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个‘好’字了。” 有皇上不许打搅的口谕,又听闻太后亲自从宁寿宫摆驾,安嫔敬嫔她们万万不敢前来惹眼。她们不敢惹眼,有人却是不怕,很快,正殿响起一连串的通报声:“五阿哥,九阿哥,十一阿哥求见……” 康熙转圈的脚步一停,声音软了下去:“让他们进来。” 只见一个半大少年领着两名小豆丁,急急跑了过来。胤祺满目担忧,胤禟望着暖阁眼巴巴的,唯有胤禌泪眼汪汪,扯着康熙的袍角问:“皇阿玛,额娘什么时候能生下妹妹,不再受苦了?” 还是九哥告诉他的,亲弟弟有一个就够了,多了不值钱。还是漂漂亮亮、香香软软的妹妹好,要是长得与额娘相像,那就更好了。 “用不了多久了。”康熙弯腰抱起他,父子俩一块等着。 五阿哥在心中默念,要妹妹,要妹妹。 九阿哥在心中祈祷,要妹妹,要妹妹。 月上柳梢,等到太后匆匆赶来,云琇已是浑身汗湿,黑发铺散,整个人像是水中捞出似的,紧紧攥着床单。 也是万幸,催产药到底没有用武之地。用陈院判的话来说,娘娘不是头次生产,这一胎养的好也不碍事,太后闻言大松了一口气,搂着胤祺与胤禟,道了声阿弥陀佛:“这就好,这就好。” …… 天将破晓,太后在康熙的劝说下回宫小憩。阿哥们实在挨不住困,胤禌的下巴一点一点的,终是被宫人哄着去了偏殿,一沾枕头便睡着了。 康熙却是越发精神,不见丝毫睡意,来来去去地走动,晃得梁九功眼晕,他的双拳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正当万籁俱寂之时,一声嘹亮的啼哭响彻,转而是接连不断的贺喜之声:“恭贺万岁爷,皇贵妃娘娘诞下了一位健康的小格格,母女均安!” 董嬷嬷抱着哭过之后睡得正香的女娃娃,跨出暖阁,面上满是喜悦。主子膝下有三位阿哥,自是盼着如四公主那般的贴心棉袄,现今可算心愿得偿了。 “万岁爷,娘娘脱力睡着了。六公主足有七斤六两重,您瞧她的五官,这儿,还有这儿像极了您……” 闻言,康熙接过襁褓的双臂有着细微的发颤。 轻轻掀开一角,只见那只小小巧巧的,抵在颊边的胖手蜷缩了一下。小姑娘紧闭的双眼红彤彤的,嘴巴鼻子亦是红彤彤的,一呼一吸,像是在吐着泡泡。 不出几日,满身红色便会褪去,转眼变得白白嫩嫩,精致可人。这般想着,康熙柔软的心肠几乎化成了一滩水。 小心地掩上襁褓,他沉吟片刻,温声道:“乌林珠,小六名唤乌林珠。” 董嬷嬷欣喜万分地应了是。 小公主一出生便有了名字,足以见得万岁爷的宠爱。乌林珠象征着美丽富有,这般想着,董嬷嬷的眼尾几乎笑出了褶皱。 可不就是这个理!有娘娘在,还有几个阿哥在,小公主无论如何都不会缺银子的。 低低念了一声乌林珠,康熙只觉胸腔涌动着数不尽的热意。半晌,他哑声道:“皇贵妃可睡下了?朕去看看她。” 不等董嬷嬷出声,康熙抱着闺女大步踏入产房,对那些残留的血气丝毫未觉,脚步一刻未停,光看背影便知他的迫不及待。 “皇……” 这番举动惊得瑞珠停下了熏香的动作,话音未落便被皇帝制止,“轻点声,别惊扰了你们主子。” 锦帐之下,云琇呼吸清浅,眉目残留着一丝疲累,睡得极沉。里衣被褥全换过了一遍,只乌发还带着几分潮意,康熙倾过身去,往里侧放下襁褓,转而坐在榻边,撩起她额间的碎发,轻柔地拨在一旁,就这样凝视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梁九功在帘外轻唤:“万岁爷,万岁爷?卯时将至,该换朝服了。” 因着皇帝日日前来,不论是朝服还是常服,翊坤宫都有常备。 坐久了身体酸疼,更何况一夜未眠。康熙却浑然不觉,笑应了一声,精神抖擞地出了产房。 “更衣!”他道。 翌日。 云琇生下乌林珠便脱了力,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颇有些不知今夕何夕,朦胧间,隐约听得外头叽叽喳喳的声响。 “妹妹的脸怎么是红的?” 这是胤祺的声音。 “妹妹长得没有胤禌好看……”十一阿哥迟疑一瞬,终是没有说出‘丑’这个字,“日后怎么穿漂亮的衣裳?” 又忧心忡忡地道:“乌林珠长得不像额娘。” 九阿哥胤禟左瞧右瞧,顿时有了“众人皆醉我独醒”之感。 小破孩,你九哥我可是当过阿玛的人,抱过的孩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那些个刚出生的女娃,哪个能有乌林珠这般俊的? 