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依旧没有沈知意的身影。 沈知意不是总是将一口一个喜欢挂在嘴边吗?那为什么现在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跟别的女人结婚? 他没去深究自己此刻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只是在下一秒,他像是突然明白过来了,以沈知意对他的喜欢,得知他要订婚礼,定然非常伤心,不愿意过来好像也情有可原。 想到这,他原本烦躁的心逐渐冷静下来。 他心情总算好了几分。 再怎么说小姑娘也是他妹妹,他可以以一个哥哥的身份去安慰她一下,但是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了。 订婚礼结束后,江清月和几个朋友又提议要去酒吧玩一个晚上。 傅司寒皱眉,他不喜欢酒吧那地方,但江清月喜欢,他愿意为了她忍让一二。 之后的几天,他都跟江清月待在一起。 再次想起沈知意,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 经过上一次的事情,助理学聪明了,已经不再给他汇报沈知意的事情了。 他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在江清月出去玩的时候,他拨通了沈知意的电话。 可一连五个电话,电话那边全都是冰冷的女声。 再打开聊天框,他昨天发消息时没注意,现在的他清楚看见了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沈知意竟然敢拉黑他! 这么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 在极度的愤怒与不敢置信的交织下,傅司寒直奔沈知意在南城的家中。 沈知意在来的第一天就给了他钥匙,他却是头一次来。 他坐在沙发上,须臾间在心里计量好了一切。 在此前的舞蹈比赛上,他偏袒了江清月,等她回来,他会以一个哥哥的身份好好弥补她。 男人想好了一切。 可偏偏挂在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走过一圈又一圈, 天色也从明亮到昏暗,沈知意却始终没有回来。 他皱眉,迅速扫了圈房子内部的摆设才后知后觉,这个房子压根没有人居住的痕迹。 沈知意在南城没有熟人,所以不可能是去朋友家了。 那她最近都在哪? 直到这一刻,傅司寒心头才闪过丝慌乱。 他突然有股极其不好的预感。 他猛地想起了白日订婚宴上助理说的那番话。 巨大的恐惧几乎将他淹没。 他还没来得及细细思索这份恐惧的由来,门外传来助理的焦急又匆忙的声音—— “不好了,傅先生!沈小姐她乘坐的沈家私人飞机坠机了!” “什么?” 分明近来气温回升,傅司寒此刻却仍觉得浑身发冷, “你说什么?” 助理以为他还是不相信,更着急地解释, “傅先生,沈小姐没有买通我,我跟您说的都是实话,前几日那场大火,沈小姐是真的在里面,最后是被消防员救出来送去了医院,医院那边说了,但凡晚送去一秒都救不回来了。” 他说着还从口袋拿出了张刚从医院那边拿出来的病历单。 傅司寒一把接过,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 “全身轻微烧伤,吸入过量二氧化碳,昏迷。” 白纸黑字,下面还盖着医院的公章,也就是说,沈知意当真没收买助理骗他。 助理还在继续说:“昨天沈小姐醒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回北城,谁都劝不动,甚至叫来了沈家的私人飞机,但没想到,飞机坠机了,沈小姐......尸骨无存......” 助理说的每个字傅司寒都明白,可连在一起,他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昨天晚上醒的...... 那正是他在酒吧陪江清月玩闹的时候。 他分明最讨厌被骗,但此刻,却从没这么希望过,这次也依旧只是沈知意为了挽留他使的小手段,就和往日的每一次小手段一样。 可当他试图从助理眼中看到心虚时,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 平日一向不论在什么场合都镇定自若的男人,此刻却连身形都站不住了。 沈知意死了,又和前世一样死了。 他说不出来心里是种什么样的感受,但依旧跟前世一样堵得慌。 