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出一个笑来,瞬间觉得身上穿的没了滋味,“我很喜欢。” 明日,不,等会沐浴了就去换上! …… 相比于从前私底下的指点,云琇派遣张有德送衣的动静算不上大张旗鼓,也算不上无声无息,若有心人打探一番,自然会察觉到端倪。 在一连串有心人之中,最为警觉的无疑是延禧宫的惠妃,其次是储秀宫的平嫔。 太皇太后期盼望云琇能够看顾太子几分,此事是保密的,并未宣扬出去。那两人,一个为了大阿哥谋划,生怕郭络罗氏站到太子的身后去;一个自诩太子的姨母,即便无宠无势,依旧密切关注着毓庆宫,期待有朝一日能够得了太子亲近,摆脱当前的困境。 前些日子,云琇封了贵妃,惠妃还没从重重的打击里回过神来,又得知了张有德送厨子、送衣裳的举动,当即闭了闭眼,喃喃道:“她怎么敢。” 即便成了贵妃,郭络罗氏依旧是庶母而已,她竟明目张胆到了如此地步,毫不避讳地示好,插手太子的吃食与穿着! 惠妃耐着性子等了几日,乾清宫没有动静,慈宁宫也没有动静,看样子,皇上与老祖宗他们尚且不知此事,还被蒙在鼓里。 也对,若是翊坤宫与毓庆宫的人小心瞒着,一时半会的,皇上还真不能生出怀疑,查到宜贵妃的头上去。 一件新衣裳罢了,谁会无缘无故地怀疑自己的宠妃? 她的一口气噎在嗓子里头,不上不下的,思虑了半晌,沉着脸道:“把消息透给平嫔那蠢货,另外,拿了本宫的令牌出宫一趟。半年一次的机会还没用吧?本宫要你借着探亲之名去纳喇府……” 不仅是她,明珠也会坐不住的。 有人实在跋扈了些,若是不教训教训,谁还能阻止她的猖狂? 后宫之中无人抗衡又如何?恃宠而骄到了如此地步,就是作死。惠妃冷笑了起来,当真觉得没人治得了她了! 等平嫔再次递话来的时候,索额图终于察觉到些许不对劲了。 锦上添花算不上什么,雪中送炭才能得见人心,因着云琇多次伸出的“援手”,赋闲在家的索大人对翊坤宫的好感很足。 尽管他日渐自负,对郭络罗一族却也不敢小觑。如今宜妃更是成了宜贵妃,力压了惠妃一头,能给赫舍里氏带来多大的便利,种种利益不可细思。 这些时日,宜贵妃不方便向赫舍里氏递话,便托给了宫里的平嫔娘娘。让索额图欣慰的是,他这侄女终究拎得清形势,贴身宫女一提便照做了,还没有笨到家去 只是,宜贵妃传来的话头颇为敷衍,更是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不禁让人怀疑起了她的用心。 索额图甚至怀疑过平嫔造假,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平嫔终究是自家人,如何会自掘坟墓? 可如今,她递的都是什么话…… 什么叫宜贵妃欺骗了他,什么叫太子即将成了郭络罗氏的太子? 索额图骤然暗沉了眼,头一个念头便是荒谬,可心底的另一个声音告诉他,万一呢? 宜贵妃可不姓赫舍里。 对于翊坤宫那头,索额图少见地有些举棋不定。心中有着微微的不安,还没打定主意,一位在朝为官、受明珠打压依旧苦苦支撑的旧部上了府邸拜访,给他带来了一个算不上好的消息 都察院的人今早弹劾了宜贵妃,说她越俎代庖,插手太子爷的起居,其用心何在! 第95章 凡是弹劾的折子都要讲求一个证据,更何况弹劾皇帝心尖尖上的人物、如今宠冠六宫的宜贵妃? 若是攻击政见不合的官员,或许还能弄出莫须有的罪名来,但若是涉及到后宫,涉及到皇上的宠妃,没人敢语焉不详地胡编乱造 万一查明白了,少不得套上一个污蔑之罪。直面当今圣上的怒火,罢官都是轻的,说不定还要下大狱,名声全都毁了。 既然都察院的人敢弹劾,那么,宜贵妃插手太子爷的日常起居……只能是真的了。 平嫔娘娘传的话居然没有半点虚假! 霎时间,索额图沉下了脸来,有了精心浇灌的果实被夺走的愤怒之感,更有被捅了一刀的不可置信。 这事虽是都察院曝光的,可索额图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其中有明珠的手笔。呵呵,现如今,谁有那么大的能量? 惠妃扎根紫禁城多年,自有她的消息渠道;明珠那老匹夫在朝堂春风得意,多的是人投靠他,要吩咐手底下的小官,不过动动嘴皮子的事。 要知道,都察院基本都是清流,可清流也是有私心的,很少有人像左都御史王镛那般,两袖清风不贪外物,是一个真正的孤臣、纯臣。 …… 思绪扯回原处,索额图越发不虞了起来,赫舍里家没有得到一丁点消息,看样子,皇上也被蒙在鼓里。 难不成,太子爷真被郭络罗氏拉拢了过去,对于宜贵妃的插手非但没有抗拒,反而甘之如饴? 