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受了凉,他们这些奴才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正在他们为难之时,听到一悦耳如乐器之男声。 “正午炎热,不如先换一件轻薄点的,等到日光渐少,才换回来?” 申珏听到声音,已经认出了来人。他没有看对方,只是看着面前的奴才,“听到了吗?还不照做?” 温玉容看见这一幕,愣了愣,心里莫名涌现了一个猜想,而接下来,这份猜想渐渐体现了。 佟梦儿今日去礼佛了,没时间照顾这个儿子,于是儿子在家里闹翻天了,不是闹着要少穿几件,就是闹着要多吃几口,若是奴才们不同意,儿子就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温玉容。 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 “你给说说,快!” 前几世的时候,申珏身边伺候的奴才莫名听温玉容的话,申珏什么要求被温玉容一说都变得十分合情合理了,所以这一世,申珏不准备浪费温玉容这个特长。 所以温玉容在御前伺候的一个半时辰里,光看申珏的眼神和跟奴才说话去了。 而靠着温玉容的口才,申珏破天荒地得到了一小碗红豆冰沙。 这玩意,佟梦儿基本不让申珏碰。 而申珏吃了冰沙后,下午就病倒了,佟梦儿从寺庙赶回来得知这个消息后,气得立刻让温玉容去承德殿殿外罚跪了。 …… 温玉容跪在外面,白日的大太监见其可怜,趁没人注意走过来准备提点温玉容一二。他曾受过丞相恩典。 “温大人,陛下那性子其实就是小孩性子,您不能惯着他,惯出事都是我们这些当奴才的遭罪。”他声音压得低,怕旁人听见了。 温玉容垂着头,片刻后才点了下头,”谢千岁提点,我日后记得了。“ …… 内殿里。 佟梦儿看着申珏那病恹恹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可又不忍心训他,只温声细语说:“非吃那冰沙做什么?谁逗你吃的,母后非扒了他的皮。” 申珏摇了下头,“儿臣自己想吃,怪不得旁人,母后,放了那端冰沙的小太监吧。” 佟梦儿眼睛一瞪,“让他继续端着,看他以后还敢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到你跟前不。” 中午给申珏端来冰沙的小太监此时正端着一大碗冰沙跪在外面。 佟梦儿说完以后,眼神微微一变,“你怎么不替温伴读说几句?“ “儿臣说了,母后也不会放,那儿臣还说什么?”申珏说。 “哼,我看你这小滑头是故意的吧,平时可没听你闹着要吃什么冰沙,今日倒闹起来了。”佟梦儿点了点申珏的鼻尖,“不愿意你的国之栋梁当一个小小的伴读?你下次再故意折腾自己身体,母后就索性给他下了药丢在你面前。” 前几世的佟梦儿也给温玉容下了药,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身体不行,但又不能让人摁着温玉容,再让申珏上,这样的话,申珏第一个就不愿意,因为太丢人了,也太伤人了。 所以佟梦儿就给温玉容下虎.狼之药,她想得简单,在床上两人亲密了,床下的感情自然也会升温。 只是温玉容身上的药最后都是师舟给解的。 …… 因为佟梦儿做过这种事,申珏只能严肃了神情,“母后,你要是给温玉容下药,那……儿臣就让他碰儿臣。“ 佟梦儿眼睛一下子瞪圆了,气得唇瓣发抖,好半天才说:”你个兔崽子,你敢!“ 气急了,她便起身走出去,抓了一个奴才狠狠打了两下,把手心打得通红,才转身走回来,看着床上的申珏,连连叹气。 申珏没能跟佟梦儿说多久的话,人又昏睡过去了,而翌日他醒来才知道佟梦儿昨日也是真生气了,温玉容一直跪到了天色发白,晕过去了,才被扶着回去了。 