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了摇头,黯然神伤道:“都说百闻不如见面,一见姑父,我就要收回之前的话……我远远比不上您呀。阿玛说了,萤火之光怎能与皓月争辉,见了您,我好惭愧……都说美人配英雄,也只有姑父这样的大英雄才配得上姑姑!” 他额娘:“……” 五阿哥:“……” 胤祺再一次被镇住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皇阿玛的神情变化,先是莫测,而后缓和了许多,最终,怒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化为了浅浅的笑意。 马屁精还抹起了眼泪,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两个红眼眶还是干的!! 别说胤祺了,瓜尔佳氏揍人的心思都淡了些许。 这样才像话,儿子的小脑瓜还是聪明的嘛。与其卯足了劲撬皇上的墙角,不若把他哄高兴了,还能免受一顿板子。 明明老爷不是这样的人,公爹也不是这样的人,福禄怎么就千里地里一株独苗苗,变异了? 作为福禄的亲额娘,她心累地想,罢,自个也不奢求更多了。 云琇眼睁睁地看着皇上的脸色由阴转晴,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想是对福禄的奉承很是满意,她:“……” 她不知说什么好,哭笑不得地叫了声福禄,抿唇一笑:“这孩子……皇上可千万不要和他计较。” 计较? 皇帝早忘了计较这回事了。 那句“姑父”,喊得康熙通体舒泰,如同三伏天吃了西瓜一般舒爽;更别提那句“美人配英雄”,这么直白的恭维,从前无人敢和帝王这么说,朝臣们就算歌功颂德,也都是隐晦的、含蓄的,哪敢大剌剌地用大白话逢迎? 怕不是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要是官员浮夸至此,康熙定然怀疑他们的用心;现在倒好,五岁的胖娃娃一本正经地称赞他“英明神武”,语调真诚,怎么看怎么可乐。 更别提福禄还会自贬! 皇帝哈哈大笑,而后摆摆手,道:“计较什么。朕怎是这般小肚鸡肠之人?” 原来琇琇说的没错,康熙心下暗想,这小子倒是好玩。三官保如何教出这样能说会道的小孙子,真是奇了。 福禄浑然不觉自个在姑父那儿的称谓变了,“臭小子”成了“这小子”,“油嘴滑舌”成了“能说会道”。 闻言,他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把瓜皮小帽仔细戴好,附和道:“姑父心胸再为宽广不过……” 云琇忍不住又笑了,瓜尔佳氏已是一副没眼看的表情! 朝堂之外,要论亲戚关系,能叫皇帝“姑父”的不知凡几。 赫舍里家的,钮钴禄家的,家里男丁兴旺,侄儿辈的更是不少。因着仁孝皇后和孝昭皇后,他们算是名正言顺的皇亲国戚,福禄比起他们,就名不正言不顺了许多,可这两家的,无人敢喊姑父两个字,甚至没有面圣的机会。 就福禄艺高人胆大,姑父张口就来,康熙满意之余,没有怪他不守规矩,而是默认了这个称呼。 他朝顺杆爬的小侄儿招了招手,和蔼地问:“你就不怕朕?” 福禄嘿嘿一笑,摇摇头,“不怕。能够见您,我高兴还来不及!” …… “你阿玛平日都教过什么?” 这厢,康熙朗声大笑,兴致勃勃地与福禄问答了起来,另一边,五阿哥萧瑟又凄凉,觉得与翊坤宫的欢声笑语格格不入,他哽咽一声,就跑到暖阁找九弟寻安慰去了。 胤禟刚刚喝完奶,此刻迷惑地睁着眼,听他五哥发牢骚:“哼,皇阿玛也被马屁精迷惑了!” 马屁精?说的是谁? 九爷迷迷糊糊的,还打了一个小饱嗝,很快,疑问得以揭开。 胤祺絮絮叨叨说起了方才发生的事,气得连揠苗助长的初衷都忘了,在奶嬷嬷憋笑的眼神中,生生把福禄描绘成一生之敌,争宠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胤秌起先震惊不已,福禄,福禄表哥? 这辈子,他居然成了五哥的伴读? 震惊过后,九阿哥开始琢磨,前世他只知道福禄自小在盛京长大,身手极好,在军营里独自打拼半辈子,他还给老十四举荐来着…… 最终,老十四没用他就是了。 福禄不是和图岳舅舅一脉相承的老实,这和五哥嘴里说的马屁精是同一个人?! 他怎么不信呢。 胤祺坐在摇床边,絮叨半晌,又独自生了会闷气,长长一叹:“马屁精太狡猾了,我一人斗不过他。” 要是和二哥诉苦,二哥定然不理,难不成天下之大,就没有一个可以帮他的人吗! 