索额图一向认为,赫舍里家与郭络罗家算得上盟友,纳喇家却是与他不死不休的仇敌。按理说,当下宜贵妃有难,不论是出于利益,还是出于道义,他都应该帮上一把,由此获得一位宠妃的感激,日后好处不尽……但宜贵妃这回触到了他的逆鳞! 太子是赫舍里氏的太子,生母是仁孝皇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太子爷,为此尽心尽力、帮助扶持,不论是算计当年怀孕的皇贵妃,还是对名为“祚”的六阿哥出手,无一不为维护储君的地位。 他要做殿下最为亲近依赖的那个人,无人能够取代他的功劳,可宜贵妃又算哪里的人物? 宜贵妃,郭络罗氏,好深的心机! 从前平嫔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此事,说太子爷喜欢去往翊坤宫,他却不信。说一千道一万,太子爷才十岁出头的年纪,尚不能分辨好坏,一时半会被她趁虚而入,以虚情假意诱哄了去,这也不是不可能。 一想到赋闲在家,桃子将要被人摘了去,索额图控制不住地来回踱步,前所未有地焦躁起来,气得胡须翘得老高。 没曾想,他和明珠老匹夫还有政见相合的一日。 思来想去,索额图问:“今儿早朝,皇上如何反应?” 上门报信的旧部附耳道:“骂了朝臣一通,说是‘朕准许的’,罚了都察院的人,随后宣布退朝。” 皇上准许的? 索额图半点也不信! 皇上果真宠爱郭络罗氏,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舍得罚她。 “静观其变,而后推波助澜,宜贵妃绝不能受宠下去。”等旧部请教他该如何做的时候,他的眼中厉色闪过,慢慢地恢复了平静,“皇上乃是明君!牝鸡司晨更是大忌讳……” 听闻“牝鸡司晨”几个字,旧部的瞳孔一缩,拱了拱手,低低地应了是。 索大人与宜贵妃不是正联手么? 这样一个永不得翻身的罪名安在贵妃身上,不免让人有些唏嘘。微微摇了摇头,就算皇上这回铁了心护着,也是护不住喽。 今日早朝,当都察院的一位五品御史出列,慷慨激昂地弹劾了宜贵妃郭络罗氏“越俎代庖”“逾矩不敬”“插手储君事宜”等等罪过之后,乾清宫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兵部侍郎图岳当即生了怒,眼神一沉就要出列,居于右侧的工部侍郎马齐连忙扯住他的衣袖,朝他隐晦地摇了摇头,眼里蕴藏着一句话——现在不是辩驳的好时机。 因着富庆做了五阿哥伴读,且欣赏图岳爽朗大气的性子的缘故,富察家的马齐与图岳二人年岁相近,逐渐相交甚笃。 马齐看得很是明白,兵部原就与那些清流格格不入,更别提图岳还是宜贵妃的亲兄长,犹如外戚一般的存在!若图岳按捺不住,御史的声讨将会如浪潮一般涌来,他向来嘴笨,如何辩驳得过? 如今之势,一看就是有预谋的算计,切不可冲动啊。 这般想着,马齐藏在官袍之下的手指了指御座,还有万岁爷在!贵妃受宠不是假的,等万岁爷表了态,我等再出列不迟。 图岳虽憨实了些(三官保原话),却也不是笨人,不过惊怒于妹妹被人欺负,关心则乱罢了。 被马齐这般提示,他沉默了下来,收回了迈出的脚步,随即提心朝御座上的康熙望去,片刻后稍稍放松了些。 实在是皇上的面色黑沉沉的,瞧着过于可怖,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一股脑地朝那弹劾的官员倾泻而去 皇上为此震怒,众人都发现了。 “够闲。文武百官不够你们弹劾的,竟还盯上了着朕的后宫。”康熙扫了眼乌泱泱的大殿,怒极而笑,淡淡道,“再下回,是不是要弹劾朕沉迷享乐,昏庸无道了?” 这话一出,满朝文武都明白了皇上的态度,他这是明晃晃地偏心宜贵妃呢。 弹劾云琇的御史忍不住跪了下去,冷汗涔涔地道:“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你不敢?朕看你敢得很!”骂完了,康熙冷笑着眯起了眼,重重一拍扶手,“宜贵妃此举,非越俎代庖,而是朕准许的。朕许她关怀太子,怎么,你们有何异议?” 心中有鬼的那些个官员面面相觑,一时间没了声。 他们敢鼓起勇气弹劾贵妃,可实在没有勇气反驳皇上啊。 随着康熙大权在握,威严日重,谁也不敢违逆他的意思,提拔心腹不过一句话的事,即便是权倾朝野的“相国”明珠,也不敢越过那道底线。 明珠站在最前端,闻言颇为愕然,垂下眼,面上的微笑渐渐消失了。 这……万岁准许的? 难不成过了明路? 他暗道失策,惠妃娘娘不是说,皇上一直被蒙在鼓中不知晓么? 