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有些无法呼吸了。 这么多的烟疤,该有多痛。 伤口会不会发炎,会不会化脓,在沈家他能不能好好上药,夜间疼的睡不着的时候,有没有人能安慰他。 闻弦做不下去了。 闻弦僵硬的停在原地,指腹摩挲着疤痕,感受着指尖粗粝的触感,难过又怜爱,一时间,酸涩的情绪完全压过了欲望,落在面庞的亲吻也停了。 江知意又僵住了。 闻弦从前?和他做事?时,江知意总是刻意避开这一块,他厌恶沈家,厌恶沈季星,厌恶一切的一切,这片疤痕代表着的不堪回首的少?年时代,是他至今无法完全遗忘的阴霾,于是,当闻弦触碰着伤疤暂停下动作时,身体的反应也消退时,江知意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 他抬手挥开闻弦,后退一步,脊背抵住床头?,哑声道:“不用?了,今晚算了吧。”,然后一声不吭的开始系扣子, 他从腰腹处的扣子系起?,可是手指抖的厉害,睡衣那?么松散的扣眼,他却捏着纽扣一连穿了几次都没能穿上,一时间又急又慌,手便更加不稳。 下一秒,双手被?人扣着,硬拉了上来。 闻弦单手控住江知意,另一手挑开睡衣,他轻轻俯身,将吻落在了疤痕之上。 温柔的,细密的,无数个吻。 第241章 改款 当然,宝贝 掌下的痕迹凹凸不平, 闻弦细细吻过?伤疤,死去的角质与皮肤仿若凭空长出了神经,江知意的小腹痉挛似的抽搐起来?。 他探手拉住闻弦, 想将?他拽起来?,手臂却用不上力气, 只能任由湿润的触感弥漫在腰腹, 那块早已结痂的伤口重新变得滚烫, 如同?变成了另一个器官, 闻弦轻轻一吻, 便炸起了一背鸡皮疙瘩。 “不……” 明明是温柔的吻,比粗暴的往事和缓无数倍,江知意却像是承受不住了,他剧烈的喘息着,推拒着, 却也不知道在推拒着什么,只是将?手掌抵在闻弦肩胛, 重复道:“不……” 可是当闻弦真的停下来?, 双手撑在枕头两侧, 深琥珀色的眸子安静的注视着他,像是在等待他的进一步反应时, 江知意又没来?由的崩溃了, 他们衣衫散乱,而闻弦的视线只要稍稍向下, 就能看见腰腹处的疤痕。 丑陋的,盘亘如蚯蚓一般的疤痕。 他侧过?身,弓起脊背想将?腰腹藏起来?,被闻弦温和的制止了, 他再次吻了吻伤疤,轻声问?:“疼不疼?” 当然是疼的,但是时过?境迁,江知意早不记得了。 他抵着闻弦的手,试图将?他格挡开来?:“够了,我累了,明天沈氏还要开会,今天就到这?里?……” 江知意不知道,这?个时候的推拒总是起反作用的。 闻弦当然不可能收手,心结要一次解决,否则下次发作只会更加剧烈。 闻弦手上动作不停,一手束着爱人的双手,一手继续,他爱怜的吻过?伤疤,又重新回到脸颊,在爱人的眼睑处落了无数个吻,暖干了睫毛上欲坠不坠的一点湿意,诱哄道:“知意,宝贝,不难受,我轻一点,我轻一点好不好?” 江知意挣扎的动作一顿,瞳孔放大:“你——” 闻弦怎么会知道“知意”这?个名字?闻弦又怎么会叫他宝贝? 回答他的,是一个又一个温柔的长吻。 闻弦的吻极富技巧,只是一个照面,江知意便溃不成军,他的呼吸被无情掠夺,窒息感席卷而来?,头脑晕乎乎的像喝了酒,如同?要醉死在无边的幻梦中。 闻弦知道,如何让爱人快乐。 没有痛苦,无需忍耐,没有喉咙间压抑不住的痛呼,只是安抚,只是亲吻,只是温柔。 却比之前更加磨人。 江知意不知何时停住了呼吸,闻弦吻了吻他的耳垂,轻声:“知意,这?