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的人么?” “你不是嘴上不牢实,你是嘴快。”唐楚君严正叮嘱,“但这事儿,非同小可……” 于素君掀眸,“我看也保密不了多久。那位一来就‘家宴’,谁还看不出来么?连永乐王妃都看出来了。” “永乐王妃?”唐楚君脸一红,“不会吧?” “不会?”于素君笑,“也就你觉得不会,当日在场的,谁不知道?” 她学着明德帝的样子问,“女儿今天怎么样?” 又学着唐楚君当日的样子答,“还是老样子,就像是睡着了。” 再扮着明德帝:“还是老样子也算好消息。” 于素君挑眉,“你品!你自己品!像不像老夫老妻?” 唐楚君又是怔愣又是脸红,一时不知说什么。 当真是那样?她都不记得了。 于素君又道,“那位还说,‘听说理国夫人明日启程回永乐郡,今晚就当给理国夫人饯行吧。’啧,你听你听,真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拿你家的饭菜给王妃饯行,还一口一个‘家宴’,是傻子也看出来了吧。” 唐楚君张口结舌,好半天挤出几个字,“这!我们都是他的子民,这不是家宴是什么?” “啧!哄鬼呢你。”于素君一口茶喝尽,“反正永乐王妃走的时候,就是那种‘我懂了,我不说’的样子。” 唐楚君恼羞成怒,瞪她,“狗东西,不是在说你的事儿吗?怎的扯我身上就没个完?” 一听这话,于素君刚才还像只斗志满满的小母鸡,这会子就耷拉着个脑袋了,“唉,我没啥好说的,说来堵心。” “那你说不说?” “说。”于素君轰隆隆炸出一个惊雷,“夫君被黄嬷嬷算计了。” “算计什么?”唐楚君纳闷。 “黄嬷嬷逼着夫君纳她孙女为妾。”于素君面无表情,只低头喝茶。 唐楚君还真惊着了,“真敢想啊。” “不是敢想,是真做了。唉,睡了。”于素君说是说不在乎,可恩爱了多年的夫君做出这种事,又怎能真不在乎? 唐楚君默了,这种事不好在伤口上洒盐。就是想不明白,你要说时成轩遭了谁的道还说得过去,可怎的时成逸也…… 被人算计并不新鲜,前阵子永乐王不还被算计得轰轰烈烈吗?新鲜的是时成逸竟然也遭了道。说是说遭了道,若不给机会,又怎能被对方钻了空子? “你有什么打算?”唐楚君见于素君一脸萎靡,“需要夏儿帮帮你么?” 于素君摇摇头,“夏儿已经帮我很大忙了。别的事我自己可以处理。” 唐楚君拍拍她的手,“要帮忙就说话。咱们现在不是那等忍气吞声的人了。” 于素君道,“姐姐知道的,我这个人旁的没有,就是不服输不服命运。当年我嫡母算计我,我让她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她生气,就做主把我说给孙老头子做妾。我这才找了夫君,求他娶我。我当时跟他保证,会尽心尽力把心儿带大。” 这是她第一次跟唐楚君说清楚这事,往常没说,是怕说得不好留根刺。 如今便是无碍了。 “我是真拿心儿当宝的。”于素君来回叨咕了许多往事,心里委屈得很。 唐楚君静静听着,也不打断。 最好的手帕交,不是要帮人拿主意,而是做一个倾听者。 于素君说到后来,已经欲哭无泪,“夫君自己做错事,却先声夺人来质问我,说我对心儿没用心,说我没当心儿是亲生女儿!” 唐楚君抬手又为于素君倒了杯茶,掩盖着心里的诧异。就觉得时成逸怎么也不该是这样的人啊。 她斟酌了语句,“其实呢,夫妻间吵架,有些话当不得真。你也知道他做错事,要先声夺人,这样好压你一头。他应该也不是真的认为你对心儿不用心。” “但我心里这根刺算是种上了,还发芽了。”于素君气鼓鼓的,“我现在一闭上眼,耳边就是他质问我的声音,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句。伤得很!” 唐楚君柔声道,“素君,别钻牛角尖去伤害自己。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如果大伯是时成轩那号人,我就不劝什么了。但大伯……总的来说,还算是一个不错的人。出了这种事,他自然有责任。但你想想,日子还得过下去呢。” 于素君低着头,“是啊,日子还得过下去。我便是想,如果没有夫君,我现在就是孙老头子的妾,还活没活着都不一定。哪里能像如今这样,能半夜跟姐姐聊天呢?所以他是对我有恩的,便是这恩拿捏了我,让我喘不过气来。” 唐楚君如今已是人间清醒,“恩不恩的另当别论。你只问问你的心,还想和这个人过日子么?” 