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的身体,怎么也比不过胤祺的康健;若去了宁寿宫,没了额娘的照看,小格格定是熬不住的。 许是母女天性占了上风,德妃心疼猫儿一般的幼女,强撑着产后虚弱,成日督促着太医诊治,下了狠命令,务必要养好小格格的身体。 与此同时,乾清宫的谕旨姗姗来迟。 九格格赐名茉雅奇,记入序齿,排行为五,是为五公主。想是得知茉雅奇体弱,皇上赏了好几株珍贵药材,性温和,由幼儿服用也不妨碍,恰恰解了德妃的燃眉之急。 药材是梁九功亲自护送的,德妃这才舒服了些,连康熙仍旧未至的失望之情也慢慢淡了下去。 皇上或许是被政务绊住了手脚,不日便会驾临……他还是惦记着她,惦记着茉雅奇的。 还没来得及高兴,其余妃嫔便齐刷刷地送来了贺礼。 除却贵人常在,主位娘娘们像是约好了一般,由永寿宫贵妃领头,流水般的药材源源不断地进了永和宫,不出两日,偏殿已然堆积成山,永和宫都快被苦涩的药味淹没了。 其中,翊坤宫宜妃的贺礼最重,药材——最多。 皇上送药是关怀,可妃嫔送药,性质可就大不相同了。 尤其是宜妃! 德妃气得面色铁青,涵养不再,还没缓过神,埋在承乾宫的钉子传来了一个惊人的噩耗。 因着佟家再三求情,太医尽力医治,皇贵妃的情况一日日的好转,皇上终于松了口——皇贵妃即将复出,承乾宫也不再封宫了。 “佟佳氏不是疯魔了?”听了吴嬷嬷的禀报,德妃怔愣许久,不可置信极了,下身一抽一抽的疼,“这般破败的身子,如何能够好转?!” 皇后美梦破灭,孩子难产夭折,都“凑巧”发生在端午那一天。一项项打击接踵而至,把人逼到了绝路上,德妃万分肯定,莫说是执念颇深的佟佳氏,便是年轻男人也熬不过去的。 经历此事,佟佳氏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从此卧床不起,再掀不起半点浪花。 她也不怕那贱人的打击报复。人都疯魔了,哪里还有理智报复? 拔了牙的老虎不足为虑,更何况,佟佳氏顶多是只臭鼬罢了。 方方面面都思虑完善,可如今,佟佳氏竟要出来了! 德妃攥紧襁褓边缘,深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难看至极。 此次难产到底伤了身体,若是不好好坐月子,日后大病小病不断,受苦的还是自己。 除了坐月子,她还要照看体弱的小格格以及年幼的胤祚,分身乏术,实在分不出半点精力去关心宫外的一切。 可恨佟佳氏那个贱人,专挑她坐月子的时候出来,目的为何,不言而明。 还有宜妃,再过五日,就是九阿哥的满月了! 满月过后,宜妃销了一年的绿头牌,又将重新摆放上去。依着皇上的宠爱,到那时,再无人抑制得住她的张狂,谁也不知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 永和宫,称得上群狼环伺也不为过。 德妃咬着牙,脑仁一阵阵地抽疼,还没想出一个万全的、对付二人的法子,便听外头通报说,毓庆宫来人了。 得知太子相邀胤祚去挑小马驹,德妃神色一顿,嘴角平了平,尽管心里万般不情愿,终究还是道:“去请六阿哥过来。” 太子是元后嫡子,大清储君,说句大不敬的话,便是其余的阿哥一块加起来,也比不上他身份贵重。 太子请众皇子挑马,不忘四岁的胤祚,人人都会称赞太子殿下友爱兄弟,心胸宽广。 若是婉拒了,皇上会怎么想?朝臣会怎么想? 她已经不复从前的宠爱,不能再行差踏错一步了。 “胤祚别怕,额娘让绿萍跟着你。”德妃拉过胤祚,心中盛满担忧,不住地叮嘱道:“不想玩便在一旁歇息,或是求你二哥帮忙,千万记住了,不要与你四哥一块儿。他性子犟,还记着万寿节的事呢……” 生产过后,德妃还未恢复元气,神色苍白,话间暗藏着深深的疲惫,也因此忽略了胤祚脸颊上,那抹略微不正常的红晕。 听说能够出去玩儿,胤祚是兴奋的,认真把德妃的叮嘱记在了心里。 但顾及额娘与体弱的茉雅奇,他迟疑了一瞬,嗫嚅道:“额娘,妹妹她……” “你妹妹睡得香甜,胤祚放宽心便好。”德妃慈和地笑着,掀开襁褓给他看了看,语气虽然疲累,眼里却透出光彩,“去吧,额娘等着你回来。” 胤祚这才放下了心,高兴地跑走了。 “六阿哥,您等等奴婢!”绿萍气喘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话音刚落,胤祚立马停了下来,蹦蹦跳跳转头的时候,忽然,难以忍受的晕眩之感从脑海深处席卷而上。 