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暮雨(H)_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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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嗣子可比嫡子更加名正言顺。再则，皇上还要考虑皇后钮祜禄瑚图里，法喀才是皇后一母同胞的弟弟。以前皇上防备着钮祜禄氏一族，可最近这几年，皇上倒是有些尝到了一个强势皇后坐镇后宫的好处，别得不说，至少在子嗣上没之前元后当家时那么艰难，而且后宫也不在频繁闹出大事来，让他能安心的将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平三藩上。如果让阿灵阿继承了爵位，这会不会动摇皇后的地位，导致后宫又起波澜，皇上不得不考虑。 “只是法喀却是皇后的同胞弟弟。” 太皇太后看着皇上问道：“皇上这是担心皇后地位不稳？那皇后有什么看法？” “皇后只是让朕做主，并没有说其他的。”皇上摇了摇头“可就是如此，才让朕更加为难。” 皇后懂事得让皇上心疼？屁，皇上对皇后可没多少感情，好在皇后对皇上也没多少感情。皇上只是对这事的处理为难，好像他怎么判决，都会让另外一份不满，恨上他。太皇太后拨弄了好几下手中的佛珠手串“皇上还记得之前本宫和你说的立皇后为继后的原因吗？” “朕当然没有忘记，除了因为当时皇后资历最合适外，也是为了拉拢满洲镶黄旗。”皇上不解的问道：“可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满洲镶黄旗、满洲正黄旗和满洲正白旗，是皇上亲自领的上三旗。但凡是有团体，那就肯定有争斗。满洲镶黄旗和满洲正黄旗原本是太宗皇太极的心腹，后面也是他们力挺先帝才得以成为皇帝，可先帝是幼君，自然有。鳌拜那种奴大欺主的人。也因此，先帝在世的时候注意力放在原本是多尔衮领导的满洲正白旗上，先帝一边打压多尔衮等人的心腹，一边拉拢满洲正白旗的其他家族，希望组建自己真正的心腹。可先帝死的太早了，这事只干了一小半就没了。于是康熙初年满洲正白旗遭受到了满洲镶黄旗和满洲正黄旗的联手打压，毕竟没有人是傻子，先帝的目的太明显了，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自然是让两黄旗心生忌惮，才不愿意被人超过，现在有机会打压满洲正白旗，两黄旗当然会下手。再加上当时皇上没当政，当政的是太皇太后和四大辅臣，太皇太后认为两黄旗当年力挺先帝继位，是忠臣。所以对于鳌拜做的很多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鳌拜之后会膨胀到敢威胁皇上下圣旨，不得不说其中有一部分是太皇太后惯的。也因此，皇上最初便是拉拢满洲正黄旗，安抚满洲正白旗，打压满洲镶黄旗，满洲镶黄旗里最大的势力就是钮祜禄氏一族，自然皇上一直盯着的便是钮祜禄氏一族。可等着皇上逐渐长大，经历的事情多了，渐渐的也就没那么单纯，不再是非黑即白。再加上皇上执意削藩，偏偏三藩最初反应迅速，短短几个月就霸占了南边差不多半个大清，连太皇太后都被吓着了，要皇上离京退守盛京。这个时候皇上又想起来了，战斗力最强的满洲镶黄旗，为了拉拢满洲镶黄旗，皇上才将钮祜禄瑚图里立为继后。不然，一个「庶出」的理由，就足够皇上将钮祜禄瑚图里死死的压在妃位。 “仁孝薨逝后，皇帝册封了她阿玛噶布喇为一等承恩公。康熙十七年，皇帝追封了佟图赖为一等承恩公，并且让长子佟国纲继承爵位。” 太皇太后看向皇上“原本这些都是应有之理，皇帝加恩母族妻族并无半点不妥。毕竟佟家是皇帝的母族，而仁孝生下了皇太子。可皇帝，你还记得本宫教导给你的平衡之道吗？赫舍里氏一族有皇太子，索额图在你有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结党营私，已自成一党。佟家了，随着三藩之战落下帷幕，你大赏功臣，这也是应有之理，可无形却中增加了佟家的。气势，毕竟这次汉军八旗获赏的人可比满洲八旗获赏的人要多。当年因为考虑到皇帝年幼，钮祜禄一族势大，遏必隆和鳌拜联手，所以本宫不敢让瑚图里成为皇后，还让皇上借着鳌拜一事打压了他们。可满洲镶黄旗到底对皇上忠心耿耿，在瑚图里未被立为皇后的时候就支持皇上削藩。但是在瑚图里被皇帝立为继后以后，皇帝的恩赏就只是给遏必隆修了家庙。