第699章 还想和这个人过日子吗?于素君愣了好一会,才道,“过!怎么不过?我有儿有女,能去哪儿?难不成我还要给那个贱人让位?美死她得了,看我不拿捏死她!” 唐楚君温柔地握了握于素君的手,“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你和大伯早前恩恩爱爱,和和睦睦,还挺让人羡慕的。”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嘛。”于素君委屈地撇嘴,“我分明对心儿比对雪儿都用心,我就想着,自己亲生的,少关心一点不会跟自己离心。唉!” 唐楚君笑着捏了捏她的腮帮子,“咽不下这口气,咱就不咽。让他受着……” 钟嬷嬷进来报,“大夫人,大爷在咱们府外等着您,门房请他进来,他也不进。您看这大半夜的……” 唐楚君拍拍她手背,“乖,快回去吧。年三十儿团团圆圆,有什么账往后再清算。” 于素君不是个矫情的,利落站起身,“行,那我不打扰姐姐歇着了。我明儿再来找您和姚笙姐姐聊十两银子的天。” “十两银子不够,起码得百两。” 于素君眼睛一瞪,“姐姐您是要聊穷我吗?我可不像您这么宽裕,我那俩娃都是吞金兽,还挣不了银子呢。您就可怜可怜我吧。” 唐楚君笑着戳她脑门,要亲自送她出去。 于素君将其按在椅上,“行了,别送了,外头冷。我又不是不认路。”她转身出去,到了门口又折返回来,蹲下身子便一头扎进唐楚君怀里,抱着她紧了紧,低低道,“姐姐,我一直觉得,你才是我娘家。” 唐楚君也回抱着她,手轻轻拍着她的肩,“素君,我很庆幸,咱们从来没有因为男子在彼此心里扎下刺。往后,咱们都好好的,把日子过得舒舒服服。谁也别想着让咱们受气,你说是不是?” 于素君哽咽着点头,“嗯,不受气。谁给我气受,我再气死他。” 她是带着这种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出了少主府。 一出府,便见府外站着一个撑伞的青衣男子,披着一件同色狐裘站在大雪之中。 少主府不受丁忧限制,大红灯笼高高挂,春联的喜庆都快要从字里溢出来。 于素君一身烟水湖蓝色的装束站在春联面前,说不出的雅致,无端令人想起“家和万事兴”几个字来。 时成逸大步迎上前,见她没穿披风,便一手撑伞,一手解着自己的披风系绳,把披风一股脑披在夫人身上。 他将伞不由分说塞进于素君手中,然后替她整理披风,系绳。 于素君本不想与他说话,可还是忍不住开口,“我穿得厚。你把披风给了我,染了风寒,最后还不是得我侍候你?” 时成逸低声说着话,手里打结却没停下,“染了风寒我活该,你不必侍候。” 他系好了绳,退开一步,深深向夫人作了个揖,“素君,我在这给你陪个不是。那日是我浑蛋,口不择言,也是因为自己过于懊恼,急于想要解决黄嬷嬷祖孙的事,才找了个借口与你争吵。” 于素君撑着伞站在檐下,看着眼前郎君身姿端方,温润如玉,目光恢复了往日清明。 她心里五味杂陈。 于素君清冷而立,想说点什么,见他单薄地站在雪中,到底没说出口。只将伞重新塞进他手中,淡淡一声,“走吧。” “嗯。”时成逸应着,却莫名收了伞拎在手中,伸出胳膊揽住夫人的肩慢慢前行。 于素君不自在,侧目看他,“伞收了作甚?这么大的雪。” 时成逸仰起头,任冰凉的雪花落在自己脸上,轻声道,“许愿。” 于素君眉头皱得更紧,“什么?” 他不答,只伸手扶她,迎着风雪向前。 短短几步路,他们一路沉默,像是走了许久。 两个人相处久了,只一个动作便能窥视对方的内心。 她窥他悔悟,他知她心寒。 终于进了侯府,余嬷嬷早已拿着披风候在廊下。刚才主子不让她跟着就跑去少主府了,她正着急呢。 她见夫人身上披着老爷的披风,一时便无措起来。转瞬,心里也是一喜。 夫人和老爷吵架,她知道。当下人的,自是盼着主子们和和美美,这下可算放心了。 她见老爷和夫人走在一道,便识趣地自顾吊得老远随着。 他们回的是最早在侯府住了十几年的那个院子,院里陈设还和以前一样,打扫得干干净净。 时成逸将于素君送到门前,才不由自主深吸一口气,“素君,你看我发上是不是覆满了白雪?” 于素君闻言借着廊下灯笼一瞧,果然满头白雪,不由嗔道,“让你打着伞,该染风寒了。” 时成逸听出了夫人话里的关心,压下眼角的湿意,轻声道,“你的发上也全是白雪。我听说,一起淋过雪,可以白头到老。” 许是二人之间从没说过这般情话,时成逸说完便匆匆转身离去,独留于素君一人在廊下呆怔着。 这就是他许的愿?一起淋雪共白头! 