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人心中也正饱尝着百倍于他的痛苦和煎熬。 “她会原谅你的。”赛特知道,芙罗拉从未怪过墨丘利。她单纯善良,至死都是一张白纸。 然而他不同。 奈芙蒂斯近在自己的眼前,他却无力挽救她。 锡金一直在等待自己, 可直至覆灭,自己也没有为那些人带回去过希望。 没有人会原谅他。他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墨丘利在赛特的安慰中得到了内心的平静,他抬起头与赛特对视,他感觉到赛特眼角的濡湿,伸手过去,温热的液体消融于他的指腹间,然而赛特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悲伤的情绪。 那里是一片迷雾。 就在墨丘利以为指腹间的温热只是自己的错觉的时候,赛特忽然开口,“大帝,处死西塞罗吧。” 墨丘利因为他的话微微怔了一下。 “他在民众间的威望太高了,罗马那些刻板的贵族也十分的拥簇他,只有杀了他,才能保证您手中权力的稳固。”在昨晚之前,他还从未想过要杀了西塞罗。 “为什么突然这么提议?” “为了您。”赛特平静的说道,“你把他当作兄弟,与他分享自己的权力,可结果是什么样你也看到了不是吗。” “可是他是我的兄弟。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一个父亲所出。”墨丘利觉得赛特的目光有些咄咄逼人,他不由的侧过了头。 “历来罗马宫廷中诞生了无数亲厚的兄弟,可最后成为罗马大帝的,也只有其中一个。”赛特只是想让西塞罗死,这是他的报复,他要让西塞罗痛苦的死在自己最亲近的人手上。 “他也许还怀有野心,但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了。”墨丘利有自己的准则,赛特难以像是煽动西塞罗那样的去煽动他,“就让他和父亲的兄弟一样,老死在宫殿中吧。” “你会为自己的仁慈后悔的。”没有再步步紧逼的赛特只留下这一句话,就掀开帘子离开了余温尚存的床榻。 “赛特!”墨丘利看着他的背影,伸手想要挽留他,然而他的手伸出去,只碰触到了垂落下来的纱幔。 …… 短剑刺进了面前男人的脖颈。 突然的举动让人其他秘密前来见西塞罗的亲信们四散退开。 西塞罗拔出自己的短剑,冷眼看着被割喉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倒了下去。 他只不过是在刚才的商议中提到了赛特,说了一句诋毁的话,一直因为受伤坐在床榻上保持缄默的西塞罗忽然暴起,一剑划穿了他的喉咙。 “把他拖下去。”突然起身让胸口的箭伤复发,西塞罗坐了回去,抚着自己的胸口,神情阴郁的看着剩下的人。 有护卫上前将身体尚还温热的尸体拖了下去,地上的白砖蜿蜒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众人目送着血迹消失在门口,心中同时生出一股冷意来——他们效忠西塞罗不假,因为他与他的父亲,那位伟大的罗马大帝何其相似。但他却更喜怒无常,只是说了一句与赛特相关的话,他就立即动手杀人。 多么可怕! 不知道,或者说根本不在意自己暴戾的行径吓到了自己忠诚下属的西塞罗,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伤口,平复着撕扯肺腑的疼痛——他已经得知了赛特现在在墨丘利身边担任要职,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仍旧不允许任何人诋毁赛特是叛徒。 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议论赛特。 赛特也永远不会背叛自己。 …… 行走在长廊下,路过的守卫们在看到赛特之后,恭敬的向他行礼。 “独/裁官大人。” 赛特仿若未闻一般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 从神职人员变成如今罗马大帝最得力的属下,这位来自异国的男人就宛若一个深深镌刻在罗马王城中的特殊符号一般。 