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沈父在一旁也看明白了女儿的心思,适时站出来笑着打圆场, “司寒你喝多了,尽说些胡话,快坐下吧。” 傅司寒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再抬眼时,清冷矜贵,跟众人记忆中的佛子一般无二, “抱歉,是我喝多了,继续吧。” 可没人知道,阴暗的念头在他心底不断攀升—— 凭什么她一句误会就将他们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他要不惜一切代价,把她抢回来! 另一边,这场订婚礼虽然中间出现了小差池,但是总体也圆满结束。 回到更衣室里,秦辞宴一把抱住了沈知意,男人的笑意落进她耳里, “意意,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沈知意红着脸顺势埋进他怀里,那些话她羞于说第二遍,但是男人哑着嗓子在她耳边追问个不停。 最后她羞恼地抬起眼: “哎呀,秦辞宴,你烦死了。” 男人便立马收了笑意,又轻声哄她。 过往的阴霾在一刻尽数消散,沈知意无比感谢时间。 感谢时间对他们的格外偏爱,即使分别几年,也没有让他们生分。 一如往昔。 之后的一周,沈知意都没有见到傅司寒,一直跟秦辞宴腻在一起。 直到秦辞宴去南城谈笔生意的时候,沈知意接到了傅司寒发来的消息—— “今天下午2点来找我,秦辞宴有危险。” 沈知意皱眉,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她迅速给秦辞宴拨了个电话。 秦辞宴有一个不论是开会还是应酬都会随身携带的手机,里面只存了沈知意一个人的电话。 她打过去的每一通电话,他都会及时接通。 可这一次却等到电话被自动挂断,也没有人接。 沈知意慌了下。 但很快她又迅速冷静下来,如今她和傅司寒都把话说清楚了,傅司寒没有理由骗她,或许,他说的是真的。 于是,沈知意下午准时到了约好的酒店套房。 刚一进入,浓烈的酒味便扑面而来。 傅司寒半靠在沙发上,衣领半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周身满是空了的酒瓶。他像是醉了,偏偏那双眼睛里盛着清明。 沈知意压下心中的诧异,皱眉:“辞宴那边怎么了?” 傅司寒毫无征兆地扯出了个讥讽的笑意:“意意,一来就问他,你就那么爱他?” 这种话,以傅司寒的高傲,他其实是向来不屑问的。 沈知意终于意识到了眼前的男人似乎有些不对劲,她转身就想往外跑。 眼看就要拉开房门,却在下一秒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拉了回去。 “啪!” 裂开了一条小缝的房门被重新关上。 沈知意瞳孔猛地一缩。她被人死死地按在了墙上。 “跑什么?”男人力气出奇的大,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耳边:“不是说最喜欢哥哥了吗?不是说,想跟哥哥结婚吗?意意,你要做小骗子吗?” 沈知意慌了,以至于她压根没去细想,傅司寒口中的这些话,这辈子的她没说过。 她拼命挣扎,却依然撼动不了男人的力气。几秒后,她闻到了套房里夹杂在酒味下的檀香。 她脑子一昏,彻底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沈知意发现自己躺在轮船上的一个陌生房间里,窗外是一望无际的海洋。 她腿上缠绕着铁链,而铁链的另一端,正在傅司寒的手腕上! 傅司寒是要囚禁她!? 沈知意心底瞬间涌上愤怒,她毫不客气甩了傅司寒一巴掌, “你在干什么!?你真是疯了!” 沈知意仍然觉得不解气,拳脚纷纷落在了傅司寒身上。 男人没有丁点反抗,只等她发泄完。 