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车子,也被严词拒绝。所有的传言都告诉我公输宁已经死了,但我不信。我又托人另送了一封信到鲁国,请端木赐帮我打探公输宁的下落。 信送出去四个月后,我得到了孔夫子与世长辞的消息。那个倔强的老人在四月春景最好的日子里,永远地离开了这个被他关怀,被他期待,却始终摈弃他的世界。千里之外,我只能在晋国的秋风里遥拜东方,也深知三年之内,在夫子墓旁结庐守孝的端木赐是不会再给我回信了。 鲁国与宋国毗邻,也许在见过宋太史子韦之后,我可以去一趟鲁国,去拜祭孔夫子,顺便见一见端木赐,再在曲阜城里亲自打听一下公输宁的事。这样一来,我也就不用再和无恤同车同舟一起回新绛了。 我正想着,门外的走道上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客人,你的热水送来了。”有人轻叩我的房门。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驿站里的仆役,他朝我弯腰一礼,递上了一只黑陶水罐。 “小哥送错了吧?我还没问你们管事要热水呢!” “这是楼下独手的客让鄙送来的。”仆役恭声回道。 “哦,那……”我接过水罐想要道谢,那送水的仆役已经转身下楼走了。 今晚是岁末,无恤似乎是和孔悝喝酒去了。阿鱼方才来说,明天不管下不下雪,我们都要动身出发去商丘了。孔悝这次带着老母妻儿,也是要往宋国避难去的。无恤打算赶在他前头,趁宋公还不知道卫国的局势前,先探一探宋公对结盟的意思。 驿站之外,风雪大作,如狼般吟啸的夜风席卷着鹅毛大雪扫过田野、河谷。这样的天气,坐船是不可能了,若是要换马车出行,我这半废的脚也是该好好泡一泡了。 换了寝衣,烧了木柴,罐子里的水温变得刚刚好。我坐在床榻上把脚泡进热气蒸腾的水盆里,冰冷僵硬的脚丫在热汤的抚慰下终于变得温暖起来。 可是……这房间里怎么隐约多了一阵花香?我这次出行,明明没有佩香囊啊?我这样想着,人忽然觉得有些晕眩,这时抬眼再看脚边的那只黑陶水罐时,心中即刻大呼不妙。 我起身想要迈出水盆,可房间里的一切似乎都开始摇晃旋转,身子一斜摔倒在地,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躺在一片浮云上,升升降降,最后一闭眼就晕了过去。 黑暗中,我时浮时沉,耳边有刀剑相交之声尖利刺耳,有冰雪呼啸之声排山倒海。 几声惨叫过后,一切又都恢复了宁静。半晌,只听到一个颤抖的声音在我耳边急唤,阿拾,阿拾…… 这一定还是梦。自我去年回到新绛见到他,他就再也没有唤过我的名字。姑娘来,姑娘去,倒好似我真的只是一个与他不相干的陌生人。 我想到这里心里一酸,干脆放松了身子,任自己在虚空里漂浮。 “她的手怎么这么凉?脚上的伤口血止住了吗?” “止住了。” “那人怎么还不醒?” “姑娘一看就是被人下了药了,药性还挺重。可下药的人都死了,咱们也没处找解药去啊!” “那你赶快找个医师来啊!” “主人,这大半夜的雪又大,能上哪儿去找医师啊?我看姑娘的包袱里药挺多的,要不你给找找?” “拿来给我!” 有人小心翼翼地捧起我的头,将我温柔地抱在怀里。不一会儿,一阵奇异的药香充满我的鼻腔。只可怜我身体四肢皆不能动,唯有在梦境里轻叹摇头,这人挑来挑去竟拿了醉心花做的药包来治我,我这一回怕是要睡上三天三夜了。 …… 再醒来时,依旧是晚上,屋里点着灯,窗外的风倒似停了。 阿鱼闭着眼睛靠在我床尾,无恤并不在。我想张嘴发出点声音来,但嘴巴里又干又苦,舌头贴着上颚的皮,动都动不了,两只脚也一抽一抽的疼。 “阿鱼?”空咽了半天口水,我终于叫出了两个字。 “在!”阿鱼一个激灵猛蹿起来,冲上来就要扶我。我连忙摆手,示意他先给我倒碗水来。 “我睡了多久了?”我哑着嗓子问。 “姑娘睡了都快三天了,主人可是把怀城能请的医师都请来了,可惜没一个有用的。”阿鱼拎起桌上的提梁壶,给我满满地倒了一大碗的水。 “他人呢?” ------------ 第278章 春临冰释(一) ? “外头套马呢!幸好姑娘醒了,不然我家主人连夜就要赶到郑国都城去给姑娘找医师了。现在外头大雪下得连路都看不见了。” “我没事了。”我喝了大半碗水,才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我这些日子身子虚,不受药,不然也不会昏上那么久。” “姑娘可把我们都吓死了。”阿鱼接过我的碗,转身又给我倒了满满一碗的水。