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上一位独/裁官了,只有一直站在顶峰的人才值得铭记。 赛特来到了囚禁西塞罗的那座宫殿中,虽然临近午夜,墨丘利派来把守的巡逻士兵仍旧没有减少。赛特不必向任何人通报,他托加上那枚代表他如今尊崇身份的徽章足以让他在整个罗马畅行无阻。 宫殿深处,西塞罗此刻还清醒着,他倚靠着窗户而坐,任凭月光洒落周身。 只有在这个时刻,他能看出曾经温柔的影子。 察觉到有人进来,以为又是墨丘利派来监管他的人的西塞罗,颇有些抵触的看过来一眼,而后他的目光凝住。 “赛特?”赤着脚坐在窗户下,浑身遍布光与影的西塞罗起身站了起来。 赛特看着他死寂的眼中陡然亮起一点光亮,年少时温柔的影子散去,来到他面前的西塞罗已经完全是男人的模样了。 西塞罗没有质问他为什么成了墨丘利的左膀右臂,他只是仿佛获得了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那样紧紧的抱住赛特。 因为太过激动,他的身体在颤抖着,埋在赛特肩膀上的脸颊有带有几分温热的湿意。 “我以为见不到你了。”他确实差一点见不到赛特了,然而对赛特的留念,让他挣扎着活了下来。 双臂又收紧了一些,西塞罗几乎要将赛特糅进自己胸腔一般。 赛特垂落的双手几度收紧,他从来没有哪一刻这样激烈的想要一个人死过。但如果仅仅只是杀了西塞罗,他内心的痛苦也无法被缓解多少。 他要让西塞罗在死前尝到自己所遭受的痛苦,哪怕只有百分之一,千分之一。 “我很快就能夺回一切了,赛特。”西塞罗偏执的认为是墨丘利抢走了自己的一切,包括赛特也是被他夺走的。 赛特抬起手,搭到了西塞罗的背上。西塞罗以为赛特是在回应自己的拥抱,只他不知道,那里是心口的位置。 如果赛特此刻手中有剑,那把短剑会在刺进他的心脏之后再将痛苦痉挛的脏器绞的稀巴烂。 “快来救我吧,我不想再呆在墨丘利的身边了。”赛特终于说出了与西塞罗重逢后的第一句话,他声音颤抖,仿佛极力压制着什么。 “好,好。”西塞罗向他承诺,他此时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愈合,只与赛特拥抱,鲜血就渗透了出来,“我向你发誓。” “我不会让你等待太久的。” 西塞罗心口的鲜血,一直流到了赛特的身上,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赛特的感官。赛特闭上眼睛,压抑着自己的颤抖,他幻想自己杀掉了西塞罗,他的血流了自己满身。在这样的臆想中,一直处在崩溃边缘的赛特仿佛得到了极大的安慰。 西塞罗全然相信着赛特,赛特的反常与背叛统统都被他无视和美化,他唯一恨的只有夺走赛特的墨丘利。只有夺走他权力与地位的墨丘利。 不知道维持了拥抱的姿势多久,西塞罗慢慢松开了手,但他仍旧没有与赛特分开,他看着站在面前的赛特闭着眼睛,唇瓣颤抖着,刻骨的思恋与爱意让他将嘴唇覆了上去。他不知道赛特在心中谋划着让他在失去一切的痛苦中死去的残酷阴谋,或许即便他知道,他也会义无反顾的吻上去。 “我好想你。赛特。” “从我醒来开始,我无时无刻不想念着你。” 他握着赛特的手,将他按上自己的胸膛,那里的一颗心跳动着,渗出来的鲜血沾上了赛特每一根手指的指腹,“我恨不得让你去握住我的心脏,这样我就不用一遍一遍的去重复我的爱意了。”他是真的爱着赛特,他的疯狂甚至胜过密涅瓦。 赛特自始至终闭着眼睛,在他眼前,是被西塞罗一把火焚毁的锡金。他站在火海中,即将与锡金一起走向毁灭。 作者有话要说:好家伙,我特么直接好家伙,昨天锁的我猝不及防。 小剧场: 小天使:你居然真的日更了 渣作者:谁知道上了个写两万字的榜单 小天使:你说什么? 渣作者:我说我爱你,日更就是我爱你的方式啊! 西塞罗醒来时听到了赛特与墨丘利的争执。 一向强势的墨丘利在面对赛特时, 语气竟不自觉带有几分哀求,“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执意要杀了西塞罗。” “他像尊敬他的母亲那样尊敬你。” 西塞罗抬起头, 看到墨丘利与赛特的影子映在帘幔上。