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炮灰成神之路_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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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会轻轻的摆动，不高兴的时候会自己缩起花瓣，伤心的时候会变成淡淡的蓝色。而现在…她看到的是深邃的幽蓝。 “呜呜…不要走…求求你们不要走，不要…” 卡娅牙关狠狠的咬在一起，水雾在眼中弥漫，化作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在地面。她无力的跪坐在那团晶体面前，从小声的呜咽变成清晰可见的哭声。 “莱莎妮姐姐…不要丢下卡娅，卡娅不是故意的…卡娅没有要凶你…不要，不要丢下…不要…呜呜……” 少女清晰的哭喊声回荡在荒野，爪兽的嚎叫声，黑羽兽刺耳的鸣叫声就像在无声的嘲笑。从哭声慢慢转变为嚎啕大哭，含糊不清的道歉声伴随着哭声上气不接下气的喊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卡娅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求求你们回来…求求你们不要扔下卡娅一个人…卡娅会乖的，卡娅会听话的！” 没有如往常一样，斯坦托斯的小鱼并没有出现在她身边焦急的用脑袋顶她的手心，也没有莱莎妮温柔的声音。 “莱莎妮姐姐…斯坦托斯…不要…” ——— “他母了个宝贝的！让老子过去！！！（极为剧烈的粗口）（骂的特别脏的声音）。” 斯坦托斯猛猛垂落那些向他袭来的触手，黑色的闪电一刻不停的轰向沉默的莱莎妮。他双眼血红的怒视着莱莎妮。 “莱莎妮塔萨！！！你（专属粗口）的在（罗德岛粗口）的想（粗口）什么（粗口）的东西！！！啊？！你看没看见主的样子！你（伊比利亚粗口）的瞎了么！！！” 莱莎妮抬抬手，红色的触手轻描淡写的轰碎了那些雷霆。 “…是祂让我这么做的，我没得选…” 斯坦托斯的动作立刻停住，惊疑不定的看着莱莎妮冷漠的眼睛： “谁？是那海底臭虫身上趴的那个还是不吱声的那两个，还是在冰块里那个？” “……那位阿戈尔小姐身上的争斗…” 斯坦托斯听到这个名词后立刻不干起来： “我去他八十岁的亲娘！！你看没看见咱们来之前主过的日子？啊？！那是（伊比利亚粗口）过的！！饭都吃不饱，还要被那些小虫子欺负！你八十岁老母的疯了还是他三十二岁亲爹的疯了！” 莱莎妮并没有对斯坦托斯的话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她看着那片水面，倒影浮现的就是卡娅哭喊着抱着斯坦托斯的残躯。她的手死死的握紧银牙止不住的摩擦，双眼突兀的变得猩红起来。 “我（不可描述的脏话）看见了！你一百零八岁亲娘的住嘴！不然我把你舌头拔下来让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说不了一个字！！” 斯坦托斯立刻闭上嘴，但是依旧手舞足蹈的抗议，表达他的不满。 “别问了…” 莱莎妮蹲下身子，你能知道她听到卡娅哭着叫她莱莎妮姐姐别扔下她一个人时心有多痛么，她宁愿被扔下深渊囚禁也不愿意听到这东西。 “给我闭嘴！不许管！你要敢偷偷去被我逮着了…” 莱莎妮的瞳孔分裂成无数只细小的瞳孔，声音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响彻着回音。 “那我就只能拿你撒气了…” 斯坦托斯无能狂怒，该死的疯婆子！你不去还不让老子去，你踏马疯了还是那个傻…咳咳咳，祂疯了！你们全都是一百零八岁的老母！主，我的主啊！没有我你怎么过啊，没有你我怎么过啊！看见你这么哭我心里受不住啊！曼卡呢！曼卡！曼卡你快搞点什么啊！（大悲）第449章姐姐害怕我么… “祂的计划，祂已经警告过我了，我们插手的太多，如果再这样下去，没什么结果…” 莱莎妮轻咬自己的指甲，神色焦虑起来，以往她都能明白，但是为何那位许久没有出现的突然警告她，为什么不在他们第一次接触幼主的时候进行干预？是自己提到了幼主的血亲？还是想把自己目前得知的信息传递给她让她回忆起来…但…想起来那些东西，真的对她有好处么。听到旁边斯坦托斯骂骂咧咧的声音，莱莎妮突然有种想把它舌头拔下来的冲动。 “你该走了，海岸边有我的眼线，别妄图想绕过我去见她。” 斯坦托斯捂住脑门，这都什么破事儿啊，曼卡过来突然控制住斯卡蒂把主整应激了，他还连带着遭殃，莱莎妮又蹦出来跟主说了两句话之后也应激了，去都不让他去了！真该死啊！ “那她怎么办？没了我们照顾…我是说，她一个人在陆地会不会太危险？” 斯坦托斯看向莱莎妮，他实在是不放心。莱莎妮冷笑一声，蠢蛋。 “祂说的是不让我们干预，又没说不让我们看，只要动静别整太大，不让那些陆地的东西看见我们…” 莱莎妮想到什么，默默闭上嘴，带着些许怀疑的看向斯坦托斯，会不会就是这些东西动静整的太大才被警告的？斯坦托斯感觉浑身发毛，惊疑不定的打量起自己的身体，他也没长毛啊？此外的一处海沟，其内传来怨妇一样的碎碎念，游至此处的恐鱼全都下意识的远离这个诡异的地方。 ——— 斯卡蒂感觉到自己能缓过来后立刻向着卡娅走去，在离她只有两米的距离是突然听到后者的尖叫： “别过来！” 随之而来的便是卡娅更为凄厉的哭声，她甚至都没有回头去看到底是谁。