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 “后来,我去雪山执行任务,那趟相当危险,回来直接拿到了第一个‘个人三等功’。” 书房里,白诺的视线越过汪悬光,望着窗棂外晃动的红灯笼,眼底闪烁着清晰的冷意。 “没想到一恢复通讯,班长就告诉我,齐淼死了,一周前。和我姐一样,死的时候,针头还插在胳膊上。” 屋内气氛倏然一凉。 “葬礼上我才知道,‘那个人’是秦销。” 火葬场的追悼厅里,秦销一身黑色西装,面容冷白僵硬,薄唇抿成一条线,在数道各异的目光中,走到遗像前,微微鞠了一躬。 “换成别人,我会谢谢他救过齐淼,吸过毒的人几乎都会‘复吸’,他尽力了,”白诺一字一顿地说,“可、那、是、秦、销。 窒息的沉默渐尖笼罩了书房,除了两人的呼吸声,便只有灯笼撞玻璃的咯咯微响。 白诺的讲述只停了一下,整理好了情绪,接着又说:“齐淼死后四个五月,秦销就开始追求一个跳舞的姑娘。 “我有一群特种兵退下来的兄弟当职业安保,24小时跟踪监视,找不到秦销半点问题。” “都说他很有耐心,追姑娘追了三、四个月,带人家吃饭、看展、听音乐会,晚上送人回家,送到楼门口,看见窗灯亮了才让车开走。” 彼时的白诺才刚刚二十岁,冲动热血,有一身暗杀技能,还是这一代红色辈里最有前途的一个。 肩扛三星的上将,亲自带这几个身强体壮的小伙子,把这台出色的“国家机器”用手铐扣在椅子上,生生扣了七天。 没给他做思想工作,也知道他冷静不下来,利用拘禁的时间里争分夺秒地给他批文件,以特招第一名的成绩硬把他塞进了军校,用更严密的监管避免他犯错,也是一种功利赤裸的提醒――他的前途一片金光。 红了眼的白诺什么都不在乎,按大毒枭级别待遇的被押送压进了军校。可一到半夜他就往外逃,对他的警告处分不入档案,却架不住流言纷纷。 最后还是白诺在新疆的老战友听说了他的事情,让白诺在军校里踏实待着,他在外面跟兄弟们一起看着秦销。 密切监视了半年后,这位一米九三,两百多公斤的特种兵,愤愤地对白诺说:“那浑蛋太他妈会了,姑娘再不动心,我他妈都要被他搞动心了。” …… 白诺的目光灼亮得吓人,盯着汪悬光,像警告她一样一字字地说:“秦销真的很会做人。” 汪悬光无动于衷。 “那姑娘和秦销交往了八个月,从B角到首席,迅速走向事业巅峰,但很快遭遇了舞台事故。 “警方的调查结果,是舞团的同事心怀嫉妒,我觉得哪里有问题,但说不清。” …… 牛毛细雨淅淅沥沥,房间格外安静。白诺翻看监视报告,老战友蹲在地上一口口抽烟。 “齐淼的死能怪在谁的头上,你心里的邪火也有处发,总好过你整天恨自己、怨自己。” 老战友苦口婆心:“只要你发话,兄弟们陪到你熬到天荒地老,可是你总得给自己一个结局。人呐,得放过自己。” 细雨看不见线条,无声无息地染湿了沥青路面。门前有车辆路过,短促地响了一声喇叭。 …… “兄弟们又跟了秦销半年,一无所获,我就让他们撤了。 “三年以后,我有个战友的女朋友当了刑警,她办了一桩入室抢劫意外杀人的案子,疑点很多,像谋杀伪装成意外。查下里发现死者是个经济诈骗犯,她骗过的人都一一排除了,最后发现她生前与某个位高权重的京少交、往、密、切。” 白诺冷冷地一勾嘴唇:“这桩案子最后不了了之,以秦销的身份,别说证据不足,就算证据确凿,秦家不倒台,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汪悬光若有所思。 “但我意识到,之前的直觉没错,秦销绝对不干净,也许他把谋杀成意外或者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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