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公公心里苦,主子不来陪聊,他得顶上啊。 可那能一样吗?他嘀咕着也坐到了车夫的旁边。 这头,时安夏和岑鸢匆匆往报国寺山门赶去。他们得了明德帝的侍卫来报,说了路上遇到的情形,还说这会子已经在来报国寺的路上了。 这!真就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说不得说不得啊。 快走到寺门前时,岑鸢停住了,“听说母亲伤了脚踝。” “对啊!”时安夏不明白为什么停下,“咱们得赶紧去迎迎。” 岑鸢见小姑娘关心则乱,便提醒她,“东蓠没来。” 时安夏恍然想起,九十九阶台阶! 她想起母亲一向娇气,别说脚受伤,就算没受伤,那副娇弱身子也是一听到九十九阶台阶就打了退堂鼓。 这回许是为了阿娘,母亲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来这报国寺一趟。 谁知马车还被人挤下沟了! 一时,没了主意。 岑鸢淡笑,“你想想,是你背得动她,还是我这个做女婿的能背她?” 对哦!北茴红颜也不行!自己爬上来都够呛,更别说身上背个人。时安夏结结巴巴,“那,那总,总不能让父皇背吧?” 岑鸢挑眉,“又有何不可?” “那怎么行!”时安夏脸都黑了。 “其实没准……咳,明德帝已经抱过你母亲了。所以行不行的,也是考验他体魄的时候。” 时安夏瞪着圆圆的眼珠子,“你听听你在说什么?那可是母亲……” “你母亲才三十几……”话没说完,岑鸢便是瞧见小姑娘急匆匆往外走。 唉,这是嫌月光不够亮吗? 小姑娘边走边伸手扯他袖子,“快来,夫君快来!没准母亲的脚没事,到时搭把手也好呀。” 时安夏站在阶梯上往下看,此时暮色彻底笼罩下来,只余她手里提着的灯笼随着山风明明灭灭。 岑鸢接过她手中的灯笼,然后牵着她的手往下走。 山风起,吹灭了烛火。明月清辉洒落,将石阶染上了一层白霜。 夜宝儿不知从哪儿窜出来,汪的一声叫,风一般往下跑,边跑边回头,“汪汪汪汪……” 时安夏在狗叫声中,便是远远看见了几簇灯火越来越近。 明德帝带着唐楚君到了…… 第613章 一声“宝儿”串两个,岑鸢搂着时安夏藏到树后,夜宝儿也跟着。两人一狗屏息凝神。 时安夏悄悄问岑鸢,“你要做什么?” “看看明德帝表现,棒打鸳鸯的事情做不得。”岑鸢拍拍夜宝儿的脑袋,“是不是啊?” 夜宝儿喉咙里发出“吼吼”的声音,准备大声汪汪几下。 岑鸢赶紧用手捏住狗嘴。夜宝儿只得用湿润的鼻子不耐地蹭了蹭他的手心,呜呜撒着娇。 瞬息间,明德帝骑着马已经先到了。 时安夏有些惊讶,“咦,父皇骑马来的?” 她还以为明德帝会跟她母亲挤一个马车,好趁机说说话。 岑鸢淡笑,“我就说吧,明德帝还是不错的。” 呵,欲擒故纵玩得很溜啊小明! 时安夏确实对明德帝此举很赞赏,便静下心来看母亲一会儿要如何上这九十九梯。 山下凉风阵阵,树影婆娑,夜鸟啼鸣。月光和星子,再加上马车前摇曳的风灯,也不过是将夜行赶路的人照映得更加孤独。 明德帝翻身下马,将马绳随手扔给侍卫,大步走近马车。 齐公公那声音倒是温暖,“报国寺到嘞!唐大小姐请下马车!” 从马车上先下来的是钟嬷嬷,伸手扶着唐楚君,“老夫人,小心些。” 树后的岑鸢低笑,“任谁都察觉不出‘唐大小姐’和‘老夫人’是同一个人。” “别说了。这最年轻‘老夫人’的话题,在她们那圈子里已经笑开了。我阿娘也越来越年轻貌美,往后……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笑话来。”时安夏沮丧得很。 明德帝似有所感,抬起头往时安夏的方向看去,然后不动声色地低头问,“楚君,九十九阶,能上吗?” 唐楚君现在哪敢看明德帝的眼睛,心跳得砰砰的,“能……上吧?” 楚君!楚君!没听错,皇上真的叫她楚君! 上邪!当年她爹取名字是有多不上心?取个名字跟“储君”撞音,换个皇帝能砍她头祭祖吧? 明德帝低沉好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那就先试试,不行再想办法。” 唐楚君闷头“嗯”了一声,胡思乱想间,感觉不止脚疼,头也晕,眼睛都是模糊的,这是什么毛病? 她娇气不假,但要强也是真。下马车的时候,愣是忍着疼,在钟嬷嬷的搀扶下落了地。 钟嬷嬷担心地问,“行吗?”分明察觉到主子手心全是汗,肯定是疼痛难忍弄的。 唐楚君硬气地点点头,“行。” 