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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右手吊着水，左手被一只宽大温暖的手紧紧的攥着。她轻轻地动了一下，没想到趴在床边休息的人却因此被吵醒。抬头看见蒋雨桐的一瞬间，宋清野原本还带着迷蒙的眼睛瞬间一亮：“雨桐，你醒了？” 蒋雨桐看着他有些肿，还有些黑眼圈的眼睛，微微蹙眉：“你哭了？” 不说还好，他一说，蒋雨桐眼眶又是一热。她尽力忍住，摇头：“雨桐，你辛苦了。” 他以为他能忍住，可这句话一出来，他的眼泪就忍不住的往下掉。 “以后我们不生了，太痛了。” 之前他什么都不懂，蒋雨桐说准备要一个孩子的时候，他还想着，可以多生几个，反正他也养得起。可现在，他只想回到那个时候扇自己一巴掌。要是一早就知道蒋雨桐要受这么多苦，他宁愿一个也不要。甚至听到后面有一个孕妇被送过来，结果难产一尸两命的时候，他瞬间就被吓得出了一后背的冷汗。他不敢想象，要是蒋雨桐直到现在，她一闭上眼睛，耳边就是在产房外听到的蒋雨桐的叫喊声。这还是蒋雨桐第一次见到宋清野哭。滚烫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她的手背上，让她瞬间回了神。可之前在产房中，她已经用了太多的力气，现在也只能勉强抬起手，将他脸上的眼泪擦去。 “不准哭了。” 他张嘴，声音里还带着沙哑：“好。” 宋清野又从他一早打好的热水瓶中倒出热水：“喝水。” 就着他手上的力气，蒋雨桐半撑起身子，靠在了床头。温热的糖水润过喉咙，瞬间暖了冰冷的胃。嗓子的干涩缓解了，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孩子呢？” 宋清野扶着她重新躺下：“妈那边看着呢，不用担心，想吃点什么？我马上去准备。” 病房外。刚到不久的李诗允靠在墙上，军装蹭上了一大片的白灰。外面的风吹进，走廊上吊着的灯晃晃悠悠，昏黄的光线照在她的脸上，光影明灭间，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她就这么静静的靠着，听着病房里传出的声音。脑子里，那些曾经跟宋清野在一起时的记忆不断涌现。小时候他刚到李家时的样子，下学后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书的样子，她调回北京军区之后他说要嫁给她的样子一个一个，汇聚成如今他恬静淡然、宽容大方的样子。 “现在，你只是我的姐姐。” 他说过的话再次响在耳边。像是被石子击打的平静水面。他的样子重新变成无数细小的光点，再也拼凑不起来。那次跟他的交谈之后，她就深深的明白，自己与他，已无可能。但想要他重新回来的执念在她心里存在了五年之多，她放不下。若想正常的留下，时不时还能看见他，那她，便只能藏起所有的心思，做一个好姐姐。听着里面有脚步声朝门口走来，李诗允立马直起身离开。出了卫生院住院部，她朝着黑暗中走去。全文完上一世，妻子竹马因车祸抢救无效，佛女老婆心灰意冷，惟愿余生与青灯古佛相伴。我一人将儿子拉扯大。转眼二十八年过去。儿子因研究出克制癌细胞扩散的药物，被授予诺贝尔医学奖。庆功宴上，佛女老婆牵着本应死去的竹马高调登场。竹马一脸感激：“感谢张哥，帮我把儿子养的这么优秀。“ 在我尚未反应过来之际，白眼狼儿子冲过来重重踹了我一脚：“你是什么东西？我爸和你说话，你竟然漠视他？“ 我从台上滚下，后脑撞在了桌角。再睁眼，我回到了老婆出家那天。 1 后脑剧痛犹在，眼前是妻子林婉哭红的双眼。她哽咽着：“张诚，李浩他...都是为了我才出的意外...我决定了，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我愣住了。这句话，十八年前她也说过。看着岳母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我知道那是李浩的种。 “出家？”我喉咙干涩。林婉扑通跪下：“诚哥，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小宝！但我实在无法面对这个家，面对李浩的枉死！求你成全我，也求你看在小宝年幼的份上，把他抚养成人！” 岳母抱着孩子上前，抹着泪：“阿诚啊，我劝不动婉婉，但小宝是你的亲骨肉，你不能不管！” 周围亲戚七嘴八舌地劝说。 “阿诚，做人要有良心啊！” “李浩那孩子多好啊，为了救婉儿才没的，婉婉出家可以理解！” “孩子是你的，做男人要负责！” 我被围在中间，熟悉的窒息感涌上来。上一世就是这样，所有人都在指责我，没人在乎我的感受。但这一次不同了。我猛地甩开岳母的手，盯着林婉：“你要出家，可以。” 她眼中闪过希望。 “但你既然心已不在这个家，何苦还要维系这段婚姻？我们离婚吧。” 全场瞬间安静。林婉脸色惨白：“张诚，你...你说什么？” “你安心去修行，我也好重新开始。”我声音平静得可怕。岳母急了：“阿诚，你胡说什么！婉儿只是一时想不开要出家，你怎么能说离婚！” “一时想不开？”我冷笑，“为了别的男人要出家，这叫一时想不开？” 林婉浑身发抖：“张诚，我没有...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他了...” “对不起他就要抛下丈夫孩子去当尼姑？林婉，你当我是傻子吗？” 亲戚们面面相觑，刚才还在指责我的声音全部消失了。岳母脸色难看：“阿诚，你这是逼婉儿吗？” 我看向那个襁褓，“她都要出家了，还在意离不离婚？” 林婉眼神闪躲：“我...我只是...” 我看着她们母女，“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成全你。离婚后，你想出家就出家，孩子我会好好照顾。“ 林婉想说什么，被岳母暗中拉住。她们没想到我会主动提离婚，这完全打乱了她们的计划。我冷眼看着她们的慌乱。林婉咬着嘴唇：“张诚，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