坏了。他走了一步错棋,低估了宜贵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高估了消息的真实性,生生把宜贵妃推到了太子的身边去……就算她从前没这个心思,过了今日,遭受了弹劾之后,却如何也说不准了! 想到此处,明珠的心陡然落到了谷底,生出了沉甸甸的懊悔。 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事已至此,及时止损才是最好的法子。 若明珠是后悔,佟国维则是可惜。 他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太子一并受罚了最好,可惜……天不遂人愿…… “没有异议。”大殿安静得落针可闻,康熙忽然笑了一声,厉声道,“王镛何在?!” 都察院的头儿、左都御史王镛出了列,面色罕见地有些发苦。他一拱手:“微臣在。” “朕登基以来,可有弹劾后妃的先例?可有插手后宫的臣子?可有如今这般乌烟瘴气的都察院?”摩挲着玉扳指,康熙缓缓问道。 一连三问,王镛哪还站的住! 虽说都察院有弹劾后妃的权力,他也在端午粽宴上弹劾过从前的皇贵妃佟佳氏,可这时候还犟,意图与皇上争个长短,那就是没眼色了。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是臣管教不力,还请万岁爷息怒!” 先前弹劾宜贵妃的五品官员,已是抖若筛糠,趴伏在地上了。 “王镛罚俸两月,给朕好好反省,至于你,”康熙俯视着看他,眼里似含了冰碴子,“凡事当公正处理,三思而后行。回府思过,暂定三日吧。” 听言,王镛心底存了怒气,这完全是无妄之灾。宜贵妃的事儿,他尚且不清楚,那御史是如何知晓的? 说到底,这是内闱秘辛,是皇上的家务事,却无关贵妃的品行问题。牵扯到储君本就敏感,有皇上护着,弹劾如何能够成真? 真是吃饱了撑的! 跪在地上的那人听了,面色通红通红的,恨不得晕厥过去。他的面子里子,全都没有了…… 众人皆是暗暗心惊。 罚俸思过不算什么,可这是什么地儿?乾清宫! 受罚的可是都察院清流! 王大人完完全全是被迁怒的,另一位的名声可就没了。非熟知内情的人想,有皇上的金口玉言在,啧啧,不公正的名头就要跟着他一辈子了。 何苦来哉? 康熙一锤定音,待百官哑口无言之后,当即宣布退朝。 皇帝压下了弹劾之事,不欲惹她烦忧,故而前朝的风浪还未发酵,云琇在寝殿睡得正香。 等她起身,已是日上三竿,用过早膳之后,从暖阁抱了咿咿呀呀的九阿哥过来,笑盈盈地看他歪头吐泡泡,看他小乌龟似的翻身,胤禟也卯足了劲儿给额娘表演,睁着琉璃似的黑眼睛,圆肚皮一鼓一鼓的。 云琇的眸光柔和了下来,一不留神,已是晌午。 那鼓鼓的圆肚皮,文鸳看了都眼馋,眼疾手快地拿了拨浪鼓逗小主子玩儿。谁知胤禟扭开脑袋并不理会,左右张望了好一会儿,随后伸长脖子,吧唧一口亲在云琇的面颊上,然后装作一只鹌鹑,埋在额娘的颈间不动了。 猝不及防地被偷袭,云琇扬了扬眉,轻轻戳了戳胖儿子的脸蛋,正欲说话,就在此时,瑞珠急急地掀开帘子,压低了声音道:“娘娘,先是都察院的人求见,随后皇上召了六部重臣及内阁学士入宫,想必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路过来,奴婢见了好多宫殿的小太监探头探脑的,朝着乾清宫的方向眺望呢。” “这个时候,有什么大事……”云琇若有所思,而后顿了顿,轻声道,“时刻关注着那头。” “是。” 乾清宫。 用八个字来概括图岳一天的心情,可以说是大起大落,又悲又喜。 弹劾云琇的五品官回家思过去了,今日早朝之事,众人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起,不欲惹得皇上发怒。 图岳也完完全全放下了心来,可没过多久,不知从哪儿起的源头,一股流言隐隐传了出来,泛起了震荡余波,小范围地在前朝发酵 流言说,宜贵妃仗着皇上宠爱,插手太子事宜,意欲牝鸡司晨! 牝鸡司晨这个词儿岂是随便说的? 图岳又气又怒,恰逢皇上召见,赶忙火急火燎地进了宫。御书房颇为宽敞,容纳得下诸多朝廷重臣,只见都察院的副都御史面色肃然,拱手劝谏:“还请皇上为太子着想,为大清着想……” 匆忙赶到的王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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