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ushuwu.xyz少爷，快上我【1V1，简】_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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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着林默又拿出了一份捐赠文件。 “这是？”高政眼神迷惑：“四千万？捐赠？捐去哪里的？” 林默微微一笑：“当然是捐给工厂区的搞建设的。” “什么？！”高政又一次被惊呆了：“这...这钱是哪来的？” 这时，一旁的景高连忙将当时的情况简略的说了一遍。高政更加震惊了：“所以，这些钱是林律师你敲诈来的？！” 林默指尖轻叩桌面，强调道：“高区长，这叫为法治化缘。" “哦...对，是他们支持咱们的法律建设呢。”高政也乐开了花。他没想到林默竟然这一手。 “那林律师，这钱准备怎么用？修一个更大法院？” 林默嘴角抽搐了一下：“难道不应该配一个检察厅吗？” 高政眼神一亮，一拍手：“对哦，我怎么把这忘记了。” 说着高政立马拿出了一张纸质的地图，正是工厂区的地图： “林律师，废话不多说了，来选址吧！” 高政感激的说道，将工厂区和法院和检察厅选址的权力交给了林默。这倒让林默很意外：“不用区领导班子开会决定吗？” 说实话，有高政这个区长在，整个区政府领导班子都有了一种草台班子的气质办公十分的不严肃... “那群酒囊饭袋！”高政双拳捏紧，有些生气继续道：“别提他们了，林律师，之前不是说了，我要参考你的意见嘛，那你也得提意见啊。” 说完，高政会心一笑。林默点点头，拿着地图看了起来。而景高则是看呆了。他瞳孔地震——这和他认知中贪婪跋扈的高政判若两人！在林默这里，高政表现的如此憨厚，甚至还老老实实听林默的，还非常尊敬林默。但在邻里的口中，高政可不是这样的人.... 没多久，林默就指着地图说道： “工厂区的法律矛盾太多，为了方便居民来办事，就设立在中心区域吧。” “这里是....林律师你律所不就在这里？” 没错。林默指着的地方正是深大街区小区所在的那一片空地，也是顺和律所分所所在地。当初郑强选在这里也是因为处于中心位置。林默：“没错，这里是一片大空地，并不需要拆迁，建设成本可以低很多。” 高政思考了一会，也点点头：“这里确实很平，也很空旷，我回去仔细考虑一下，就能定下来了。” 说完，高政就直接起身，拿着地图就准备离开了。 “林律师，那就聊到这里了，我先回去办事了！” 说完，高政朝着林默鞠了一躬，然后火急火燎的走了。景高惊讶道：“他办公这么积极？” 高政认真的办事态度出乎了景高的意料。林默：“简单来说，人很努力，但是菜，运气也不好。” “这.....”景高叹了一口气。当一个人坏的时候，可以骂他。但是当一个人菜且努力的时候，就会心生一种无力的感觉。 “至少他是个好人，不是有意把工厂区弄成这样子的。”景高在心里安慰自己。而这时候，滴滴滴... 林默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郑强打过来的。 “郑律师，什么事？” 郑强焦急的声音传出：“林律师，我们遇到难题了......” 林默一听，立马起身：“我马上过来！” 电话里，郑强没有细说只是提了一嘴“黑心公司的老板不仅不跑，还带着律师打上门来了。” 这一句就体现出对方的嚣张程度。尤其还是在面对郑强这种江湖老手的情况下，还如此的嚣张。甚至让郑强说出“难题”两个字。可见对方是有备而来的。不过林默并没有多么的惊讶，这是必然遇见的事情，或许人家早就设置好了圈套等着你往里面钻呢。没多久，林默就已经赶到了工厂区。有趣的是，进入工厂区的大道已经修好了，容易垮塌的地方甚至耗费重金加固了边坡。不是一处两处，而是一整条路！有些狭窄容易堵车的地段甚至还加宽了。短时间内如此大的手笔，可不是一点资金就能够解决的。不用想，这一定是马光的杰作。毕竟高政这个穷鬼区长可拿不出这笔钱来。如今道路畅通，长驱直入，林默很快就赶到了深大街区学校。与以往的冷气不同，顺和扎根这里后，学校的前坪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不仅有处理法律事务的人来，还有其他喜欢凑热闹的也聚集在这里聊天，甚至还有摆地摊的，小吃摊的，将这里塑造成为了工厂区最具人文气息的地方。在柳苏带领援军抵达后，姜法直接将三层小楼全部租借给了顺和律所。每一层都根据工区的情况设置了对应的处理部门。比如等等言简意赅的部门标识。让有问题的人能直接进入，避免办公混乱的局面。确实也高效了起来，没有了之前人员拥堵的情况。此时，郑强正站在楼下等待着，见林默抵达立马就迎了上来：“林主任，您终于来了！” “边走边说事。” “好！” 郑强知道林默一向是走高效率节奏的，于是他跟在林默旁边边走边说道： “情况是这样的，我一直在调查一起化学工伤事件，该化学物品会导致人患上白血病.....” 郑强娓娓道来。听完后，林默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刚开始，郑强接到了一个白血病人母亲的委托。该白血病人患病的主要原因是长期无防护的接触“苯化学品” 已经被江海职业病诊断鉴定委员会明确认定为‘职业性肿瘤（苯所致白血病）" 郑强意识到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事件。因为之前也零零星星的接到过，郑强和一众律师也出动了，但是与企业调解时，企业方的老板和律师非但没有反省，反而异常的嚣张。一口咬定他们没有问题，说员工的白血病就是自身原因导致的，与他们公司无关。也不怕闹上法庭。郑强也没多说，直接将其起诉到了法院。