倏然,他的眼睛一亮,落在了津津有味啃手手的九弟身上,恍然大悟,这不还有个亲弟弟么。 胤禟忽觉一阵毛骨悚然,脖子发凉,他左看右看,还没看出危险源在哪儿,奶嬷嬷忽然变了脸色:“五阿哥,使不得啊——” 眼见胤祺板起脸,扭扭脖子,活动了一番手腕,就要伸出手来,她吓得魂不附体,这是要揍弟弟? 要让皇上娘娘知道了,那还得了! 就在此时,拽着康熙的袍角站在帘外,目睹一切的福禄眼珠子一转,心下焦急,绞尽脑汁地想了想,大声地道:“五阿哥真是好哥哥,想要与九阿哥亲近……都那么有仪式感!” 大嗓门的提示音让胤祺浑身一震,下意识地收回动作,整个人往前倾去。 顿时好一阵手忙脚乱,只听“啾”的一声,他八爪鱼似的趴在摇床边,端端正正地亲在了胤禟的嫩脸上! 亲吻声很是响亮,九爷整个人僵住了:“……” 第71章 实话实说,胤禟上辈子和福晋都没有这样亲密过。 嗯,最多在夜间亲个嘴儿……至于脸,谁敢亲九爷的脸,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小时候,五哥最多捏捏他的胳膊肘,摸摸他的光脑袋,再多的举动却是没有了。 长大后,跟着八哥混了,五哥就日日恨铁不成钢地叹气;而后他老了,胖了,不复年轻时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五哥见到自己这张糙脸就心烦。 胤禟犹记得那日,他不辞辛苦地挣银子,熬了一天一夜,头重脚轻地回了府,结果碰上了自家五哥。 五哥兜头就是一阵破口大骂:“你看看你,满身邋遢、不修边幅,都成什么样了?额娘明明是个了不得的美人,怎么就生了你这个糟心玩意!你看看你,比得上街边抠脚的大爷吗?!” …… 晴天霹雳!会心一击! 那嫌弃的眼神,嫌弃的语气,九爷至今难忘,一气之下差些吐了血。 呵呵,谁能料想有今日呢? 被胤祺吧唧一口啃上来,胤禟第一个念头:完了,被亲了。 第二个念头:离爷远些!别忘了你嫌弃的这张“糙脸”!别占我便宜!! 胤禟足足愣了好几秒,脑海中一片空白,眼中露出绝望之色,与此同时,他深深地把福禄这个名字记在了心底。 咬牙切齿的那一种! 因着反应不及,他一时间大张着嘴,嚎不出声来;奶嬷嬷只当五阿哥亲痛了弟弟,赶紧手忙脚乱地扶起胤祺,这才来得及给帘外的康熙和云琇请安。 云琇看完了全程,揉了揉太阳穴,即便胤祺是她的亲儿子,她也不知道他刚刚活动手脚是想干什么。 幸而被福禄这么一打岔,强行把此举牵扯到兄弟亲密上来,才没有在皇上眼皮子底下闯了祸。 宜妃娘娘好气又好笑:“胤祺,你这是做什么?” 胤祺总觉得不能说实话,说了实话会被皇阿玛和额娘教训的。 他低下脑袋想了想,顺着福禄的话,心虚地说:“我在亲近弟弟……” 云琹怎么就不信呢? 现下,康熙正是对福禄无比顺眼的时候,只微微疑惑了一瞬,就被小侄儿带偏了思路。 他欣慰地想着,兄弟和睦,好事啊。 皇帝上前几步,还没欣慰多久,见胤禟的小嫩脸都被啃红了,大眼睛更是眼泪汪汪的,霎时心疼了起来。 他板起脸教训五儿子:“亲近归亲近,下嘴却没轻没重的,伤了弟弟可怎么好?” 每每驾临翊坤宫,次次被坏了“好事”,皇帝对胤禟那叫一个又爱又恨。可近来,他找到了耳根清净的好办法,把小魔星打包给了毓庆宫,很快恢复了神清气爽。 他迅速忘记了之前的折磨,抱起胤禟轻哄着,另一边,五阿哥耷拉着脑袋,挪到福禄身旁,小小声地说了谢谢。 福禄摸了摸瓜皮小帽,甜甜地笑了起来:“不用谢的,表哥。” 虽然不明白表哥为啥对他那么大敌意,但福禄觉得自己是个老实孩子。既然做了表哥的伴读,那表哥的事就是他的事,乐于助人不是应该的吗! 虽然……掰手腕,扭脖子,准备打人是不对的。 云琇隐约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弯了弯眉,眼里划过一丝笑意。 待康熙哄好震愤非常的九儿子,已是午膳时分了。 眼见皇上和娘娘有话要说,瓜尔佳氏拎走依依不舍的福禄,瞥见儿子一个劲地盯着他姑姑瞧,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胤祺自告奋勇,拯救了即将挨骂的表弟,哥俩肩并着肩,一道去小花园逛了逛,那厢,康熙温声对云琇道:“今儿答应了与老祖宗一道用膳,慈宁宫那头还等着朕呢。福禄这孩子,我瞧也瞧过了,等晚些再来看你……” 云琇只觉皇上近日来得越发勤了,出牌也越发不按常理起来。不但学会了讽刺人,还学会了听壁角,这样下去,连她都有些招架不住。 