所以今日早晨,温玉容没能来。下午的时候,申珏见到了师霁。 师霁跟温玉容不同,他不随便说话,申珏说什么,他就在旁听着,申珏不说话,他就在旁边站着。 申珏身体不好,根本不能去骑射,连骑射场都去不了。师霁也不提这件事,只是木着脸站在申珏的旁边。 申珏端详了下师霁,见对方眼睛还是有些红,心神一动,缓缓开口,“你弟弟已经下葬了吗?” 师霁听到自己弟弟的名字,神情明显一变,眼神难掩悲痛。他垂下头,沉声答话,“已经下葬了。” “孤身体不好,无法前去慰问。”申珏眸光微转,叫人把窗户前的一株闭合的芙蕖拿过来,“这个当孤赐给你弟弟的,你将这个放在他的坟头吧。” 师霁接过芙蕖,只能跪在地上谢恩。 还没开的就被摘下的花岂不是故意在映射师舟? 申珏这番用意让人无法不深思,师霁的神情都有些绷不住,可申珏是君,他是臣。 申珏赠完花便让师霁退下,初步试探还算满意,不过还不能掉以轻心。 接下来的日子,无非都是申珏见一见这两个人,就打发两人离开。佟梦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等渐渐步入秋天的时候,她便带着申珏去京城的别院泡温泉了,当然不忘把温、师二人带上。 别院在京城郊外的山上,有重兵把守。 他们到的时候正是下午,山上的温度比山下冷,申珏本就体寒,到了山上,穿得再多都觉得冷。 佟梦儿便连忙打发他去泡温泉,只是还让温玉容和师霁一同过去泡,美名其曰护驾。 申珏穿着薄衫泡在池子里,温玉容和师霁各坐一边,三人离得很远。 没佟梦儿的吩咐,他们二人才不敢下水,只是现在下水了,也难免尴尬。 谁敢跟皇帝泡一个澡池子? 温泉水面上雾气腾绕,掩去了一半的身躯,倒减少了几分尴尬。申珏趴在池子边,这温泉是药浴,弄得他浑身舒坦,这是难得身体舒适的时候,所以申珏也没去管那两个人。 只是泡久了,手脚就开始发软。申珏直起头,喊了一声人,可之前还在旁伺候的宫人全部都不见了。 申珏皱了皱眉,就听到后面传来人声。 “陛下是想上去了吗?微臣扶陛下上去吧。”是温玉容的声音。 这池底铺的都是鹅卵石,池旁也没什么扶的地方,以申珏的本事还真上不去,所以他只能转过头看着被雾气掩盖了大半张脸的温玉容,“你过来吧。” 水声渐渐近了。 温玉容被温泉水一泡,衣服几乎是贴在身上,申珏看了一眼就别开了脸,对温玉容伸出手。 温玉容扶住申珏的手臂,另外一只手小心地扶住申珏的后腰上,想轻轻把申珏推上去,可是他实在高估了申珏这破身体。 人没推上去,反而重新摔了下来。温玉容连忙接住,这次因为他是站着的,倒是把人牢牢搂住了,只是申珏还是撞到了。 头撞到了温玉容的下巴。 温玉容轻嘶了一声,下巴被撞红了,可申珏比他更糟糕,撞得眼冒金星,站都站不稳,身体一直往下滑。 温玉容只能加大了点力气,强行把人抱住了,嘴里一边说:“陛下,恕臣冒犯了。” 好半会,申珏才勉强稳住身体,他的手搭在温玉容的肩膀处,突然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是落在他们这里的。 这里除了他们两个人就只有师霁。 是个人都明白,不可直视天子圣颜,可师霁为何这么明目张胆地看过来? 申珏蹙了下眉,半响,他拍了下温玉容的肩膀,“你抱孤上去。” 温玉容怔了一下,但也什么都没说,听话地把申珏抱了上去,只是上去后,申珏还不愿意从温玉容身上下来,“你抱孤回殿里去吧。” 他顿了顿,看向还泡在水里的师霁,“师霁,把孤的披风拿来。” 师霁过了一会才从水里出来,他出来的时候,申珏顿了一下,忙把目光转开了。 师霁的衣服似乎特别贴身,被水一泡,什么都显露出来了,尤其是腹下三寸。他直起身,迈腿往这边走,简直让人无法无视他那沉甸甸的存在。 申珏只能扭开脸,当自己没看见。