他讨厌这种感觉,也很讨厌这种失控,沈知意怎么会死呢? 口袋中的手机在这时候突兀地响个不停,助理眼尖地看见了上面的“清月”两个字。 男人却面无表情地按灭。 再开口时,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 “我不信,飞机在哪坠机的?“ ”我要亲自去查!” 飞机坠机的地方是在南城边的一个悬崖上。 高大的男人在悬崖底找了整整一个晚上。 直到天蒙蒙亮了,都没有看见活人的迹象,但确实有一架沈家私人飞机的残骸。 助理忍不住出声, “傅先生,大小姐…真的没了。” 傅司寒骤然回头盯着他,神色无比骇然:“不可能!她不会死!” 他又像是喃喃说给自己听的:“对,就是这样,这一世她活的好好的,沈知意怎么可能又死了呢?” 悬崖边就连风都是萧瑟的。 傅司寒突然想起了前世沈知意死的时候。 他在佛祖跟前跪了七天,烧的每根香都是在求沈知意能活过来。 彼时的他恍惚想,是佛祖责怪他引 诱欺负了自己的妹妹,所以才会用沈知意的死惩罚他吗? 他发誓,只要她能活过来,他绝不会再越过兄妹界限半步,可最终沈知意并没有活过来。 从佛堂出来的当晚,他在家中割腕自杀。 再睁眼发现自己重生的时候,他将所有狂 风 暴 雨般的念头,都死死地压在了平静的面容下。 佛祖真的让她活过来了。 他也遵守承诺,用最恶毒的恨意包裹自己,逼退沈知意对自己所有超乎兄妹的爱意,让他们两人走向正轨。 可为什么佛祖又骗了他?这次还是要剥夺沈知意的性命? 前世得知江清月成了植物人的时候,他只想着想办法让她醒过来,可两次得知沈知意死的时候,都令他生不如死。 这又是为什么? 如今,助理轻微的叹息在男人耳边响起, “傅先生要是喜欢大小姐的话,那这些年又是何必呢?” 他骤然一僵。 喜欢?他喜欢沈知意? 他怎么会喜欢沈知意呢? 分明前世今生他喜欢的都是江清月啊。 傅司寒活了两辈子,头一次感到迷茫。 他十八岁的时候被带回沈家,看着十六岁的小知意仰着头叫他哥哥。 他下定决心要护她一辈子,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呢? 是从他第一次知道沈知意对他的心思,他分明红了脸,却还是仓皇逃离开始? 还是从听见北城圈子里的那些公子哥,用最恶毒的话在怒骂一个和自己继子在一起的小妈开始? 可如果不喜欢沈知意,知道她心思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觉得恶心,反而心中升起了股隐秘的喜悦。 天光在这时大亮,傅司寒所有深藏在心底的秘密在阳光的照射下,全部都无处躲藏。 他终于敢承认了,低声喃喃,“对,你说得对,我爱她。” 他爱的人,其实一直都是沈知意。 只是迫于世俗压力,他不愿意让他的小姑娘因为那些流言蜚语受到伤害,所以才始终不愿意承认。 男人又像是想到了什么—— “那天晚上,她为什么急着要回北城?你为什么不来跟我汇报?” 话刚落,还不用助理回答,傅司寒就想起来了,那天晚上他正在陪江清月,并告诉助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打扰他。 心脏处传来的疼痛几乎令傅司寒站不住身。 他半跪在地上,发出困兽 般的嘶吼。 男人头一次感到了悔恨,是他的错,是他太懦弱,也是他明白得太晚了...... 手机在这时叮叮响起,是沈父打来的。 他的声音无比严厉—— “司寒,你妹妹的飞机事故是南城那边有人恶意做的,虽然她没上飞机,人没什么大碍,但你还是尽快在那边调查清楚!为了防止打草惊蛇,我先对外封锁她还活着的消息。” 人没事? 傅司寒猛地抬起头。 他清楚地感受到,原本死寂的心脏,在这一刻迅速重新跳动起来。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他从来没这么高兴过! 沈知意没死,他们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拼命压下心中的激动与欣喜,哑着嗓子问:“意意她还好吗?” 得到沈父否定的回答,原本的欣喜若狂弱了几分。 他面色一沉,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他会迅速调查出来究竟是谁要害他的小姑娘,然后就回去找她,跟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解释清楚。 他想。 以沈知意对他的喜爱,她一定会原谅他的! 傅司寒雷厉风行地开始调查。 以他这些年在南城的权势,不过半天就查出来了。