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了……回头琢磨了许久,康熙品出了她语气里的失望,还有悲痛之意,对自己的想法愈发肯定了起来。 很快思绪回了笼,皇帝深知,路要一步一步走,琇琇这边的状况,也要一点一点地改善。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来日方长,朕有的是耐心。 绝不承认自己吃了胤祺的醋,康熙柔声道:“……朕还得去慈宁宫给老祖宗与皇额娘请安,过后批会折子,晚上再来看你。” 说罢,不等云琇说话,背过手,急匆匆地离去。 宜妃娘娘对上圆滚滚的五阿哥,完全换了一副态度与模样。 胤祺满眼期待地冲了进来,见到云琇,小豆丁的眼眶霎时就红了:“额娘!” 云琇倚在床榻上,飞快地打量了一番小五,见之面颊红润,很是健壮,鼻腔霎时一阵酸涩。 她先是欣喜地笑,随即指了指屏风,温柔道:“胤祺乖,额娘还在坐月子呢,怕冲撞了你。快到屏风后面去,同额娘说说话……” 胤祺瘪着嘴,飞快地摇头,快得摇出了残影。 “我想见额娘,也想见弟弟,才不到屏风后去。”他语调清晰地说,接着跑到床榻边,小心翼翼地坐在了边缘,看向云琇的眼神湿漉漉的,“额娘……” 皇玛嬷说,额娘刚生了弟弟,身子虚弱,千万不能抓她的手,也不能磕着碰着,这些话,胤祺都牢牢地记着。 故而,他坐在稍远的地方,小胖手规规矩矩地搁在膝头,那乖巧的模样,让云琇心都化了去。 小五骤然撒娇,谁顶得住? 云琇心里五味杂陈,酸酸软软的,很快应了声:“好,我们胤祺想坐哪便坐哪!” 五阿哥咧开嘴,露出一个高兴的笑容:“额娘最好了。” …… 听闻五哥来了,九阿哥顿时激动不已,可现下,吃完口粮,强撑着不肯入睡的胤禟又一次呆滞了。 等等。 老五小时候有这么可人疼? 还会撒娇……这还是他一脸憨样,老老实实的亲哥吗?! “快过来,”胤禟脑子里满是线团的时候,云琇笑着朝胤祺招手,柔声道:“这是你的亲弟弟,胤禟……” 胤祺更加高兴起来,握了握手指,满脸兴奋地上前,凑到襁褓上边,一眨不眨地盯着胤禟看。 九阿哥感受到一束不容忽视的炽热光芒,登时扭了扭身子,觉得有些害羞。 五哥,别这样看着爷!怪不好意思的。 片刻后,他五哥惊奇的喊叫声响起:“额娘,弟弟好丑啊!怎么会这么丑?会吓哭伊尔哈的!” 童声清脆,满是疑惑不解,接着嘟囔道:“明明额娘是最好看的……皇阿玛也不赖呀。” 最后,胤祺小心地戳了戳弟弟的软肚皮,郑重道:“九弟,丑也不怕的,有五哥在呢。五哥定不会让别人讽刺你!” 胤秌:“……” 心里的小人气得暴跳如雷,九爷不住地念叨着: 莫生气,莫生气,老五还是狗屁不通的年纪…… “玩”够了弟弟,迎着云琇笑盈盈的神色,胤祺像想起了什么,垂下了包子脸,嗫嚅道:“前几天,我一不小心掉下了池子,惹额娘担心了。” 很快被宫人背了上来,太医急急地赶到,胤祺躺在床上,迷糊间睡了过去。出了一身热汗,醒来之后,才听皇玛嬷说,额娘发动的时候,恰恰是他落水的时候! 愧疚,担忧席卷了小五的心头,现下云琇还来不及询问,他便连珠炮一般,一股脑地说了当时的情形。 胤祺与四阿哥胤禛同在慈宁宫起居、玩耍,又是相近的年岁,如何会玩不到一处去? 便是先前不熟悉,有太子的‘牵线搭桥’,兄弟俩你学一句蒙语,我学一句汉文,快速地结起了小豆丁之间的友谊,慢慢的亲近起来,什么话都敢同对方说了。 落水之事,还真是个意外。 宜妃宠冠后宫,圣眷无人能及,连带着胤祺也多受了康熙的关注,胤禛满心满眼都是羡慕。 他的两个额娘都无法看顾他,可宜妃娘娘不同……五弟明明给了太后抚养,还这般受到他额娘的关怀。 宫人们远远地围着两位阿哥,阿哥们围着池水“谈心”。 胤禛望着水塘出神,片刻后,小声对胤祺说:“你额娘真好。” 胤祺喜滋滋地回:“四哥,还用你说?” 说罢,五阿哥小声地添补了一句,“你的额娘也好!” 胤禛抿了抿唇,小幅度地摇了摇头,转而瓮声瓮气道:“听说宜额娘快生产了。如果生了小阿哥,你就有了亲弟弟,万一日后忽略了你,像……” 他想说,“像我一样,可怎么办才好?” 这么小的孩子,着实没有坏心,字字句句都是真心话。话还没说完,胤祺却生起了气,嗓音微微大了起来:“我额娘才不会这样!” 五弟如何能那么笃定? 胤禛也生了闷气,稍稍扬起了声:“你不知道——” 后来,令人哭笑不得的争执演变成了幼稚的推搡。 