说实话,她最开始那会子还没感觉多疼,跟美艳夫人打嘴仗的时候也没觉得多疼,可为什么搽了药膏以后反而疼得多呢? 仿佛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齐公公解释道,“那些药膏用了好得快,活血化瘀,现在您可能感觉刺痛感加重,但过了今晚就好了。” 原来不是她娇气才产生的错觉啊?唐楚君一步一瘸往阶梯走去,被一群人围观看她能不能行走。 她咬着牙,准备拼命了。 这股气劲儿刚上头,那钻心的疼痛便席卷而来……然后,然后,然后她就没忍住,哭了。 哭啥呢?哭姚笙。 唐楚君竟在这种时候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姚笙,那是怎样的痛啊,姚笙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就这么点小伤都痛得心抽抽,姚笙当年被夹断手指打断腿,被最亲近的人逼问虐待,那是多绝望的心情啊……唐楚君心气儿一松,顾不得形象,坐在阶梯上就捂着脸伤伤心心哭起来了。 时安夏和岑鸢面面相觑。 母亲是闹哪出?上不去阶梯就哭了? 时安夏准备出去安慰母亲,被岑鸢一只手拎回来。 “让明德帝处理。”岑鸢压低声音,“这个时候你出去,她会不好意思。” 时安夏便是听到明德帝吩咐,“你们先走。” 钟嬷嬷还要说什么,被齐公公一把拉走。 “你又背不动你主子,别凑热闹,快收拾一下你们要带的东西交给侍卫。”齐公公安排得井井有条,指挥拿东西的拿东西,停放马车的停放马车。 反正别去打扰主子!这个家没他,得散! 唐楚君还坐在阶梯上捂着脸……我的天,丢死人了!哭什么哭啊! 现在不哭了,只是没脸抬起头来而已。 就听头顶一个浑厚男声落下,带着一种不确定,“你该不会是……小时候也坐在这里哭鼻子的那个小胖子吧?” 唐楚君猛抬起头,“我长这么大,就没胖……过……” 天,她好像真胖过!那时候朱樱樱刚嫁到护国公府,为了让人夸她待先夫人的子女特别好,就使劲逼她吃东西。 她一度胖成球,圆滚滚的,被许多人嘲笑。 后来朱樱樱坐稳了护国公府主母的位置,不需要做表面功夫,甚至还经常罚她不准吃饭,说她胖得丑,给护国公府抹黑,她这才饿瘦回去。 不过明德帝听唐楚君不承认,倒也没放在心上。 他早就不记得那个他背过的小胖子了,只是刚才看见唐楚君坐在台阶上哭,忽然想起少时遇到的小胖子,也是这么坐在台阶上哭得伤心。 唐楚君并不认为明德帝口中的“小胖子”说的是她,因为她知道小时候谁背过她。 那天正好是正月十五元宵节,有人说在这一日为死去的亲人点亮长明灯,亲人在天上就会感到光明和温暖。 但护国公府不允许有人提起她母亲,为其点长明灯更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小楚君趁人不注意,偷偷从家里跑出来,要去报国寺给死去的母亲点长明灯。 当时小楚君没有马车,是一路问人问到了报国寺。那时候她还很小,胖成球,小短腿又酸又痛,小脚还磨破了。 结果刚走到报国寺这里,发现还有这么高的阶梯要爬,一下就委屈地大哭起来。 那会子有个小哥哥蹲在她面前说,“小胖子,来,我背你。” 她二话不说就爬上了人家的背,边哭边把眼泪擦人家衣领上。 在这九十九阶的路程,她发现这个背她的小哥哥后颈正中有个很小的叶形红色胎记。 后来她长大了,无意间发现时成逸后颈也有个叶形胎记。这便是她对时成逸动了心的最初原因。 第614章 后来唐楚君几次想问时成逸是不是小时候背过她,都没找到机会。再后来,就更加没有机会问。 如今,问与不问,其实都没有意义了。有些人,有些事,终将过去。 此时明德帝在唐楚君面前蹲下身子,“来吧,朕背你上去。” 唐楚君只觉蹲在面前的明德帝像一座山般秀丽巍峨,“皇,皇上,您,背,背我啊?不不不不,您万金之体……” 她怎么承受得住这样的恩泽?不怕雷劈吗? 明德帝扭过头,见唐楚君不动,便也坐在石阶上,与她并排,“那不然呢?还是说你希望朕在这里陪你坐到天亮?” 唐楚君捂脸,小小声声,“不不不不,我不是那意思……” “那朕背你上报国寺,正好松松筋骨?”明德帝偏头看她。 黑夜中,月色里的女子隐隐约约。他只看得清她侧颜的轮廓,却愣是在脑海中补齐了全貌。 眉如远山含烟,眼若秋水盈盈。肌肤赛雪,唇若丹砂……明德帝必须承认,所有的一见钟情都逃不开见色起意。 美貌女子千千万。明德帝不缺女人,却被当时唐楚君那一回眸妖娆又勾人的笑,勾得他心尖丝丝痒,丝丝疼。 