爷的妹妹乃是实打实的美人胚子。 胤禟喜滋滋的,连日后招驸马的流程都想明白了。想完了驸马又想其它,他暗道,乌林珠这名字好啊,老爷子终于英明了一回。 亏了谁也不能亏了妹妹不是?日后等他大赚一笔,少说也有五万两,大头全留给乌林珠作嫁妆。 就在这时,太子身边的何柱儿捧着一道锦盒匆匆前来,见了他们笑眯眯地行礼:“奴才见过众位阿哥。” 行完礼后,何柱儿喘了口气,不停歇地说:“太子爷抽不出身,故派了奴才前来送礼。” 说着打开锦盒,笑眯眯地继续道:“这二十万两银票,给小公主枕着睡。或是压箱底,撒着玩儿也行!” 第164章 这二十万两原是曹家献于太子妃的“贿赂”,与织造府的藏银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可对于还未出宫开府的皇阿哥来说,那就是巨款中的巨款,而今何柱儿竟说,给小格格枕着睡,或是摔着玩儿。 九阿哥瞪大眼如坠云雾,一个劲地盯着锦盒里的银票瞧,又看了看自个的小胳膊小腿,乍然上涌的豪情壮志,熄灭了。 亲哥还比不上别人家的。二哥何时得了这么大笔的银子,一下把他那五万嫁妆银比到了尘埃里去! 二嫂不也怀着身孕,他不紧着二嫂,讨好爷的宝贝妹妹干什么? 胤禟绝不承认自己是嫉妒了,对乌林珠骤然暴增的小金库的嫉妒。他酸溜溜、眼巴巴地望了许久,忽然灵光一闪 做生意没有本金可不行。这么多银子,藏着岂不是暴殄天物? 他得做乌林珠心中最亲的好哥哥,谁也不许同他争抢。待妹妹长大一些,凡事都想着她的九哥,小金库随便借…… “九哥,擦擦,口水都要出来了。”十阿哥稀奇地瞅着他,实在忍不住了,凑过来悄声道,“这不是翊坤宫,而是上书房,师傅们都看着呢。” 九哥有了嫡亲的妹妹,那就是他胤俄嫡亲的妹妹。妹妹香香软软的,谁不喜欢?他很能理解九哥的高兴,但也不必高兴成这般模样吧。 胤禟面色一僵,赶忙坐直了身子,幽幽地瞟他一眼:“你懂个什么?夏虫不可语冰。” 胤俄:“……” 他九哥重生这么多年,终于变得不正常了? 九阿哥规划着未来生意遍天下的美好蓝图,蓝图的核心是当下只知吃睡的小公主,太子就是构建蓝图的第一块敲门砖。 若放在前些日子,太子绝不会做这般扎眼的事儿,大大方方地送钱送礼,也不避着他人。 正因康熙派遣钦差远赴江南,命他清点曹氏李氏的祖产、良田与商铺,将之一一整理成册。钦差尚未回京复命,软禁在京的家主曹寅便主动提出:“愿舍家财,上缴国库与内府。” 此举震惊朝野上下,国库霎那间丰盈了许多,皇帝与太子的私库亦有了不菲的入账,这般情形下,二十万两竟也变得不那么打眼了。 也不知哪儿传出了太子送钱的风声,结合皇上对皇贵妃的爱重、为六公主的赐名,王公大臣们一合计,心里顿时有了底。 也就有了乌林珠洗三这日的奇景 恰逢年节,宾客们皆是喜气洋洋。添盆的贺礼都是金银玉翡,怎么贵重怎么来,拔得头筹的乃是大阿哥献上的狗头金。狗头金块头极大,成色极佳,震撼了前来观礼的诸位福晋,也震撼了主持洗三的太皇太后与康熙。 大福晋送的却是一把玉制长命锁,做工精巧,寓意上好,与狗头金一对比…… 高下立现。 康熙忍了又忍,顾及宝贝闺女的大好日子,方才没有将大阿哥骂得狗血淋头。他在心中安慰自己,老大远征立了大功,不日便将出宫开府,等闲看不见那张脸了。 前些日子叫工部递上图纸以供胤禔修改,他竟提出撤掉大儒提就的各院牌匾。松涛院,朱采阁他不要,非得正院侧院偏院地叫着,还有什么荒唐事是他干不出的? …… 要说最为惊喜的,当数九阿哥胤禟。前期计划很是顺利,人人为了他的蓝图大业添砖加瓦,个个卯足了劲儿,洗三的添盆礼,不过开胃小菜而已。 从洗三至满月,数不尽的赏赐如流水般抬进翊坤宫。这也罢了,各宫娘娘以及宗室大臣就像约好了似的,不约而同地送上贺礼——各式各样的匣子。 扁盒长盒锦盒铁盒,精雕细刻,琳琅满目,齐齐整整地摆在那儿,一打开,里头除了银票,还是银票。 胤禟来看妹妹的时候一不小心瞅见,咽了咽口水,眼睛都直了。 连永寿宫的温贵妃也不例外,她笑吟吟地说:“翊坤宫的珍品多了去了,我也没什么能送的,思来想去,还是银票最好。日后留给乌林珠,想买什么买什么……是不是啊,小公主?” 说着,逗了逗襁褓之中,逐渐褪去皱巴与暗红,变得白白嫩嫩的小姑娘。 乌林珠睁着琉璃似的黑眼睛,悄悄吐了个泡泡。 温贵妃呀了一声,喜道:“瞧,她应了我。” 