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今正巧有一个天赐的良机,就不知道无恤小儿能不能抓住了。” “什么良机?” “日前,晋阳城下地龙涌动,城中房屋倒塌一片,城尹铎传书卿相请求派人派物支援。” “不争便是争,争了反而是死路一条……”我细细地琢磨着史墨说的话,一个朦胧的答案在心中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师父的意思是,无恤现在最好离开新绛,前往晋阳,这样既避开了世子之争,又可以得到卿相的重视。” “正是。”史墨捻须笑道。 “谢师父!”我急忙把手中漆碗一放,腾地站了起来,“弟子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你急什么?要见的人都已经来了。” 我与史墨说话之时,赵无恤就一直抱剑站在院门口。他这会儿见我瞧见了他,才笑着迈步走了进来,先给史墨行了一礼,而后恭恭敬敬地从他手中接过了一碗芳荼。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坐到他身边小声问道。 “在你高谈阔论之时就来了,怕打断你就一直在院外站着。”无恤转头看着我,一脸宠溺。 史墨看了我们俩一眼,低头清了声嗓子。 我脸一烫,赶忙在案几底下掐了一把无恤的手臂。 无恤低头一笑,旋即抬手一礼对史墨正色道:“无恤今日是特地前来同太史告别的。今日一早,我已向卿父自请,要往晋阳城赈济灾民,监督城池修葺之事。” “哦?”史墨抬起头来一脸赞许,他冲我笑道:“丫头,无恤之智,犹在你之上啊!” “那你要去多久?”我问无恤。 “少则半年,多则一年。” “你不怕回来时,世子之位已定?” “不怕,我只怕等我回来时,你这已经把我忘了。”无恤满眼深情地看着我。 “咳咳咳……”史墨猛呛了一口水,大声咳嗽起来,我瞪了无恤一眼,连忙起身给史墨拍背顺气。 “没事。”史墨半天才缓过气来,对无恤道,“我让她陪你一起去,但是你别忘了之前答应老夫的事,否则……” “无恤谨记,谢太史成全。”无恤喜不自禁,连忙起身给史墨行了一个大礼。 史墨看了我一眼,拍了拍衣摆上的几片落叶想要起身。 我这时才忽然想到,自己今日到太史府这么久,全顾着询问赵家之事,竟忘了自己一开始想要问的一件极重要的事,于是连忙扶着史墨一起站了起来,问道:“师父,你听说过‘竹书谣’吗?” “为什么问这个?”史墨脸色一变。 “我在智府的时候,智瑶让一个奇怪的女人唱给我听了。可惜我听不懂,就想来问问师父那另半首‘竹书谣’到底唱了些什么,同我又有什么关系?” “同你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顺着前半首又另编了几句颂扬文公功绩的话,智瑶让人唱给你听,是想自比文公吧。”史墨说完,也不等我回应,只留下一壶新煮开的芳荼就转身进了屋。 “师父怎么奇奇怪怪?你呢,你又同师父暗地里定了什么约定?”我看着无恤道。 “我们的约定,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你面皮薄,羞不起。”无恤笑着凑近我,用两个手指捏起我的下巴轻轻摇了摇,“听到了吗?太史让你跟我一起去晋阳呢,还不快去收拾包袱!” “知道了——”我推开他,笑着跑了。 最快更新无错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 ------------ 第一百三十九章 北上晋阳(一) ? 十五年前,赵氏家臣董安于在汾水西岸,据险地修筑晋阳城。其城周六里,墙高五丈,是赵家在北方最重要的一座城池。 这一日,我带着四儿和无邪在新绛城西门外等候赵家的车队。 赵鞅此番对晋阳城的灾情极为重视,他下令停止了新绛城外赵氏私城的修葺,特调百名善于搭房建屋的能工巧匠,与运送钱粮的车队一同前往晋阳。日中时分,长街两旁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孩子们拿着树枝在人群中追逐嬉戏,游侠儿抱着剑,坐在沿街的屋顶上翘着脑袋不住地张望。 “来了,来了——”不知是谁在屋顶上高喊了一声。 赵家的车队随即出现在了我们眼中,行在最前面的是几十个骑着高头大马戴冠佩剑的黑甲武士,其后是四辆华盖马车,再后便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牛车队。 “赵家可真气派啊!”四儿拉着我的袖子感叹道。 “不就去修个房子嘛,弄这么大动静。”无邪斜着眼睛瞄了一眼,径自拿着木剑在身前比划着。 “你的剑法练得怎么样了?这回在路上,找个机会让你和无恤比上一场如何?”我对无邪笑道。 “不……不成,我还没练好呢!”无邪脸一红,低下头呐呐道。 “难得小狼崽也有不敢的时候啊!”四儿跳到无邪身前,挤眉弄眼。 “很多东西看似简单,只有自己学了才会发现其中的深奥,才会心生敬意。无恤习剑多年,你就算不敌他,也没有什么好难过的。到时候,你尽管去缠他比剑,就说是我的主意。” 我和无邪正说着话,前头跑来一个黑甲武士,冲着我行礼道:“巫士,卿相有请!” “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下。”我交待了一声,便跟着武士朝队伍中央走去。 黑漆华盖的马车旁,赵鞅正领着赵家诸子给无恤等人饯行。见我来了,他转过头来冲我招了招手。我一时受宠若惊,连忙加快脚步,走到他跟前,深深一礼:“子黯见过卿相。” 赵鞅伸手将我扶了起来:“子黯,无需多礼。此番晋阳城地龙涌动,累及黎庶,实乃老夫失德之故。望巫士届时能消神怒,救苍生,老夫在此先谢过了。” 赵鞅弯腰欲礼,吓得我急忙伸手扶住了他:“卿相折煞小巫了,这本就是子黯之责,子黯定会竭尽所能为卿相祈福,为晋阳城民祈福。” “如此甚好,巫士大善!”赵鞅一手按剑,点头赞道。 “卿相,出发的吉时到了。”赵府的家宰凑了上来,小声提醒。 赵鞅转身对赵无恤道:“无恤儿,此去晋阳山高水远,险阻重重,一路上多加小心。为父在这里等候你的佳讯。” “儿谨记!” “甚善,你们启程吧!” “诺!恭送卿相!”众人齐声道。 赵鞅拍了拍无恤的肩膀,带着面色各异的赵家诸子离开了。 我捂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赵鞅突如其来的器重和关照让我很不习惯。 “巫士,今日怎么没见到老夫的千里良驹啊?”一个留着褐色山羊胡的老者走到我旁边,阴阳怪气地说道。 “邮大夫,小白明明是小巫的坐骑,怎么成了你的千里良驹了?”我挑着眉毛装出一副迷茫无辜的样子。 和我说话的人是赵鞅手下最受器重的家臣之一——大夫邮良,世称伯乐,极善相马。提起我和他的过节,还得从三日前说起。 那一日,我带着四儿、无邪到赵府与伯鲁告别,顺便把雪猴寄养在赵府的园囿里。伯鲁辞了世子之位后,日子过得越发逍遥,半月不见竟胖了一大圈。反倒是荀姬,人也瘦了,脸也黄了,见到我们来,什么话也不说,带着婢子就走了。 伯鲁带着我们在园囿中散步,乐呵呵地向我展示他新种的花草。就在那时,赵家四子带着邮大夫出现了。 原来,赵季廷从西域搜罗了十几匹良驹,特意花重金请了邮良来相马。说是相马,说穿了就是想借相马之机,将良驹赠予爱马的邮良,好让他在赵鞅面前替自己说几句好话。 楚国的酿酒奴、巴蜀的芳荼、西域的良驹,赵季廷的这些小伎俩,看在我眼里格外刺目。我当下心生搅局之意,于是便提出要与邮良比试相马。 邮良自负相马之术天下第一,自然不会拒绝。赵季廷为了拉拢我这个名头正盛的“神子”,也毅然表示可以将我相中的“千里马”送给我。 邮良绕着那十几匹良驹转了一圈,自称已心有所属,但为显示长者之风,大方表示可由我先来挑选。我心中暗笑,附在无邪耳边轻声交待了一番。 无邪得了指示,猛地引颈长啸,狼嚎声带着裂天之势回响在园囿之内。飞鸟惊起,小兽逃匿,十几匹马挣脱了缰绳四下奔逃。但只有一匹浑身雪白的高头大马,不惧狼声,它双目圆瞪,扬蹄嘶鸣,其声洪亮如钟鸣,似要挣脱缰绳与狼一搏。 “我就要它了!”我当下就将白马占为己有,邮良和赵季廷望着园中的一片狼藉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邮良属意的千里马被我抢走了,他失了兴致,拂袖便走了。 没想到这次去晋阳,邮老头也要跟着去,这一路上肯定不会无趣了。 我骑着小白和无恤走在队首,邮良和四儿坐在马车里,无邪干脆坐到了车顶上,认真地琢磨他的用剑之道。 “卿相刚刚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我问无恤。 “你是神子,卿父自然要对你好,这有什么奇怪的。” “你别唬弄我,这些天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整个新绛城的人都知道了我在智府取阴魂的事?” “事是你做的,我只不过是加了把柴,让火烧得更旺些罢了。如今,不止智氏给你开了院子,就连魏氏和韩氏的人也都向太史要过你。如此,卿父自然不会怀疑你与智氏做了什么交易。” “还是你想得周到,谢谢啦!” “谢我做什么,我做事总是要有报酬的。” 无恤眯着眼睛看着我,我脸一热,转头不再理他。 从新绛到晋阳,本可坐船沿西面的汾水一路往北,但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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