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居然会查到江清月头上去! 看着助理给他发过来的后山的监控—— 那上面,赫然是江清月买通了沈家那架私人飞机的驾驶员,以及女人恶毒的嘴脸, “我要沈知意死!至于你,你可以提前备好降落伞。” 傅司寒几乎是错愕地将这个视频来来回回看了数遍。 他从来不知道,江清月竟然有这么恶毒的心思。 他不敢想,如果沈知意当时上了那架飞机,她该会有多么的绝望和害怕。 想到这,男人彻底沉了脸。 他不再自我麻醉,给自己强行灌输喜欢江清月的想法。 现在他很清醒自己爱谁,不管是谁,只要伤害了沈知意,就都得付出代价! 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去飙车场找江清月。 可他没料到,刚走进飙车场,就听见一道女声—— “清月,心情不好吗?这回又是因为傅司寒旁边的那个黏人精?” 傅司寒一顿。 下一秒,他清楚听见了江清月的轻笑, “你说,这个小贱人怎么就那么阴魂不散呢?故意不来我们的订婚礼,好分走司寒的注意力?是我之前给她的教训还不够吗?” 什么教训?傅司寒皱起眉,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江清月的声音再次响起,其中是毫无遮掩的恶意, “那次我借着要佛珠的由头,把飙车事故嫁祸给了她,其实我压根就没受什么伤,反倒是她下车的时候站都站不稳,但那又怎么样,司寒依旧是站在我这边的,甚至还为了我去抽她的血,其实那些血我压根用不上,最后全都倒给了路边的野狗,我只是想让那小贱人看清楚,司寒爱的人到底是谁!” “还有,我之后故意用司寒的手机发消息让她来酒吧,她腿都伤成那样了,司寒不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吗?那场舞蹈比赛,还有之后她舞蹈室的火灾,全都是我一手做的,桩桩件件,司寒全都是站在我这边的,我想起来她在大火里面绝望的表情,就想笑。” 听到这一桩桩事情,傅司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感觉自己像是头一次认识江清月一样。 江清月竟然敢这样借他的手,伤害沈知意!? 心中的愤怒俨然到了极致,他再也忍不了了。 “也是好在我这次彻底把她给除掉了——” 女人得意的声音猛地被打断,她被一股极重的力道踹倒在地。 身后是男人怒不可遏的声音, “江清月,你是怎么敢的!?” 江清月完全没料到傅司寒居然会在这,眼底慌乱, “不是这样的,司寒,你听我解释——” 她还没说完,就被傅司寒掐着脖子提起来,男人面色骇然。 江清月刚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在他脑海中翻滚,只要一想到沈知意受的那些伤,他就心疼得厉害。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受到的这些伤害,沈知意从来没告诉过他? 江清月脸涨得通红,几乎喘不过气,却还是挣扎着开口, “司寒......她之前那样纠缠你,我让她以后再也没办法接近你,这样我们俩就能好好地在一起了,你不高兴吗?为什么要生气?” 她面上满是泪水。 从前的傅司寒最见不得她哭,可如今,他一句话不想听她说,只想弄死她! 他猛地将她摔在地上,和从前在江清月跟前温柔的模样判若两人,极度的怒火与恨意在他心中交织, “好好在一起?这辈子都不可能了!你是怎么敢动她的?你对她做的那些事情,我要你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说着,他不过使了个眼神,身侧便有保镖立刻上前将她带上飙车场。 “不是喜欢飙车吗?不是喜欢撞人吗?我今天让你撞个够!”男人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阴恻。 江清月怎么也没有想到,昔日百般疼爱自己的男人如今居然会这样对自己,她求饶的声音都哭哑了,但男人也没有丝毫的心软。 这些保镖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总是能精准地擦过江清月的车,让她五脏六腑都像被绞起来一样难受。 直到她最后尖叫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昏倒在方向盘上。 傅司寒又让人把她送去医院,但不是为了治疗,而是为了抽出她的血。 ^K兔8:兔IX故F1事{x&屋l&S提K7取AN>本U$E文#勿ohw私/3$自3t!