只这一眼,他就好生欢喜。 他原以为,他喜欢的是她的笑。可她哭,他也满心甜蜜。 就连月光都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温存。明德帝再次蹲到唐楚君面前,用一种强硬又温柔的语气说,“来!” 唐楚君拒绝的话就矫情不出口了,柔软的玉臂轻轻缠上,但觉身子一轻…… 明德帝竟有些不满,“怎的这般轻?没好好用膳?” 唐楚君清咳一声,用蚊子般的声音在他耳朵边嘤嘤,“我在节食。” 明德帝:“……” 夏儿也不管管吗?恒帝呢?他岳母大人这么大的事也不上上心? 明德帝自知现在是外人,还不太好管得明目张胆,只能循序渐进探知原因,“好好的为什么节食?” 唐楚君原本是不想回答的,这毕竟是女子之间才聊的话题。 许是这阶梯太陡,风太凉,夜太黑……她竟跟明德帝聊上了,“节食的好处多啊,少病,肤白。若能不食五谷,行年七十,犹有童子颜色呢。” “你听谁胡说八道的?” “咱们女婿啊!”唐楚君这天一聊顺了,话就多起来,“女婿懂的东西可多了,他还说……” 一股脑,唐楚君把岑鸢卖给了明德帝。 明德帝决定过后找那小子好好聊聊,没事少跟岳母胡说八道。 不好好用膳,人的身体能受得了吗? 钟嬷嬷忙完以后抬头一瞧,傻眼了。 这这这,皇上背着主子走了? 那她得赶紧送灯笼去照亮啊! 这么想着就提着灯笼往前跑,齐公公气得一把拉住钟嬷嬷,尖细的声音一连串问,“哪儿去哪儿去哪儿去!” “老奴去给主子照亮啊!” 齐公公瞅着这没眼力见的老太婆,“你太亮了!” 钟嬷嬷忽然嘴里跟塞了只大鸭蛋一样,天爷咧,难不成万岁爷看上了她主子? 不能吧?其实也没什么不能!她主子的美貌不说万里挑一,在京城这地界儿,在这个岁数,那也是排得上号的! 可是好突然啊!钟嬷嬷的心乱了。 齐公公清咳一声,“万岁爷的事儿,最好三缄其口才活得长久,你可明白?” 钟嬷嬷吓得连忙跪下保证,“公公放心,老奴……什么都不知道。” “那也不能完全不知道……”齐公公打起了官腔,“起吧,这往后啊,彼此见面的机会还多。你呢,不该说的别说,该说的还是得说。” 钟嬷嬷站起来,一阵阵发晕,“……” 到底什么是不该说的?什么又是该说的?老奴不知道,求成精的公公指点啊! 成精的公公指点了别的方面,全是干货,语重心长,“你主子的造化还在后头。你呢,机灵着点。要学会用脑子护着主子,别被有心人利用了。你主子好了,你才会好,可千万不能走岔了道。有的东西你主子都没给你,你就更不用指望别人给你画饼,可记得了?” 钟嬷嬷又扑通一声跪下了,“得公公教导,老奴三生有幸。” 齐公公点点头,“起!往后有什么事,可直接与咱家联系。终归咱们是主子的手,主子的眼,主子的嘴,你说是不是?” 钟嬷嬷站起身,连连称是。一抬头,见那团黑影似乎已经走了一半,便是发自肺腑低喊一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树后的岑鸢和时安夏已经听不到明德帝和唐楚君说什么了。 “早知这样,我就不下来了。”时安夏仰头一望,“这还要亲自再爬上去,简直比登天都难。” “夫人在暗示什么?”岑鸢笑,夜宝儿在欢快地跳。 时安夏美眸流转,“这是暗示吗?我已经明示成这样了,你还问?” 岑鸢蹲在她面前,“我说什么来着,叫你别出来受罪,你不听。” 时安夏轻轻扑到岑鸢背上,手里拎着个熄灭的灯笼,“这你就不懂了吧?夫君,你可知这九十九级阶梯的来历?” “愿闻其详,夫人请讲。”岑鸢脚步一顿,却很快调匀了呼吸。 他已是第二次听这个故事了。 时安夏并未发现夫君的异常,“相传,古时一位将军为久病将死的妻子求命,一步一叩首,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最终感动上苍,化作了这通往仙人居所的九十九级阶梯,求得了长生不死药。这每一阶都承载着将军对妻子的爱,故而得名‘九十九情阶’,也作‘九十九情劫’。” 岑鸢却知,故事还没完,“后来呢?” 时安夏也深知自己有可能在上一世把这故事已经讲过一遍了,但她不敢深想,怕自己又被祝由术控制。 她便是继续道,“后来,将军的妻子不止好了,还能长生不死,永远不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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