于素君想叫住时成逸,让他把披风带走。 可喉头涩得很,终未开口。 余嬷嬷追上来,替夫人开了门。 里头烛光温暖,没有地龙,但燃了好几个熏笼,也很暖和。 余嬷嬷道,“夫人,老爷知错了,您就别再置气跟自己过不去了吧。” 于素君微微一叹,“我原也没打算置气。” 她受过时成逸的恩惠,这一生便是都矮了一头。又如何真敢拿捏他,使性子? 且她本就没奢望过他心里只装她一人,早前就告诉过自己,无非是搭伴过日子。 搭伴过日子,要求哪有那么多? 他赠她一瓦,她便想要撑起一屋报答他。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奢望起来? 是他说,“素君,我以后能让你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是他说,“素君,委屈你了。” 是她带着儿女与他一起跪在朝阳殿前等候发落的时候……她莫名感受到了一种叫爱情的东西。 终究,她奢望了一把后,等来了失望。 失望之后便是身披铠甲,再无弱点。于素君思量着,要怎么收拾黄嬷嬷那祖孙俩? 第700章 次日大年初一。 时成逸看起来一夜未眠,虽眼圈黑重,但双目灼灼。 他一大早就过来找于素君,见里头没有动静,便是站在屋外等着。 余嬷嬷看不下去了,“老爷,可是有急事?老奴进去给您叫夫人起来?” 时成逸拦住她,“不用,让夫人多睡会。我闲得无事而已。” 余嬷嬷便道,“那老爷进这屋坐会,里头暖和。待夫人醒后,老奴便请她过来。” “有劳余嬷嬷。”时成逸便是进了隔壁屋候着。 没等多久,于素君便是梳妆妥当来了。她今日换了一身衣裳,是时安夏昨日送的年礼。 京城当下最流行的样式,缎面稀有,颜色是烟青水墨色,雅致而清淡。 时成逸眼前一亮,仿佛是第一次真正见着夫人一般。当一个人的心思完全放在这个人身上时,哪怕看到一件布衣也能看出朵花来,更遑论是如此惊艳的款式。 时成逸压了压微快的心跳,开门见山问,“夫人,我想辞官,你有什么想法吗?” 于素君思索片刻,“夫君是因为黄嬷嬷祖孙的事儿辞官吗?” 时成逸点点头。 余嬷嬷适时端了汤圆进来,喜笑颜开,“老爷夫人,团团圆圆。” 碗端在手里,滚烫驱散冰寒,连带着心也热了些许。 汤圆入口,一口一个团圆。 于素君吃完,将碗放在桌上,用帕子沾了沾嘴角,“夫君想好了?” “想好了。”时成逸吃完,也将碗放在桌上,“只是,委屈了你和孩子们。” 于素君掀眸,“如此一来,夫君就与仕途无缘了。” 时成逸默了一瞬,“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他的错误不单单是被黄嬷嬷算计,而是以前心头总还是惦记着不该惦记的人。 尽管他自己都以为早已放下唐楚君,却是在知道明德帝对唐楚君起了心思,自己无力阻拦后便性情大变,看谁都恶意满满。 他错了。 一夜未眠,想得最多的,还是与他朝夕相处的夫人和儿女。 他们才是他活在这世上的悲欢离合,至于夏儿,终究只是他的侄女,不是女儿。 拨开迷雾,他看清了自己的心。 他依然想做一个正直高洁的男子,行得正,坐得直,在阳光下,走光明道。 便是听到夫人说,“你自己做的决定,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于素君现在最怕的就是以后一吵架,这些事全赖她身上。她可不背锅! 时成逸听出深意来了,苦笑,“对,决定是我自己做的,主意是我自己拿的,与夫人无关。” “那你也不能到时怪我没阻止你。”于素君扬着头,眸里淡去了冷漠。 心里的冰山到底是化了一角……日子总还要过下去的。 “不怪不怪,全是我自己闯的祸。”时成逸见夫人松了口,一颗心堪堪落下。 他现在怕极了夫人以对待陌生人的口吻跟他说话,那滋味儿抓心挠肺。 在他面前温软了十几年的女子,忽然冷硬起来,实在让他难受极了。 于素君恢复了一贯当家主母的冷静,“既是这样,夫君且配合一下我收拾人。” 大年初一刚在侯府吃了中饭,夫妻二人便风风火火领着一众人回了自己的宅子。 他们宅子四处冷清,下人也少。 黄嬷嬷和孙女柳枝正生气呢。 “祖母,夫人真做得出来,把厨房的伙计全放回家过年了。他们倒是去侯府吃香的喝辣的,合着我们不用吃饭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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