搬p>运C 男人淡淡吩咐:“当初知意抽了多少,她必须十倍奉还!” 说着,他又没有丝毫怜惜之情地挑断了江清月的腿筋。 江清月被活活疼醒,她一边流泪一边眼睁睁看着,傅司寒扯下了她手腕上的佛珠,然后毫不犹豫扯断。 佛珠散落在地,四分五裂。 男人已不见平日佛子的样子,平静的面容下隐匿着疯狂,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脏了的东西,她肯定不会再喜欢了。” 随即傅司寒转身离去,只留下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床上的江清月, 她的眼泪流干了,只迷茫地喃喃,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但没有人回答她。 当天下午,傅司寒雷厉风行地在南城上层圈公然揭露,江清月在舞蹈比赛里的抄袭行为,并放出了她窃取导师u盘的监控录像。 傅司寒又斩断了和江家的一切合作,并放言,谁与江家合作,谁就是在与他为敌。 他在南城创建了自己的产业,哪怕不依靠沈家,南城也没有人敢得罪他。 不过短短几天,江家就迅速没落下去。 而江清月更是从高高在上的江家小姐,成了南城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江清月找过傅司寒,素来高傲的大小姐头一次卑微地跪在地上求他放过江家。 但即使这样,男人见也没见她,直接让人将她丢了出去,她身上的伤本来就没好,这样一来,更是断了好几根肋骨,险些失血过多丧命。 做完这一切,傅司寒迅速坐上了回北城的私人飞机。 上飞机前,他毫不犹豫地扯掉了他一向视若珍宝的佛珠。 这一世,他不信佛祖,只信沈知意。 他会亲自向他的小姑娘赎罪。 然后,和她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北城沈家。 沈知意在床上躺了三天。 再次睁眼的时候,只记得自己还没来得及上沈家的私人飞机,就昏了过去,最后还是沈父派人来接她的。 此刻,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双亲守在床边,二人眼眶都是红的,不知道是在床边守了多久。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身的伤。 沈母一把抱住了她,强忍着眼泪:“意意,没关系的,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回来了就好好养伤。” 沈知意心中满是愧疚, “抱歉,妈妈,以后再也不会了。” 话刚落,她像是想到什么,急匆匆地询问:“辞宴呢?他当年葬在哪里?我要去看他!” 沈父沈母都愣住了:“意意你都想起来了?” 沈母原本心疼的脸上带上了点笑意, “想起来了就好,你不用去看他了。” 沈父立马意会地拨了个电话出去。 沈知意没明白母亲的意思,皱眉。 直到三分钟后,熟悉的身影从门外快步走进来。 几年时间,当初冷傲不羁的少年已经长成了高大沉稳的男人。 男人站在光影交错处,眉眼俊美,却比记忆中多了几分凌厉,只有在看见她的时候,眼神里才会胜满爱意与思念, “意意,我来晚了。” 话刚落,沈知意就不管不顾地扑进他怀里,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你怎么才来找我啊,你个大骗子......” 沈父沈母对视一眼,识趣地离开,给这对久别重逢的青梅竹马留足了空间。 秦辞宴也抱紧了沈知意,那双一贯冷冽的眼睛,此刻满是心疼地看着怀里的姑娘,一如曾经他无数次哄她那样, “对不起意意,是我不好,当初我是真的差点死了,被我爸妈送到了国外治疗,最近疗程走完了才赶回来找你,都是我的错,让意意伤心了。” 沈知意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耳边温柔的抚慰就没有停过。 直到最后她哭够了,却仍旧缩在男人怀里不愿意出来的时候,才听见男人似蛊惑又似试探的声音, “意意,现在你还喜欢我吗?我们结婚好不好?就像以前说的那样,你舍不得伯父伯母,那我就入赘,好不好?” 良久,他才听见小姑娘闷闷但坚定的声音, “好。” 而与此同时,傅司寒已经雷厉风行地抵达北城。 他本想直接去找沈知意,却怎么也没料到,没找到她,却在沈家遇上那位分明已经死了多年的疯子。 也是他刚被带来沈家时,除了沈知意外,他唯一的好友。 秦辞宴拦在他跟前,口型示意:“她睡了,别吵她,出去说。” 