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的声音,胡公子残存的魂魄有了感应,被勾出一点模糊的记忆也?不奇怪。 “‘你们?别过来,我什么都没瞧见’——”弃智在嘴里咀嚼这句话,“胡公子这样喊的?” 杜绍棠心有余悸点点头?。 滕玉意又惊又疑,她早知道胡季真的病来得古怪,照这情形,胡季真竟像是撞破了什么才被人暗害。 虽然只有短短两句话,但或许可以证明,胡公子出事前已?经预知到了危险,他知道对方不会放过他,情急之下?只能说这样的话来自保,但很显然,对方并没有心软。 “你们?师兄不是一直在调查此事吗?”滕玉意转向?绝圣弃智,“胡季真出事前去了何处、见了何人,一查不就知道了。” 绝圣和弃智有些踟蹰,昨日师兄说起胡季真的怪病时,曾提过滕娘子一直在调查卢兆安,但师兄只要他们?盯好卢兆安,没说要他们?在滕娘子面前守口如瓶。 今日杜公子又有新发现,那就更不用瞒着滕娘子了。 他们?就把胡季真出事那日的行程都说了。 “当日足足有两个时辰胡公子行踪不明,恰好那一阵卢兆安在英国公府赴宴,可这也?没办法?证明胡公子出事前去找过卢兆安。” 滕玉意跟杜庭兰对视一眼,卢兆安委实太谨慎了,明明都查到他头?上了,还是捉不到实实在在的把柄。 杜绍棠插话道:“就算季真撞破了什么,也?不至于被害成这样吧,难道还有比杀人害人更大的罪名吗?” “想必是要命的把柄。”滕玉意面露思量,“一旦走?漏风声,凶手自己就会遭遇灭顶之灾,可是动手杀人又太明显,不如把胡季真变成痴儿,这病症表面上与?痰迷心窍差不多,一时半会查不出什么,要不是蔺承佑早就暗中盯梢卢兆安,并由此对胡季真的病起了疑心,这事未必会有下?文。” 杜绍棠呆了一呆,旋即愤懑道:“我还是想不通,胡季真又不是多嘴多舌的人,就算看见了什么,也?未必会四处宣扬,那人何必痛下?杀手。” “万一他撞见卢兆安杀人呢?”滕玉意冷不丁道,“胡公子也?会闷在肚子里不说吗?” 众人一骇。 杜庭兰想了一阵,胆战心惊地说:“胡公子说的是‘你们?’,假如这是他出事前喊的最后?一句话,胡公子当时看到的会不会不只一个人?” 绝圣回过神来:“对哦,不然不会说‘你们?’,假设其?中一个是卢兆安,另一个又是谁?” 滕玉意望着杯盏里的茉莉花瓣,有意思,卢兆安这趟水好像比自己预料的还要深,前世?阿姐的死,今世?胡公子的怪病,千丝万缕,迷雾重重,越往下?查,越让人心惊。假如胡公子真是卢兆安害的,当时与?他在一起的那人又是谁?能让人当场起杀心,胡公子看见的那件事绝对非同小可。 “得赶快把这件事告诉你们?师兄。”滕玉意放下?茶盏说,“绍棠你也?去,此事事关重大,你把昨日在胡府的见闻,一样不落地告诉蔺承佑。” 弃智迟疑:“但是师兄今日忙着查那几桩孕妇的案子,我们?未必能见得着他。” “那就在大理寺外头?等。”滕玉意忖度着,绝不能让卢兆安知道绍棠在查他,于是对杜绍棠说,“我先让程伯给你易个容,霍丘也?不能落下?。” 事不宜迟,姐弟三?人回了内院,程伯从库房里取出几副假胡子来帮杜绍棠易容,这方面他是把好手,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就叫杜绍棠的脸变了模样。 弄好后?,滕玉意和杜庭兰绕着杜绍棠踱步,口中啧啧称奇,杜绍棠自己也?目瞪口呆。程伯这手法?简直浑然无?迹,这回怕是阿娘在场也?认不出他了。 霍丘也?懂易容之术,等滕玉意三?人出来,早已?自行装扮好了。 他们?到花厅里与?绝圣和弃智汇合,一起往府外去。 路上滕玉意叮嘱杜绍棠:“人前只说自己姓唐就行了。” 杜绍棠点点头?,头?一回参与?这样的“大事”,心里说不出是兴奋还是害怕,因为脚下?