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师霁轻轻松松上了岸,拿起红漆木盘上的披风走了过来。他看了下被温玉容抱在怀里的申珏,抿了下唇,才把披风盖在了申珏的身上。 再拿了温玉容的披风盖在温玉容的身上。 温玉容道了一声谢谢后,便准备抱着申珏往前走,只是还没走,师霁就在旁开口,“陛下,还是微臣更有力气一些,不如微臣抱陛下回殿吧。”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红包已发~ 章节目录 干掉那个状元郎(4) 申珏目光在师霁脸上扫了一圈, 便越发勾紧了挂在温玉容脖子上的手,“温爱卿, 走吧。” 他压根就没理师霁的话,而温玉容听到申珏的话之后, 沉默地往前走, 留下脸色有些难看的师霁。 一路上, 温玉容都非常小心翼翼, 因为申珏太瘦弱,他抱着的时候, 有一种自己是抱着孩童的错觉, 而光这一路,申珏都闭一会眼, 睁一会眼, 像是疲惫极了。 等快行到宫殿时, 申珏突然开了口,“温玉容, 孤听闻师小将军是你的好友, 他的事, 你不难过吗?” 温玉容脚步不停,“生死有命,人生不过须臾,弹指间便过去了。“ 申珏闻言,笑了一声,“没想到玉容你想得那么开。” 短短一段时间, 申珏对温玉容的称呼已经换了三个,这让温玉容神情都微微一变,等行到宫殿门口,他发现居然外面也没有宫人,只好再把申珏抱了进去。 他稳妥地把人放在了床上,便束手站着远处,等待下一步差遣。温玉容披风之下的衣服是湿的,此时黏黏糊糊在身上,并不大舒服。不过没有圣谕,他并不敢随意离开。 申珏抬眸看了下不远处的温玉容,“下去吧。” “是。”温玉容行了礼,往外退,可才退到内殿的门口,就听到里面“哐当“一声巨响。 他顿了顿,还是重新走了进去,一进去,就看到当今圣上狼狈地摔在地上,脚旁是个摔倒的凳子。 申珏似乎听到温玉容进来的声音,扭过头瞪着对方,“孤叫你出去,没听到吗?” 语气还算有气势,若不配上此时可怜兮兮的姿势的话。 温玉容沉默了一瞬,还是大着胆子上前,他把申珏从地上扶了起来,拍了拍对方披风上的灰,温声道:“陛下想做什么,不如直接吩咐微臣吧。” 不知为何,他有一种如果把对方抛下,对方就会死在这个宫殿的错觉。 申珏抿了下唇,长睫轻轻一抖,最后还是微微低下了头,“孤要换衣服。” 皇帝的衣服十分复杂,尤其是申珏的衣服穿得多,温玉容帮申珏穿衣服都花了不少时间,好在的是对方很配合,乖乖地站着,任由他摆布,让抬手就抬手,让抬腿就抬腿。 温玉容帮申珏穿好衣服后,扶着人去床上坐着,随后转身出去了,过了一会,他打了一盆水回来,打湿了毛巾把申珏的脚仔仔细细擦了一遍。 方才一路回来,申珏都没有穿鞋,之前踩在地上,脚底板都是沾上了点灰的。 正在温玉容准备端水出去倒了的时候,坐在床上的申珏突然说:“你一定觉得孤很没用吧?虽然贵为皇帝,却连自己穿衣都做不到。” 温玉容动作一顿,低着头回答,“臣并没有这样想,能为陛下效劳,是臣的福分。天下人都是这样想的,陛下是天子,就该让人伺候着。” “真的?” 话落,温玉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踩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余光一瞥,发现是申珏的脚。 申珏身体不好,下地的时间都少,一般去哪都有銮驾,靠自己走的时间是少之又少,加上贵为皇帝,平日宫人们都是打着十二心去伺候这尊大佛,故而申珏这身皮肉养的是完美无缺,连这双足,养的都比闺阁女儿更加娇贵。 寻常男人,再怎么风雅,也不会细致到脚上去,脚底板总是有些陈年死皮,但申珏的足是真真的嫩。温玉容方才擦拭的时候,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几回,已经有所体会了。 