傅司寒皱眉,但望着紧闭的房门,他压下心底的焦急,还是和秦辞宴找了附近的一家自助高档咖啡厅。 刚一进去,秦辞宴便再不掩饰眼底的狠戾,一拳头狠狠朝他腹部打过去, “我当初用我大半的血,找你换了佛珠和她一世安康,但你就是这样护着她的?” 从秦辞宴知道沈知意身上的那些伤起,他就迅速命人去南城调查,却没想到竟然会查到傅司寒身上。 秦辞宴和沈知意从小青梅竹马,傅司寒是后来才来北城的,沈知意担心他融不进圈子里,无论和秦辞宴做什么事,总会带上他。 那会三人是北城圈子里人尽皆知的铁三角。 因此秦辞宴尤其想不明白,傅司寒到底是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外人这样伤害沈知意。 听到这话,傅司寒原本准备躲开的身体一顿,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拳。 这拳力道极大,他闷哼声,一向清冷孤傲的人哑着声认下了自己的罪, “是我的错,不会再有下一次。” 男人抹去唇边溢出来的鲜血,无比平静又理智:“我会娶她,然后护她一辈子,绝对不会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秦辞宴那双桃花眼微眯,威压无声蔓延,一字一句询问, “娶,她?” 倘若是旁人盯着秦辞宴的威压,定然说不出话了,但是傅司寒神情自若地回视他:“是,我爱她。” “她也爱我,我会用尽一切手段挽回她。” 傅司寒来沈家晚,但他知道,秦辞宴一直将沈知意看作亲生妹妹,对她百般爱护,如今知道他的心思,定然是一时半会不能接受的。 秦辞宴几乎要压不住心底的戾气。 他气极反笑,往身后使了个眼神。 几个保镖便瞬间把门外的人带了进来。 居然是江清月! 不过几日的时间,她再不见从前盛气凌人的样子,衣衫凌乱,惶恐地朝傅司寒快步走去,眉间满是哀求, “司寒,我是真的爱你的,我去给沈知意道歉,我们还是像原来一样行吗?你不是说过要带我回沈家见叔叔阿姨吗?别骗我好不好......” 傅司寒避开了她朝自己伸过来的手,江清月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跟了你一路了,你竟然都没有发现吗?”秦辞宴嗤笑,冷眼看着傅司寒:“风流债都没处理好,你有什么资格说爱她?” 他又无比厌恶地扫了眼江清月,像是在看什么垃圾, “你答应我的事既然没有做到,那现在就换一个,半个小时之后,我要在整个北城看见这个贱女人跪在求意意原谅的视频!” 说着,他转身离去,只是走到门口时顿了下,傅司寒看不见他的神情,只听见他意味不明地说—— “一周后,我的订婚宴,欢迎你来参加。” 傅司寒顿了下, “提前预祝你订婚快乐。” “多谢。”秦辞宴似笑非笑。 还用尽一切手段挽回? 可笑,只要有他在,傅司寒想都不要想! 傅司寒没有在意这个细节,他看了眼站在身侧的保镖,保镖便立刻上前将江清月强行按在地上。 江清月腿上本来就有伤,此刻跪在地上,鲜血瞬间流出。 她看着和曾经判若两人的男人,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司寒?是你亲口说的爱我——” 她还没说完,就被男人肯定地打断, “我爱的是沈知意。” 江清月骤然瞪大了眼睛。 她突然大笑起来,像是疯魔了一样。 五分钟后,江清月跪着跟沈家大小姐道歉的视频遍布了南北两座城的各个角落。 傅司寒做完这一切,径直离去,再也没有多看江清月一眼。 江清月颓然地跪在地上,眼里满是狰狞的恨意, “凭什么!不惜一切,我要他们都付出代价!” 而对于外面发生的这一切,一直待在沈家的沈知意浑然不知。 她刚收到婚纱馆那边送过来的婚纱,正在一件件试穿。 秦辞宴本来是要陪着她的,但是公司那边临时有事要他过去处理,他就只好忙完了再来。 傅司寒处理完事情匆匆赶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许久没见,小姑娘更漂亮了。 没有看见人的时候还不觉得,可现在看见了,傅司寒才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还要想她。 她站在落地镜前,洁白的婚纱落地,衬得皮肤雪白。 他瞬间就想到了,前世沈知意被下药来找他的那个晚上,小姑娘没了理智,一边承受着他的进攻,一边勾着他的脖颈哭着问能不能嫁给他。 他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笃定小姑娘还是爱他的,还是想嫁给他的,这身婚纱定然是为了他穿的。 