只不过案子需要在西南片区法院排队，开庭日期预估到三个月之后。客观原因，没办法，只能等。而这期间就接待了如今这位白血病人。与先前不同的是，这位白血病人十分的年轻，才21岁。郑强意识到可以从这个年轻患者入手，找到治病的关键证据，在开庭的时候一举绝杀对方。但是随着郑强的深入调查，很快发现了工厂区一整个重污染制造产业。其中导致员工患上白血病等其他化学中毒的工厂是一家名叫“未来高新制造”的公司主要生产都是一些技术力低下的半导体产品。比如低端二极管和三极管，简单的模拟集成电路等等。虽然技术力低下，但是产业链极为丰富，不仅仅只是半导体，他还涉及化肥，油漆，农药，炼油等等产业。如此广的生产链主要得益于他的下游工厂的丰富。大量患者不仅仅来自于“未来制造”主公司，还有很多来自于它的下游公司。郑强将其归类成了“未来系”公司。发现了这问题后，郑强直捣黄龙，面见未来系公司的老板——冯黄要求冯黄赔偿目前500多名因化学制品患上白血病和其他中毒的患者。结果就是，冯黄不仅不赔，还带着律师打上了门，反向诬告顺和律所欺诈勒索，不赔钱就报警，上法庭。 “呵呵，还挺理直气壮的，他跟马光的关系调查清楚没有？”林默问道。这个冯黄一看就是工厂区电子厂，化肥厂这两个领域的霸主。能做这么大，不可能跟马光没有一点关系的。不然他早就被马光给干掉了。郑强：“已经联系夏部长了，她明天就会过来亲自调查，也发了一份资料过来。” 说着，郑强拿出了资料。自然是出自魏音之手。资料很简单，没有说明冯黄和马光的关系。但是将整个“未来系”公司与君富公司的联系都说清楚了。 “未来系”公司生产出来的产品或者半成品都会批发卖给君富公司。由君富公司进行下一步加工，或者直接进行售卖。比如“未来系工厂”生产的模拟集成电路板，就会出售给君富公司的电子厂公司生产“电子器件和电路单元” 它们生产的油漆和化肥等产品也会以极低的价格售卖给君富。然后由君富以低于市场价格的方式售卖出去，以此抢占市场，打出君富的名气。利用此策略，君富的产品在这些领域也得到了物美价廉，性价比高的美称。通过这份资料，“未来系公司”与“君富”关系不言而喻。不用实际证据，就已经可以证明这个冯黄就是马光手底下的一员大将。骂名冯黄来背。美誉马光来享受。配合的天衣无缝。 “呵呵，从源头上压榨工厂，节省工人的防护措施和专业培训，当然可以节省大量的成本，定价自然就可以比别人低。但这样的策略完全就是靠压榨工人的血汗换来的！他人在哪？带我去见他!” 林默面露严肃。竟然还敢打上门来，是嫌自己好日子过太久了，死太慢了是吧。 “就在三楼，我的办公室里面。” 此时两人已经来到了二楼，郑强继续说道：“林主任，目前的主要问题是，他们拿出证据证明了这些患病的员工并不是他们的员工。” 林默停下皱了皱眉头：“不是他们的员工？你是说，签订的是合作性质的劳务合同，而不是劳动合同？” 郑强点头：“不愧是林律师，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没错冯黄与员工签订的就是合作合同。” “呵呵，手段挺高明的。”林默冷笑了一声。所谓劳动合同，是指劳动者与用人单位存在人身从属性，简单来说就是企业必须为其缴纳五险一金的员工，也是正式员工。法律依据是《劳动合同法》《劳动法》而合作关系，从大类上来说签订的就是劳务关系。劳务合同最核心的点就是：双方为平等民事主体，比如个人与公司、公司与公司之间的合作，都可以是劳务合同。法律依据是《民法典》举个劳务合同巨坑的例子。用人单位为了避免承担缴纳社保、支付工伤赔偿等法定义务。会让旗下员工入职前先自行注册为“个体工商户” 这样，用人单位与员工签订合同的时候，就可以给员工扣上“独立承包商”或“合作伙伴”的帽子，然后签订“承揽”或“合作”相关劳务合同。一旦合同生效，员工就不是员工，而是合作关系的“个体工商户” 简单来说，员工自己也是一个小老板，与用人公司是合作关系。员工与公司没有任何的“劳务关系”存在。在法律意义上，员工是“独立存在的” 所以，公司就不用为员工承担法定义务。比如在法律意义上，就不用进行工伤赔偿。拿外卖骑手中的一个案例来说明。某外卖平台通过第三方合作公司与骑手签订合同，会要求骑手自行注册为个体工商户，比如“某某配送服务部”。签订合同的时候为劳务合同，外卖骑手是配送部的老板，名义上与外卖平台是“独立承包商”或“合作伙伴”的关系。说起来很简单，看上去也很好避坑。但是面临找工作的时候，面试者没有商谈的余地，只有接受或者滚蛋。因为人太多了，根本不愁招不到人。有太多的人需要解决眼前的困难，他们不会去管什么劳动关系的福利，只要工资能到手就行。当然更多的是搞不清劳动合同和劳务合同法律意义的人。就比如工厂区上了年纪的老人们。那合同几十页，上万字，就算看完了，也是晦涩难懂，搞不清具体的意思。为了有一口饭吃，逼不得已也就签了。结果出事之后，用人单位拿出来反告一手。法律维权又需要钱和时间，没办法只能吃了这个亏。而有些人吃了这些亏，可能就是天人永隔... 残酷至极！郑强此时正在组织语言，意图简单的将情况说明白。而林默直接将这个案例说给了郑强听。郑强一听，立马换上了一副“就是这样”的表情：“对！未来公司的方法与案例中的手段太相似了！林主任，你是怎么知道的？！” 郑强大为震惊。他没想到自己只是提了一嘴，结果林默就推算出了结果！林默说道：“很简单，如果连你都觉得是难题的话，那对手必定是高明的办法。” 劳务方面的官司，林默前世也打过不少。几乎将所有的类型都碰过一次，这也是为什么能快速推算出来的原因。 “走吧，先去会会他们。” 说完，林默就朝着三楼走去。依旧是当时面见马光的地方，只不过这一次与马光来表演的欢快轻松氛围不同。紧张的气氛萦绕着整个三楼，两拨人正在最大的办公室中剑拔弩张！右边为首的是柳苏。今天的她不再温柔，而是凌厉的盯着眼前的对手，浑身散发着寒意，表情冰冷，她身边的空气仿佛冰冻成了一把利刀，随时要把对方斩成碎片。柳苏身后的律师们指节捏得发白，喉结滚动间咽下粗重的喘息，仿佛下一秒就要掀翻桌子。