走?得太快,差一点就绊了一跤。 绝圣和弃智忙搀住杜绍棠:“杜——唐公子。” 滕玉意把杜绍棠拽到一边,低声道:“不过是去趟大理寺,何必慌成这样?记住了,你是个男人,在外头?无?论遇到何事,一定不能自乱阵脚。” 杜绍棠羞惭地看了看不远处的绝圣和弃智,这两个小道士比他还小上几岁,却?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玉表姐就更不用说了。 他忙扶了扶幞头?:“玉表姐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的。” 滕玉意绷着脸看了他一晌,这才点点头?。 出门前,杜庭兰又叮嘱了弟弟几句,滕玉意则看着下?人们?把她准备的点心一盒盒搬上青云观的犊车,确定没有漏下?的才放心。 杜绍棠与?绝圣弃智同行,滕玉意和杜庭兰另乘一车。 途中路过一座宅邸时,滕玉意听得外头?有些吵闹,透过窗帷往外看,就见那宅子门前有一列武侯敲门,为首的武侯对开门的下?人说:“府上可有妇人怀孕?不拘主家?,底下?的仆妇也?要上报。此事事关重大,胆敢隐瞒官府者,必受重罚!” 阍者吓了一跳,忙说:“我家?夫人并未怀孕。还请官爷们?稍等,小人进去问问可有管事娘子怀了身孕。” 滕玉意诧异道:“这是要在摸查长安现有的孕妇?” 杜庭兰一愣:“是不是怕凶徒再作乱,所以想着提前防备?长安如今民安物阜,少说有百万人口,这样挨家?挨户查下?来,也?不知要查到什么时候。” 滕玉意想了想,换作别人未必查得动,是蔺承佑的主意那就另作别论了,蔺承佑直达天听,长安和万年两县的县令为着自己的前程着想,断然不敢推拒他的指令,长安人口多,户数却?有限,只要调动能调动的人力满城一查,几日就能摸清楚。 饶是如此,她仍有些费解,对方为了陷害庄穆可谓煞费苦心,庄穆如今落了网,蔺承佑何不将计就计呢? *** 大理寺。 严司直从停尸房出来,边走?边对蔺承佑说:“舒丽娘和白氏的裙角都未缺损,可见凶手当时没想过用她们?的裙角包裹胎儿,可一到了荣安伯世?子夫人小姜氏身上就这样做,摆明了是想嫁祸庄穆。蔺评事,既如此,为何不对外宣称已?经抓到了真凶?凶徒听说我们?‘中计’,说不定也?能早些露出马脚。” 蔺承佑若有所思望着庭前的松柏,过片刻才答:“昨晚我把几大道观取胎的邪祟和妖法?都找来看了,如果真是为了炼月朔童君,凶徒绝不会只取三?胎就罢手,一旦再犯案,凶徒嫁祸庄穆的举动就毫无?意义了,这等老练的凶手,又怎会做些无?意义之举?我在想,凶徒给庄穆挖这么多陷阱,仅仅只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么,会不会还有别的什么深意?” 严司直愕然:“除了栽赃还能是为了什么?” “震慑?警告?”蔺承佑思量着踱下?台阶。 严司直更糊涂了:“庄穆已?经被抓住了,这所谓的‘震慑’和‘警告’又能做给谁看?” “假如庄穆背后?有人呢……”蔺承佑说,“凶徒意不在庄穆,而在庄穆幕后?的那个人。我问过尤米贵的主家?阿赞,庄穆干活每月只得五百钱。但庄穆平日常去酒肆喝酒不说,还时不时去赌坊赌钱,区区五百钱,怎够他这样花销?此前他突然离开长安一月,途中的费用又从何而来?很显然,生铁匠只是他表面上的行当,他背地里一定还有别的主家?。” “这个我倒是也?早有怀疑。”严司直愣了一会,“对了,蔺评事已?经查验过庄穆此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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