑,还是脱颖而出?又或是想探究两位泰山北斗进入书院的原因,以及更想看这两位被打脸! 不管是什么初衷,反正云起书院和时云起本人一夜之间火遍京城。 而整个云起书院正呈现出生机勃勃的状态。书院学子总共只有十四个人,文考共十人,全员参赛,全员参考。 这十个人里,包括时云起在内有八个都是时族子弟。 还有两个外地进京赶考的学子,一个叫陆桑榆,一个叫顾柏年。这两人都是时安夏前世曾倚重的人,忠心,能干,且值得信赖。 所有学子都像是打了鸡血,埋头苦干,奋发图强。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办法临时抱佛脚吗? 有! 时安夏早就准备了往届所有斗试的帖经和墨义试题,并请人抄好以后分发下去。 所谓帖经是指从经典书籍如《北翼春秋》等书中,抽取一行或几行字,然后故意遮盖其中的几个字,要求考生填写这些被遮盖的字。 延续至今,斗试为了方便,就将其制成试题,留出空白,让考生填写,俗称填空试。 而墨义则是考察考生对经义的理解和解释能力。即从经典中摘录一句话,要求考生对该句话进行注解和解释。 这两项大体考的都是学子们对经典之作的熟悉程度和记忆力,也是淘汰掉大部分学子的门槛。 黄万千和方瑜初昨儿下午来,就是当场出了此类试题对他们进行考核后,才答应当书院的挂牌教谕。 说白了,这就是两位夫子来摸底,看看云起书院的学子到底程度如何,值不值得他们挂名。 显而易见,黄万千和方瑜初满意而归,并非不情不愿。更不是外界传闻的失心疯! 第118章 其实早在几天前,学子们已经开始刷题了。 如今就是反反复复刷,从做一张试题需要用到三柱香的时间,到现在只需用到半柱香的时间。 这是个巨大的进步。 时安夏记得今年春闱的考试试题,也记得一些斗试的题目。但她不屑作弊,而是让学子们扎扎实实用功记忆,一遍又一遍加深理解。 练手速,练眼速,练到看见第一个字就能准确在心里显出全句的地步。 学堂里,学子们刚做完一张试卷,正在简单用晚膳。 为了赶时间,小厮们把膳食都送到了这来,只为让学子们争分夺秒,多刷些题。 如今在书院里做临时教谕的,正是时成轩在翰林院那几位进士榜有排名的下属。 朱羽贤,上次春闱进士榜第十八名;吴长林,上次春闱进士榜第十名。这两人负责基础和策论。 黄醒月,上次春闱进士榜第六十二名,主诗词歌赋。 这几人在初六嫡子宴那日就来侯府露过面,时云起趁机提出请他们做云起书院的教谕。 他们就没黄老夫子那么纠结了。 一来有银子补贴生活,求之不得;二来建安侯府再破落也是京中勋贵;三来时成轩如今还是他们顶头的大人呢。 时安夏进门时,吴长林正在给学子们讲题。 吴长林讲完一张试卷,又轮到朱羽贤上场。 时安夏不便打扰,悄然安静地选了个靠窗边的位置坐下,然后翻阅了一遍学子们做过的试卷。 众学子们对时安夏来学堂已经见惯不怪,这些日子都是她忙里忙外,为书院筹备。 少女面容沉静,坐姿优美,侧颜被烛光映在窗上如世上最精致的剪影。 她阅卷十分认真,时而皱眉,时而舒展,时而沉思,时而握笔圈圈点点。 时安夏在思考,如何才能更稳妥进入最后一天的金銮试。 所谓金銮试,其实就是预热的殿试。 这预热的殿试不白参加,但凡入围的,哪怕春闱意外落榜,也能进入中书省任职,给负责起草政令的官员打下手。 别看打下手是闲职,可进的是中书省,相当于朝廷的心脏位置。 这就是一步登天啊! 所以安全过了基础试以后,如何在对抗赛中保存实力,是个大学问。 大多数文人心高气傲,觉得有实力就能走到最顶端的位置,根本不屑把心思花在这种旁门左道上。 其实不然,在许多大儒的经典学术里,都隐晦提到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而如果能控制这种运气,显然是更上层的学问了。 关于这个话题,她觉得可以找教谕和哥哥他们好好聊一聊。 而另一头,时婉晴彻底病倒了。 在知道时安夏嘴里的黄老夫子竟是先帝都敬仰的大儒黄万千时,她整个人就不好了。 当晚头疼脑热,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一晚上就瘦脱了相。 她悔啊! 说起来,此时进一个书院的意义在哪里呢? 当然不是真的为了听夫子讲课,而是代表一个书院出赛并层层晋级,崭露头角。 她儿子能顺利进文苍书院,凭的自然不完全是人情面子,而是她儿子成绩过硬,是案首解元的光环。 文苍书院需要她儿子撑门面,她儿子需要文苍书院的名气来提高自身价值。 哪怕是状元郎,日后身居高位,被人提起时说是出自文苍书院,那底气和底蕴就是不同。 打个比方,同时有两个人在竞争一个晋升位。 一个出自文苍书院,另一个是自学,或者出自没有名气的书院,大概率晋升的就是来自文苍书院的人。 所以邱志言和文苍书院完全是互利行为,双向奔赴。 但文苍书院再大的名气又怎大得过黄万千和方瑜初这两块活招牌? 这两人是当今皇上都要礼遇几分的人。 再打个比方,两个人同时争抢一个晋升位。 一个出自文苍书院,另一个头上顶着的恩师是黄万千和方瑜初,根本不用想也知是后者能踩着前者上位。 如果当初时婉晴知道云起书院能请来这两位文坛泰山北斗当挂名教谕,她怎可能拂了老父亲的意?