斯卡蒂现在原地不知所措，纠结片刻后尽量轻柔的向着卡娅开口： “卡娅，是姐姐。” 卡娅迷茫的回过脑袋，在看到斯卡蒂带着担心看着她时又重新扭过头，哭声戛然而止，瘦小的躯体止不住的颤抖。斯卡蒂听到了她隐藏起来的呜咽声，立刻走过去轻轻蹲下，什么也没说，就靠在卡娅身边，这是她能想到的最能表现她关心人的方式了。 “姐姐…斯坦…托斯他们，不要，不要卡娅了…” 斯卡蒂张张嘴，但神情依旧有些不解，卡娅口中说的斯坦托斯和那个莱莎妮塔萨不是源石技艺么？怎么会自己离开？源石造物还能有自己的主观意识的？铁锚捂着手臂一瘸一拐的走向车辆，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他要确定水晶球的安全，她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铁锚打开车门，一条蓝色的小鱼从车内飞出，铁锚冷静的侧过身，视线立刻向车内瞟去。水晶球安详的靠着后座，紧挨的眼睛和微微颤动的睫毛表明她现在做的估计不是什么好梦。她的胳膊上有些许蓝金色的丝线缓缓消散，铁锚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随即轻轻晃动水晶球的身体。后者微微蹙了蹙眉，缓缓睁开眼睛，单手捂住脑袋发出一声轻哼。 “我这是…” 水晶球立刻睁大眼睛，不对！卡娅？卡娅呢！在她最后的意识里，卡娅似乎是把杖对准了自己，眼神中带着恐惧，可以清楚的看见她的唇瓣在微微颤抖，说了什么她没听清的话… “卡娅，卡娅…” 水晶球立刻转过脑袋，在看到满脸血迹的铁锚一脸温柔的看着她时她微微错愕在原地。 “铁锚你这是…” “没事，她们没事，斯卡蒂小姐第一时间和那个人交锋，我被那个人反手甩了出去，真是没想到…海边还有这种人物…” “别…别再说了，我去找药，我立刻给你进行治疗！” 水晶球说完这句话后，手忙脚乱的想要下车，铁锚任由她跳下来，眼中蓄着水雾手忙脚乱的给自己消毒伤口。 “没事，只是破了点皮，我护住自己的脑袋了，只是看起来可怕一点。” 水晶球没有说话，双手也没有颤抖，但是蓄着水雾的眼睛一直停在在铁锚的伤口。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点用都没有…我明明应该看好卡娅的，结果被…” 铁锚直接握住她的手腕，默默摇了摇头，水晶球这才默默闭上嘴，手脚麻利的处理起铁锚身上的伤口。在听到不远处的哭声时，水晶球忍不住侧过脸看向斯卡蒂和卡娅的方向： “斯卡蒂小姐她们…” “别问我，我在战斗开始的时候被甩出去不知道多远。” 铁锚摊摊手，表示他也不知道，这次要是能安全的回去，要找个时间问问斯卡蒂小姐那人的战力情况，起码要有个大概的估值。能让他照面吃这么大亏的人，这人不简单。斯卡蒂手足无措的看着依旧在啜泣的卡娅，向四周看了看，试图找到什么能哄她的东西。 “卡娅，斯坦托斯，不是你的源石技艺么，重新召唤一个…” “不是！他不是…” 卡娅捂住耳朵，猛的摇摇头，声音带着哀伤和恐惧： “他们不要卡娅了，他们丢下卡娅了…” 斯卡蒂沉默片刻，觉得不能任由卡娅在这伤心，她必须做点什么，嗯。 “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卡娅的哭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一般。缓缓侧过脑袋，那只蓝金色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斯卡蒂，左脸上爬满了像溟痕一样的纹路，斯卡蒂的瞳孔猛的缩紧，本能的后退半步，在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回过神。这是卡娅，不是那群怪物。卡娅在看到斯卡蒂眼神中一闪而逝的警惕和手拔剑的动作后僵住身子，默默捂住自己的左脸回过头，小小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卡娅，我不是…” “姐姐也在骗我…” 卡娅颤抖的声音慢慢响起，斯卡蒂急忙上前两步想要解释，却突然听到卡娅的声音。 “别过来…” 斯卡蒂下意识停住脚步，她不是，她看到卡娅的脸了，那就像那些有着异变征兆的深海猎人一样，她们的身上… “姐姐…害怕卡娅么？” 斯卡蒂立刻否认的摇头，她没有，她不是，她只是本能的后退而已，本能是没有办法被抑制的。 “卡娅都听到了…” 第450章终将离去？ “卡娅的身体里…有其他东西对么…” 斯卡蒂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一样，只能看着卡娅不知所措的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卡娅好像离她越来越远了… “卡娅…是海嗣么…” 卡娅慢慢站起身子，转过身子，放下手。左侧的脸分布着少许深蓝色的纹路，而它们正向着蓝金色转变，就像活着的一样，在卡娅的脸上微微扭动着… “不是！你不是那些怪物，卡娅就是卡…” “那为什么…” 卡娅迷茫的看着斯卡蒂，她有好多搞不懂，她有好多想知道的东西… “我看到姐姐说的那些怪物…它们没有想要伤害卡娅…卡娅能看到… 那朵花在陪着卡娅，那只小小的怪物…那只被姐姐杀死的怪物，想要给卡娅送吃的…” 斯卡蒂哑住，极力想要解释。 “这是他们的本能反应，我也是！它们在会这么对我的，所以…” 卡娅慢慢后退一步，声音依旧在颤抖： “那为什么…姐姐要杀了它们…” 斯卡蒂微微垂下眼帘： “因为它们是怪物，会伤害我们想要守护的东西，驱使他们行动的只是本能而已，它们不能被称之为生物。” 