抢了她的活也就罢了,要是把宫斗的手段学了个全,日后妃嫔私底下的动作,谁还能瞒得住他? 想到日后,皇上成了火眼金睛的行家,每每遇上争斗,英明无比、明察秋毫的光景…… 云琇沉默半晌,忽然有些后悔万寿节送的那份佛经了。 她暗暗琢磨,那时被梦境影响,一气之下敷衍而作,终究是个隐患,谁知皇上会不会心血来潮地翻旧账? 像今早大白天的前来,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幸好福禄这孩子机灵,否则必定要吃挂落。 心里盼望着康熙离开,她的面上依旧笑盈盈的,让瑞珠取了件大髦来:“外头天冷,行走时添件衣裳,热些也无妨,梁总管也要时时刻刻地照看着……臣妾恭送皇上。” 康熙心下一暖,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就你唠叨!朕知晓了。” 他转身欲走,似又想起了什么,抵唇咳了一声,回头叮嘱:“福禄这兔崽子,聪明是聪明,也太能说会道了些。可别被那甜言蜜语诓骗了去。” 云琇一怔,着实没想到,皇上还记着撬墙角的事儿。 论甜言蜜语,不是他最在行么? 即便不断地告诫自己,成功地守住了本心,她还是有一瞬间的恍惚,忍不住含了浅浅的笑。 等瑞珠轻唤了一声娘娘,云琇回过神来,仿佛方才的恍惚昙花一现,只是错觉一般。 她沉静地问:“何事?” “您料得不错,索额图递消息来了……” “老夫如何也没有想到今天,”索额图捋了捋胡须,沉声道,“不过随手之举,却是我赫舍里一族起复的希望。” 如今朝堂洗牌,明珠一家独大,赫舍里一脉的官员被打击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其中,杭艾的尚书之位摇摇欲坠,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雪上加霜的是,没了出入内宫之权,胡明胡广那些奴才也音信全无,索额图再也无法求见毓庆宫的太子殿下。 这般,还谈何保全储位,亲近太子,为家族谋划?! 厅堂之中,三三两两坐了几人,都是索额图心腹中的心腹。他们对视一眼,还是索伦拱了拱手,率先出声:“中堂大人,宜妃娘娘果真愿意帮忙?” 索中堂已然不是索中堂,可他们依旧这样称呼,唯他马首是瞻,府中人也没有丝毫异色。 索额图已焦躁不安了多日,面色黑沉,此时却罕见地露出一个笑容:“不错!她记着杭艾解救图岳的恩情,说是愿意回报一二。” “既如此,太子爷那儿,还有惠妃同大阿哥的异动……有宜妃从中周旋,中堂便不再两眼一抹黑了!”索伦大松了一口气,语带敬佩地道,“还是您有先见之明,如此艰难之势,尚能想出破局之法。” 索额图虽有阿玛索尼的荫蔽,可若没有真本事,也不会位极人臣。只是年纪越长,越是多了小毛病,譬如现在,他听着手下人的吹捧,一扫之前阴郁的心情,哈哈笑了起来:“是极,是极,不过暂时的困境罢了。当年三藩作乱,大厦将倾,老夫一力支持皇上,不也熬过来了?” 起此彼伏的附和声响起,有人暗道不妥,这如何能比? 中堂立了大功不错,可如今革了中堂的官职的,正是万岁爷啊。 这般想着,心里叹了一声,他沉吟片刻,找准时机进言:“大人,宜妃娘娘甚为得宠,想是处在风口浪尖,若是往宫外传信,太过引人注目……” 更何况是传给太子外家赫舍里氏? 不说皇上会不会起疑,单单惠妃,如今她已然起复,若察觉了不对劲,必定不会放过这个把柄。 撇开后宫,朝堂之上,还有个明珠…… 不等他说完,索额图微笑着摆摆手:“毕竹,你说的,我又如何考虑不到?储秀宫里不还有个平嫔娘娘么!” 原先他也颇为苦恼,如今可不比从前,要想和宜妃联系,没那么容易了。皇上怕他有怨怼之心,时不时地投来注意,加上明珠斗鸡似的盯着他啄,怎么看都是个死局。 可就是前日,郭络罗氏的老仆悄悄地上门说,平嫔如今再低调不过,正是上好的递话人选。若是平嫔愿意相助,两宫暗地里联手,宜妃娘娘就能免除后顾之忧了! 索额图恍然,当即大喜。 一拍脑袋,他都忘记这个侄女了。实在是小侄女不争气,莫说生下皇子皇女,连皇上的面都见不了几回,似一个透明人,他也不指望靠她光耀家族,不拖后腿便好,慢慢的就不在意了。 因为消息不够灵通,索额图并不知晓平嫔邀宠被拒的笑话,当即拍板道:“就如娘娘所言,我这侄女心系家族,是个拎得清的,娘娘尽管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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