又怎可能看不上侯府的族学? 如今要再想换,别说是时安夏不会给面子,就算她请来父亲施压,也没法从文苍书院全身而退了。 毕竟不是菜市场,能让你想买就买,不想买就走人。在京城,就她这身份,怎么也要夹着尾巴做人。 时婉晴恨透了时安夏和时云起。 她觉得两兄妹就是故意不告诉她,让她难堪,让她后悔。 时婉晴彻底蔫了,烧得糊涂的时候嘴里念念有词,“保佑我儿斗试大放异彩,压死时云起!” “保佑我儿一举中状元,踩死时云起!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时婉晴魔怔了。 一个婆子跑得头发凌乱,来不及行礼,便上气不接下气禀报,“夫人,老奴看见您今儿说的那个‘黄老夫子’又来侯府了。” 时婉晴奇迹般坐起身,扯下覆在额头上的湿帕子,一边吩咐丫环为她梳妆更衣,一边问,“可看清了?” 这婆子是她从汇州带来京城的,忠心自不必说,“看清了,许多人围着,都叫他‘黄老夫子’。门房找了安夏姑娘的丫环北茴,那北茴将黄老夫子引去了正厅。此时人应该就在那里。” 时婉晴正要吩咐人去叫儿子邱志言,就见对方跨进屋来。 她不由分说抓住怔愣的儿子就往外走,“快,黄老夫子来了。大好的机会,咱们拜师去。” 邱志言一脸愕然,只觉母亲脸上满是癫狂之色。 他温言提醒,“母亲,黄老夫子可能是来找夏儿表妹的。” 时婉晴根本不听,“你懂什么!既然来了侯府,咱们便是主人。黄老夫子那样的人物,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以后哪怕你与同窗或者同僚聊天,也有高人一等的谈资。” 邱志言想说何必自取其辱,难道那杯茶水从头泼下还没长记性? 但这些话他不敢说,说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天崩地裂的大事。 行至正厅门前时,母子俩冤家路窄碰上了时安夏。 邱志言想上前和时安夏打个招呼,一抬头看到母亲那双喷火的眼睛,立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像个没感情没思想的木头人。 阶下,好似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第119章 时安夏挑了挑眉,笑笑,侧身让开。 消息很灵通啊,这么快就知道黄老夫子上门了? 时婉晴想起昨日淋了一头一身的茶水,一口血堵在喉头。 尤其一看到时安夏那张温温晏笑的脸就来火,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啊! 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心思这般恶毒,行事这般乖张,令人细思极恐。 果然就是从小在外流浪的货! 时婉晴傲慢地朝着正厅而去。 不认她是大姑母?那就让黄老夫子瞧清楚这小姑娘到底是个怎样不懂礼数的人。 她儿子就不一样了!案首!解元!真正的真才实学!万里挑一!这样的学生在任何先生面前,都是至宝吧。 时婉晴这么想着的时候,上阶的那几步都走得格外飘飘然。 就好像她让儿子去拜师,都是黄老夫子的造化。 然而事实上,黄老夫子见到时婉晴的时候,眉头皱紧。 时婉晴忙朝着黄老夫子深深行了个妇人礼,面上赔笑道,“黄老夫子见谅,怠慢了您老人家,实在是我们建安侯府礼数不周。妾身夫家姓邱,是建安侯的嫡长女。听说您老人家来了,便紧赶慢赶过来了。” 黄万千哪知道侯府里这些弯弯绕绕,只以为这妇人是时安夏极亲近之人,不然怎么会让她先来? 这便笑道,“哪里哪里,是老夫冒昧了。本不该这时候打扰,实在是坐立难安……” 时婉晴以为黄老夫子是担心云起书院那堆良莠不齐的学子丢脸才坐立难安,不由得心里一阵暗爽。 呲!就知道云起书院是烂泥扶不上墙!以为请个大儒就能保你进金銮试,还是保你春闱能当状元? 但话却得这么说,脸上愁云惨淡的,“黄老夫子也别太忧心,事到如今只能靠他们自己。毕竟起儿这么多年,也没正经读过书。” 黄老夫子:“???” 这妇人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时婉晴忽然话锋一转,语气里都是骄傲,“我家言儿就不同了,他可是自小饱读诗书,也拜过名流大儒为师。但在他心中,那是谁都比不过黄老夫子的地位。言儿快来见过你最敬仰的黄老夫子。” 邱志言像个提线木偶一般,上前规规矩矩行礼,“学子邱志言,见过黄老夫子。” 其实像黄万千这个级别的文人,早就已经不必刻意应付场面上的话了。 奈何这是建安侯府,又是他主动上的门,是以再怎么心烦,都还得保持该有的体面。 这便和颜悦色点点头,“不错,不错!” 看在时婉晴眼里,那就不得了。 这可是大名鼎鼎的黄老夫子啊!文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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