墨丘利扶住赛特的肩膀,头颅在他面前低了下去,“如果只是因为他侵犯过你,侮辱过你, 只要将他驱逐出罗马就已经足够了。” 原来是赛特想要杀掉他。 西塞罗想。 “赛特, 我知道我是被你迷惑了,被你控制了, 我可以不追究你的罪责,我可以让你继续担任独/裁官的职务, 但是……西塞罗是我的弟弟,无论他做错了什么, 我都不能,不能杀了他。” 与激动的墨丘利相比, 赛特就显得要沉静很多了。 他的身影笔直的映在帘幔上, 没有任何动摇。 “如果您不愿意动手的话,那就交给我吧。” 帘子被掀开, 赛特走了进来。墨丘利让护卫退下了, 如今宫殿里只剩下他, 赛特和西塞罗三个人。 躺在床上的西塞罗袒露着上身, 肩膀上是狮子的巨爪留下的可怖伤痕,他脸色黯淡,躺在床榻中间,眼睫安静的垂覆着,仿佛还在昏迷, 然而在他眼睛的缝隙里,闪烁的水光又显示他此刻正是清醒的。 赛特走到床榻边,他已经拔出了短剑,正要割断西塞罗的喉咙,然而他对上了西塞罗的目光。 平静的目光。 没有怨愤,没有不甘。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映着此刻的赛特。 这与赛特想要的相悖,他要这双眼睛满是绝望,满是痛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平静和坦然。仿佛杀他的是自己,他就可以安然赴死那般。 追来的墨丘利看到了这一幕,他在情急之下抓住了赛特的手臂。 面前就是奄奄一息的西塞罗,他被狮子的利爪抓的露出森森白骨的凄惨伤口让墨丘利自责和痛苦,“是不是每个爱上你的人都要死?”他在指责赛特。 赛特的手臂被抬高,短剑离西塞罗的脖颈越来越远。 墨丘利却没有察觉到此刻的赛特心中出现了微妙的变化,他紧紧的扣住赛特的手腕,想要逼迫他丢下手中的短剑,“赛特,你离开他,就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 仿佛从墨丘利的话中得到了提示,赛特调转剑锋,在墨丘利极力想要阻止他的时候,借由那种收回的力量,刺进了自己的肩胛。 “赛特!”根本不想伤害赛特的墨丘利,看到他突然调转,刺进肩胛的短剑吓了一跳,他放开赛特的手,手掌颤抖的去碰触他的伤口,“草药师——草药——” 声音戛然而止,是赛特在他失神无措的时候,吻上了他的嘴唇。 声音吞咽融化。 短剑刺的并不算深,赛特也只是想借此去验证一些东西,在墨丘利唇瓣颤抖的与他分开之后,赛特平静的说,“去叫草药师进来吧。”仿佛是为了打消墨丘利的疑虑,赛特将刺进自己肩胛的短剑拔了出来,递给了墨丘利,“我不会伤害他的。” 墨丘利伸手去接短剑,但即便是这样,他也只是掀开帘子,在门口让护卫去叫草药师进来。 他仍旧害怕赛特在他离开时伤害西塞罗。 就在这短短的空隙中,西塞罗看到赛特从身上拿出一个瓶子,是从他这里拿走的魔药,赛特仰头喝了一口,等待着墨丘利进来。 西塞罗明白了赛特的意图。 墨丘利进来了,来到了赛特的身边,“草药师马上就来。” 赛特伸出手,扶住他的脖颈,再一次将自己的嘴唇送了过去,墨丘利明知道赛特的危险,却仍旧难以抗拒他主动送上来的双唇。赛特在与他亲吻时,用眼角的余光看向西塞罗——那里面的确有他想要的。 察觉到什么东西从赛特的口中度了过来,墨丘利反应过来想要拒绝吞咽,赛特却已经缠住他的脖颈,用夺走他口中呼吸的方法逼迫他吞咽进去。 西塞罗目睹了整个过程。 迟来的草药师站在帘子外,“大帝。” 赛特阻止了他进来,“大帝正在处理一些事,任何人不要进来打扰。” 听到开口说话的是墨丘利任命的独/裁官,草药师不敢有任何怀疑就又退了出去。赛特将短暂陷入昏厥的墨丘利托起,放在了一旁。 西塞罗在赛特拿出魔药时,就明白了他的意图,但他没有提醒墨丘利,他看着墨丘利陷入赛特所布下的陷阱,再一次沦为了猎物。 看着安置好墨丘利走到自己面前来的赛特,西塞罗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 赛特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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