他无比平静地擦去唇边溢出的血,半蹲在她床边,给她戴上一串念珠。 下一秒,沈知意就又看见傅司寒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把小刀,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划破了他自己的手指,仔细地将血滴在了那串念珠上。 似乎是注意到她醒了,傅司寒抬起头。 沈知意惊愕地发现,他那双一向冷冽无情的眼睛里,此刻满是偏执与疯狂。 “我早该疯的,意意,别想着嫁给任何人,你只能是我的。” 沈知意在这一刻才确信,昔日的清冷佛子是真的堕落了。 男人又缓缓露出了个笑意:“意意,你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吗?” 傅司寒竟然也是重生的?沈知意更加错愕了。 难怪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她分明什么都还没做,傅司寒就已经百般厌恶她了,过往那些想不明的问题在此刻有了答案。 “前世我为了救江清月和你在一起,我以为我对你是逢场作戏,但实则不然,那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你了。”男人一字一句几乎是狠心地剖析着自己的内心, “但你是我名义上的妹妹,我不敢、也不舍得让你承受那些白眼和流言蜚语,所以死死地按捺自己的所有想法,甚至为了压抑心中的感情,我表现得非常讨厌你。” “前世你死后,我在佛堂前求你活着,只要你活过来,我就不会越过兄弟界限半步,在我重生后,看见你还活着,我就更不敢表露心意了。” “但我现在想明白了,我摘了佛珠,从今往后,我不信佛祖了,也不在乎人伦纲常了,我只信你好不好意意?我知道你此前说的那些都是赌气的话,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意意,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一向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说这些话时,眉眼却隐隐哀求。 沈知意却只觉得荒谬得可笑。 这些话曾经都是只会出现在她的美梦里的,可现在听到了,她觉得,也就那样。 他傅司寒说爱就爱,说不爱就不爱? 那会儿她将一颗真心捧到他跟前,他却在接过那颗心后,将它摔得七零八碎。 如今,又眼巴巴地说爱她,说重新开始?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沈知意冷笑声,讥讽的意味明晃晃地从她眉梢溢出来, “爱?你也配对我说这个字?” “既然你说起了前世,那我就问问你,我沈家收养你这么多年,爸妈都将你看作亲生儿子,他们究竟是哪一点对不起你,以至于你前世要为了江清月活活将他们逼死!?” 沈知意眼眶中蓄满了泪水,但她仍旧高仰着下巴。 傅司寒没想到沈知意竟然也是重生回来的。 他眼里闪过丝痛苦:“意意,那是个误会,我没有想要逼死他们,父亲当时查出了癌症,一个月都没撑过去就走了,他临走前,怕你知道后伤心,叫我不要告诉你,但没想到,半个月后母亲也因忧心过度离开了。” “不知道是谁将他们离世的消息传了出去,还放言说是被我逼死的,意意,那会儿我刚接手公司不久,内部一片混乱,我根本来不及跟你解释。” 沈知意恍惚了下,她没想到,让她前世一直到死都横在心底的这根刺,居然是个误会。 男人小心翼翼地抱住她:“意意,这一世你不用担心,我重生回来后,就派了专门的医生定期给父亲母亲做体检,他们的身体都好得很。” 沈知意没说话,她久违地感受到了疲惫。 她突然好想秦辞宴。 如果秦辞宴在她身边,定然会好好安慰她。 她推开傅司寒,难掩眼中的疲倦, “那我们也不可能了,傅司寒,这两世,我实在是太累了,放我走吧。” 