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殷!” 虞灵犀拍了拍石板,“我没事,你听见没?” 然而只是徒劳。 金铃震得越发急促,似乎在回应她方才的摇动。 小疯子没有走,他还在找她。 在火海里找她。 “给我……起开……” 石板烤得越发滚烫,她指甲缝里渗出鲜血,整个人朝上顶着,带着哭腔道,“卫——七——” 轰隆,青石板砖被人大力拎起。 下一刻,滚烫的热浪扑面而来。 宁殷臂上青筋突起,逆着哔剥燃烧的烈焰,与满身是汗的虞灵犀四目相对。 叮铃,两人的铃声合二为一。 第92章 第92章 恨我 刺目的火光裹挟着热浪迎面砸来, 将虞灵犀汗津津的脸映成瑰丽的红。 宁殷看着她,如同身处炼狱,满身鲜血。 来不及寒暄, 屋顶火舌肆虐,虞灵犀眼睁睁看着房梁下压, 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 “小心!” 虞灵犀下意识抓住宁殷的手腕一拽, 几乎同时, 厚重的青石板合拢,烧塌的房梁带着哔剥的火星砸下。 两人滚落石阶,落地时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虞灵犀被宁殷紧紧地护在了怀中。 虞灵犀忙撑起身子,颤声道:“你没事吧,宁殷?” 宁殷抱得那样紧,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嵌入身躯中, 用骨血为她筑起一道屏障。 他笑了起来。 两人的铃铛也随着胸腔的起伏震动,如同两颗紧紧相贴的、颤动心脏。 “还好……” 宁殷的嗓音带着烟熏后的喑哑,低低响在耳畔,“……找到你了。” “是, 找到我了。” 虞灵犀摸索到他的脸颊, 轻声回应,“一切都结束了,宁殷。” 他的脸很烫, 这间密窖离火场太近了, 角落里的冰都化成了水滩,又热又闷。 “这里太危险, 我带你去里面的藏冰室。” 说着虞灵犀起身, 拉着宁殷朝里间冰库走去, 寻了个干净凉爽的地方让他坐下。 彻骨寒冷的冰雪之室,很好地抵挡了大火焚烧带来的燥热和刺痛。 宁殷眸色黑沉,苍白的脸颊几乎和冰块融为一体。 满室淡蓝的冷光包裹着虞灵犀窈窕纤细的身躯,让他想起了那个可怕的噩梦,胸口一阵窒疼。 虞灵犀劫后余生,并未发现他此刻过于安静的异样。 她将手搁在堆积成山的冰块上贴了贴,再将冰凉的手掌捂在宁殷滚烫的脸颊上,给他降温。 “吓死我了。” 她心有余悸,“听到铃声震响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并非开心,而是害怕。” 火势那么大,她无法想象两人间的默契若是再晚一步,会酿成什么后果。 宁殷抬手,似乎想摸摸她的鬓角。 然而看到满手满袖浸染的鲜血,又若无其事地垂下手去,低哑一笑:“抱歉啊,岁岁。” 虞灵犀呼吸一窒。 两辈子了,她第一次听宁殷说“抱歉”。即便当初误会她送香囊的用意后,宁殷也只会沉默着拥紧她。 “大婚初始,本不该见血。” 宁殷将手往旁边的冰块上拭了拭,直至剔透的冰被染成玛瑙般的红,方问,“恨我吗?” 虞灵犀讶异地睁大眼,退开些许看他。 “宁殷,你在胡说什么?”她蹙着眉头,用微凉的指尖抚平他眼尾的赤红。 “岁岁应该恨我。” 宁殷挂着浅笑,眼底却是浓重的阴戾,“我生而不详,屡次去见你,总带着满身脏臭的鲜血。” 是他连累,毁了他们一生一次的新婚甜蜜。 虞灵犀喉间发哽,半晌说不出话来。 那个见到鲜血就异常兴奋的小疯子,竟开始嫌弃死亡带来的脏臭。 “你屡次来见我,都是披荆斩棘、舍命相护。” 虞灵犀轻哑地纠正他,“你用尽力气才走到我身边,爱尚且不够,何来怨恨?” 他本可以离开火场,就像她本可以从冰窖逃离。 爱如同悬崖上的横木,一端的分量轻了,另一端就会坠入深渊。虞灵犀觉得无比幸运,因为听到铃声的一瞬,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奔赴彼此。 她呼出一口白气,索性将额头也抵了过去,与他鼻尖对着鼻尖。 