左边为首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个正装，梳着油头，带着金丝眼镜，人模狗样。他的身边，坐着一个肚子极大，四肢纤瘦，留着中分的油腻胖子。中分胖子翘着二郎腿，仰靠在椅子上，双手摊开，用鼻孔对着众人，已经嚣张到不行了。就是郑强口中冯黄。柳苏的身边站着一个老妇人，她的衣着可以用破烂来形容，眼泪正无声的滴落，抹眼泪的手背满是紫红色的冻疮。 “哼！老太婆你哭什么哭，你儿子又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我与他是合作关系懂不懂！” 冯黄从身后的小弟手里拿出了一份合同，两指夹着纸页甩向老妇人，纸张擦过了老妇人皲裂沧桑脸滑落地面。下一刻，他态度嚣张至极的继续道： “你好好看看合同，我不找他麻烦已经很不错了，他可是耽误了交货的时间，从法律上来说违约，我不仅不用给赔偿金，你们母子两个穷鬼还要给我赔违约金知道吗！” 老妇人哭的更甚，心痛的想要去捡那份丢在地上的合同。但立马被柳苏拦住了：“阿姨，不要捡人渣丢的东西，会脏了我们的手。” “什么？！女人，你敢说我是人渣？！” 冯黄拍案而起，层层叠叠的肥膘在西装下剧烈震颤，活像头被激怒的河马。 “现在，立马滚出我们的律所！不然我不保证你们能健康的走下楼。” 柳苏压抑着愤怒，威胁的意味尽出。与林默共事这么久，什么时候该硬起来，她已了然于心。面对不讲理的对手，便不用留任何情面！ “哼！” 此时，柳苏身后的律师们冷哼了一声，郝运等人甚至已经挽起了袖子。有夏灵大前辈的经验在前，现在一个个全都跃跃欲试，连最斯文正经的苏一鸣都松了松领带。 “你们...想干什么？！” 冯黄往后靠了一下，他早就打听到了，林默不在律所里。所以才挑了这个时候过来耀武扬威。没想到除了林默，其他人也这么钢。 “咳咳。”那位带着金丝眼镜，人模狗样的律师咳了咳才说道：“诸位请冷静，我们是过来谈事情的。其一，根据劳务合同，顾丰的白血病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在法律上来说，都不应该由我们“未来高新公司”负责。其二，他是个体工商户，与我们签订的合作合同上写清楚了，一年的供货量是多少。很显然，他今年的供货量并没有完成，租赁机器生产费用也没有结清。顾丰目前是违约和欠款状态。其三，顺和律所的郑强律师曾经与其母亲来我们公司，对我们提出超越合同外的赔偿费用，并且要挟，不给就将我们起诉至法院，曝光我们的罪行，我认为郑强律师的行为已经是敲诈勒索，应当向我们支付赔偿。如拒不支付的话，我们将会郑强律师起诉至法院。” 接着他顿了顿又说道：“我和冯总是怀着一颗解决问题的心过来，真挚的想与大家解决问题的，柳律师的行为是否太过粗暴了一些？” “粗暴？呵呵。”柳苏冷笑了一声：“那先请你方把丢在地上的合同给我捡起来，然后恭敬的交在我手上，不然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女人！” 这下冯黄气的直接站了起来：“你以为你是谁！敢这么和我说话。” 柳苏也瞬间站了起来，微微仰头，丝毫不惧的瞪着冯黄。此刻林默目光骤冷，大步流星跨到柳苏身侧。拍了拍柳苏的肩膀，感受到了柳苏浑身紧绷的肌肉。柳苏察觉到熟悉的气息，扭头看见来者，心里一喜，身上冰冷的气息消散了不少。看向林默的眼神变得温柔了起来，身上紧绷着的肌肉也松懈了下来。身体轻微的朝着林默靠了靠。林默搂住了柳苏的肩膀，将她的身形稳住了，然后目光如刀剐向冯黄，嗤笑道： “呵，难道你们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难道你们不知道我只需要找到顾丰被你们实际管理的证据，以及证明其个体工商户的虚假性，你冯黄不仅要赔钱，还要去坐牢？” 坐牢？冯黄身上嚣张的气焰下一子就被浇灭了，紧张的看向身边的律师。而带着金丝的眼镜听闻林默的话，立马就站了起来，脸上也没有了刚刚的云淡风轻和压迫，而是换上了一副紧张的表情。 “怎么？现在知道着急了？”林默冷笑着反问。金丝眼镜律师怔了一下，表情舒缓了不少，然后伸出了右手：“林律师，久闻大名，我叫施文博，是未来高新制造公司的法务部长。” 施文博没有回应林默的话，反而礼貌的伸出右手。 “你觉得我想知道你是谁？” 林默冷冷的反问。面对这种在自己家里耀武扬威的家伙，对他们多一分客气都是对自己的不敬。 “呃呵呵。”施文博尴尬的笑了笑，收回了手： “既然这样的话，我提醒林律师一句，你刚刚说的话，郑律师和柳律师都对我们说过，但是你们要知道，法院已经将本案的排期排到了三个月之后，如果出了意外就是半年后才会开庭。这么久的时间，就算你们有证据，你觉得还会有效吗？再说了，如果没有医药费，以顾丰的病情，他能撑得过三个月吗？” 施文博语气越说越冷，末了甚至慢条斯理推了推镜架，嘴角已经挂上了一丝玩味。他还没停，继续说道：“很显然，顾丰是撑不到的，现在我给出一个折中的方案，不仅可以免除顾丰欠我们的钱，我们公司还能全额赔付顾丰的医药费。方案很简单，只需要让顾丰发表公众声明，声明自己的白血病是遗传因素导致，并且不能泄露“未来高新公司”内部任何的生产机密。” 说着，施文博从包中拿出了一份合同递到了林默身前。 “我想我们双方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就是社会，有人输了，这是最好的结果，也是减轻顾丰家庭负担的方案。” 一旁的冯黄见状，脸上极其不悦，但也没说什么，只是不爽的坐下冷哼。选择权丢到了林默的手上。不得不说，这一招很厉害。厉害之处是，先告诉林默该案的矛盾点和难点，然后再给出一个绝对利好顾丰和他家人的方案。该案的难点不是说给林默一方的律师听的。而是说给顾丰的母亲听的。会让顾丰的母亲在潜意识里产生“该案很难赢，但如果现在签约的话，就能给顾丰治病了。”