话刚落,方才还平静的男人却像是疯了一样重新抱紧她, “我不同意!沈知意,从你招惹上我开始,我就不会放手了。” 沈知意没力气跟他折腾了,任由他抱着。 之后的几日,沈知意都在这个房间里度过。 傅司寒这个大忙人,居然也能每时每刻都守在她身边。 他每日都会亲自给沈知意做饭,会想尽一切办法逗沈知意笑,晚上睡觉前,更会给沈知意讲睡前故事。 他每天也都会用自己的鲜血供养着沈知意的那串念珠。 他用世间绝无仅有的材料亲手给沈知意做了枚戒指,即使被沈知意毫不犹豫扔出了窗外,他也只是好脾气地吻了吻她的无名指上细微的划伤, “乖,意意,这个戒指的材料世间少有,代表了永恒和忠诚,和我手上这个是一对的,丢不得。” 沈知意讥笑:“但我已经丢了。” 男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下一秒,解下手腕上的铁链,毫不犹豫跳进了一望无际的大海里。 沈知意愣了下,她记得傅司寒因着少时的阴影,是最怕水的。 等反应过来后,她迅速朝门外跑去。 可还不等打开门,被骤然拉住了手腕,随即是男人阴沉的声音:“意意,你不乖。” 傅司寒浑身都是水珠,甚至腿上不知道是被海里的什么东西刮到了,血流个不停,他一向不是个会让自己如此狼狈的人。 但如今,他完全不在乎自己怎么样,重新给沈知意戴上那枚戒指。 那双曾经冷漠的眼睛,如今却只剩下偏执的温柔。 倘若让北城的那些人看到,定然会惊掉下巴。 高高在上的佛子,终究还是坠落了凡尘。 只可惜,沈知意只是冷眼看着他做这一切,她的心像是死掉了一样,不仅丝毫没有感动,相反只有深深地厌恶。 又过了一天,在沈知意再一次躲过了男人的拥抱后。 傅司寒平静地收回手。 却在几秒后突然发问:“是不是只有秦辞宴死了,我们才能重新开始?” 沈知意心中一紧,只是还来不及说什么。 门外骤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继而是男人压抑着火气的声音—— “傅司寒,我的耐心有限,给你三秒,把人交出来!” 是秦辞宴来了! 沈知意眼中闪过欣喜。 傅司寒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冷笑, “他来得还真是够快的,只可惜——”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温和, “意意,这艘游轮上,我在各个角度都绑好了炸弹,只要我一声令下,秦辞宴就得死在这了。” 沈知意没想到他居然会疯到这个地步,深吸口气后,警惕问他, “所以呢?你想怎么样?” 傅司寒笑了,霎那像是冰雪消融:“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只要选择我就好了,我保证,秦辞宴能平安离开。” 话刚一落,门骤然被人踹开。 秦辞宴眉间满是骇人的狠戾,尤其是在看见沈知意腿上的铁链时。 “傅司寒,你找死!” 傅司寒站起身,将沈知意搂进怀里,直直地和秦辞宴对上视线,像是不经意间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指, “我和我的爱人刚刚互通完心意,正准备商量婚礼事宜,秦先生你突然闯进来难道是迫不及待喝喜酒的吗?” 说完,他还亲昵地蹭了蹭沈知意的头发, “意意,你要邀请他来吗?” 沈知意想起了他说的炸弹,心中暗骂了句疯子。 傅司寒笃定了沈知意会配合自己。 可没想到,下一秒,怀里乖巧的小姑娘猛地推开他,他前几日跳进海里找戒指时,在腿上落了伤,还没好,一时踉跄了几步,竟然真的被沈知意推开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小姑娘头也不回地跑向秦辞宴。 “傅司寒,我最后再说一遍,可能我曾经在失忆的时候,确实真心实意地爱过你,但是现在,我是真的完全放下了,我非常肯定,我爱的是辞宴,你不要让我恨你。” 傅司寒看着沈知意扔下他亲手给她戴上的念珠和戒指,然后坚定地牵过秦辞宴的手。 他恍惚了下,曾几何时,沈知意也是这样站在他身边的。 可为什么呢?沈知意明明那么爱他。 痛意从他的心脏处开始蔓延,直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他勾出抹苍白的笑意,眼底却满是掩藏不住阴鸷, “恨我?” “意意,如果不能爱我一辈子,那让你恨一辈子,也是好的。” 话刚落,游轮上骤然传来警报声。 那是炸弹的倒计时! 随即整个游轮都被封闭起来。 沈知意没想到傅司寒竟然真的装了炸弹,她暗骂了声。 却见傅司寒也是一脸阴沉的模样,看向守在门外的助理:“怎么回事?我并没有启动。” 秦辞宴一边将沈知意紧紧抱在怀里,一边迅速找着出口, “意意,别怕,当年我能救你出去,现在就也能护你平安。” 封闭的游轮里骤然传来女人癫狂的大笑。 是江清月! 她不知道是从哪出来的,手上拿着的赫然是炸弹装置的启动器! 傅司寒向助理给了记眼刀。 助理小心翼翼地低下头,心中暗自叫苦,他是真的不知道江清月是怎么上的船,又是怎么拿到的启动器。 许久未见,她头发竟然全白了,衣衫更是破烂不堪,和从前江家大小姐的模样判若两人。 “不枉我伪装成海上难民,在这游轮上潜伏了这么多天,总算是让我找到机会了!” 她面容变得狰狞,恨恨地盯着沈知意和傅司寒,说出口的话颠三倒四,俨然是疯魔的样子, “我当初不过就是给了你一点小惩罚而已,你们为什么非要斤斤计较把我弄成这个样子?南城的那些蠢货全都在笑话我?” “你为什么不早说你是沈家大小姐,看我每次得意洋洋明里暗里炫耀家世的时候,你心里是不是在笑我蠢货啊?如果一早知道你的身份,我当初又怎么敢那样对你?是你们把我害成了这个样子,全部都给我陪葬好了!” 话刚落,傅司寒身侧的助理便立刻制服了她,重新拿回炸弹装置。 但只可惜,炸弹装置一旦启动,不能撤销。 炸弹的倒计时声还在继续响,每一下都像是死神的低语。 江清月笑得更欢了, “别挣扎了,一起死吧。” 秦辞宴和沈知意找遍了整艘游轮,也没有找到一个出口,直到傅司寒骤然出声—— “意意,过来。” “我这有两个救生艇,我带你出去。” 随着傅司寒的这句话,游轮已然打开了屏障。 但是它现在已经行驶到了深水区,没有救生艇的情况下,哪怕下了船,也会瞬间被大海吞噬。 “过去吧,意意。”从方才起就一直紧紧护着沈知意的男人,此刻头一次松开了她。 沈知意愣愣地看着秦辞宴,眼泪瞬间落下, “你让我走?那你呢,你怎么办?” 秦辞宴轻轻地抹去她脸上的泪水,笑得有些无奈, “乖,意意,我会想办法出去的——” 他话没说完,沈知意一把扑进了他怀里, “你骗我!你就是打算又像当年那样,丢下我一个人是不是!” 沈知意想起了订婚那日,母亲在她耳边心疼地轻叹, “辞宴那个孩子啊,当年没跟任何人说,就一个人闯到绑匪窝里去救你,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在出发前,就答应把他几乎全身的血都给你哥哥,只跟你哥哥换了串佛珠保你一世平安。” “他这分明就是打从准备进去起,就没想着能活着出来。” 每次一想到这,沈知意就控制不住眼泪,她紧紧地抱着秦辞宴, “别丢下我,这一次,让我跟你一起好不好?” 秦辞宴轻叹了声,仗着她埋在自己怀里看不见他的神情,嘴上轻哄着,面上却给傅司寒使了个眼神。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次把小姑娘推出去了,可能真的就是永别了,甚至之后,她有可能会和傅司寒在一起。 但是她的安危永远是第一位,他不敢赌,也赌不起。 秦辞宴心里苦笑。 傅司寒将铁链拿了过来,趁沈知意不注意重新绑了上去。 秦辞宴皱眉:“轻点,手勒红了。” 