在大火中搜寻那么久,宁殷的袖袍焦黑了不少,嘴唇也被烘烤得干燥开裂,渗出丝丝血痕。 虞灵犀便凑过去,在这片冰寒之中小心地,温柔地含住了他的唇,细细辗转,濡以甘霖。 冰室淡蓝的冷光镀在他们相抵的侧颜,安静柔和。 灵犀的唇舌是热的,温软的,不似噩梦中那般冰冷死寂。 宁殷张开了嘴,开始回吻她,像是献祭生命般交缠夺取,至死不休。 虞灵犀咳了声,刚升腾起的热度迅速褪为苍白。 冰室里到底太冷了,宁殷唇舌撤离时,宽大的袍子已罩在了她身上。 “有些脏,岁岁将就着用。”他道。 虞灵犀恍然,记得去年春末她被赵须关在仓房中,宁殷也是这般解下袍子裹住她,神色如常道:“小姐将就着用。” “这里,或许有通往采冰场的密道。” 虞灵犀收拢思绪,提醒道。 宁殷点点头,弯腰单膝而跪,试图抱她。 “不必。” 虞灵犀的视线从他带伤的掌心收回,轻而坚决地摇摇头,“我能自己走。” 越往里走,冰块越多越冷,冻得人脑仁疼。 她牵住了宁殷的手,不管他如何忌惮指间的肮脏腥臭,紧紧地握着。 蝉鸣般的铃铛震颤呼应,他们一起走过长而曲折的密道,不管多崎岖坎坷,黑暗泥泞,都不曾再松手。 …… 虞焕臣和沉风他们都快急疯了。 火势那般大,里头的人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虞焕臣依旧领着禁军一桶一桶地朝着火的宫殿中泼着。 直到血染白衣的宁殷揽着虞灵犀从北苑而来,虞焕臣赤红的眼中才迸射出一线生机,丢了桶子便冲上去道:“岁岁!你没事吧,伤着不曾?” “我没事,兄长。” 虞灵犀扣紧了宁殷的手,睫毛上还有未化的霜寒,虽然狼狈,却不见一丝阴霾怯意。 虞焕臣看了宁殷一眼,压下迁怒,沉声道:“哥哥送你回府。” 虞灵犀病了一场,回静王府便起了高烧。 这不能怪她,火烧大殿时密窖那么热,入冰库后又那般冷,如此极端的温度交替间,便是铁打的身子也难以扛住。 意识模糊间,有谁温柔地搂着她,将苦涩的汤药一点一点哺进她的唇间。 “岁岁。” 他岑寂的声音穿过混沌的黑暗,低哑轻唤,“快好起来。” 衣襟中藏匿的金铃急促震颤,一如他压抑到近乎失控的呼吸。 黑暗如潮水般褪去,虞灵犀睁开了黏腻的眼睫。 夜已经极深了,宁殷近在咫尺的面容在晦暗中呈现出一种苍白的俊美,合拢的眼睫下一片阴暗的疲青。 虞灵犀眨了眨眼,才确认面前这个苍冷凌寒的男人,是那个无坚不摧、高高在上的小疯子。 她才刚刚抬了抬手指,宁殷便倏地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虞灵犀还未来得及说句什么,就被宁殷按进了怀中。 “岁岁的眼睛很漂亮。” 他揉着她单薄的肩颈,很久,才继续说,“如此漂亮的眼睛,却过了这么久才睁开。” 他没了往日一贯的逗趣坏性,冷沉到近乎嘶哑。 “让你担心了。” 虞灵犀抬起久病绵软的手臂,环住宁殷的腰肢,“我睡了多久?” “一整日。” 宁殷开始吻她,从额头到眼睫再到嘴唇,呼吸滚烫轻柔。 干净而怜惜的吻,像是迫不及待确认什么,不带丝毫欲念。 “没梳洗。” 虞灵犀抿了抿唇,阻止他继续往下,“嘴里都是药味。” 宁殷什么也没说,披衣下榻,抱着她往隔壁净室行去。 净室的汤池四时常热,水雾氤氲。 亵服褪去,堆叠在软榻上。刚入水时,虞灵犀被青石板磕破的指尖传来细微的刺痛。 宁殷也没好到哪儿去,右手掌缠着纱布,屈腿坐在池边,端起一旁温好的粥水慢慢喂着坐浴水雾中的娇娇美人。 借着缱绻的灯火,虞灵犀看见宁殷赤着的心口上浮现的殷红刺青,不由一愣。 奇怪,宁殷还未下汤池泡澡,也不曾和她……那个,为何刺青会突然浮现? 虞灵犀下意识摸了摸他的胸口,问道:“你这个怎么……” 而后指尖一顿,这温度不太对。 哗啦,她从水池中站起,双手捧住宁殷的脸颊,十分凝重地将脸凑了过去。 宁殷愣了愣,而后顺从地搁下手中的粥碗,抬手扣住她的后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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