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章 第二演 琳琅梦(169) 眼见着翟临倒地,松一口气的男子捂着口鼻,在翟临身上翻找起来。 先扯下腰间的钱袋,掂量一下,而后又扯松他的衣襟,想从他身上找些玉佩,金坠一类,只不想翻来覆去,竟找出两块腰牌来。一块浮刻虎头,背面上书‘翟家内宅急令’,一块正面上书‘御赐’二字,下行一‘三等京中侍卫通行’的小字。男子也算见多识广,一见这东西是官家的,手便颤个不停。 不能叫他活着离开! 一开始只为劫财脱身的男子,心中涌出杀意,只等他夺了翟临那把似玉非玉,似铁非铁的剑,打算将他结果时,剑柄上的细微触感,又叫他低头端详起来。 ——翟。 他也是在关外做多了刀口舔血的事,对这翟字,竟敏感的很——因翟将军镇守边陲,杀退无数劫掠蛮夷,使得蛮夷对其恨之入骨,在关外到处散布赏令——凡杀翟家者,无论远亲,近姻,皆有黄金万两做筹。 眼前之人,既携带翟家令牌,佩剑上又刻着一个翟字,便与那翟家脱不了关系。 也是贪欲上头,本打算一刀结果了他,以绝后患的男人,忽然又改变了主意。 “都说翟将军是庇护百姓的菩萨,这菩萨今日也度一度我——我若真换到了万两黄金,一定为菩萨立碑作传。”男子假惺惺跪在地上,拜了又拜,好似这样换得心安之后,就难掩兴奋的扛起昏迷的翟临,将他推到板车上去了。 …… 轻飘飘的一朵雪,打着旋儿从天上落了下来,楼曳影伸手接下,神色略微一沉。 雪一下,那些人便更有借口催促自己发兵攻城了。 果不其然,身后传来铠甲轻碰的响动与沉重的脚步声,宋案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贤王还未寻到合适的战机吗?” “等雪下大,士兵无处栖身,在这旷野之上,根本撑不了几日。” “到时,冻死的人比战死的,只多不少。” 楼曳影知道自己再无推诿的理由,大雪一下,将道路封禁,他们这些想杀自己的,大可以借兵乱要了自己的命。 “明日一早,就发兵攻城。” 这一句话刚刚说出来,楼曳影便感到身后宋案的目光收敛了许多。 “明日一早,末将恭候。” 脚步声渐渐远去,楼曳影回过头,目光幽深的盯着宋案的背影——回京之后,一定要寻个法子除了他。 宋案或是怕他反悔,楼曳影回到营帐时,明日发兵攻城的消息便已经传遍军营。知道如今处境的心腹不解,问他为何明知前方危险重重,却还要以身涉险,楼曳影坐在烛光前,冷笑一声,“我不发兵,他们就不会动手了吗?” “王爷的意思是——” “今日大雪,不出七日,必会道路阻隔,到时宋案以我消极应战,违抗圣旨为名,调走我手上三万援军,再在我身后设下伏杀,我又能如何自保?” “不过再在杀了我后,找个兵变的由头,处死几个替死鬼罢了。” “那王爷真的要……” 楼曳影什么都没说,然而他心里已经有了应对的主意——如今虽未查出兆阂听命何人,可却能借他想杀自己的心,避一避这里的杀机。 …… 营帐外的天色刚蒙蒙亮,便有人立在了帐子外等候。楼曳影施施然换上轻便的铠甲,掀开帐子走了出去。 有副将劝说楼曳影换上重铠,楼曳影却好似自满一般,“我破蜀地时也是这一身。那一万蛮夷,难道比得过蜀地的十万大军?” 副将听闻,也不再劝说。 隐在队伍中的兆阂,却按住了手中的□□——这样的轻铠,只护住了心口,双腿,若是从身后突袭,就是形同虚设,灌注七分力气,就可破了铠甲,九分,便一枪便可贯入心脏。 楼曳影好似浑然不知,翻身上马后,迎着纷纷扬扬往西北方吹去的雪花出了营地。 …… “碰!” 面前的桌子被扬翻。 本以为拿下这将他们拒在关外,数十年来也逾越不了,有如铜墙铁壁一样的守城,必能受到父皇赞誉与器重的南蛮皇子,此刻脸色阴郁的望着眼前的信使。 “这城是我攻下的!你都没看到那群士兵,在我战马下亡命奔逃的可怜样!让我撤军?我凭什么撤军?!” 被呵斥的信使低着头瑟瑟发抖,“汗王也是担心您中了翟家的圈套……” 南蛮皇子转过身,他的长相,与他那位襄助蜀地,最后也命殒蜀地的皇子有七分的相似。