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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黎雅禾拿起自己摆桌上的电动车钥匙。 “走吧,吃饭去。” 方奕拒绝:“我和我外婆约好了。” “那我送你。” 方奕看了一眼外头的大太阳,点了点头。 方奕看她信誓旦旦说送自己,还以为她把这块地方混熟了,结果还要靠自己这个半生不熟的人指路。 两个人一路看一路开,吵吵嚷嚷了一路。 刚到楼下,就遇上了坐在楼下等方奕来的外婆。 外婆笑眯眯地冲他挥手:“小奕,你来啦。” 老人慈眉善目的,很是亲切。 方奕还是小时候和方母一块来过几次外婆家。 他刚来榆阳省的时候,还是凭着那点为数不多的记忆找来的。 看见黎雅禾,外婆问:“这是谁呀?” “外婆,这是我教练,黎雅禾。” 方奕毫不客气地拍拍她,让她挪了位置之后,自己下了车。 黎雅禾也没在意,支着两条长腿,笑眯眯地回:“奶奶好。” 外婆背着手,颤颤巍巍地往楼上走:“哎,小姑娘上来和我们一块吃吧。” 方奕看她一眼,头往单元口一偏:“走啊,教练。” 说完他就跑上去,扶着外婆上楼去了。 黎雅禾愣了一下,把车锁好,跟着一块上楼去了。 一顿饭吃下来,很是满足。 外婆知道方奕明天要回江平市,要给他点东西。 黎雅禾则自告奋勇把洗碗的活儿揽了。 祖孙二人一块在方母生前住的屋子里。 方奕看着外婆从木柜子里翻出个厚厚的本子和零钱盒。 “小奕现在出息咯,很多事也不该瞒着你了。” 方奕怔怔接过,发现是方母的日记本。 再是零钱盒,里头装着本存折和零零碎碎的钱。 外婆垫着脚,摸了摸方奕的头:“你这次回去,应该也是要和你爹撇清关系吧?” “你爹不是个好东西,早些和他说清楚也好,你怎么样外婆都支持你。” 很多事情方奕没和她细说,她也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当年就和你妈妈说别嫁给他,就是不听……” 方奕听外婆絮絮叨叨很多,从父母二人恋爱结婚到有了他,一系列的事都听了个遍。 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气氛还来不及沉重,就听外婆迅速转移了话题。 “你和那小姑娘到底什么关系,谈恋爱了不会瞒着外婆吧?” 方奕都没来得及觉出个悲伤味儿来,抽了抽嘴角:“哪能啊外婆。” 外婆表现地颇为遗憾。 “是吗?那真可惜,这小姑娘有时候看你啊,和当年你外公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样。” 方奕拿着个本子和大盒子,不知道该往那儿放了。 “外婆,你别乱说,这会儿功夫能看出什么来呀!” 在方奕看来,黎雅禾对自己,和对其他队员没什么区别。 除了……经常和自己抽科打诨,教点没和别人说过的技巧。 还有今天,拿起了剑,和他对决了一场。 方奕想起她说“快三年没打了”时的神情。 他的心像是被突然撞了一下,而后剧烈的跳动起来。 外婆以过来人的身份笑吟吟地看着他。 方奕晃晃头,迅速拉开门出去了:“外婆我先走了啊,下回再来看您。” “走了,黎雅禾!” 方奕看也不敢看她,抓着东西就往房外头走。 黎雅禾疑惑地看他一眼,又看外婆。 老人家只挥挥手,说:“下回再来啊小姑娘。” …… 这一天过得和飞一样。 方奕回到训练馆,稍微收拾了下东西就到晚上了。 程嘉楠对即将要来的离别伤感不已,更多的还是担心方奕。 “你一定不要被你爸给抓着了,一定要逃出来。” 方奕听着哭笑不得。 俩小伙子在一张床上睡着了。 早上七点,方奕去赶火车,程嘉楠泪眼汪汪地送他到火车站,说了会儿话就走了。 方奕一个人进了站,他站在月台上,低头看着轨道和上面的石子。 再一次到火车站,心情竟然松泛许多。 之前是迫不及待地要逃避,如今是决定面对。 身边埋着一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隐患,他不可能逃一辈子。 鸣笛声响起,绿皮火车缓缓进站。 方奕不经意地一瞥,发现从进站口走进个人来。 手长脚长的,神情淡漠,穿着白色长袖,双肩包就背了一边的带子。 挺鼻薄唇,一副懒散随意的模样,不是黎雅禾是谁。 她直直往方奕站的这节车厢走过来。 人到面前,方奕睁大了眼:“黎雅禾,你怎么在?” 女人叼着烟,漫不经心的表情下闪过丝不自然。 