卡娅握紧手，发出质问： “那卡娅呢…卡娅身体里也有姐姐说的怪物，卡娅…也是怪物…” 斯卡蒂眼神坚决，快速上前几步猛的抱住卡娅，感受着小人身上冰凉的温度鼻子微微酸了酸： “不，卡娅就是卡娅，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自己的生命，你和那些东西有本质上的区别，你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那些东西…” 我是…人么…卡娅迷茫的站在原地不为所动，她不是这样想的…这样不对… “这样不对…不应该这样…这和卡娅想的不一样…” 一直沉默的纳斯托娅这时轻轻开口：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真的准备好了？要和她告别么…” “…我不知道…我不想让姐姐伤心…我，我想让她好好的…” 她不是第一次出现迷茫了，她的过去她自己都不知道，看着不远处的水晶球和铁锚，他们是因为自己才受的伤… 姐姐自从遇到自己，就没有开心过…笑的次数很少很少。在罗德岛…大家会对她很好，但是还是有好多人会害怕她，就和害怕迷迭香一样… 她的力量，她的过去，她的现在… 斯坦托斯它们已经不要卡娅了…要是姐姐也不要卡娅，那她该怎么办…她要去哪儿…要是罗德岛的大家也不需要她了… 她不想再经历一次被抛弃的感觉了，心里有很多东西压抑不住，变成眼泪一直流…胸口里面的东西很痛…很难受。 “我…” 纳斯托娅轻轻的叹息声响起，她也不明白，她比卡娅还要单纯，只要是她想做的，她会去帮她做到的。 “你准备好了么？” “我…准备好了…” 斯卡蒂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那种味道她这辈子都不会忘的…气味的来源是在她的怀里，她的怀里…只有卡娅一个人… 卡娅，应该说纳斯托娅抬起头，金蓝色的眼睛中的那枚晶莹的瞳孔已经被漆黑淹没，金蓝色也在逐渐变得暗淡起来。斯卡蒂惊愕的看着卡娅，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快？！纳斯托娅几乎是立刻垂下头，狠狠的咬住斯卡蒂的胳膊，然后有些牙疼的放开嘴，她把这个忘了… 斯卡蒂愣在原地，但还是紧紧的抱着卡娅没有松开，这不可能…异变的速度不会这么快，这没有道理！不…不对，是卡娅身体里的那个东西？该死的…该死的！纳斯托娅挣扎起来，雪白的脖颈处慢慢浮现出浅蓝色的鳞片，在斯卡蒂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抬起手抓住她的胳膊抽身跳了出来。 “……走。” 纳斯托娅冷漠的看着斯卡蒂，鼻子微微抽动了一下，发酸的感觉抑制不住的涌上来。斯卡蒂站起身，看着卡娅坚决的摇摇头，向前迈出一步，纳斯托娅立刻后退一步，但因为疼痛差点崴了一下。 “我是怪物…姐姐说的怪物…” 纳斯托娅看着斯卡蒂，脖颈处暴露的鳞片在斯卡蒂眼中显得极为刺眼。 “不…你不是……卡娅，跟我走，跟我回去，会有办法治好你的，凯尔希，歌蕾蒂娅，她们总会有办法的！” 斯卡蒂压根没想过直接把卡娅压制住强行带回去，她不会这么做，这对她不公平。 “回去…像那些被姐姐杀掉的怪物一样么…” 纳斯托娅闭上眼睛微笑着对着斯卡蒂，声音带上丝丝的颤音： “姐姐…想杀了我么…” 斯卡蒂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起来，她到底该怎么说，来人啊来人啊，救一下啊！ “卡娅！” 水晶球提着医药箱跑过来，在她看见斯卡蒂和卡娅对峙而立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不对劲然后立刻跑过来了。在看到卡娅脸上的异常和脖颈上那刺眼的鳞片后捂住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这…这…” 纳斯托娅不着痕迹的拉了拉衣领，协助那些刺眼的鳞片，她也不想看见这样的眼神…但是卡娅比她更容易受伤。她转过身，向着远处走去，斯卡蒂立刻想要追上去，却听到纳斯托娅的声音： “别过来…” 纳斯托娅回过头，看着斯卡蒂焦急的脸，轻轻的说道：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在姐姐手里…让我走吧，我不会伤害任何人的…” 斯卡蒂停在原地，咬紧牙关红着眼睛看着卡娅，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脑海中一直闪过那些变成海嗣疯狂袭击同伴的猎人，和他们死前那解脱一般的眼神… 水晶球焦急的看着斯卡蒂不为所动的背影，匆忙的向着卡娅喊到： “卡娅！不管你和斯卡蒂小姐之间出了什么矛盾，但是她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啊，你是她的家人啊！” 纳斯托娅听到水晶球的话后重新扭过头： “现在不是了…我是怪物，姐姐说过…和那些怪物…不死不休…我不想死在姐姐手里…” 水晶球立刻走向斯卡蒂，拉住她的手焦急的说： “斯卡蒂小姐，你也快说两句啊！” 水晶球看不到斯卡蒂的脸，只能看到她的后脑勺，感受到她手上传来的冰凉，听到她的话后，水晶球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让她走…” 第451章我会想你的 “诶？