申珏故意将脚踩在了温玉容的肩膀上,遗传了佟梦儿的凤眼微微一挑,“爱卿这张嘴是当真会说话,哄得孤都差点开心了,只是你刚刚违背孤的命令,就是大不敬,你说孤该如何惩罚你?” 温玉容垂眸敛容,平静答话,“臣任由陛下处置。” ”那孤还要好好想一想。“申珏说到这里,没忍住,抬手打了个哈欠。过了一会,温玉容感觉到肩膀上的脚已经移开了,再过了一会,殿内彻底安静了。 他维持这个动作许久,才微微抬起眼,一看,发现方才还要处置他的人此时已经钻进了被窝里。 温玉容顿了一下,才把水盆端起出去了,等他出了大殿,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君王对大魏来说,毫无裨益。 …… 申珏是真想处置温玉容一回,因为他觉得师霁有些古怪,可是他精神太差,还没想好什么办法,就觉得寒冷冻骨,便先缩进了被子里,结果一进被子就昏睡过去了。 等再醒来已经是返程的路上了。 佟梦儿坐在他旁边,见他醒来,便抬手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乖乖儿,醒了?起来吃点东西好不好?” 申珏摇了摇头,不让佟梦儿扶他,自己坐了起来。也许那温泉真有点效果,这次睡醒,他似乎觉得身体舒坦一些了。 他撩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发现已经入夜,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母后,儿臣睡了多久?” “不久,才两个时辰。”佟梦儿说,“母后本想着你还能再睡一会,马上就到宫里了。” 申珏放下了车帘,眼神落在佟梦儿身上,“母后当真觉得温玉容和师霁二人对儿臣的身体有裨益吗?” 佟梦儿闻言,神情闪过一丝尴尬,她怎么会不知道申珏是什么意思,可为人父母,最希望的是孩子身体好,哪怕是再荒唐的法子。 总要试一试,万一身体就好起来了,若是可以,她真愿意把申珏的病全部移到她的身上来。 “珏儿,母后知道你不喜欢他们,但试着接触一下好吗?“佟梦儿伸手拉住了申珏的手,”如果没有效果,母后就立刻把他们赶出去。“ 申珏看了佟梦儿一眼,慢慢把手缩了回来,“母后想让儿臣怎么试?” 佟梦儿挤出一个笑,“原先那些日子,你总是见他们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把人打发了,这次听母后一回,每人轮流一天在你身边陪着,可好?也不用做什么,就让他们在旁边站着当木头也是可以的。” 申珏沉默了许久才说:“儿臣可以试着跟他们相处,但母后答应儿臣一件事,所有事都由儿臣说了算,母后别插手。” “行行行。”佟梦儿一口答应了。 …… 跟佟梦儿预想的不一样,申珏是把两个人一起叫来了御前伺候。申珏靠在榻上,有小太监按脚,而温玉容则是捧着书念,至于师霁,他在投壶。 “你们一个作为孤的伴读,一个作为骑射师傅,在其位谋其政,总该做点实事。”申珏这样说。 申珏自己醒了睡睡了醒好几回,但不许那两个人停下来,一整天下来,温玉容口干舌燥,捧书的手都在发颤,而师霁倒还好,只是也有些神情疲倦,投壶的准头越老越差。 等到日后西下,申珏才叫了停,不过他只让温玉容停,“你今日乏了,明天再过来吧。” 温玉容行了礼,只是退出去的时候忍不住看了一眼还在投壶的师霁。 此时已经摆了晚膳,因为佟梦儿答应不插手,今日都没有过来。 师霁投了一天的壶,早就饥肠辘辘,闻着饭香味,肚子都忍不住咕了一声,可申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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