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激化林默一方的内部矛盾。因为施文博推测，林默主要的目的是想要赢官司，以此来打击未来高新科技制造公司，匡扶正义是次一级的。那么必然就会拒绝这一份合同。那就会与顾丰家人的想法产生冲突，毕竟顾丰的家人只想要医药费而已，没有精力去攻击的冯黄的公司。而此时，施文博观察到，顾丰母亲在听见可以全额报销医药费的时候，已经露出了犹豫的神色。他狡黠一笑，饶有兴趣的盯着林默。所以，林大律师，人命和正义，你会选择怎么做呢？办公室内的空气宁静了下来，大家都等待着林默的回话。此刻，林默哪里不知道施文博小心思。的确有点水平。不过想要破解很简单。只见林默微微一笑：“你们公司打算从道义的方面支付多少？” 施文博强调：“不从道义方面，而是治疗需要多少，我们就支付多少！” “那我打赢官司可以找你们支付三倍，再加上精神损失费等各种费用，可比你们赔的多多了，我方为什么要接受你的赔偿？而且，你要知道，这一场官司我们是必赢的。”林默自信的说道。施文博立马皱了皱眉头，他不知道林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威胁道：“林大律师，你要知道，就西南片区法院的效率，最早的开庭时间都得三个月之后了，那时候一切证据都会无法考证。” 施文博的意思很简单，三个月之内，我方能够完美的清除一切对你方有利的证据。 “呵。”林默冷笑一声说道：“施律师，你们别忘记了，不只有一个顾丰，而且既然你方一直强调是三个月之后开庭的话，那么我现在把你们全部丢出去，揍你们一顿，也是三个月之后开庭喽？” 哗啦。林默身后黑压压的人墙陡然前倾，皮鞋叩地声整齐如战鼓。 “你们！”施文博感受到了林默身上的杀气，顿时间有些慌张，冷哼一句：“不可教也！那就法庭上见吧！我看你们拿什么赢！” 然后迅速离开了办公室。冯黄见状，也是带着剩下的人马上开溜。林默心中冷笑，怪不得郑强说遇见了难题。这个施文博一直强调三个月才能开庭，才如此大胆的上门耀武扬威。面对客观原因郑强也没办法，所以才求援了林默。 “不过，现在可没有三个月的时间给你们准备了。”林默嘴角微微上扬。 “把你们肮脏的合同捡走！” 林默低吼了一声。冯黄可能是被林默吓到了，立马催促着助理将地上合同拿起，这才慌张的跑了出去。生怕慢一点就出不来了。等冯黄一行人彻底离开后，办公室内的氛围才逐渐回暖。这时候林默才放开了搂着柳苏的肩膀。 “林律师...”柳苏露出了犹豫的表情，欲言又止。林默温柔一笑：“柳老师，你做的很好。” “真的吗？！”柳苏心里一喜，露出了微笑。她的本性是温良的，在面临咄咄逼人的冯黄一行人时，柳苏一直在思考该以何种态度面对。在工厂区工作的这几天，她每天都在经历着各种惨剧，如果这种时候还向这些犯罪分子保持自己的善良的一面。那对受害者来说，才是最大的伤害。而且与林默共事这么久，她也深刻的明白，自己的一言一行会影响律所的形象，而当己方站在法律一面时，必须要拿出最强硬的态度。让对方知道我们可不是善茬！所以，柳苏强行扭转了自己的性格，选择了极其强硬的一面，撑住了律所的威严。这一点，林默也看出来了，所以才夸赞了柳苏。 “我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 喜悦之后，柳苏点了点头。工厂区发生的惨剧冲击着柳苏的世界观，也在重塑着她的三观。她也知道，想要辅佐林默实现理想，她也必须做出改变，改掉自己身上犹豫不决，泛滥慈爱的毛病。只不过在没来工厂区之前，她不知道该怎么去改变。而现在，工厂区的所见所闻冲击着她，又有了林默的鼓励，她已经知道该怎么去做了。柳苏的眼神愈发坚定。林默也感受到了柳苏情绪的变化，微微的点头。而这时候郑强也赶了过来，看向柳苏的眼神也带着惊讶。刚刚柳苏强硬的一幕，郑强从来没见过。以往柳苏办公时，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是面带温柔的表情，面对嚣张跋扈的对手，也多以温良的劝告为主。没想到今天竟然如此之刚烈！不过郑强没过多的强调，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 “林主任我们.....” 刚说话，林默就举手打断郑强说道：“我已经知道你们的难题了，三个月后才开庭确实给了他们很多可操控空间，不过不用担心，这件事很快就会有结果。” 虽然林默来的路上，讲述了很多郑强没考虑到的点，拓展了他的思维，但也只是增加了胜率。郑强最担心的还是开庭时间。拖得实在是太久了！而现在，当林默说出“不用担心”的时候，郑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既然林默都说不用担心了，那这事问题就不大了。接着，林默看向了满手冻疮，满脸皲裂，衣着陈旧破烂的老妇人。 “阿姨，你好，我叫林默。” 林默礼貌的伸出右手。老妇人愣了一下，心中不由的一哽咽，虽然这是一个很小的细节，但阿姨感受到了来自林默的尊重。作为底层的劳动者，她所遭受的苦难和白眼实在太多，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被人正视的感觉了。来之不易的尊敬让老妇人很感动。她双手握住了林默，哽咽道：“林律师，我听说过你，他们说你是菩萨，给深大街区的人送了好多好多物资，还修了这间律所帮大家找回欠款，只是没想到你还是个年轻娃娃。” 林默感受着粗糙的手掌，想到了刚来工厂区时，给自己指路的那个奶奶。她也是如此的饱经风霜，手掌也是如此的粗糙。林默用另外一只手放在了妇人的手背上：“阿姨，这世间可没什么菩萨，事在人为，可都是周围这些小伙子在帮助大家哟。” 老妇人一愣，笑道：“对！什么老天爷，求了一辈子了，也没见日子好过，要不是你们来了，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以后不拜了。” 