诶？！！！” 水晶球满脸错愕的看向斯卡蒂冷漠的脸，虽然斯卡蒂小姐平时的表情就是这样，可是，可是！ “斯卡蒂小姐，不不不，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吧？” 斯卡蒂并没有过多解释什么，她只是摸默默看了眼卡娅脖颈上的鳞片，忍住心底不停翻涌的情绪和胃部处发酸的抽动敢默默闭上眼睛。昔日的一切闪烁在她的眼前，从少女乖巧站立在她背后的身形，定格在她脸上那刺眼的纹路。她不能欺骗自己…卡娅的身上确实是那些东西的味道，她的身上也有，异变…是不可逆的…… 她不想看着她挣扎着，哭泣着变成她所憎恶的怪物，她甚至不明白现在她到底对那些东西到底还有没有恨意… 那些猎人解脱一般的眼神不停的闪烁在她的眼前，她在她们中间看到了那让她目光灼痛的鳞片… 斯卡蒂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看不清表情的卡娅，看到她眼中些微的恐惧，和那宛若游丝一般的歉意… “你走吧，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不曾有过妹妹，也不知道她的下落…” 斯卡蒂横下心转过身背对着卡娅，死死握紧手里的剑，水晶球在她旁边震惊的看着她的动作，也注意到了她握紧的双手。纳斯托娅杵在原地没有说话，她呆呆的看着斯卡蒂的背影，一种让她说不清的东西从心底冒出来，撕扯她的心肺让她难以呼吸。 “…你看见了。” “……嗯。” “你闻到了么，湿漉漉的…不是咸咸的，跟你哭起来一样，像是曾经在切尔诺伯格见过的，那朵枯萎的小花一样。” “唔……你懂得比卡娅多…” “没有…你要是愿意，也能说出来这样的话…我记起来了，这是她的眼泪的气味，很冰很冰的湿漉漉的水… ……卡娅…” “嗯…” “你真的想走么？明明你不愿意的…” “我…我不知道…” 卡娅蜷缩在黑暗的水面上，凝视着身下的水面，溅不起一丝丝的涟漪，从她和纳斯托娅说话的那一天就是这个样子了。 “姐姐想要杀掉怪物…我们身体里也有那些怪物…但是我们不是怪物…卡娅的脑子很乱，就像那些乱糟糟的划痕一样…” “你看，你也是会说的对吧，不是很累。” “那是因为在这里…没那么痛…也会稍微有点力气…” 卡娅的动作缩的更紧了，她没有颤抖，只是保持着这个动作。 “嗯……我也不知道，但是卡娅看见我的样子了，我和那些小鱼很像对吧… 卡娅是纳斯托娅，纳斯托娅也是卡娅…如果你这么说…那我们应该算是怪物…” 卡娅抬起头，将手后方撑住地面，仰起头看向黑暗的“天空”。她从来没有在这里抬起头过，那些星星点点被白色的线串在一起，还有很多地方依旧处于暗淡或者没有被线连住。 “你看到那个最大的点点了么？” 纳斯托娅轻轻开口，稚嫩的语气表现出不应有的温柔和轻缓，慢悠悠的语速并不显得拖沓。 “我花了很多时间，卡娅不在的时候，我用好多好多白色的线，把它们绑在一起。有我们的姐姐，有罗德岛，有好多好多开心的事情…” “那些不好的呢…” 卡娅开口，纳斯托娅的声音突然顿了一下，随后接着说道： “就像那些不能吃的包装纸一样…被丢掉了，那些不好的东西，卡娅看不见，我也不知道它们去哪了。” 卡娅重新缩起身子抱住自己的小腿，头依靠在膝盖上慢慢闭上眼睛： “我不想让你陪着我一起死掉…姐姐会杀了我们么？” “我…” “纳斯托娅不知道…卡娅也不知道…姐姐说了…可以当我们没遇见过…” 卡娅的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抖，轻轻的哽咽起来。 “姐姐…我不想离开姐姐…卡娅不害怕…死掉没什么害怕的…但是，但是我不想…我不想看见，姐姐的眼睛…不想被姐姐杀掉… 我想逃开…我不想看见…我害怕…我好害怕…呜呃…” 纳斯托娅轻轻吐了口气，双手合拢靠在胸前，感受这具身体以往不同的虚弱感和无力感，以及那无处不在深入骨髓般的痛楚… “我会帮卡娅的…一定会的…” 纳斯托娅抬起眼睛，结晶的碎片凝聚在她的额头，缓缓长出了一根蓝金色透明的独角，隐藏在发前，只透露出一些短短的尖角。 “姐姐。” 斯卡蒂顿住身子，立刻转过身睁大眼睛看向纳斯托娅，纳斯托娅脸上露出了年轻少女特有的活力，以及那副大大的笑容，泪水从眼角不停的涌出，顺着脸颊落入地面。 “再见…卡娅…会想你的…” 心中响起一声声的尖啸，斯卡蒂几乎没有犹豫，一把甩下水晶球的手迈动脚步冲着卡娅跑了过去，速度快的要闪出残影，缩紧瞳孔看着用那双璀璨的蓝金色眼睛凝望着自己的卡娅。 “不…我不是，别走！” 斯卡蒂冲过卡娅的身躯，错愕的看着自己身上闪出的彩色的气泡，她双目无神的看着自己手心中紧紧握住的东西。那枚断角吊坠，和那枚她亲自送给卡娅的发卡…以及地上散落一地的彩色糖纸。她头一次感觉到双腿的无力和酸软感，径直跪坐在地面，怔怔的看着被自己死死握住的物件。斯卡蒂抽抽嘴角，就这么结束了…就这样结束了么？她抬起头看向大海的方向，双目无神的凝望着远处的海，在她眼前停留的是少女如昙花一现的带着泪水嫣然的笑容。她到底做了什么… 她把那个眼里只有她的妹妹，那个乖巧懂事的害怕给她惹到一丝一毫麻烦的妹妹推走了…在她最迷茫最绝望的时候，她依然没有尽到姐姐的责任… 不应该是这样的，她不应该这样突然消失的…就算是异变也会留下痕迹的。除了手里的这些东西，和缓缓飘在她周身的彩色的气泡，地上遗留的水渍和那些刺眼的红色，以及她身前那如烟尘般消散的蓝金色的结晶躯体和那枚晶莹剔透的发卡…再没有一丝痕迹。 “斯卡蒂小姐…？卡娅呢？她…” 水晶球小心的一步一步的走来，目光停留在斯卡蒂的背影上，看见后者因为她的声音起了点微微的反应。