两人撅着嘴,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结果池边长着青苔,地面意外的光鉴,在谁都没有注意的时候,胤祺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掉下了池里。 胤秅全然懵了! 他焦急地喊了声,简直急得上了火,咬咬牙,当即就要跳下去救弟弟。 远远看着的宫人登时吓得魂飞魄散,狂奔而来,抱住四阿哥的同时,下水飞快地救起了五阿哥。 池子水深,且胤祺才五岁的年纪!太后火急火燎地请了太医,宁寿宫一片兵荒马乱,胤禛茫然地站在一旁,没有人责怪他,他的心却被懊悔给淹没了。 胤秅憋出一句话来:“我不是有意的……” 话语间带了哭腔。 太后是个明眼人,心知小五落水的时机太巧,哪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怪他?忙安慰了几句,让人煮了安神汤来,把胤禛安置在了卧房里。 午后,等胤祺大好了,宜妃又生了九阿哥……胤禛左等右等没等来怪罪,心里越发忐忑难安。 恍惚地回到慈宁宫,食不知味地吃了晚膳,艰难地熬到了第二天,忽然有人传话说,万岁爷来了,老祖宗召四阿哥去往前殿。 胤禛白着脸,见了太皇太后和康熙,眼泪霎时流了下来:“都是儿子的错,我不该和五弟在池边玩,也不该说那些话的!” 说着,抽抽噎噎地把胤祺落水的经过描述了一遍,哭得眼睛鼻子全红了,最后还打了一个响嗝。 ……与宫人的说辞全对上了。 胤禛哭得很是凄惨,康熙原本有些沉凝的脸霎时转为哭笑不得,最后变得复杂万分,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胤秅竟羡慕胤祺有个好额娘! 太皇太后一愕,随即满面疼惜;皇帝叹了口气,朝他招招手,“来,小四过来。皇阿玛知道,这事半点都不怪你……” 胤禛摇摇摆摆地朝康熙走去,蓦然间,温暖的大手落在了头顶。 他鼻尖一酸,再次落下了眼泪,忽地做出了一个大胆地举动,抬头泪眼朦胧地问:“皇阿玛,我想额娘了。儿子、儿子能去承乾宫看额娘吗?还请皇阿玛准许!” 康熙动作一顿,沉默了几息,迎着胤禛希冀的目光,他轻声道:“你额娘还没养好身子……等好转些许,皇阿玛定当同意……” 胤禛眼底的光芒一暗,又是一亮,小声地应了。 “偏殿那头传来消息,娘娘,您看?”文鸳拿了一块浸水的巾布,慢慢地擦拭云琇的黑发,“勒贵人说,您得注意着些赫舍里庶妃。” 云琇哄胤禟入睡的声音一顿,“赫舍里氏?” “正是。”文鸳皱起眉道:“奴婢听闻,今早她来了翊坤宫,在偏殿统共待了一个时辰,算上之前的次数,已有好多回了。” 云琇眯起了桃花眼,过了片刻,轻声地重复了一遍:“赫舍里庶妃……” 云舒不会无缘无故地传消息来,这么说,定有她的用意。 勒贵人笑吟吟的话语犹在耳畔:“姐姐放一百个心便好。她想从我这儿探去消息,我如何能不耐下性子,与之虚以委蛇?” ——周旋了这么久,赫舍里氏,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回过神来,云琇渐渐沉下了脸,冷笑一声:“真没想到,除了德妃,还有个搅浑水的在这儿等着呢。” 一切都串联上了! 彩凤仪仗,内务府,赫舍里氏…… 细细想来,皇贵妃这事,说是赫舍里氏出的手,也完全站得住脚。 仁孝皇后在宫中的旧人,想来都给了小赫舍里继承。若论立后,首先便要提起索额图,他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算起来,索额图的心腹,才卸任内务府大臣没多久,自然有能力在仪仗上做手脚,从而搅和了佟家的谋算。 云琹内心越发笃定了几分。 却是不知,小五落水,与赫舍里庶妃,与索额图有没有关联? 小五对太子生不成威胁,索额图他实在犯不上;小赫舍里氏……应是有的。 她缓缓闭上眼,吩咐道:“晚膳时分,让云舒请赫舍里庶妃前来翊坤宫。” 得了姐姐的授意,勒贵人派了清竹去储秀宫请人,不消多时,赫舍里庶妃欣然而至。 听闻勒贵人的话,赫舍里氏搁下碗筷,笑容一顿,霎时起了身:“宜妃娘娘要见我?” 勒贵人笑着颔首,眨眨眼,悄声对她道:“妹妹快去吧。皇上也在!” 赫舍里庶妃一阵愕然,心间稍稍沉了一沉,随即镇定道:“……妹妹这就去。” 进了正殿,董嬷嬷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庶妃来了!老奴给庶妃请安。” 