只他眉目间,更多几分阴狠,“回去告诉我父皇,他做不到的事,我来做——他如今既被翟家打的这么胆小如鼠,就索性早点把皇位传给我。” 也是这一次大胜,才让他这样狂骄。 信使也知再劝无用,低头退了出去。 占下守城多日,虽未俘虏多少守城兵卒,也没有抢夺来多少粮食财物,但就是占下这形如铜墙铁壁的守城,对他而言就足够骄傲的了。 “我要他增援,他却要我撤军。真是老糊涂了。” 一旁手下听他抱怨,也适时上前阿谀奉承,“皇子,您这般神勇,一战攻破守城不说,还将那翟姓老儿赶的四处逃窜,这么久都不敢对战——这般功绩,免不了其他人在汗王那里搬弄什么是非。” 躺卧在座位上的南蛮皇子露出受用的姿态。 “您要是一鼓作气,把翟家这个汗王的眼中钉,肉中刺拔了,下一任汗王,不是非您莫属嘛。” “自然有人暗中挑唆,背后阻挠。” 南蛮皇子闻言,更得意几分。就在此时,有人来报,说城外有人带着一个翟家人,来守城里领赏了。 南蛮皇子正要询问详细,又进来一个人,一脸惊慌之色的大呼,“皇子,大事不好了!” …… “呜——呜——” 战号吹响。 曾扬在守城城墙上的黑金色龙旗,都已经被拔掉,随意折断后丢在城墙下,被风沙掩埋了半边。 自跟随翟将军起,从未受过这种侮辱的宋案脸色沉了又沉——若非是听从翟将军之令,设此圈套来诛楼曳影,这些蛮夷哪儿有机会攻入守城,辱没军旗。 楼曳影同样没将守城里的两万蛮夷放在眼里。别说他此刻只有燕城的三万士兵,即便是一万,他也有攻城的气魄。只背后有诸多人的设计,绊住他让他不敢妄动。 听到攻城消息的南蛮皇子匆匆登上城墙,听到身旁副手告诉他,为首的那人,正是当初力破蜀地,杀他兄长的贤王之后,他心中不仅不怕,反倒生出了一种癫狂的战意。 他死死盯着楼曳影,楼曳影的心神却不在他的身上。这让他有些恼怒。 “准备开门迎战。” “是!” 城墙下的楼曳影,今日就不是为了攻城而来,他看了身后兆阂一眼,给宋案几个副将下令,将他们调离自己身旁,等到兵卒分散,他假意畏战勒马后退,让其他士兵准备攻城,跟着他退到最末尾的兆阂果然中计,以为时机已到,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时,抓起□□向楼曳影刺去。 这和预料的不同,□□正中楼曳影后心,穿破轻铠时,似乎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向右边偏了一下。也就是偏的这一下,让楼曳影免于毙命当场。 兆阂自知这一偏,就杀不了楼曳影,可他已经没机会再补第二下了。 “贤王遇刺!拿下这个奸细!” 肩胛被刺伤的楼曳影已经跌落马下。 本准备攻城的士兵尽数折返,将兆阂团团围了起来。 兆阂早知自己会死,只他没想到,这么好的机会,竟没有杀掉楼曳影。更奇怪的是楼曳影的眼神——他好似知道自己会行刺他一般,他也在等着自己的行刺。也是这片刻怔愣,让他自尽不得,被冲上来的士兵按倒在地。 楼曳影被刚才喊‘抓奸细’的亲信扶起,他看了对方一眼,对方会意,即刻喊起了退兵。本想在今日攻城时,借城中蛮夷之手杀了楼曳影的宋案,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他与其他几个副将对视一眼,为免此时动手,给众人留下口舌,坏了翟将军的忠义美名,只得跟着受伤的楼曳影撤回了营地。 城墙上目睹这场变故的南蛮皇子等城下士兵如潮水一般退去才反应过来。 此刻,他脑子里只浮现出四个字—— 天助我也! 今日这一战,对他来说不就是不战而胜吗。 …… 趴在城门的缝隙上的男人,看着城外士兵退去,松了口气后,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他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刚将翟家的人,送到蛮夷手上,就遇到了攻城。 