她弯弯眼,说话有些含糊:“你忘了吗,我说了我要去江平市办点事。” 方奕也假笑了一下,明显只信一半。 想起之前外婆说的话,面对她觉得更加不自然了。 但是他脸上挂着的笑也没落下:“好的,祝您旅途愉快。” 方奕背着包上了火车,到了订好的卧铺。 结果黎雅禾也进了房间,床位在方奕对面。 一间车厢睡六个人,一边三层。 两人刚好都在最下面那层,休息起来很方便。 方奕狐疑地看她:“黎雅禾,上回于明说统一订票,不会是你订的吧?” 黎雅禾放好东西,撩起眼皮,漫不经心地看他一眼:“巧合。” “哦。” 方奕收回狐疑地目光,也把包放下来。 要不是这人平常一副对什么都不关心、六根清净清心寡欲的样子,方奕真的要以为她对自己有什么不一样的心思了。 车厢里的其他人陆陆续续地到了。 在榆阳省做豆腐生意的大叔面善,嘴也闲不住,把车厢里的氛围炒得很热闹。 他说:“专门找了三天,去看看我那个在江平市学游泳的儿子,平时生意忙,都是他妈妈带着他,听我家那口子说,平常孩子训练苦得很。” 车厢里其他人上了床,一个白领坐在方奕床上,还没上去。 白领笑笑:“大叔你这爸爸当得蛮好的咧。” “那可不。” 白领的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黎雅禾身上。 女人模样好,自然招男人喜欢。 方奕注意到他眼睛往黎雅禾身上拐了几次了。 “小姑娘,你做啥工作的?” 黎雅禾看着书,眼皮都没抬:“自由职业者。” 方奕听她胡编乱造,嘴角抽了抽。 白领察觉到她的态度,决定从方奕身上采取迂回战术。 “我看你俩挺熟的样子,你和这美女是啥关系?” 方奕想说没什么关系,又不想把氛围搞得太僵。 人黎雅禾又明显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他说学员也不太好。 于是方奕回道:“我是她弟弟。” 此时黎雅禾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哦,弟弟啊。” 方奕笑眯眯地点头:“是啊,姐姐。” 车厢里又扯到另一个话题。 方奕的目光在大叔脸上凝了一会儿,又挪开。 父亲的温情,对他来说真的好陌生。 在一片热闹氛围中,方奕陡然沉寂了下去。 他脸上还带着笑,目光却放到窗外。 今天是个灰蒙蒙的阴天。 窗外铁道外,一排排的电线杆间连着几条细长的电线,将远处的田和水分隔成几块。 几座山误入其中,又飞快略过。 方奕入了迷,在车厢其乐融融的话语里,靠着枕头渐渐睡着了。 黎雅禾注意到,起身走过来将他放平在床上。 “小伙子睡着了啊?”大叔问。 黎雅禾点点头:“嗯。” 坐在方奕床上的白领看黎雅禾突然走过来,不由得紧张。 结果是来照顾睡着了的弟弟。 他冲黎雅禾笑了一下,从善如流地踩着楼梯,上了自己的床。 “咱们小点声啊——” …… 方奕再醒来的时候,车厢一片昏暗。 悄默声地,只有车轮和轨道相接的哐啷声,摇摇晃晃地向前。 天黑透了,一大片的沉默连着窗外一大片的漆黑,零零碎碎的红顶砖房在绿野间影影绰绰。 方奕轻轻坐起身来,靠着墙壁。 耳边是时起的呓语和绵长的呼吸声。 火车减速,在一个站点缓缓停下。 站台里红蓝的信号灯将他的眼睛刺了一下。 火车没停太久,又重新发动。 黎雅禾抽烟回来,就看见方奕呆呆地看着窗外。 车窗外的灯忽明忽暗,他的脸也跟着忽明忽暗。 平常方奕就话少,今天格外沉闷。 他望着窗外出神,自然没注意到黎雅禾。 四周静悄悄地,女人一句轻声的问候却在他的耳畔炸开。 “怎么没接着睡?” 方奕被声音惊动,吓了一小跳,侧过头去,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黎雅禾,他舒了一口气。 方奕也轻声回道:“嗯……在想事情。” 黎雅禾认床,睡不安稳,精神有些不济。 她还是走过来,在他床上坐下,两人就隔着一臂的距离。 床上的褥子下陷,方奕借着灯光,能看到她垂着眼皮、恹恹的神情。 “我以前,也经常有睡不着的时候。” 方奕抱着自己的腿,将头枕在膝盖上。 “是吗,看着不像,你长着一张啥都不挂心的脸,竟然也会失眠。” “这是什么形容?” 黎雅禾勾起唇,笑了一下,“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欲望不停,烦恼不停。” 方奕也笑:“说起话来文绉绉的,你以前文化课应该很好。” “哪里,都是自己悟的。”黎雅禾顿了一下,“不打比赛之后,整夜整夜的失眠,就会想很多东西。” 