克制不住心中的欣喜与激动,他悄声上前抱住了沈知意,男人声音暗哑, “意意,抱歉。” 被熟悉的檀木香包裹,沈知意一僵。 傅司寒不应该陪在江清月身边吗?怎么会回北城? 她没有想明白,只是下意识地挣扎, “放开我!” 可她的挣扎只换来男人更加紧密地拥抱, “意意,江清月对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她污蔑你撞她的时候,还有舞蹈比赛上,都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信了她的话,当时抽你血的时候,我心里很痛苦,比抽我自己的血还痛,那天晚上我还偷偷去给你上了药,还有在酒吧里,我没有在你裤子上看到血迹,就以为你是在骗我......之后大火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你在里面......对不起,意意。” 男人顿了三秒,才苦笑着开口:“意意,其实我很早就爱上你了,是我自己太懦弱了,不敢承认,也不敢越过兄妹界限。” 这些话是曾经的沈知意连想都不敢想的,可现在的她却只有一种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你疯了吗?” 疯了吗?可能是吧,傅司寒无所谓地笑了笑,从前世沈知意死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疯了。 沈知意依旧觉得可笑。 她失忆时不顾人伦廉耻去爱傅司寒的时候,他不屑一顾,现在她想起来了她真正的爱人,他却又眼巴巴地抱上来。 沈知意突然就觉得好累,她不想再跟傅司寒多做纠缠,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现在马上要结婚了,我和我未婚夫在一起很开心。” 傅司寒那双一向淡然的眼睛里,在听到这话的一瞬,阴鸷遍布,哪怕他半点没信沈知意说的,哪怕他只当沈知意还在赌气怪他,但这样的话依旧让他愤怒。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道凌厉的拳风打来—— “傅先生是想对我的未婚妻做什么?” 傅司寒反应极快,拳头只擦过他的脸颊。 他满脑子都是求得沈知意的原谅,压根没有听清楚秦辞宴的话。 秦辞宴将傅司寒的视线完全挡住,又上上下下将沈知意看了一遍,见没什么伤才松了口气,轻笑着夸了句, “意意好漂亮。” 沈知意红了脸。 傅司寒将二人的相处模式看在眼里,他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来不及细想,便接到了沈父的电话—— “来公司一趟。” 傅司寒敏锐听出了这话里压着的怒意,沈父约莫是已经知道了他和沈知意之间的那些事。 早晚都是要来的,傅司寒从容地面对即将到来的所有惩罚。 临走前,他最后看了眼沈知意,眉间温柔, “意意,等我来找你。” 傅司寒到沈父办公室时。 刚一关上门,沈父严厉的声音便落下, “跪下!” 傅司寒二话没说跪在了他跟前。 傅司寒十八岁才被接来沈家,许是因为自身极守规矩的缘由,沈父鲜少对他说重话,更别说家法伺候。 可如今,沈父拿着长条,一下一下用力打在他背上,眼里满是愤怒与失望, “司寒,这么些年,我早就拿你当亲生孩子看待,我以为,你是知道分寸的孩子,知意对你有意是她的问题,我们可以关上门教育,可是你作为哥哥,万万不该纵容外人,甚至是帮着外人一起伤害她!” 这长条是沈家特制的,打人疼痛无比,但是傅司寒咬着牙,哪怕疼得面上发白,他仍旧一声不吭。 直到沈父缓和了怒气。 他才强忍着疼痛开口:“父亲,我已经知道错了,但我和知意是互相喜欢的,我会求得她的原谅,再和她结婚,希望父亲允许。” 沈父愣住了,神色有些奇怪:“你们......互相喜欢?” 下一秒,沈父意味深长地看着傅司寒, “你真的知道错了就好,其他的,你们各凭本事,只要意意同意,我就不会反对。” 傅司寒皱眉,沈父这话说得实在有些奇怪。 但他着急去找沈知意,没有细想。 他又想起沈知意从前特别喜欢那串佛珠。 于是他花了几天时间,不眠不休,跨遍了南北两城,花了大力气才在一场拍卖会上点天灯买下了一串世间绝无仅有的念珠。 念珠款式,完全是沈知意会喜欢的。 想象沈知意看到它时的喜悦,傅司寒难得弯了弯嘴角。 他笃定,沈知意一定会原谅他。 于是他拿着念珠,马不停蹄地赶回沈家。 可还没找上沈知意,就接到了助理打来的电话—— “傅先生,今日是秦家的订婚礼,邀请您去参加。” 尽管只是养子,但他的一言一行也都代表了沈家,礼数不能少。 