傅司寒看也没看他,手上动作飞快, “那样带不走她。” 沈知意瞬间抬起头,眼泪还挂在她脸上,显得分外可怜。 还不等她回过神,她就已经落在了傅司寒的怀里。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秦辞宴,拼了命地摇头,眼泪更加汹涌, “放开我!快放开我!” 空气中响起最后的倒计时—— “十——” “九——” 傅司寒接受了沈知意所有的拳打脚踢,他讥讽一笑, “你现在回去跟他在一块会没命的。” 沈知意红着眼睛瞪他, “那就跟他一起死好了。” 傅司寒一下晃了神。 沈知意就这么爱秦辞宴吗?她这辈子的这条命是他求来的,她却说要和另一个男人一起去死。 他心中胜满了名为嫉妒的怒火。 就是这么愤怒的一瞬间,怀里的小姑娘已经挣脱了她,迅速朝着秦辞宴跑去。 “三——” “二——” 他瞳孔猛地一缩。 “一——” “沈知意!” 沈知意撞进了秦辞宴的怀里,她紧紧闭着眼。 倒计时结束了。 但是游船上仍旧风平浪静,什么也没发生。 江清月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怎么可能!?” 傅司寒也折返回来,眼神却紧紧地盯着相拥的两个人,自嘲一笑, “炸弹什么的都是假的,我怎么可能让她落入这样的危险里面。 设置这个装置的时候,他坚信沈知意是爱他的,只是一时被秦辞宴蒙蔽了眼睛。 那他就用最极端的手段,让沈知意认清自己的心意。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沈知意宁愿和秦辞宴一起死在这里,也不愿意跟他走。 直到这一刻,他才彻底肯定,沈知意之前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她没有骗他,她是真的不爱他了。 而她对他曾经所有的爱,也是始于另一个男人。 他苦笑。 可能是因为从小生活环境的缘故,不论遭受了怎样的创伤,他从来都不喊疼。 可前世他为了江清月骗沈知意谈恋爱的那段时间,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擦伤,在他眼里压根不足为奇,他甚至都没抹药,他一向都是那样硬 挺过去的。 可偏偏小姑娘知道后,难得在他面前展现出强势的一面,要他躺着好好休息。 最后轻柔地给他抹药, “我每次涂这个药都可疼了,你疼不疼啊,疼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千万别忍着,我给你吹一吹。” 看着小姑娘认真的神情,他鬼使神差地说了个“疼”。 小姑娘脸上满是心疼,轻轻给他吹着。 可如今,他按着心口,无意识地说着“疼”的时候,却再也没有人会给他吹一吹了。 他曾以为,被迫和沈知意在一起,会是他最黑暗的时光,可现在想来,那是他前世今生两辈子里,最幸福的时候。 他真的后悔了。 海风吹散了他眼里的雾气。 不远处的秦辞宴正一边安慰着怀里仍在轻泣的姑娘,一边对他仰了仰下巴, “那个女人,交给你处理了,我这边暂时抽不开身。” 他神情淡淡,但傅司寒分明从其中看出了被克制着的愉悦。 不知道是不是在炫耀。 但是傅司寒却是被刺到了。 他咽下心口涌上来的鲜血,身后的助理在问他要不要先处理腿上撕 裂的伤口。 他没理,只是走到江清月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甚至都不敢置信,自己从前居然就是为了这么个贱人,伤害了他放在心尖上的小姑娘。 “往后余生,你在监狱里过好了。” 他转身离开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顿, “对了,我会提前和里面打好招呼,会好好招待你的。” 说完,他径直离去,不再管身后女人疯疯癫癫的尖叫。 