六阿哥面色猛然一白,下一瞬,晕眩之感突然消失了,苍白褪去,只红晕越发浓重了起来。 他疑惑地眨了眨眼,随即便不再管。 宝贝地摸了摸衣襟处,六阿哥大声喊:“姑姑快些!晚去了,小马就没有了!” …… 胤祚兴高采烈地奔去了毓庆宫,被早早守着的何柱儿恭敬地领到了后院的练武场。 太子独拥的练武场占地颇广,与上书房的无甚区别,同样连通了马厩;南面摆了几面黑色的大鼓,刻着龙纹,气势磅礴,尽显皇家气派。 “太子爷,六阿哥到了。”待何柱儿的通报声落下,马厩那头,太子率先走了出来,摸了摸胤祚的脑袋,笑容和煦地叫了声六弟。 胤祚被德妃眼珠子似的看护着,平日不常出门,与几个哥哥的相处时间很少,算不上熟悉,故而收敛了高兴的神色,很有些放不开。 但经过了德妃的耳提面命,他知晓面前的是二哥,是皇阿玛最为喜爱的儿子……胤祚腼腆地笑,小声地叫了句二哥。 跟在太子身后的四阿哥恰恰听到了这声二哥,他哼了一声,随即扭过头去,余光却偷偷地瞟着胤祚。 胤祚一想到德妃说的,四哥仍旧记着万寿节上他犯的错,心里就止不住的委屈。 他又不是存心的,不过在御花园听见了两个小宫女的对话,觉得她们说的很对,这才出声问了四哥。 四哥同样是额娘所生,是他的亲哥哥,合该孝顺额娘、与他亲密才是! 额娘说的对,四哥不想和他好,他也不和四哥好了。 胤祚同样哼了一声,兄弟俩一副针锋相对的模样,让太子颇为头疼。 三阿哥瞅着几人,连忙后退了一步,仰头看向天空;倒是五阿哥胤祺,黑眼睛咕噜噜转了转,一只手拉过胤禛,一只手拉过胤祚,飞快地带着他们跑到了马厩里。 胤祺一边跑一边喊:“四哥六弟,你们尽管挑,二哥很大方的!我要那匹黑旋风,不准和我抢……” 声音嘹亮极了,惹得太子呆了一呆,继而摇头失笑。 还黑旋风呢,不过一匹纯黑的小马,才到孤的腰际而已。 …… 到了马厩,胤祺嘿嘿一笑,依旧拉着两人不松手,少顷,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四哥的手有些冰凉,尽管如此,与他的温度相差不大;可六弟、六弟的手,怎么滚烫滚烫的? 像是着了火一样! 五阿哥还小,搞不懂这是什么缘故,左瞧瞧右瞧瞧,又低头看了看,脑袋里全是困惑。 胤禛与胤祚两兄弟还是扭着头,谁也不看谁,偶尔哼上一声,飘出一道如出一辙的奶音。 胤祺不知不觉放开了他们的手,挠了挠头:“别哼了,再哼,嗓子都要坏了。快挑马呀!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过了这个村……村……就没这个店了。” 这句谚语是他教授的“技能”,如今小五竟能熟练地运用起来,令同样来到马厩的太子很是欣慰。 下一刻,胤祺扯了扯还在欣慰的太子的衣袖,凑过头去,小小声地喊了声二哥。 “怎么了?” “六弟的手好热,像火一样热,”胤祺悄悄地说,“他是不是穿得太多啦?” 太子原先噙着的笑意淡去,面色倏然严肃了起来,重复了一遍:“热?” 五阿哥肯定地点点头。 胤祺才五岁,不懂得这些,太子却不然。 他沉吟一瞬,下意识想着,六弟是不是发烧了? 天气渐凉,寒暑交替,受寒也是有可能的。况且德妃刚生了小格格,分身乏术,或许顾不过六弟,所以……没有发现? 可小六在毓庆宫生了病,他终究有脱不清的干系。 若是请太医,惊动了皇阿玛与老祖宗,真是风寒便罢……若结果只是虚惊一场,那他这个太子,就要遭受数不清的攻讦了。 还有。德妃的性子,他隐隐约约知道几分,是与宜额娘截然不同的秉性。 她把六弟看得牢牢的,这要怨怪上了他…… 说到底,是他请的六弟。 迟疑了几息,太子动了动手指,轻叹了一声,最终下定了决心。 那厢,别别扭扭的胤祚丝毫不搭理别别扭扭的胤禛,自顾自看着小马,时不时摸上一摸,发出惊叹的声音。 太子大步走来,微凉的手覆上了胤祚的额头,引得后者呆呆地抬起脑袋,不解地望着他。 右手紧贴了片刻,太子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随后面色一沉,即刻唤来何柱儿:“请太医——” 德妃目送胤祚远去之后,压下心头的担忧,再忍不住疲惫躺在了榻上,睡了极长极长的一觉。 朦胧间,吴嬷嬷略带急切的声音传来:“娘娘,娘娘……” 德妃眼睫动了动,半晌之后,才颇有些不悦地睁眼。 