赢了还好,如果输了,他岂不是要和这城里的蛮夷一起去死?他想要黄金不假,可却不想为了黄金丢了命。 正在他战战兢兢之时,城墙上忽然下来十几个身形剽悍的蛮夷。为首的那个,身披熊皮御寒,胸前又挂着一串玉石饰品,看着像是蛮夷中的权贵。那人走到他面前,一双眼鹰似的利,他不敢直视,弓着身体一副谄媚讨好的姿态。 站在那人身旁的,就是方才领他进城的人,他对为首的那人说了什么,他们便一起走到他面前来。 “皇子问,翟家的人在哪里。” “在这在这!”男子不敢耽误,走到驴车旁,将盖在马车上的毛毡掀开。躺在里面的,赫然就是翟临。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一鼓气写完这个世界,可每天下班回来就感觉身体被掏空了只想躺着。。。 第315章 第二演 琳琅梦(170) 营帐中,披衣起身的翟将军坐在床前,闭目等待着。只让他没想到的是,营帐外回程的声响,要比他预料的早的多。他站起身,犹豫着是否出去时,厚厚的帘子忽然从外面被掀开了。 “将军!” 连铠甲都未脱的宋案走了进来。 翟将军看他眉宇紧蹙的模样,便知事有变故,脸色当即便是一沉。 “战前有人行刺,贤王受了伤,现在——下令要退兵回关内。”退回关内,他们再要动手,势必会损毁翟将军忠烈的名声。 “何人行刺?” “是燕城随军的小将。” 翟将军在帐中来回踱步,而后站定,问道,“是真有人行刺,还是——”被楼曳影察觉到他们的意图,为自保自导自演。 后面的话,翟将军虽未说出来,宋案却已经懂了,他屈膝跪在翟将军面前,请命道,“将军——若是后者,就更不能放他撤军了。既已有人行刺,我身效仿,不让他活着离开营地——后若有罪责,我一己承担!” 翟将军虽知宋案提议是如今最好的法子,可他到底不舍手下爱将。犹豫思索再三,也只是长叹一声,“罢了,让他去吧。” “将军?” “今日若是后者,他明我心中杀意,总归会收敛几分气焰。若不然,凭先帝旨意,我仍能斩了他。”虽是这么说,翟将军心中却知道,以后想在他处除了楼曳影,势必会与新帝生出嫌隙。林明霁传信给他,这么大费周章,不就是怕这样吗。 …… 马车轻轻的晃。 侧躺在马车里的楼曳影,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还略微有些苍白。身旁弓着身体的随行军医,蹲在他面前,为他细致的处理着伤口。 外面风雪一直没停。 楼曳影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见离开的营地在斜飞的风雪中越来越远,才终于安下心来。 包扎好伤口的军医退到了一旁。 楼曳影拉上衣服,往后躺靠过去。 …… 官道两旁的低矮灌木里,因为连日的小雪,已经挂了一层薄冰。开在出关的必经之路上客栈,也因为闹的人心惶惶的流言歇了业。 看到旌旗停下来的人,走到门口,试探性的敲了敲门,见无人回应后,又绕去锁好的窗户,透过缝隙看了一眼才回去复命。 “皇上,这客栈已经无人经营了。” 外面的马槽里,还有飘着枯草的水,看得出不久前,还有人在这里落脚过。 因为马车里已无用水,几个侍卫还是一刀劈掉了锁,进到了客栈里。 看着他们去后院打水,走进客栈的楼西胧也环顾起四周来。 大厅里物件都算干净明亮,靠近门口的桌椅却都翻着,像是主人走时心急很了,撞倒了没有心思去扶。 楼西胧的心沉了又沉——他在京城,只知道战事焦灼,不知关内竟已然荒凉至此。 在后院的井里打好水的护卫折返了回来,楼西胧命他们将门锁挂好,原样又从这里退了出去。 …… 凄厉惨叫,在阴暗的监牢里回响。 放在身侧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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