顿时间，大家都笑了起来，氛围轻松了不少。接着林默，进一步了解。老妇人名叫关巧，丈夫前几年已经去世，有两个儿子。其中小儿子名叫顾丰，患上的是急性白血病，已经是病危状态，随时都有去世的风险。大儿子顾岩正在照顾他。 “现在在哪个医院治疗？”林默向郑强问道。 “林默主任，您之前不是通过医疗资源联系了专科医院吗，目前我们新接触到的231例病人都已经送了过去。” 林默点点头。之前在帮助深大街区的员工化学中毒的时候，联系了不少专科医院。 “江海血液病医院？” “对。” “好，我要先去见见病人。” 郑强已经从病人的口述中收集了一些证据，而林默过去除了进一步了解之外，想要了解一些其他的事情。这个官司怎么打，在林默心中已经有了雏形。 “带上你收集的口述证据，我路上要看，柳律师你也一起。” “我吗？”柳苏有些错愕，郑强和她都离开的话，律所谁来坐镇？林默：“没事，大家都是律所精锐，倒是冯黄这个案子，作为我们进入工厂区的第一个大案子，必须要打的漂亮，打出风采。为了不耽误时间，所以边走我边跟你们说。” 柳苏点点头：“好！” 郑强早就租借了一辆MVP车当做公务用车，林默特地喊了郝运过来开车。驶向医院的途中，林默也在看目前收集的相关证据。其中，许多病人多次提到“头晕”“手脱皮”等症状。强调“没有进行任何安全培训”“防护措施也很少”“经常徒手接触化学品”等等。看完后，郑强和柳苏都看着林默。而林默则是说道：“光靠这些口述内容的话，想要赢下这起官司并不简单。” 郑强点头：“所以我请求夏部长过来帮忙，如果是她的话或许能够找到实物证据。” 而林默则是说道：“或许我们可以换一个角度来打这一场官司。” “换一个角度？”柳苏眨了眨眼睛，期待着看着林默。她知道林默的思维向来是跳脱的。 “没错！”林默微微一笑：“我们为什么要主动证明是他们的恶劣行径导致的病人患病？难道不能让他们自己去证明他们没问题吗？要知道这两种方式的实施难度，对我们来说，明显是后者更加轻松一些。” 柳苏美目微微一闪：“让他们陷入自证陷阱！” 可随即，她眉头一皱：“可是该如何实施呢？” 林默冷冷一笑：“很简单，直接起诉他们公司故意杀人就行了，明知会导致员工患上白血病，还不改善工作环境，不是故意杀人，是什么？” 故意杀人？！车内所有人都先惊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露出了喜色。林默继续说道：“先前郑律师你还是按照老思路去要求工伤赔偿，这个思路是没错的，但是太常规，也太难了。想要工伤赔偿，你就得证明顾丰和“未来公司”的劳动关系。必须找到证据来证明，他们事实上的从属关系。这一点，也是冯黄，施文博他们威胁的点，三个月足够他们完美的清理掉痕迹了。就算证明了这一点，还有一关最难的。那就是证明顾丰等患者的病症确实是工作环境导致的。就算证明了这一点，赔偿也不会太多。因为施文博这些律师一定会从员工违规操作入手，来降低公司方的责任，这样他们就可以少赔钱。最后的结果就是，忙活了一大圈，拿到的工伤赔偿是最低限度的，或许只有十几万。” 说到这里，几人露出了无奈的表情。郑强知道，出现这个结果的几率极大。柳苏多年深耕民事领域，也明白这个理。林默继续道：“但如果我们放弃证明工伤，而是指向冯黄他们利用重金属，化学试剂来杀人，那么这个问题就简单化了。” 郑强是很厉害的律师，经林默这么一说，瞬间就懂了。 “那么只需要证明冯黄他们这些高层知道自己工作环境是恶劣的，就能直接进行刑事自诉！” 林默点点头：“没错。” “林主任，你太厉害了！”郑强满脸的惊叹，还不忘拿出小本本记录起来。柳苏的情况要好很多，这样的思路柳苏体验过很多次了。不过也感叹角度之巧妙。如果郑强之前的思路是正面交锋，辛苦的过关斩将，费劲力气打完，结果敌方主将还不一定在，收获甚微的话。那林默的思路就是，直接挟持了敌方的主将，让对方来过关斩将。想要你们的主将活命？要不你们耗费全军之力闯入我设下的陷阱，要不然就耗费重金赎人吧。不过直接挟持敌方主将这一步，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柳律，你现在就联系小灵，让她放下手中活，现在就赶过来。”林默说道。说完，林默就陷入了沉思。大脑开始极速的运转。最关键的点就是“挟持敌方主将”，也就是找到与故意杀人意图相关联的证据。这也是为什么林默要亲自访问患者的原因。柳苏点点头低声道：“好！” 所有人不再发出声音，就连开车的郝运也降低了车速，保持车身的平稳。一个小时后，抵达了江海血液病专科医院。 “老大！” 刚下车，一个兴奋的身影就跑了上来，正是夏灵。她站在林默的身前，露着期待的眼神。林默知道，要不是身边人比较多，这妮子早就一个大跳抱上来了。 “好了，跟我上去先。” “好嘞。” 郑强开始带路，很快就来到了住院部。 “因为患者过多，医院单独设置了这一层来接待工厂区的患者，” 顾丰的病房在最里面，需要路过所有的病房。这一段路程林默走的极为沉重。医生也注意到了林默一行人，或许是早就知晓是林默，也怀着尊敬的心走了上来。每一个病房内的患者都极为瘦弱，脸色苍白无比， “白血病前期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体重减轻，脸色苍白是因为贫血的缘故。”医生解释道。不少患者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针尖状红点。 “这是因为血小板极低的缘故。” 有一些患者蜷缩在床上，用拳头抵住肋骨压抑呻吟，床单被抓出裂痕，表情极为痛苦。 “这是骨髓被癌细胞填塞压迫造成的脊椎和肋骨剧痛。” 一些患者的腹部隆起，颈部肿块，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血癌导致的肝脾淋巴结肿大。” 一幕幕触目惊心，挑动着每一个人的神经。