她半垂杏眼,正想问“什么事”,就听吴嬷嬷指了指屏风后头,压低嗓音,喜悦地道:“万岁爷来了!” 德妃霎时又惊又喜,满腔困意不翼而飞,苍白的脸上浮起健康的红润。 她艰难地撑起身子,靠在软枕上,哑声中带着丝丝柔意:“恕臣妾失礼,不能给皇上请安了。前些日子,皇上赐下名贵药材,还给茉雅奇赐了名,臣妾感激不尽……” 语调是一贯的轻柔温婉,康熙却没有额外的心思聆听。 他不住地转动着玉扳指,几乎要转出了残影来。 皇帝闭了闭眼,打断了德妃的话,低沉地问:“胤祚中了毒……你这个做额娘的,可曾知晓?” 伴随着吴嬷嬷惊恐之极的目光,德妃浑身一颤,面颊“唰”地一下失了血色,晕了过去。 第35章 毓庆宫,欢声笑语忽然不见,气氛凝滞极了,伴随着一股苦涩的药香。 隐隐有着孩童的啜泣声传来,“热,好热……” ——六阿哥不是风寒,而是中了毒。 拎着药箱的李太医把完脉,颤颤巍巍地禀报过后,太子大惊之下,立即传召了整个太医院轮流诊治。 半晌,太医们得出的结论一模一样,没有半分相悖。 起初,他们也是不相信的。皇子阿哥,天潢贵胄,怎么会中毒?! 强忍着内心的惶恐,他们轮流把完脉,细细观察了胤祚的眼皮与舌苔,低声商量了几句,紧接着熬了一碗退烧的良药。 此药性温和,适宜幼童服用,是最为稳妥,不会出错的方子。 对于中毒一事,胤祚懵懵懂懂的,没有半分察觉,只是出现偶尔的晕眩……抗拒着喝了药后,全身上下却烧得更烫了些。 像是蛰伏的毒性,被彻底激发了一般! “热……”他躺在榻上,瘪着嘴,眼里含了一泡泪,紧接着,白嫩的脸蛋上浮现了小片小片的红肿。 额头发烫,手脚却是冰凉,身板轻轻地抽搐着,不出几息,他又哭着喊了起来:“冷,额娘,我冷……” 太医们你看我我看你,面色凝重,赶忙行动了起来,煎药的煎药,探讨的探讨,不敢再有丝毫耽误。 头晕目眩,四肢发寒,身躯抽搐,接下来就是止不住的腹痛呕吐,这是常见的中毒之兆,不会有错的。 作为宫廷之中,医术超绝之人,天底下的毒,只要不是奇毒异毒,他们都能解。 太医们还没松口气,又高高提起了心 俗话说对症下药,分辨不出六阿哥中毒的缘由,何来医治之说? 李太医拱了拱手,郑重道:“回禀太子殿下,六阿哥患的是常见之毒,实乃不幸中的大幸。微臣猜测,阿哥中毒最多不过五日,因着发现时日尚早,毒性尚在蛰伏……喝下散热之药,犹如催熟,这才来势汹汹……” “此毒可解,只需查明出处,”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吞吐,“不过,微臣无法保证,六阿哥能否康健如初。” 才四岁的孩子,年纪太小了!留下后遗症,几乎是肯定的,只是轻重而已。 说罢,李太医深深地低下头去,生怕面前几位阿哥迁怒了自己。 太子立在床边,紧抿着嘴唇,面色铁青;三阿哥震惊地张大了嘴,四阿哥握着五阿哥的手,握的很是用力,重重咬着牙,眼眶泛着红。 被德妃遣来照料胤祚的大宫女绿萍,捂住嘴泪流不止,差些昏厥了过去。 她喃喃道:“六阿哥成日待在永和宫,奴婢们半分不错眼地看着,哪有接触毒物的机会?不可能,不可能的……” 毓庆宫把太医全数请了来,如此大动作,怎么也瞒不住人,太子也没准备瞒着,火急火燎地上报了皇阿玛与老祖宗。 不出片刻,慈宁宫便得到了消息,这等惊事,也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彼时,康熙终于得了空,正给太皇太后请安。 他轻抿了一口奶茶,慢慢地将近来后宫发生的一切讲给了老太太听:“孙儿册封成嫔与平嫔,是早就考虑过的,与翊坤宫干系不大……” 太皇太后瞥了他一眼,心里明镜似的,并不反驳,而是笑呵呵地道:“成嫔生了小七,封嫔合情合理。可小赫舍里毕竟是保成的姨母,当得妃位,皇帝这样安排,想来其中有什么内情。” 康熙沉默了几息,不准备瞒着一向敬重的皇祖母,淡淡地道:“赫舍里氏,不配为妃。嫔位,倒也便宜了她!” 太皇太后一惊,不住地捻着佛珠,半晌之后叹了口气,“怕是与胤祺落水有关吧。” 她在后宫生活了大半辈子,早就看透了女人间的争端。她们有时候蠢,有时候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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