依旧是那般清冷的声音，不过这次，似乎带着些什么。 “找凯尔希…告诉她…我去找卡娅了，归期未定，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第452章荒芜的风眼前不是光，是无尽的黑暗。卡娅孤身一人漫步在这处无尽的水面，她从来没有尝试过在这里移动过。直到她抵达了这处空间的尽头，看着那一堵挡在她面前的，高高竖起的像是墙一样的东西。纳斯托娅的脑袋从水面处慢慢浮了出来，看着卡娅错愕的看着面前的障碍。 “我醒过来的时候…这个东西就在了，这个房间不是没有尽头，它的顶很低，我们再长大一点，就能摸得到那些线和白点点。” 卡娅听到这句话后慢慢坐了下来，沉默的看着眼前的墙，又看向纳斯托娅，伸出手摸摸她的脑门上那小小凸起的金蓝色短角。 “记不起来…像之前把卡娅关起来的那个小小的房间一样…只是没有铁链，也没有冰凉凉的很痛苦的感觉。” 纳斯托娅抖抖尾巴，从水面爬了出来，那只独眼有些担忧的看着卡娅的眼睛： “那个…卡娅，我要告诉你件事情。” 卡娅愣了愣，抿紧唇看着纳斯托娅，轻轻收回手正过头重新看着那堵黑色的墙壁。 “嗯…” “我最近醒的太频繁，所以…要睡一觉，不像卡娅那样睡觉一样，可能要很久…两个星期的样子。现在…没姐姐，没医生在你身边，我有点担心…担心你遇见坏人了怎么办，遇见那些无缘无故想要伤害你的人怎么办…” 纳斯托娅慢慢爬到卡娅身前，抬起头看向她，那枚与卡娅左眼一样颜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藏不住的担忧和关心。 “卡娅太善良…我也不想去伤害那些…可是，可是…” 卡娅垂下手捧住纳斯托娅的脸，轻轻低下头抵住她的额头，唇瓣轻启： “不会的…那些是坏人，坏人…杀掉就好了… 就跟之前一样…跟在切尔诺伯格…救博士的那时候一样就好…他们想要伤害卡娅…那卡娅就要先伤害他们，这是对的…” 纳斯托娅有些不安的轻甩着尾鳍，最后有些小声的开口： “我…我不会丢下你的，不会和他们一样…我会一直陪着卡娅的，所以…所以不要难过…” 卡娅听到纳斯托娅轻柔的声音中带着的关心和不安时忍不住笑了笑，只有这时候她才是最放松的，身体上的痛楚感觉不到那么多，脑袋里一直有的昏昏沉沉的感觉也消失很多。 “嗯…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不用担心，卡娅不害怕的…” 她懂得不多，但是她学的很快，之前不能理解的意思现在已经了解很多了，就像之前那些说不清楚的心底升起的感觉。这叫做心痛，可是…她还有心么？ “卡娅一直想问…想找，是所有人的身体都和卡娅一样么？” 卡娅轻轻抬起头，保持着捧着纳斯托娅脸颊的动作，纳斯托娅微微顿了顿，轻轻摇摇头。 “没…只有我们是这个样子，或许也有和我们差不多的…但是没有遇见过，迷迭香…和我们很像，但是不一样，她的身后…有很多人，看不清脸的小人。” “那我们身后…有什么？” “………卡娅，别回头去看…别看…” 卡娅看到了纳斯托娅的眼睛中升起的害怕和深不见底的恐惧，她下意识回过头去… 一只…长着角的… “咳咳…” 她的视线突然陷入黑暗，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了蔚蓝色的天空，和几只盘旋在空中呜呜喳喳的黑色羽兽。她侧躺在干旱到枯裂的地面，发丝胡乱的洒在她的身上，她有些愣神的从地面缓缓坐了起来，迷茫的看着周身处躺着的几只依旧在流着血的爪兽尸体。它们的眼睛依旧在睁着，像是死前遇见了什么让它们恐惧的东西，腹部处有些撕裂状的伤口，升腾着热气的血淋淋的内脏胡乱的泼洒在它们身下。卡娅没有被眼前的东西吓到，她只是迷茫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眼望去，遍地都是枯竭的土地，只有些许死去多时的树木的枯枝或者稀拉拉的几根枯草。她感受着熟悉的身体，脑袋有些昏痛，皱起眉捂住自己的脑袋，慢慢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纳斯托娅用了什么法术，把她们传送走了，目的地未知…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她掏了掏口袋，在摸出一块被红色糖纸裹住的糖果时怔怔的看着它，想要哭，可是感觉嘴里很干，她已经不知道睡着了多久。卡娅重新把糖果放回口袋，坐在地上默默恢复着力气。 “嘎！呜呜～嘎！” 听到天上传来的叽叽喳喳的沙哑的鸣叫，卡娅看了看周身的几具爪兽的尸体。那些羽兽或许是饿了，但是她在，为什么不下来吃呢？是害怕地上的东西，还是因为她在… 卡娅慢慢从地面站了起来，拖着脚慢悠悠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她不能在这个地方呆太久，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她要……。 ……… 对了，她不能找姐姐了。卡娅停住脚步，重新坐在地面，转过身去看着那些盘旋在天上的羽兽落到地面，用它们闪着寒光的喙啄食着那些尸体。她的身体向她传来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她之前从未有过…肚子里感觉很空，嘴里在冒出水来。 “咕噜…” 卡娅怔在原地，她是怎么了？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看着那些啄食着爪兽尸体的黑色羽兽时她的肚子又传来空荡荡的感觉。 “肚子空了…要吃东西…？” 卡娅慢悠悠的从口袋里摸出那枚糖果，笨拙的拆开包装后将其慢慢送进嘴中。小舌舔舐着那枚草莓味的糖果，嘴中分泌的水带着它一下子吞进喉咙。她的脸顿时涨得通红，用力赫赫两声，那枚糖果从她嘴里飞出掉在地面，沾满了尘土。卡娅怔怔的看着地上的糖果，刚想捡起来，突然想起一句话… “掉在地上的东西…不能吃，会吃坏肚子…吃坏肚子…会难受…” 她悻悻的收回手，抱住自己的小腿坐在地面，继续看着那些啄食着尸体的羽兽，嘴里分泌的水几乎要满出来。 “咕嘟…” 她咽下那口水，但是嘴里的干渴的感觉依旧没有缓解，她明明喝过水了… 一只没有抢夺到食物的羽兽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转过头用那双枯黄的眼睛打量着卡娅，转过身子面对着她，张开翅膀扑闪两下之后，又收起羽翼卧在原地。它在等着这个幼崽死去，好享用她的遗骸，虽然没几两肉，但是应该能填饱两天肚子。第453章荒野的闹剧卡娅感受到了那股恶意，但是她也能闻到这只羽兽身上传达的意思。捕食… 卡娅猛的惊醒过来，看着地上布满尘土的糖果，又看向那只对她虎视眈眈的羽兽。它甚至还在一点一点的向着她挪动，并没有选择飞上高空，它不把这个女孩当做威胁，它的爪能轻而易举的撕烂她的头骨。但是它依旧在等，它是个有耐心的羽兽，不过这次，它不想吃同类留下的只有不多血肉的骨头。 “嘎！” 卡娅被这只羽兽仰起脖子发出的叫声吓了一跳，抬起手，握住短杖对准那只还没有感觉到危险的羽兽。一根尖刺从地面猛的刺穿了它的身体，它在临死之前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看起来毫无还手之力的女孩。带着恐惧和迷茫，发出了最后一声警告的哀鸣。 “呱！” 羽兽们四散而去，重新盘旋在天空，不过这次，它们的食谱里多了一样，同类的尸体，前提是这个人类不吃了它，或者带走它，他们总是这么干，连一块骨头都不留下。卡娅垂下手，扩浪化成泡沫消散，她还是感觉很渴。她看着那只已经失去生息的羽兽，她不想吃这个看起来奇奇怪怪的东西…红色的血…也不能吃，都会吃坏肚子，更重要的是它是掉在地上的。卡娅站起身，嘴中轻轻呢喃了一声对不起后，向着其相反的方向一步一步的慢悠悠的离开。在那些羽兽发觉到卡娅走远之后，立刻飞下地面，大块大块的将血肉吞入胃囊，它们已经很久没有食用过这么新鲜的食物了，感谢自然的馈赠。卡娅一边慢悠悠的走着，一边看着一成不变的枯黄的大地，她记得要怎么找到水来着… 有绿色的植物，就会有水… 在走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以后，她远远的看见了一处绿色的植被，卡娅咽了口嘴里的口水，向着那处地方走去。在临至近前的时候，一只壮硕的蹄兽出现在她的身旁，慢悠悠的瞥了她一眼，继续啃食着身下的草地。卡娅本能的舔了舔嘴唇，看到这只蹄兽在慢悠悠的啃食草丛时靠近，伸出小手抓下来一把叶片塞进嘴巴。 “嚼嚼嚼。” 蹄兽不解的看了眼这只看起来古古怪怪的人类幼崽，活了这么多年，它见过的人不少，大多数是想把它送上餐桌的坏蛋。这么小的幼崽追不上她，她只要撒撒蹄子就能跑的老远。好奇的观察了一会儿嚼叶子的卡娅后，它也一把咬住一根树杈，不顾小树无声的抗议，狠狠撸下来一把叶片嚼吧嚼吧。它不介意分一点食物给这个看起来就饿坏了的幼崽，而且她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卡娅艰难的咽下口中的那团纤维，吐了吐舌头，是真的很难嚼。她不再去关注那些看起来绿油油，脆嫩欲滴的叶片，绕过它们看到了一处干净的水洼。前几天刚下过一场雨，这株小树运气极好的生长在它的旁边，没有受过没有水的痛苦，但是它的好运气到此为止了，叶片被狠狠的摧残。卡娅来到水洼处，双手合拢捧起一小洼水，唇凑到旁边用舌头轻轻的舔舐。那只蹄兽吃饱之后优雅的迈动着步子，斜视了一眼喝水的卡娅，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站在她旁边，垂下脖颈用长舌卷起水送入嘴中。卡娅听到了身旁的动静，不解的看了眼这只她不了解的动物，重新低下头一点一点的舔舐着手心的水。 “哼哼——嗤。” 蹄兽吃饱喝足之后仰起脖子，警惕的竖起耳朵，听了听周围的动静后又瞥了眼卡娅，就地卧在草上眯起眼睛。卡娅在一直舔到没有干渴的感觉后才慢悠悠的坐在草地上吐了口气，把手放进口袋摸了摸，在发现没有别的可以吃的东西后沮丧的蜷缩在地上。 “没有吃的了…” 卡娅又重新回过头看了眼那棵小树，看了眼上面的叶片，思考了片刻后站起身，朝着它走去。蹄兽睁开晶亮的如黄玉一般的眼睛，在看到卡娅扯下一些叶片送入口中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她从来没见过人类吃树叶的，这个小东西是真饿了。蹄兽促的一下站起身，把正在用力咀嚼树叶的卡娅吓了一跳，受惊的回过头，嘴里还叼着几片树叶。蹄兽向着远处跑去，荡起大片大片的尘土，卡娅不解的看着蹄兽跑远的方向，吐出嘴里的叶片重新走到水边。 “叶子…不能吃…” 感受到嘴里火辣辣的灼痛感，卡娅捧起水一点一点的舔舐，她搞不明白为什么那只动物能吃的这么开心。在看到不远处一点一点的红色时，她好奇的走过去，看到了跟糖果一样小的果实。卡娅小心的捏起一枚，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送入嘴中。