赫舍里庶妃手指一蜷,端庄地笑了一笑,正欲发问,就被董嬷嬷打断了话头:“快随老奴进来,娘娘盼您盼了许久……” 产房里。 云琇不再是冷冰冰的了,少见地持着一张笑靥,显得分外动人。 康熙颇有些惊喜地望着云琇,只听她柔柔地道:“臣妾生胤禟的时候,赫舍里庶妃很是关怀,送的礼物也极为贴心……当得起温良贤淑四个字。” 康熙愣了愣,脸色一沉,怒气卷上心头。 琹琹这是要找人分宠? 紧接着,云琇笑盈盈地继续道:“庶妃这个位置,倒是委屈了她。臣妾不忍赫舍里妹妹蹉跎下去,故而想向皇上求个恩典,晋她为嫔可好?” 赫舍里庶妃恰恰绕过了屏风,听闻这句话,面色陡然一变! 不等康熙回应,云琇唇角一翘,忽而提起了永和宫偏殿的戴佳庶妃:“……她生了七阿哥,劳苦功高,一个嫔位也是使得的。都说好事成双,臣妾盼望双喜临门,不若将二人一并晋封了去……” 赫舍里庶妃摇摇欲坠着,俏脸泛白,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皇上,宜妃娘娘,嫔妾当不起如此大恩!” 第26章 赫舍里庶妃如何也没有想到,宜妃生产不过两三日,突兀地请她入内不说,还突然而然地,向皇上提议了晋封的事儿,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因着事发突然,反应不及,她完完全全地惊愣住了,过后摇摇欲坠,面色骤变。 这可是正宫皇后才有的进谏之权,宜妃只是四妃之一,她怎么敢? 好大的胆子!这是僭越…… 待听明白云琇说什么之后,赫舍里氏心下一凉,紧紧地咬着牙。 封嫔,还是与戴佳庶妃一道晋封? 不,赫舍里家的女儿,怎能屈居小小的嫔位?更何况,扯进了戴佳庶妃,却是击碎了她意欲单独册封的祈愿。 ——想要做那特殊之人,一举封妃,赢得满宫艳羡,这才配得上她元后之妹、太子姨母的身份。 若连这一份特殊都没了,少了尊荣,加上不受皇上宠爱,日后,谁还会把她放在眼里? 可宜妃轻飘飘地几句话,却是要断了她的念想! 夸她温良贤淑,贴心有礼,说不忍她在庶妃的位置上蹉跎下去,字字句句都是关怀,听着令人熨帖,却让赫舍里氏如坠冰窖。 是啊,一跃成为嫔位,成为掌管储秀宫的一宫之主,乃是多么大的恩典,谁能不感恩戴德? 郭络罗氏,是要逼着她谢恩,让她有苦说不出,打落了牙齿和血吞,还要念上一句“谢娘娘体恤”。 若是皇上听信了宜妃的谗言,她的脸面,算是彻彻底底的没有了。 钮钴禄家没落至此,孝昭皇后的妹妹依旧封了贵妃;而赫舍里氏如日中天,朝堂有叔父做顶梁柱,又是太子殿下的外家,她……才晋了嫔位。 这个嫔位,还是靠着宜妃得来的! 日后人人都会说,宜妃对她恩重如山,这是无法辩驳的事实。叔父也得念着宜妃的好,而她若对翊坤宫出手,便是恩将仇报。 全都想明白了之后,赫舍里庶妃又急又怒,乍然间,失了端庄冷静,急声说出“嫔妾当不得如此大恩”这样推脱的话。 宜妃,郭络罗氏!好毒的算计,好毒的明谋! …… 赫舍里庶妃平日里再怎么老成持重,到底才十六岁的年纪,心计有了,养气功夫还有些不到家。 云琇的提议对她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故而急切之下失了稳重,骤然露出了‘马脚’来。 说完推脱之言,赫舍里氏心里咯噔一下,当即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忙收回了外露的情绪,勉强一笑,解释道:“嫔妾年纪小,比不得端嫔姐姐她们,都是宫里的老人了……嫔妾无功无妊,心中惶恐,想是当不起娘娘的提携……” 说着,微微加重了“提携”两字的语调,转而朝康熙看去,眼眸略含委屈与羞涩,盼望着皇上能够勃然大怒,从而降罪宜妃。 郭络罗氏仗着受宠,仗着刚刚生了九阿哥,以下犯上,越俎代庖,犯了大忌讳。连晋封之事都敢插手,她当真以为皇上会昏聩到这个地步,再一次纵容她不成?! 皇上愿意进产房看她,她却得寸进尺,真是愚蠢。 赫舍里氏心下冷笑,很快,便转为了深深的愕然。 皇上为何没有发怒,反而……有些愉悦? 琹琹原来是为了此事,而不是让人分宠。 康熙心下松了一口气,刚刚冒头而出的怒气顿时消弭无踪。皇帝惊喜于云琇的态度好转,终于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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