人人都说,自从沈家大小姐再次举办了场订婚宴后,北城的那个清冷佛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从前,他从不沾染沈家的家业,反而在南城自立门户,哪怕是在生意场也总是清清冷冷。 可如今,他不仅主动将南城产业并入沈家,更是几乎全权接管沈家家业,杀伐果断,运筹帷幄,心思深不见底。 哪怕鲜少出现在人前,也极得那些北城贵女的青睐。 但不论谁试图追求他,最后也只能得到冰冰冷冷的一句—— “我有爱人了。” 没人见过这位年轻上位者的爱人,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无名指上常年戴着一枚戒指,不论什么场合,从没取下过。 哪怕沈知意结婚那天,傅司寒也戴在了手上 沈知意和秦辞宴的这场婚礼地址定在了一座古堡。 傅司寒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沈知意了。 他实在是太想她了。 可尽管已经到了古堡门口,却也只是站在门口,迟迟没进去。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沈知意和秦辞宴手牵着手走出来。 周围是一片尖叫高呼。 秦辞宴将戒指戴在沈知意手上,跟她暗暗咬耳朵, “听说他当时给你的戒指是他亲手做的,而且他手上那个至今都没取下来,别人问他,他就说这戒指跟他爱人的是一对的。” 语气里满是醋意,神情也是酸酸的。 沈知意轻笑着在他脸上落了个吻, “没关系,我还是最喜欢你,也只喜欢你。” 秦辞宴便也笑了。 他视力好,随便瞟了眼,便看见了城堡门口处站着的人影。 他突然想起了前世。 其实从来就不止傅司寒一个人为她在佛前求生。 他记得那会儿,他刚从病床上醒来没多久,就接到了沈父沈母相继离世的消息。 他疯狂地找沈知意,最后却发现她被傅司寒关在了沈家。 于是,他立刻准备去将她救出来。 可他晚了一步,等他赶到沈家的时候,只看见傅司寒紧紧地抱着她的尸体。 他那会儿脑袋都炸了。 想冲上去将她抢回来,却听见沈家的佣人说—— “大小姐那么喜欢傅先生,想来,死在他怀里,也应该是高兴的。” 就这么一句话,他硬生生地止住了所有的念头。 他想,是啊,他已经离开这么多年了,小姑娘爱上别人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他本就因为沈知意去世的噩耗备受打击,当时一下昏了头,甚至都没有多想,更没有打听到在他不在的那些年,他自幼放在心尖上的小姑娘吃了多少苦头,又受了多少伤。 他从来不信佛,甚至当初和傅司寒交换的那串佛珠,也仅仅只是因为沈知意喜欢罢了。 可那时,他在佛堂前一跪一叩首,额头和膝盖满是鲜血。 最后跪在佛像前,虔诚地祈求—— “希望爱笑的沈知意下辈子平安顺遂,无灾无祸。” 如今,他不再看站在城堡门口始终不进来的男人,将沈知意抱进怀里,轻声问她, “意意,你现在高兴吗?” 小姑娘仰着头冲他笑, “当然,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高兴。” 秦辞宴又笑了。 前面那两个字已经后好了,但没想到后面的话更让他欣喜。 真好,这一世,他会亲自护着她,陪着她。 婚礼的流程全部走完,新郎新娘已然离开去过二人世界了,宾客也已经散了。 傅司寒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 他浑身早就冻僵了。 现在刚刚入春,还有些冷,他腿上的伤泛着难耐的疼。 但他没叫司机来接他,只是独自缓缓地走着。 路很长,他好像看见了有个小姑娘朝他跑过来,生气却还是担忧地询问他, “腿是不是又疼了?怎么不告诉我,不是说过了,疼就要说啊。” 他情不自禁勾起了抹很温柔的笑意, “嗯,我疼。” 小姑娘凶巴巴地瞪了他眼。 他却只觉得可爱。 他突然好想伸出手抱抱她。 