清淡的甜味慢慢扩散在口腔，混合着汁液和软唧唧的种子。卡娅一个一个捏起地上的果实放进口袋，这是可以吃的东西。在装了小半个口袋时，不管她再怎么找，也找不到那些小小的红色果子了。卡娅抹了把嘴，回头看了眼那棵小树，思考一会儿以后，将口袋中的果子拿出一小把放在它的根下，小声的说了句对不起后继续向着远方走去。 “哒哒哒…” 那只蹄兽叼着一串果实回到原地，不解的看了眼周围，没有发现那只人类幼崽的身影，这么快就走了？蹄兽嚼吧嚼吧嘴里的枝叶和果实，那只能它自己吃了。 “这！抓住那个偷果子的賊！（伊比利亚粗口）我要把它变成烤鹿肉！！” 蹄兽听到了动静，轻快的迈起步子跑向远处，不然你以为它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作为一只看过海吃过鱼的鹿，它可不是一般… “碰！！” 随着一声铳响，和几声骂骂咧咧和兴高采烈的欢呼，这处小小的绿洼只剩下那棵小树，和小树下堆叠的整整齐齐的红色浆果。第454章萨卡兹出没卡娅揣着满兜的果子晃晃悠悠的走在荒地上，她的动作并不快，在走出那一小团绿化不久后，就听到了一声枪响，和一声悠悠的鸣叫声。她回过头去看，却什么都没有看见，转过头后看到三个头上长着黑色的角的人正隔着一层铁面具看着她。她被陌生的视线注视，不安的后退两步。 “诶，看见了么？” “我（卡兹戴尔俚语）的不瞎！” 明显高大一点的萨卡兹敲了下同伴的脑袋，重新转过视线盯着卡娅，准确的说是盯着她的左臂。 “上次咱看见这么严重的是在谁身上？” “呃…那个…那个谁…” 身处在他右侧的萨卡兹抬起手摸了摸喉咙，左侧的萨卡兹拍了下脑袋，立刻惊呼道： “对了，那个不会说话的哑巴！我想起来了，他的名字…名字是啥来着？” 那名没有说话的萨卡兹做了一个瞥的动作看向另一位，你话怎么这么多？ “那怎么办？这娃子是萨卡兹？” “…不清楚，没看见她的角。” “那她头顶上那根是什么？” “呃….…脑门上长出来的源石？” 领头的萨卡兹走上前，看到卡娅默默后退两步，警惕的用那双蓝金色的眼睛盯着他时摸了摸后脑勺： “那啥，你是萨卡兹还是别的什么？” 卡娅怔住，萨卡兹…医生好像说过来着…是种族的称呼吧？见卡娅只是呆呆的看着他并没有说话时，这名高大的萨卡兹藏在面具后的眼神中带起一丝怜悯，又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可怜呐。 “我知道了，既然你有角…虽然颜色不大一样，暂且是吧。” 左侧的那名萨卡兹听到他的话后连忙开口： “不是，你怎么还发起善心了？别忘了我们要干啥，这娃子小是小了点，但是她长得好看啊！卖给那些贵族老爷当女仆也能顶个温饱不是？” 高大的萨卡兹回头看了眼喋喋不休的同伴，在他的话茬停下以后默默说道： “还有能容得下萨卡兹的贵族老爷？得了吧，他们把我们看成啥了你比我看得清。” 瘦小一点的萨卡兹立刻闭上嘴，他也就是说说而已，重新看向卡娅，在看到她身上的灰尘和发丝上的血迹还有脸上的迷茫和眼角还未曾消散的泪痕时顿时脑补出一场大戏来。 “诶，小孩儿，你爹娘呢？” 卡娅被接踵而来的问题问住，有些局促的把手放在胸前扣住，不解且不安的看着他们，她该说什么？萨卡兹是种族，可是她不明白种族的区别啊，医生没教到这里… “得了得了，你难为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干什么。” 高大的萨卡兹俯视着卡娅，默默观察着她额头连接着皮肉的蓝金色小独角默默沉思起来。耳朵是尖的，皮也很白，眼睛也有一只是红的，额头还有独角…血魔和什么别的混血种？身上还有血迹，看起来也像是突然离开父母对周围一无所知的小家伙。 “嗯……血魔的混血种吧？” “我可没见过哪只血魔愿意和别的种族生育的，他们不把那些别的种族看成移动血包就不错了，你会和面包说话结果么？” “呃，你在说石头？那小子不是抱着他找到的那块果干面包天天又亲又啃，还称呼它…” “好了好了好了，我好不容易才忘了你又提起来！你还想不想吃面包了？” 高大的萨卡兹顿时感觉一阵恶寒，咦恶，他可不想明天要吃的东西突然站起来搔首弄姿的对着他，他真的会吐的。 “那这小孩儿到底是啥？不是萨卡兹那就卖了，要是就先带着，让她一个人死在这荒地喂爪兽还不如跟着咱，起码也比天天看一群糙老爷们强。” “哇嘎！你个牲口，你要敢对这么小的孩子起什么想法，那些哥们儿真的会宰了你把你的头挂在车队门口的！” “别别别，我就是随口说两句！你可真别告诉他们！那些咒怨师的手段可不能扔在咱自己人身上啊！” 高大的萨卡兹连忙对着身后的同伴摆手，很明显他对口中的那些咒怨师异常忌惮，甚至可以说的上恐惧。那名不会说话的萨卡兹瞥了他们一眼，下次能不能别在咒怨师面前说咒怨师多吓人？他们咒怨师是情感麻木一点，不是（卡兹戴尔粗口）吃人的温迪戈。 “（嗅嗅。）诶诶诶！不得了嘿，这娃子身上有温迪戈的味道！” 高大的萨卡兹重新转过身，狠狠抽了抽鼻子，随后话中带着不可置信的惊呼道。 “（嗅嗅），我咋没闻出来？” 瘦小一点的萨卡兹也立刻凑上来，但是当他抽动鼻子时只能闻到自己身上几个月没洗澡的臭味。 “不会错，这玩意可不得了，想当年…” 那名不会说话的萨卡兹慢慢走近卡娅，一把推开喋喋不休的二人，话太多了，也不怕吓着人家。他从披风中伸出一双洁白的手，手背上若隐若现着黑色的纹路。 “你迷路了？” 一声轻柔的女声响起，不仅是卡娅愣住，身旁的两名萨卡兹也同样愣住，几乎是同时爆了粗口： “（伊比利亚粗口），我靠！哥们儿…你女的？！” 女性萨卡兹回头瞥了眼他们： “下次别在咒怨师面前说咒怨师的不是，除非你是真的活腻歪了。” 