黎雅禾第一次说起这个,好像突然有了个窥探她内心的机会,方奕不由得屏息凝神。 “脱离赛场之后,发现很多都是假的。加身的荣誉、他人的赞誉,不过都是别人眼光之下,给我镀的一层金,甚至连有实质的奖杯奖金,到了最后,都和嘲讽似的。” 可能是处在深夜,黎雅禾的情绪都外露了些。 女人垂着头,外面夜色中透进来的光,让她修长的脖子泛着冷白的光,格外有破碎感。 往常这些东西,是不会出现在游刃有余的黎雅禾身上的。 看不真切。 方奕看她良久,张嘴又闭嘴。 他斟酌半天才说道:“不过,也得达到那个高度了,才能有这种物是人非的体悟吧……” 方奕想说她已经很好了,却又拧巴地夸不出口。 他只轻轻吸了口气,说:“毕竟是高处不胜寒,别人会因为你的优秀,寄予很多希望在你身上,但是你也说,‘人生没有那么多本来’。” 方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把黎雅禾当时带着怒气时说的话记得那般牢。 黎雅禾也没想到,愣了好一会儿,最后勾起唇笑了。 相当真心。 “是啊,怎么我自己想这种事感觉像开脱,听你说倒觉得真心真意的。” 方奕在此时懂了队员们上场前,黎雅禾不说“必胜”,而说“尽全力”的更深一层用意。 他垂着眼,松了口,还是把堵在嘴边的话说了出来。 “平心而论,你教给我的东西,没有哪个是虚招,也肯定都是你这么多年打比赛的经验……你已经很好了,要完成很多别人投射到你身上的期待,也够累了。” 几分唏嘘,几分悲悯,又几分体贴。 黎雅禾也是头一回在别人身上体会到这么丰富的,对于自己的情感。 她的记忆中,青少年时,那样严厉的母亲,好像也对她露出过一个心疼又自豪的笑。 “所以,你呢?又是为什么睡不着觉?” “我?”方奕被她转换话题的速度弄得愣了一下。 也许晚上是真的很适合谈心。 关于家庭,关于他的击剑运动生涯,被方奕一股脑地全盘拖出。 也可能是他一个人背负地太久了,而黎雅禾今晚阴差阳错地拿到了敲开他秘密的钥匙。 方奕一开始没多喜欢击剑。 最初,是因为母亲喜欢,所以他愿意去练、去比赛。 每天的日常是枯燥乏味的、让人崩溃的耐力训练和细节纠正。 以及打到现在需要观察的,各种各样的对手。 可不管过程多痛苦,这都是他唯一一件不想放弃的事情。 也是击剑这项运动,让他觉得母亲始终在他身边似的。 也让他看到自己的价值,让他有交心的朋友,让他生出面对一切的勇气。 还有,方奕说着,侧过头看向黎雅禾。 “能遇见你也挺好的。” 心里想的这句话竟然就这样被自己说了起来。 方奕捂住嘴,动作幅度有点大,两人的衣服都到了一块,摩擦出声。 他的神经也揪到一块。 火车车窗外,恰好是一道引路灯照过。 黎雅禾清楚地看见了方奕没被手遮全的、通红的脸颊。 绯红一片,眼眸亮得惊人,水光粼粼。 名叫方奕的那团火,终于在她浑身的血液中,“噼里啪啦”带着四射的火星,从头到脚燃了个透彻。 两人一时都失了言语。 方奕就着窗外时有时无的光,看见黎雅禾怔愣的表情。 又看见她眼角的痣,像拖着一道尾光,从他眼前一晃而过。 此时,上铺的大叔翻了个身,连带着嘟囔了句梦话:“这豆腐又白又嫩的,你为什么不要?不要可就都给别人了。” 方奕和黎雅禾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黎雅禾伸手拍了拍方奕的肩膀。 “睡觉吧,早上七点钟火车就到站了,到时候顶着两个熊猫眼,还有什么气势。” 头发软乎柔顺,手感很好。 听说头发软的人,脾气也很好。 确实,她想。 “好的。”方奕答道,从善如流地躺下,“晚安。” “晚安。” 黎雅禾声音很轻,懒懒的尾音却像有把钩子似的,在方奕的心上过了一下。 火车上的枕头棉絮很散,但还软乎。 方奕摇了摇头,让自己的脑袋陷进去,也把里头那些杂念给赶回去。 他闭上眼,却听到黎雅禾那边的动静。 她掀开被子上了床,又躺下。 布料的摩擦声没持续很久,再没别的动静了。 方奕莫名想着,看来这人睡相还不错。 伴着火车行进的声音,“哐当——哐当——”,车厢也跟着慢慢悠悠地晃。 方奕再度睡去。 一夜无梦。 …… “方奕,醒醒,待会到站了,快起来收拾东西。” 他迷迷蒙蒙,顺手就黏上了坐在自己床上的人,睡到了她的腿上,还伸手箍住了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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