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前程的花轿。 渐渐地,年幼时的一切像褪去的潮水一般远去。沐浴在白日的阳光下,她常常忘了自己血海沉浮的身世与家仇,恍惚自己便生在这个温馨宁静的大院里,有慈爱的父母、温厚的兄长、过不完的悠长岁月。可到了月光入窗的时候,她便会想起黑夜里呼号惨叫的族人、姑母最后对她字字泣血的嘱托、和她隐姓埋名换来的苟且偷生。 她的心长久地被撕裂,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或许和将军一家在一起的日子才是她真实的人生,而那些挥散不去的黑色回忆只是她长久以来的一个噩梦。 只是她没有想到,沈家没有放过她、更没有忘记当初的预言,昔日噩梦卷土重来,直至雨安将她再次拉入一场难以醒来的迷梦。梦中她孤零零地守着一处空院子,恍惚看到了一个面黄肌瘦的女孩走进了那处院子,怯生生地把怀里的梨递给她吃。她看到那女孩一天天的长大,脸庞渐渐变得熟悉。但她已无法分辨,这种熟悉究竟是因为朝夕相处的那些岁岁年年,还是因为她曾在另一个遥远的梦境中与她相逢过。 如今梦醒时分,那团笼罩在她眼前的白雾终于散去。她这才明白:原来预言中的女子早已出现,甚至与她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那么多年。 命运之可悲可叹可笑,在于身处其中而不可窥其全貌。病时不知富贵,乐时不知烦忧。 当初离开家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烦恼于姑母的嘱托、以为自己月余过后便会回去,连告别都那样匆忙。 如今她终于再次回到了这里,却已是年过四十的沧桑妇人,在常人无法想象的混沌地狱中受尽折磨,心中只剩满满的痛苦与仇恨。 伏吟伏吟,反复呻吟。 上天就是如此书写她的命稿的,硬是要让骨肉分离、血亲相离之痛在她身上践踏两次。她曾以为自己摆脱了属于自己的命运,可到头来不过是脚踏其中而不自知罢了。 不远处的石头房子里透出灯火来,警惕的刀客与剑宗已经有所察觉般地醒来。 昔日兄长浮肿沧桑的面容就在她十步远的地方,他的眼中有欣喜、有迷茫、还有一种令她感到厌恶的懦弱。 “阿杼......” 他唤着她从前的名字,又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他确实没有开口说话的立场,甚至连喊她的名字也不配。 肖黛望着罗合,缓缓抬起了左手。 ****** ****** ****** 豆大的火苗晃了晃,古塔内最后一盏油灯也熄灭了。青烟在空中拉出长长一条细线,在夹杂了水雾的空气中扭曲缠绕。 夙未收起那本册子,轻轻揉了揉眉眼。 肖南回凑过去,殷切地望着对方。 “怎样?可是解出来了?” 男子睁开眼,意味不明地对上她的视线。 “我在你眼中,还比不上一本旧册子、一条破带子吗?” 她愣住,脸上有种来不及闪躲的惶恐和尴尬,瞧着令人心生愉悦。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看你研究了许久,这眼瞅着天都要亮了......” 他似乎不想她继续说下去,突然抬起左手拂过她鬓角的碎发。 她果然打住了话头,那只手却没有停下,将碎发拢到她耳边后,又辗转停留在她的脸旁、轻轻摩挲着。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手下动作却极尽缱绻,那只方才撑在石台上的手有些凉意,擦过她脸颊的一刻却好似起了火。 “怎么了?突然这样......” 横劈竖打不成曲,轻拢慢捻最传情。原来越是轻柔小心的动作,越是会令人心动。面对这样的亲昵,她显得更局促了。 这是她的缺陷,总是对一切太过亲密美好的东西望而生畏、心有戚戚。 他收回了手,却没有收回目光。他的神色很安静,声音也轻轻地。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你。” 虽然外面已经天光,但阴雨连绵,这塔内依旧黑漆漆的,肖南回都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否能看清她的脸。 但她仍能感受到那束落在她脸上的目光,他似乎是在看着她,又似乎是穿过了久远时光,在记忆中描摹她的模样。 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突然一阵异响从塔外传来。 沉闷的声响,乍听之下像是一阵雷声,细细分辨便能察觉出差异。 这声音,似乎是从地面传来的。 肖南回猛地站起身来,向着塔外走去。 细雨迎面打湿了她的衣衫,略带早秋寒意的风吹过,灰绿色的大地已归为平静,放眼望去,满目的旷野荒原景色一如昨日。 难道真的只是雷声? 身后传来脚步声,男子也从塔中走出。 肖南回下意识转过头去安慰道。 “许是我听岔了,这山谷中打雷本就比平原上要沉闷些......” 她正说着,突然便看见眼前人的瞳仁中升起两个光点。 肖南回后知后觉地转身,望见远处的那片光亮后面色有些迟疑。 “李元元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灶了......”她话说到一半,突然察觉不对劲,“不对,是走水了!” 李元元已经在此生活了数十年,断然不会犯些打翻烛台的错误,更莫提她同丁未翔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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