可刚一伸出手,还没有碰到人,小姑娘就消失了。 他茫然了一瞬,才回过神来。 又出现幻觉了吗? 看来又得加大药的剂量了。 微风擦去了他眼底的那一滴泪。 他真的后悔了。 可这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药,却唯独没有后悔药。 女儿婚礼上被婆婆欺辱,我气疯了 ----------------- 故事会平台:邻稚小说 ----------------- 女儿结婚那天,被婆婆当众羞辱。 逼着她对婆家的每个亲戚磕九十九个响头。 还要她跪着伺候他们。 女儿不愿,竟被扒光衣服要游街示众! 看完视频,我差点把手机捏碎。 敢动我盛昭宁的女儿,找死! 1. 大屏幕上正直播着女儿的婚礼。 女儿坐在拉货的三轮车里,颠簸着到了门口。 前一天刚下了雨,地上都是积水的泥浆。 她婆家什么都没准备,只铺了一张被污水渗透的红地毯。 女婿宋临远站在另一头朝女儿招手。 “老婆,快过来啊,没事的,我妈昨天用海绵吸了一晚上的水,你看看她多重视你啊。” 女儿身上穿着百万的高定婚纱,踌躇不前。 “可走过去,婚纱就坏了啊……” 她婆婆一听,脸色马上拉下去了。 “迦意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妈就怕你娇气走不来我们农村路,用海绵吸了一晚上的污水。” “你这是嫌弃妈吗?” 她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算了,是妈不好,这样吧,妈回屋拿几件衣服出来铺着,这样就不会弄脏你的婚纱了吧?” 周围村民窃窃私语。 “哎哟,你看看你婆婆对你多好,你还真要让你婆婆拿衣服给你踮脚啊?” “我就说了,这种大城市的女孩娶不得,你看看,连裙子都舍不得弄脏。” “切,一个婚纱而已,能值几个钱,洗了不就得了,真是娇气,要我说啊,宋临远,你把你这个娇气媳妇背过去呗。” 女儿被架在一旁,脸色有些难看。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宋临远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我过来背你吧,谁叫你是个大小姐。” 宋母一把拦在宋临远身前。 “儿啊!你这是做什么?!你忘了我们村里的规矩?还没进门就背媳妇,一辈子被媳妇压一头啊!” “妈去,妈去背。” 宋母踏着泥浆一瘸一拐的走过去,作势要背着女儿过去。 还没背呢,自己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无法,女儿只得咬着唇,踩着那泥水走过去。 宋母在她身后,咧着嘴冷笑。 我看得火冒三丈。 手下的兄弟摇摇头。 “老大,你说说,这大小姐就这么爱吃苦吗,放着千金小姐不做,非要去那山沟沟里结婚。” “就是啊,哪像我们,刀尖上舔血……” 说到这件事,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女儿的婚礼订在下个月A市最豪华的酒店。 所有的布置都按照她喜欢的来。 那天她一定会是万众瞩目的小公主。 可一月前她跑来告诉我,她要跟宋临远先回乡下结婚。 要按照她婆家的规矩结一次婚。 我本想让家里亲戚跟着去,却被宋母一口回绝。 说什么老家规矩,只能有男方亲戚在场。 我当时就想翻脸,架不住女儿的哀求哭泣,只能勉强答应了。 一同去的还有女儿的闺蜜,她的伴娘。 女儿见我生气了,主动提出给婚礼直播,这样我在国外也能看她的婚礼。 短短一截泥浆路,却仿佛走了一个世纪。 宋母那个老不死的,知道女儿穿的高跟鞋还故意走得那么快。 好几次,女儿都差点摔倒。 好不容易走到门口,宋临远还在怪她娇气。 女儿想休息一下,处理下裙子的污渍。 又被宋临远拉过去进行下一个仪式。 “迦意,给我个面子好不好,今天都是我家的亲戚,你就别摆那大小姐架子了。” 