其他的恩赏，都是他们自己在战场上挣的。对比赫舍里氏和佟家，可谓是天差地别的待遇。皇帝你这让满洲镶黄旗如何相信你是要重用他们？而不是如瑚图里当年入宫那样，只是形势所逼，做表面功夫。这两道折子，就是试探，不单单是钮祜禄氏一族的试探，还是满洲镶黄旗的试探。” 皇上闻言皱眉，满洲镶黄旗皇上肯定是不可能舍去的，这可是大清近五分之一的势力，要是和他离心离德，他这个皇上哪能坐稳龙椅？可他心里到底对鳌拜的事情有疙瘩，或者说是被留下了心理阴影，所以不愿意让钮祜禄氏一族更加势大，最后威胁到皇权。因此皇上之前的想法是，钮祜禄氏一族就给个无子的皇后高高供起来，名声上好听不让人觉得他凉薄就行，然后转身扶持满洲镶黄旗的一些小门小姓崛起。既能培养出忠心自己的心腹，又能让这些人分食钮祜禄氏一族在满洲镶黄旗的地盘和势力，表面上别人也看不出来皇上对钮祜禄氏一族的打压，不会引起那些老牌的家族联手反扑。上辈子皇上就是这么做的，软刀子割肉，利用法喀和阿灵阿的不和，将钮祜禄氏一族从内部拆了，在这之后终其康熙一朝钮祜禄氏一族再也没有威胁到皇上皇权的时候。可惜钮祜禄氏一族人数众多，早已融入了整个八旗之中，皇上不能也不可以将其铲除，所以沉寂了两朝之后，钮祜禄氏一族后面依然出了好几位大清皇后。思考了很久，皇上看向太皇太后，迟疑的问道：“皇玛嬷的意思是让朕加恩于钮祜禄氏？” 第120章目瞪口呆眉头紧皱，皇上诧异的看向太皇太后，是他理解错了？却不想太皇太后看着皇上说道：“本宫明白皇帝的担忧，可如果法喀和阿灵阿真兄友弟恭一条心，他们就不会上这折子了，就是因为有矛盾，才会上这样的折子。” 顿了顿，又开口道：“皇帝也大了，亲政已十三年，很多事情不用本宫多说什么，皇上你觉得是一家独大好，还是双方势均力敌好？” 皇上闻言眼眸微闪，他明白太皇太后的意思了，让法喀或者是阿灵阿一人独大，即便是另外一方很有可能会给其造成麻烦，可到底寡不敌众，即便是要花费一些时日，可总有被另外一方收拾的一天，到时候整合好整个钮祜禄氏一族势力的人，恐怕比现在的威势更大，更能威胁到皇权。可如果两人平起平坐势均力敌，那可就没那么容易压倒另外一方，他们只能依靠外力那打倒另外一方，而这个外力有两部分，一部分是钮祜禄氏一族内部的支持，总会有人看其中一个人不顺眼，从而支持另外一个人。而另外一部分的外力，还有比皇帝更粗的大腿吗？想到这里皇上心里的忌惮和惊疑都消散了，嘴角上扬“朕明白了，那就以加恩皇后为由，追封遏必隆为一等承恩公，让阿灵阿袭爵。” 法喀的爵位是遏必隆背书，他赐下的，在没有一个过得去的理由，皇上不可能夺了法喀的爵位，那就只能让阿灵阿袭承恩公的爵位。太皇太后却摇摇头“不妥。” “还请皇玛嬷指点。”皇上心服口服的请教道。 “汉人有一句话叫「不患寡而患不均」。” 若两人都是一等公，那还争什么？再争也就是那样了，没必要争。 “再则，当年康亲王给遏必隆定下十二条罪名要论死罪，是皇上开恩才将其赦免，可他身上的罪名却并未洗清，乃是有罪之人，追封遏必隆没问题，可阿灵阿却不能袭一等公。” 皇上想了想点头，太皇太后这话说得有理，只有两人不一样，才会心生不甘进而内斗，这样钮祜禄氏一族才会拧成一条绳“就降一大等，一等候？”顿了顿皇上迟疑的问道：“这会不会低了？” 阿灵阿虽然是嫡子，可问题是在他没出生之前，遏必隆一直都是在培养法喀，法喀之前又继承了爵位，恐怕家族的势力已经掌握消化了大部分，阿灵阿要是爵位太低，未必会有人投靠他。 “本宫听说，安亲王平三藩有功，可皇上却一直没有给其赏赐？”太皇太后突然问起其他事情来。说道安亲王岳乐，皇上脸上的笑容就浅了不少“安亲王于大清江山社稷有功，朕不得不赏，可……”皇上是真心不敢再赏了。如果说皇上对钮祜禄氏一族是忌惮，那对安亲王岳乐就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谁让当年先帝在病重的时候，起了让安亲王岳乐继位的想法，自然太皇太后和皇上都不见待他。可偏偏先帝之前极为信任安亲王岳乐，是先帝的铁杆心腹，所以安亲王岳乐被先帝委以重任，入议政王大臣会议、授宣威大将军、授宗人府左宗正掌宗人府事…… 议政权、兵权、宗室话语权，安亲王岳乐都有，这让皇上再怎么看他不顺眼，也只能冷落边缘化他，而不敢直接将安亲王岳乐拿下。也正是如此，皇上才迟迟拖着给安亲王岳乐的赏赐，他真是不敢也不愿意赏了。 “本宫听说，安亲王府的十八格格，乃龙凤呈祥之兆，和阿灵阿是同年出生。” 太皇太后这都不是暗示了，而是明示。皇上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