算了,等参加完订婚礼,再给她吧。 傅司寒强行压下心中的焦急与不耐,再开口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一贯的从容:“帮我准备准备,直接去秦家。” 等他到了,才发现秦家这次的订婚宴规模极大,南北城有头有脸的世家都来了个遍,足以证明主人对此次订婚礼的看重。 好友凑到傅司寒身旁笑说, “宴哥这刚一死而复生,就要订婚了,听说啊,还是这大少爷入赘,你说,这女方究竟会是哪家的小姐啊,竟然能让这大少爷心甘情愿入赘?藏得也是够好的。” 坐在傅司寒身侧的,都在兴致勃勃讨论这个问题。 唯独他,半点不关心这个问题。 他现在只想快点等这场无聊的订婚礼结束,然后去找沈知意,抱着她,弥补前世今生两世的错过。 想到这,他碰了碰放在了胸口处口袋的念珠,他感受到了比平日更加剧烈的心跳。 “快看!快看!宴哥和他老婆出来了!” 傅司寒随意抬头。 却在看见站在秦辞宴身边、穿着洁白婚纱的姑娘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傅司寒拳头紧撺着,鲜血从其中溢出滴在地上,但他却像是感受不到疼,只死死地盯着沈知意。 分明几个月前还在说喜欢自己,此刻却站在了另外一个男人的身边。 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只是一场噩梦,等醒来的时候,小姑娘还站在他身边,仰着头说喜欢他。 可耳边就是众人纷纷高喝两人般配的声音。 好友也在他身边惊喜道, “原来是知意妹妹啊,他俩也算是圈内人尽皆知的青梅竹马了,宴哥从小就桀骜不驯,就只有知意妹妹能管住他。” 旁边又有人像是想起了往事,也跟着应和:“是啊,那会儿宴哥可宠她了,他都喜欢好多年了,这下终于定下来了,他肯定老高兴了。” 他们每说一句,就像有一把刀在往傅司寒心口插。 在北城上层圈里,原来人人都知道秦辞宴对沈知意的心思,人人都默认他们是一对。 只有他,还觉得他们是兄妹情。 傅司寒突然想到了,此前秦辞宴在咖啡馆对他说的那些话,那是暗示。 更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难道他要眼睁睁地看着沈知意嫁给别人吗?她爱的人分明是他才对! 傅司寒闭紧了眼睛。 他从小在寺庙中闻着檀香长大,学的是烧香拜佛、克己复礼。 可如今的他,扔了佛珠,破了戒律,还算得上什么佛子? 他猛地睁开眼,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身,平静的神情下是死死压抑着的疯狂, “我不同意你们订婚!” 现场鸦雀无声。 好友愣了三秒才回神,疯狂拉他的衣角, “不是,哥们,你疯了吗?快坐下啊!” 但傅司寒丝毫没有理会他,他直直地看向沈知意,唇边绽放出个温柔的笑意,但昔日清冽的眼睛里却胜满了偏执, “意意,跟哥哥回家吧?” 秦辞宴冷笑着挡在沈知意跟前,仗着肩宽腿长的优势,完全隔绝了傅司寒的视线, “当着我的面带走我的未婚妻?谁给你的胆子?” 两个同样位高权重的上位者,在这一刻谁也不让谁。 还是沈知意率先从秦辞宴身后站了出来。 秦辞宴一僵,其实说实话,他和沈知意之间就算是青梅竹马,但依旧相隔了几年的岁月,她是不是还喜欢自己,她有没有喜欢上别人。 一向运筹帷幄的他头一次也不那么肯定了。 如果沈知意今天真的要跟别人走了,把他......该怎么办? “意意,你还是爱我的是不是?”傅司寒看见沈知意走出来,眼睛一亮。 可下一秒,他就听见小姑娘温声道—— “哥哥,之前是我记忆出现了偏差,把你记成了辞宴,才会出现那些误会,但现在我都想起来了。” “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辞宴!” 话刚落,沈知意清楚地感受到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 璏兘埯自欦檴麦阱聜痪雨魣册噐抙磼 她偏过头,便听到男人愉悦地低笑。 傅司寒却感觉自己像是听不懂她的话一样。 沈知意说她喜欢的一直都是别人?一句话就轻易否定了他们之间的所有过往,这又是什么赌气的谎话吗? 真是可笑极了。 他可以包容她所有的小脾性,可唯独这种话,他听不得。 他极其缓慢地勾起抹讥讽的笑意,眼底却是掩不住的阴鸷, “误会?正轨?把我记成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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