夏灵直接握住了林默的手，面露心疼。等来到最后一间病房的时候。呕！病床上的人直接起身呕出了一大滩血液。床边一个瘦弱的男子立马拿出盆接住。医生此时哽咽的说道：“白血病（血癌）晚期的时候，会因为血小板过低，造成消化道溃疡，静脉破裂导致呕血.....” 此时，病床上的年轻男子抹了抹自己的嘴角，才抬头看向了门口。眼神停留在了关巧的身上：“妈，你来了。” 接着他看向了林默等人：“你们是....” 这时，端着盆的男子起身解释道：“小丰，他们是我们的恩人，能来医院治疗多亏了他们呢，你得好好感谢。” “咳咳咳...原来是恩人...” 躺在床上的正是顾丰，这些天他时刻处于恍惚的状态，很多事情并不知晓。说着他就要起床来迎接众人。林默立马迎了过去：“不必，好好休息就是最好的报答方式。” 顾丰因为虚弱的缘故，视力都模糊，等林默走进之后他才看清了林默的面容。顿时间一愣，惊讶道：“你是...林律师....咳咳...” “是啊。” 林默的知名度在江海年轻人的圈子里很高，顾丰能够认出来并不惊奇。可是顾丰刚激动的想要说什么，就突然昏迷了过去。医生立马上前，眉头一皱，立马呼唤护士过来。 “诸位...” 医生严肃的看了众人一眼，让众人都退了出去。几个医生和护士也都立马赶到了病房内，进行抢救。 “我弟弟是急性白血病，时刻都有去世的风险。”瘦弱的男子低落的说道：“对了，林律师，谢谢你们，如果没有你们，我弟弟可能早就死了。” 林默点点头，注意力放在了男子的身上，皱了皱眉头：“你也有白血病，为什么不接受治疗？” 之前走过来时，医生已经将白血病人的外表特征说清楚了。眼前这名男子，身材瘦弱，脸色惨白，尤其是手上有一个极小的伤口，一直在流血，这正是血小板低下导致伤口血液无法凝固。 “我....”男子的神色瞬间慌张起来。而最激动的当属关巧，她上前一步神色担忧道：“小岩，你这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我！” 顾岩没有隐瞒，而是坚毅的说道：“妈，我也患上了，但是我想着林律师他们救治了我弟弟，如果还救我的话，就等于占用了两个名额，我不能贪这个便宜，把资源留给更加需要的人才是。” 只是说完后，顾岩看向关巧的眼里，满是愧疚。顾岩说完后，哽咽了一下，头扭到了一边，眼泪流了下来。走廊安静的可怕。关巧愣住了，随后身体恍惚了一下，浑身开始颤抖，整个人像是丢了魂。她拼尽全力的抬起右手，轻抚着顾岩的脸颊，手臂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她的神情也越来越痛苦，眼神表达出的情绪非常的复杂，是心疼，是懊悔.... 她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什么，或许是痛苦到了极致，已经失声，只能以泪洗面。而顾岩咬牙默默流泪，双拳握的快要出血。他气啊，更气的是自己无能为力，只能以这种让出医疗资源的方式进行自我救赎。而这时，关巧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往后倒下。柳苏上前一步扶住了关巧。这时，才传出了关巧痛哭的声音。对于母亲来说，还有什么比两个儿子都得了绝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死去更加痛苦的事情吗？柳苏扶着失了魂的关巧去到了休息区。顾岩低着头面对着林默。 “医疗资源并不紧张，为什么不接受治疗？”林默静静的看着眼前的顾岩：“还是说，你想死？” 顾岩怔了一下，抬头诧异的看着林默。在场的几人也极为惊讶的看向林默，不明白林默为什么要这样说。 “你是慢性血癌的初期，接受治疗的话，是有几率康复的，但你放弃了，让出治疗资源只是其中一个理由吧。” 林默平静的看着顾岩。顾岩听闻，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看来什么都瞒不了林律师，您说的没错，我确实想死。” “说说理由。” 顾岩掏出了一根烟，颤抖着点上，才面带痛苦的说道：“这一层的病人里面，有113个病人都是我带出村去打工赚钱的，是我带着他们进了冯黄工厂，我...跟他们的家人都保证过...” 说到这里，顾岩又一次痛苦的哽咽： “我保证过...能赚大钱，能安全健康的荣耀归乡的...但是我没想到....事情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我....” 顾岩的嘴唇剧烈的颤抖：“是我，是我让他们的人生陷入了痛苦，我不配活着...” 说完，顾岩的身体像泄了气一样，靠在墙壁上，双眼无神。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原来顾岩是老大哥，带着如此多的同乡朋友进工厂打工，原本想着发家致富，结果患上了绝症，可想而知他现在是多么的绝望和自责。他已无脸见江东父老。林默上前一步走到了顾岩的身前，盯着他的双眼，凌厉的说道： “既然你是他们的老大哥，那你就应该明白自己的责任，失败不是终点，终点是如何复仇，将你的好友们带出险情，甚至是站着去死，而不是放弃治疗，你这叫做逃避责任，是懦夫的表现！” 严厉的话语如利刃一般插入了顾岩的心中。 “林律师....”顾岩双眼震撼的看着林默。 “行了，等会你就去体检，然后接受治疗，现在先配合我调查。” 林默毫不客气，一把将顾岩从墙壁上拉了起来，站直了。 “既然你是老大哥的话，那你应该不仅清楚自己的工作环境，还有你朋友们的工作环境吧。” 此时，林默的话一直在冲击着顾岩的思维。责任..... 顾岩晃了晃脑袋，立马振作起了精神，林律师说的对，死也要站着死！ “嗯，他们经常跟我抱怨来着，都是同乡，生活有什么不顺利的话，他们都会来找我喝酒发泄情绪，工作环境聊了很多。” 顾岩的语气变得正常起来。