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身风雪的无恤迈步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竹笠,身上披着蓑衣,整张脸被风雪冻得发白,两只耳朵和鼻子却红得发亮。他见我醒了也不说话,只拿着竹笠,披着一身风雪站在门边看我。 “主人,姑娘醒了,今晚你不用赶去郑都了。”阿鱼见我们俩都不说话,急忙跑上前拿走了无恤手中的竹笠。 “我看见了。”无恤转身脱下蓑衣,没好气地瞥了我一眼:“太史府的庖厨天天都往城外竹林运食盒,难道食盒里装的都是石头?轻得风都能吹跑,也不怪别人下药重。不会办事,只会添乱。” “你……”瘦了赖你,昏久了也赖你,也不知道是谁乱给我闻的什么醉心花!我瞪了无恤一眼,转头对阿鱼道:“给我下药的是这馆驿里的仆从,我这房里没丢什么东西吧?” “姑娘啊,他们要偷的是你这个人,送水的仆从都已经被人灭口了。”阿鱼心有余悸道。 “灭口了?!”我大惊。 “送水的人大前天晚上就不见了,尸首被人在河里发现的时候都冻成冰了。你说谁会大半夜的去冰河里打水,这肯定是有人要杀他灭口,硬给丢河里淹死了。” “这么说是有人故意要劫我?”可为什么呢?我如今与晋国赵氏已没多大关系,劫我的人肯定不是冲着无恤来的。智瑶也不可能,他若是要劫我,没必要派人跟到郑国来。莫非……是她?那天在大堂里,那个饮菊的男人,我分明也在哪里见过…… “你想到什么了?”无恤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把手里的水碗交给阿鱼,理了思绪道:“那天我们碰见孔悝的时候,他邻桌坐了一个男人。那么冷的大雪天,别人都在喝酒,只有他在喝水。水里还泡了**,地上也倒了很多花渣子。他在那里已经坐了很久,而且我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他,可又想不起来。” “会不会是陈逆的人?”无恤问。 “大哥?不可能。他若是要带我走,绝不会让手下杀一个无辜的人灭口。” “哦,你倒是很了解他。”无恤眸色一暗。 “劫我的人都被你杀了?” “杀了三个,自杀了一个。那几个人一路上跟了我们很久,我在树林里那么冷落你,他们都不敢下手,还非得等到我喝醉了才动手,还真是瞧得起我赵无恤。” 阿鱼一拍桌子,恍然大悟:“哦——难怪那天想住店的人那么多,就咱们能有两个房间,还偏偏隔那么远。敢情都是贼人安排好的呀!” “你见到的男人,长什么模样?”无恤问。 “四十岁左右年纪,相貌极好,仪态也极好,眼角和我一样有一颗小痣,右手藏在袖子里,该是个惯用左手的人。” “自杀的人里面没有他。” “我猜也是。” 之后这一路,无恤再也没有给我任何独处的机会。每晚一到驿站,若是有房,定会要上两间,一间给阿鱼,另一间他与我同住。每天早上,阿鱼看我们的眼神都极暧昧,可他哪里知道我们一个床上,一个地上,长长一夜连半句话也没有。我听着无恤的呼吸声,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倒是不翻身,只是每天一上车就开始闭眼打瞌睡。阿鱼见他精神不济,看我的眼神就更暧昧古怪了。 这一趟,我们从西往东行了千里路,从飞雪寒冬一直走到了吐芽绽叶的春天,终于在二月底赶到了宋国的都城——商丘。 阿鱼替无恤往宋太史府上送了拜帖后,等不及地要往扶苏馆去。 雍门街的女人,扶苏馆的酒,对阿鱼来说,前者的吸引力远远不及后者。虽然,他不善饮酒,酒品也差。 “姑娘,这酒屋就是香啊!连墙都是香的。”阿鱼一走进扶苏馆的大门就开始东摸西看,馆里的侍从瞧见了,立马要上来阻止,可一瞧见阿鱼身后戴冠佩玉的无恤时,脸上就又堆满了笑,腰一哈,小碎步一踩,跐溜就到了跟前:“客打哪来啊?要喝点什么呀?外堂还是内室啊?” “内室。”无恤蹦出两个字,那侍从脸上的笑就更明媚了:“内室,三位——” “什么意思啊?”阿鱼低声问。 “里面喝的酒和外面不一样。”我指了指内室地上一排排刻花的红陶小瓮。 “哦,怎么不一样?” “贵。” “啊?” “客先看看,要喝些什么?”侍从用极快的速度捧上了一只四四方方的金盘,金盘上放了十片木牍,每片木牍上都写了酒名和它的价钱。 阿鱼不识字,也不识数,只拿眼睛询问无恤。 无恤喝了一口女婢送上来的清水,指着我道:“你问她,这里的酒,她最懂。” “这是玉露春、朱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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