2. 地方太小,女儿的婚纱太大。 走一步就被人踩几脚。 女儿急得快哭了,连闺蜜的伴娘服都被踩了好几脚。 这时宋母拿了条廉价红裙出来,塞进女儿的怀里。 “迦意啊,这是妈昨晚缝了一晚上的礼裙,你这婚纱太大了,不方便,把这换上吧。” 宋临远在一旁附和。 “是啊迦意,你看我妈的眼睛都熬肿了,你不会嫌弃我妈的手艺不愿意穿吧?” 女儿和她闺蜜很快换上衣服出来。 看了一眼,气得我直接把被子捏碎。 这哪是正经人家穿的衣服?! 一身红色旗袍,叉开到了大腿根上去。 那胸口更是露了一大半。 女儿闺蜜更是过分,是一条紧身短旗袍,白花花的大腿一览无余。 周围村民眼里都要流口水了! 她们局促的站在一旁。 “妈,我们穿成这样不合适吧……大不了让琳琳穿裤子好了。” “我这叉开得太高了,要不拿根别针别一下吧?” 宋母的脸又垮了。 “迦意,这是我们这的风俗,算了,我知道,你们城里姑娘看不起我们农村人。” 宋临远挑挑眉,语气不善。 “迦意,你闹什么啊?!你如果看不上我们家早说就是,明明都答应了,闹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迦意,你真的很让我失望,你早就是我的人了,露点腿有什么不能看的?!” 我以为女儿要发火,谁曾想她只是咬了咬唇什么都没说。 我气得火冒三丈,这么羞辱人了,这婚还有结的必要吗? 在家里脾气大得不得了,怎么在外面就跟个鹌鹑一样。 村里人听了宋临远的话,不怀好意的看着女儿。 “哟,早就是你的人了?那晚上的洞房我们可得好好闹闹。” 宋母娇笑了一下。 “好好好,今天大日子,肯定让你们玩得开心。” 3. 给宋母改口时,宋母刁难女儿。 “改口这么容易?!我们村里可有考验的!” 考验就是女儿要吃了宋母喂的十个饺子。 可哪这么容易。 宋母笑着喂女儿饺子,在她要咬上的一刻筷子又往后缩。 她故意缩得很快。 女儿一前一后,胸前春光泄露。 那些村民脖子伸得老长,恨不得钻进去。 宋临远看见了,暗暗骂了一句。 “真不要脸。” 几次后,女儿逐渐没了耐心。 宋母这才把筷子放在女儿嘴边,在女儿要吃进去时。 一松,饺子掉在了地上。 “哎呀,迦意你什么意思呀?不想认我这个妈吗?为什么故意让饺子掉地上去?” 宋临远蹭一下起身。 “迦意,你真的过分了,我妈刚刚不过是跟你开一个玩笑而已,至于让我妈这么难堪吗?” 女儿依旧没有发作,忍下来了。 十个饺子,喂了半小时,还掉了几个在地上。 宋母捂着脸啜泣。 “大家都看见了,是我这个儿媳不想认我啊,呜呜呜,儿子,你怎么能让儿媳这么欺负我?十个饺子,竟然连一半都没吃到。” “她就是嫌弃我们家穷,嫌弃我包的饺子脏。” 女儿手足无措的解释。 “妈,我没有——” 话还没说完,宋临远一拳砸在桌上。 “林迦意!你过分了!我说了这是我们家的风俗!你为什么一直要这么下我们家的面子?!” 女儿也气到了,跟宋临远吵起来。 “宋临远你瞎吗?!明明就是你妈故意扔在地上的!而且她玩我那么多次你看不见吗?!” “我从来没嫌弃过你和你家,你为什么要这么想我?!你再这样,婚就别结了!” 宋临远抿着唇一言不发,宋母则找了个碗,重新捡起了地上的饺子。 对着饺子拍了又拍放进碗里。 “算了算了,大好的日子吵什么,她是千金小姐,心里有气要发出来也是正常的。” “迦意,是我不该逗你,我现在重新捡起来了,你把这些吃掉,就算改口成功了好吗?” 宋母眯着眼,把碗又往女儿面前递了递。 我的脸黑得能滴出水来。 里面那饺子在地上滚了又滚,再加上宋母的拍打。 黑土混着泥浆已经裹匀了。 好在女儿没傻到那种程度,没有吃。 宋临远换了个态度,跑去水龙头下把饺子洗了又洗,连皮都洗得烂了。 讨好的递给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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