那名高大的萨卡兹连忙捂住面具的口部，惶恐的点了点头，不对啊，这哥们儿什么时候来的？不是一直只有他和身边那矮子么？我靠！咒怨师的手段恐怖如斯！实际上只是他们俩没注意到人家慢悠悠跟过来了，她想知道这两个突然离队的要去干啥，结果就是到处晃悠两下…捡了几块荒地上随处可见的石头，说要送给石头…？女性萨卡兹重新回过头看向卡娅，在看到后者左臂上已经布上黑红色纹路时面具后修长的睫毛眨巴眨巴。 “你身上…有那位的味道，你知道博卓卡斯替先生么？或者说…爱国者先生？” 卡娅听到这个名字后，犹豫了片刻后轻轻点点头： “知道…是妈妈…” 女性萨卡兹：？？？？？？！！第455章来做交易吧（伸手）女性萨卡兹顿在原地停顿了片刻，身上的盔甲一颤一颤的像是在不停的喘息。女性萨卡兹慢慢取下头上的兜帽，两根布满黑色纹路纤细的黑角顶在脑袋两侧，这也许是她兜帽那么高的原因。 “所以你认识博卓卡斯替先生？” 卡娅搓搓手指，轻轻点点头，她对这个高大的“妈妈”有很大的好感，虽然初见并不愉快，但是后来她也明白了他的性格，像卡娅一样，有很多话想说，却一直不说出去。 “……这样，也不能任由你行走在荒地上。” 女性萨卡兹默默打量着卡娅，知道她认识那位温迪戈，那就要搞清楚她为什么会跑到这里，虽然像他们这样的流浪佣兵没什么储备，但是也不能任由可能是熟人的亲属在荒野上漫无目的的行走。更何况这个孩子看起来已经很累了，身上还有已经干涸的血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和那些已经脏掉的绷带让其看起来可可怜怜的。 “你叫什么名字。” 卡娅怔在原地，局促不安的向四周看了看，想要跑掉，女性萨卡兹在看到卡娅的胆小的表现后微微沉思了片刻，重新响起的声音中带上一丝别样的诡秘感。 “你现在很安全，不用害怕，放松…深呼吸，不会有事的。” 卡娅捂住耳朵，不安且警惕的看着女性萨卡兹，她的声音好奇怪，但是听起来并不刺耳。女性萨卡兹看到卡娅的表现时愣了愣，对法术有耐受性？她的种族很特殊，在萨卡兹分支中也属于极其稀有的种族，名为音魔。与女妖那蛊惑人心的声音和庞大到可以组建王庭的实力不同，他们的分支人数极其稀少，在曾经的一场大战中作为通讯人员游走在战场之上。女妖的歌声会带来死亡，能够迷惑人心，为死去的灵魂引渡入冥河。音魔的声音就简单的多了，传达至每一个人的耳中，前提是他们愿意。女性萨卡兹看着卡娅沉思起来，回头看向那两个一直在噤声的萨卡兹佣兵，轻描淡写的说： “你们去看看他们找到那只偷东西的蹄兽了没有，抓到的话今天晚上就有蹄兽肉吃了。” 两名萨卡兹佣兵立刻向着小绿洲的方向跑去，女性萨卡兹重新看向卡娅，轻轻伸出手，手心里躺着一块白色包装的正方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孩子喜欢什么，但是…你吃糖么？是之前留下来的粗制糖块…没过期，只剩下这一块了，我们已经很久没补充过物资，所以也没有什么能招待的…” 卡娅看着她手心上躺着的糖块，并没有去去接，反而是慢慢后退一步，犹豫了片刻之后轻轻开口： “我…我不认识你，不能要陌生人的东西…” 女性萨卡兹听到卡娅的话后无所谓的耸耸肩，手依旧在伸着，慢慢开口： “我是萨卡兹，默卡迪特…他们不这样叫我，这是我的本名，他们一般叫我碎音。” 默卡迪特，在她们的故事中是将声音织成网络一样的人，其实这个名字并不适合女性，但是…这是他赠予她的，可惜… 卡娅嗅到了碎音身上传来淡淡的善意和些许的甜味，还是有些不安的抠抠手指。碎音看到了卡娅身上的不安，这个姑娘在警惕她，这是正确的，离群的幼崽如果还天真的对待这片残酷的大地，那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嗯…这样，你帮我做点事，我给你食物，还有安全的住的地方，如何？” 卡娅愣住，这是…交易么？如果是交易…就没问题了吧？医生说…医生…姐姐… 卡娅的眼睛微微暗淡一些，抬起头看向碎音，有些局促的小声说： “那…那要我干什么？” 碎音轻轻拿起卡娅的一只手，把那枚粗制糖块放在她的手心，将她的手指并拢。 “暂且先跟着我，你会用源石技艺么？” 卡娅点点头，但是突然想起来她所谓的“源石技艺”就是斯坦托斯他们，随后又满眼落寞的摇摇头。碎音收回手单手叉住腰看着卡娅左肩的源石结晶，不应该啊…感染的这么严重，或多或少会有一些法术能够具现出来吧？ “你知道源石技艺是什么么？” 碎音带着疑惑的视线看向卡娅，看到后者茫然的看着她时恍然大悟起来，这孩子应该没受过系统的教育，不然也不会这种表现，但是…连源石技艺都不知道是什么正常么？ “我想到你的第一个任务了…” 碎音看到脏兮兮的卡娅微微皱皱眉，从腰间拿出无线通讯拨通： “药罐？队伍里还有绷带和小号一点的盔甲和斗篷披风么？……对，面具也要一个。我捡到一个和那位温迪戈有关系的小孩子。 ……看不出来，耳朵尖尖的，额头上长着根独角，眼睛有一个是红色的，另一个颜色很特殊…蓝色混合着金色，蓝金色…对… 那个村子？不是半年之前就被恐鱼袭击了么？那里…对，应该还有些食物，我记得也有一位荒地医生… 三天后过去，在这处小型绿洲补充一点水分。嗯，我明白。还有，还有有能够清洗身体的东西么？……是那个孩子。好，就这样。” 碎音挂断通讯，轻轻吐了口气，没想到的是能抓到一只蹄兽，制成肉干的话也够队伍里十几张嘴吃好几天的… “跟我走吧，先给你洗洗，不能让你这么脏就穿那些东西。” 碎音转身向着远处走去，转过头示意卡娅跟上，后者急急忙忙的踉跄的向着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