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只见依稀有道身影坐在那梅间小亭之中,白发苍髯、武弁玄衣,身姿甚是挺拔,想来便是这宅子的家主、昔日战功累累的大将军梅樵。 中年男子转瞬恢复了恭敬的模样,躬身行礼道:“回主子,是肖南回肖大人。肖大人她......” “在下是女儿身,见过梅老将军。今日冒昧登门,还请老将军不要怪罪。在下今日是为......” 又是一阵风起,白发老将的声音再次响起,已是近在咫尺。 “老夫早已目盲,瞧不见你是圆是扁、是男是女。” 肖南回错愕抬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走到她面前的老者,双目早已浑浊不堪、不见半点光亮。 昔日猛虎悍将如今早已须白目盲,她心中翻涌不知是何种滋味,又恍然间似乎看到了很多年后的肖准,亦或是......她自己。 她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梅樵却显然并无耐心等她:“这眼瞎了不是一天两天,无用的话还是省省。老夫在此避客多年,听闻肖家来人才让阿楸带你进来,你有何事最好直说。” 肖南回回过神来,连忙将装着平弦的包袱抖开递了过去:“在下今日前来,是为这件兵器。不知老将军昔日善用的造兵巧匠如今可还在府中?” 梅樵接过东西,一双大手拂过断裂的枪杆,声音如常:“此处向来只老夫同阿楸两人,再无他人。” 肖南回只觉得心下凉了一半。 昔日工匠早已不在,目盲之人又怎可能修得好平弦? 然而下一秒,梅樵的声音再次传来。 “平弦乃是老夫所锻。又干他人何事?” 第100章 天成开国大将军中,重用草莽出身者居多,梅家便是其中一支。 这大抵是因为夙氏本就是权臣出身,深知名门望族的势力盘根错节,助力总有一日会成为掣肘,一早便不能留下隐患。 梅樵十七岁上战场,十九岁便已身负战功,凭借的是勇猛无比的身手和不怕死的信念。然而也是因为如此,他年近三十才娶妻,三十又三才得子女。 梅家长子梅若冲子承父业,年少善战而名,曾是天成挂帅之将。次子梅若虚和三子梅若照都不问官途,做了闲云野鹤的武学先生。 传闻梅樵最器重长子,然梅若冲却年未及廿八便战死沙场,梅樵一夜白头、自此退隐朝局,不再过问征战之事,性情也日益古怪孤僻,朝中旧友相继归乡后,再少有故人登拜梅府。 肖南回便是这梅府里少有的客人,她对于登门拜访之类的事向来犯怵,更莫要提对方位分颇高,而她又有求于人。 生疏的主人和生疏的客人,就这么在正月的寒风中静默了许久。 终于,肖南回有些憋不住,率先开了口。 “晚辈此前在碧疆战场时,不慎将此枪折断。幸得......”要说到那人名字时,她不自觉打了个磕巴,“幸得雁翅营丁中尉指点,这才贸然前来,还请老将军以铸枪人的身份助晚辈修复平弦,不论所需多么严苛,在下都愿意去一一争取。肖南回愿在此立誓,有生之年供您差遣,只要......” “若我要你去叛国谋反、亲手杀死心爱之人,你也愿意吗?” 梅樵的话令肖南回哑口无言。 有些事,她确实做不到。 她有些着恼,又不知对方是否在有意试探自己:“老将军德高望重,怎会要晚辈去做伤天害理之事?” “年轻人,莫要总是赌咒发誓,有些誓言你永远无法兑现,说出口便是谎言。” 梅樵那双浑浊的眼似乎在看向她,又似乎在透过她看向别的什么人。 “这枪,老夫修不了。肖大人请回吧。” 肖南回万万没想到,自己等来的竟是这样一句判定。 接二连三的打击令她难掩绝望。若是一开始便断了念想倒也还好,可偏偏令她燃起那一点希望的火苗,如今又彻底浇灭,仿佛心都死了两回。 她放低了姿态,声音中透出一股不易察觉地卑微:“恳请老将军再看看。您也说过此枪是我义父向您求来的,如今若是连您都说没得修了,它便真的是废了......” “废了那便再打一支便是,莫要执着于这一支。” 梅樵的语气并不重,却带着不容动摇的意味。 肖南回原地呆立了片刻,几乎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随后蓦地俯身深拜,姿态仿佛在寺庙中向神明祈求祷告。 眼前的人是她唯一的希望,如果转身离开,她将求助无门。 “晚辈已无他法,恳请老将军......” 须发尽白的老将军突然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为将者,不轻易跪拜。你起身来。” 肖南回的肩颤了颤,终究还是站起身来。 她望着已经断裂的平弦不肯移开视线,仿佛这样做它下一秒就会恢复原状。 那是肖准送她的第一件礼物,也是她人生中的第一件礼物。 十四岁那年,肖准将平弦递到她手上,告诉她平弦的意义,寄予她同男子一样的厚望,定下了她与他之间的约定。 此后数年间,每当肖准不在她身边时,都是平弦陪伴她上阵杀敌、渡过难关、护她性命。 那不仅仅是一支枪,那是她与肖准之间的联系。她怎能任它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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