片疤痕是这?么来?的?” 闻弦之前也问?过?,江知意说是他早死的父亲,南城都知道江知意是沈越川收养的孩子,他早死的父亲,就只能是他的生父,闻弦便没有深究,但现在他知道了,江知意的生父根本就是沈越川,这?片伤疤和子虚乌有的生父也没有关系,只是因为?沈季星。 江知意不说话,闻弦有得是耐心,他慢吞吞的亲吻,慢吞吞的询问?,所有的动作都变得刻意而缓慢:“知意?这?片伤疤是怎么来?的,告诉我好不好?” 江知意勉强找回思绪,张口道:“是我早逝的——” 下一秒,他骤然失语了。 闻弦慢条斯理:“嗯?是怎么来?的?” “……” 江知意撇过?脸,不肯说话了。 闻弦略感不对,俯身查看,他的爱人果然死死闭着眼,面上的潮红褪了一半,空茫的眸子注视着虚空,不知道再想什么。 闻弦轻声叹气。 他继续和缓且温柔的亲吻着:“我查到了,是沈季星对不对,知意,宝贝,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江知意偏头看他,唇角无声带起了点自嘲:“我说是沈季星,你就信吗?” 江知意的名声坏透了,谁都知道他是个忘恩负义,害得恩人全家妻离子散的小人,而沈季星是闻弦的表弟,有一起长大的情谊。 江知意读过?书,他知道疏不间亲的典故,况且在闻弦的视角中,沈季星还是江知意故意害死的,凶手逍遥法?外,表弟在九泉之下无法?瞑目,这?时候江知意用一片微不足道的伤疤控告诋毁沈季星,闻弦会怎么想? 闻弦难道会心疼吗? 不,对着声名狼藉,心存厌恶的联姻对象,他只会想,江知意哪来?的大脸,表弟都死了,还要任他编排? “……” 心脏在胸腔中缩成一片,哪怕是情侣间微不足道的磋磨,闻弦也继续不下去了。 这?不是前世被爱过的那个江知意,对那个江知意来?说只是情趣,对现在这?个来?说,却是折磨。 闻弦注视着那双黑茶色的眼睛:“我信的。” “知意,宝贝,只要你说,我就信。” 江知意眸光微动,他被闻弦扣在怀里?,第一次完完整整的明白了爱人间的游戏,等云消雨霁,他已经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了。 闻弦将?他抱去浴室,洗干净后又抱了回来?,用被子细细的裹好,揽在了怀里?。 江知意体力耗尽,在沐浴的后半程几乎陷入了昏睡,闻弦也不再闹他了,只是好好抱好,闭目睡觉。 他们之间有很多误会,今天没法?一一解释清楚,但是没关系,闻弦会慢慢的,慢慢的将?江知意从?壳里?哄出来?,慢慢的将?他的心结解开。 他揽住年轻时的爱人,缓缓进入沉眠。 在他身边,江知意无声睁开眼。 餍足的身体叫嚣着困倦,浑身的肌肉都仿佛泡在温水中,暖洋洋的,但江知意无法?入睡。 他微微侧脸,视线中是闻弦轮廓分明的侧脸,江知意静静凝视着他,看了许久。 闻弦调查了他,为?什么? 江知意这?个名字早就随着沈越川锒铛入狱而淹没在时间的洪流中,没人知道沈照曾经是江知意,也没人知道他那段苦闷潦倒的高?中时段,闻弦如何调查到的,又为?什么要调查? 还有这?一场极尽温柔,让他无法?招教的情事。 江知意从?不信奉因果报应,更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否则沈越川早该五雷轰顶而死,而不是潇洒近二十年。 离婚前夕,冷待他三年的丈夫回心转意,可能吗? 他微微闭眼,感受着身边人体贴的怀抱和灼热的温度,很轻的叹了口气。 