坐月子的皇贵妃娘娘一阵无言:“……” 待温贵妃回了永寿宫,云琇唤来瑞珠,揉了揉眉心,缓缓道:“将这些匣子登记造册,切勿有遗漏。” 说罢顿了顿,“去请皇上前来,就说本宫有要事相报。” “充盈国库?”康熙一愣,而后失笑。 他大步跨过屏风,坐在榻边,轻握住云琇的手,“他们有分寸,递来的都是最合适的数目,朕早就替乌林珠掌过了眼。” 感情这还是皇上默许的? 云琹嫣然一笑,柔声道了句:“皇上。” 桃花眼流转着盈盈水波,让人心下一荡,犹如置身三月春意、煦色韶光,康熙凤眼深邃了好些,温声应着:“朕在。” “臣妾近来憔悴了许多,待出了月子,妆台上的玉容膏却是不够用了。”云琇的语调更加温柔,话锋却是一转,“还请皇上匀些给臣妾,日后向闵太医亲自讨要可好?” 皇上好面子,派梁九功去了回太医院就不肯再派,更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每日都涂娘娘们上脸的东西,雷打不动,早晚各一遍。 骤然被掐准了死穴,康熙面色微变,当即明白,琇琇这是恼了。 他轻轻一咳,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女儿家要娇养。乌林珠是皇家公主,身家丰厚又有何妨?见惯了泼天富贵,日后才不会被臭小子的甜言蜜语所诓骗,钱财攻势所打动,方方面面,朕都为之顾虑到了。” 不得不说,这话倒有些道理。 可皇家原就是最富贵的地方,荣宪与伊尔哈她们又何尝有这般丰厚的身家? 这般毫不掩饰的偏爱与放纵,难免放纵出女版的混世魔王出来。 皇贵妃实在劝说不动,只好打消了把银两捐给国库的念头。她把心中顾虑一股脑地同康熙说了,谁知康熙哈哈大笑起来,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混世魔王又怎么了?有脾气才好!” “……”云琇只觉心力憔悴,不由自主想起了胤禟,这心眼都偏到没边了。 康熙一挑眉梢,同她细细解释起来:“小九得学本事,若是惯出个纨绔来,日后行走朝堂,谁能服他?便是自家福晋也降伏不住。乌林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她是朕的掌上明珠,没人能给她不痛快。” 皇帝说得高兴,顺嘴道:“长大后,还得把圣训给她好好瞧瞧,以便认清那些臭小子的真面目,甜言蜜语做不得数……” 梁九功听了一耳朵的育儿经,差些麻木了。 听到这儿心下一个咯噔,他暗道不好,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我的万岁爷哎,您这不是拆自己的台么? 果不其然,皇贵妃娘娘的脸色,呱唧一下掉了下来。 “甜言蜜语做不得数?您不也用它诓骗了臣妾,如今竟说它做不得数了!”唰地一下抽出手,云琇冷笑一声,“圣训是谁撰写的?难不成皇上对我从来都是虚情假意,毫无半点真心?” 再然后,皇帝连同梁九功一道被赶了出去。 “……”翊坤宫外寒风萧瑟,离了炭火,康熙的面庞阵阵发青。半晌,青色转而变为一阵红一阵白,他低声问,“朕该怎么哄她?” 梁九功打了个寒战,差些哭了:“奴才不知啊万岁爷。” 第二日,乾清宫送来了一束娇艳欲滴的雏菊,云琇任由宫人插在瓷瓶之中,没理。 第三日,御书房送来了一封厚厚的信件,云琇搁在一旁,也没理。 第五日便是乌林珠的满月礼。云琇盛装出席,笑意盈盈的,却是对着两位太后、在场宾客与众位阿哥。 静初挺着肚子前来逗弄小公主的时候,像是看出了什么来,于是皇上与皇贵妃冷战这事,让苦于繁琐政务,日渐憔悴消瘦的太子爷知道了。 当晚,太子虔诚地翻出《圣训》,再一次挑灯夜读,翌日眼下青黑,似有所悟。待下了早朝,他迫不及待地求见康熙:“皇阿玛!皇阿玛,儿子寻得让宜额娘消气的办法了。” 康熙眼下的青黑,与太子如出一辙。闻言,他的呼吸一重,脊背渐渐挺直,不动声色地哦了一声,淡淡问道:“何法?” 太子避而不答,幽幽道:“皇阿玛,静初怀着身孕,儿子着实分身乏术……” 康熙沉默片刻,眯眼看他,“……朕的手抖之症已然无恙,说罢。” 太子缓缓松了一口气,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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