巨大的变化让在场的几人都小小的惊讶了一把，还得是林律师的话语才能激励人啊。接着，顾岩继续说道：“我还有一大半部分好友都是在冯黄公司旗下的半导体工厂工作，我们主要是在半导体车间从事晶片封装、清洗等工作。” 林默：“防护措施呢？” 顾岩：“就只有口罩。” “防毒口罩？” 顾岩摇摇头：“就是普通的口罩，而且还是两天一发，我们也是两天才换。” “劳保手套呢？” 顾岩摇头：“平常没有，只有相关部门来检查的时候，上面才会配发一些老旧的手套。” 林默：“所以你们都是徒手接触？” 顾岩点头：“是的，厂里也没说，也允许我们这么做，我们也不知道，而且这样比较便捷。” “没有安全培训吗，比如化学品危害相关的培训。” “没有。”顾岩苦笑了一下：“说实话，我们这些人读书都不厉害，被学校刷了下来，脑子笨笨的，跟我们说了化学品也记不住。” 林默摆摆手：“没那么复杂，不必看低自己，只要花心思对你们培训了，那你们就一定学得懂，但不培训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是对你们隐瞒了高危化学品的危害性。” 此话一出，郑强，柳苏两人遥数察觉，明白了一丝林默的意思。 “还有在其他工厂的吗？”林默问道。顾岩点头：“有的，还有一半在未来制造化工有限公司，他们主要干的活就是分装那个溶液，明明没有身体接触的。” 林默皱了皱眉头，化工公司，分装溶液。那一定就是分装苯溶液了，苯溶液广泛用于制药、涂料、电子清洗剂等产品的制造。而且苯溶液是导致血癌的罪魁祸首之一！ “大家有说厂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顾岩立马说道：“他们经常提厂子里的空气不太好，挺闷的，经常需要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不然就会头晕。” 听到这里，林默和郑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在开始这个案子前，两人都了解过白血病。如果环境当中的苯浓度过高的话，那与杀人无异！而顾岩所说的情况就很明确了，空气不好，闷，头晕，那说明厂内的通风设备没有启动，而且环境中的化学品浓度极高！接着，顾岩又说了很多细节。比如体检的时候，很多人都查出了贫血，厂子还“贴心”的下发了一些“补血”的药品。吃过之后往往会感觉非常精神，即使很闷的情况下也不晕了，说是“补血”起到了效果。这些细节都记录下来后，林默喊道：“小灵。” “我在！” “听懂了吗？知道该干啥了吧。” 夏灵点点头，但她还是犹豫道：“收集了这些因素也拿不到全额的工伤赔偿吧。” 这时候林默才想起还没跟夏灵说这个案子的起诉方向的。于是解释道：“不用从劳务纠纷的角度去想，这是在收集冯黄他们的杀人证据。” 夏灵一愣，杀人证据。但是下一刻，她立马就懂了！一旁的顾岩也愣了一下，不是劳务纠纷，而是杀人？！这是怎么一回事？直到夏灵在一旁说道：“对啊！什么劳务纠纷，他们害的这么多人患上绝症，不是杀人是什么！” 这下子顾岩才恍然大悟，并且倒吸了一口冷气。震撼的看着林默。官司还能这么打？而林默则是怕夏灵理解错误，还是解释了一遍： “既然涉及到杀人，那么就要收集能表明冯黄一方是知道这些化学品有害的证据，比如员工徒手接触的这些化学品，他们内部对该化学品的检测报告。” 还有化工厂的通风设备，未开启的原因是什么。只要能证明他们知晓有毒环境，但不主动改善环境，放任员工在有毒环境工作的话，就能证明他们有谋杀倾向。” 林默的解释已经是保姆级别了。夏灵瞬间就明白了。明知有害，还把员工推入火坑患上绝症，这不是杀人是什么？ “好，我保证完成任务！” 明确了任务目标，夏灵干劲十足。这时候林默看向顾岩：“好了，顾兄你也可以去接受治疗了，你可得保护好身体，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向你询问的。” 顾岩一愣，感激的哽咽道： “林律师，为什么...为什么你对我们这么好，明明其他人都把我们当牛马，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林默微微一笑： “因为我要讨好你们，才能拿到你们手上的选票，至于报答的话，事了之后，议员评选的时候投我就行。” “就...这么简单？”顾岩都傻了。竟然是为了投选票就做到这一步？但很快，顾岩就明白了。林律师是高尚的，要选票只是为了让大家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份好意而已。 “林律师....我。” 而这时候，病房的门打开了，几个医生走了出来，松了一口气的说道：“顾丰的情况稳定下来了。” 顾岩顿时间心里一喜：“谢谢医生！” 而医生们只是摆了摆手：“我们只是尽人事而已，是顾丰他自己的体质抗住了。” 说完，医生们就去休息了。而这时候，林默拍了拍顾丰的肩膀：“你也该去治疗了，就算是为了大家，为了小丰，为了你母亲。” 顾岩看向了休息区失魂的母亲，然后又看向林默，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好！” 顾岩去配合体检了。他走后，郑强才来到了林默的身边提醒道： “林主任，新方向很不错，有夏部长在证据应该也不成问题，但是法院的事情...是不是得主任您去找找关系疏通一下？” 此时，不只是郑强，还有柳苏，郝运，夏灵都看着林默。最难的问题就是法院排队的问题。而林默听闻疏通两个字才说道：“我知道大家都在担忧这个，不止血癌的案子，还有其他的案子也都在排队，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你们就知道了。” 这时候，林默的手机正好收到了高政发来的信息，约见区长办公室。于是，林默带着众人来到了区府大楼。此时的大楼异常的热闹，大量搬家公司的人进进出出的，搬运着各种各样的家具。 “林主任，我们来这里是...” “上去就知道了。” 很快，林默带着众人来到了区长办公室。高政亲自开门迎接的。这一幕让众人都颇为惊讶，因为大家也从民众口里听说过这位区长的事迹。大贪官，残暴什么的。怎么今天一见如此的和蔼？ “林律师请坐” 说完高政看向了柳苏郑强等人： “诸位就是林律师的得力干将吧，都请坐！” 众人都带着迷惑的眼神坐下。这时候高政一句话直接震撼了众人。 “林律师，我这有好几份法院建设方案，你看选哪一种比较好？” 说着，高政在众人的桌前摆了一台笔记本，上面显示的是建筑的三维图。几栋宏伟的大楼展现在众人眼前，无处不透露着威严的气息。 “等等！”郑强这才惊呼道：“法院建设方案？林主任，你们要建一所法院？！” 这下可把郑强等人都震撼到了。什么疏通关系，原来林大律师已经说服了高政，直接在工厂区建一座法院！此时，柳苏眼神也是大吃一惊。她知道，建法院这事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也不是高政一个区长就能决定的，怎么做到的？而高政则是奇怪的看了众人一眼：“怎么，建法院很稀奇吗？” 郑强：“等等...我调查过，工厂区财政不是特别穷吗？怎么能建这么大一栋？” 高政无语道：“我把区府大楼卖了，现在超有钱，还有什么问题吗？” “嗯？！”郑强更加吃惊了，这区长什么脑回路？而这时候柳苏也问道：“法院的设立要省里面批下来，资质问题...” 高政反而吃惊了，一脸狐疑的看着众人：“法院资质是你们律所老大林律师去省里面谈的，你们不知道？” “诶？！”这回该夏灵吃惊了：“老大，你在法院系统的关系也太通天了吧...连省里的法官都得听你的吗？” 说着夏灵凑了过来，有模有样的说道：“老大，我家有个锤子，您看它当法槌这事....” 咚！ “唔...”夏灵抱着脑袋缩了回去。林默收回拳头才说道：“这事以后再跟你们解释，目前的情况就是工厂区的法院很快就会设立起来。” 说着林默看向高政：“高区长，建设方案你看着来就行，哪一款省钱就用哪一款，主要能够适配装配式建造方式就行。” 高政挑了挑眉毛：“装配式建筑？你想在最短时间内让法院投入使用？” 林默点点头，现在案件堆积太多了，必须以最快的方式建设。所谓的装配式建筑，就是搭积木，直接将建设好的建筑搭起来就能投入使用。高政也点点头：“行，那我去联系，最快三天就能建好，法院人员配置的事情，还得你那边联系，我跟省里可不熟。” 没法院，就直接建法院。从省里面申请的。三天建成。人员调动还得拜托林律师您来处理。这几个小众词汇直接给郑强听傻了。以前，是林默强大的实力还有律所管理能力折服了他，至于人脉这方面。以郑强多年混江湖的经验来看，林主任就比较不擅长了。不仅不擅长，可以说是孤傲。毕竟他也没见林默去应酬什么的，不是在处理案子，就是在去处理案子的路上，甚至连律所开会都不愿多说几句。这与其他知名律所掌门人的行径完全不一样。在他的认知里，林默走的是绝对实力路线——实力够强，便能踏平一切困难。这是一条最难的无双之路。也可以说是不屑于经营人脉关系。可从今天的情况来看，郑强觉得自己错了。林律师不仅有着卓越法律素养，连人脉方面的运营能力也是极其逆天的！不过，如果林默知晓郑强的想法的话。只会笑一笑。其实到了这一层，人脉关系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自身足够强。只要够强，不用亲自行动，自然而然就会有大量人脉资源送上门。此时，其他人的表情也和郑强差不多，懵逼且震惊。倒是高政看着众人的表情，狐疑道：“不是...看你们的表情，难道你们不知道你们老大有多厉害吗？” 这个...众人尴尬一笑。知道是知道，但没想到能厉害到这种程度，有点超出常识了啊！林默笑道：“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能立马上马的项目创意是哪一个？” 虽说装配式建筑是搭积木，但也需要有库存。 “那就只有这一款通用模版了。” 电脑屏幕上只剩下了一款公式化的大楼建筑。 “能用就行，就当是临时法院了，先处理法律纠纷才是正事。” 高政点了点头，也非常赞同这个建议。法院的颜值以后再考虑吧。 “那行，我就去联系了，林律师你们随意。” 说完，高政直接离开了办公室办事去了。郑强等都懵了。这就走了？不管我们了？这可是区长办公室啊，要是有机密文件什么的.... 而林默则是笑道：“高区长这个人虽然能力不是顶级的，但有一个非常好的优点，那就是办事干净利落，不拖沓，说干就干。” 郑强点头，十分赞同。在他的印象中，政客都是拖沓的代名词。而这个高政完全颠覆了他对政客的印象。 “好了，大家也都去办事吧，顾丰的案子交给我和夏灵来，律师的大局还需要你们二位去主持。” 林默看向郑强和柳苏。郑强此时很兴奋：“如果三天后法院就能投入使用的话，那很多案子就好办了！多谢林主任相助！” 之前，郑强就是被法院排队给整的晕头转向，人都慌张了。现在林默解决了最大的烦恼，郑强别提多开心了！郝运极为赞同的点头：“法院排队，我总有一种精力无处发泄的阻碍感觉。” 这孩子精力程度拉满，法院无法开庭，导致他干的活都是技术力低下的杂务。此时柳苏喜悦道：“我刚来几天就发现，很多案子并不难，但法院排队动辄一年，变数太大。许多黑心老板甚至能趁机跑路，这才是难点！解决了法院的问题，正义就能及时伸张！” 说完，柳苏看向林默的眼神已经充满了仰慕。林默总是在最艰难的时刻出手摆平困难，光是呆在一起就给人一种满满的安全感。 “那诸位，就拼尽全力去做吧。” 郑强几人立马离开回到了所里，开始处理急需开庭的案子，等法院一开，就能立马开庭。夏灵还站在林默的身边。 “小灵，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夏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