没关系,争取股份的善待也好,愧疚的补偿也罢,在离婚前能有这?样一段幻梦,很好。 走到了这?一步,享受享受倒也无妨。 于是,江知意顺从?心意,贴进了闻弦怀中。 这?是他睡的最好的一个夜晚。 * 第二日,闻弦照例睡到日上三竿,江总起床的动静丝毫没有惊醒他,等闻弦迷迷糊糊清醒过?来?,江知意已经去上班了。 闻弦一摸手机,划到江知意的通信界面,发现他的备注是冷冰冰的“沈照”,于是动手哒哒两下,改成“老婆”,半真半假的抱怨: “我还说开车送你去上班的,你起好早。” 如果是后来?那个江知意,大概会说:“是你起那么晚,让你送我不要开会了。” 但是这?个江知意迟疑良久,都没消息发过?来?。 江知意显示正在输入中。 对面显然不太能招架这?样的闻弦,输入又撤回,撤回又输入,最终还是闻弦啧了一声,率先问?:“餐厅吃腻了吧?午饭给你带饭好不好?” 闻弦不在场,江知意吃饭和猫似的,东挑西捡,一副要将?自己饿死的样子。 对面依旧删删改改。 江知意本想说:“不用了。”,可是想着仅剩两周的婚期,又想着闻弦不知是补偿还是其他意思的温和,鬼使神差的,便道:“好。” 闻弦:“好,记得等我。” 家里?是请了做饭阿姨,该说两世的江知意果然不愧是一个人,这?阿姨都是闻弦熟悉的,姓李,烧了一手家常好菜。 闻弦趿拉上拖鞋去客厅,阿姨已经来?了,闻弦便扒拉着门框:“李阿姨,今天烧清淡点,最好来?点汤。” 江知意今天可吃不了口味重的东西。 李阿姨:“小鸡炖蘑菇?配两个素菜行不行?” 闻弦嗯了一声。 等鸡汤出锅,闻弦盛进保温食盒,汤色清亮,鸡肉烹煮的软烂,配上十字花刀的香菇,令人很有食欲。 他便开着车去了江知意的公?司。 一路上闻弦没有避讳人,无名指上的戒指耀武扬威,他带着饭盒,在袁助理一言难尽的目光中,直接杀进了总裁办公?司。 闻弦:“叫阿姨炖了个汤,清淡些。” 闻弦爱一个人的时候,从?来?是细致且妥帖的,江知意略有些无所适从?,他并?不习惯与闻弦同?桌吃饭,有点拘谨,闻弦则闲适自然的很,俨然将?江知意的办公?室当成了自己的,他不停动着筷子,有时夹给江知意,有时夹给自己,江知意对着荤菜面露难色,而闻弦掌握着饭菜的份量,自觉喂的差不多了,就停了手。 等离开的时候,闻弦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知意,你的婚戒能借我一下吗?” 他指了指戒面:“太素了,不够抢眼,一眼都看不出来?我们是恋人,我想镶嵌一对主石。” 闻弦联系了前世的珠宝机构,万幸的是,他们的两枚主石还在,闻弦当即付款刷下,联系设计师做了改款。 经过?闻弦一通乱七八糟的比划,设计师完美还原了他的想法?,珠宝匠人的档期也定好了,只等着将?戒指寄回去加工。 闻弦走的特快VIP,能在两周后的三周年结婚纪念日顺利拿到改款的戒指。 纪念蛋糕也定好了。 如果一切顺利,闻弦将?在哪一天手撕离婚协议,重新成为?有老婆的男人。 江知意顿了顿。 他看向闻弦,目光有些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虽然闻弦解释的很清楚,但他无法?尽信。 但最终,江知意还是拔下戒指,放在了闻弦手中。 当闻弦将?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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